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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3-7 11:34   全显示 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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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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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3-13 11:58   全显示 2楼
         第一章、诡异的ONS(已有修订版)

  徐芃像打桩一样撞击着施梦萦。

  他每次都几乎把整根肉棒拔出肉穴,然后又狠狠地插到尽头,全无花巧,阴
囊左右前后地甩动着,拍击着施梦萦的臀、腿。

  施梦萦的阴道比想象中还要紧窄,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干涸,刚插进去的时候
甚至还有些疼,徐芃还真有可能在插进去时就爽得哼起来。

  他到现在还不算很清楚为什么这个自己过去这一年曾经勾引过几次,却完全
没有得到回应的女人,突然同意跟自己开房玩ONS,而且来了之后还走了又回
地反复了一次。

  但在徐芃插入施梦萦阴道的那一刻,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周晓荣没干到的屄,自己先一步操了。

  这又是一次胜利啊。

  令徐芃不爽的是,这个已经被自己操了快十五分钟的女人,除了刚被自己插
入时因为疼痛而呻吟了几声之外,后来居然一直不肯发出什么声音。

  无论自己用什么温柔的态度顶弄她的阴唇阴蒂,还是粗暴地直接抽插她的阴
道,她都半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咬着嘴唇,不发一声,顶多从鼻子里冒出几个
「嗯」字。

  这种情景,让徐芃感觉很糟。

  原本在把施梦萦剥光时,对她丰滑肥腻的屁股和圆润修挺的长腿赞叹不已时,
徐芃还一度想着慢慢玩,还想着软硬兼施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现在这些
念头都已经被扔到九霄云外。

  他只管越来越凶勐地冲刺,带着一种一定要把你操出声来的狠劲,顾不上去
玩施梦萦身体的任何其他部位,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肉穴上,这倒是徐芃
十来年玩女人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过的。

  徐芃的持久性相当不错。

  状态比较好的时候,一次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曾经他一心以为越持久越强,能让女人更满意,所以想尽办法撑足时间。

  后来他才发现,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时间上,合适比持久更重要。

  他常能遇到干到一半就叫停的女人,因为她们已经感觉不到快感,反而各种
不适。

  所以很快徐芃就调整了状态,总是尽可能地加快自己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
极好的对手,他通常会通过各种方式加强刺激感,在二十分钟以内就释放,争取
自己和女人同步感到快乐。

  但是今天看到施梦萦这么一副被操了还假正经的样子,徐芃心里有一股发不
出的火气,索性只管操,才不去理会她有没有快感。

  没想到,别看施梦萦在床上各方面都显得笨拙,却在他持续勐攻了二十分钟
之后,依然冷着脸澹定地躺着,好像很适应这种一直被操的节奏。

  徐芃感到自己愈发被小看了。

  他猜这是因为施梦萦的男友大概就是一个很持久的男人,她已经被这样操惯
了。

  每当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徐芃就恨不得能多生一根鸡巴出来,操死这奇怪的
女人。

  心里发了狠,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动作。

  徐芃一直撑在施梦萦身侧的左手,突然一下落在了她的一侧乳房上,两根指
头捻住了她的乳头,使劲地转了一圈。

  施梦萦叫了一声疼,愤怒地望向徐芃,用手推着他,想要翻身起来,结束和
他的性交。

  徐芃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了一些动静,哪肯就此放手,死死地压住她,不让她
挣扎起身。

  施梦萦力气当然没有男人大,却一直不肯屈服,又推又打。

  徐芃勐地挺起身,紧箍住她的双手,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加快抽插的频率,
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这骚货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操,还摆出这么一
副样子干嘛?你看看自己的屄,都要被我操烂了!你还发什么神经!」

  施梦萦睁大了眼睛,也许她从没有听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突然变得十分激
动,挣扎扑打得更加厉害,但毕竟徐芃是个比她高了将二十公分的大个子,轻而
易举地就把她按住。

  这时徐芃才感觉到了比单纯的打桩强了那么一些的乐趣,操得更加卖力起来。

  毕竟是在一个几乎和处女完全一样紧窄的阴道里抽插,肉棒被咬的感觉总是
不同,在操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的时候,徐芃「嗷嗷」地叫了起来,下
身死死地顶在施梦萦的胯间,一大泡浓精完全射到了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施梦萦猝不及防,一阵滚烫的酥麻瞬间从阴道深处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
腰腹。

  终于没能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虽然短促且单调,但徐芃终于听到了她的叫床声,兴奋地抱紧了她的躯体,
不停地耸动着下身,试图向施梦萦的身体里灌进更多的精液。

  ……直到这天下班前,徐芃都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能够把自己攒了好几天的
精液一股脑地射进施梦萦的阴道。

  这些精液原本是为了办公室里另一个小骚货准备的。

  上个星期他刚把那小骚货搞上床,说好了今天再干一次。

  那小骚货看来是被他的鸡巴干服了,主动要求他这几天一定要攒够体力,存
够精液,好一次让她吃个饱,喝个够。

  中午休息时间,那小骚货还特意跑出去买了一根棒棒糖回来,在办公室里当
着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

  徐芃发了一条微信过去:「上次舔鸡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的舌头这么灵活?」

  小骚货回道:「不行了,想得厉害。屄都湿了。刚才去周总那里,腿都软了,
差点就想叫周总先操我一次。」

  徐芃差点笑喷了。

  他当然知道那胖子总经理周晓荣早把公司里一半以上的女员工都操遍了。

  那小骚货还不知道已经被搞过多少次。

  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只是磨着洋工,等下班。

  要说到周晓荣想操,但一直没有得手的女人,施梦萦绝对排在第一位。

  徐芃从自己的座位恰好可以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这是一个带着古典气质的美女,仅凭相貌,大概也就在八十分上下,并不算
有多好。

  徐芃操过的女人里,论长相比她更好的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但是她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能迅速地让你在人群中把她找出来。

  徐芃是一个职业讲师,负责企业培训,他虽然不挂任何管理人员的名头,但
实际上这家公司一半是他的,当然更严格地讲,是他老头子出的钱,只不过这也
就等于是他的。

  而施梦萦的职位是所谓的客服经理,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服,负责联系和
公司有培训协议的那些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服务以及新培训业务推广等等
一系列工作。

  这是一个很努力的员工。

  徐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同时,施梦萦也是业绩最差的一个客服。

  这也是每个月的考勤绩效表上明确显示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倒差呢?徐芃心里有数。

  首先,施梦萦是一个在沟通能力上略有欠缺的女人,不是说她表达能力有问
题,而是说她缺乏一种客服所应该特有的机灵劲儿。

  很多老朋友喝酒的时候都会说:「你们那个客服啊,说话的时候文绉绉的,
讲的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总让人觉得别扭。」

  其次,施梦萦又是一个完全不会或者说不愿意利用自己天生优势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她从来不肯让客户占一点点便宜,更别说上床了。

  一个女客服,如果连一点点的甜头都不肯让客户尝,在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
市场,想保持客户的难度可想而知。

  最近一个多月她的状态尤其差。

  要不是周晓荣对她一直都有想法,把她调去专门负责一些关系十分牢固的老
客户,恐怕凭她过去半年的业绩,已经到了走人的边缘。

  但是,这么照顾她的周晓荣曾经向施梦萦暗示过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没看
出来还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回应。

  周晓荣甚至当面直接提过一次要求,却又被她明确拒绝。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两个人的老头子也是铁杆。

  这俩人从小好事坏事都在一块干。

  连高中时给班花破处都是两个人一起上的。

  当时两个人抽签决定谁第一个上,输了的那个则先用班花的嘴。

  虽然那班花说她也是第一次给男生口交,但是输了的周晓荣一直都不怎么相
信。

  毕竟上面这个洞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完全就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谁
能吃得准呢?当然,重点不是周晓荣的那一脸不爽的矬样,重点在于,他们之间
就是这种能一起给班花破处的关系。

  所以周晓荣在施梦萦身上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

  周晓荣在他面前不止放过一次狠话,老子总有一天操死这烂屄!徐芃却看得
更明白一点。

  他还真不怎么相信周晓荣能吃到施梦萦。

  真正让徐芃想不太明白的一点,是办公室里,施梦萦怎么会和孔媛是最好的
朋友?徐芃最了解孔媛不过,当初就是他面试的孔媛。

  孔媛学历不高,仅仅是个中专生,在这个所谓的精英教育产业里,其实算是
有点不太入流的。

  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里,超过3/4的客服是大学毕业生,还有好几个是出
自211名校。

  但徐芃从孔媛身上看到一股劲儿,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想法,有野心,肯拼,
肯奔。

  徐芃当时故意刁难她,问她觉得自己评论一下自己的长相?孔媛说70分的
外形,90分的身材,100分的态度。

  徐芃立刻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是个极其聪明的。

  于是立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客户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可以买你
的课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会怎么说?」

  孔媛极其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是业内知名的专业的培训公司,是靠课
程质量为客户服务,不能靠这些额外的服务换取您的订单。」

  徐芃微微皱眉,他倒不是惊讶于这个答桉,因为很多女生面试时面对这个问
题都这样回答。

  但他原本以为孔媛会有不同的答桉。

  但孔媛还没有说完,她紧接着站起来,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张白纸,放到徐
芃面前,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购买我们的课程,就成为我们最尊贵
的客户。我们会专门为我们的客户提供他特别订制的服务。」

  「前提是,您得先成为我们的客户。」

  孔媛特别强调说,「如果您签了字……」

  她绕过桌子,来到徐芃面前,半倚在桌子上,将裙子撩起,露出里面的肉色
连裤袜。

  「如果您签了字,您可以告诉我,您需要我怎么为您服务呢?」

  徐芃笑了。

  他当然知道,孔媛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并不一定真的会这样说,但她
表明了一个态度,第一,她不会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她完全不介意靠自己的一
身皮肉去换客户。

  当天晚上,孔媛向他证明了自己服务的多样性。

  徐芃差不多已经有10个月没试过一个晚上在同一个女人的三个洞里连续射
了五次。

  第二天他打了个电话给周晓荣,说自己今天不上班,又打了个电话给人力资
源部,确认要招孔媛入职。

  而孔媛也完全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两个月后就迅速成为客服当中绩效最好的
前三名之一。

  这大半年以来,公司一半的新客源都和她有关系。

  在碰到特别难攻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
想到孔媛。

  程莎在酒桌上够狠,在床上够骚,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是人妻,是很多男
人特别好的那一口;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何况还能「走后门」,
也许再过三四年,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当然,前提是,三四年以后,徐芃还在玩这个公司,干这份活儿。

  你说,这样的施梦萦,和这样的孔媛,为什么竟然会是最好的朋友呢?徐芃
有点想不通。

  快下班的时候,徐芃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突然看到QQ公司内部群里有一个
人正在对他发出私聊,居然是施梦萦。

  徐芃很意外地点开施梦萦的头像,看到她说:「晚上有没有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梦萦找他干什么。

  他虽然不像周晓荣那个肥仔,把上床这个事情直接挂在嘴上,但自从他去年
年初把自己原来的公司关闭,把钱投到周晓荣三年前开办的这家培训公司开始,
他就看中了当时也是刚来不久的施梦萦。

  他第一时间问了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妞?周晓荣郁闷地说想搞,还没搞上。

  施梦萦当然有男朋友,据说关系还可以,已经同居一年多了。

  施梦萦偶然一次和公司里一个比较要好的女孩——那时孔媛还没进公司——
说男朋友家庭条件、收入水平都很不错,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施梦萦不是那种能交很多朋友的人,她只和那么几个人有来往而已,这些话
她只对这个朋友一个人说过,但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公司,八卦总是瞒不住的。

  而她那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还去过她男朋友家一次,据说确实相当不错,是个
单体的别墅,总面积虽然并不算大,但两个人住很舒服。

  徐芃知道施梦萦男友住的那个小区,他刚来时,就差点选在那里买房子。

  于是徐芃知道,他确实遇到了那种最难搞定的女人。

  本身的气质就不是那种放得开的,即将结婚,感情稳定,男朋友的经济能力
又没有问题,这种女人还会图什么呢?凭什么和你玩ONS呢?除非她是那种隐
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则基本上没有机会。

  果然,在试了几次约吃饭和约唱歌都没有成功之后,徐芃基本上就放弃了。

  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为什么。

  你不想想这女人到底冲着哪一点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里干了,从
施梦萦朋友的简单描述中,徐芃确信就算施梦萦天天呆在家里,她男朋友也是养
得起她的。

  但即便如此,施梦萦应该明白自己对她是动过念头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甚
至连一顿饭也不愿意和自己吃。

  为什么今天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呢?徐芃回答:「那得看干嘛?有
些事有时间,有些事没时间。」

  他不是很有耐心,都已经约了小骚货了,哪还有功夫和另一个吃不到的女人
废话。

  施梦萦不说话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干净,看看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下班,正要关电脑,却看见
施梦萦的头像又在闪。

  「你对哪些事会有时间呢?」

  徐芃这时候有点惦记着小骚货的床上功夫,就直接说:「开房做爱我就有时
间,别的嘛,改天吧。」

  他相信这下施梦萦肯定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料到,施梦萦迅速回复道:「可以,不过还是要先吃顿晚饭的吧?我想
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开心,我可以和你做爱。」

  徐芃迅速地盘算了一下。

  换个女人说这话,他可能会说你别耍我了,然后再探对方的口风。

  但是施梦萦这么说……他第一时间说没问题,然后立刻就发信给小骚货,让
她自己想办法填屄,然后又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饭店订座。

  今天的施梦萦确实有点怪,居然向徐芃这个以前工作之外说话可能还没有超
出十句的男人,说了一些原本只应该在她和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

  徐芃对施梦萦的很多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对她的肉体很有兴趣,为了这
身肉,聊会天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扯澹。

  何况徐芃算是很会聊天的男人,很快他大概了解了为什么施梦萦会找自己聊
天。

  这是个有点莫名清高的女人,自谓交朋友要找有质量的,事实上尽管她的工
作业绩很一般,但对公司里的很多女人她却是看不上眼的。

  所以在她遇到问题,希望找朋友聊聊天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今天孔媛去了邻市出差,和一家企业谈下半年课程征订的事。

  其实周晓荣和徐芃的这家培训公司,一半的业务量都是靠老头子和他们俩自
己的铁关系拉来的。

  那个老总和徐芃很熟悉,他们打电话时就说定了,下半年的课程没有问题,
但对方直接说在你们的客服里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

  徐芃就派了孔媛出马,他也没有事先告诉孔媛对方会有什么要求,反正孔媛
肯定会处理好。

  他此刻有点恶趣味地想,孔媛应该正在被干吧?这大半年她还真是辛苦。

  上个星期和她做爱的时候,徐芃就觉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丰满了,看来
还真是被操得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在对面的施梦萦身上打量,大致上观察,这是个胸部一般,
腿长,屁股应该还不错的女人,不知道脱光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孔媛不在,施梦萦想说些心事也没了对象。

  她对徐芃的印象还可以,虽然她知道徐芃曾经对她有过一些想法,但是一个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些想法,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无论怎样,总比周晓荣那个好色、吃相又难看的老总要有品多了吧?何况徐
芃在公司里也算是个有些人气的讲师。

  徐芃发现施梦萦似乎有点身份依赖症,她应该是觉得讲师就是比较有水准的
人,和他来往应该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比和那些只会比绩效,说好话的客服们来往有价值得多。

  好吧。

  徐芃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他很乐意让施梦萦把这个想法继续下去。

  一顿饭,终归有吃完的时候。

  徐芃很自然地把车开到了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施梦萦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却碍于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一直没有把拒绝的
话说出口,她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意思,然后送她回家。

  徐芃当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送她回家。

  他觉得施梦萦今天的状态有些问题,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坎,心情低落,
需要和人交流,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回家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管他呢。

  今天不把她操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进了房间,徐芃特别直接地和施梦萦说,可以先去洗个澡。

  当然如果她愿意,两个人可以一起洗。

  施梦萦有点恍惚地地往卫生间走,徐芃拦着她,说你这一身职业套装,到里
面脱在哪儿啊?弄不好就被水浸了,在外面脱光再进去好了。

  施梦萦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就解开了小套装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银灰色抹
胸。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一连声地对徐芃说,算了,就
这样吧,不好意思。

  然后迅速地系好扣子,冲出了房间。

  徐芃有些发愣,他真的没想到施梦萦会这样放他的鸽子。

  这也许是他这么些年操屄史上最奇葩的一幕。

  呆了一会,他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打个电话。

  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给她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当然也要想办法
让她感到更加愧疚。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女人只要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或者对一个男人感
到愧疚,弄上床的几率是远远大于其他关系的。

  但是施梦萦的手机占线。

  看来她一出门就给人打电话了。

  是打给男朋友的?她临时反悔是感到对不起男友了?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呢?徐芃有点头疼,房是开好了,但是女人跑了。

  要不再打电话给小骚货,让她过来?换成周晓荣肯定会这样做,但徐芃不会。

  这样做显得太低档,会让小骚货有两个感觉,第一她是备胎,还是随赶随走,
随叫随到的那种备胎,这肯定会让她不爽;第二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只能找
她,这又会让她产生一些对莫名的信心。

  无论是这种不爽还是这种信心,在纯粹的操屄关系中,都是不应该让女人产
生的。

  正在想还有没有其他马上就能叫到的床伴,徐芃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可能,没有公安会这样敲门。

  客房服务?外面挂着「请勿打扰」

  牌子,应该不会有服务员来打扰。

  宾馆的常驻小姐来揽生意?徐芃翻身起床,来到门边,从门镜看出去。

  居然是施梦萦。

  她冷着脸,带着一丝徐芃从没见过的表情,就这么站在门外。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几乎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快步走进了房间。

  把包甩在桌上,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做吧。」

  然后快速地脱掉了套装和套裙,又脱了配套装的抹胸,只穿着一双黑丝和大
红的内衣内裤,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徐芃觉得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里最诡异的一次。

  施梦萦不会是中了邪了吧?但是管他呢!他已经看到施梦萦的大半身体。

  乳房确实只是正常的比例,不算小但也远不能被称为巨乳,但是她的一双长
腿实在诱人。

  施梦萦并不很高,大概也就是1米66的样子,但她的腿却有着模特般的诱
惑力,何况还被紧紧包裹在一双黑色丝袜之中,更加让人口干舌燥。

  比长腿更令徐芃兴奋的是施梦萦的臀部。

  圆翘高耸的丰臀,完全无法被她那条小三角裤包住,几乎四分之三个白花花
的臀瓣,就这么扎眼地暴露在外。

  徐芃咽了一口口水,他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想上前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念头。

  孔媛的臀部已经十分令人赞叹了,徐芃曾经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说:
「你长了这样一个屁股,天生就是应该让男人操屁眼的。」

  施梦萦却拥有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臀部。

  徐芃勐地冲上前一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施梦萦。

  施梦萦完全没防备,惊叫了一声,徐芃的手已经一上一下分别摸进了她的胸
罩和内裤,捏住了她的乳头和臀肉。

  「别洗了,都是女人味,就算有味道也是骚味!越骚越好!」

  徐芃一把将施梦萦推倒在床上,几下就把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剥光,却又不急
于开始操弄,而是坐在一旁观赏整个肉体。

  施梦萦将头偏向一旁,两手很局促地摆在身侧,僵硬的身体显示出她的紧张。

  徐芃微笑着将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大腿上,然后慢慢向阴道口滑动,掠过丛丛
的黑毛,在阴道口边一转,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侧的乳房边,一把握住
了整个乳房,使劲捏了一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疼痛,她没有把头转过来,反而闭上了
眼睛。

  徐芃将头低到施梦萦的胸前,舔着她的一个乳头,一只手却钻进了她滑腻的
大腿之间,准确地找到了两片肉唇,轻而易举地拨开肉唇,将手指挤进了阴道口。

  施梦萦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着徐芃说:「不要这样,快点做吧!」

  徐芃嘿嘿笑着,说这么急啊?慢慢来嘛,我先帮你爽一下,然后就要靠你的
嘴喽!施梦萦皱紧了眉头,摇头说:「我不喜欢口交,你直接做吧!不做的话我
走了。」

  徐芃钻进施梦萦臀下的一只手突然一僵,这个女人无趣的语言和行动,在某
种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性趣。

  别管是多么漂亮多么性感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催着男人快点直接操屄,拒
绝前戏拒绝口交,还能性致勃勃的男人实在是难找。

  徐芃撇撇嘴,掰开了施梦萦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阴阜,轻轻哼了一声,
问:「你就想这么做?你想让我就这么干巴巴地插进去?会弄死你的。」

  施梦萦的眉头一直皱着,在徐芃拍打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眼神当中露出了
明显的对这个轻薄动作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阴道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开始用自己的手指揉按阴
蒂,希望自己能快点湿起来。

  徐芃冷眼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突然觉得有点无趣。

  等了两三分钟,他懒得再等。

  这时候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他就想快点干进这个肥屄,狠操一顿,听这
奇怪的女人惨叫几声,然后把精液射满她的阴道,就行了。

  做爱?算了吧。

  徐芃突然拨开施梦萦的手,用手将她的大腿大大地张开,就这样直对着半湿
不湿的肥屄,尽根而入。

  施梦萦痛得哼了一声,在他开始抽插的时候,难过得扭了几下腰,嘴里吐出
几声轻轻的呻吟,随后就咬紧嘴唇,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动。

  徐芃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让他戴避孕套的问题。

  说实话,面对施梦萦这样明显没有任何一夜情经验,甚至床上功夫极其拙劣
的自诩为白莲花似的女人,他倒是半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这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乱搞经验的女人啊!和这
个偏着脸,连呻吟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着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让她叫出来!……这大概是徐芃经
历过的最奇葩的ONS。

  第二章、你还爱他?(已有修订版)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多。他再次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声
抱歉,走出正在开会的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中施梦萦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沈惜皱皱眉头,觉得也许是她刚刚哭过,
这两个月来也不罕见,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内容,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梦萦式开场白。她其实几乎不会找话题,
通常总是问在哪儿,或者在做什么?

  而沈惜偏偏很不习惯向别人交代什么,也许是不希望别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许就是单纯不喜欢一种被人管束注视的感觉,他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很少告诉别人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

  在这一点上,他和施梦萦谈过几次。施梦萦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问
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是很正常的,我问了你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不说呢?沈惜
决定迁就她,毕竟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她每次打电话还是要问在哪儿在干嘛,沈惜觉得已
经没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里有时会想,我在哪儿在干嘛,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当然,从他的性格出发,这句话是绝不会说出口来的。他只是很直接地反问:
「怎么了?有事吗?」

  施梦萦在电话里显得有点飘,思路似乎并不是很清晰。总之又还是她现在很
难过,很孤独,想找他说说话之类的老话题。沈惜任由她在那头表达了一小会,
突然打断话头,问:「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虚虚地说:「没有……」

  「那这几天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也没有……」

  「嗯,有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需要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呢?」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行,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如果你确定现在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要我帮
忙,只是想聊天的话,还是改天吧。我正在开会。这几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这样。」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间里自他出来之后,一直没法继续开会而沉默不语
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呆呆地望着前方。好一会才放下手机。

  徐芃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床边,坐到她身旁,顺便把一只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梦萦把腿向被子里缩了缩,离开和这个男人的接触。她刚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却被徐芃拦下,劝她休息一会。恰好她这时处于一个完
全不清醒的状态,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居然没有坚持走,而是都开被子,赤裸
裸地钻了进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头露在外面。

  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进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就该打定主意,离开
房间。但此刻的施梦萦,精神状态无比糟糕。她在恍惚中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她
从来都是这样,当为爱情茫然的时候,她的头脑从来都不清楚。

  她现在最执着的一个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但这个晚上她给沈惜打了三个电话,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昨天打过一个,他也在忙。

  前两天还打过,那时他虽然没说自己忙,却也没什么别的话对自己说,一共
五六分钟的通话,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说,沈惜一共就说了四五句很简短的话,包
括「你好」和「再见」。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经知道施梦萦两个月前刚和男友分手。

  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年头,谁和谁分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有可能是
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施梦萦了。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一
个女人会因为分手变得这样失魂落魄。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

  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这一点得心应手。

  「为什么跟他分手?」他假装十分关心似的问了一个他其实半点没放在心上
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施梦萦问自己。在这点上,沈惜和她认真谈过很多次。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时的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沈惜自从提出
分手,就为施梦萦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没能接受之前暂时先住在那里,而不
是继续和自己同床。然后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当她悲哀地反复问起为什么
的时候,沈惜总是一遍一遍地把说着分手的理由,他说了几次?七次?八次?

  终于,沈惜说他觉得已经解释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了。

  无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沈惜在施梦萦浑浑噩噩,完全还没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后,施梦萦就这样从沈惜家中搬了出来。

  但施梦萦仍然记不得,或者她还是没有理解,分手到底是为什么?

  她曾经和孔珊谈过这个问题。孔珊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她
和男友分手的人。

  她们的确是闺蜜,孔珊以前就知道施梦萦对性的反应和在床上的大概表现。
所以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这还用问吗?早跟你说过,你那样是不行的啦!
换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啦!」

  施梦萦并不完全相信孔珊说的话。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并不觉得孔珊比自
己更聪明。她知道沈惜对性很有需求,第一次和她做的时候,营造的氛围也很好。
但施梦萦对性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

  在施梦萦看来,性是必须的,但仅仅只是因为繁衍后代需要性。

  爱情当中,是可以没有性的。

  沈惜在了解到她的想法之后,表示有些惊讶,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施
梦萦看到的,是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对情绪,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强迫和
她发生性关系。在分手前将近两年的交往时间里,他们做爱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
完。但此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

  沈惜,会因为性和自己分手吗?施梦萦不怎么相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的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开口问。她也不知道为什
么要问徐芃,但就是这么问了。问题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

  徐芃不喜欢施梦萦这种神叨叨的状态。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只有肉欲,
甚至经过刚才那次,他连对她的肉欲都消退了很多,有一双绝妙的长腿和一个绝
妙的肥臀,如果换一个女人,今天晚上他愿意精尽人亡。但面对木偶般的施梦萦,
他却暂时冷静了下来。

  但他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对于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是保留
着一丝耐心。女人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是水磨的功夫。对这样的女人,他总能
摆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然后尽其所能地做出利于自己的引导。

  施梦萦的这个问题就是他展开引导的一个很好的契机。

  徐芃撇了撇嘴,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施梦萦不知道。孔珊说过,她
这样男人肯定不满意。但施梦萦其实根本没有把好与不好的问题放在心上。你让
她怎么回答呢?

  其实,根本不是自己在性方面表现好与不好的问题,施梦萦对性本身就完全
没有好感。

  从第一次开始,她就不喜欢。

  施梦萦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和谁做的。对她来说,那
是一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夜晚。

  大一时,从小在严厉的母亲和散漫的父亲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状态下长大,
离开家门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施梦萦喜欢大学的生活,更喜欢那种能学习
各种各样新鲜的东西,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加入了一个社团。在举办了一次成功的活动后,社团的学长干部们带
着忙前忙后辛苦了一天的大一新社员们去吃庆功大餐。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学长
和九个新社员,一共是三个女生,十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是大三的学姐,是那
种施梦萦心里最羡慕和敬佩的成熟精干的女生。

  在饭桌上,无论哪个年龄段,哪个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们总是会想办法
或逼或逗地让美女多喝酒。何况那天在座的三个女生从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
上。男生们更是无需组织,车轮般围攻。

  而那位学姐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总之避开了每
一杯敬酒,竟然做到了滴酒未沾。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同样读大一的女孩子就成
了被众多男生轮番敬酒的对象。

  被学长们招呼来庆功的,都是这一天里工作最辛苦,表现最出色的骨干社员。
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觉得每个人都拥有比她强很多的能力和经验。
她对自己能够进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很骄傲,也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进步。

  每个在大学之前死读书,却又不甘心死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大概都会有
这样的感觉……尽管90% 的人会迅速地堕落到正常的大学节奏中,但毕竟在刚
开始的几个月,还是有很多人热血沸腾。

  施梦萦就是这样。

  于是她对每一个来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脸相迎,很有诚意地和对方干杯。

  毫无意外的,施梦萦醉了。

  女人喝醉到极点,一般只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High到极点,兴奋地恨
不能和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说话,放肆地走在马路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远
在二三十米外都能听清;还有一种则是静到极点,没有人扶完全迈不动步,能听
到身边人说的每句话,却听不清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边每一个人,但认不出
任何一个究竟是谁。

  施梦萦是后一种。她保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是听到有学长提议说大家一起去
通宵影院看电影。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因为她已经从精神到身体完全瘫软。

  她知道之后有两个男生左右搀着自己,一路走着。然后似乎是要爬楼,但她
完全没有任何迈步抬腿的能力,于是似乎被人背了上去。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
像是让她睡到了沙发上,很舒服。

  此后的施梦萦像做着一连串的梦,周围是一股奇特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她似
乎一直在颠簸中前进,却又在原地半步都没有动。又像在架着水壶的火堆旁坐着,
感受着一种奇特的热量和湿度,想离开却没有力气。她觉得嘴很干,喉咙很痛,
很想咽什么,但嘴里什么都没有,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瞬间又像有什么
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她仿佛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
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一瞬间,又似乎会突然放松……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一夜。

  醒来之后,施梦萦才知道这还是她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夜。

  醒时,是清晨刚过六点。施梦萦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
里。周围是卡通式的装修,对面有一个硕大的屏幕。她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包厢
里空无一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丝不挂,大腿根上有淡淡的血迹。

  就算是之前的十九年,施梦萦是一个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但她也知道
自己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她的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浑身还是那么
无力,但这都不重要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九岁,大学第三个月,在一个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通宵影院包厢,她被人
夺走了初夜。

  重点是,她不知道是谁。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施梦萦把这些收拢,
发现内裤不翼而飞,不知被谁拿走了。她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走动时,
她才感觉到整个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梦萦一直记得。这就
是性,留给施梦萦的第一个印象。

  走出包厢时,她遇到刚打扫完隔壁一个包厢的服务员,才知道昨晚他们一共
来了七个人,五男两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进了他们要的另一个包厢,发现
之前一起喝醉的另一个女生还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离她不远,还睡着一个男孩,
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员,其他男生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女生,至少从衣着看来,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后来,施梦萦知道了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个男生分别是谁,其中有两个
学长和两个新社员,但她无法找出究竟是谁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难道她要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根本没和任何人说,她不知道怎么说,每每想到,大脑就是
一片空白。既然无法说出口,也就无从查起。

  第四天,施梦萦从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你
的内裤在我这里哦。美女你的屄真紧。」这是施梦萦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这
个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她愤怒地拨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
机。

  几小时后,还是那个号码,一口气给施梦萦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脸通红,紧皱双眉,昏睡不醒。双手
双脚分别张开,形成一个「大」字的姿势。秀气整洁的阴毛在照片中处于焦点的
位置。有一个男人的手在镜头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张是她的肉穴特写。镜头对准她的阴道口,一个男人的手揪着她的一边
阴唇尽力地往旁边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是一个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边,一根丑陋的肉棒有一大半没入了肉唇。
从照片里施梦萦看不清自己的处女血,但她却反应过来,从这张照片的角度看,
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人。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个男人的大腿继续出现在自己的下身旁,那人应该仍
然在她的身体里。最让她难以想象的,是照片的另一个角,是一根离镜头很近的
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为距离的关系,那根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杂乱的
黑毛盖住了她一半脸。

  最后一张照片里,一只手捏着沉睡中的施梦萦的下巴,使她的嘴被迫张开,
另一个人拿着一个避孕套,正在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梦萦盯着最后一张照片足足半分钟,才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做什么。想到自
己在睡梦中肯定早已将嘴里所有的黏液都吞咽下去,她一阵阵地反胃,冲进卫生
间徒劳地干呕了很久。

  她立刻把所有照片全部删除,然后疯了一样不停地给那个手机号码打电话。
但它又关机了。又过了几小时,又有一条短信:「美女,记得你是被我们开了苞!
顺便提醒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骚了,内裤都是骚气冲天,以后要多让男人搞
搞,这样才能中和骚气。否则迟早成为一个大骚屄!我们就当做了好事,不用谢
啦。祝性福!」从此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没有开机。

  施梦萦后来还曾经去参加过两三次社团活动,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总是去看
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个男生的手,试图认出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现。但完
全没有结果。她看哪只手都像,但又绝不能接受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五个人
都曾经进入过她的身体。何况,即使这时她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紧张和混乱中,
施梦萦也明白,就算这五个人都和她做过,照片中最多只照到了两个人的手,不
可能每个人的手都像。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实上她完全认不出那只手。正因为她完全无法辨认,
只能看谁都像。

  直到这时她才略有后悔,本应留下几张照片作对比。但一想到那几张照片的
内容,她又不停地反胃,再不后悔以丢失对比物为代价删掉了它们。施梦萦绝对
没有勇气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她认不出那些手,而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个人都带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笑
容,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施梦萦退社了。她不知道背后带着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她的衣服,
看清她每一寸皮肤,了解她每一处隐秘的眼睛,以后还怎么参加社团活动。

  施梦萦几乎只在教室、寝室和图书馆出现。除了室友,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
没有恋爱,没有其他大学女生在学校里做的大部分事。

  每个人都说施梦萦是阴郁的,是敏感而脆弱的。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其实很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一个同班男生
有过一年多近乎纯真的恋情。但考上大学之后,两所大学间千里之隔,彻底断送
了两个人的感情。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那个男生说他在大学里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后一个多月,就是那个晚上。

  施梦萦不知道该怎么再和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别的男生如果把手放在她的手
上肩上腰上,她会不会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友,她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
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做爱,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如果接受,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
处女呢?

  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实上,后来确实有男人问过她,她说自己是给了初恋男友。

  至于沈惜,令施梦萦感到轻松和欣慰的是,他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问她这个问题的男人,就是后来施梦萦在大学时代的男友。当然,他们之间
的关系能不能被称之为恋爱,施梦萦也不知道。

  过了两年多,施梦萦已经读完了大三的第一个学期。过完年开学,她想改变
一下自己近乎封闭的生活空间。她仍然没有勇气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于是就想在
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经过朋友介绍,施梦萦到的第一家就令她有莫名的好感。这家的男女主人都
是四十出头,女主人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商人,而男主人则是一位大学教授。他
们有个十三岁上初一的男孩,施梦萦就是要教这男孩语文和英语。

  女主人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种女强人,尽管她经常不在家,施梦萦去了五次
却只见过两面。这倒还罢了,真正让施梦萦产生那种莫名好感的,是男主人。他
身上隐隐有三四成自己父亲的影子。

  施梦萦从小就和自己的父亲关系极好。

  男人在一所较施梦萦所读的大学略差的大学教书,但他三十出头就成为副教
授,不到四十岁就升教授,至今已经写了四部专著,算是那种很有作为也很有前
途的中青年学者。这种气质是最能吸引施梦萦的。

  当然她并不想要做什么,只是每次要去他们家上课时,她会有一种隐隐的期
待和喜悦。

  在第六次给男孩上完课后,是晚上八点半。女主人不在家,男人温和地问她
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施梦萦犹豫着,却没有拒绝。

  他们在施梦萦学校附近一所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男人静静地听施梦萦说
一些大学里的事,他也向小施老师倾诉自己平时的一些烦恼,尤其是和成功的妻
子之间的一些隐秘的隔阂,一些孤独,一些不被理解。然后他送她到学校门口,
自己淡然地开车离开。

  此后她们慢慢就养成一个习惯,每次下课,男人会出来和施梦萦在咖啡馆或
者茶馆坐一会,然后在并不太晚的时间送施梦萦回学校,自己则赶回家,看看儿
子有没有按时睡觉,会不会淘气地偷偷上网玩游戏。

  再后来,即使在没有课的时候,他也会约施梦萦出去闲坐聊天。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爱她的温文与博学。这种感觉让她第一
时间感到罪恶,但迅速被又那男人斯文的笑容举止淹没。她竟然一时间无法控制
住这种感情的升腾。

  也许是施梦萦突然迸发出来的胆量和热情被男人捕捉到了,那天送她回学校
的路上,在一片阴影中,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然后热烈
地接吻。

  施梦萦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个人相约。男人把施梦萦带到了宾馆。

  施梦萦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动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脱下了裙子,然后闭
着眼睛脱下胸罩和内裤。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裸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遮挡着下身和乳房,她全身颤抖。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男人的反应,他似乎也在脱衣服,然后听到走动的声音,
他似乎从自己身边走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不敢睁眼,正在乱猜他下一步会
做什么,突然一具滚烫的肉体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背,两只大手从背后伸到身前,
一只手落在了胸部上揉搓着,另一只手直接插入了大腿之间。

  令施梦萦格外感到温度的,是顶在屁股上的坚硬棍状物。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从那些恶心的照片上已经见过,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亲眼面对它。

  何况对方的两只手都在动作,一只手在两个乳房间来回游动,轻轻弹拨着乳
头,另一只手则努力寻找着那个仍算深闭的洞穴,想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施
梦萦觉得这两处都说不出地麻痒难过。

  男人舔她的耳垂,轻吻她的脖子,问:「小施老师你是处女吗?」施梦萦全
身一僵,机械地摇头。她很想看男人得到这个回答时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她对
在她身上游动抚弄的双手感到难受,却又生怕在这个答案揭晓的时候,那双手会
突然离开她的身体。

  直到现在,施梦萦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当时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那双手没有离
开她的身体,相反似乎更加用力。那滚烫的肉棒也没有离开,紧紧地贴在她的股
沟间,被她那从高中开始变得异常丰满的臀瓣包裹。

  两个人也不知这样紧贴了多久,突然男人从她的大腿间抽出手,施梦萦猛地
睁开眼,她以为男人会离开她的身体。接下来她一阵眩晕,像腾云驾雾般,男人
从背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紧跟着整个人扑上来,压在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施梦萦完全像个木偶似的,不敢做任何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
么这么说,只是喘息着问:「为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男人嬉笑着,说:「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呀!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一根烙铁般的棍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的是男
人一声爽快的叹息:「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这所谓的「早」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在她的标准里
不那么好听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足够的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
就和真正破处那样疼。毕竟她实际破处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在那
之后两年多,她没有让男生碰过一下。

  疼,是全部的感觉。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那个平时温文的男人不停地耸动着,
满脸泛着红光,略微有些狰狞。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感到一丝难忍的抽痛,
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男人推开。但是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和
满足,他沉重地呼吸,顾不得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任由这种疼痛继续。

  对施梦萦来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个第一次,一次是屈辱和羞耻,一次却是疼,只有疼。

  后来也曾和好朋友说悄悄话,朋友说起第一次时疼完之后渐渐产生的奇怪快
感。施梦萦不太相信。她觉得这是一种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第一次,无论是之前那次还是之后那次,精神上和身体
上,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十分钟不间
断地冲刺后,就在施梦萦感到自己的阴道已经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耐
的时候,男人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死死地压着她,将她的乳房彻底被压扁,喉咙
里发出「喝喝」的声音,然后一股液体像从水枪里射出一样,进入了她的身体,
烫得她浑身颤抖,随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动。

  男人就这么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起来,去卫生间拿了些纸让她擦抹下身。

  当然他也立刻道了歉,表示真不应该射在里面。

  施梦萦那时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个,她还沉浸在刚才男人在她身上奋战时的场
景中。这个场景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到自己活了,她
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不喜欢做爱,但是她喜欢这种因为做爱而和一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感
觉。

  后来他们就一直这样来往。作为大三女生的施梦萦,从没想过要那男人做些
什么保证或者什么行动来给她保障。她只是越来越近地看到这个斯文教授的所有
侧面。他在渊博的学识外,还神奇地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强烈的欲望。每次约会,
他通常都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喷射两次以上。刚开始他全都射在施梦萦的阴道
里,而她从第一次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后来男人又喜欢上了在她身
上任意部位射精,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曾经流满
他的精液。

  有一次在他家上课时,男人趁她到厨房倒水时,要求她给男孩布置一份作业,
限定时间完成,然后她就可以脱身,到他卧室和他做爱。施梦萦满脑子不可思议
地回到男孩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听从了男人的要求,给小男孩布置了一份不到一
个小时内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当她来到男人卧室时,他迫不及待地按着她的腰,让她弯腰站在床边,撅起
屁股。男人将她的长裙撩到腰间,把内裤扯到大腿根上,就这样直接插了进来。
施梦萦听着背后传来的一声声脆亮的肉体相撞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
「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感觉,正想直起身来让那个男人停下,
突然感到阴道里喷射进了一股浓精。

  男人已经结束了第一次。施梦萦迅速地处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间
继续上课,却又被男人拉住。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以免惊动男孩,就在无声的
推攘、比划,闪躲中,施梦萦又被男人脱光了。

  男人是那种每次并不持久,但恢复得比较快的类型。他还是在一个小时里完
成了第二次,把精液射在了施梦萦的嘴里。施梦萦在卧室里找不到地方可以吐出
精液,只能把精液含在嘴里,匆忙地穿好衣服,想冲到卫生间去吐掉精液,再整
理衣服和妆容。刚到客厅,迎面却撞上那男孩拿着作业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现在要批吗?」男孩一脸阳光的笑脸,或许他想着
自己尽快地完成了作业,在睡前应该还能再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别无选择,只能将嘴里的精液咽下,含糊地打发了男孩。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地咽下精液。而此后,男人很多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施梦萦难得地坚决拒绝。她没有告诉男人的是,那天她进卫生间后,吐了。

  时间就在一次次的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度过。

  在施梦萦的感觉中,这似乎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其实仅仅只是一两个月而
已。在这五六十天里,施梦萦数不清楚自己被男人插入了多少次,又有多少精液
射入自己的身体。她一次次地服用着避孕药,然后等待着下一次阴道里装满精液。

  这些都不是问题,令施梦萦越来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岁月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男人现在一和她
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挂在嘴上的词来说,就是他们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结局。

  但,如果这就是结局,对施梦萦来说,却已经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结局了。

  在男孩期末考试前一个月,是约定中施梦萦的最后一堂课。前一个星期来上
课时,女主人难得在家,还热情地感谢了小施老师这一个学期来的费心工作,让
小家伙的英语成绩有了长足的进步,并说好下个学期继续请小施老师来上课。

  而到了这个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据说是去国外谈一笔生意。

  给男孩上完最后一堂课,男人照例带施梦萦出去开房。这一次男人显得异常
饥渴,甚至都不等施梦萦彻底湿润,就凶猛地插了进来。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
喜欢上了让施梦萦跪趴着,而他从后面插入,这样他同时又可以玩弄着她那令男
人难以抵抗的丰臀。

  这次也是这样。但他却弄出了新的花样,只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了几下,他就
把一根手指捅进施梦萦的肛门。

  施梦萦大声喊着别弄那里,男人却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
的领域,不停地用手抹着施梦萦阴道里流出的粘液润滑她的肛门。

  施梦萦一边尖声高喊,一边扭动着屁股,想要打断他的动作,但这似乎更加
刺激到了他,他突然从阴道中拔出肉棒,将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她的肛门口。

  施梦萦惊恐地试图翻身反抗,却被男人牢牢地按死在床上,他不顾一切地向
前顶刺。施梦萦感到一阵似乎被完全撕裂的疼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出的力量,
双手撑着床,全力地顶开了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肛门。将手
指取出来时,一丝浅浅的殷红血迹。她知道男人其实并没有能完全插进自己的肛
门,仅仅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面的一层肉而已,即使是这样,她也已经被顶出
了血。

  「你干什么!」男人这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立刻道歉,重新变得温柔,搂
着施梦萦躺下,碎碎地说了一会话,随后才重新开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里、胸部。

  施梦萦仍然拒绝咽下他的精液,这令他有些无趣。

  也许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的缘故吧?施梦萦这样解释男人的异常。

  毕竟不光是那男孩,施梦萦自己也即将面临大学里的期末考试,然后是重要
的大四前的暑假,她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去实习。所以,在施梦萦想来,男人肯定
也准备好了,这会是未来两三个月里的唯一一次。再想这样来往,要等到下个学
期开学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男人,回老家那么久的时间,施梦萦突然感到一
丝强烈的不舍。

  男人,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
来越少,她依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只是,暑假的这两个月是没有办法的。她只能一天天地等着暑假结束,实习
时都心不在焉。

  然后,她等到了一条短信。

  在暑假即将结束前的一周,男人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下学期开始,我要到
英国去做两年访问学者。我太太会跟我一起过去,儿子已经拜托给了亲戚,所以
小施老师你不用过来上课了。很高兴遇到你。再见。」这就是全部的交代。哪怕
是施梦萦第一时间拨打电话,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她也再没有
找到过,遇到过这个男人。

  原来,这种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是没有意义的。其实是她需要这个男
人,是她希望索取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男人,只是干她而已。

  施梦萦觉得,性,对爱情,是没有意义的。这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欲
关系教给她的。

  毕业之后她换了两次工作,然后就巧合般遇到了沈惜。他钟情于她的气质,
而她则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人,比她曾经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曾经幻想的更加温
柔,比她曾经羡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当然也比她曾经设想的更加富有。

  施梦萦从一开始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心去爱他。但她并不想用身体。何况沈
惜对她的冷淡并没有表示不满,即便在她明确表示对性没有什么兴趣之后,两个
人依然一直平稳相爱了一年多,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龃龉。

  真是性的问题吗?施梦萦不相信。

  但是,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还严重到分手还满两个月,他却已经几乎与自己无话可说,每次打
电话时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今天甚至直接借口忙碌,几次挂了电话。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就是愤怒。

  「其实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至于和你做爱感觉好不
好,呵呵,别人不好说,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施梦萦转头盯住他,问:「为什么?」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你不扭
不叫不动不交流不口交,如果这样,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女人
呢?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说脏话……」「那是你这样
的男人……」施梦萦此前对徐芃的一点点好感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梦萦争执,他有自己的盘算,「你这段时间
是不是一直都憋着气,今天晚上这是找我解气是吧?你还爱着他?」施梦萦的一
半心思都不在这个房间,她只听清了徐芃三个问题中的最后一个。答案很清楚,
但是她为什么要和徐芃说这个?

  施梦萦突然清醒了一些,她开始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悔。其实之前
她已经后悔过一次,并且已经离开这个房间,但在她出门打电话给沈惜想听听他
的声音时,他却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这里马上就要
开始忙,先不和你说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施梦萦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突然决定回到房间,和那个男
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梦萦冷冷地对徐芃说:「麻烦你去一下卫生间,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一下,心里腻歪极了,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要自己回避。这是想
回归好女人模式了?但他毕竟还是好城府,却不翻脸,只是笑着问:「你想不想
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你?我保证今天晚上就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露出一边乳房,她却浑然不
知,直盯盯地看着徐芃,像是要他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第三章、旧人新人(已有修订版)

  沈惜收到施梦萦的短信,已近半夜。这一晚,他需要拍一组连贯的画面,整
整在户外待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十秒钟画面的素材。等他回到室内时,才发现
这条短信。

  「我想和网友开房,你觉得怎么样?」

  沈惜眼角略动了动,再没什么其他反应。心情波动的原因,在于他此前并不
认为施梦萦会是这样的性格,一时惊讶。

  这是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他一共只睡了不超过20个小时,哪还有这
份闲心?

  他也不想去分辨。因为他无所谓。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牵绊。分手了,就自己给自己做主,
自己为自己负责。天经地义。不然,怎么叫分手?如果每个前女友有点什么事都
要让他有所触动,沈惜还怎么过日子?

  何况,除了施梦萦,沈惜还真没有其他的那么麻烦的前女友。都分手两个月
了,还不停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痛苦,多么想和他说话。沈惜一半以上的前女友
现在都是他的好朋友,剩下的也都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要么和谐相处平安无事,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谁会像施梦萦那么不让人省心
呢?

  这次要死要活赶时间的活,就是某个前女友拜托到他头上。她所在的公司之
前请了一家大广告公司,拍摄她们公司二十周年庆的宣传纪录片。结果花了两个
月时间,摊上大量人力、成本,最后拿出来一个让他们老总暴跳如雷的东西。

  这一块是沈惜的前女友负责,距离周年庆典的时间只剩不到两个星期,自己
手里的活儿眼看就要砸,前女友毫不犹豫把坑挖到了沈惜面前。

  他只有十天时间,从整体剧本到分镜头再到素材再到剪辑和配音。

  前女友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他愿意。

  沈惜愿意。他和这个前女友一直惺惺相惜,脉脉含情。没走到一起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那时有出国的计划,那女生当时想着早点结婚,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他回国,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她也早为人妇,家庭美满。
但两个人的关系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一样的好。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对沈惜
来说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

  换成是施梦萦,沈惜大概就没有这样的耐性和脾气。这是一个能当女友而不
能当朋友的女人,他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分手之后,他几乎不再主动和
她有任何联系。

  任她地覆天翻,与我何干?

  现在就是这样。沈惜挠挠头,尽其可能地挖出一句回复:「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他就关机,睡觉。已经一个星期过去,除了前两天做剧本和分镜头,最
近这几天他就是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总部、各个服务站、营业点,
拍摄各种素材,配音早几天已经找朋友在做,昨天应该已经进棚,明天能拿到。
剩下最后三天,就是剪辑。剪起镜头来,又是不眠不休的事情,幸亏这几天自己
一边拍,回到家还在开夜工,做一些初步的拣选拼接,不然,三天可能还不够。

  沈惜需要最后一段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爱怎样就怎样吧。

  这不是有没有情分的问题,而是现实问题。真的没精力去管她了。

  施梦萦对着这六个字,有些发呆。其实她并不太明白这六个字代表什么。算
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徐芃趁着施梦萦发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一惊,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不碰到徐芃,警惕地问:「你要
干嘛?」

  徐芃笑笑,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能干嘛?坐累
了,就上来躺一躺。短信说了啥?」

  提到短信,施梦萦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再纠结于徐芃也跑到床上来了这件事。
而是把短信中那六个字告诉了他。徐芃以为这只是开头,还等着下文,却见施梦
萦再不开口,一问才知原来一共就这六个字。

  刚才那条短信是徐芃让施梦萦发出去的,尽管她不太情愿。在施梦萦看来,
去和从没见过面的所谓网友上床这种荒唐的事,绝不是自己会做的,没来由的只
会让别人看轻了她。但徐芃说这招对男人最灵,固然不能百分之百试出来对方是
不是真的还爱你,却绝对能试出来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答,徐芃差点笑场。

  高人哪!徐芃几乎就想要问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号码,明天约他吃个饭,大
家交个朋友。从一个男人对前女友的态度,大概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气度。在
徐芃看来,听到前女友表示要出去跟别的男人开房之后,还能淡定地回复这样六
个字的男人,绝对是值得交个朋友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施梦萦。

  徐芃在被子里慢慢把手伸过去,直到触碰到施梦萦的身体,很自然地在她的
腿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也就不再抽手,而是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那
片滑嫩。

  「算了,死心吧,你和他之间已经不是还爱不爱的问题,你对他来说,根本
就没什么意义了。」徐芃的动作倒像是宽慰,但说出来的话却绝对是打击。他绝
不在乎在这个时候击垮施梦萦,这对他接下来彻底搞定这个女人是有好处的。

  何况,他说的是实话。

  真该感谢那个半点都不客气的前男友。

  施梦萦的身体微微发抖,她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从她的膝盖移到大腿。她
更在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还是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

  「一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之前的女人,马上就要
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动,直接反应就是' 注意安全' 这四个
字的话,你告诉我,他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施梦萦默然。她并不笨。

  徐芃侧转身,让自己的脸离施梦萦更近,他的呼吸几乎可以直接打在她的脸
上。他换了一只手,还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暂时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进
攻。

  施梦萦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之前两个人已经做过一次,和徐芃之
间的触碰,并不会令她感到过分的反感,何况她现在90% 的精神,都在那条短
信上。

  就这样说亲热不亲热,说暧昧很暧昧地待了好一会。

  徐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说:「他既然不在乎你和谁做,你就听他的
呗。」

  施梦萦自然地「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徐芃突然把头伸到离施梦萦很近的位置,伸出舌头在她的耳朵边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只是让你注意安全,我们在这儿很安全啊,要不再做一次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清了他在说什么,耳垂又被他突然攻击,本来就很烦乱的
心更加慌张,一时没注意徐芃的手已悄悄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只顾着伸手去推
他的上半身,想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

  施梦萦原本大半身体都躲在被子里,只有肩部露在外面。一伸手推人,就把
整个上半身都从被子里解放了出来。近看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
芃原本兴趣寥寥的状态突然被激活,性致大增,下面那只已经顺利滑到她两腿之
间的手猛地向上游动,直接捂在她的阴道口,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穿过,将她紧紧
抱在怀里,雨点般地吻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被他这么不放在心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施梦萦还在抵抗,她分出一只手试着去推开徐芃那只正试图插进她阴道的手。
但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两只手都不一定推得动他的一只手,一分力就
更加不成,上下两边都完全失守了。她急得都快哭了,却不敢大叫,只是一连声
地说:「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这个时候徐芃哪里还会停下,他索性一把把整床被掀到地上,翻身压到施梦
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蛮横地将舌头顶入了她的唇间,经过长达一分钟
的艰苦进攻,终于顶开了她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了她的软舌。

  徐芃现在对施梦萦已经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这是一个情绪化极其严重的女
人,她对很多事情都有极强的预设性立场。譬如,她会把感情当成做爱的一个非
常重要的前提。之前那一次,如果不是非常巧合的状况,可能她走出这个房间就
不会再回来。

  什么是感情呢?说起来很玄,实际上呢?一个女人对感情的最肤浅的理解,
其实就是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陪伴、迁就、温柔、热烈。

  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感受到至少其中的两点,就很容易使她有一种产生了感
情的错觉。而有了感情的错觉,对像施梦萦这样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
层心防,放开身心,接受和一个男人做爱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了。

  徐芃将施梦萦紧紧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一样,如他所料的是,
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施梦萦的嘴里搅动,偶尔
还巻着她的舌头吸到自己的嘴里,充分交换着两个人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吻得施梦萦呼吸急促,直到她渐渐停了反抗,而是垂下手也抱
住了他的时候,徐芃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这时,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有停留,
从脖子开始往下游击。他不是单纯的吻,而是一路舔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寸皮
肤,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亮莹莹的,满是口水。

  施梦萦不停地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麻痒的感
觉从脚到头。这种感觉是和大学里那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少有的,和沈惜做的时
候几乎每次都有,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数太少了……

  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认真去感受,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猛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微微发抖。徐芃的嘴舔到了她的阴蒂上,而且是先
将她阴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后开始集中进攻那个小肉蒂。

  施梦萦再控制不住自己,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似的,将整张脸埋在施梦萦的腿间,尽可能长地伸出舌
头,插入她的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之后,开始疯狂地在阴道里
搅动。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里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扫动,扫到哪
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迅速有另一
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这是沈惜在第一次做爱时为她做过的,她却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制止
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来得及想更多,她的阴道突然急剧收缩,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的冲
动从她的小腹向四面炸开,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开始颤抖,难以遏制的喊叫冲
破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施梦萦从6岁起学习民歌,虽然没有最终走到科班学歌的路上,但把它当作
一个爱好一直唱着,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她毕业后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个公司,
恰好遇上总公司歌咏比赛。施梦萦以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身份,凭借一首
《天路》拿下了歌咏比赛冠军,这是那个分公司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她还亲手
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施梦萦简直是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
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施梦萦也足足喊了两
分钟。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气力了,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施梦萦涌出的淫水。他很兴奋,他刚玩
弄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她的阴道会散发很强烈
的骚味,并不难闻,就是那种浓浓的女人味。

  刚才这一段,徐芃真是下了功夫的,能听到那两分钟的「唱床」,他觉得算
是值回票价。

  被这连绵不绝的叫声逗引,徐芃的下身已经坚硬如铁,一直被绷在内裤里,
都已经开始发疼。这时施梦萦瘫软在床,眼神迷离,连沈惜的短信估计也仍在九
霄云外,已经是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那还用客气?徐芃
利索地脱下短裤,翘着坚挺的肉棒,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感觉下身又被捅穿,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而是一柄大铁刷。她徒
劳地呓语:「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全当听不到她那本来就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呓语,端起她丰腴的腿,架到
了自己肩上,然后开始了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横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
顺利,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和两片肉唇间,再被热液包裹,抽动起来格外
酸爽。

  施梦萦没有力气再像刚才那样叫床,她像有点失神,反复轻声喊着:「不行
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
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中,这次他射得特别多,在喷出第二股之后,他猛然拔
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在毫无约束的状态下,从空中横掠而过,落
在了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惊叫着,但能做的仅仅只是偏过头,试图避过再被直接射在脸上。其
实徐芃最后两股精液,已经射不到那么远,都只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满足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
了。他伸出手,本想拍一拍施梦萦的肉体,说句调笑的话,却不小心沾了一手精
液,笑骂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了她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明显添了一层水渍,
徐芃又添了个主意,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都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当然很厌恶被精液抹遍全身,但她实在连动一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边玩着,一边盘算着。前后干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不准备再做什
么了。但他也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如果计划实行地顺利,也许以后能玩些更有趣
的。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你如果还是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继续试探试探他。
如果可能,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再说。今天你是准备和我一块睡在这
儿,还是回家?反正,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想想。」

  徐芃为施梦萦做着计划。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应着。她一动不动地足足躺了二十分钟,才起身,麻木地
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穿衣,回家。她不想睡在宾馆里。

  施梦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

  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像做梦一样。她又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丑
陋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全都进入了。

  高中时,施梦萦幻想着爱情和婚姻。她曾经那样固执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只
会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只会和一个男人肢体交缠,合二为一。

  在她那时候的想象当中,这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会是多么神圣美
好的事。

  但是今晚的徐芃,这是第几个男人了?第五个?不确定。问题的症结在于,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有几个男人占有了自己。

  从这一点来说,施梦萦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今晚,多了一个男人。

  今晚,可能又彻底丢了一个男人。如果徐芃说的是真的。

  施梦萦痛恨这样的旧去新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蒙蒙发亮,累到极点,才沉沉睡去。但很
快她又不知被什么惊醒,其实也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因为徐芃放话让她休息,她也没去上班,就在家躺了一天。施梦萦说
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坐在哪里都不舒服,看到什么都不开心,躺不久就想起
身,起来愣上半天又不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还是不信徐芃说的。

  她不停地想着一件事:沈惜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说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没办法
再过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沈惜所在的小区,却发现他家中没人。施梦萦想给他打电话,掏出
手机,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来找她,就找理由不回来怎么办?

  原本施梦萦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徐芃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施梦萦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了,她真的怕沈惜完全
不想见自己,甚至担心他会找各种理由避开自己。

  于是,施梦萦就坐在离沈惜家不远的一个小凉亭中,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
看到沈惜家的大门和车库门。在施梦萦所知道的那部分,沈惜是个很悠闲的人,
他开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书店和一家茶馆。偶尔他会做一些和照片和视频相关的
活儿,但大多是朋友相托。在施梦萦看来那完全就是不务正业的爱好。

  幸亏自己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也从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并没有
什么事业心。否则换一个对物质追求更高的女人,也许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沈惜没有理由晚回家。应该快回来了。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出现在施梦萦的视线里。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站起身,收拾好包和手机。

  车子停在车库前,却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沈惜在干嘛。过了几分钟,副驾驶
座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

  女人。

  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那么两三岁的女人,牛仔裤,白T恤,短发,个子很高,
只比沈惜矮了半个头。沈惜也下了车,抱歉似的向她拱了拱手,然后从后备箱拖
出几件行李,又把一把钥匙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沈惜帮她把行李拎到门廊,匆忙地又上车,
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开车离开,一直到他的车开出视线,这才转身去开沈惜家的
门。

  施梦萦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这就是他这几天在忙的事情?她这么快就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了;她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
藏的CD,和他一起看电影;她会和沈惜睡在一张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都曾经是施梦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梦萦突然想冲上去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
门的时候,那女人已带着全部的行李进了屋,关上了门。

  施梦萦冲出凉亭,她想去敲门,把那女人叫出来……

  叫出来干嘛呢?

  质问她?自己以什么身份质问她呢?

  前女友?

  旧人去,新人来……

  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没有Low到这种程
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门口站了很久。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她走向小
区的边门,她记得那边好像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坐到她现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后不到半小时,沈惜开车回来。

  这两天他原本应该全力以赴剪片子。无奈他接到了巫晓寒的求援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同学。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
中、大学——在国外读研究生时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么多的同学,和沈惜关
系最好的竟然几乎全都是小学同学。尽管各自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
不太一样,但始终如一是好朋友。

  巫晓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晓寒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但高二那年
和她当时班级的班长分手以后,就和一个有点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恋爱,读完高
中直接出国。在国外拿了个学位,回国没两年就结婚,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
儿。别看她和沈惜同龄,现在也才刚29岁,却已是一个快四岁小丫头的妈。

  巫晓寒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能不能在你那里住两天?」

  沈惜会对巫晓寒说不吗?

  只是他也说明,住没问题,吃饭可能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的全都是外
卖。

  巫晓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我只要一张床,一个浴室就够了。」只是沈
惜有点隐隐的担心,巫晓寒还带了几件大行李出来,她这是不准备回那个家了?
只是如果巫晓寒自己不说,沈惜也不会蠢到直接问她原委。

  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说声抱歉不陪,
直接上楼干活。巫晓寒这几天住楼下的客房,他都已经为她收拾好了。正好,客
房里自带一间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点点要求并不只是玩笑的话,沈惜已经完
全满足她了。

  剪片子还是比较顺利,因为时间紧,沈惜在拍素材时就已经想到了日后的剪
辑。带着想法和不带想法的拍摄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这样他剪得很顺,毕竟很
多地方在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日后会怎么处理。

  忙起来,对时间就没有概念,等沈惜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
本来还想着在忙的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以免她住到他家来,却连面都见不
到,这会给她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但一忙就到这个点,估计她也该准备睡了。这个时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
间去。

  沈惜不是什么规矩严谨的正人君子。他只守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底线。他对巫
晓寒固然没什么想法,但接近午夜时分跑去她的房间,面前是一张床和一个身高
174cm的长腿美女,如果她还做好要入睡的准备——也就是换上了睡衣之类
——沈惜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和相识相交近乎血亲一样来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发生些什么,沈惜
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沈惜决定去厨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个夜工,尽快地多赶些活儿出来,
后面两天也就能轻松一些。毕竟巫晓寒住在家里,不能连续三天都不照面,这太
没有主人的样子了。

  刚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从巫晓寒所在的房间隐隐传出她说话的声音。房
门是关闭的,从门缝中露出灯光。在这种情况下,沈惜仍能听出巫晓寒语气中的
愤怒,可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模样。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再
回到楼梯口时,巫晓寒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灯光依然亮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沈惜一边感慨,一边上楼。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经剪好的六七分钟视频。他对成果还是比较满意
的,又把一个小瑕疵的时间点记下,准备回头再处理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浑圆匀称
的两条长腿。她已经卸了妆,看得出来似乎是刚哭过。

  她的视线从沈惜身旁飘过,直接落在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见到还是工作界
面,就问:「这么晚还在做事?打扰你了?」

  沈惜抬了抬手里的咖啡杯,笑:「怎么会?休息呢。喝完咖啡说不定就准备
睡了。」

  「少来,谁准备睡了还喝咖啡?是准备开夜工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忙
完,早点休息。」说完,巫晓寒也不罗嗦,静静地出了房间。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喝尽。沉吟了一会,也起身下楼。

  敲门。里面巫晓寒「呀」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两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被子略显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钻
进被窝了。这下轮到沈惜有点尴尬,还好巫晓寒现在身上衣服还比较整齐。突然
回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现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单薄的家居
服,沈惜不免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晓寒刚才……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起来,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飘,难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
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还好,头脑里的念头不至于被巫晓寒看穿。

  沈惜站在门边,说:「今天我准备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们聊聊?」

  巫晓寒笑着点头。沈惜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晓寒挑选。
她选了牛奶。

  说是聊聊,一时却不知话头从哪里开始。巫晓寒本已经断了聊天的念头,准
备上床睡觉,现在要她突然重启刚才想说的话题,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
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着巫晓寒开始话头。

  巫晓寒发了一会呆,突然有些羞涩又有些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当然点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更轻,到最后干脆
没了动静。沈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实在不理解她要看什么?

  巫晓寒脸有点红,却不犹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体。

  沈惜一时完全理会错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的裤脚,说:
「超市买的,很普通啊。」

  巫晓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摇摇头,又指了指沈惜的下体,这次指的位置更
加明确,直指他的两腿之间。

  沈惜顿时噎住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姐姐,你是说这个?」他也指
了指巫晓寒指的部位。这个要求实在太让他崩溃,不由得他猜测巫晓寒这是想耍
他。

  巫晓寒十分尴尬却又十分坚定的点头,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会,又转而
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一个美女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惜第一时间想到
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运气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么好
怕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嘛!要不,我们交换,你让我看你的,我让你看我的,行
不行?」说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摆,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圆
润的腿部曲线一览无余。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不想把气氛搞得更诡异,准备就此投降。
他把手放到短裤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种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
「姐姐,这太诡异了。你大慈大悲放过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嘴角边挂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那
一瞬间,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阵热腾腾的感觉。好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美女,
重重呼出几口气,也就调整过来了。

  「你说,如果坐在我这边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边的是我老公,他碰到
这么一个要求,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离开家居服下摆,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到底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不过他既然放下手里的活,跑来
找巫晓寒,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说实话,从她高中时和现在的老公开始
恋爱,他们这群老朋友就没一个人看好的。这实在是两个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晓
寒,不光坚持了下来,还结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实话实说,尽管他很不看好巫晓寒的老公,但从她的口
气里能听出他们之间现在有了严重的问题,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现在是因为那边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实在拿不出男人最难看的那
一面。换个女人坐在那儿,大半夜的跟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当做她在
向我发出邀请。」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这时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调戏她说:「我
可没看出来。真是这个意思,你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说起来也真是,
巫晓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贱样还真的很破坏暧
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扫了沈惜一眼,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只手横抱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缩起来,不至于会有
什么不太好的反应。

  「姐姐,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儿,巫晓寒笑吟吟的脸突然
一板,旋即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在我爸妈家呢……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想诱
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一脸「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晓寒也不去理他,只是淡淡地把
自己的事说了。

  巫晓寒19岁和那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一起出国,23岁回国,25岁结婚,
不到26岁就生了女儿馨藟,如今29岁,倏忽十年,她的心思只挂在四个人身
上,老爸老妈、老公和女儿。

  但在她刚怀上馨藟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为,那时以为他
不过是偶尔试个新鲜,点破以后也就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时间
之后,她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巫晓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进了一家外企,每个月的收入相当不错,所以
她操持家务的时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连女儿身上要花的钱,只要不是
太离谱,或者有时周转不便,她也不会跟老公要钱。

  她老公每个月象征性地交给她三千块钱当家用。巫晓寒当然知道以她老公所
在公司的薪酬水准,他拿出来的可能还不到他每月实际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
来就不想从老公手里揽钱,就算他一分钱也不给又怎么样?男人,是需要自己的
私房钱的。巫晓寒绝对不在意这一点。

  直到有一次,巫晓寒有一个很亲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她自己相当多的
现金放在投资账户里,一时拿不出来,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来救急时,才发现
她老公的工资卡上不过只有区区两三千块钱的余额。

  这些年,每个月他至少给自己留下六千块钱,家里用钱不用他的,女儿用的
钱也很少用他的,他没买过什么理财产品,也没做什么投资,他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老公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高中时候还混呢,现在总算踏踏实实地做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输就输了吧,但
她要求他保证以后不再赌了。

  即便这样,巫晓寒也没有剥夺他自己管理工资的权力,只是将他每个月上交
家用的额度提升到了五千块。她表弟的那笔二十几万的江湖救急,巫晓寒还是向
沈惜借的。

  上个星期,巫晓寒无意中发现老公忘忘记关自己的QQ,想帮他关闭软件时,
却发现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几十个好友全都是各
类花名,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从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类的聊天记录,但这天她实
在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就打开了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老公和其中超过四分之三的
好友都有过联系,基本上就都是问价,问服务内容,其中超过半数的好友,他还
会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
「口交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
了,怎么感觉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价格,以他每个星期要去两到三次的
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让老公过来,他一看到这些聊天记录,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
应是转脸就走。此后是连续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的第三天开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晓寒也不想待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她需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感觉舒服,
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绝不敢糟扰放肆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想好日后的路
怎么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关系,当然早就知道沈
惜已经恢复单身,借一房间给自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表示无语。他想了一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晓寒,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眼波流转,啐了一口,问:「我还真不爱听。你这句话倒底看出来还
真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经常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瞒你说,长这么大,作为一个男人必修课
之一的嫖,我还没补上。这话也就是跟你们这些女人能说,还能赚些印象分,真
说给男人听,明面上还有人表示赞同,暗地里肯定被人鄙视。但是,嫖确实比赌
强。嫖,嫖到没钱,绝大多数就消停了,赚到钱再说;赌,赌到没本,绝大多数
赌徒想尽一切办法还会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那一哆
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嫖伤及己
身,赌害及家人。你说赌好,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说了
那么半天,够了。不说了!」

  沈惜走过去,将原来装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你这事,就看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
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沈惜想转身走人,没想到巫晓寒一伸手却把他拉住。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干嘛非要看这个?!说句实在话!你又不是没看过!呃……我不
是说你看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第一次和他做爱,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
一个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巫晓寒其实是很倔的。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长成什么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样子,死赖着沈惜的裤角不放。看她
现在的样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
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晓寒脸上红扑扑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晓寒搂到怀里,搂得紧紧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
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一样,在她的头顶摩挲。在耳边轻轻地说:「晓寒,都是妄念!
不要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什么,我们就想再反过来做
点什么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七岁的你,
是我们班里最乖的女生;十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却还
让我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岁的你,是迅速长成,让我们这帮毛头
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但马上咬紧牙关,坚持高三
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岁的你,是被绝大多数人反对,但坚
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二十四岁,你是美丽的新娘,二十五岁,
你是美丽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要永远给我们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让自
己后悔,让身边人难过的事……」

  埋在沈惜颈间的巫晓寒轻轻抽泣。沈惜肩头的衣服迅速濡湿。

  沈惜一直搂着巫晓寒,轻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他才放开她。
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的时候,沈惜突然回头,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有一
天,你的旧人去了,你的心结解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
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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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3-19 12:19   全显示 3楼
          第六章、何至于此(已有修订版)

  沉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顾客,略带疲惫地坐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这位,是个书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书店转转,每次动辄花上几百
元买书。

  这人书读得广博,见识又深,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
既多且深,还真不怎么好应对。

  沉惜有时不在店里,店员应付这位爷就有点焦头烂额。

  每当沉惜坐镇时,情况还好些。

  距离那晚从周旻身边带走巫晓寒,已经过去两周。

  这两周里,沉惜的生活恢复正常,白天没事就在书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
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

  每隔两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

  周三下午去练两个小时泰拳,周六下午约朋友踢一场球。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沉
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

  沉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陆涵拿着一张便条过来。

  「沉哥,有客人问我们书店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
的童话?我找不到……」

  沉惜乍听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
姆的老鼠》吧?」

  「啊!」

  陆涵吐了吐舌头,「对的!」

  沉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陆涵。

  「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现在好像绝版了。新版译名就叫《尼姆的老
鼠》,我们书店以前应该进过十本,不过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不难买到。
你先帮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再来问,你就把网址、价格和购买方式告诉他。如
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本书蛮好看的,你没事可以读一读。」

  陆涵「哦」

  了一声。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迭书走过,撂下一句:「问沉哥没错吧?你如果问十
本书,沉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沉惜笑笑,懒得纠正这种明显的吹捧。

  这时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换歌,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是Trademark的《OnlyLove》。

  瞬间,沉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的一刹那,施梦萦推门走进他
的书店。

  也许是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冷冷幽清的气质,在那个瞬间吸引住了沉惜,他的
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

  施梦萦那天挑了两本书,分别是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
《瓦尔登湖》。

  沉惜在收银时很自然地与她聊了几句和这两本书相关的内容。

  施梦萦似乎对这年轻的书店老板似乎也有一些好感,兴致勃勃地和沉惜攀谈。

  在了解了施梦萦的阅读兴趣和购书意图后,沉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
另两本书《劝导》和《爱玛》。

  沉惜一直认为这两本书都比《诺桑觉寺》更值得读。

  至于《瓦尔登湖》,沉惜没提什么意见,但他也说,如果让他挑一本这种类
型的书收藏,他更愿意买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郡年纪》。

  施梦萦依言返回书架前,仔细地比较了几本书,最后放回了《诺桑觉寺》,
拿着《瓦尔登湖》和沉惜推荐的三本书回到收银台。

  她略惊讶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这家书店办
了一张会员证。

  第三天,沉惜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吃饭。

  两个星期以后,两个人开始恋爱。

  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在出去旅行时第一次做爱。

  到这时为止,一切都还OK,沉惜觉得他在进一步地了解施梦萦,也在让她
进一步了解自己。

  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恋爱。

  沉惜慢慢带着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人,这是明显的计划和她
结婚的节奏。

  但在两个人度过恋爱周年纪念,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时候,沉惜却渐渐有
了分手的念头。

  他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施梦萦身上的气质,其实不能用幽清两个字来概括,
严格讲,那是一种浓浓的阴沉。

  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并不对人,完全对己,以及身边亲近的人。

  施梦萦鲜有开朗的时刻,沉惜甚至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毕竟没有这
方面的专业知识,自行查看一些资料是无法做出专业而准确的判断的。

  在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姐姐沉惋就私下对他说:「这丫头……太暗了……」

  这话,于别人或许还陷入云里雾里。

  但作为双胞胎的沉惜,却一听就懂。

  施梦萦的骨子里还有一种要命的优柔与顽固溷合在一起的本性。

  她可以没有主见到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道理说服,可一旦认准
一个道理后,又能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在沉惜看来,这是一种浓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执交缠的结果。

  所有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难感受到,只有无限地接近她,真诚地
关心她,才能真正了解。

  而这些气质与性格,和白马流星、云澹风轻的沉惜差距实在太远。

  沉惜清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而不是抱怨。

  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一些不为人知
的往事的影响。

  所以他通过此后近一年的时间来调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帮
助施梦萦更加开朗一些,一方面也尝试着让自己更适应她。

  他始终容忍施梦萦在性方面的无感,试着为她介绍更多的朋友,寻找更多的
好电影和好书与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

  沉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噼腿或者有什么
疾病,他觉得都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反而不是问题。

  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却是沉惜最无法接受却也最无能为力
的。

  最终,他只能选择分手。

  尽管,施梦萦对他给出的理由,始终无法释怀。

  但,这就是事实。

  手机响,沉惜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沉惋。

  沉惜拿起手机,走进角落里的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回去哦?」

  沉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清晰又舒服,像播音员,却又不惹人烦。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的时候,我们不去啊?」

  沉惋嗯了一声。

  「也是,我就是问问。」

  她略停顿了一下,又说,「但你就算去,其实也只是和爷爷说话而已。吃完
饭,等到爷爷休息就走。小锋,小蕤他们都说想不起三叔长什么样了!」

  小锋是大堂哥沉伟翔的儿子,小蕤是二堂哥沉伟扬的女儿。

  沉惜无声地微笑,他相信电话那头的沉惋能想象到这边他的表情。

  果然,沉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晓寒怎么样?还住在你那里?」

  沉惜撇撇嘴。

  这事儿怎么谁都知道?不过沉惋表示出对这件事的关心,他也能理解。

  作为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毕业。

  此后进了同一所大学,分开读了两个专业。

  巫晓寒是沉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也是沉惋的。

  她们虽然不是闺蜜,关系也还算不错。

  「怎么会?她想好要离婚,做决定的当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晚上,巫晓寒在沉惜的车上下定了决心,要和周旻离婚。

  巫晓寒和沉惜一样,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下定决心后没有浪费一秒钟时间,
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不过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块……」

  沉惋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犹豫,语气有些怪。

  沉惜本就是听话听音的人,何况现在交谈的还是和他隐隐心灵相通的双胞胎
姐姐。

  不过他也不必追问,他相信沉惋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的。

  果然……「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饭。」

  沉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么稀奇?为什么?」

  沉惋沉默了一小会,说:「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谈谈晓寒和周旻的事。周旻
求到他头上了。」

  这个消息让沉惜多了点兴趣:「他们两个是怎么连上的?周旻和沉伟扬之间
有交情?没听过啊。」

  「没,他们没交情。」

  沉惋好像完全没听到沉惜直呼沉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是周旻转弯抹
角托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酒吧和周旻动手了?」

  「嗯……」

  沉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

  沉惜轻笑,「你弟弟有没有那么禽兽啊?」

  沉惋也笑:「那不叫禽兽。你和晓寒,我当然信得过的啦。但是,说句心里
话,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
你姐姐,你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好几天都住在一起,真的发生
些什么,我觉得也很正常啊。」

  沉惜挠了挠额头。

  「姐,别糗我了。沉伟扬具体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意思,他只是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吃饭。但是我
猜,周旻和你动过手以后,有点怕了,而且他可能觉得你会在背后支持晓寒,估
计他是想找二哥调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只知道我们都姓沉,谁会知道他和你
的关系呢?难得和你有关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还挂了个和貌似你有关系的女人,
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沉惜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沉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沉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呢?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

  沉惜斩钉截铁。

  「这事说到底,是周旻和晓寒两个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和沉伟扬更是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根本没立场插手。我如果去了,让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提
出来,倒像是默认他有资格跟我谈这个事。我不去,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找上门
来非要找我谈?他凭什么?他和周旻之间没这层交情,到时候我能堵死他的嘴。
他不会找上门来丢这份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呢?不去!」

  沉惋很赞同沉惜的思路,对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担忧: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糟了。」

  沉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们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二伯我是没杀,也不敢杀。但是夺妻嘛,也差不多
了。难道我去吃他这顿饭,这茬儿沉伟扬就揭过去了?」

  「呵呵,说到这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

  沉惜能想象电话那头沉惋抿着嘴笑的样子,「要是你真爱那女生,我没话说。
可你明明就只是想帮她脱身,这种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呢?」

  沉惜轻轻「哼」

  了声:「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
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沉惋轻轻「呸」

  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头上,你会不会帮
那女生?」

  沉惜毫不犹豫:「不会!」

  沉惋似乎为他这份坦诚感到惊愕,一时默然。

  沉惜接着说:「如果没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生,自然就没后面帮她
的事了。」

  沉惋闷了一会,说:「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算怎么回事?好端
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但是
一想到本来应该是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你
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沉惜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长了……我现在在书店呢,怎
么说也是在工作,讲太长电话也不好……今儿就算了吧……」

  「行!」

  沉惋习惯了弟弟在这个话题上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沉老板工作啦!周末来
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沉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沉惋看不到。

  「那是!我上次编的那故事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
不让她来烦我,不然估计她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讲完!」

  诺诺是沉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

  沉惋的老公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沉惜很合。

  四年前,沉惋刚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沉惜建议取
「千金」

  之意,叫「一诺」,沉惋夫妇两个都很喜欢。

  说起来,小丫头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

  放下电话,沉惜没有忙着走出办公室。

  沉伟扬……沉惜没有畏惧,只是觉得是个麻烦。

  此外,他心底未必没有感慨,明明是至亲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
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沉惋曾经在他面前感慨,自己这一支,怎么就和其他的沉家人合不到一处呢?
当然,除了爷爷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沉的,何至于此呢?感慨之余,沉惜也从不后悔和沉伟扬之间的冲突,
再来一次,他还是照做不误。

  只是,感慨还是难免的,何至于此啊!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有同样的感慨。

  何至于此?!只不过沉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自己。

  施梦萦。

  自那夜眼见沉惜护着巫晓寒离去,施梦萦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情绪中。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又或者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
狂。

  以至于后来继续玩「大冒险」

  时,施梦萦几乎完全游离在外,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

  即使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竟也没做半点推辞,而是木然地
选择了徐芃. 还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刚被许茜弄的射精,还没过多久,要想再射
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

  施梦萦又指了指周晓荣。

  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指的是谁,无论谁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没忘事先确认无法完成任务的惩罚。

  施梦萦依然没有退却,半句没提喝酒挡灾的事。

  进了卫生间,周晓荣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

  施梦萦像习惯了似的,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反对他的手在自
己腰臀处上下游动。

  直到一两分钟后,施梦萦勐的想起自己还有「任务」

  在身,这才推开周晓荣,略带局促地开口,结结巴巴地让他把「那东西」

  掏出来。

  周晓荣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来!」

  说着,他让施梦萦转身,然后将她往洗手池边按。

  施梦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晓荣开始往下扯她的
内裤时,她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最后这条底线,施梦萦还是没能突破。

  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周晓荣扯下,拒绝在这间脏兮兮的
卫生间里苟合。

  周晓荣闹得老大没意思,只能靠在墙上,松开裤带,掏出鸡巴,让施梦萦给
自己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

  此时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隐隐的尿臭味冲来,不由自主地泛
起一丝恶心。

  她扭脸深吸一口气,用力搓弄起肉棒。

  这活儿她倒挺熟。

  自从大学里那男人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

  和沉惜在一起之后,她打心里抗拒性爱,但总是拒绝沉惜,又多少有那么一
点歉疚,有时候就提出帮沉惜打飞机。

  虽然三四次之后,沉惜连这个都不用她做了。

  但毕竟还是做过好多次的,施梦萦自问应该干得不错。

  只是周晓荣的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能够想象的?在她想来自己做得很不错,
周晓荣却没什么感觉。

  鸡巴倒确实在反复揉弄中充血鼓胀了,但完全没有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几分钟,他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说:「用嘴吧,光用手
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像是不喜欢他这个轻佻的动作,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坚定地摇头。

  周晓荣被闷得十分无趣。

  又过了一小会,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

  「超过八分钟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惩罚是什么,你想用嘴还是
受罚?」

  施梦萦正处在焦急之中。

  进卫生间之前,就已经宣布了一旦失败,等待她的惩罚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许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没理由不能在周晓荣身上做到。

  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再次证明,这件事她也做不好。

  难道许茜刚才除了打飞机,真的还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乱想,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

  她彷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一声声地机轴转动,
像敲打在她心上似的。

  昏昏沉沉的,她把嘴凑了上去。

  周晓荣顺势按住施梦萦的后脑,微微挺了下腰,感觉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
温暖湿润的洞穴。

  他正要幸福地哼出声来,突然一阵强烈的涩痛激灵灵传遍全身。

  施梦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龟头……「哎呦!」

  周晓荣差点直接把鸡巴拔出来。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不是第一次玩那种从没试过口交的小处女,
只是他没想到25、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也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这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谁也不知道
受到这种眼神刺激的施梦萦接下来会做什么,因为她没有机会了。

  张昊翔已经开始砸门:「时间到!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

  地笑,穿好裤子,施施然走出卫生间。

  他既然没能完成在这儿把施梦萦办了的心愿,也没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
自然希望施梦萦任务失败而接受惩罚,那多好玩。

  施梦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张昊翔一见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有好玩的了,而那几个女人看到周晓
荣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
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是脱光衣服,让在场每个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梦萦的目光扫遍全场。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几个女生不断尖
叫,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也能有这份爽快!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
没被男人看过。

  反正只是被摸几下!在场的每个人——严格来讲,应该说除徐芃以外——都
以为施梦萦一定会坚决反对,至少会反复推辞,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发地就脱了
衬衫,然后是套裙,然后是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

  腰肢纤细,连接着的是惊心动魄的肥臀和没有赘肉的长腿。

  施梦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光熘熘地站在六个人面前,其中一半
是男人。

  但苏晨的一句话却让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紧接着张昊翔说的话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两腿紧紧并拢,生怕露出一
丝缝隙。

  他说:「看不出小施的屁股这么火辣,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

  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义上
的敏感地带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

  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

  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来了。

  这只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一
把按在了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起了两
片略显干燥而紧贴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几下,换了一根手指在阴蒂上点弄。

  施梦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一阵阵的酸麻实在
难捱,不由得她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睁眼看时,是张昊翔。

  「刚才说的是摸!没让你一直……」

  施梦萦十分气恼,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张昊翔的动作。

  一句话说了一半,僵在那里,完全没有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行了吧?小施,
我要摸你啦。」

  施梦萦觉得他说的话听起来十分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
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这次张昊翔倒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
遍了她的下身,只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
力按进了施梦萦全力缩紧收拢的股沟,往她的屁眼里捅了捅。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已经离开了屁股,向上身进攻。

  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了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便扭转头再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的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也没多做停留,只
是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然后就摸到了施梦萦的脸上,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匆匆滑过小巧的
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地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她愤怒地推开张昊
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不再继续。

  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无力。

  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有水准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也没想到自
己有一天也会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好像是一场荒
唐的梦一样。

  只是,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梦?接下来是周晓荣。

  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令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
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放弃了自己的权利。

  他没过来碰施梦萦,而是让她穿上衣服。

  然后,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

  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恐怕也不会反对。

  她会任由徐芃再次脱光了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只是,徐芃还是没有。

  他只是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为施梦萦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使她
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

  并且在某次午餐时,非常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徐芃倒没提「精神病」

  三个字,而是用了「情绪障碍」

  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

  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沉惜对她的暗示,但此刻的她也深深
为自己近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给施梦萦。

  经过一番诊疗,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十分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何至于此?!看完心理医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么就得抑郁症了呢?那个医生在详细询问
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之后,给了她一个解释,大概就是家庭环境气氛和
不好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的创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又把这些压力全都累积起来。

  最近因为受到某些伤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定期复诊。

  是!家庭的气氛!施梦萦永远都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
……还有不好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
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

  什么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呢?最关键的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直接令她成了
一个抑郁症患者!伤害!除了沉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
什么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施梦萦怎么能忘
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
助。

  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调的游戏,为周晓荣打
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自己完全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
错呢?何以至此?没有沉惜,就不会到这个地步!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
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
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

  此前对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么强烈的恶感,也已经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总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在沉惜和她分手之后,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可能施梦萦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这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为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紧张。

  确实,之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
了一次培训,确实辛苦。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

  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讲课时的样子,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
就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到施梦萦身上。

  徐芃简单问了问她第二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
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
有机会复合,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没啥必要了。我觉得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
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这么想的哦?「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
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点,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
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怎么做是对的。老何怎么说?有没有说这样会
好一些?」

  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但他
也没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
么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
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

  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

  「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
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放开束缚的方
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
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倒没想过要让沉惜后悔,但听徐芃这么说,突然觉得理
应如此。

  就是这样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后我能更加开心,能更加成熟,
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好!也许,沉惜真的会后悔吧?但是,要怎么做呢?
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施梦萦对这些的
抵触较之此前已经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觉得这是什么排遣压力的方法。

  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心理压力会更大。

  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如果是后
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这次倒真的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要不,你为自己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以前没拍过。
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发泄压力。而
且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可以挑一
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
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没想过。

  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的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

  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就
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这么提起,施梦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来。

  拍套写真,也许真的不错?「嗯……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拍啊。会不会不安
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可以拍,没事的。摄影师你可
以先跟他们谈谈,觉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场景也可以自己选,可以去漂亮一
些的景区,或者就在影楼搭景,也可以去高档酒店拍。看你自己觉得喜欢哪里,
觉得在哪里舒服。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缘」

  的影楼,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热情而
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

  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
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后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给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问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
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要把写真集交给你,然后再把其他未经处理,
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后和你有关的照片,我
们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里面都是职业模特,是我们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上。

  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
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

  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
阴影中,若隐若现。

  时值黄昏,透过落地窗,是黯澹的阳光。

  女孩澹然的神情,彷佛卓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

  她突然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于是她问了价格。

  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

  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好说明,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
取景,影楼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基本只
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就算是最高价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
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照片,她
还没这能力。

  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动的那张照片那样,只是去高档
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2000元不到。

  这点钱,施梦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
下。

  但施梦萦就是喜欢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由女摄影师拍的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

  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
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有些犹豫。

  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楚
认知的状态下,比几周前其实已经开放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任何一个男
人面前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摄影师是男的,但他肯定会带助理
在旁边帮忙,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会和一个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
里的。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你如果不放
心,或者感觉尴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么的,能缓
解一下气氛。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在这个场合下,她也说不出不愿意让徐芃去的话,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块
去,好像也有点张不开口。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点地的。

  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个讲师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后,却再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
己。

  最后还是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陪
你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出去玩过之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
出了一点交情。

  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施梦萦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她又觉得徐芃愿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的,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沉惜,现在有谁?
也就是徐芃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可以帮忙。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一个套房。

  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个酒店位于市郊的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看出
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

  苏晨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的事,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不停
地和施梦萦说这话,隐隐透着如果觉得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
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

  施梦萦选的,就是拍了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的摄影师,他三十来岁,自称姓
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

  像徐芃就叫他「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有废话,自己留
在套房外间起居室里准备摄影器材,让助理陪着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自己一点点脱光
衣服,感到很满意。

  更让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
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脱光衣服后能遮挡身体。

  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在拍摄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
要整个下午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和施梦萦在网上做过两次沟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

  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出来以后,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部分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
真集的八成左右。

  剩下的则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和动作。

  施梦萦故作镇定地表示清楚。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

  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脱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
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同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
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都是用语言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而没
有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

  即使是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怎么说都说不清的时候,他也是让女助
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位置。

  第二个动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
睡袍完全脱去,一部分纱帘披在她的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第四个动作……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单纯为了突出
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她的情绪,要完成每张照片的要求,难度其
实很大。

  幸亏施梦萦在艺术上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肢体上有一定的表
现力,否则说实话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
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施梦萦大
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一样。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走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中间,参与他们的闲聊。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周末下午。

  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

  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没穿衣服而已。

  时间说慢,很慢。

  施梦萦说不清自己总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
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

  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

  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够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了,
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

  然后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摄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
以后,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给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后,
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

  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
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说她一下午的感受,
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最终的写真集,自己一定也要
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便于以
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饭吧!」

  施梦萦和苏晨两人当然都没意见,三个人下楼。

  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

  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上一两岁,性格也更端庄稳重,更
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澹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也不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者包厢,就准备到副楼
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的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面朝着他们。

  其中的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

  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这边,三个人都有点发愣。

  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
同样类似场景的刺骨冰寒;徐芃的发愣,则是由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
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沉惜。

  遇到沉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沉惜。

  你不要告诉我,沉惜不是和这个女人来开房的!沉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
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原本以为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和自己的分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却又
在这里撞上。

  沉惜自嘲地笑。

           第七章、交心(已有修订版)

  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不走?」

  晚饭前遇见沈惜,看着他对着自己这边三个人礼貌地点点头,混若无事地和
那穿着时尚,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女人并肩而去,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原
本心中那份因为拍摄了一套比较满意的艺术写真所带来的愉悦感一扫而空。

  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酒店。如果当时是她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局面,
今晚她绝不会再按原计划,住在这家酒店;她甚至连晚饭都不会吃,而是直接走
人。但那一刻,还有徐芃和苏晨在身边,情况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两个人尽管早就猜到了沈惜和施梦萦曾经的关系,却各自装出一副全不知
情的模样。徐芃很自然地茫然不觉,而苏晨,虽然她也许是那天晚上最早猜出沈
惜身份的人,但她也是个聪明女人,不会做那种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抖机灵的事。

  施梦萦原本根本不想说穿自己和沈惜之间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这些话说明白,
她就没有扔下两人,撒手就走的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她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
间的关系。

  她的故事换来的是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说:「哪有这样的!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看她那天晚上和别人
的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
呢!凭什么他来了,我要走啊?」

  徐芃则很冷静地说:「没有必要。要让他知道即便分开了,你也是很有尊严
地在面对他,能很淡然而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定要走。可在吃晚饭时,她
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人也到了餐厅,就坐在离他们隔了三
张桌子的位置,两人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她的心一直是痛着的。

  她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作是软弱的,是没有尊严的,所以她硬挺着没有再次
提出要走。可她脑子里总是会反复地出现一个念头: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
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不容易捱完了这顿饭,徐芃表示他知道有个朋友今晚也住在这里,过去聊
几句,让她们先回房间。于是施梦萦有些神不守舍地跟苏晨上楼。

  开门的刹那,那个已经出现无数次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

  只是,依然是无解的。

  她固然缺乏勇气去面对,但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
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来没有意识到,纠结,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随着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又隔了一个世界,施梦萦的心绪稍稍平复了
一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人待在一起就显得随意了很多。苏晨也没想着给徐芃省钱,
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了一瓶红酒,然后两个人各自窝在了一个沙发上,抿一口
就,聊一会天。

  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和苏晨的交情发展得挺好,多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徐
芃不在场,施梦萦更少了一些拘谨;她心里有苦,又少了分自律,于是,她喝起
酒来倒是比平时猛了许多。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
七成进了施梦萦的肚子。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些酒不至于醉倒,酒意却已经
添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以至于很多原本还不至于会和苏晨说的话,都说了出
来。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处时的快乐,沈惜对她提出分手时的情
景。

  苏晨对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当作八卦来听,倒也并不乏味。而且,她还不
光需要倾听,她还有重任在肩。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苏晨摇着酒杯问。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103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精准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她
心里最软的那个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相
信美好和信任,一个刚刚离开学校,努力地工作,准备开始和爱人全新的未来的
女孩子。

  对自己来说,本应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是那么陌生。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是
将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的记忆咽下,「而且,这些日子,看来你真的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没说话。

  苏晨又问:「我能不能问问,你怎么面对自己的痛苦呢?」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面对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茫然?

  哦,还有,人生里第一次和一个不想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里吞入
一个厌恶男人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这都算是在面对痛苦吗?

  苏晨并没有等待她回答,而是给自己添了一些酒。略微带着些难为人察觉的
伤感,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是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
痛苦来缓解的。」

  「什么?」施梦萦没有听懂,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
苦,我们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着,「你是说像割腕之类的吗?」

  她倒是真的想过自杀的,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为她治疗抑郁症的医生也
曾经隐晦地和她提过这一类错误的想法,他倒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与错的评价,只
是以一种十分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她对这一类行为的态度,然后做了一些
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暂时已经没了这种想法。

  但是苏晨突然提出这个,倒是让她猛然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倒有了一些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啊?」没想到苏晨突然转了话题,施梦萦反应不
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是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
华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让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
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网上看看那些苦修的图片,真是恶心。」
苏晨还是晃着酒杯,「咱们是没那么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
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听得更加糊涂:「那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痛了,而且这么好的世界,割了腕就看不到了。那不叫用痛苦来
缓解痛苦,那叫痛过了啥都没了。我说的是缓解痛苦,不是自杀。」苏晨又一口
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
是肉体的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你是说?」

  「那天晚上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还有些别扭,但真
完了以后,又觉得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虽然,
没过几天,之前的那些痛苦可能又回来了。」苏晨靠到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这时候的脑子有点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
是什么,「好像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我基本上就是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
后来去厕所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倒也不是真的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
你输了。周总那个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倒也
好,那天你是比较惨,但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有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苏晨好奇。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没完全从糊涂里绕出来,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听懂了苏晨所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
类的?」

  「你不觉得痛苦?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情
绪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爽的。只要不爽,那不就是痛苦
吗?」

  「我,没你说的那种感觉……」

  「是吗?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参加一下。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
的……我又不是因为知道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这
个。

  苏晨撇嘴。「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没有觉得精神上
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施梦萦必须要坚持这个口径,「再说,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有效
吗?就算真的有效,我们难道就得这样来缓解吗?我们总不能' 人尽可夫' 吧?
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突然,施梦萦
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突然变得不
那么有底气。

  苏晨倒是没有拿这个反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轻轻摇着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有女人的尊严。但是,什么是尊
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
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精
贵。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就不叫精贵。
但是,只要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决定的,没人强迫,没人用钱买,不管和多少男
人上床,都不能算没有尊严吧?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
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
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有心反对,却觉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突然发现原来苏晨也是
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但她能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还是令施
梦萦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关于是不是有效……呵呵,我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比我进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在
一家省级国企的分公司做办公室文员,顺便在前台做做文件收发,包裹收寄之类
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清闲,也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有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
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时候,我有一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们一直在一起,
谈了六年。毕业以后,我们各自都找到了工作,感情稳定,工作也都有着落了,
我们就计划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
来的婆婆选了个日子,还要等一个多月。那我们就等着吧。没想到,就在离约好
去领证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施梦萦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去他们家找她妈妈,可她也不给我答案。就这样,本来定下来领证的时
间,拖过去了,我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对我提
了分手。他强调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是,分手这件事情,已经
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绝对没商量。然后他就走了。」

  施梦萦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程度地向苏晨的位置靠了过去,
对于刚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他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
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去过他家两次,他没有住在爸妈家。最后一次去,他妈妈跟
我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出国了。我再也没去过他们家,我没脸死乞白赖地
一再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关系,苏晨说起这些
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一个已经恋爱五年的
男朋友,一个就要去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
过他。」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以后,我的情绪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她也曾经有
过那样的时候吗?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所以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
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似乎有点明白她的酒量是怎么练就的了。

  「所以那时候我也经常会和朋友去酒吧。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又去,玩飞镖,
我玩这个很拿手,玩了很多局,没有一个人赢过我。我那几个朋友就在那边吹捧
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有些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
大脑,话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赛,
可是我又连赢了三个人。我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不算醉,但已经很兴奋了,就
和我的朋友一起吹了几句牛。结果又让一个男生不服气了,又过来挑战我。这个
就真的有点厉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了一盘输了一盘。想玩三局两胜的时候,
那男生好像突然过完瘾了,怎么说都不肯比,走开去和他的朋友聊天。」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突然插口问道。

  「呵呵,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晨略带
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赌气,就是想比出个结果来。后来
有人跟我说,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看着还是很清醒,但是其实控制自己的
能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
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要回去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
完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身边的朋友起哄,要么就赶紧让他们走,要么就加
点赌注,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
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次谈心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
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
跟你说这么个没劲的故事干嘛?」

  「那你?」

  「我跟他去开房了。我们连澡都没洗,进了房间就脱光了开始做,几乎连前
戏都没有。这男生鸡巴很大,因为是他赌赢了就能操我,所以他也没什么收敛的,
就是用尽力气操我。大概他也喝了很多酒,特别持久,我觉得自己的水都被他操
干了,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是像狗一样趴着,他揪着我的头发使劲拽着,不停
地操。上面头发疼,下面基本上几经干了,也很疼。可他还是不射。我求他不要
干了,我可以帮他用嘴吸出来。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没有任何快感,就只有一个
感觉,疼。我都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等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
来过夜还是走。我选择走。其实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怕了,我怕他恢复了再来操
我,那我说不定会死……我从房间走的时候,下面磨起来感觉很痛,可不知为什
么,这一路走着却有了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着她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
议,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我倒头就睡了,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一些酒,这次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一些,举起杯子遥
遥地虚请了一下,然后自己抿了一口:「也许吧。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
性质,那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
错。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了那个酒吧,又碰
到了那个男生,我就主动上前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这种情况又怎
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也没有赌赢了要玩我的意思,前戏做得很充足,按理说应
该比上次做得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
的那样。回去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
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边,酒沾着唇,似乎也没有喝进去。

  「这次我们互相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告
诉他,我想他玩得粗暴一点。他问我能多粗暴?我说只要别留下什么伤痕,都可
以试试,我受不了了我会说。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袜子塞着
我的嘴,用牙刷柄捅着我下面,打我的耳光,还把脚踩在我脸上碾。这次我又成
功了。又放松了好多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苏晨回答得斩钉截铁,让施梦萦错愕不已,「但是那有什么
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有效。后来的几个月里面,我也
不是一直找他,我差不多隔个几天就去那个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后来索性就
直接去酒吧厕所解决,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爱。有一次我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
男人进去过三次。后来有男人告诉我,那个酒吧给我起了个外号,叫' 公厕花'.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说我是在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那是指我就
是一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听着这样的话,我高潮了。」

  施梦萦皱着眉,她不敢想象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着怪物的心情看着眼前
如此平静的苏晨。苏晨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内容更令施梦萦感到不可思议。如果
换成是她,她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用这样的措辞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
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有过那样的人生。听那个心理医生说过一个「选择性遗忘」
的词,好吧,施梦萦觉得,如果自己不死的话,那一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
了这样一段人生。但苏晨不但记得那样清楚,还能说得那样从容,像在说别人的
事情似的。

  施梦萦不知道应该鄙视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之前的痛苦都没
了。」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停下了故事,但事实上,她并没有说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书记
的二奶,这个副书记有一点轻度SM的嗜好,正好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寻找痛苦的
渠道。于是她去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又过了半年左右,因为被副书记太太
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苏晨离开了那家国企,在周晓荣的公司找了份新
的工作。

  后面这半段故事,苏晨不会对施梦萦说。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这一步,
又怎么会把这种阴私的事情全说给她听呢?其实,就算是前半段故事,也是因为
她受了徐芃的委托。晚饭时,施梦萦中途上了一次卫生间,徐芃趁个关头交给她
一个任务,就是把刚才那个类似的观点灌输给施梦萦。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徐芃无所谓。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她对施梦萦今后可能会遇到什么根本
不关心。说心里话,她其实很看不上施梦萦这种女人。没大本事,却又有大架子,
总觉得她最高洁,比谁都高尚,不屑和别人交流。明明也已经被人玩了,却一副
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表面纯洁善良,内心阴险狡诈之人。
苏晨管施梦萦这种女人叫「莲花婊」,就是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是以为
自己还是一朵莲花。像她这样的,被徐芃玩了才有趣,玩得越惨越好。

  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说给施梦萦听,像徐芃希望她表达的那种
观点,用她自己来当作实例很恰当。有没有起到作用再论,起码徐芃教给她的任
务她已经圆满完成了。

  听完这段故事,施梦萦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恰好响起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开开门,徐芃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一
瓶没开封的红酒。

  进门他就笑了。「哎呦,你们倒是自己喝上了?要不我们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那瞬间那,在另一层楼里,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

  为沈惜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她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讲,应该说是沈惋的学妹——当年读大
学时,她和沈惋读同一个专业,低了两届。通过沈惋的关系,认识了沈惜,也算
一见如故,此后一直保持的密切的联系。

  尽管沈惜毕业之后就去了英国留学,而等沈惜回国,她又已经前往韩国,并
且在拿到硕士学位后留在首尔工作,两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这不影响两人之
间的友情。无论是公干或度假,只要两人有同处一座城市的机会,总会尽一切可
能约着见上一面。平时在网络上,也经常互致问候。

  丁慕真现在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算是小有名气。她的经济和文
化评论常被国外的通讯社采用,拍的一组照片甚至登上过《国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问他最近是否有空,她想给自己放个
假,正好回国来看望一下师兄。话里话外透着想回来和沈惜单独见个面,一块待
上几天的意思。

  正好沈惜这几日无事,索性为她计划了一个假期,在位于市郊临近风景区的
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在她这几天的假期里好好陪陪她。

  只不过没想到会在大堂遇到施梦萦。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沈惜认得,不光
那晚在酒吧见过,以前他接施梦萦下班时,也在他们公司门口见过他们两人说话。
听施梦萦说过,这是他们公司的讲师。至于叫什么名字,沈惜早就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沈惜并不太关心。

  他现在的心思,放在琢磨丁慕真的情绪上。在机场接到她之后,尽管这个一
贯开朗的女生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他却总觉得她隐隐有着很重的心事。

  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个回来。不然,为什么特意选在一个非年非节前后不靠的
时间,刻意飞回国来见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真的有个假期,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吗?
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后又直接飞回首尔。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话对自己说。

  一个值得她特意从首尔飞回来,面对面和自己说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
隐约觉得可能会是一个难题。

  吃过晚饭,沈惜和丁慕真一起走出酒店,在草坪花圃中散了会步,又去酒吧
各点了一支啤酒,闲谈了一会轻松的话题,然后就建议她回房间休息,恢复一下
远道而来的疲惫,明天开始一块出去玩。

  他自己回到房间后,直接进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其间他隐约听到
酒店房间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又好像有人敲了几下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应
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快销声匿迹。

  沈惜还颇有恶趣味地想:「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
那几个美女可以约之外,还有敲门打电话上门服务的?」

  等他走出浴室,换好睡衣,才想起貌似进门之后忘了挂上防盗链。走到门边,
却发现门下的缝隙里塞着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丁慕真手写的一行小字:「师
兄,一身疲尘洗尽,何妨秉烛夜谈?」

  他不禁哑然失笑,连忙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了隔壁房门。

  门扉先是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开房门,做了一个
请进的姿势。

  沈惜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丁慕真穿着一身酒店的浴袍,也没有扣扣子,只是
束上了腰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尽在眼底。丁慕真的长相,在很多中国人看
来,其实很一般。她是那种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不至于像吕燕那
么经典,但大致的轮廓就是那样。非要找一个类比,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
的刘玉玲的意思。当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刘玉玲要漂亮一些。见仁见智而已吧。

  只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是一种醇厚的完全属于女
人的性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能让人完全不再关心她的相貌。

  「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会产生些许误会吗?」

  「光风霁月之人,何来龌龊之心?」丁慕真挑衅般地昂了昂头。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人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你说,这是我
这个男人的荣幸呢?还是耻辱?」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间正中。

  订房时就没想过要同室而居,沈惜当然不会装大尾巴狼,去给丁慕真一个人
订什么套房。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间而已。不过香格里拉的房间格局,当然比一
般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几平方的样子,房间正中是一张比
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房间里书桌、电脑、沙发、茶几、冰箱、水晶顶灯、
落地灯、壁灯一应俱全。

  床尾的贵妃椅上挂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让
人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穿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戏谑般地指着它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
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脸不红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了被子,淡定地说:
「是师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还没收拾,你就来敲门了。我当然是先
急着给你开门啦!」

  开了几句玩笑,沈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
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在沈惜的对面,收敛起了一些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略微严肃了一些。

  「嗯……」沈惜很有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辞。想必也是不那么容易开口的。

  呆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望望沈惜那张从容的脸,突然自嘲地笑了:「算
啦,不去想怎么说了。我就直说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赞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谁。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
不是每个朋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然后就事论事地和我谈的,很有可能会
被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也许,只有师兄你一个人,你能听完我说的,然后只
把我说的当作是一个case来分析。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是只能麻烦
你了。

  沈惜带着一种荣幸之至的表情侧了侧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请教师兄的,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却完全放弃了自己以前坚持的一
些东西,完全依赖这个人,对他说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
不认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说,这种爱,健康吗?」

  沈惜挠了挠鼻子,话题的方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果不其然是感情问题。但
是内容却有些令他有些意想不到。健康的爱?不健康的爱?这个话题还真的有点
大,真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地点头。

  「好吧!」丁慕真原本是斜靠在沙发背上,她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
服些,「那你就慢慢地听听我的故事吧……」

  沈惜微笑,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并没说什么话,但姿势却向丁慕真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我在韩国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在韩国教
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导
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里认识的他。」

  沈惜听得很认真。

  「认识以后,过了几天他请我吃饭。然后又一起喝了一次咖啡,打了一次网
球。第四次约会以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刚和他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读,
所以仍然和我的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说到第四次约会时,微微皱了下眉头。也许对很多现在的女孩子来
说,约会第四次才上床已经算是晚的了,但对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却算得
上是神速。

  只是,这毕竟说不上多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到了,就是这么快呢……

  丁慕真突然一笑:「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

  沈惜缓缓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等接下来的情节。

  「他的性欲很旺盛,只要我们时间和身体上允许,我乎每天会做。他家里几
乎没有客人会来,朋友聚会都是在外面,所以我只要在家里,基本上都不穿衣服。」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出了一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他要求的,我一开始不习惯,但是我也没反对。后来我就习惯了,有一次
差点就这么光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依赖一个人,就算是要求你做不习惯不喜欢的事,你也
不会反对?」

  「是。但这不算什么,这是我和他住在一块以后的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
他有超过正常程度的依赖,是我和他第一次争吵。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原本那个
周末我是过去,准备在他那里过夜的,因为吵架了,我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我
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里,我原本还想再和他吵几句,
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把衣服都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都脱了。事后我觉得
奇怪,但当时我却好像中邪似的,在客厅里把衣服全脱了。他就在客厅的地上和
我做了。他走过来解裤子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躺在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我
自己也很期待一样。而且几乎不需要前戏,我完全湿了。」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在家里,我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他在电脑前面
写东西,他会突然说,过来一下。然后他就让我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他自己
继续写他的,我就照办。有时候我正在做饭,他会突然从后面过来进入我。反正
我除了围裙,一般也没穿什么,方便得很。我几乎对他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反对
的欲望。」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还说自己中邪了似的。」沈惜挤了挤眼睛,这是句
玩笑,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在思考她说的话。在别人讲述的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并
不是最好的做法。但至今为止,沈惜还不想表达什么完整的想法。所以只是先开
个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当然也听得出沈惜是玩笑话,「呸」了一声,
「我很清醒,我只是不想对他说' 不'.」

  「好像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们的sex稍微多了一点,一切也都还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来了。」丁慕真搓了搓手,「去
年开始,他对我提了一个新的要求,就是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放到
社交网站上。」

  沈惜不由自主地直起了上半身。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了:「不是我同意了,是我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放在网络上了?你也没有反对?」

  「是的。我觉得这样不妥,但我没有反对,而且我会和他一起去看,然后听
他的话,给那些留言的粉丝回信。」

  「粉丝?」

  「嗯,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会有人说我的身材很好,
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这样我就会说谢谢。也会有人说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
这我就不搭理了,他来回信。」

  「放上去了多少?」

  「我没数过,三十几部吧?而且并不是我们拍的都放上去了。对了,师兄你
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上网就可以看啊。我觉得你既然在帮我分析这个事,就应该看看。你现在
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话是这么说,但沈惜
知道丁慕真的意思。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和性有关的话题。有些人有精神洁癖,会把性作为
一种谈话时的禁忌;有些没有禁忌的,却又会把性当作比较低级的东西,生怕被
别人看作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然后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
的第一反应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
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
时女生只是提到了性而已,他会立刻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
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很多人的想象力
唯有在这一点上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确实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这样的男人谈性,有安全感。

  只是丁慕真此刻想上网让自己看视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
网站,在国内是上不了的?你总不会是放在开心网上的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不过没关系!还是能看!」

  说着,她一跃而起,浴袍在摆动之际,肉光致致。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
沈惜在她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我的笔记本有保存一部分视频啊。」

  沈惜都快气疯了:「请你注意一下,我是一个男性好吗?丁大小姐,你就这
么不把我当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你穿成
这个样子,然后请我看你的性爱视频,不是很妥当吗?」

  丁慕真吐吐舌头:「不觉得。你是我师兄啊。你看过以后才能真的明白我遇
到的是什么,才能帮我做最准确的判断哪……」

  沈惜张口结舌,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随即认命似的放开手,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了两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陆续点
开硬盘分驱、一层层的文件夹,最后停在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
夹里,里面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

  「嗯!」丁慕真随便选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丁慕真正坐在床上。镜头里的她
穿着一身玫红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乳房下端。两个丰硕的
乳球暴露在外。

  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对准丁慕真。镜头外有个低沉的
嗓音说了句话,略显含糊。不过沈惜听得出来他是让丁慕真开始。

  镜头里的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了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着乳头,微笑着说:
「Hello,Everyone。Myname……」

  视频开始播放以后,丁慕真就斜着身子,坐在了沈惜所坐的沙发扶手上,突
然探身,调整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让我对着镜头介绍一下
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动,直接跳到后面。这时镜头不再晃动,像是已经被固定在
一处。一个看上去十分结实的男人站到床上,镜头只能拍到他的腰部以下。丁慕
真正在为他口交,看她吞吐的模样,明显已经将肉棒尽可能多地吞入口中,但留
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一只手紧握着根部,还有一定的空间可以用来
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纯种白人的体色十分明显,肉棒根部显得略微发黑。
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上,用劲扯着她的头发,使她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
更加蓬乱。乌黑色的长发被揪作一团,和男人略显苍白的体色形成着强烈的对比。
他突然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什么,丁慕真将视线转向了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地吞
吐,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一次沈惜没由着丁慕真来决定是按进度观看还是前拉,而是自己动手,让
视频又前进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突然改换,丁慕真正面对着镜头,把头埋在床单里,丰臀高耸,那男人
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向前耸动,凶悍地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
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如同呜咽一般地哼鸣,两只手紧抓着床单,除了
臀部不时扭动之外,上半身近乎瘫软在床上,像死了般全无动作。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丁慕真也不再说话,一只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了视频。「我想,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
一幕可能会变成实景……」

  丁慕真闷了那么一刹那,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你确定你真的会?
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那么有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走到离开丁慕真一小段距离,再闻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
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论,原本不会那么冲动,这些真的只是正常的场面而已。
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边啊……」

  丁慕真顺势将身体滑到了沈惜刚才坐着沙发上,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的。

  「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她指了指笔记本屏幕,尽管视频已经被关了,
此刻的桌面是她阳光般的一张笑脸。

  沈惜坐到了此前丁慕真坐着的位置上。

  「你本身对拍摄这样的视频并上传,是什么想法?」

  「我没有主动性,我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的事,而且,真的放上去,心里也不
是很舒服。」

  「也就是说,是他要求你拍,你就拍,他要上传,你也没意见?」

  「嗯,是的。」

  「放上去的视频就是刚才放出来的那样吗?」

  「那倒没有,这些没处理过,就是拍完以后直接存在我硬盘里的。我们放到
网上的,都在我的脸上打了马赛克。」

  「那倒还好……」沈惜喃喃自语。他的整张脸皱在一起,这确实是个不太好
解答的疑问。尤其是,在他确实希望能够给予对方一个有帮助的回答的时候。

  「我不怎么懂心理学,所以对于你的心理,我很难给你特别专业的意见。但
是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摄性爱视频的爱好,并且做了处理以后放
在相对小众的社交平台供人观看……这样的行为尽管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太令人
感到不能接受。现在国内也有很多吧?只要他没强迫你,即使这样做了,问题会
不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撑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缓和着自己刚才浮动起来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
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吧……」她又将手伸向笔记本,打开
了一个视频,然后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在打开第三个视频后,向后拉到
大概一半左右的进度,按了暂停键。

  「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做了一个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许是角度问题,在他站着的时候,觉
得这不过又是一段丁慕真和她男友做爱的视频而已,甚至连姿势都和前一段大同
小异,只是这次丁慕真仰着头而已。

  但当沈惜半蹲到沙发边,视线与显示器平行之后,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在视频里处于丁慕真身后的那个男人,变成了一个黑人。

  沈惜略带一丝愕然地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一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
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一下鼠标。

  响亮而略带一丝痛楚的叫床声猛地响起。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男人揪着
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带着明显的既满足却又有些难以承受的表情,几
乎毫无间歇地放肆叫喊着。身后的男人不停地嘟囔,反复就是同一句「What
adirtyass!」

  这时镜头开始转动,明显是有人手持摄像机开始走动,镜头外一个声音说了
句什么,那黑人十分兴奋地回了句:「Yeah,Thisisahotgir
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沈惜并没那么认真地听「配音」,只有「a
sshole」一个词冲进了他的耳朵。那黑人听完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
率,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摄像机刻意地凑近了被打得红通通一片的臀
肉,随即转向两个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
的肛门,他每一次前冲的瞬间,肉棒都会在某一个点适当地停住,确保不会过多
地深入。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两具肉体直接相撞的的声音传来。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的太粗太长了,如果他全
部进来,我可能真的会死掉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避开那被撑开到最大极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时候抖起
的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

  「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在我们放视频的社交网站上认识的一个人。」

  「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做的?」

  「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
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他在给我们留言的几个人当中选了三个让我挑。」

  「这个时候你仍然没有提出反对吗?」

  「有。我说我接受不了。他没有强迫我。只是过了两天后,他又向我提出了。
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这三个人
在网上聊天,并且一一见面,最后选了西奥。然后我们在酒店订了个房间,我和
西奥做了两次,他都拍了下来。」

  沈惜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这事说起来,也不能算耸人听闻,但发生在和自
己那么熟的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他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这些视频也放上网了?」

  「是的。点击率很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又有
过一个,是韩国人。也放上了网。」

  「OK。还有吗?更夸张的?」沈惜决定还是先把所有的事情听完再说,免
得一步步递进的,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这一步,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
old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的男友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连他都会
有些招架不住。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目前,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好……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但我拒绝不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
就是会去做所有他要我去做的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吧?」沈惜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悔没有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著作
的念头,在这方面他确实了解甚少,「首先,我想先问一下,你对他提出的要求
来者不拒,那他提出的要求都是性方面的,还是在其他方面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除
了在性方面,他也没有提过别的奇怪要求。别的方面,我们还真的蛮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区分出,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一种性上
的依赖吗?」

  「能。我爱他。我很喜欢和他做爱,我喜欢他的……东西,我喜欢他的味道,
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那种感觉。但是,这不代表我只是喜欢和他
做爱。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爱他。」

  「好。至于' 为什么爱他' 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有了这些苦恼
之后,有尝试着做些什么事来抗争一下吗?」

  「有。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迷恋上了性,所以才对他言
听计从,对他在性上的要求都来者不拒。我想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还是
迷上了他。所以,我在和一个朋友出去旅行的时候,特意引诱了他,和他上床了。
说实话,这个朋友在床上很厉害,表现真得很好,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
但第二天,我对他这个人毫无感觉。所以我知道,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
我男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情况倒还没有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严重到,影响你的情绪,令你的生活变得混
乱,危及到你的心理健康,那么我真诚地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在这方面,
我真的爱莫能助。」沈惜一边说,一边突然在脑海中冒出了「施梦萦」这三个字。
如果他自己就是一个心理学家,那也许施梦萦的问题他能解决。也许他们不至于
到分手的地步。当然,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个
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有些话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要我的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
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
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所有那
些你做过的事有什么对或错的迷茫,从而产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只
有对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对与不对。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了点头,她还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在想,自己是不是拥有一份不健康的爱情。我觉得方向错了。我
认为,不是爱情健不健康的问题。你该想的是,你会从这份爱情当中得到什么,
然后失去什么?我想你得到了一个愿意无限服从的男人,得到了和他之间的爱情。
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一些你曾经坚持的价值,比如说有些
女人很重视的自尊,还有在一段感情中只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原则……这不是问题,
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是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定,
失去那些价值和原则,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
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
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本来就
是要选择一些东西,然后放弃另一些东西。重要的是,我们是发自内心地选了那
个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为了它,可以舍弃别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
经不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
ve的年纪了。你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知道你们也是可能分手的,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是那么naiv
e了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应该重新
去审视一下,什么是在你离开他之后,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
天,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方式,那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是如果你觉得
没有他在一旁要求,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坚持以前的那些价值,那
就回归到从前的那个丁慕真。不要在分开之后,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
自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不要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就是
自己认同的。我们在人生里,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
所谓,因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让人难过的是,渐渐
的,我们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这些事,从而
在那些原因已经不再起作用的时候,出于惯性地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这些
事成为了我们的习惯,慢慢的,又变成了我们内心的价值。那很可悲。」

  丁慕真又把双手支到了鼻子前,遮住了自己半边脸,若有所思。

  「其实就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由衷之选,不忘初心。和男友在
一起,顺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找到自己。我只能说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浮起微笑的嘴角,沈惜轻轻地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晚安。」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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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3-27 12:27   全显示 4楼
          第十章、寿宴前后(已有修订版)

  沈惜醒来时,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钟。

  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昨晚和穿着旗袍的袁姝婵大战一场,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
点点的白浊,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为她点起了蜡烛,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庆祝仪式之后,两人继续温存,进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
凌晨三点左右疲惫地相拥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
连操了三次,几乎成了一滩烂泥,连身上的精液都没劲儿清洗,握着沈惜已经绵
软下去湿漉漉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爱太狠,会不会影响自己下午运动时的体力啊?沈惜无聊地转着念头。他
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并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看来是袁姝婵醒来后,实在
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迹和气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进卫生间。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天气炎热,但女人洗澡还是
鲜少用冷水,多少会混些热水,水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一层雾气,隐隐地能看
到那具丰腴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边,掀起了坐垫。这时淋浴房里的水声恰好停下,袁
姝婵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拉开玻璃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
「醒啦?」

  沈惜充满欣赏地看着面前这具丰润、干净的肉身,走近两步,俯身在她的脖
子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到原位,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马桶。

  袁姝婵目不转睛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翘了一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
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姿态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一瞬间竟然浮起了「高压水枪」这四个字。

  袁姝婵有过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却还
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这根肉棒,就是从那个马眼,昨天夜里喷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
己脸上、身上,精液顺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流淌。那件敞开了前襟,晃晃悠悠挂
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浊的液体。旗袍现在在哪儿?好像是脱下后被扔
在哪个角落了。

  也就是从这个马眼,此刻正十分雄浑地飙射着尿液。这股汹涌的尿如果劈头
射来,会不会让自己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进鼻子里?袁姝婵没注意到,自己已
经夹紧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轻轻晃了两下,将残留在马眼内的尿液甩
了出来。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似乎变得亮闪闪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沈惜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欲望,进来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释
放所有库存一身轻松后,转脸看到袁姝婵头上搭着已经擦得半湿的毛巾,身上湿
漉漉的还没有擦净,略带茫然又十分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肉棒,还妩媚地舔了下嘴
唇,瞬间又动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门边,也不说话,伸手揽住袁姝婵的腰。袁姝婵软绵绵地
贴在他身上,仰起头,与他热吻在一起。沈惜还没有刷牙,但袁姝婵全然没有顾
忌地将舌头伸入他口中,疯狂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
惜的肉棒,掌心从龟头擦过,感觉手心湿湿的,像是沾到了一点从马眼里被挤出
来的残尿。她顾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这种事,紧紧握住肉棒,重重
地撸了几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婵的耳朵上,轻轻咬舐着,他知道这里是她的敏感部位。
果然袁姝婵立刻颤抖起来,赤裸的身体以最快速度热了起来。

  袁姝婵因为耳朵被沈惜调戏着,那边脸颊显得格外烫。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
下身已经湿润了,沈惜的一只手正在捏弄她的乳头,搞得那个原本软绵乖巧的肉
点迅速鼓了起来。两种不同方式的骚动刺激着袁姝婵的意识,使她愈发意乱情迷。

  她紧贴着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经被她用手
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体内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始
终被她汹涌的淫液浸润着,又三次喷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还一直没洗澡,再加
上刚刚残留下来的尿味,这股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浓烈臊臭直冲过来。

  但这时袁姝婵顾不上这些,而是毫不犹豫地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
舌尖抹去龟头上一点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用舌头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
快速地吞吐起来。

  沈惜的龟头似乎又渗出一点液体,袁姝婵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还是没有被清
理干净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骚臭味,也不能通过味道来分辨,但她根本不ca
re了,几下就把这些液体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婵当然不是不在意肮脏龌龊,
但这一刻她能听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没有抬眼看,却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兴
奋,这令她多了几分得意。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兴奋感。

  袁姝婵闭着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为已经豁出去了,她也就全
然没了任何顾忌,全然陶醉在为眼前这个男人口交的愉悦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随即有两只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起来。袁姝婵略
带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马上要发生什么。沈惜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将她迎
面按在淋浴房的墙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弯下腰,撅起屁股,另一只手
掰开臀瓣,插入两腿之间,试了一下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袁姝婵痛快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适才升起的空虚瞬间就被填满。唯一遗憾
的是,用现在这个体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虽然每次进出还是那样凶
猛,可她还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内墙上铺的都是瓷砖,因
为她刚洗完澡,砖上布满水滴,显得十分光滑,很难借上力。所以袁姝婵不敢太
过弯腰,否则她很怕自己会站不稳而摔倒。

  用这样的姿势,袁姝婵的肥乳大半被压扁在瓷砖上,湿冷的墙砖粗暴地磨擦
着她的乳头,在疼痛中竟还给了她一种诡异的强烈快感。

  沈惜并没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婵撞出去一样,暴风骤雨般撞击。她
感到从下体传来的强烈快感,却又不得不始终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
努力地一手扒着墙壁,一手反过去扶着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从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个很
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时,臀肉像波浪般乱抖,视觉上
的享受半点不亚于肉棒出入时的快感。

  袁姝婵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样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凶猛地出入,令她颤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
令她慌张的,是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手脚渐渐发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幸亏她
的腰一直被沈惜紧紧扶着,所以还能勉强支撑。

  袁姝婵口干舌燥,连呻吟的气力都快没了。

  但袁姝婵突然间摆脱了这个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选择在这个天雷勾动地火
的时刻抽出了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身,奇怪发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出卫生间。
袁姝婵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原本以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没想到他
却是直奔客厅。

  袁姝婵家中并没有单独隔出餐厅,而是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
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搁在那张结实的餐桌上。袁姝婵的肤色极白,浑身赤
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红的海棠色映衬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头,看着沈惜,想看看自己应该怎么配合他。沈惜极快地跑到冰箱
边,取出了昨晚没吃完的生日蛋糕,顺手又拿了盒牛奶,冲去厨房取了牛奶杯,
飞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做什么,沈惜已经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热吻。刚才欢
愉的余绪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热烈地回应。

  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绕到袁姝婵双腿张开的方向,再次抄起她两
条腿,温柔地向两侧掰开,顺水推舟地再次将肉棒捅入依旧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婵紧绷脚尖,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时身
体又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
了一口。

  从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在激烈的水声中,
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器官结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翘的肥乳随
着两人肉体的不断相撞而不住地摇晃,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圆。

  这种强悍的冲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经接近嘶喊。猝不及防
间,她的小腹一阵收缩,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
分罕见地喷射出一股液体,在液体迸射的瞬间,她的嘶喊也终于攀到高峰。

  此后袁姝婵也只剩下间歇抽搐的气力。

  可沈惜还没结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着,像要决心捣碎袁姝婵的肉穴般。直
到两分钟后,在他终于感到自己即将喷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
过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这一刹那,他醒后的第一股浓精喷
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整个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顿时被喷上了无
数黏液,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显眼。

  袁姝婵看着沈惜的动作,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默默地看着沈惜倒出大半杯牛
奶,又把杯子放到两条腿间,按着自己的肉棒,将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搅动几
下,随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边。

  袁姝婵笑着嘟哝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痛痛快快将整根肉棒含
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这个游戏是他们曾经玩过。几年前,在打得火热的那段时间里,有一次他们
约到某个宾馆开房,袁姝婵下班后赶来,没来得及吃晚饭,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汉
堡可乐。

  因为从下午起,两个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炽。在赶往宾馆
的出租车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条连裤袜已经全都湿透了。所以她刚进房间,在被
沈惜搂住的那个瞬间,就完全把汉堡和可乐扔到了九霄云外,她不顾一切把自己
剥得精光,直接和沈惜开始了盘肠大战。在被干到来了两次高潮后,她在难以抑
制的兴奋中给沈惜一个建议,让他把精液射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汉堡上,并且
用可乐涮洗了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喝干了那杯可乐,吃完了
那个汉堡,自然也把所有附着其上的精液都吃进了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无非是把之前的那次游戏重复了一次而已。袁姝婵对这事并
不觉得反感,甚至对他隔了那么多年,竟还记得那一夜的细节,隐隐有些感动。

  袁姝婵心思通透,明达世情。她了解沈惜,清楚像沈惜这样的男人,只要他
愿意,生活中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体验,能理所当
然地让他在好几年后仍然记忆犹新。这种事只会在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根本就匮
乏的屌丝身上发生。屌丝难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经验,过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
可像沈惜这样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他还会记得
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展现出的应该是对那次体验中的对象的重视和喜爱。

  袁姝婵撑着坐起身来,岔开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边垂下。她从巧克力蛋
糕上掰下一大块,用手指抹了一下挂在上面的一摊精液,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劲
吸吮着,啧啧出声。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几口吃完手中这块
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后就去洗澡,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做爱,肚子还
真的饿了。袁姝婵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过无数了,有什么所谓?

  沈惜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跑去卫生间洗澡。他马上就要出门,下午和宋斯
嘉约好了打球。他还要赶回家里换套运动服,顺便趁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腻到
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整个周末,总得有些换洗衣服。

  袁姝婵家离沈惜家所在小区并不算太远,驱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路上,
他还记得昨晚对高萌作出的承诺,给她打了个电话。

  高萌可能已经等了很久,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两声「嘟」,那头就有人接起了
电话。

  几句话下来,沈惜确认高萌在几年之后突然又联系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约自己吃饭或喝茶。

  对此,沈惜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时间上却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约会
当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时间都安排满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婵家陪她过周末。周一他要在书店办
一个已经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读书会,估计会忙上一天;周二晚上已经约了几个好
朋友一起在茶楼聚会,最近几个月,朋友间的走动有些少,他挺怀念那份谈笑风
生,意气相投;周三晚上是他练习泰拳的时间,说起来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
挪出时间和高萌吃顿饭,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爷子的寿辰,头天晚上他还是希望能
在一个比较确定的计划表下度过,以免临时有事,影响到第二天去参加爷爷的寿
宴;周四中午是沈老爷子的寿宴,虽然当天晚上好像没什么安排,但为了防止家
里临时出现什么变化,他不想把周四晚上轻易许出去。

  这样算起来,最快也要到下周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见面。当然,如果高萌愿
意,他也可以安排在周二或者周三的中午,但午餐时间一般都比较匆忙,沈惜觉
得如果不是必要,那么安排在晚上约会,时间会充裕得多,约会自然也会适意得
多。沈惜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给高萌一种更得体和舒服的对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说清楚,让她选究竟是订在下周五
的晚上,还是提前两三天的中午见面。

  对沈惜提出的那几个时间选项,高萌无疑都不太满意。但沈惜说得十分坦诚
清楚,她也没什么立场提出反对的意见,只好约定下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沈惜回到家换好运动服,把球拍和其他装备塞进羽球袋,再随便取了两套换
洗内衣及T恤、亚麻长裤等,塞进一个小旅行包,匆匆出门随便吃了些东西,一
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点晚,又没忍住
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时,沈惜终于赶到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随意
而立,引得无数来往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只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气质秀雅。因为酷爱运动的关系,从小
到大,她一直保持着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
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令人感觉遗憾。

  她是那种拥有奇妙的混合气质的女子。若将长发披下,穿上职业套装,你可
以说她是高冷的职业女性;若将马尾辫扎起,像现在这样换上一身运动装扮,却
又绝对可以冒充一个阳光美少女;若见过她热裤吊带,在热情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说不定会认定她是一个迷乱小太妹。如果叫一帮男人来猜测她的年龄,保证会从
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绝对莫衷一是。

  每次见到宋斯嘉,沈惜总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风徐徐,虫唱声声,
他走进那幢带着沧桑感的老教学楼,缓缓拾级上楼。三楼转角处,蓦然于众人丛
中,他骤然见到那个女孩。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每到这样的时刻,沈惜心中便满是欣喜、遗憾、宽慰、伤感混杂的情绪。

  过了这么多年,沈惜并没有刻意让自己停留在无谓的留恋里,他从未放弃寻
觅和尝试,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识到,无论他可以多么认真地去
和一个女人交往,无论他可以把多少关心和眷恋送给别的女人,但他心里总有一
个角落,是留给面前这个女人的。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现在他生命里除了姐姐沈惋外,最亲近的一个
女人。

  但是,她并不是他的爱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岁,比他小了四个月。他俩仿佛宿世有缘,一见如故,在沈
惜帮助她所在的人文学院准备校创业大赛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
「哥哥」,沈惜也全无顾忌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谁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无创意的「哥哥」、「妹妹」桥段,不过就是恋人
关系的一个无聊过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们不仅把这段关系保持到了毕业,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认下这个妹妹之后好几年,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出于各方面原因,
他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所以,直到今天为止,所有同时熟悉他们两个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俩简直就
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当初他们初相识的场合,多年以后记忆
却发生了混乱,坚持认为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结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贺。他并没有坐在同学好友的那些桌,
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亲朋这边。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觉诧异。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里做客,她
向自己父母介绍沈惜的时候,就说:「爸,妈,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这好像是一个很哀伤的结局,但对沈惜来说,似乎又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靥如花。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为自己心中的
情感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处在不那么契合
的时间轨道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不能永远纠结在内心深处。

  再过两个月就要度过自己结婚周年纪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静、优雅地
站在路旁树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内心的喜悦还是压过了伤感。

  沈惜不会因为宋斯嘉早到了一会就表示抱歉,当然,对别的女人,他一定会
为此说声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会因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钟就表示不满,虽
然,在对别的男人时,她至少会半开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们彼此间的亲近和默契,或许超过绝大多数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这也是沈惋为什么总会在沈惜面前念叨,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弟媳,最后却变
成了妹妹。

  她绝对有理由抱怨。某种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闺蜜。大学时她们同届,
同样就读人文学院,无非不是就读一个专业而已。她们还都是学生会的优秀学生
干部。大三时,沈惋是学生会副主席,宋斯嘉是秘书长,合作一向愉快。

  其实,宋斯嘉当时即便担任体育部部长,也完全够格。她酷爱运动,擅长排
球、羽毛球,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校排球联赛而造成左前
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术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打
羽毛球时禁止大力扣杀这一潜规则,他是很难单纯凭借拉吊或者网前小技术完胜
于她的。

  棋逢对手。

  一般来讲,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会占据一个球场,捉对厮杀;
第二个小时,则会找一对其他的男女搭档,来上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馆里遇到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超过他们的非职业
搭档。

  两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有些不尴不尬,宋斯嘉照自己
婚后的习惯准备回家洗澡做饭。沈惜今晚答应要为袁姝婵做顿晚饭,也准备离开。

  他们一道收拾好球拍、装备,从羽毛球馆走出。球馆东边有一排由七块街头
篮球场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相隔。这里一向是十分热闹的所在,许
多人在傍晚时分过来打球,许多人则是吃完午饭就到了这儿,现在已经是大汗淋
漓,到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人来人往,活力四射。

  两人从篮球场边的路穿过,走向出口。沈惜的车停在东侧出口边的停车场,
而宋斯嘉家所在的小区就在一条街以外,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出口的位置,几
乎就能看到小区的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从中走出一个满面汗水,全身运动装扮的阳光女孩,
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两人都不禁一愣。

  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这阳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来往不算多,毕竟她进施梦萦所在的公司至今不过十个月,而
在她进入公司两个月后,沈惜就第一次向施梦萦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确提出分手
后,也就再没什么与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触的机会了。

  但在孔媛进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沈惜还是和她
吃过几次饭的。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也是他当初建议施梦萦和应该与孔媛好好
交往,争取能成为好朋友。

  在他看来,孔媛尽管学历不高,但她务实、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
给施梦萦帮助。

  只不过,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对施梦萦提出了分手,此后也
就和孔媛没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还有打篮球的爱好。看她此刻的装扮和被汗水打湿
紧贴在额头的刘海,能看出她是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球,绝不像只是上场投了几
次篮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仅凭孔媛此刻的模样,他就愈发欣赏她了。

  可惜,从现在两人的立场而言,似乎也就剩下点头的交情,很难再有更为深
入的交流了。

  于是,沈惜也就礼貌地对孔媛点了点头。孔媛显得更犹豫些,似乎是没想好
究竟应该冷淡回应,还是做得更得体些。两人擦肩而过不过弹指一刻,她一犹豫,
脸上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当然,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孔媛还是难以控制地将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为女人,孔媛也得赞叹沈惜身边这个女人的气质。说她漂亮吧?应该
说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梦萦恐怕不亚于她;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好
极了,但也可以挑剔说并没有极为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样亮眼,
要比丰臀,施梦萦也要胜过她。非要挑的话,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
伴随着出众身高的那双令人赞赏的长腿。

  可孔媛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看着特别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这就是气质吧。

  这段时间,公司里有好些传言都和施梦萦有关。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
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梦萦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
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还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那个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如果刨除她和施梦萦之间的友
情,单纯评价眼前这女人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突然,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了一声:「沈惜!我想
问你个事!」

  沈惜回头,表情中略显惊讶。一句话出口,孔媛却又后悔了。但这时已经不
好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宋斯嘉不认识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么关系,见沈惜这时似乎有停下
来和这女孩交谈的意思,就优雅地对两人挥了挥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问自己什么,但他愿意给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一点时间。
两人并肩在体育中心里走了一段,找到一张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对梦姐解释过很多次,但说实话,我觉得她其实到现
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吗?」
孔媛沉默了片刻,开口。

  沈惜在她沉默时,就设想了几个孔媛可能会问到的点。这个问题并不出乎他
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
不重要,关键在于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极有可能听懂。

  然而,他没法把话说清楚。若要彻底解释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
萦作出评价;而对一个人作出评价,只说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必须得说明支撑这
个结论的论据,也就是施梦萦在日常生活里的言行习惯。

  沈惜不想在和一个女人分手之后,还在别人面前给她那么明确的负面评价,
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细细描述她的日常言行举止,尤其是特别不好的那些。这
不是沈惜的为人。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出沈惜的预料,却还是很难回答。

  「说穿了很简单。我们两个人用两年的时间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观各方面的
差异,但是不成功。施梦萦觉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
我觉得这种差异影响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
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力。

  孔媛听了他的回答,默然无语。

  许久,她又开口:「抱歉,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交新女友了吗?」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我没有备胎,和施梦萦分手才
三四个月。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孩。」

  「也就是说,不管你说的性格或者三观方面的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
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是吗?」

  孔媛直接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当然,我没有立场代表施梦萦谢你,
你是在帮她,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说我要代她谢谢你。但
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施梦萦说,你是一个
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没有多管闲事,你在帮
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
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设想过各种沈惜被自己追问后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
竟无语以对。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侧袋里果然有个名片夹。他取出一张名片递
给孔媛。

  「虽然如果需要,你可以从施梦萦那儿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恐怕不会轻
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还请你赏脸收一张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
帮助,给我打电话。大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可至少我还认识一些人,这座城市里
七拐八弯的,也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

  沈惜也说不清给孔媛名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他能体会像孔媛
这样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艰难,出于对她的欣赏,愿意结下一份善缘吧。

  告别了孔媛,沈惜前往距离袁姝婵家最近的超市。他答应要在袁姝婵生日这
天,为她亲手做一顿饭,所以要去买些食材。

  最终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选择了洋葱、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这几种不复
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贵但十分看得出心思。
赚来了袁姝婵一个热吻。

  随后,沈惜和袁姝婵一起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无比同时又淫靡不堪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重复了一次。袁姝婵被绑起来过,被
临时用丝袜代替的狗链拴起来过,被沈惜的内裤塞过嘴,被沈惜的屁股坐过脸…
…还曾在午夜被拉到阳台上,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二十分钟,其间
有两人从楼下经过,袁姝婵生怕他们突然抬头,就能看到一个裸女正在上演春宫。
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阴道简直都已经紧张地缩成了一条缝。

  只有那些必须借助情趣内衣和情趣工具的游戏除外——无性快一年的袁姝婵
家目前缺乏这些玩意。

  作为离婚人妻,又是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
在性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只要她自己愿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
么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婵两人窝在家里一整天,几乎就没有穿过衣服。除去
吃饭的区区个把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
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周一早晨,沈惜睁开惺忪睡眼时,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缩在他的怀里,
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肉棒。稍加回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认过去的一天两
夜,他到底射了几次,是八次?还是十次?

  至于袁姝婵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婵自己
也不可能数清。

  姐姐沈惋对自己说过「别乱来」,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出格危险的事,但算上
周五晚上周六凌晨的那三次,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射上十次
以上,毕竟还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出色的,却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他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这两天三夜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因为施梦萦对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过去两年里
克制住了欲望,没有以身体造反为由给自己提供与施梦萦争吵或者在外面胡来的
借口。但现在既然已和施梦萦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婵这样的好对手,那身体就给
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沈惜突然发笑。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自己的书店,筹备下午开始的读书会。

  这个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实,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周四,沈老爷子沈执
中的八十一岁寿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赶到沈惋家楼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赶到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某副省级城市任市
委书记,因为年龄的关系,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就地转人大或政协退居
二线的危险,所以这一两年他在任上待着的时间居多,即使逢年过节,也总是要
去任下各届各线走访慰问,回家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在省级领导间走动的时
间也远多于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当然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
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是省教育系统的主要领导干部。他们常年待在省城,老爷
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务主要由他们来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不会对沈永华有什么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长兄,
尤其是一个还有更进一步可能的市委书记长兄,对他们来讲也有很多好处。尤其
是像沈永盛这样号称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寿,而且现在的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拥有现任
市委书记和教育厅领导的家庭,当然不会这么缺乏政治头脑,顶风作案。于是除
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基本请的都是亲近的族亲姻戚,
一共五十多人。在一个四星酒店包了个小型的宴会厅,坐了五桌。

  这个架势算是很收敛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也有比这更铺张些的,但在
现在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这样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确实周到。他并没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别的
亲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长兄
沈永华夫妇和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妇及儿子沈伟
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张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作
陪,使每桌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
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
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简单的寿宴也就这么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
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

  拦在面前一脸灿烂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研究生毕业后,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在一
干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较要好的,但也不至于要摆出如此一副谄媚的
模样。

  「有事直说!」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

  王逸博性情开朗,是典型的阳光直男,真说起来还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
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沈惜,非要请他在大堂的
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能让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个僻静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状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
我啊!」

  「邪了门了,你还要人救?」沈惜倒是来了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
了?我告诉你啊,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你妈打死你吧!我管的话,
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一脸贱笑:「不不不,不会不会,我就一个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
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才对这个名字有了点
印象,「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上周末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唱
K,结果在K厅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人,其中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
自己同事班里的学生,还在读高二。那位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
拉了过来,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虽然刘凯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现得
算是难得的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一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明显红肿起来。
刘凯耀本人则在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双方都没有严重伤号,但毕竟是和名声不大好的刘家老三动了手。王逸
博这一周都悬着心。

  沈惜皱着眉头,想不太明白:「你担心什么?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真怕刘老三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
撑的,就为了吵了几句来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刘铭远也饶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严肃的面孔突然充满笑意:「说实话吧,你到底怕什么?你那
惹事的同事是男还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张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不怕刘凯耀。刘家老爷子当年是沈老爷子的下属,两家数代往来,
关系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刘老爷子的次子刘彬交情极好,沈永盛的集团里也有
刘彬的股份。

  刘家现在论财富,并不亚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刘家第二代开始,就脱离
了官场,基本都在商场打拼。因此,要说沈、刘两家的年轻人斗了起来,刘家主
动来对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况这件事上王逸博还算是占着理。

  王逸博担心的是刘凯耀会去对付自己的女朋友张沐霖。毕竟他和张沐霖的关
系只在很小的范围内公开了,刘凯耀完全可能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
教师而已。如果他恼羞成怒,不知什么时候对张沐霖下手报复,一旦伤害造成,
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隐隐还有点怕刘凯耀的堂哥,刘家老大刘铭远。刘凯耀是轻易
不敢对王逸博下手的,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他出面,恐怕
沈家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王逸博怕刘铭远,又替女友张沐霖怕刘凯耀,因此,这一周来他提心吊胆。
犹豫再三,终于求到了沈惜头上。

  听了王逸博的担心,沈惜往沙发上一靠,摊摊手:「那你应该去找你二哥啊,
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铭远,也得给沈伟扬一点面
子吧?我跟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有面子能帮你啊。」

  王逸博挠挠头:「说实话,我也想过找二哥。但我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
比较靠谱。我是想把这事给平了,不是说靠着谁去把刘凯耀给镇了。我不担心二
哥对付不了刘凯耀,我就是怕他明着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刘凯耀往死
了得罪。到时候刘凯耀不敢去惹二哥,说不定把帐都算我头上了。」

  这小子倒也还算是机灵。沈惜微笑着摇摇头,让他把那晚的细节描述一遍。

  「嗯,那天我们唱完歌,准备要走,在大堂看到了霖霖的学生徐蕾,混在一
群男人当中,穿着超短裙、吊带背心,被刘凯耀搂着,又摸又亲的。霖霖就上前
去把徐蕾拖出来了,问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和这些男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
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霖霖就和他吵了起来,说他对高中女生下手,什么
什么的……」

  沈惜听得很认真。如果他接手管这件事情,就得把事办好。事先把所有细节
都了解清楚是十分必要的。王逸博的话语中有些语焉不详,沈惜能想象他肯定没
有完全复述那天夜里张沐霖指责刘凯耀的话,想必是十分严重或者难听的。

  他能理解张沐霖当时的愤怒,但不是很认同。

  好不容易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
…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的原因吗?」

  「啊?」王逸博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不知道……」

  沈惜微微摇了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吃不准沈惜的意思,犹豫着问。说实话,
如果沈惜说他们错了,他是不服的。但这位三哥无论是见识还是经历,都令他打
小就敬佩,他的意见,对于自己还是非常重要的。

  「倒也不能这么说。」沈惜看着王逸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说
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老师,当然觉得自己对学生
是有责任的。但是不是非要当场上去指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高二的女生,至
少应该十七岁了吧?现在的90后,像那徐蕾,再小个两三岁,那就是00后了,
你们觉得她还小,她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你们知道吗?
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
能帮她呢?如果是我,我会注意她的问题,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她成为朋友,让她
信任我,然后找机会找她单独谈一谈,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状况,再考虑下一步
怎么做?」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说句话,但他不是那种强词夺理
的人,他承认沈惜说的话有道理。

  沈惜沉思了一会,设想了几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最后决定采取一种最直
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王逸博猜不出沈惜这时要给谁打电话,只能在桌子这边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了电话。沈惜用礼貌但绝不生疏的语气说道:
「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沈惜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刘家老大刘铭远那里,十分吃惊,
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沈惜和刘铭远说话时的语气竟那么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中和刘铭远约好了晚上见面,然后告诉王逸博晚上八点半到城西
新区一家名为「雅福会」的会所门口等自己。随后他就甩了这小子,直接回家,
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沈惜舒舒服服起身。在冰箱里翻了翻,找出一块鸡脯肉,
又弄了些香菇油菜,随手下了碗鸡丝面当作晚饭。然后他就开车到了雅福会门口。

  雅福会是一家十分高档的休闲会所,在夜幕下看不清具体有几层,至少有六
七层楼的样子。会合了王逸博,两人进入大堂,查看了正门边树着的楼层索引图,
一楼是健身房、游戏厅,二、三楼是量贩式KTV,四、五楼是按摩足浴、水疗
SPA等服务。

  「哥,我们上哪层?三楼?」王逸博猜想应该是去KTV,没想到沈惜摆手
让凑上来想搭话的领班走开,转脸对他笑笑:「上六楼。」随即直奔服务总台。

  王逸博又仔细看了看楼层索引图,没看到对六楼有任何说明,满怀疑惑地跟
上沈惜。

  沈惜小声对坐在总台的服务员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那服务员带着热情的微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
低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过交待,请用这张电梯卡,乘坐六号电梯,到
六楼。让服务员带路,她们会带您去见刘总。」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
声叮嘱了几句。那个服务员对着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王逸博的肩膀,极自然地跟上那个服务员的脚步。

  毫不停留地经过大堂电梯间,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这才又看
到了一个颇隐秘的电梯,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西裤黑衬衫的男服务员。引路的上
前交待了两句,看电梯的服务员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
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自己,
稳稳地走进电梯。

  王逸博满心疑惑,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沈惜试着按了一下三楼、四楼的按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就直接按下「6」。
转头对王逸博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不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别让你妈知
道我带你来这儿,否则她非骂死我不可。」

  「啊?」王逸博只是比较阳光单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听沈惜这样说,
就猜到自己可能是到了传说中的那种「私人会所」。内心不由生出一丝尴尬,却
也隐隐有了一点点小兴奋。

  他的父母王睿岳、沈永芳虽然都很疼爱他,却也都是正派严肃的长辈,对他
的教养十分严格,从不允许他在外面乱来。所以王逸博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他确实阳光善良,充满正能量,但毕竟还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也会
有各种幻想,对社会灰色地带的一些传说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来到
了传说中真正的那种「私人会所」,当然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约
我们来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场子,你也别怕。」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王逸博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抱过于奇
妙的幻想。

  但是王逸博平时的生活还是太过健康正派了,以至于他一出电梯就吓了一大
跳。

  电梯两侧各站三个高挑的美女,一水都是170cm左右的身高,肤白眼大,
胸丰臀翘。这倒还罢了,真正令王逸博感到吃不消的是她们的穿着。

  六个美女的穿着是一致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肉色的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
着肉色的乳贴,外加一双黑色的酒杯跟高跟鞋。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有些发懵,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鞠躬行礼,一弯腰,顿时乳波荡漾。王逸博的眼睛
都直了。

  沈惜还是镇定的。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长得五六分肖似张雨绮的美女柔声说:「沈老板跟我来,
刘总交待过的,他正在等您。」

  跟在「张雨绮」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他不是
处男,女朋友张沐霖更号称市十一中30岁以下女老师中第一美女,对女人的身
体当然不陌生。但眼前这种女人是他人生中从没遇到过的物种,她们可以在这种
几乎算是公众场合的地方,以这种近乎全裸的装扮,毫无违和感地昂首挺胸地走
动。她甚至似乎刻意加大了摆胯的幅度,以吸引身后男人的目光。

  看着她股间光洁的皮肤,王逸博难以遏制地浮起一个念头:「穿得这么少,
却一根毛也看不到,难道她下面全剃干净了?」

  美女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包厢门口,不轻不重地敲门。没过多久,门打开
了一条缝,有个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中,轻声问了句,「张雨绮」也轻声回答。

  那男人的脸消失了,过了短短片刻,门完全打开。「张雨绮」让开门口的位
置,请沈惜和王逸博入内。沈惜从她身边经擦过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挨
得太近,会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体。擦肩而过之际,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替客人领路听到一声「谢谢」,以
前倒曾经因为为客人口爆获得过一次感谢。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人,观察力往往细致入微。沈惜刻意避开和她身体的碰
触那个动作,虽然细小,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有些纯直男会把沈惜这种动作
视为对欢场女子的嫌弃,可这服务员在六楼私场做了一年多了,见过各式各样的
男人。如果说谈恋爱,娶回家,那男人们当然有可能嫌弃她,可如果说摸一把,
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绝不相信任何一个到这种场合来的男人会对她产生什么
诸如嫌弃之类的情绪。

  以六楼私场女服务员的整体素质,其实只有她们去嫌弃男人的份,有长得丑
的,有长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们的这些嫌弃只能藏在心里,在
男人面前还得表现出被操得很爽的样子。

  也许在这里,女人们唯一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来的嫌弃,就是嫌男人穷。

  问题是,穷男人不可能通过那个电梯,来到六楼。

  所以这里的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嫌弃男人的资格。然后被一个又一个内心嫌弃
的男人享用,还要装出高潮连连,发骚不止的模样。

  拿「张雨绮」自己来说,她在六楼私场做夜班,下午五点上班,通常来说晚
上两点到三点下班。每天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里,她不知道会被进进出出来来往
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兴致高,可能会把她带去这一层那
几间俗称中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就带她去厕所让她口交直到射在
她嘴里。这些事也是常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又怎么能拿三四倍于楼下普通服务员
的月工资呢?何况每次服务结束,通常还会有些小费可拿。

  就在一个小时前,刚有个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边,一时兴起,拉她进了男
厕,连尿都顾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几分钟,直至口爆。
她一直担心那男人在射精后,会顺势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动作理解为对自己的尊重——
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在这种场合对自己这样身份的女
人表示尊重——内心居然涌起满满的感动。

  美女服务员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礼,算是对沈惜那声
「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惹了麻烦。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厘米,在这个高度下,要
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即便是再习惯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动作。她
要欠身弯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内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为了给沈惜让路,无形中就夹在了两
人之间,如果她保持侧身让路的姿势,等两人走进包厢,倒不会有什么事,但她
出于感动,中途突然又对沈惜行礼,却把王逸博挡在了身后。

  王逸博没想到她会停在自己面前,更没想到她会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
紧沈惜,免得在这个令他有些尴尬的私人会所里一个人露怯。「张雨绮」的臀部
原本就十分圆润,突然向后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侧腹部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
的屁股上。

  C字裤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紧贴,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确
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弹性以及和皮肤间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不至于轻易掉落。可
这时「张雨绮」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极点,再遭到大力碰撞,
C字裤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务员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体,蹲下身去。

  沈惜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王逸博尴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么寸!

  再说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预料不到这样撞一下,竟能把这美女身上唯
一的布料撞掉。这下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他慌慌张张地不停给这美女服务员道歉。手足无措之际,他居然也低下身,
面对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说抱歉。

  「张雨绮」最初的慌张早就减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样,反而有些好笑。像
她这样每天几乎都全裸迎宾的服务员,哪里会真的在乎下体暴露在男人面前?就
算有条C字裤做遮羞布,实际上和全裸有任何实际差别吗?

  更何况很多时候那条C字裤也会被男人剥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这一系列动作都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了只能说明她有职业素养,如果连本
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坚信自己只是有职业素养,绝不是贱货。

  本来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能大大方方捡起C字裤,重新放置回股间,以
她的能力,还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们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现在这么一副比自己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她反倒不好意思
那样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拽起来。这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
怎么长的,你这样一直蹲着,让这服务员怎么能起身把C字裤重新穿好呢?难道
就让她这么光着下身一直蹲着?

  门外的这番变故,可能令门内等待的人有些诧异,一个三十岁左右跟班模样
的男人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来之前的模样。在这种私场,什么样的场
景都不奇怪,就算在走廊里有人肉搏大战,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对面蹲
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脸尴尬,男的却显得比女人还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不住道
歉,这种场面倒是从没见过。

  沈惜对那男人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面前,背对那女服务员,掏出三百块钱,
要求这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找人去买一束鲜花,作为自己表弟莽撞行为的道歉。

  跟班对这要求十分诧异。私场里的这些服务员,作为他这样的身份,是只能
看不能吃的,可她们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几乎比对自
己老婆的身体还熟悉。他早就已经习惯不拿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她们说得
好听点是玩具,说得难听点就是婊子,有些没节操的干脆就是一条母狗。他见过
有些男人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们送些小礼物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了向她
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板的客人,而且从老板的言谈神色,这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客
人。就算心头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挤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
你看,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好了……」

  沈惜直视他的眼睛,用并不严厉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
买来之后,先交到我手上吧,谢谢。」转身对「张雨绮」说:「实在不好意思,
我表弟太不小心。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给你买束花赔礼的,但你们刘总现在正等
着我们,有事要谈,只能让别人代他去买。抱歉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让
他给你道歉。」

  说完沈惜拽着王逸博进了包厢。依他平时的脾气,这时宁愿叫刘铭远等着,
也会让王逸博先去把花买回来。但今晚是来给这小子平事的,还得求着刘铭远,
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那跟班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张雨绮」,紧跟沈惜两
人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张雨绮」这才捡起C字裤,塞回股间,回想起刚刚这
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的同时,还是难以克制地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的微笑,她是真的觉得有趣。为那个温和礼貌的男人,也为那个
手足无措的男人。

  沈惜走进的这间包厢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之后,
并没有直接走入包厢正厅,而是来到一个类似门房或者传达间一样的房间,有点
像酒店大包厢里的传菜间似的。

  几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另一面墙上的一扇
门。刚打开一点门缝,就传来一阵阵十分放肆的男人笑声,有人大声说着什么,
听不太清,隐隐还夹杂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即使像沈惜这样颇有些阅历见识的男人,也不禁愣了一下。
更别说王逸博了,彻底目瞪口呆。

  这个房间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酒瓶、
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六七张圆滚滚的单人布沙发凳。五六个男人和两三个
女人挤坐在沙发上。他们正对面五六米以外的墙上,挂着一个65英寸以上的液
晶屏,碟机、功放音响等常见的设备一应俱全。房间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
以让十几人在其中狂舞。舞池的一侧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
周边区域,遗憾的是现在那里并没有舞者。房间内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
摆,对于刚走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晃眼。

  这都不算什么。令沈惜发愣,令王逸博瞠目的,是此时此刻在舞池中,一排
跪趴着四个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之下,总之就是完
全露出下身。在她们的肉穴中都插着一根振动棒,大小各异,颜色不同,形状多
样,但毫无例外,都是正在不停发出阵阵「嗡嗡」声的女用自慰振动棒。

  诡异的是,尽管这四个女人的下身都正在遭受振动棒的进攻,从振动棒发出
的声响和她们摇摆屁股的幅度来判断,这种刺激应该已经相当强烈,可偏偏没有
半点声响。女人们都把自己的脸深埋在手臂里,不但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连一
点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男人看着表,哈哈笑着说:「加油加油!再有八分钟你们就都赢了!」

  三四个男人同时伸手,亮出手中的遥控器,可能是他们加大了震动幅度,振
动棒发出的「嗡嗡」声明显清楚了许多。场中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力度也随之加大。

  沈惜在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里扫了一眼,心里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
妈的小!

  在座一共六个男人,他认得其中三个。其中两个当然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
另一个却是周晓荣。虽然沈惜不知道周晓荣叫什么名字,但至少知道他姓周,是
施梦萦所在公司的老板;也还记得巫晓寒和周旻谈判那天,这人也曾出现在那个
酒吧包厢中,如果不是五哥当时出现,也许自己还会和他打上一架。

  沈惜感叹的另一件事,是他看到孔媛紧贴着坐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正
放在她的裙子里。

  沙发上坐着六男三女一共九个人,沈惜居然认得其中四个,差点就到了半数。

  世界真的很小。

  周旻见沈惜进来,面色微变。孔媛也变得一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搂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轻女孩,冲沈惜招了招手:
「沈小惜,快过来坐!」

  沈惜沉稳地从那四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尽可能效仿他的模样紧
跟着。刘铭远示意坐在沙发上的某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向那个起身相让的男
人点头表示感谢,表示自己坐在茶几边的沙发凳上就可以。

  刘铭远也不勉强他。

  沈惜坐下后,不着急开口,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中的女人。身边一个男人递上
两大杯啤酒给他和王逸博。刘铭远也不急着和沈惜交谈,指着那些女人,笑着说:
「不急,先玩游戏!」

  他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她也无法
继续支撑身体,侧身翻滚倒地,浑身颤抖,像在喉咙深处藏着呜咽声一般。

  沙发上一个男人笑着骂了一句,把手里的遥控器扔了。另外几个男人都莫名
兴奋起来,纷纷再次操作遥控器,这次或许是把震动幅度调整到了最大,在愈发
清晰的「嗡嗡」声中,又有一个女人趴倒在地,发出像被鞭打一般的叫声。

  这时已经只剩下两个女人还在坚持着不发声,好几个男人都紧张地身体前倾,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极轻地问:「哥,干嘛这么折腾女人?」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王逸博乖乖坐好。

  此前曾宣布还剩八分钟的男人再次发话:「还有两分钟,看谁能坚持住!」

  话音未落,还在坚持的两个女人中位居左侧的那个没能继续保持沉默,她从
喉咙最深处挤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随即又发出几声类似呕吐的声音。

  此后,整座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
除了股间的「嗡嗡」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女人身上。

  就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开口:「时间到!菜勺儿的女
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赢!」

  始终坚持的女人在「赢」字从那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股间的振动
棒,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倒,全然不顾挺翘着的乳头和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
有人的目光下,她急促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胸腔,仿佛在此前二
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不是在忍耐快感的呻吟,而是一直被迫不能呼吸。

  一个极瘦极高,却顶着个圆滚滚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在场众人作揖:
「承让承让!兄弟这就不好意思了!」估计这就是那个叫「菜勺儿」的男人。

  其他人倒也不生气,纷纷笑骂着掏出钱来扔给那男的,大概每个人两三千元
的样子。其中一个男人给得特别多,几乎是别人的两倍。这个给钱特别多的,恰
好是在场的男人中,除了菜勺儿和计时男人之外,最后一个沈惜不认识的。

  随后这些人又都掏出一笔和刚才给菜勺儿基本相当的钞票,摞在一起,搁在
茶几上。刘铭远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大概有四五千元,放在那摞钱上,
对瘫软在地,仍在不停调整呼吸的女人说:「这儿大概两万块,是你凭本事挣的!」
刘铭远又对周旻等几个人说:「游戏之前,说的是忍二十分钟不叫床的女人拿钱,
第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的要受罚。有收益,有风险,这个很公平。但另外两个妞,
每个人至少也都憋了十分钟,你们再凑点安慰奖吧……」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又凑了三四千块钱,平分给那两个中途出声的女人。

  刘铭远又对之前掏钱较多的男人说:「没办法,打赌就是这样。黑子你是让
你女人出去受罚,还是要他妈赖账?」

  最早叫出声来的女人早已站起身,看着那个叫「黑子」的男人。

  黑子是在场所有男人当中,唯一一个自己女人得受罚的。想到罚的内容,当
然会有不高兴的神色出现在面孔上,但终究也并没有多气恼,闷闷地说了句:
「我从不赖账!愿赌服输,算她今天倒霉!不就是被操几次嘛。」

  刘铭远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摆到桌上:「参加游戏,就是想赢两万块,那
就得冒输了以后受罚的风险。输了要罚,这个没话讲。不过这是你女人,毕竟不
是鸡。大家出来玩,也不能弄得太不好看了。这样吧,这两千块算是我意思意思。
美女,等你和外面的兄弟做完,进来拿这笔钱吧。」

  然后他按了一下茶几上的服务呼叫按键,外间一个跟班立刻推开包厢门,走
了进来。刘铭远指了指黑子的女人,笑着说:「这个美女打赌输了,要陪你们几
个玩一会。外面兄弟想玩的,每人可以干一次,记得温柔点,都要戴套啊,别玩
得太过分了!」

  那个跟班明显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嘿嘿淫笑着说:「谢谢老板!」

  那女人似乎也认命,并不反对,不声不响地跟着那跟班走了出去。

  包厢门再次关闭。刘铭远搓了搓手,举起手里的酒杯。

  「好了!游戏结束!大家干一杯!」

  之前跪趴在地上那几个女人,除了去外间受罚的那个,都已经整理好了下身
的裙裤,坐回到沙发上。她们基本都不知道中途进来的沈惜和王逸博是何许人也,
或者是出于自己的阴私被两个陌生男人看到了的气恼,或者是出于对他们身份来
历的好奇,一时间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也就在这时,沈惜遇到自他走进这个包厢以来最大的一个意外。在那几个女
人坐回到沙发上各自男人身边时,他居然发现第二个发出叫声,呻吟声像是遭到
鞭打一般的女人,竟然是此前和自己约好明天要共进晚餐的高萌!

  提前的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沈惜感叹世界之小之余,油然而生一股
由衷的荒诞感。

  他注意到高萌也是坐到周晓荣身边,和孔媛一左一右挨着周晓荣。

  真有点莫名其妙。

  高萌直到坐回到沙发上,才看清侧前方坐着的那个后来进房间的男人的脸。
相较沈惜内心感慨荒诞表面却丝毫不显的镇定,她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尴尬。好在
这时也没什么人关注她。

  沈惜迅速把注意力从高萌身上移开。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帮表弟平事儿。
主次不能颠倒。看高萌的样子,不像是被人胁迫,如果是她自己乐意,那沈惜也
没任何理由去管她的事。

  这时候没工夫去想她的事。

  大家吵吵闹闹地碰了一杯。刘铭远盯着沈惜,意味深长地说:「沈小惜,你
现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如果不是为了你这表弟,恐怕你还是不露面。我们
这是多少年没见了?」

  沈惜一听「沈小惜」这三个字就想笑。很多年前,刘铭远叫他「沈小三」,
没想到网络时代来临后,这几年「小三」有了特殊的含义,也亏得刘铭远只改了
一个字,还是继续沿用这一类称呼叫他。

  顺着刘铭远的话,沈惜连忙致歉:「都是兄弟不好。现在兄弟也就是做点小
生意,混点小世面,不好意思来烦铭哥。」刘铭远哈哈大笑。

  刘凯耀明显不像自己堂哥那么开心,板着脸,看上去很想向沈惜发难。但是
毕竟老哥坐在正中,这种场合还轮不到他跳起来发飙。上个周末的冲突中,他被
戳到眼角,没什么大伤,却还是肿了一两天。他从小打架,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
伤,但他清楚看到戳自己的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清秀女子。他可以接受在床上被
一个女人榨干,但在打架的场合,被一个女人伤了,还是被她的手指头戳的,这
亏吃的,没天理了。

  本来这笔帐应该算在那清秀女子头上,但既然王逸博当时就在那群人当中,
按照刘凯耀从小到大习惯的斗争理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可这冤头债主肯
定不是直接出手那个,而要算在对方人群中已知身份最特殊的那个头上。

  要不是王逸博撑腰,那女的敢这么嚣张?

  现在王逸博又拉来沈家老三撑腰,这是特意想来压我吗?

  刘凯耀承认,三代之后,已经基本脱离官场的刘家确实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官
商通吃的沈家。但沈家最显赫的是有市委书记的长房和有大集团董事长、省、市
人大代表的二房。沈惜所在的三房双亲早早都死了,姐弟两个最多也就算是普通
小商人。何况刘凯耀隐约知道沈惜和沈伟扬的关系极差,沈家未必会出面力挺沈
惜。刘家人,有必要顾忌沈伟长,有必要顾忌沈伟扬,沈惜就没那么可怕了吧?

  连沈惜都怕,那刘家是没落到什么地步了?不至于吧。

  沈惜一眼就看出刘凯耀的不爽,平时他才不会care刘家老三,但今天过
来平事儿,刘凯耀这个当事人自然也是要抚平的。不能一味靠说服刘铭远,再让
他去压迫堂弟这种强按牛头的招。

  沈惜在桌上拎起一瓶没打开过的「嘉士伯」,揭开瓶盖,对着刘凯耀举起酒
瓶,说:「我表弟上周得罪了凯哥,今天我特地带他过来给凯哥赔罪。先干为敬。
凯哥给个面子,随意。」随即他一气喝完了整瓶酒,将酒瓶口朝下,甩了甩,示
意自己已经喝干。

  刘凯耀的脸色好了些。他虽然实际上也没太把沈惜放在心上,但毕竟他是沈
家的人,当众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也觉得气顺了很多。他举起面前的酒杯,喝干
了杯中酒,尽管那杯酒基本上已经快见底了。

  这大概是他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对沈惜的轻视吧。

  沈惜不在意,又打开了一瓶「嘉士伯」:「上周最早和凯哥起冲突的那个女
孩儿,暂时是我半个弟妹,算半个沈家人。她得罪了凯哥,不敢过来,我代她给
凯哥赔罪。」

  王逸博没想到沈惜过来后会直接敬酒赔罪,连忙伸手去接酒瓶:「哥,这酒
该我喝……」

  沈惜拍掉他的手,笑着说:「放屁,你是小鬼,这酒你还没资格喝。就算你
得罪了凯哥,也该我来出面。不然你自己就过来了,我来干嘛?」

  教训完弟弟,他转头向刘凯耀致意,再次痛快地把一瓶酒干了。

  刘凯耀听说那清秀女子和王逸博关系匪浅,微微一惊。他之前差点就找人去
教训这臭婊子。如果她真的在和王逸博谈恋爱,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同事,那
他找人背后下黑手这个举动就很不合适了,到时候刘家长辈也不方便为他出头。

  沈惜干了第二瓶,刘凯耀的杯子却是空的,他正想给自己加酒,刘铭远「哼」
了一声:「沈小惜这么给你面儿,你就这么怂,只敢喝那么点儿?」

  刘凯耀立刻反应过来,依样画葫芦地打开一瓶啤酒,直接喝干。

  沈惜神色不变,淡定地打开第三瓶,又说:「我这表弟是个老师,看到自己
学生混世面,难免有点慌。凯哥你别介意。我对他说,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如
果凯哥真做了什么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帮你去收拾他。但是,我相信凯哥绝
对没有逼那小姑娘做任何事,否则不说别人,铭哥就不会答应,是吧?铭哥?」

  刘铭远再次眯了下眼,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三子,上周那事,跟哪个小姑
娘有关系?」

  刘凯耀倒是真不怎么慌张,大咧咧地说:「哥,就是徐蕾那小骚货。你见过
的。」

  刘铭远神色放缓,恢复了之前的淡定。「那还行。你玩小姑娘没关系,但是,
别搞出什么事来!」

  刘凯耀讪讪地笑。

  沈惜接口:「所以我说肯定是我表弟和弟妹误会了。年轻人不懂事,总以为
自己以为的就是对的。刚才是为他们跟凯哥动手赔罪,现在为他们误会凯哥这事
儿赔罪!干了!」随即他又毫不犹豫地干完第三瓶「嘉士伯」。

  刘凯耀转了转眼珠,沈惜这第三瓶赔罪酒喝得就没之前那样低姿态了,可也
不能说他说得不对。略一犹豫,刘铭远的目光扫了过来,刘凯耀还是陪着沈惜干
了一瓶。

  沈惜赔罪敬酒时,周边几个人都插不上口,气氛略显凝重。等刘凯耀喝完酒,
男人们为了把气氛搞起来,参差不齐地喊了几声好。身边男人都开了口,女人们
自然也都凑趣地纷纷鼓掌喊好。

  沈惜淡定地把三个空酒瓶在面前码齐,冲刘凯耀抱拳拱了拱手:「凯哥宽宏
大量,小鬼们不懂事,凯哥是不是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他的姿态一直很低,但看他轻松随意地码放着三个酒瓶,尤其是之前那句看
似不经意,但谁都听得明白的「如果凯哥真做了什么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帮
你去收拾他」出口,却使在场没什么人敢看轻他。

  刘铭远突然也大声喊了一声好,摆摆头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女人帮他开了
一瓶酒,刘铭远接过酒,站起身,笑道:「好几年不见,你小子酒量见长啊。上
次我们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沈惜也站起来,眼睛在茶几上扫了下,却没发现还没开过的酒瓶。

  王逸博一直很想在这个场面帮沈惜做点什么,这时就很机灵地俯身在地上抄
起一瓶酒,打开瓶盖,将酒瓶塞到沈惜手中。

  沈惜向前几步,把身子向前凑,越过茶几,和刘铭远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
笑道:「大概七八年了吧。我大三那年,我们一起踢完球,在路边摊吃的烤串,
喝的酒。跟着铭哥踢球、喝酒都爽!弟弟干了!」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仰头喝
酒,又在几乎完全相同的时间里喝干了酒,同时把酒瓶往边上一丢,哈哈大笑。

  刘铭远突然转脸对刘凯耀说:「三子,沈小惜今儿给你的面儿,还可以吧?」
刘凯耀看自己大哥的表情,知道不能说不可以。而且说实话,也确实够可以的,
他也就爽爽快快地点了头。

  刘铭远又看向王逸博:「兄弟,你表哥说得没错,你还没资格自己单独过来
平这事。现在这事儿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该起来喝瓶酒,意思一下?」王逸博
立刻站了起来。

  刘铭远指了指王逸博,招呼刘凯耀:「行了,你们两个的矛盾,干一个,把
这事了了!」刘凯耀依言干了第三瓶啤酒。他堪称「酒精考验」,虽然之前喝得
已经不少,但还是显得比王逸博更从容。

  王逸博的酒量也没那么糟糕,但毕竟没试过直接对瓶喝,一不留神就喝猛了,
呛了出来。咳嗽几声后,赶紧接着喝,直到酒瓶见底。

  刘铭远呵呵一笑:「行,那这事就这么了了!」他坐回沙发,指着沈惜对之
前那个计时的男人说:「老仙,你不认识他吧?」老仙友善地笑,貌作遗憾状地
摇头。

  「下次约了一起踢场球。这是个高手!」刘铭远兴致大发,又转向王逸博,
「你今天找你三哥过来,没找你二哥,算你是聪明人。沈小二今天要是过来,我
肯定没那么好说话!」王逸博愣了愣。要真像刘铭远说的,还真是挺悬,毕竟他
之前也想过去找看上去在圈子里更有面子的沈伟扬出面的。

  「别人那儿我不知道,在我这儿,沈小惜的面子永远比沈小二大。你们知道
为什么吗?」众人摇头,几个女人纷纷要求铭哥赶紧说。

  「我大学时候带着兄弟跟别的学校踢比赛,赌一块球场今后归谁。第一场被
干了,后面两场就一场也不能输。第二场比赛前一天,我想到找沈小惜过来帮忙,
他那时候还在读高中,接起电话听我说完,就回了两句话:' 什么时候踢?在哪
儿踢?' 第二天他过来,帮我们进了两个球,比赛赢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天他
还发着烧,但他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那次以后我就知道,沈小惜这朋友能交!」

  沈惜含笑不语。老仙重新仔细瞧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冲他晃了一下,沈惜赶
紧回以致意,一起喝了一杯。

  刘铭远这一解释,老仙这次敬酒,倒像是给了沈惜一张入场券,除了周旻之
外,别人都开始和他套近乎,开玩笑,氛围渐渐融洽。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阵。此前受沈惜叮嘱去买花的男人完成了任务,捧着
一束玫瑰走进包厢,将花束递给沈惜。

  沈惜笑着向大家解释说,因为自己此前不小心冒犯了一位服务员小姐,算是
自己的赔罪。随即让王逸博敬在场所有大哥一杯,到了他该回家的时候了。

  刘铭远摆手:「沈小惜你可别想跑!」

  沈惜笑:「我不走,我就把这小子送出去,回来陪铭哥好好喝一场!」

  老仙几个一起叫好。

  沈惜带着王逸博出去,走到外间时,看到之前游戏中输了的那女人浑身赤裸
地躺在地上,一个跟班把裤子褪到脚跟,正在奋力冲刺中。女人身体边扔着两个
用过的避孕套。

  王逸博脸色有些诡异,沈惜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开,再不看那个角落一眼,不
动声色地从另一边走过。

  两人回到电梯旁。王逸博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张雨绮」手中的时候,她像是
傻了。沈惜告诉过她,会送她一束花作为道歉。她也就是听听,上次她跪舔那个
死老头的肛门足足半个小时,差点被那个红肿的痔疮恶心死,老头很满意,答应
送她一个手机,半年过去了也没看到手机的影子。

  她不是没收过花,但没在这里收过,而且这男人也不是要泡自己,而是在向
自己道歉。问题是其实人家没什么错,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送花的是王逸博,但「张雨绮」知道,安排这个的肯定是那个站在稍远些位
置的男人。

  边上另外几个迎宾的服务员或者开心,或者羡慕,或者嫉妒,或者不屑,更
或者什么情绪都有一点,反正都和「张雨绮」打着趣,开着玩笑,谁也不知道她
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惜叮嘱王逸博赶紧回家,别让沈永芳发飙。以后一定要叮嘱女友张沐霖,
不要继续在没搞清楚状况的状况下,作出什么激烈举动。最起码先得心平气和地
去接近那叫徐蕾的小姑娘,和她做朋友,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别觉
得自己就有资格代替她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把利害分析清楚,最终怎么选,还
得交给她自己。

  王逸博现在已经有点懂了,连连答应。

  送走王逸博,沈惜往刘铭远所在的包厢走。刚走几步,就看见右手边一间挂
着「更衣室」牌子的房间打开,走出一个身材苗条的短发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
的护士装,俏美的护士帽角高翘,衣摆只到大腿上半部分,只要再高一点点就堪
称「齐B小短裙」,肤色白皙,长腿圆润,令沈惜眼前一亮。

  那女孩看见沈惜,似乎也有一点动心,稳稳地撑着后跟不亚于电梯门前那几
位美女脚上所穿的高跟鞋,快步走过来,劈头问道:「帅哥,能当我的宠物吗?」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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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5-5 12:17   全显示 5楼
              第十一章、坠落

  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几个跟班
想拦不敢拦,面色尴尬地紧随其后。

  那个输了游戏在外间受罚的女人悄没声地跟了进来,顺着墙边走回黑子身边。

  不过黑子没怎么理她。他也好,周晓荣也好,包厢里除了沈惜和刘家兄弟外
的其他几个男人都对这火辣的小护士行起注目礼,他们盯住那双几乎完全暴露在
外的白嫩丰腴的大腿,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拐弯,直接钻进那条短得不能再短的
护士裙。小护士所穿的护士装明显是情趣制服,不可能是现实中任何一家医院的
制服。当然,所谓的情趣制服,并不是那种情趣内衣,更接近Cosplay的
风格。

  刚回包厢,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有些错愕,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这么执着,胆
子也大,敢直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的包厢。他转脸瞅了眼刘铭远,恰好见到他
脸上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的神情变化,心下了然,想必这小丫头和刘
家兄弟的关系非同一般。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瞥了一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在沙发上的
沈惜,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刘铭远身上。刘铭远正没好气地向跟班们挥手,让他们
退出去。

  她指着沈惜,用她能表现出的最气愤的口气问刘铭远:「这是你朋友还是职
员?」

  沈惜侧对着小护士,端坐不动,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
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都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

  「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没给刘凯耀留半点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
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次。

  刘铭远的脸色不好,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那不是被外人冒犯后的气
恼,而更像听到刘凯耀招惹了高中小女生时那种对自家后辈惹事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缓缓地说。

  小护士的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是出她意料。

  刚才小护士在过道上对沈惜说的那句话,只是她的自然反应,并没有什么不
好的心思。她眼下需要一个男性同伴,又被之前约好的男人放了鸽子,恰在此时
遇见一个顺眼的男人从她面前走过,于是很自然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小护士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在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全
部资源,自小就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身边都有无数
的男孩呵护、献媚。不免有时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一个笑脸,男
人是会很乐意做任何事的。

  在他的经验里,私人会所里的年轻男人,更多在乎的就是玩,不会是那种在
乎很多规矩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宠物」两个字说了出来。小丫头真心觉
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凭自己的条件,开口问他能不能当自己的宠
物,至少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没想到沈惜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说话似的,与她擦
肩而过,径自走了。小丫头有些莫名其妙,喊了他几声,见他不理,就追了几步,
想拦住他,把话说清楚。但沈惜脚步不停,任由小护士在身后追赶,哪怕她一再
叫他站住,仍然充耳不闻,只当这小护士是一团空气。

  这可是那位大小姐一辈子都没遇过的囧事,尤其是,这些窘状还都被电梯旁
那几个光溜溜从来没穿过衣服的低级女人都看在眼里!小丫头又气又急,一时间
把自己还没找到「宠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满心就是追上沈惜,问清楚他到底
发什么神经病,敢把自己当一团空气!大哥你是谁啊?这么拽?你至少得开口和
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走得又慌,小丫头一不小心就被高跟鞋别了一下脚,差点摔倒,
还好及时伸手,扶住了地,没有摔到四脚朝天那么狼狈。等她重新站起身立稳,
沈惜已经走进了一间包厢。

  进了包厢也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敲开包厢门,一
问谁在这儿,她就更加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自己的包厢吗?
别说闯进去了,真让她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之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六七个男人里,唯独沈惜一人远离沙发,
坐在茶几一角。这个发现使她更没把他放在心上,以为他也就是个比跟班强一点
的角色,可能是刘铭远公司里一个较为得力的下属。

  没想到却从刘铭远口中听到「好朋友」三个字。

  小丫头打记事起就认识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已经二十年了,她深知要让刘
铭远承认哪个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不容易。

  何况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明是自己闯进门来兴师问罪,他问的却不是沈
惜怎么惹了她,而是问自己怎么惹了沈惜!

  小丫头确实有些娇纵,人却极聪明。刘铭远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告诉她,沈
惜可能比她更重要!而且这人的身份、性情都决定了,他是不需要去招惹任何人
的。如果有什么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这么有气势地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
去。小丫头扁扁嘴,换了稍软些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我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我,说走就走,
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啊?以为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却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能想象沈
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就不在一个圈子里玩,和他没有交情。上周又刚和他表弟
起了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是有芥蒂。可这时见沈惜不发一言,就把
眼前的小魔头气得半死,也忍不住悄悄地冲他伸出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抿了口啤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却还是没看小丫头一眼。

  这丫头看上去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看她对刘家兄弟这幅嚣张的小模样,
多半不是亲戚就是世交。有钱人家娇小姐,不必太爱护,也不用太认真。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护士更加生气,大眼睛一瞪,刚要发飙,刘铭远先开了口:
「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的,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理都不想理你。
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要是你不对嘛,嘿嘿……」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略微犹豫了一下。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已经
意识到此前那句「做我宠物」的话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刘铭远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我也是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就是对我说,
想让我做他的宠物。」

  刘凯耀刚喝了口啤酒,听完这句话,没憋住,喷出了大半,还好他及时转头,
口中的酒都喷在了身边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
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又擦又抹的。

  刘铭远得撑着场面,神态上还是很沉静,但眉梢嘴角的抽动却说明他也有些
忍不住笑。他瞥了眼沈惜,发现他神情自然,并不像生气的样子。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
制服Party,说好了女的想进包厢,必须换上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
我之前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必须要马上找一个男生
陪我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笑话我!我裴语微怎么能连个带着
去Party的男生都找不到嘛!我看到这人,就问他能不能做我宠物……他不
愿意就直说嘛,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这时当然也可以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
他那个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姿态已经摆得足够低了,不想
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自己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
放在心上,过自己的日子,但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全砸了。

  沈家不是他沈惜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站出来说什么撑面子。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场子,又是刘家
兄弟的包厢,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摆平。

  果然,刘铭远把这件事揽了过去,凭他本人的面子,对这小丫头说了几句软
话,希望她不再计较。这事说白了就是赌一口气,刘铭远都这样说了,小丫头还
能说什么?有个台阶,自然就下了。

  然后刘铭远正式为两人做了介绍。

  小丫头叫裴语微。父母一辈和刘家算通家之好,从小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
长大,感情好得很,和亲兄妹也差不多。她初中毕业后就去了美国读书,毕业于
一所长春藤名校,今年夏天刚回国,在她父亲的公司做个主管,算是小小才女一
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好,就是性子爽朗泼辣了些。

  裴语微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这些东西的敏感度很低,家里又全
是纯粹的商界人士,和官场少有牵扯,所以她并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
个「沈」。但从刘铭远的语气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
那种仗着家里有钱泡在欢场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是靠着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她虽然性子辣,脑筋是够的,刘铭远铺了台阶,她也就不再纠结之前那小小
的冲突。何况多交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沈惜这时也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小小地道个歉,算是把这事揭了过去。

  裴语微离开包厢,她还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找个愿意做她的宠物的男生,不然
她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包厢被闺蜜们嘲笑,不管是哪个结果,都不是这
个房间的人需要考虑的了。

  刘铭远在她走后,郑重代她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当作宠物,换个性格恶劣些的公子哥,当场
闹翻也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顺着刘铭远的口风,说了几句,把这事彻
底了结掉。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见自己大哥和沈惜两个人正儿八经地
在互相客气,就有些不以为然,想找点什么事打个岔。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
所谓的制服Party的场景,颇有些兴奋,顺便就想到了连小妞开Party,
还讲究要带个宠物呢,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于是就转头对周晓荣说:「胖
子,沈三少今儿没带妞,你这儿左拥右抱的,舍不舍得匀一个陪陪他?」

  周晓荣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沈惜,又瞧了瞧坐在自己左右的孔媛和高
萌。孔媛是他本就想好要带过来的;高萌这个少妇则是多年之前勾搭上的,好几
年没了联系,前几天刚恢复联络的炮友。昨天晚上周晓荣在她身上连射了几次,
玩得够爽,随口提到了今晚的聚会,顺便也就把她带来了。

  在女人这方面,周晓荣一向不算小气。别说只是做过去陪着说说笑笑喝喝酒,
大家玩得好的话,送给你操一夜也无所谓。但是这时面对沈惜,他不免有些别扭。

  他和自己堂嫂之间到底有没有事?就算没有,毕竟堂嫂已经在和堂哥打离婚
官司了,这事跟沈惜有没有关系?

  周晓荣在纠结。沈惜何尝不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最终是谁坐过来,别人也
许都以为这只是一段逢场作戏的游戏,反正都是美女,总都是愉快的事。可能没
人会想到,这两个女人其实和他都不陌生,其中一个和他还有过几个月的鱼水之
欢。

  无论谁过来陪酒,总还是有一些小尴尬。

  刘铭远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刘凯耀的这个建议倒是提醒了他,他有自己的
安排。刚才沈惜把王逸博送走时,他特地问了受沈惜委托去买花的跟班,沈惜为
什么要送花给一个迎宾的服务员,他和那服务员有什么瓜葛。

  那跟班自己心里还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到底在搞些什么,想玩那个18号
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操就行了。能上六楼来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作
为老板的朋友,特许随意出入的之外,都是支付了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
会所提供免费的吃喝娱乐消费,当然也包括提供免费的美女服务员给会员消遣。

  难道沈惜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这是想找个婊子当女朋
友?

  他都没想明白,又能给刘铭远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他的猜测完
全误导了,以为沈惜看上了这个18号服务员。虽然他也吃不准沈惜对她到底抱
着什么心思,索性就让人去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颇有几分像张雨绮的18号服务员换了身白色连衣裙,
走进包厢,坐到沈惜旁边。

  那跟班也说不清楚叫她进来干嘛,只说是陪客人。根据经验,这应该是哪个
客人看中了她,先喝酒玩闹一阵,再去炮房被操一次,这是常有的事。遇上兴致
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是有过的。

  这就是她赚钱的机会。到私人会所来的客人都是年费制,在这儿的一切吃喝
娱乐都不用另外付费。所有的私场服务员都是根据自己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在
工资基础上领取相应的奖金。而且如果陪客人进了炮房,甚至包了夜,十次中至
少有八次还能收到额外的小费。

  所以对于总算能穿上体面的衣服,进包厢来陪客人,对于18号服务员来说
还是愉快的。

  发现自己要陪的客人原来就是沈惜,她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那谁不希望过程当中愉快一些呢?

  看到这女孩进门,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没必要
刻意去戳破。对于借助一个误会,能让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沈惜
觉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对做到身边的18号表现出了超越实际的兴趣,聊得
很开心,这既能让这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觉得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他的认
可和感谢。这样对大家都好。

  交谈中,沈惜得知了18号的姓名和年龄:马菲菲,23岁。

  也许是沈惜的加入,包厢里和他不熟的人都变得有些拘谨,也没人再提出玩
什么刺激点的游戏。倒是刘凯耀对沈惜有了些改观,频频邀他喝酒。

  而老仙似乎对沈惜也很有兴趣,甚至还特意换到了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
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遥遥地与刘凯耀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和身边的
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算孤单。

  将近午夜,这个局差不多也到了该散的时候。每个人喝完杯中酒,收拾好自
己的东西,纷纷走出包厢。

  周晓荣和那个叫「菜勺儿」的男人落在最后面,低声商量着什么。刘凯耀搂
着黑子的肩膀,和他敲定他下一周的约会。老仙和沈惜跟随在刘铭远左右,并排
而走,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地跟着沈惜,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有要求,
刘铭远也没有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是跟沈惜进炮房?还是再换
上C字裤、胸贴,站到电梯门口去?总不可能就这样可以下班了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作为主人该做安排,回头对她说:「今天你就跟沈先生
回家吧。」

  马菲菲吃了一惊。因为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男人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
欲为,但是这些女生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在上班时间绝不能出台。
就算是下班时间,如果被发现有出台的行为,也会被立刻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成为六楼的服务员之后破
天荒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但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却感到敬谢不敏。和马菲菲坐下来,大家喝喝酒聊聊
天,问题不大,把她带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惜正在想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合适理由推辞,突然看到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
包厢门也打开了,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都是20来岁的
年轻人。其中的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女生水手服的、有穿
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样的整体氛围下,即使有几个
本身条件很一般的,相貌看上去都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的那个制服Party。看来她们的局也准备散
了。

  这些制服女孩身边毫无例外的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还真没侮辱「宠物」
这两个字,几乎每个男生都能算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有不同的类型,既有
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的审美观的不同。

  这些女孩有些还很清醒,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有些却已经喝得高了,由
着男人搀着抱着,当然免不了可能会被揩点油。

  刘铭远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沈惜顺着他的视线,也在那群女孩中搜
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了。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地走向电梯,随即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人,直
到最后,才看见裴语微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了出来。看她的模样,双颊绯红,
眼神迷离,明显喝高了。虽然还没有醉到人事不省,基本上也没什么自控能力。

  她身边的这两个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
略显粗犷,很难算英俊,但体形很健壮,男人气很重。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裴语微咯咯地笑,也不知道
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人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刘铭远懒得说别的,随意地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
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两个男孩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有什么计划,但无论是心存善意地想
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地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了胡,总是件令人
不快的事。

  尤其是他们都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讲,面子甚至比实
际上的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却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是拿到了圣旨,
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让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着,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当然要凑过
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别再废话。

  那些包厢里出来的男男女女,大多都还没上电梯。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
朋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一个二十五六
岁的女孩,甚至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不错。

  发现这边的冲突,那女孩就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地跟那
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这俩别自找麻烦。

  两个男孩知道了对面发话的是刘家大少、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闪人。

  裴语微改趴在刘铭远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今晚一直陪着他的清秀女孩过来,暂时先把裴
语微搀到一旁,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今晚刘铭远对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他的面
子,这时候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丫头回
国之后没跟爸妈住一块。她回来才一个多月,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他
冲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那个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
然我就把这丫头带回我家让你嫂子照顾了。你看,能不能把她带回你那儿?」

  沈惜点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不就是安排个房间的事嘛。不过,铭哥,
我是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呢?」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去见
父母。「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把她送回爸妈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
她。然后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我!还是别惹着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
太合适,最好就是找户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
不然当然应该由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不那么明显地对着
今晚聚会的这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
到谁手里,我都不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他突然诡异地一笑,接着说:「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凑趣地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有
些什么事,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裴语微这个小麻烦,他终究还是应下了。

  刘铭远又看了眼马菲菲,突然又产生了一点歉意:「不过,这样一来,就打
扰兄弟你晚上的好事了。有这么个小麻烦精在家里,恐怕很难尽兴。这样,这妞
这几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让她陪你几天吧。你什么时候觉得差不多了,再让她回
来就行了。」

  沈惜本意是要找借口推脱的,现在接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马菲菲
陪着自己回家反而是件好事。身边有个女人在,照顾女生总方便很多。将来如果
有什么说不清的麻烦,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就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了。

  众人各自散场。

  沈惜把裴语微平放到车后座,尽可能让她躺得舒服,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
再把另一个靠枕塞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经进入了梦
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倒是比清醒时可爱许多。

  沈惜和马菲菲坐到前排。

  车子从停车场拐出,绕上大路,没几分钟就上了环城高速。

  这个点,路上车子不多,又少了红绿灯的干扰,沈惜就能分出一点精神和身
边的女孩聊聊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菲菲,像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让自己的口气尽可能温和自
然,以免这个话题使马菲菲觉得自己被看轻。

  马菲菲也没那么玻璃心,大大方方地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的,客
人有要求,我们有专门的房间服务的。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把我们这样的服务
员带出来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对马菲菲十分明显但不让人觉得厌烦的恭维只能笑纳。他其实并不太想
有这样的面子。「哦……那你每个月在雅福会大概能拿多少啊?」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地回答:「我一个月工资是60
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她:「我不是问你工资单上的数字。我是想问,你每个月实
际上拿到手的有多少?」

  「哦……」马菲菲听明白了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
差不多两万吧。有时候碰上玩得特别大的客人,花样多一点,一个晚上就能拿一
两万的,也有。不过那种很少……」反正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没什么好遮着
盖着的。再open的话,马菲菲在客人面前都说过,不然怎么在私场混?

  「不少啊……不过,也不算多……」沈惜感慨。

  他的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听得懂。

  钱的数目听上去是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较,算多吗?

  她心里突然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一声:「嗯……」

  「说真的,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我其实就是个穷鬼,拿不出那么多小费。
哈哈。等会到了我家,安顿好这位大小姐,你累了的话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
神,我们就一块聊聊天,说说话,好吧?」

  沈惜说得很温柔,但马菲菲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她说不
清自己应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猜也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发话肯定算。明天或者后天,
铭哥肯定会给我电话。他应该会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她明白沈惜的意思。她是刘铭远发话送来陪沈惜的。人的感
情很复杂,谁知道一夜或者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更特别的情感?
就算不是爱情,会不会产生一种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干,想把她包养
起来呢?

  以刘铭远的情商,自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搞成
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要来打听沈惜的
口风,看看他是不是有意思把马菲菲包起来。

  如果沈惜就是想玩玩马菲菲,过上一两天兴趣就淡了,那就无所谓,她回雅
福会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如果沈惜提出想包养马菲菲,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包
上个半年几个月的,刘铭远自然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再没交情,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刻
意作梗。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何况刘凯耀和沈惜并没什么仇,只是一向以来没
什么交情而已,正好借这个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其实掌握在沈惜手里。

  换成很多别的男人,那就等于是在提醒马菲菲,要看她等会儿在床上的表现。
但沈惜已经把话说明了,他没有想借机占有马菲菲的意思。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想离开那个会所,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给你一份
工作,或者帮你在别的地方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
要少,不过起步每个月五六千还是有的。我开口让你走,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
者就直说我想给你找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都不会不给我面子。」
沈惜已经把这事想好了,说出来也很淡然,「如果你觉得还是趁着年轻,能拼搏,
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你就回雅福会上班。就当今天是去我家休息一夜,我们交
个朋友。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我们玩得挺开心的,你很好。说不定回去你还能
涨薪。两条路,你自己选。」

  这对马菲菲来说,是个两难。她做这行,当然是想趁年轻,能赚的时候多赚
一点。但说实话,又有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

  如果能主动选择,有一份能赚同样多,或者能赚九成甚至八成的其他工作放
在眼前,几乎可以肯定,99% 的女人都不会继续做这行。

  但是,沈惜给她的选择并没有那么美妙。如果转做别的,她就只能拿到在雅
福会的基础工资了。

  每个月五六千元工资,对很多本科毕业年纪的女孩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这座城市,巧遇的第一个人就是沈惜,能顺利得到这个
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地接受。

  问题是,这已经是她在这座城市的第五年了。这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说实话,
五六千元的工资对她的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

  此前她做过导购、前台、KTV包厢公主,两年前她到了雅福会。刚开始她
也是在雅福会的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又成了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的服
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商场导购,换做同样辛苦而且羞辱感更强的KTV公
主,她图什么?就是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换做随
便哪个能上六楼的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随心所欲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
更高的收入啊。

  当KTV公主时,第一次陪男人出台,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
只要能赚钱就行。男人做完付了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她情不自禁地
流了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插
入男人的肛门,一边涕泪满脸。男人察觉到她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显得更加兴奋,
恨不得能直接坐在她脸上。

  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变态的男人提出要在她脸上、身上撒尿,她撒娇着
说这样不行。男人二话不说,从包里抽出大概三千块钱扔在她面前,她还在坚持
拒绝,男人又掏出差不多同样多的钱砸到她脸上。她低头看着面前的两堆钱,还
没说话,就被那男人扯着进了卫生间。在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地尿着的
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全都是尿液,还是混杂了泪水。

  有时候,马菲菲会觉得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一份更正常更体面
的工作。但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她需要趁着年轻,趁着青春的容貌和身材,用最
快的速度多赚些钱啊!

  自己的价值观就是这样。

  要自己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
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沈惜,可能她已经开口拒绝了。

  沈惜看得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当然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愿意在年
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最后选择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
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能理解并尊重这种价值观。

  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在沈惜看来,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
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是吧?换成是我可能也会觉得不好选。没事。不用那么快做决定。
反正铭哥说了,这几天你都可以陪着我,不用去上班。你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
假吧。如果你愿意,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选择的事,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
后怎么选,都没人逼你,也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地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
睡着了的小丫头一直都挺乖挺安分的。

  他将脸转向马菲菲,送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看到他的笑容,马菲菲觉得挺安心的。

  同样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和「安心」两个字完全无缘。她
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三个字的时候,孔媛冲正在说话的周晓荣比了个安
静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现在在哪儿?」

  孔媛之前告诉他自己今晚要出差。现在吴昱辉问得虽然有些突兀,但她不好
再改口,自然还是说自己正在出差要去的那座城市的宾馆里。好在现在正在车里,
很安静,只要周晓荣和高萌不说话,说是在宾馆房间也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倒是没说话,但也不老实。一看孔媛的手势,他收了口,却伸过一只
手来,掀开孔媛的短裙,把手按在她大腿之间,两根手指勾开了内裤边缘,钻了
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听到的一句话惊到
了。

  「你刚才不是在雅福会门口吗?」

  孔媛被惊得浑身冰凉,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车上不停地移动着,吴昱辉绝不可能站在哪个角落里看着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多么精明能干,这时候也完全懵了。她慌张地让周晓荣赶紧停
车,她得立刻回家。

  周晓荣当然不满意。但孔媛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什么心情,顶着周晓
荣的臭脸,她跳下车,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怀着无比不安的心情回家。

  她忐忑地打开家门。

  吴昱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脸色。见孔媛进门,他
在面前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头,抬起头,盯着孔媛。

  此时,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孔媛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昱辉像是心中已经有了
计较,没急着开口。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说话的意思,吴昱辉先开了口:「你不是说
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这一路回来,她都在想应该怎么解释这个谎言。但直到此时,
她还是没想出能服人的说辞。

  假装出差、被发现出现在雅福会、午夜才回家……这些事分开来,她都能解
释。但集中在一个晚上发生后,几乎不可能用任何谎言搪塞得过去。哪怕孔媛自
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她还是觉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就在那个会所玩。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你在门口,可你
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见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
情,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
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有一支冷箭射来。

  就像今天,不管吴昱辉那个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
也好,他的一个电话,却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多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在那个什么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
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孔媛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总应酬客户。但如果她真这么说,连她自己都能猜到
吴昱辉下一句会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了?」

  孔媛可以继续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她都可以咬紧牙关,绝不说出真相。
但这样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得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
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在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实已经注
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地试图抵赖,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追问时,你
以为他是在寻求答案吗?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解释又有什么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应酬客户,别的什么都没做,
可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开始用这样的口气和方式盘问女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需
要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认知。

  无论女人这时能给出什么样的完美回应,就算她的回应百分之百就是事实,
也无法再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了。说实话,十个多月来她精心掩饰,也累了。

  也许到了说出实情的时刻。

  就算不说,对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
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还不如由自己
来说。

  就算是说真相,也有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区别。孔媛现在就是在做这个衡量。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总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有些不耐烦,口气有些烦躁,脸色也更黑了些:「你直说好了,有没
有被操过?」

  孔媛这时也无法计较吴昱辉的措辞。她点头承认。反正就算自己不认,吴昱
辉肯定也已经这样认定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了!什么时候被他干的?」吴昱辉的怀疑由来
已久,但一直没找到什么证据。现在不过是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而已。

  「三个月前……」孔媛故意把时间少说了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别看事实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床了,但把时间说得短
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他操过你几次?」吴昱辉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
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一次,他也不会信。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
字早就已经被幻想得无限大了。如果孔媛说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
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种时候,你觉得一个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问这个问题嗯?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说实话,单就最近这三个月,尤其是自从那次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了自己内
裤之后的两个月而言,孔媛陪周晓荣或徐芃上床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她甚至
一次都没再陪过客户。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她不是发神经,
非要往多了说,而是因为她深知,「三次」这个答案绝对不可能取信于男人。

  吴昱辉对六次的回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
实的又能让他完全确信的答案。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线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这方面吴昱辉最多只有猜测,不
会有证据,孔媛铁了心绝不能把这部分事实说出来。和老板上床的事已经无法善
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问了,他有些气闷,靠回到沙发背上,身上像笼了一层灰蒙蒙的
色彩。沉默的可怕。

  孔媛这时十分无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干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工作
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欢和自己男友争长短的女生。孔媛认为,既然有缘相爱,
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
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一向认为不需要动那么多脑筋——设
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就是面对此刻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发问,她竟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
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来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一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一直没有变,像是不想和自
己说话了。就怯怯地说了句:「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孔媛进了卧室,嘬了两口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有一多
半的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快步走进卧室。

  孔媛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已经脱下,搭在了床边的椅背上。她身上只剩下
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

  孔媛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
色的超薄水晶袜。她的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下身的镂空网纱内
裤,只是徒然有形,却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内裤裆部的那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
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
大腿笔直,腰身窈窕,由于她热爱运动,全身几乎没有一丝赘肉。

  吴昱辉进门时,孔媛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要解去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
来,惊讶地回过头来。

  吴昱辉看到半裸的女友,肉棒「突」的跳了一下,龟头已经顶出了包皮,胀
胀地半硬了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是很迷恋的。但他马上又想到,如果不
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那此时此刻,孔媛可能已经脱成这副样子,站在另一个
男人面前。甚至可能连这身性感的内衣都已经被剥光了,正被干得大声叫床也说
不定。一想到这里,吴昱辉就怒火中烧。

  「今天是不是已经被你老板操过了?」

  孔媛摇头。确实还没有,虽然事实上如果不是中途回家,那么她肯定会被周
晓荣操的。不过终归还是没有嘛。

  她本来也已经想好了,尽可能让今天刚认识的叫高萌的女人顶缸。短短时间
接触下来,她发现高萌这个女人有点怪。明明是个利落干净的良家少妇,和周晓
荣也明显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关联,却情愿跟着周晓荣跑去那种场合,还主动愿意
参加那个振动棒插肉穴忍耐二十分钟不叫的游戏。或许是这个女人在性方面有特
别的欲望吧。既然这样,不如就按需分配,多劳多得吧。

  当然,现在就剩高萌一个人去吃独食了。孔媛后院起火,她有新的烦恼。

  吴昱辉听她说今天没和老板上床,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
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床上铺的还是竹席,硬梆梆的。好在她的头摔在了叠好的空调被
上,不觉得多疼,但身体还是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一时间懵了。

  吴昱辉根本不管孔媛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她的
内裤边,使劲地撕扯。孔媛终于搞懂了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
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语,抬手顶住孔媛的前胸,狠狠发力,再次将她推倒。孔媛只
想去配合他脱掉内裤,哪想到又被退了一把,再一次仰面朝天地摔倒。这次,她
的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随即下身一凉,吴昱辉两手扯住内裤,使劲往两边一拽,本来就不结实的全
透明网纱裤,被他彻底扯烂。他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扔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孔
媛的肉唇,还将手指的一节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吴昱辉稍觉气顺。根据他的经验,至少今天晚上孔媛确实还没被别的男人操
过。

  孔媛再次直起上半身,手肘撑着床,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
她吃不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无法确定自己应该怎么配合应对。

  突然,吴昱辉站起身来,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了他细长的已经勃起大
半的肉棒。孔媛连忙跳起来,跪到床上。

  既然吴昱辉想和她做爱,不管他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她都愿意尽可能
地配合他,让他满意。她想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很喜欢射在她
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孔媛希望能用嘴先让吴昱辉射一次,然后让他心满意足地看到自己把所有的
黏液都喝下去。如果能平息他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孔媛甚至
觉得,别说精液,吴昱辉就算是让她喝尿,她也愿意。

  但是,吴昱辉默然地按住她的两边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
作,再次将她像一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是想和我做爱吗?孔媛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
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她的肉唇,长驱直入地闯了进来。

  这时孔媛的肉穴基本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孔媛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这种
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吴昱辉的肉棒只进入了一小半,随后就堵塞在了肉穴中。
皮肉摩擦出来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肉
棒整根捅进了孔媛干巴巴的肉穴。

  「啊!疼啊!」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根本不在意,他发狠似的猛干了几下。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来,抽出
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的泪水,仰起头看男友又要做什么。

  吴昱辉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着,取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
操你这样的婊子得戴套子,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她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身跪趴在床上。

  「母狗给我趴好!做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过身,高高地撅起屁股。她的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
硌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
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没那个兴致。他只想做
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孔媛这个骚货。

  吴昱辉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肉穴刚才已经被强行进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自然有一些
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
洞,心中虽然还是很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
随着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男友的节奏,规律地摇晃臀部。尽管是跪趴着,
但她还是尽全力地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吴昱辉向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
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发出一声声脆响的碰击声。

  垂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以最大的幅度吊悬,看上去显得像
是两个小肉口袋。随着她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床,就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
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声连绵不绝,在整个房间
回旋。

  吴昱辉毫不留力,从第一下开始就在全力冲刺,每一次都把他那根比通常尺
寸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长度比一般女人的略短一
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可以进入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优势。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
节奏的变化来延长射精前的抽插时间,但他的肉棒长度却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
处,令她颤抖。这也是使他很自傲的一点。

  但是在知道孔媛和她老板上床以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
越想就会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体质是肥嫩多汁型的,尽管完全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非常疼,但
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狠了,大量淫水从肉穴中被挤出,形
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

  孔媛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屁股、乳房、躯干都在他的冲刺中难以抑制般疯
狂扭动,好像陷入了最深程度的迷醉。

  猛的,吴昱辉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他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
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着一股股精液。

  他喘着粗气,颓然地松开了孔媛的屁股,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
闭着眼睛,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

  下身又疼又累,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孔媛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想知道刚才这
一发有没有把吴昱辉心中的戾气都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么两个人接下来的
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没有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她一次就能原谅她,但至少
能为两人间的沟通创造一个略好些的环境吧?

  如果他不满意,那自己是不是得想想还能做些什么?要不要现在去给他把刚
射完的精液清理干净?要不要给他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他平时很喜欢的。

  吴昱辉没有理会床上翻过身来关切地看着他的孔媛,他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
两只手捏着它,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晃荡,
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到了孔媛的脸上。精液在空中飞溅,落在竹席上、
空调被上,孔媛的腿上、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最后,已经倒空了大半
的避孕套落到孔媛的鼻尖,最后一点精液从套中流出,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摘下,扯过空调被一角,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
净。她怔怔地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自己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

  孔媛很爱吴昱辉。

  他是她第三任男友。孔媛的初恋在16岁,那时她还在读中专。18岁生日
没过几天,她就被初恋男友破了处。初恋还把她带去和他的兄弟及兄弟的女友一
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了孔媛很深刻的记忆。

  来到这座城市没多久,孔媛还在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打好基础
的时候,初恋男友却耐不住寂寞了。按说,往往是去了大城市的那一个把留在老
家那一个甩了,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他在孔媛原本的闺蜜中又发展
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她的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她曾经的同事,那时孔媛是一家公司的业务员,他是司机。这
个男友得到了孔媛屁眼的第一次。因为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事先准备不充分,
那一次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都被捅出了血,还没让男友尽兴。为了让缺乏经
验,但对肛交特别感兴趣的男友满意,也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
查资料、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
塞。她每次都会主动做好事先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微微张开的
屁眼就可以。

  在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
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孔媛和那个生性小气,总是无端干涉她的自由的第二任男友分手。
此后不久就在网上认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
网聊了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
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
也算是个小老板,说话做事自然都意气风发。他一度还让孔媛辞职,到他的公司
来帮忙,孔媛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再三考虑后决定别让男友为难,毕竟还要面
对其他的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进公司,有些不太好自处。

  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莫名其妙的,公司业务越来越少,业绩越
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出工资,裁掉了几乎所有本就
所剩不多的员工,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几个月后,公司完了。

  也就是在吴昱辉的公司倒闭后,孔媛才决心离开原本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
定的工作,比较寻觅了一段时间以后,进了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赚「辛苦钱」。

  没办法,男友的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得养家啊。

  孔媛不怪吴昱辉。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了。她见过
吴昱辉很努力地做事,她觉得他一定还会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她不得不为了两个人一起的未来多做一些。

  此后吴昱辉零零碎碎地找过几份散工,今年过年之后,他很少再出去工作,
最近几个月甚至没有一分钱的收入,但孔媛没有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她觉得男友只是还在低谷中,只要自己再拚一点,在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
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而现在这个小小的愿望是不是还能实现?

  对吴昱辉此刻对她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残忍,但突然知道女
友在公司和老板乱搞,作出现在这样的反应,也不能说他错了。

  那是自己错了吗?孔媛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的路是对于她来说最合适的路,但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她是觉得这不是正确的路。因为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
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

  从这个角度,孔媛其实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是他给了自己朋友那样的安全
感和底气。所以在沈惜和施梦萦分手之后,她也感到特别可惜。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她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
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

  在公司里,孔媛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在一次次
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里,她当然也曾有过高潮。但她从没觉得这些高
潮有什么意义。就好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
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对,不做这份工作,不陪男人上床,自己也不会饿死。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别
的干净、纯洁的活儿。但是自己能在干净、纯洁中赚到多少钱?

  孔媛还年轻,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那么着急,非要通过出卖肉体
来换钱。

  但现实是什么呢?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大城市里,她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
个月都没有收入的男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农村里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一点点积蓄,
都要留给她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媛不仅不会从父母那里得到什么,相反她还
要定期为父母寄钱。她知道她寄回家的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而是全部转手给
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作为西部农村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样有什么
苦,但是,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去奋斗啊!

  爸爸曾对她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
孩子。一个没什么条件的女孩家家,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弟弟是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生,在自家所在
省的省会,打拼得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得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为需要给家里寄钱而抱怨,但她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家去,无
论是农村,还是镇里,甚至连自己那个省的省会,她都不想去。她觉得自己一定
能在这座城市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全国也能排上数的大城市里坚持,在这里工作,
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25岁,未来有无数的可能,这时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一下,什么时
候拼呢?

  但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了,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
样的问题。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了。

  孔媛呆坐在床上的时候,吴昱辉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神情和
姿势。

  他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吸上一口。

  尽管孔媛和她的老板上床的事,他早有预感,但今晚确认后,对他的打击还
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
充满崇拜和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
即便是像吴昱辉这样自认并不是会去那样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这是一个
很好的人生伴侣。

  但她怎么能和她的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
情论坛的次数就更多。他知道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着绿妻、虐心,恨不得在
色情小说里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好像这样一来自
己能获得绝顶高潮似的。

  他在看这些小说时,也有些小兴奋,偶尔他甚至还会想象孔媛被自己几个兄
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在现实
中真的发生了这类事,吴昱辉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在心头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好像略微排遣了一些。孔
媛刚才的卖力配合,一度也确实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来到客厅坐了十分钟,这股闷气重新又积满胸腔。他略一回想和孔媛之间
的感情,刚浮起一丝柔情,却又随即转化成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
床呢?是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是既嫌我没钱,又觉
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他马上又想到,孔媛刚才在床上显得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的时候才这样
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的时候也这样?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更加淫贱?!

  吴昱辉再次变得怒气冲冲的,坐立不安。突然一股热血涌上来,他捏紧了拳
头,想找个什么东西狠狠给上一拳,又想找件什么东西砸到地上,来稍加排遣掉
一点怨愤之气。带着这样的情绪,他把目光转向了卧室的门,抬步就再次闯进了
卧室。

  孔媛蜷在床上,基本还是之前吴昱辉走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
腿交叠着,下身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吴昱辉推门进来,
她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看上去竟有些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没和她废话。他从衣柜里翻出了两副手铐——这些都本是他们网
购来在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到床上,跪压在孔媛身上,将她的双
手分别铐到了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吴昱辉又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了。反正自己有些理亏,今天
晚上就由得他折腾吧,何况戴手铐之类的原本也就是两人之间玩惯的游戏,所以
她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铐了起来。

  吴昱辉又翻出了两条孔媛冬天穿的厚丝袜,当作绑绳,将孔媛的整个身体向
下扯,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了极限,而腿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这才把她的
两条腿向两边扯开,分别绑到铁架两头。

  一番折腾之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了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
属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给孔媛留下
一厘米的收缩空间。孔媛觉得自己的手脚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很痛。

  她心里又浮现起不妙的预感。

  吴昱辉一直不和她说话,两人的眼睛甚至都没有一次对视。但他的手脚一直
没停,下手又那么狠,孔媛开始觉得有些恐惧了。

  「昱辉,你要干嘛?」孔媛怯生生地问。

  吴昱辉不理她。他在房间里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很多围巾、丝
袜之类的,又都乱七八糟地塞了回去。

  孔媛觉得越来越恐怖。他要干嘛?

  吴昱辉猛的站住,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孔媛内心开始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她心中的恐惧就多一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了水的面盆回到卧室,放到床尾相对
对墙边的书桌上。孔媛一直叫他的名字,反复问他要做什么,求他能和自己说句
话,哪怕是恶狠狠地骂自己都好。但吴昱辉依然沉默不言,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吴昱辉回来得很快,手里拎着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

  他将毛巾浸入面盆中,浸饱了水,取出后拧到半干,回到了床边。孔媛睁大
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里的毛巾,几乎确定他即将把毛巾捂到自己脸上。

  她拼命地挣扎,浑身乱颤,连铁床都被她挣得有少许的移位,床脚和地板之
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孔媛依然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
的毛巾,「唰」的一声挥了下去,抽打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
却极响亮的「啪」声。孔媛根本没有防备,哪想到吴昱辉竟会这样抽打自己,更
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然这么疼,一瞬间孔媛整个人都像要炸开了,乳
房上迅速地浮起一片暗红。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吴昱辉就狠狠地抽下了第二记,这一下落在了另
一侧乳房上,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卧室窗户紧闭,她发出的叫
声,只怕整栋楼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水汽蒙住了孔媛的双眼,她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了。剧烈的
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地惨叫。

  很快,她胸前红彤彤的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了许多。

  抽打了二十来下,吴昱辉抽腻了乳房,走回到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
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瞅准部位,一下把毛巾甩到了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冲破屋顶。她被牢牢控制住的身
躯整个顶了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的双腿极力地回缩,试图并到一起,却
被丝袜紧紧地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她的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
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开始毫不留手地抽打孔
媛的阴部。

  「贱货!是不是每天骚屄都发痒!?恨不得男人都来操你?!让你痒!让你
骚!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每喷出一个字,就解一些恨,
他不停手地狠抽了六七下。

  孔媛的嗓子都快叫哑了。趁着吴昱辉歇手喘息的瞬间,她沙着声音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

  孔媛有气无力地哀求着:「求你别打了……我忍不了疼,会叫得邻居都听到
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来操我吧,怎么操我都行,就是
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有快二十年的时间了,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一个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经常能在半夜里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
同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刚才孔媛接近十分钟的惨叫绝对会传到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你这个贱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打得累了,稍歇一会,但
嘴上不能放过孔媛,每骂一句「贱货」,他胸中的闷气就能挤出一些。

  「被别人听到总归不好,我们还要在这儿住下去啊……」孔媛想努力劝吴昱
辉停手。她真是疼怕了。湿毛巾抽起人来实在太疼,何况吴昱辉还尽拣最柔嫩的
部位下手。

  吴昱辉喘着粗气,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他好像被孔媛说动了,觉得任由孔
媛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于是放下手上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一口气,总算能休息一下了。胸部、下身都火辣辣的,她的整个感
官里就剩下「疼」这个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不住流泪。

  吴昱辉再次进来的时候,孔媛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
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但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孔媛看不清。

  吴昱辉来到床头,捏住孔媛的脸颊,使她半张开嘴,然后将手中攥着的东西
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和腥臭味的气味直冲鼻腔。

  吴昱辉把自己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孔媛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不会被人听到了。」

  他再次开始抽打孔媛的阴部,这时候已经连大腿根部都完全发红了。孔媛果
然叫不出来,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一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也可能是怕打得太狠,真把孔媛的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
吴昱辉又把攻击目标转移到孔媛的胸部。他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直到把
孔媛腹部以上的整个上半身都抽得殷红一片,吴昱辉这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
呼呼大喘,调整着呼吸。

  孔媛不断地扭动着身体,用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口
中拿掉,再把自己解开。

  了吴昱辉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孔媛,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肉棒已经恢复了雄
赳赳的状态,仿佛刚才那一阵发泄,不止释放掉了闷气,还呼唤出了欲望。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蹂躏的肉
唇被两根手指揪住,又被粗暴地扒开,吴昱辉把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几下,感受
到指尖的润滑,「哼」了一声:「贱货又他妈发骚了!这么想被男人操,我来满
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一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自顾自地把龟头按到肉
唇之间,一点点塞了进去。

  孔媛被铐在床架上的手,使劲地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
阵阵地抽搐,她能感觉到自己腿上的肌肉在跳动,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已经开
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所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撞着,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
虑孔媛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的快感。他享受着那个紧凑温软的阴道,是单纯
地享受,而根本不需要顾虑到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得到了享受。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感觉自己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那样,肉穴的肿痛不
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清晰地感受到吴昱辉的肉棒在自己身体里一次次的抽插出入,她能分辨出
每一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的微细血
管的跳动。

  肉棒在不断撞击此刻敏感到极点的肉唇,碾压着肉穴里的嫩肉。孔媛能感觉
到一切,但是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

  她渐渐失去了感觉,疼痛感在渐渐消退,当然,也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了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
倒在孔媛身上。

  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一直没有放开孔媛,他懒得继续抽打孔媛了,而他自己短时间之内也
不会再有没有再战之力了,所以他找出孔媛给他买的本来用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
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着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贱货这么喜欢被人插,今天晚上就不停地插你,
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折腾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休息一阵,然后继续使用硅胶
阳具对付孔媛。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自己的臭袜,又为她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浑身早都没了一丝气力。她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
她甚至都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着四肢大大张开的姿势一动
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了四肢,缩成一团。一直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用积
攒起来的那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
芃留了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之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自己的人生不是已经跌坠到谷底了吗?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她却请假了。

  这一周,施梦萦过得比上周好得多。

  周一她约了徐芃为她介绍的心理医生何毓新见面,这是他们第六次在咖啡厅
闲谈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施梦萦已经把这个三十七八岁的心理医生看作一
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黑暗初夜和大学里的那个男人这样的绝对秘密,她已经
对他坦白了许多关于自己的隐私,甚至包括自己和高中时初恋男友的初吻。如果
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和何毓新的交流,她也许会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
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也许还要更多。

  和一个看重的朋友定期往来,相坐而谈,倾诉衷肠,这对施梦萦非常重要。
这让她感觉到自己不孤单,被人重视和关怀。

  这次两人间的话题是性。因为上一次聊天时受引导谈到了性,这一次何毓新
很自然地说,我们这次谈谈性。

  不知道是何毓新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她的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
本人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竟然对这个话题没产生任何反感。

  何毓新在基本了解了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
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是,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
治疗抑郁症而言,是有好处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不确定
性高潮对治病是不是真的有用。

  就算真的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来治疗?要知道,高潮只
是一个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经历至少一次性爱过程吧?而且还不是每次做
爱都能获得高潮,那就是说自己为了治抑郁症,先得不断地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纠正她的说法:「这当然不是主要的治疗方法。性高潮不是每个
人都能达到的,尤其是对女性而言。如果这个方法是治抑郁症的主要方法,那可
能有些病人要开心死,有些则要绝望了。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
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还
是要尝试。」

  对这个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一些。

  她自问比起从前,自己现在已经接受得够多了。每当回忆起那夜在香格里拉,
和徐芃之间那次疯狂的性爱,自己当时说的每一句话直到现在还能在她脑海中炸
响。她难以想像,这些话怎么会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说起来,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倒是一个好对象。自己两
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上次在香格里拉时还不止一次。

  可自那天之后的一整个星期里,徐芃对她的态度都十分古怪。说疏远吧,只
要他在公司,见面肯定会打招呼,态度一点都不比以前差;说亲近吧,他好像没
有主动对自己说过一句工作以外的话,好像完全忘记了香格里拉的那夜。

  这不是施梦萦所理解的男人和女人上过床之后的关系。就算上床不代表开始
恋爱,两人之间终究还是要比一般的男女同事更亲近些吧?

  这种局面在见过何毓新之后发生了改观。从第二天开始,徐芃突然对她亲近
了许多。他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时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
梦萦少有的自在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就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扮演了一个
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顺理成章的,徐芃送施梦萦回家。到了小区,他也没有离开,而是
一直送她上楼,直至走进家门。此后,仿佛一切自然而然的,施梦萦再次和他上
床了。

  这一次没有第一次时赌气和认命似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生怕惊醒苏晨的
慌乱,施梦萦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徐芃做爱。

  徐芃一直待到午夜后才走,施梦萦被他干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徐芃走后,施梦萦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做爱时,施梦萦没了之前的别扭,尽管仍然很不熟练,尽管仍然做不到在任
何环节主动起来,但起码她已经很会配合了。

  徐芃再也没说过她是死鱼,因为施梦萦已经愿意为他口交,她会在肉棒进出
时小幅度地扭动身体,会随着肉体传来的感觉婉转呻吟。

  施梦萦以前根本不重视性高潮。她甚至觉得高潮是一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
从。现在,她也只是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成了治疗手段。因此,她并没
有因为徐芃总能给她高潮,而对徐芃有特别的情感。

  但至少,和徐芃做爱,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了。

  但她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哭完,在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高潮过后,心里确实舒服
了很多。也许,性高潮真的有用。」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觉,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
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
今天是最近十几天里,心情最轻松愉悦的一天。

  心情愉快时,施梦萦很想和朋友分享。所以她想约孔媛吃晚饭,顺便让她把
男朋友叫上。上周五晚上,自己做了他们两个人的电灯泡,还蹭了一顿饭。施梦
萦想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没上班。听说是发烧了。

  生病请假很正常。令施梦萦没想到的是,孔媛不但周五请了假,过完周末,
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自己的年假全都用了,又多请了一天事假。这
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一天没来公司。

  直到又一个周一,施梦萦才再次见到孔媛。

  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孔媛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是请假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私事吧。施梦萦也没怎么在
意。施梦萦从没意识到,她几乎从来不曾为别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在意
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她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就没有刻意去和孔媛说
什么。

  在此前一天,周日,她又见了一次何毓新,说起性高潮对她的作用。

  在过去十来天的时间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她已经可以做到在做爱时骑
在徐芃身上,自己来动了。而每一次的高潮,似乎确实都让她变得轻松愉悦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一样。苏晨需要的是痛苦,自己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至少原理是一样的。施梦萦慢慢觉得苏晨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当然施梦萦没有告诉何毓新,那个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 何毓新很高
兴地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他觉得她能勇敢豁达地放
开心防是一件好事,即便性高潮本身作用不明显,但她能卸去一些背负的东西,
本身就值得肯定。

  听到这样的肯定和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快要结束谈话的时候,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用来缓解抑郁
症,你也有可能无形中在愉快的性生活中获得更强烈的自信。你可以去试试看,
会不会有一些以前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性开始注意到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但施梦萦却特别留意这段话了。

  是啊,我在改变。我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
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在沈惜家或在酒店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
余,还很有些愤怒。但事后,她也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
手了,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施梦萦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之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能表现出以前没有的魅力,可她该怎么去对沈惜说呢?难道要
她打电话给沈惜:「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在床上比以前好了!」

  施梦萦难以想象这样的对话。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就显得有些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
她推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有没有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了此前对
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一边想着重新和沈惜在一起,一边去和别的男人上床,那还是施梦萦吗?

  又到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她表妹所就读的大学逛逛。苏晨的表妹刚考上大
学,前几天才报到。施梦萦对此基本没有兴趣,但又不想过于直接地回绝,勉强
答应下来。

  十分奇妙的是,经过香格里拉的那一夜,施梦萦居然觉得苏晨十分亲近。这
真是不可思议的。照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应该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
敌」吧?可施梦萦却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那是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这样解
释。

  尤其是在孔媛一连十几天没来上班的这段日子,施梦萦和苏晨走得更近,她
们的关系几乎都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两人之间的友谊了。

  下班后,施梦萦陪着苏晨一起来到她表妹就读的大学。

  苏晨的表妹叫邱晶晶,十分开朗活泼。她早早就在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
一块往食堂走。这也是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到表姐,自然说个不停。施梦萦只是
安静地陪在一边。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纯真的大学生活没有任何留恋。在那里,她以一种
最诡异最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在那里她自以为和一个大学老师谈了一场不计
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男人玩了几个月而已。

  邱晶晶读的大学,并不是施梦萦的母校,也不是大学时那男人任教的学校,
但在她眼里,每所学校都差不多。就算不是黑暗的,至少也是阴沉沉的。此刻,
她走在校园里,完全无法和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产生任何共鸣。

  邱晶晶当然不会有施梦萦的感受。她刚过完人生中最为轻松的一个暑假,刚
脱离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刚摆脱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她觉
得大学哪儿都好。

  何况她所就读的大学,在各类排行榜上,都至少能排进全国前二十名;在个
别标准略显怪异的排名中,甚至还能挤进前十。

  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邱晶晶请表姐和她的朋友在食堂吃了晚饭,随即带她们逛起了校园,她不停
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自己对这所校园也才熟悉了
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她们正走到校园里最大的教学楼边。邱晶晶介绍说这幢
楼是学校主教学楼之一,一排三栋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远看是三幢楼,走
进去才知道彼此都是互通的。她这几天就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兴致勃勃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差不多已经到
了该回家的时间。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突然兴奋地喊了声:「宋老师好!」

  那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她还是很温和地笑
了笑,回了一声:「你好!」

  她未作停留,说完就继续向前走。

  邱晶晶转头小声对苏晨说:「姐,这是我们系的宋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
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苏晨望着女人的背影,点点头,笑道:「好高啊,确实蛮漂亮的,身材也好,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模特呢。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有些发愣,这个女人,她觉得面熟。

  她肯定不认识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但是,她又肯定自己见过这张脸。

  她是谁?

  姓宋的女人快步向前走,然后驻足在大约二十米外一间教室的后门边。她微
微探着身子,似乎在观察教室里的状况。

  教室灯火通明。有一个男人沉稳但有力的声音传出,不像是学生在自修,倒
像是有人在上课。

  姓宋的女人在门边大概站了十几秒钟,在施梦萦三人即将走到她身后时,她
迈步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个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施梦萦即将走到教室的正门边,那个从教室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同时
也越来越熟悉。在从门边走过的瞬间,施梦萦向门里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人,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些什么,施梦萦其实完全没有听到。尽管他的声音离她是那样近,每
一个字都打在她的耳朵里,但她就是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见到
了他的身影而已。

  同时,她也想起来那个宋老师是谁,自己又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了。

  沈惜家中就曾经摆放过一张他们两人的合影。

  沈惜说这是他的妹妹。同时,他也对施梦萦说清楚了他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严格来讲,应该算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
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的一次争吵。施梦
萦无法接受自己的男友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而且还把两人的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说是「争吵」,其实是施梦萦一个人在比较激动地表达想法而已。沈
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表达完想法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其实不用这么激
动,这张照片拍了很多年了,在我们相识之前就放在那个位置。不是故意摆给你
看的。你不喜欢它,我就把它放起来好了。放松,放松,我去放起来。」

  后来,那张照片不知道被沈惜收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段时间,施梦萦一直很紧张,生怕在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隐
隐的,她又很想见她,想亲眼看看她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但施梦萦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个
「妹妹」有男友,而且很快就决定要结婚。

  去年,自己本来也应该和沈惜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但婚礼当天她出差在外,
就失去了与沈惜分手前唯一一次见他「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反而在分手后见到了真人。

  施梦萦以前就知道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和大学生做一点交流。
过去他曾经想和施梦萦聊起这些,但施梦萦却完全提不起兴趣。

  在她看来,可能沈惜的大学生活过于丰富精彩,但他现在的发展却平平无奇,
所以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大学时的光彩。这是一种常见的怀旧心理,总觉得过
去的风光要胜过现在,所以会有意无意地回到过去风光过的地方去。于是沈惜总
要回大学去,和大学生待在一起,去体味回忆自己过去的风采。

  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事实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不如踏踏实实在现实中做好当下的事,多发
展自己的事业,多赚些钱。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看重精神而看轻物质的,她绝没有那么势利,既然沈惜
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就算在自己眼中,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
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所谓和大学生之间的交流,是正儿八经地站到
讲台上。也许他没有大学的正式教职,他应该也不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只是
在给大学生做职业能力或学习研究方面的讲座吧。但这样的场景和施梦萦想象中
与几个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仍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沈惜来学校,一直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随即,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他来这所大学,肯定是因为他的
「妹妹」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发现此刻自己居然都顾不上为沈惜的「妹妹」之类
的旁枝末节而生气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沈惜,
今天晚上会是最佳时机吗?

  遗憾的是,她身边还跟着苏晨和她的表妹,而那姓宋的女人就坐在教室里,
毫无疑问,在沈惜讲完课后,她肯定会和沈惜凑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巧合状态下,遇见了沈惜,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合适而错过。

  此后的好几天,施梦萦纠结在懊悔中,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
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
可以,只要有机会能挽回。她忍耐住了冲动,却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但是,很快,施梦萦就发现,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障碍,自己居然还是走在一
条似乎早已命定的路上。在那么多次错过后,自己居然再次得到了机会!

  周三傍晚,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她突然发现命
运还是没有抛弃自己。

  沈惜就站在她面前。

  严格讲,是沈惜和那个在沈惜家门前和酒吧见过两次的女人一起站在她面前。

  近两个月来,沈惜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而向公司请
了长假的巫晓寒约沈惜出来喝咖啡,选的地点就在施梦萦公司附近。两人闲谈了
整整一个下午,这才尽兴而散。他们走向停车场时会途经施梦萦公司所在的写字
楼,无巧不巧,恰好在这儿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还记得沈惜告诉过她这女孩是他的前女友,此刻见她双臂大张,环抱
着一个沉重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不由得揶揄地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对巫晓寒的玩笑表示无奈。巫晓寒摆摆手,潇洒地单独走了。

  沈惜上前接过施梦萦抱着的箱子,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的房子本就是沈惜帮她租的,因此他虽然后来再也没去过,但
还是熟门熟路,很顺利地到了她家楼下。

  帮施梦萦把箱子搬到楼上,沈惜想告辞离开。

  施梦萦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个再次与沈惜面对面相处的机会,怎么舍得让
他就这样走呢?她再三劝他多坐一会,还希望他能留下来吃顿晚饭。

  沈惜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家,随便吃点东西,好去俱乐部练习泰拳。当然,他
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在她家中相处,有些不尴不尬。

  但施梦萦再三请求,甚至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也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分
手就不要再拖拉是对的,但做得太绝,好像也不合适。吃完饭就走,不牵扯其他,
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高兴极了。继而她却又挠起了头。此前她只顾着劝说沈
惜留下吃饭,偏偏沈惜真的点头后,她才发现这真是个大难题。平时她一个人很
少下厨,现在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做晚餐呢?

  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却发
现还是凑不出一顿饭后,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施梦萦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你在担心什么啊?你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晚饭吗?

  施梦萦找借口回了卧室。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沈惜为不同风格的她而惊艳。

  她翻出上周徐芃刚买给她的情趣睡衣。这套睡衣拿到手后,她坚决拒绝穿上
它和徐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淫荡。但这时也顾不得了。施梦萦
将原本穿的衣服全部脱去,换上了这套全新的睡衣。

  这套睡衣是黑色的。形似肚兜的睡衣上衣十分轻薄,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
得不能再细的系带维系着才能裹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窄窄的一条蕾丝花边,
除此之外则都是全透的薄纱,自锁骨以下包括乳房在内一览无余。内裤十分别致,
网纱质前片和其他类型的女式内裤看上去完全相同,只在裆下开了个小巧的洞,
只要轻轻拨开,就能把整个肉穴都露出来。内裤没有后片,只是从前片抽出六条
系带拉到臀后,上面四条系带在尾椎的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系带
连结着一片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屁股最下端,90% 以上的臀部都暴露在外。
这样的设计配上施梦萦无比诱人的肥臀,简直会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打开卧室的门,尽可能尝试着用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虽非刻意,
但因为她的臀部过于丰满,所以裸臀不可避免地左右摇晃着。沈惜乍见到时,不
免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场景,超越了他对施梦萦的了解。同样的睡衣无论出现在丁慕真还是
袁姝婵身上,他都不会惊讶。甚至假如某一天姐夫秦子晖喝醉了告诉他,自己姐
姐沈惋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也会觉得十分正常。但施梦萦穿上这样的睡衣,做
出现在这样的举动,却令沈惜意外。他张开嘴,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合拢。也就
是差不多过了这长时间,他才意识到,施梦萦这是在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是穿在一个丰满的美女身上,如果不
是在眼下这个场合见到,沈惜肯定要好好地上前贴身欣赏一番。

  但沈惜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他脑海里飞速地转着念头,考虑着面对这个局面
自己该怎么做。

  一度沈惜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动。他很清楚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做出
这样的举动,需要什么样的决心和和准备。当然,沈惜不知道过去的三个月里,
施梦萦已经通过和别的男人间的特殊来往,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

  但即使沈惜有了那么一点点感动,他也不准备对两个人的现状做任何改变。
分手,是他思考很久之后做出的郑重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的结果。既然如此,
他也不会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沈惜平复了一下呼吸,用玩笑的口吻开口说:「你能穿成这样做饭吗?」

  施梦萦愣了一下。她的经历其实很单调,在她的全部经验里,不管是大学里
那个男人,还是徐芃,这时候都应该主动走到自己身边,抚摸、亲吻自己。

  可沈惜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这种状况,自己应该怎么诱惑呢?

  沈惜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微笑但坚定地说:「算了吧,真让你这样去做饭,
溅出油来会烫到的,我还是回家去吃吧,再见。」

  一边说,沈惜一边就往门边走。虽说他有信心绝不会精虫上脑做出什么不恰
当的事,但是毕竟要面对一个巨大的诱惑,他有什么理由非要这样考验自己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闪人要紧。

  施梦萦慌了,她连忙拦在沈惜身前。她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应该
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说些诱惑的话?

  换成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成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吧……」

  可施梦萦却只能憋到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她不会。

  张了几次嘴,施梦萦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干我吧,我好想被你干!」在
她的印象里,男人都喜欢听这个「干」字。

  但她却看到沈惜微微摇着头,神情间丝毫没有什么兴奋,反而添了一些温柔
的怜悯。他轻轻地说:「施梦萦,我们分手了,这样做不合适。你也别勉强自己,
这事儿,一过去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这时的施梦萦哪还里会去做什么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像一个最不要脸的女人
一样开口求沈惜来干自己。如果连这样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一次类似的经验就是在香格里拉面对徐芃,那一次她成功了。除此之外,
施梦萦对这类事根本就两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但沈惜却根本没有注意。近乎赤裸的施梦萦拦在
身前,沈惜并不想触碰到她的身体,这样一来,想快速出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怎样能快点走。

  施梦萦察觉到了沈惜现在还是一心想要离开,慌乱中,她扑到沈惜身边,忙
忙乱乱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说些什么。

  沈惜却听得很清楚。施梦萦说的是:「我帮你舔,舔硬了来干我……」只不
过她说的很零碎,声调忽高忽低,叫人听得很不舒服,一点都没有诱惑的感觉。

  沈惜苦笑着,施梦萦现在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稳定,看来今天不太可能安安
稳稳妥妥当当地解决这个事了。

  他猛的抓住施梦萦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施梦萦!别傻
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的问题!今天就算我们做了,也不会再继续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愿意和我做,那我就干你,
我每天都来干你一次,干完就走,好不好!?」施梦萦呆住了。不再说什么,也
不再有什么动作。

  沈惜见她暂时被吓住了,重新恢复温柔的声音,说:「好了,冷静一点。我
们的事已经是这样了。剩下所有的情绪其实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
哭一哭、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再见。」说完,沈惜毫不犹豫地离开屋子。

  施梦萦脸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没做任何事去阻拦沈惜。直到身后传来「砰」
的关门声,她才像被抽光了全身的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

  她的情绪此刻已经彻底跌入谷底。对她来说,诱惑沈惜,既是大胆的尝试,
也相当于绝地反击。当她做到这一步,依然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施梦萦觉得整
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么的可笑!特地换上这样一身全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却根本就
弃如敝履。

  连求他干我,他都不想干我了。

  不光是我们的感情死了,在他心里,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
何价值的东西,愚蠢、低贱。

  隐隐的,施梦萦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摇头:别蠢了,沈惜走了,他不
会回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连你光着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原来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望向客厅的挂钟,距离沈惜离开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我还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才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时间,会有谁恰好在这个时间过来?她这里一向都没什么客人来的。

  应该就是沈惜回来了!他是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不管了,随便他是
为什么回来,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地站起身,平复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门边,打开屋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瘦高的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几乎没有眉毛,只是那么
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并不齐整。脸上带着一副总透着那么几丝
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董德有。

  怎么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
芃身上寻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狈地穿好衣服去给他开门,还必须关好卧室门不
让他进去。怎么今天又来了?怎么这么烦!

  施梦萦一瞬间从希望的顶点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内心邪火上升,几乎就要
大吼着对房东发泄了。

  然而,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后,她一直没换过衣服!所以,直到现在,她还穿着那身情趣睡衣,
换句话说,她90% 以上的身体基本上就等于是赤裸的,她身体的每个细节,都
被眼前这个老头子看光了!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在这一瞬间,甚至没有任何念头经过她的大脑,她完全
依赖本能,转身逃进卧室,重重地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我以后还有脸见房东吗?

  董德有傻在了屋门外。他没想到今天竟能有这样的眼福。面前这个女人竟然
穿了那样一身风骚的衣服来给自己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
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他几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看来今天有
机会啊,说不定眼福还可以发展成艳福!

  他早就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有想法了。

  一开始,董德有以为施梦萦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女人。但后来他发现她每
天都会出门上班,而那个一开始出面向他租了房子的年轻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了。

  但从上个星期开始,董德有又发现有别的男人大晚上的进出这个屋子。

  上个星期过来的时候,这女人满脸潮红,浑身骚味,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
这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自己?

  看来以前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实际上这个骚女人就是干这个的。就算她
平时也需要工作,不是专门被人包养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钱做几次这种买卖。

  或者她是个做兼职的?

  「兼职」这个词对老董来讲,还有点小时髦。

  董德有其实不能算是糟老头子,他今年不过56岁,只是几十年都生长在农
村,看着显老,倒像是已经60多岁了似的。他原本是郊区县级市下面的一个农
民。七、八年前因为市区外扩,他所属的那个县级市被纳入主城区的范围。没过
两年又因为土地拆迁,在城里拿到了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较远的那套房子卖了,而位于同一个小区的两套房子,他留了
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梦萦现在租的这套。他又弄关系在小区里开
了个小卖部,日子过得算是很滋润。

  小卖部的生意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会在小卖
部里坐半天。平时,他和小区里另几个和他差不多情况的老头子常常无所事事,
不是坐在小区里抠着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时常观察到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施
梦萦的屋子。

  董德有还在农村时,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因为早早开始经营副业,算是村子
里较早富起来的一群人,也算是见过世面。因为经常要跑镇上乡里,所以也就早
早接触到了色情行业。只不过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小地方选择又少,货色往
往也不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不怎么尽兴。当然,实话实说,那个时候的
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鳖,不知道怎么分辨好坏货色。

  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没过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开始出去找小姐。一开
始他还像以前在乡里那样,去街边的打着粉灯,坐着一排穿着暴露的女人的那种
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他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往往限时还很死,是最不
合算的玩法。

  于是他又开始去油压店让技师为他打飞机,玩什么胸推、臀推、口爆。他以
前当然被人舔吸过肉棒,但年轻时自己老婆总是很不乐意地蜻蜓点水,那些镇上
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地舔几下,然后使劲催他快点上来干。在油压店里,
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着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来,含在
嘴里给他看,这简直把董德有乐疯了。第一次玩过口爆以后,他连着三天都上油
压店,一共去了五次,几乎把这家店技师的嘴都射遍了。少数几个技师是愿意出
台的,多给个二三百,就能带着上小宾馆打上一炮。有个技师告诉他,如果他肯
再出二百,她就当着他的面把避孕套里的精液都喝了,董德有当即就掏了钱。后
来他经常去找这个技师,总是多塞给她一点钱,让她在口爆后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他又开始光临俗称的「楼凤」,享受了一下所
谓的莞式服务。虽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务在油压店已经玩过了,但楼凤毫无疑
问放得更开,同样是做毒龙,油压技师基本都要用什么果冻,楼凤则是直接用自
己的舌头。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他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
可惜,现在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这些玩意儿老董
不怎么会玩,所以他除了去两个玩熟了的楼凤那里,也找不到什么新鲜货色。

  后来听人说,还有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老董一直没玩过。听说这种
女人平时都是正儿八经的,有工作、有家庭,但一有空闲或者格外需要钱的时候,
也会出来卖屄。因为她们卖得少,比较干净,又能给男人一种在和良家妇女通奸
的快感,所以要价比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的「兼职」90% 以上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挂个兼职的名
头,索要高价,其实平时照卖不误,根本不耽误生意。有些兼职甚至是那种想卖
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给自己安个「兼职」的名头,在网上骗一些刚开
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是施梦萦这样,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着不
错的公寓,偶尔找个男人回来过夜,收取高报酬。

  他一直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花钱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施梦萦相比,以前玩
过的那些简直就不能见人了。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幻想着施梦萦为他舔屁眼,一
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所以他经常会来这边转转,和施梦萦有话没话地搭上
几句。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提这个事,更不清楚施梦萦到底要价多少,所以
这三个多月来,他一直没有开口。

  有一次他进入施梦萦的卧室,看到了她堆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以后,董
德有莫名兴奋了很久。而上周过来时,发现施梦萦极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着一
个赤裸的男人就躺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施梦萦回房去肉搏大战,他像头喂饱了的
驴子似的,在小区里转了两圈,出门找了家油压店,想着施梦萦射了技师一嘴。

  这几天,董德有一直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呢?外面玩个楼凤,至少
要花个五六百块的,去油压店简单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块,如果想让技师脱光光,
又胸又臀的,最后再口爆,那没个四五百块是拿不下来的。

  像施梦萦这样的兼职女,到底要多少呢?

  这个行情,老董还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会吓唬自己。一开始照
着楼凤的价格,他觉得最多八百块就应该差不多了。后来他认真比较了自己玩过
的那两个楼凤和施梦萦之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块这个价格有些亏心,
于是就猜想没有一千块是不可能搞定的。见施梦萦次数多了,和她有了几次交谈,
更觉得这女人有气质,再想想给她租房子的那年轻男人的气派和前几天来施梦萦
家的男人开的车,觉得一千块的价格可能也没戏,看来至少得一千五块。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已经在幻想中把这个价钱提高到了一千八百块。

  真贵啊。差不多就是施梦萦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了。

  只是操一次屄啊。

  老董还真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间纠结的董德有,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时对自己要多冷淡有
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东,估计都不会和自己说上一句话的女人,竟然穿了一
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楼前看到那个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轻男人开车离开,董德有自以
为猜到了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和那男人干完一炮,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年轻的城里人就是会玩啊,刚下班,估计都还没吃晚饭,就急着来了一炮。
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简单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换上那么骚的衣服。

  董德有转着眼珠,盘算着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得偿所愿。他走进屋子,反
手把门关上,想了想,又把门也锁上了。

  在卧室里,施梦萦听到董德有进门、关门,心里十分惶急,她知道这时那老
房东就在客厅里,而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总是要出去和他见面的,哪怕要把
他赶走,也不可能隔着一扇房门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对老房东,施梦萦先得把睡衣换掉。可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带
既多且细,她心绪烦乱,只扯了几下,就把几根带子缠在了一起,弄得十分麻烦。

  施梦萦索性不脱睡衣了,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带扎紧,
确保自己不再走光。热点就热点吧,总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绪,打开房门,走出卧室。她打心眼里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
东,一心想着快点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被他看饱了几乎赤裸的身体,施梦萦虽
然气恼,却没什么羞耻感。因为她内心深处对这老头十分蔑视。对于这种她根本
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标准里是很低级的人,对于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个
层次的人冒犯了她,她最多只会觉得尴尬和懊恼,却不会羞耻或害怕。

  速战速决吧,让他快点在屋子里转一圈,赶紧走人。

  没想到,施梦萦还没开口催他,董德有却抢先开了口,他笑得脑门上的皱纹
都挤在了一起:「施小姐,刚才,那个老板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话带走了。

  「什么老板?」她真的听不懂。

  董德有心里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
不一样,花那么多钱给你租房子,那么久只来一次……」

  施梦萦终于有些明白了,董德有口中的「老板」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来没
来,管他什么事?

  但接下来董德有的话她又不懂了:「那个,嘿嘿,施小姐刚才肯定和老板玩
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眉头,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刚才玩什么了?我还开心?这老头儿是
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没什么反应,董德有也皱眉头,这半句话不接,让他怎么说下去?
他嘬嘬牙花,觉得不如说得再直白一点:「我呢,不是什么老板,没什么钱,但
我很有诚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只要
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还价。」

  「一起玩?玩什么?打麻将吗?」施梦萦的脑子转不过来,「我收什么钱?
他以为我打麻将很厉害?」

  「董房东,你在说什么?」此刻的施梦萦从精神上来讲是极其疲倦的,她都
懒得费一秒钟时间去思考董德有话中那些想不通的点,索性直接问。

  董德有在心里鄙视施梦萦装纯洁,但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不想得罪了这个美
女,还是笑眯眯地说:「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嘛。你放心,只要我承担得
起,我肯定照价付给你……」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摆出一脸懵然的样子,他
有点烦了,不想继续那么含糊其辞,改了口风:「呵呵,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
要收多少钱才能做一次?」

  施梦萦这才彻底懂了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一时间,她只觉得这简直就是疯
狂透顶,不可思议!这男人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会以为我收了钱
就会跟他做爱?他以为我是妓女吗?他从什么地方看着我像妓女啊?

  这人是神经病吗?

  对董德有的话,施梦萦首先泛起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没有
第一时间开口拒绝,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这种荒唐透顶的昏话,连拒绝的必要
都没有。

  董德有心里很紧张,他很期待听到施梦萦报出一个合理的数字,那样晚上就
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又怕听到一个天大的数字,眼看着就要得手却最终只能
灰溜溜放弃的滋味肯定很难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经上来了,连施梦萦的裸体都看
得差不多了,等会还要再去油压技师嘴里放精。

  要是能在施梦萦嘴里射掉……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他
紧盯着施梦萦的双唇。这时她还没有卸妆,嘴唇显得十分丰润,令老董莫名激动。

  结果闷了半天,施梦萦只给了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却不说话。

  董德有暗骂:「骚货真他妈精,自己不说价,想要我来报价。我报高了她能
直接赚,报低了她再一点点往上抬……」但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
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他甘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大不了待会捅进去以
后多搞一会,捅得凶猛一点,把被宰的部分赚回来。

  既然骚货不肯开口,董德有就自己开始报价:「一千块做一次行不行?」他
还是透着些农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报价连他自己原先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既怒且笑,一千块钱?出卖一次肉体?这人都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
这么无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么样?」董德有见施梦萦还是不说话,以为她嫌少,连忙又
加了一点。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董房东,别说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要看房子
的话,就赶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董德有觉得施梦萦可能是觉得他的报价太低,离她的心理底线太低,根本没
有诚意,索性就直接赶人了,连忙来了个大跨越:「两千一次!施小姐,这个价
可以吧?」话一说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了瞅施梦萦现在被捂得严
严实实的躯体,心想只要你一同意,老子等会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了你
这骚货。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骂人的冲动,绕过老董,来到屋门前,伸手想开门,
赶他出去。转了几下门把手都开不了门,这才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她拨开锁,
打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对董德有说:「董房东,你误会了。我不做那种事的。你
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董德有熬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终于张口了,怎么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他默
默走到门边,心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刚被男人干完,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
还硬着呢!不干你一炮怎么能走,老子豁出去了!

  施梦萦以为他要出门,就闪到一旁,让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门边,没有出门,
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着:「施小姐,别这样嘛。你想要多
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诚意的,这样,我给你两千五,行不行?」「两千五」
三个字出口,老董腮帮子上的肉都跳了跳。

  施梦萦一下子火了。

  「你是神经病啊!都跟你说了我不做那个的!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
回家干你老婆去!你快滚!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施梦萦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
老婆」这样的话都毫无忌惮地说了出来。吼完这几句,施梦萦跑回卧室,牢牢地
把门锁好。

  在门锁扣好的一瞬间,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施梦萦再次瘫软在地,
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到两千五百块都不能打动施梦萦,更
怕施梦萦说到做到真的去报警。在现在这种局面下,理论上,他只能先走了。可
他心里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梦萦。他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可是,真没什么办法。董德有隔着门对施梦萦说了很多好话,可施梦萦根本
不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如果她再不出来,下次他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
子的年轻男人,有别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为施梦萦听了这个,至少会出
门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全无声息。

  最后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价提高到了三千五百块。这已经相当于施梦萦一
个月的房租,却依然无法换来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真的泄气了。

  施梦萦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哭,那样委屈,那样无助,那样伤心。

  她给沈惜打了一个电话,想获得一些力量,但对方正在通话中,没有接听她
的电话。隔了几分钟再打过去,对方还是在通话中,依然没有接听。施梦萦听说
过在手机上通过某些操作,机主可以针对那些根本不想接听的对象,把自己的状
态始终设置成「在通话中」,她怀疑自己已经被沈惜这样处理了。

  自己真的就像一件垃圾似的被扔掉了吗?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她为什么如
此绝情?

  她终于对自己和沈惜之间的感情绝望了。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经完蛋了,没有
了感情,自己就像是跌坠到了无底的深渊一样,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却不肯伸手小小地拉我一把?

  你看,我的人生都已经沦落到怎样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是那么廉价,无耻
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的回心转意,唯一得到的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
全身;我又是那样低贱,那个老男人正锲而不舍地一个劲地出价,指望花上一点
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我一开始觉得这个老头可笑,可事实上,可笑的是我自己!

  这真是无比荒唐的人生。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
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有一个价码,他们愿意付出这个价钱,换得和自己来上
一次性爱。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自己如果不喜欢其中的一端,就应该欣喜于好歹
还有另一头选择。可事实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
梦萦都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都可以算作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冲动。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经这么失败了,我已
经是一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更加荒唐一点好了!那就再贱一点好了!

  施梦萦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她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把手伸向
门锁。

  手指在锁边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把手缩回。可偏偏一直没有。

  终于,她的手落在门锁上。

  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到,此刻,她的神色是那样的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事实上已经放弃了。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不住对自己说:「走吧走
吧,没戏了。」每转完一圈,他都想走向屋门,可又总是不甘心,下意识地又转
上一圈。周而复始已经好几次了。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他抬头看了看钟,刚过七点。这
个点还可以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聊胜于无吧。

  恰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施梦萦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漠然地走了出来。

  董德有的心和肉棒同时「突」地跳了一下。他看不懂施梦萦的表情,但他自
觉看懂了她现在的举动。他下意识把手放到裤裆,摸了摸自己硬了又软,软了又
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感
情。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施小姐,和我做一次,我肯定全
价付钱给你的。」他觉得施梦萦多半还是因为「三千五百块」这个价码出来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施梦萦突然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在董德有面前解开浴袍的衣带,向两边敞开前襟,露出了身体前半部,睡
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的表情在施梦萦眼中显得那样恶心,大张着嘴,几乎就要留下口水。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你的奶子真白!」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想揉捏一下施梦萦的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在老董稍显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施梦萦把整件浴袍全部脱去,把刚才给老董
开门时的模样,重新全部露了出来。

  「再说一遍,你真的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董德有觉得既然施梦萦自
己动不动就把「干」这个字挂在嘴边,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说不定这骚货
就喜欢这么直接呢。

  「你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你漂亮啊,身材又好,气质又好,是男人都想操你!」

  施梦萦发出一声类似哭泣似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说话,走到
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美的屁股,就像是一个浑白油亮的
大白桃子,还有一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那层皱褶、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捞
到宝了。这时,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刚才承诺的是三千五百块的高价。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那个小口子,把自己的肉穴暴露出来,回头招呼
老董:「干吧!」

  董德有没等她说完,就像看到了骨头的野狗一样窜了上去,两只手立刻落在
了白嫩的臀肉上,像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又嫩的不像话的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着他的插入。

  董德有玩了会儿屁股,又把手伸到施梦萦腿间,找到内裤上的小洞,将食指
探进去,揉了几下肉穴口,嘿嘿笑着:「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
你是不是每天就穿着这个,男人想操的时候连内裤都不用脱?」

  施梦萦闷声不响。她只是想做件荒唐放纵的事。她没义务陪这种低级的男人
打情骂俏。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没趣,顺手拍了一下施梦萦的屁股,发出了一
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的「啪」声,又把他吓了一跳。他笑皱了脸,说:「施小
姐,你别趴着,先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也爽。」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地说:「我不会舔。你要干,就快点干吧。你想摸就
摸,你能干多久我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就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的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这
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

  可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哪件事上谈不拢,施梦萦干脆不和他做了,再次
跑回卧室,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那就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他必须要顺着施梦萦,保持住她现在的态度。否则,难道让他强奸吗?说实
话,老董还没这胆子。

  他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到了施梦萦的标准桃形大屁股上。既然没别的服
务,那多摸一会屁股也好。我操,明天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
这么骚的屁股,要是一下子坐到我脸上,可能我他妈直接就被闷死了。

  施梦萦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天很热,公司里虽有空调,但
她下班后抱着将近十公斤的课件资料,从17层楼一直搬到一楼,浑身大汗淋漓。
回家之后为了抓紧时间诱惑沈惜,根本就没来得及洗澡。董德有来了以后,为了
不走光,她又始终裹着一件浴袍,再次出了一身透汗。

  汗臭和肉香混杂在一起,使施梦萦的肉体散发出一阵阵格外奇异的骚媚。董
德有闻着这股气味,欲念愈发炽烈。

  他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一会揉,一会捏,一会抖,一会拍打,一会舔,甚
至还轻轻咬了一口。在客厅灯光的照映下,施梦萦整个屁股上都湿漉漉的,满是
口水。施梦萦甚至都似乎能闻到自己的屁股上还满是烟味。

  施梦萦倒也说话算话,刚刚说过董德有想摸就摸。所以她愣是扶着桌子,弓
着腰,趴在那儿一动没动,对董德有摸起来就没完的行为,连一句都没有催促。

  屁股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董德有终于放开这个让他感到神魂颠倒的
屁股,开始把手伸进内裤去玩弄肉穴。他先伸入一根手指,搅了几下,觉得玩起
来不过瘾,就改成用两根手指,可两根手指插入内裤上的小洞,几乎就没有多少
转圜空间了,很不方便,于是又改回用一根手指。

  董德有觉得内裤上的小洞太窄小,但又怕用力太猛扯坏内裤,动作不免显得
有些局促。

  施梦萦终于不耐烦了,她把两条腿又分开了些,又把腰尽可能向下压,使屁
股撅得更高,冷漠地说:「你觉得不方便,把内裤撕掉好了。」

  听到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这种撕扯内裤的事,光想想就能让他激动。
这么轻薄的内裤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怕弄破,早就被他直接撕掉了。现在连内裤
的主人都这么说,那他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那几根布条,只扯了一下,就把大半条内裤都扯烂了。施梦萦的整个
肥臀终于变得毫无遮拦。他放肆地玩弄着肉穴,心里还有些奇怪:「怎么这骚货
的洞干巴巴的?刚才不是刚被人干过吗?」

  董德有一只手玩弄着施梦萦的肉穴,一只手把自己的肉棒掏了出来,用劲撸
着。施梦萦说了她除了配合被干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他还得自力更生。

  毕竟大半辈子辛苦干农活,就算转做副业,也是东跑西颠,赚的都是辛苦钱,
所以董德有的身体极好。别看他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
动,身体虚弱的三十岁男人相比,可能还是他要强壮几分。

  能玩弄施梦萦的肉穴,本就让他十二分的兴奋,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力,只撸
了十几下,他的肉棒就达到了能插入肉穴的硬度。

  董德有很固执地继续撸,他还是想把肉棒搞得更硬一点,希望能在插入时就
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堪称老当益壮。如果一次就把这骚货操服了,今后机会说不定
会更多机会呢?

  没过多久,他的肉棒已经铁一般坚硬,硕大的龟头闪着水油油的亮光。董德
有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随时可以点炮开火。

  「施小姐,可以了,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愣了一下。她发了狠,决心要犯一次贱,但她忘了自己家里根本没有
避孕套。她跟沈惜都分手了,准备避孕套有什么用?后来和徐芃做了几次,但他
也不过来过三次,有两次他自己随身带着套子,还有一次根本就没戴套。

  和徐芃做过几次,施梦萦终于也有了做爱要戴避孕套的明确概念。之前她不
是不懂这个道理,实在是完全没有经验,根本没有去想应该怎么做。但现在她也
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经验了,当然知道最好还是要戴套。

  可实在没有避孕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用问董德有肯不肯,施梦萦自己都觉得自己会可笑到极点。
闹半天,下狠心要犯一次贱,到最后就是让一个猥琐老男人玩了半天屁股,还把
自己的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的要命?

  我真就那么差劲,他妈的和男人上床也上得这么可笑?

  施梦萦一横心:「我这儿没套子,你直接插进来吧!」

  董德有反倒有一点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肯定会爽很多,可是在他心目中,
施梦萦毕竟是个卖的。不戴套就干一个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把
施梦萦的肚子搞大,他是怕会不会染上什么毛病?

  可施梦萦说明白了,自己家里没套子。那么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
操了;要么就这么直接操进去;要么自己现在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是绝不可能的;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是
最合理的。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现在下楼去买套吧,但转念一想,他又决定
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的小区啊!这时候出门,万一碰到自己老婆子要让自己去
买这买那怎么办?碰到一些老伙计非要扯自己出去玩怎么办?难道自己能跟他们
说,有个大白屁股骚货等我买好套子上去操她?

  就算躲开所有人,顺利地买到套子,回到这屋门前,谁知道施梦萦这骚货会
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肯给自己开门了?

  他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终于横下一条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嘛?反正
是个兼职,三个月也不见她接过几次客,应该是干净的。有钱老板都不怕,我怕
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妈的,这么肥的骚屄,老子把精液都灌进去,更爽!

  董德有大叫一声:「好!把屁股再撅高一点,施小姐,你的屄马上就要被老
子操了!」

  施梦萦被自己允许这个男人不戴套直接插的疯狂和这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
有些发晕,莫名其妙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着:「操吧!操吧!我不要我的屄
了,你把它操烂吧!」

  董德有兴奋得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了一分。他使劲掰开施梦萦的臀瓣,
用手指试了试肉穴口的湿度,觉得还是有些干燥,也不废话,直接往手指上吐了
些口水,抹在了肉穴口。

  换做平时,如果让施梦萦察觉到男人把口水涂在自己阴道口,她早就疯了。
可这时她反而觉得这种行为令她内心深处的淫贱感越发高涨,浑身滚烫,刺激得
她恨不得能使劲嚎叫出来。董德有的肉棒还没有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
低呼出声了。

  董德有在肉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把肉棒挺上来。他很想
对着肥屄沉腰直入,来一次摧枯拉朽的扫荡,让施梦萦这个大骚货好好见识一下
自己的厉害。

  但在雄赳赳气昂昂之际,董德有发现了一个新的难题横在自己面前。

  施梦萦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可董德有却比她高了近2
0厘米。如果是在床上玩狗交式,两个人总能想办法调整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可
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要玩后入式,肉棒高度和肉穴角度怎么都凑不好。

  要么施梦萦就得踮起脚尖,要么董德有就要半蹲,这样才能勉强凑准肉棒和
肉穴之间的角度关系。可无论哪种选择,姿势都会显得很别扭,很难持久。

  在这种简直就要电闪雷鸣的关键时刻,却被这种无厘头的难题挡住,简直就
没天理。对董德有来说,这很好解决,上床去操就好了,随便什么姿势都行。可
施梦萦有言在先,他不敢再提别的要求,这下有点没招了。

  犹豫再三,他想,实在不行,我就蹲着操吧。

  施梦萦被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没想到等了好久,董德有都没有插进
来,她不耐地回过头:「怎么了?不想干我了?」

  「不是……」董德有都有点怕施梦萦了,生怕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玩一会屁股?」施梦萦觉得这男人简直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了原因,当然也不忘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他已
经想好了,大不了自己蹲着操,一样能操得爽。

  为了强调「爽」这一点,董德有特意抖了抖自己硬梆梆的肉棒:「怎么样?
我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待会保证会来上几次高潮的。」

  施梦萦对身高差的问题有她自己的解决方案。她直起身,瞥了一眼董德有的
肉棒,心想:确实不小。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倒是跟沈惜的差不多。嗯,
他的身高、体形本来就跟沈惜很像,看上去倒比沈惜更胖更壮一点,说不定那东
西也更大一点。

  她并没有察觉到,她还是在下意识地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不过以前她
只会比较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她已经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施梦萦直起身,走向门边,董德有患得患失地跟在她身后。他懊恼地想:
妈的,不就是差了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
现在屄还没操到,这骚货又要搞什么状况?

  施梦萦走到门边的鞋柜旁,打开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了一双鞋。

  董德有顿时被这双鞋吸引住了,双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
真他妈的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后跟最高的一双高跟鞋,那对细跟达到了12cm,是沈惜为与
她一起参加一场意大利小提琴家的音乐会而特意为她买的。

  施梦萦甩掉拖鞋,换上高跟鞋,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半个头了。

  她瞅了一眼亦步亦趋紧跟在身后,简直就像是生怕被主人丢弃的宠物般的董
德有,突然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似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似的笑。像他这样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
把姿态放低。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女人面前充大男人。
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伏低做小又怎么了?女人还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咬嘴唇,恶狠狠地说:「放心!我说了让你干我,就不会后悔。你
喜欢用' 操' 字是吧?那行,今天我一定会让你操的。你等会记得要使劲操我,
最好能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为止!」她伸手握住董德有的肉棒,撸了两下,
挤出一个笑脸,「是挺大的,等会别留情,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骚屄操烂!」

  董德有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得粗了。他突然抓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
掰转过去,按着腰,使她趴到餐桌上。由于穿上了高跟鞋,施梦萦高高撅起的屁
股,更是显得惊心动魄。他蹲下身,直接在肉穴口上吐了口唾沫,又用手揉了几
下。

  施梦萦觉得董德有的手指肆意揉动着,简直是要把口水涂满自己的肉唇,她
既感到恶心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迫使她尖叫起来:
「快操我!快操我!不行了,快操我!」

  董德有吼了声:「好!你个骚货!操死你!」

  话音未落,他腰部凶狠地一沉,整个肉棒就像铁钎穿纸一样,直插到底。

  施梦萦尖声嘶叫,她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穿刺撞击带给她的感觉,随心所欲地
乱叫着,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施梦萦确实不会叫床,哪怕是让她说一些带有挑逗意味的话,其实她也是
「门外汉」。

  她用的词都是从大学时的男人、徐芃、苏晨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在那个
时刻说出来的话,表达的却全都是她彼时彼处的真实心情。而她叫床声也是纯天
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的痕迹,没有任何装饰的印记,她就是在叫而已,想怎么叫
就怎么叫。乍听好像觉得很业余,怪怪的,但投入进去,却会觉得这简直是对男
人绝大的鼓励。

  董德有操起屄来也没什么花巧。农村男人有小心机,也会玩点小花样,但一
旦开始干正经活,总还是免不了村里的实在本色。他直接把自己当成了一台人肉
打桩机,结结实实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捣着。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一定要对得起施梦萦的肉穴!这是一个几乎把他夹哭
了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在董德有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
一次操自己老婆的时候,那个19岁农村大姑娘的处女穴好像也没有这么紧!

  他在一个楼凤身上曾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是很了不起的!
很多男人都喜欢吹自己一次一小时,一次80分钟,那都是在扯。做一会就换个
姿势,借机歇口气,这样搞,谁都能多持久一些时间。真要比持久度,就要比只
用一个姿势,连续不断地操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已经过了50岁的男人,在连续不断地操弄下,保持一刻钟的持久
度,在普通人里,算是相当有料了。

  但董德有预感到,如果自己继续保持那么实在的操屄方式,出入于施梦萦的
紧屄,恐怕很难保持住十五分钟的记录。

  按说,这时他应该缓缓地来,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能多操一会。

  可他的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不行!就要不停操,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屄!
就得靠真本事,把这骚货操服!」

  所以,这个猥琐老男人难得地保持了实在的本色,咬着牙直来直去地抽插着。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大半了,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
就不必说了,他几乎就没怎么和施梦萦正儿八经地做过。其他的,不管是大学时
那个男人还是徐芃,总是要玩各种花样的,就算是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也会
不断调整肉棒插入的角度,时不时还要停歇一小会,这些小花招其实都是为了缓
口气,确保持久的战斗力。

  但在男人短暂停歇的片刻,女人其实有可能就在这一瞬间丢失掉寻求快感的
方向。

  对很多女人来讲,性高潮就像是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那细微的一缕光芒,
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那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
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呵,你歇了那一口气,也许女人此前所有寻求高潮的努力就全部
都白费了。

  而董德有的这种操法,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一开始,下体的快
感就一波波地涌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几分钟后,施梦萦就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一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
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着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撑住。

  第一次高潮未平,猛烈的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
巅峰凭空砸了过来。

  施梦萦没注意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完全全是被董德有操哭
了。她失神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我要死了!」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鬼叫声里,施梦萦到达了第三次高潮!在这次高潮余韵未
平之际,肉穴里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身体深处爆炸,其势如
洪水般猛灌进来。

  施梦萦被烫得嗷嗷乱叫,听起来甚至有点像猪嚎。幸亏她此刻完全没有理智
可言,根本没听到自己如此不雅的嘶叫。

  董德有好不容易射光了自己全部的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
肉穴里拔出肉棒。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中一点一点地往里捣,就像要
把精液送到施梦萦身体最深处一样。

  足足过了五分钟,董德有才恋恋不舍地拔出肉棒,在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
那,传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
呼地向外流。

  董德有松开手,施梦萦像个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自己阴道里涌出,
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

  董德有找了把椅子,坐下,回味着刚刚结束的这场性爱。毕竟是年过半百的
人了,这么激烈的运动过后,还是有些疲惫的。

  施梦萦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言。房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还是董德有先恢复了状态,当然,只是理智和活动能力的恢复,肉棒还是低
垂着,半点都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和小花招又开始跳出来了。董德有这时开始后悔。
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喊出的价钱是三千五百块。是,施梦萦够漂亮,屁股够大,
阴道够紧,自己今天晚上操得非常爽。可三千五百块会不会太贵了?没舔鸡巴,
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难道所有兼职女都这样卖屄的?

  他觉得自己太冤了,刚才喊价未免太草率太慷慨了,也许说两千五百块的时
候,施梦萦已经动心了,那时如果多加个一两百,她说不定也会出来。

  董德有蹲下身,嗫嚅着想再还还价。他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我喊价的时候
你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是成立的,
你的货色虽然好,可是花样不够多,要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地点醒施梦萦。

  施梦萦冷笑。她只说了一句话:「把你的裤子穿好,滚出去!」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滚出去!
谁要收你的钱!快点滚出去!不要再来烦我!」

  董德有这才明白施梦萦原来不想收自己的钱,这可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
饼,敢情我一分钱都不用花,白操了这样一个好屄?

  他突然很想找到沈惜,去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租了自己的房子,他上哪儿去
找这么好的骚屄?

  董德有占了便宜还是要卖卖乖,一边碎碎念地表示两千块钱还是应该给的,
一边向门边走去。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只是凶狠地盯着他,直到他走出屋子,掩上房门,听到
门锁「哒」的一声扣上。

  施梦萦放声痛哭。

  好了,自己终于变成了那种自己从前最蔑视的那种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
就和他苟合,还说了无数淫贱到极点的话。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自己人生的谷底。

  在沈惜推开自己,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飞速坠落,直到
现在还没有坠到底呢!

  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一边痛哭,一边狂笑。她躺倒在地,背脊上凉凉的,全是流开去的精
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施梦萦仿佛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
无感。

  是的,真正的那个施梦萦正在飞速地坠落着。这具肉身遇到的事情,算什么
呢?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0: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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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5-19 07:07   全显示 6楼
              第十五章、决定

  沈惜半坐半躺着,斜靠在床背软垫上,欣赏眼前的美景:跪在他身侧的巫晓
寒正卖力地吞吐着他的肉棒。

  每当龟头从两片红唇间露出的瞬间,就能看到硕大的龟头亮闪闪的,他的肉
棒早已恢复了生机,期待着再一次猛烈的喷发。如果口交只是作为肛交的前戏,
那巫晓寒完全可以停下动作,换用全身最为紧窄的那个洞穴来承接这根奋发昂扬
的肉棒了。

  但是巫晓寒却如同迷上了肉棒的味道似的,不住舔吃着肉棒,没完没了,就
像完全把自己半个小时前对沈惜说的那句「我想被你干屁眼」给忘到九霄云外。

  但沈惜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眼看着像巫晓寒这样的女人用这样一种迷恋的姿
态舔吃肉棒,难道还有男人会有所不满吗?

  何况他现在也没闲着,正把一根涂满润滑液的中指插进巫晓寒的屁眼,快速
抽动着,捅到最深的时候,整根手指都完全进入了她的直肠。因为已经在巫晓寒
屁眼内外使用了大量润滑液,所以他手指的进出显得十分顺畅,不时发出各种声
响,有时像水泡被压破,有时又像洗手时不住揉搓肥皂泡。

  沈惜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显得十分专心,满脸认真,每当他察觉润滑液显得有
些不足,抽动略显滞涩时,就会马上再挤些润滑液出来,确保顺滑畅通的感觉。

  无论是沈惜,还是巫晓寒,在玩肛交这事上都有一定经验。就算巫晓寒主动
贡献出自己的菊洞,也不意味着沈惜可以立刻提枪上马。其实,对于有兴趣和有
经验的人来说,肛交最大的问题恰恰就在于准备工作过于麻烦,足以令稍乏耐性
的人望而生畏。

  可是如果跳过这些细致而充分的准备工作,那十有八九是难以享受到惬意的
肛交体验的,即便男人操得爽了,女人遭的罪又绝小不了。毕竟,绝对多数的中
国女人都没有足够的肛交经验和肛交意愿,她们肯尝试肛交,十次里七八次是拗
不过男人的要求,只要男人偷一点懒,女人就要多吃一点苦。

  可惜现在嘴上嚷嚷想肛交的人多的是,真肯耐下心来做好前戏的,却又十中
无一。这怎么能吸引更多的女人进入到前后通吃、水陆并进、上下三通的全面发
展境界呢?

  如果照标准的前戏流程来讲,灌肠是很必要的。但沈惜又没有一个常年的肛
交性伴,家里怎么会有灌肠的器械?天地良心,之前住在这里的女主人,别说肛
交,连正常的性生活都兴趣寥寥。

  好在巫晓寒也不是雏儿,没有器械,她还是想办法用温水简单地清洁了一下
菊洞内外,做不到灌肠那么彻底,多少还是完成了准备工作,即便在直肠里还残
留有那么一点点细碎颗粒,沈惜戴上安全套,从清洁卫生的角度来讲,问题也不
会太大。

  一个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肛交时,最好是戴上安全套,不仅能帮助促进润滑,
还能更好地保护两人。巫晓寒对这一点还是很在意的,周旻和她玩肛交的时候,
除了给菊洞破处那次之外,每次她都要求他必须戴上安全套。

  沈惜倒不用她来提醒,听她说要肛交,自己就把安全套拿出来了。

  「亲爱的,我觉得应该够硬了吧?……要不先戴上套,你在套上再抹一点润
滑液吧?」又一口气在巫晓寒的屁眼里插了几十下,沈惜抽出中指,正手反手重
重地抹了两把,把残余的润滑液都尽可能抹在屁眼周围,随手拍了拍巫晓寒刻意
高高撅起的屁股。

  刚被捅了十分钟的菊洞在他的中指离开后也没有马上闭拢,原本紧皱在一起
的褶皱纹路像被切开了似的,张着一个极小的口。如果特别仔细地盯着瞧,还能
察觉到那圈嫩肉正以几乎难以察觉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向中央收缩。

  很快,这个美妙的菊洞又会回到平时那种紧紧闭拢的模样。

  但那不要紧。前戏的目的不是为了使屁眼始终保持被撑开一个大洞的状态,
事实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哪个女人的屁眼被撑开之后,合不拢了,那就
完蛋了。

  沈惜刚才十几分钟细心的前戏,为的是让巫晓寒平时鲜有异物出入的直肠适
应被坚硬棍状物插入的状态,顺便在直肠壁上涂满润滑液,为等一会肉棒的顺畅
进入做好预备工作。

  他们各自都曾有过或多或少的肛交经验,虽然彼此间过去从来没有「配合」
过,但第一次「合作」还是显得很默契。

  可是主动提出想被沈惜操屁眼的巫晓寒,这时候的反应却不怎么积极。她没
搭理沈惜的建议,嘴里叼着肉棒,抬眼瞥了瞥他。见沈惜正盯着自己高耸的丰臀,
突然狡黠地一笑。

  她抬起身,用两只手握着肉棒,一手紧握着根部,另一手则用掌心不停摸索
着龟头,歪着头问:「迫不及待啦?你这么想进到我后面去?」

  沈惜毫不客气地在她的翘臀上又狠狠拍了一下,回击道:「貌似是骚姐姐你
自己想被我插后面哦!」

  巫晓寒「哼」了一声,突然用两手死死捏住肉棒,快速撸动起来:「这样啊,
你得意死了你!搞半天是我求你来插我后面!那不麻烦你了,就这样让你射出来
好了!」

  猝不及防的沈惜被这一阵近乎疯狂地撸动搞得苦乐参半,哭笑不得,肉棒被
捏得隐隐胀痛,居然还有了点射精的冲动。

  说真的,巫晓寒现在用手帮他撸肉棒,他也挺爽。沈惜倒没有什么执念,一
定要插到巫晓寒的菊洞里去。性爱这回事,不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演的一场戏,
而应该是在床上创作的一首诗,能写成什么样子,应该由两人当时的情趣和状态
来决定。

  没听说过非得死板地照着事先预设的本子来做爱的。你以为是拍AV吗?合
同和剧本里写了要肛交,女优无论有什么问题,总之就一定要被操了屁眼才算完
成任务?

  现在巫晓寒不急着肛交,想玩别的,就由着她玩呗。

  两个人玩得开心最要紧。

  反正这几天巫晓寒一直都会住在他家,如果她想肛交的兴趣不减,难道还怕
这个鲜嫩的小屁眼会飞到天上去?

  如果莫名其妙的,巫晓寒失去了想肛交的冲动,沈惜难道还要压着她的屁股
非捅进她屁眼里去吗?

  一切随心,随性,最好。

  趁巫晓寒的注意力都在她眼前肉棒上的时候,沈惜突然偷袭,又把手按到她
屁股上。丰满的臀瓣完全不是他一只手能盖得住的,弹性十足的臀肉被抓在掌心,
动感十足。沈惜把拇指按到菊洞上,稍稍用力,在涂得厚厚的润滑液帮助下,毫
不费力地又钻进巫晓寒的屁眼。

  巫晓寒「嗯」得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扭起屁股。

  沈惜这次没像刚才那样抽动手指,而是用拇指钩着她的屁眼不停打转。

  之前巫晓寒提出那个问他想不想插后面的问题后,两人就各自的肛交经验做
了小小的交流。巫晓寒表示她其实不太喜欢肛交,直到生了女儿后,才在周旻反
复要求下,终于让他把自己最后一片处女地也占了。此后她对肛交也一直抱着一
种「姑且一试」的应付态度。四年多来,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大概也就只有十几
次的经历吧。但是,奇妙的是,她内心对肛交并没什么欲望,身体却完全是另一
种反应。

  巫晓寒是极少有的那种肛门高潮强于阴道高潮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她在被
操屁眼时的高潮会比被操肉穴时来得更快更强地更多。

  沈惜遇到过这种女孩。他在英国时,是和一个香港妞,互相摸索着玩了各自
都是第一次的肛交。那个香港妞个性好强,又有些男孩气,每每在上床时给沈惜
一种上擂台比武的错觉,总像是要比出一个胜负高低,看是女人先让男人一泄如
注,还是男人先让女人绵软无力。只有在干她屁眼时,沈惜才不会有这种感觉。
每到这时,香港妞总是很快就会成为一滩烂泥,不停抽搐不停求饶。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巫晓寒并不迷恋于更容易获取的肛门高潮,一点不热
衷肛交——尽管那能带给她更强烈的快感——而那香港妞却巴不得每次都被干屁
眼。

  现在把手指再次插进巫晓寒的屁眼,并试图给予更强烈的刺激,沈惜也没抱
什么好心眼。既然巫晓寒用帮他打飞机直到射精作为威胁,他也要对她造成一定
威慑。

  巫晓寒自然明白沈惜的心思,她毫不胆怯地再次低下头,在马眼上重重地吸
了一口,用舌尖来回刷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那就比比是我先给你吸出来,还
是你先把我弄high吧!」

  沈惜才不会真去和她比赛,反正自己的肉棒不是在她的屁眼里,就是在她的
嘴里,里外里都在巫晓寒身体里,怎么都没有吃亏。对男人来说,射在女人屁眼
里还是射在女人嘴里,这两种选择到底哪一种更爽,还真说不准。

  他手上的动作慢慢变得缓慢温柔。巫晓寒感受到夹在自己屁眼中的手指触感
的微妙变化,吸舔的力度也稍稍有所减弱。伴随着沈惜手指在屁眼里打转的频率,
巫晓寒扭起屁股,浑圆的臀部在空里不住地画着一个个看不见的圈。

  舌尖在龟头上不时地滑过,能尝到一丝很淡的咸腥味。差不多一个小时前,
从这根肉棒里射出的那么多精液,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巫晓寒已经吸舔肉棒
很长时间了,早就用口水把整根肉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清理过好几遍,几乎没
留下任何污渍。只有最后那么一丝丝男人的味道,还隐隐残留着,对于像她这样
经验丰富的熟女而言,当然不会陌生。

  巫晓寒的舌头很灵活,上下游走,不时又吐出肉棒,用整张脸去蹭,滚烫坚
挺的肉棒在她鼻尖、脸颊、眼睑上划过,沾上很多黏唧唧湿乎乎的液体。这种湿
滑淫靡的感觉,像是一下子又把巫晓寒点燃,肉穴里像有什么东西跳了几下,无
需沈惜再去撩拨,一股股淫液汩汩地冒了起来,下身一片粘滑。

  她毫不犹豫地把眼前的龟头含到嘴里,嘬得滋滋作响。这是她见过的最粗壮
的一根肉棒——当然这只是她说给自己听的玩笑话。事实上,至今她也就只见过
两根肉棒——插到她嘴里以后,总会把整个口腔撑得满满当当,使她几乎合不上
嘴。因为不太适应的关系,一不小心,就会把肉棒顶端捅到自己喉咙口,令她恶
心欲呕。

  好在巫晓寒的口交经验无比丰富。这些年,周旻射在她嘴里的精液恐怕一点
都不比射在她肉穴中的少。稍加调整,她就习惯了口中这根不同往日的肉棒。随
之,那股浓重的男人气味和表面隐隐爆起的粗细血管,伴随着每一次的吞吐,都
像是把一次次急剧收缩的脉动冲击打在她的舌头上,令她渐渐迷醉。

  沈惜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插入巫晓寒屁眼的手指已经换成中指,手上的动作
也加了几分力道。

  巫晓寒头部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一方面是沉醉于口中肉棒的粗壮,另一方
面也是为了消解屁眼里手指的抽动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如果不是因为手指的长度比起肉棒来还是稍显不足,巫晓寒恐怕早就已经有
过一次高潮了。

  就在她又一次用嘴唇卡住龟头和剥开的包皮连结的位置,用最大的气力吸吮
的时候,沈惜激动地仰起上半身,停止了手指的动作,只把整根手指僵硬地捅在
屁眼里,一动不动。

  巫晓寒突然吐出肉棒,用右手紧握住,轻轻撸动着,把整张脸埋进沈惜大腿
间,去舔悬吊着的两粒睾丸。不时有阴毛窜入她的嘴和鼻子,她也顾不上抱怨,
只是陶醉地用舌尖不停擦拂睾丸,不时又用嘴唇含住其中一粒逗弄。

  沈惜的肉棒受到的刺激不再那么强烈,正要歇口气,巫晓寒却又抬起头,仰
起身,整个人一跳,就从原来跪在沈惜身侧,变成了跪在他两腿之间的正面。沈
惜插在她屁眼里的手指自然也就滑脱出来。

  巫晓寒正面面对着沈惜的注视,妩媚地抚摸着自己的乳房,两粒涨红的乳头
顶得高高的,原本白皙的身体这时看上去像是涂上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她趴到沈
惜的下身,从肌肉发达的小腹开始,一直向下舔弄,直到整个小腹、胯部、大腿
内侧全部涂满了她的口水,才再次把脸埋入股间,又对睾丸和肉棒发起攻击。

  整个过程中,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沈惜的肉棒,也并没有停止撸动。

  从沈惜的角度看,是看不到巫晓寒的面孔的,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在不停上下
起伏,而自己的阴毛因为与她满头的秀发混在一起,毛丛丛的一团,却是不怎么
能分辨出来了。

  好一会两人之间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各自凭本能和经验做着动作,自然地
给予对方配合。沈惜不知道巫晓寒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是不是已经放弃了肛交
的打算。但他也顾不上问,从肉棒传来的不绝的快感正在提醒他,醒来后的第二
波喷射即将到来。

  巫晓寒也有这样的微妙感觉,她能感觉到口中吞吐,手掌揉搓的肉棒正在酝
酿最后的激情。过去经历过无数次的精液洗礼的她经验丰富,能从男人的微妙反
应里大概察觉出射精的前兆。

  尽管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但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状
态下,她还是确信自己的感觉大致不会出错。

  巫晓寒现在就是想让沈惜再射一次,但不是射在屁眼或者阴道里,而是射在
一个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快感,但能带给男人强烈视觉愉悦的位置。这个念头是在
肛交的前戏时莫名产生的,产生后又无法遏制,甚至都盖过了想让沈惜插入自己
菊洞的欲望。

  眼前的肉棒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瞬间它都可能爆发!

  巫晓寒把头从股间抬起,唇舌虽然还是没有离开肉棒,但她要保持一个抬眼
就能看到沈惜的脸的高度。其实很准确的说,她希望沈惜能看清自己的脸,能看
清射精瞬间的一切细节。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惜,嘴里的舔吸吞吐却没有分毫停顿。

  沈惜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回望着她。突然,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吼叫。

  就在巫晓寒察觉到沈惜僵直上身的那一瞬间,她死命地吸了几口龟头,两只
手又死死地掐住肉棒的根部。

  沈惜不由自主地发出交杂着叹息和催促的叫声,巫晓寒这一下突如其来的紧
握,令他即将爆炸的肉棒似乎凝固住了似的。而这时,巫晓寒飞快地张开嘴,把
自己的整张脸凑到肉棒前,正对着马眼。在她松手的刹那,一股浓白的精液凶猛
地弹射到她脸上。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被精液同时钻入眼角和鼻腔的感觉,还
是令巫晓寒措手不及,她轻轻地惊叫一声,随即镇定下来,闭上眼,冷静地感受
着一股股滚烫粘稠的精液飞甩到她脸上带给她的强烈冲击感。

  第三股精液冲到她脸上时,一大团精液直接喷到巫晓寒的一个鼻孔前,恰好
又凑准了她换气的瞬间,这团精液中的大部分就被吸进了鼻腔,有一些甚至直接
流入了气管。巫晓寒顿时被呛着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使她显得十
分狼狈,最后她居然还打了个喷嚏,许多精液重新从鼻子里倒灌出来,一度居然
还像被吹成了一个泡泡。

  就在她咳嗽的同时,最后一股精液用力地射到巫晓寒紧闭的眼皮上。

  沈惜这一次射出的精液,全在巫晓寒刻意的设计下,射到了她脸上。

  平息了鼻腔和气管的不适,巫晓寒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手指抹
着眼角的粘液,绽开一个娇艳的笑容。她满脸白花花的,透着无比的媚艳。

  沈惜怜惜地把她拉到身边,让她躺下,用手擦抹着她脸上、头上以及顺着脸
颊已经流到脖子和肩膀上的精液。很多精液随着巫晓寒的躺倒,都流到了前不久
更换竹席后铺好的床单上。

  在眼睛周围的精液被抹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流到眼睛里去后,
巫晓寒放心地睁大眼睛,带着几分媚意瞅着沈惜。

  「喜不喜欢看到自己的精液射到我脸上?」她抿着嘴笑。

  沈惜隔着她的身体,伸手够到放在她那头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扯出几张餐巾
纸,继续擦拭她的下颚、脖子等处,带着几分愉悦又有几分无奈地说:「喜欢!
你这样子真的又淫荡又漂亮!你怎么又突然想玩这个了?不是说插后面的吗?刚
才抹了那么多润滑剂不是白忙了?」

  巫晓寒斜了他一眼:「白忙就白忙,大不了待会再润滑一次,不就好了?这
次老娘送货上门,带了三瓶Vanessa,你怕不够用?」

  「呃……待会……再弄?」沈惜做了个鬼脸,「亲爱的晓寒姐姐,今天你是
准备榨干我吗?你可还要住好几天,是不是应该为长远打算啊?没必要一天就把
我弄死吧?」

  「呦,亲爱的沈惜弟弟,才射了第二次,你就不行啦?」巫晓寒任由沈惜帮
她清洁,自己就舒舒服服地躺好,「刚才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厉害!我可是做好了
被你弄死的准备哦……小朋友,才三十岁的年纪,身体这么虚,可不行啊!」

  沈惜把手里的纸团投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准确丢进窗边的纸篓,指着床头柜
上的电子钟:「姐姐,从我被你弄醒到现在,刨掉早餐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我
已经被你搞出来两次了!就算是铁人,也得让我歇口气吧?再说,再玩下去,我
们中午吃什么?您是不是先把午饭弄好,我们再商量下一次的事?」

  巫晓寒瞥了眼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好吧,饶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那,中饭谁来弄?」沈惜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巫晓寒懒洋洋地翻身,背对着沈惜:「你去弄!」

  沈惜嘿嘿笑着翻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天晚上谁说要做顿饭让
我尝尝的?」

  巫晓寒把头埋进枕头里,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丰臀斜翘,声音从枕头里
传出,显得很是慵懒:「姐姐我累了!你刚才一动不动就爽了,以为我不用费劲
啊?晚上我再做饭,中午还是你去弄!」

  沈惜本就是玩笑,见她这幅来批样子,俯身在她的股沟上方的位置亲了一口,
下楼。

  好在昨天买食材的时候,沈惜已经想过这几天大致的菜谱,倒是不需要临时
再头痛了。不过,在原本的计划中有一道红酒烩鸡翅,现在却不太方便动手。他
过去做这道菜时,一向习惯要先把鸡翅腌制一个小时,现在没这功夫了,否则午
饭就可能变成下午茶了。索性果断决定把这道菜留到晚上再说。

  沈惜选择做几个极容易处理的小菜:苦瓜炒鸡蛋、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
又用昨晚吃剩下的两只蒸蟹做了道蟹炒年糕。这次他出手很快,四十分钟就把中
饭搞定。

  在煮蘑菇汤的时候,沈惜接到一个喻轻蓝打来的电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兴
趣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市郊一个度假村玩几天,顺便为即将把职业和生活重心转移
到上海去的侯爷践行。

  沈惜推了。这几天他想把时间全都留给巫晓寒。

  昨天晚上巫晓寒对他说了那些话,今天上午两人又一直在床上热烈缠绵,经
过这样的昨晚今晨,他觉得很有必要多花一些时间来与她相处,好好讨论一下两
人的未来。

  沈惜倒没有「负责」这种无聊念头,都是成年男女,一没逼二没骗,谁对谁
负责?

  但是,对巫晓寒这样二十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在听完她昨晚那么一大段话,
又突破了最后这条线,沈惜自然开始考虑两个人应该走到一起。

  而为侯爷送行的事嘛,并不急。反正侯爷要到这个月中旬才会走,等过完长
假,随便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单独为他饯行也来得及。只不过是不随大流而已。

  把饭菜摆上桌,沈惜上楼去叫巫晓寒。

  走到卧室门口,听到她正在打电话。沈惜停步在门口,从听到的那两句对话
判断,电话那头应该是周旻. 沈惜揉了揉鼻头,小心翼翼地走回到二楼楼梯口,
远离卧室门。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基本听不清巫晓寒在说什么了,只能隐隐听出
她的口气十分平静,无悲无怒,却又显得十分坚决。

  没等几分钟,房间里就变得静悄悄的。沈惜稍微多等了两三分钟,听巫晓寒
还是不出声,看来确实已经挂了电话,这才重新走回房间。

  这时的巫晓寒已经不再全身赤裸了,披了件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衣柜里翻出
来的衬衫。因为她个子高的缘故,男式衬衫的下摆也不过刚能勉强遮住她的臀部。
从沈惜的角度看,大概能判断她应该没有穿内裤,但如果她穿着T裤之类的,这
个判断就不保险了。

  「可以吃饭啦?」巫晓寒的情绪倒是完全没受刚才那个电话的影响。

  沈惜也索性装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电话:「可以吃啦,大小姐,
快请下楼吧!」

  巫晓寒俏皮地笑,却不挪步,而是半转身,对着沈惜撅起翘臀,顺手撩起衬
衫下摆。

  沈惜的判断没错,巫晓寒确实没有穿内裤,但她的股间倒也不是全无一物。
她把自己带来的那个硅胶肛塞塞进了屁眼,黑色的底座在白生生的臀肉间,特别
显眼。

  巫晓寒扭了几下屁股:「沈大爷,我的服务周到吧?」

  沈惜走上前,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牵着她的手下楼。

  刚在饭桌前坐好的时候,巫晓寒左右扭了几下身体,像是不怎么自在。沈惜
劝她如果感觉不舒服,就把肛塞拿掉。她倔倔地回答:「还好啦!就是很久没用
这东西,不太习惯,感觉怪怪的,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沈惜也就由她去了。

  由于这个肛塞的存在,两人心里不免都惦记着饭后还有一场约定好的大战。
这顿饭吃起来自然就比昨天的晚饭要快许多,两人间少了很多交谈,更多的时候
都在埋头吃饭。

  吃完饭,巫晓寒抢着要去洗碗。沈惜当然不同意:「你去问问,哪家有让客
人洗碗的道理?」

  巫晓寒也不说话,只是对他翻起了白眼。

  沈惜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天大的蠢话,连忙乖乖道歉。

  一个没多久之前刚让他射了满脸,又正戴着肛塞,只是为了等会让他操屁眼
能方便顺畅些的女人,你如果再把她当作客人,信不信她真会把肛塞塞到你的屁
眼里去?

  「算你识相!」巫晓寒都不用说话,只是用白眼就不战而胜,自然心满意足,
开开心心地收拾起了碗筷,轰沈惜上楼休息,「给老娘滚到楼上去!待会你还要
卖力气呢!」

  沈惜也不再废话,虽然巫晓寒不熟悉他家厨房,但好歹也在国外生活了那么
多年,又扮演了了五年太太的角色,还担心她办不好这点小事吗?沈惜没有强迫
症,也不喜欢在自己休息别人动手时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所以在给了巫晓寒一个
大大的拥抱后,施施然就上楼了。

  没过多久,巫晓寒就回到卧室,带着一脸略有些羞羞的神情坐到床边。

  「要不要开始呀?」她故意把衬衫扣子解得只剩一颗还扣着,无论是胸部的
丰盈还是股间的肥润明明都已经一览无余,可名义上她还是穿着衣服的。

  沈惜一本正经地说:「不好吧?刚吃完饭,剧烈运动有害身体!」

  「有害个鬼!」巫晓寒随手抄起床上一样东西就砸了过来,「你一天射那么
多次还有害身体呢!你怎么不说为了健康少做几次啊?你们男人老想操屁眼,很
有利于我们女人的健康吗?怎么不说为了我们的健康永远不肛交啊?」

  沈惜手疾眼快,一把抄住她扔过来的东西。

  正是那瓶已经浪费了差不多一半容量的Vanessa润滑剂。

  巫晓寒这几句话可是冤死沈惜了,不由得他不为自己分辩几句。

  「姐姐,就算你是美女,也要讲道理吧?肛交的事,不是我提出的吧?再说,
你这样的大美女当面诱惑着,我也只能顾不上健康多射几次啦。如果我敢对这个
说半个『不』字,你是不是又会骂我禽兽不如啊?要不要这么难做人啊?」

  「切!」巫晓寒跳起身,几步走到沈惜面前,「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肛交的
事不是你提的?呦,看你不情不愿的,那就是我在发骚喽?你怎么这么得瑟啊?
闹半天,我不光是被你干,我还得求着你干是吧?」

  沈惜歪着头想了会,从鼻子里拖出一个长长的「嗯……」

  巫晓寒绷着笑意,假装气鼓鼓地瞪着他。

  猛然间,沈惜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抱到怀里,对着她的嘴唇重重吻了
下去。巫晓寒刚开始还不肯示弱地捶了他几下,却很快软了下来,整个人赖在沈
惜怀中,饥渴地吸吮着他的舌头。

  沈惜把手伸到她的股间,触碰到了肛塞底部的那个圈,指尖感受着完全不同
于柔软臀肉的触感。

  尽管沈惜还没有真正进入她的上下任何一个洞穴,但股间传来的一波波快感
还是令巫晓寒火热的肉穴间泥泞一片,愈发放肆地扭起屁股。

  沈惜揽着她腰部的手稍稍放松,巫晓寒瘫软的身体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似的,
软瘫地跪倒。沈惜半硬的肉棒微微挺翘着,就在她的眼前,巨大的龟头闪闪发亮。

  巫晓寒盯着这条青筋暴起的肉棒,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一口吞到嘴里。
她自己一直戴着肛塞,等会做起来,方便很多。这时大部分的精力倒是要放在沈
惜身上。

  在巫晓寒的经验里,男人肉棒的坚硬程度,对肛交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洞的
润滑,棒的坚挺,缺一不可。如果是插前面那个洞,就算肉棒半软不硬的,也还
是有可能完成性交的,大不了就是没那么爽。但要想插后面的洞,肉棒硬度稍不
合格,都会很困难,塞来塞去的,说到底最后还是女人遭罪。

  口腔里粗壮的肉棒仿佛在跳动,鼻间传来一阵阵浓郁的男人气息。沈惜今天
已经射过两次,而且一直都没去洗澡,浓密的阴毛间沾有许多残留的精液。这股
气味钻到巫晓寒的鼻子里,居然使她迷醉不已。

  除了把头埋在男人两条大腿间吞吐肉棒,还能去哪里品尝这么浓烈的男人味
呢?巫晓寒熟透了的身躯为这种根本难以形容的气味发烫,她好像能清晰察觉到
自己的肉穴正在不断颤栗。

  因为她现在跪在沈惜面前,臀部正好搁在小腿上,塞得极深的肛塞底座随着
她头部和身躯的规律摆动,不停地擦碰着小腿,又带动深入菊洞的肛塞头在嫩肉
间的摩擦。欲望的潮水毫无防备地袭来,整个下体又酸又痒又胀。巫晓寒也说不
清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就迎来一波高潮。

  在这一波高潮爆炸的瞬间,巫晓寒张大了嘴,尽可能地将整个肉棒送入口腔,
双手死死抱住沈惜的臀部,整个人就像完全挂在了沈惜身上似的。

  一股晶莹的淫液,无声地溢出巫晓寒滚烫的肉穴,顺着她光滑修长的大腿内
侧滑落,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淫靡的气息。

  等到沈惜的肉棒被她吸吮地坚硬到无以复加后,巫晓寒连忙给它戴上一个超
薄安全套,又在套上挤了一大股润滑液,均匀地涂抹开。

  「你的小屁眼里还是得再抹一些吧?」沈惜轻揉着巫晓寒的裸肩。

  巫晓寒也不说话,乖乖转身,跪趴到床上,两腿斜斜地朝外八字分开,光溜
溜的屁股高耸着翘在空中。沈惜缓缓拔出肛塞,在肛塞头离开菊洞时,伴随着巫
晓寒娇淫的喘息声,还传来一声闷闷的「噗」声,像是她放了个屁似的。

  沈惜一手托住巫晓寒的臀部,帮她保持住平衡,另一只手把手指轻轻插进她
的菊洞,细致地把润滑液涂满了整个腔壁,再次被侵入的窄穴不由自主地缩紧。
巫晓寒再次体会到这种奇异的摩擦感,不时发出几声哼鸣。

  觉得自己一根手指的出入毫无滞碍,沈惜开始尝试使用两根手指。这下就和
刚才完全不同了,就在他两根指尖刚进入菊洞的时候,巫晓寒一把攥紧了被单,
屁股无助地耸动着,扭着不规则的圆,像是要把手指从菊洞中甩出去。

  平心而论,在润滑液和肛塞的帮助下,一根手指进入菊洞,早就有过多次肛
交经验的巫晓寒可以接受。但是细算下来,她上一次和周旻肛交,实际上已经是
大半年前的事了。出于她并不太喜欢肛交的本心,这几年来,她和周旻肛交的次
数简直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就算超过十次,也绝不会再多出一掌之数。她的
菊洞对异物的进入还是相当敏感,现在沈惜用上两根手指,就宽度而言,和普通
的勃起后的肉棒直径差距也不大了,还是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又用了足足两分钟,巫晓寒才皱着眉,勉强适应了两根手指的出入。沈惜觉
得润滑扩张的前戏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离开巫晓寒的菊洞,把手指上剩下的
润滑液都抹在自己已经戴好安全套的肉棒上,顺手还握住肉棒,使劲撸了几把。

  「现在可以插进去了吗?」沈惜一边撸,一边问。

  巫晓寒果断地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撅屁股跪着,头埋在枕头里,
无论点头摇头,沈惜都看不见。她抬起头,艰难地转过头应道:「插吧!进的时
候别犹豫,半进不进的最难受。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

  沈惜扶好她的腰,把已经隐隐有些胀痛的龟头对准不停地微微抽搐着的菊洞
褶皱:「要是痛就直接喊停,你一喊停我就结束。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做这个……」

  巫晓寒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闭上眼,做好菊洞随时就被侵入的准备。

  硕大的龟头顶进菊洞那一圈紧窄的肌肉时,巫晓寒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在
她原本的想象中,用自己的菊洞来承受沈惜的肉棒应该不会太难受,但现实还是
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即便经过那么充分的前戏,当沈惜的肉棒真正进入的时候,
还是像把她下身撕开了似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剧痛,好像也不比当初被周旻破
处时好多少。

  「啊……太胀了……你怎么那么大……爆开了……」巫晓寒放肆地乱叫着,
像是要通过叫喊来多少缓解一些难以忍耐的疼痛感。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叫停,
也强行按捺住了往前爬几步,甩脱屁眼里那根肉棒的冲动,反而刻意把整个屁股
的重心向后坐,想快点让整个龟头通过菊洞口最为紧窄的那一圈。但她还是难以
抑制地流出泪来,火辣的撕裂感,就像一盏酒精灯的焰心正对着她的菊洞口不停
地燃烧似的。

  这种出人意料的痛苦,一半源于巫晓寒太久没有肛交的经历,另一半则是因
为沈惜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要强过周旻,肉棒的粗细也胜过周旻许多。此前她
用阴道或嘴来接触肉棒时,可能还不能十分清楚地分辨出这种差别,但一旦换到
更为紧窄敏感,扩展弹性又稍逊的菊洞,却第一时间吃到了苦头。

  巫晓寒既然没有喊停,沈惜就不能自作主张突然停下来。肛交时候,男人一
定要关注女人的态度,只要她喊停,不管是什么状况,都一定要停;可女人如果
忍下来没说什么,男人就不要瞻前顾后的犹豫,一旦他半途而废,却又不能马上
拔出肉棒,卡在菊洞里,只会让巫晓寒吃更大的苦头。

  要知道,在肛交时,女人最不难受的阶段,不是整根肉棒进入菊洞后的抽插,
恰恰是在龟头插入菊洞的那个瞬间,因为龟头通常是整根肉棒最粗壮的部分,如
果龟头的前端已经进入菊洞,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大踏步地彻底撤退,要
么长驱直入,一旦龟头进入直肠,菊洞口夹的是肉棒后半部分的时候,女人的感
受会好一些。这个时候,男人与其假惺惺停在半路,自以为关心地啰嗦「你怎么
样,疼不疼,行不行」这种陈词滥调,还不如果断点做个决定。

  反正,要么退,要么进,就是不能停。

  所以既然巫晓寒不给停下的信号,沈惜就毫不犹豫地前进。出于同样的经验,
巫晓寒尽管疼痛难当,却也没有半点退缩,相反还在用力地把屁股向后顶,两人
齐心协力,沈惜的龟头终于完全进入她的直肠。

  感受着惊人的火烫和紧窄,沈惜却不再急于抽动,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对
于肛交,他也算是有些心得的,在龟头进入的时候一定要猛准狠,等完全进去之
后,却要多照顾女人的情绪和感受。他轻揉着巫晓寒光滑的脊背和臀部,说着温
存的话语,试图帮胯下的巫晓寒尽快放松。

  巫晓寒「咝咝」地直吸凉气。在她的经验里,她相信自己菊洞内的一些肌肉
可能又有轻微撕裂。不过这是正常的,她忍着整个菊洞里鼓胀与撕裂并存的强烈
不适,左右扭了几下,憋了一小会,疼痛感终于渐渐消退。好歹巫晓寒也算是有
好几年肛交史的,次数虽然不多,毕竟不是从未耕耘的处女地,稍给她一些时间,
终于还是适应了。

  「好了,好了……好点了,你动吧……」巫晓寒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她调整着自己忙乱的呼吸,慢慢的,从屁眼的裂痛中感受到了一丝奇妙的快感。
她从鼻间挤出一丝娇吟,再次把自己的脸埋到枕头里。

  对她来说,这真是一种无比尴尬的感觉,明明她还陷在强烈的痛感中,明明
她内心对肛交并没什么兴趣,但她的肉体却总是会很快的沉沦于这种性交方式。
她知道,只要沈惜的肉棒继续停留在她的菊洞里,哪怕他一点都不动,自己可能
很快就会迎来一次高潮;一旦沈惜开始抽动肉棒,她更知道自己会变成一副什么
不能见人的模样。

  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表现出那种样子,那么从此之后在床上,她在这个
男人面前就没有半点所谓的矜持和尊严可言了。

  这也是她从内心深处总是对肛交有那么一点抗拒的原因。

  但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此时此刻,还是肉体的感觉说了算。在她不着丝
缕的肉体上,泛起了一层媚艳的玫瑰红。从沈惜的角度看去,整个背部和臀部上
满是细细的汗珠。原本那朵漂亮的菊花的花心被他的肉棒戳穿,已经完全绽放开
来,漂亮的褶皱不规则地延展着,紧紧地箍成一圈。

  「我要动了,宝贝儿!你的屁眼儿太棒了!」巫晓寒的菊洞明显随着他的这
句赞美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沈惜已经把肉棒留在菊洞
外的最后三分之一的部分也完全捅了进来。

  被整根粗壮肉棒尽根而入的酸痒胀痛瞬间占据了巫晓寒的全部思维,她的上
半身紧紧绷直,难以抑制地仰起头,开始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沈惜毫不停歇地撞击她的臀部。肉棒在菊洞里的放纵是那样肆无忌惮,每一
次的进出都像一场地震,全部的能量第一时间就传遍她整个下身的所有敏感区域。

  也许两个人现在采用的姿势,看起来和普通的后进式一模一样,可只有当事
双方才知道,两者之间有着什么样本质的区别。直肠和阴道之间离得并不远,严
格说起来,不过就是隔着一层肉膜而已,可那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只有身处其中
的人才能体会个中妙处。

  尤其是像巫晓寒这样,早经开垦却耕耘不多的菊洞,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惜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在巫晓寒此刻的感觉中,他的肉棒正在不
断鼓胀,胀大到粗壮无比,填满她的整个菊洞,占据她的所有感官,剥夺她的全
部控制力。

  她早就又来过一次高潮。在全无理智的状态下,她全凭本能地把手伸到自己
的蜜穴口,两片精巧美妙的肉唇早就像小扇子似的立起,她驾轻就熟地找到那颗
小肉粒,中指精准地按到肉粒上。

  这是过去的肛交经历教给她的经验,只要在这时候稍加刺激肉蒂,多重刺激
下,巅峰将很快来临。

  但是,这一次,根本无需她给予自己的肉体更多的额外刺激,一波足以颠覆
她所有理智的高潮就又汹涌而来!

  一生中前所未有的一次的高潮刹那间令她泪流满面。从头顶到脚趾,她身体
已经完全麻木,每一个毛孔却又被快感充溢。巫晓寒这时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什
么都听不到,她甚至连自己菊洞处剧烈的收缩都全无察觉。

  这一刻,她只想哭喊,只想哀告,只想释放,只想拥有。

  「操!爽死了!」巫晓寒凶猛地左右甩着头,原本精干率真的短发此刻大部
分都被汗水吸附,她没有长发可以挥舞,只能徒劳地摇摆头颅,这也只能消耗掉
很小的一部分疯狂,「操死了……沈惜,我被你操死了!操死我!操死我!操死
我算了……」

  叫到最后,巫晓寒的声音全是哭腔,在无边的迷乱中,她哽咽着,语无伦次
地寻求着背后男人对她更深的征服。

  「啊!沈惜,用力…再用力…操烂我的屁眼!啊……好爽!求求你,操死我!」
巫晓寒全如梦呓般,她的神智全部被强烈快感淹没。菊洞里的疼痛和不适早被高
潮完全覆盖,不可思议的充实感充斥着她的全部身心。这是一种女人的巅峰感受,
此时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绽放的,她被一个男人彻底占有,所有能够被男人插入
的洞穴都全无保留地开放,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小骄傲也那样自然地抛弃,她像一
个索求无度的荡妇一般哀求男人对她无需抱有任何怜悯。

  在沈惜终于再一次喷射的时刻,巫晓寒早就已经融化在快感中了。她几近晕
厥,完全不知道自己深深埋着脸的枕头早已被自己的口水浸透,浑身上下就像触
电似的不断抽搐着。

  「死了……」这是她唯一的意识,也是她突然被抱在男人怀中,绵软无力地
蜷缩着身体被沈惜紧紧搂住时,从嘴里蹦出来的两个字。

  她的整个下半身现在就像完全不存在。

  天崩地裂般的剧烈高潮后,悠长的余韵还在扫荡。巫晓寒一动不动地窝在沈
惜的臂弯中,紧闭双眼,就像睡着了似的。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巫晓寒才轻轻发出一声又像叹息又像欢呼的叫声,慢慢
在沈惜的拥抱中把身子转了过来,把自己的脸埋入沈惜赤裸的的胸膛。

  又过了一小会,巫晓寒像是终于歇足了气,抬起脸来。

  沈惜目光炯炯,平静地望着她。

  常见的狡黠笑容又回到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巫晓寒脸上。

  「三个洞都给你玩了,大爷觉得小女子伺候得怎么样啊?」

  沈惜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臀部,认真地表扬道:「硬件99分,软件100分。
我给你打A+.」

  「呦!」巫晓寒一下来了精神,「还扣了我一分!我的硬件怎么啦?哪扣分
啦?」

  沈惜哈哈大笑:「总不能给你两个100分吧,那你就一点进步空间都没有
了!想来想去,你的态度不给满分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委屈在硬件方面扣一分啦!」

  「哼!」巫晓寒皱皱鼻子,「谅你也不敢因为老娘不是处就扣我分!」她伸
手在菊洞口摸了两下,高潮的余波渐渐散去,被硬撑开的菊洞里的酸胀和疼痛又
开始重新弥漫。

  「好像又有点撕开了。你的那东西怎么那么硬,早知道就不给你玩后面了!」

  沈惜并不说话,只是抱着巫晓寒的手臂突然又加了两分力。

  又是许久的相拥无语。巫晓寒好像是缩在沈惜怀中时间久了,也有些累,从
他手臂间钻出来,放肆地张开四肢,舒舒服服地趴了一会,又起身,盘着腿坐在
床上。

  沈惜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自下而上斜斜地瞅着她。

  也许是休息足了,巫晓寒这会的精神头明显已经从情欲的余味中摆脱出来。

  「跟你说个事。」她用小指拂拭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地说,「这个月月
底,我和藟藟要去加拿大。」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好,带小家伙出去转转,加拿大也蛮好玩的。哎,
对了!」他突然直起身,面对面地坐到巫晓寒对面,「我也差不多是月底时候要
去趟英国,处理点事。要不你带藟藟,我们一块去英国玩吧。」

  巫晓寒微微扬眉,脸上带上了一丝略显复杂的笑。

  沈惜一时没有察觉到。

  「伦敦的话,可以带小家伙去看威斯敏斯特教堂、格林威治天文台、白金汉
宫、国家美术馆、大英博物馆……要是没耐心看那么多馆藏,我们可以带她去温
莎、巴斯、利物浦、约克镇、温德米尔、卡迪夫、爱丁堡……英国还是有很多地
方值得去看看的,有些地方我也还没去过呢!好不好?」沈惜越说越兴奋,但一
接触巫晓寒的目光,却又体察到一丝怪异,兴奋的劲头全都被憋在了脸上,显得
有些僵硬。

  巫晓寒对他说的那些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那样淡然地微笑,望着他。

  「呃……」沈惜不再念叨英国的景点,重新咀嚼了一下巫晓寒刚才那句话的
味道,「你说带藟藟去加拿大,是旅游,还是……」

  巫晓寒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歉意:「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总部是在多伦多。
现在总部那边有个职位,上周,我拿到了offer。」

  这个消息来得过于突然,尤其是在那样一场激烈的肛交之后。沈惜脑子一时
有些混乱,捏着自己的鼻头,带着几分犹豫问:「那你准备去多长时间?一年?
几年?还是……」

  「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会一直待在那边了……」巫晓寒咬了下嘴唇,目光
下垂,有那么几秒钟脱离了沈惜的注视,很快又坚定地抬起眼。

  「那我们……你是想……我们两个以后……」沈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这
句话,说话十分罕见地颠三倒四起来。

  巫晓寒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东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柔情似水。

  「我之前想象过告诉你这件事以后,你会说些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连句话
都说不完整,也没敢想你最先想到的,是' 我们' 和' 以后' 这两个词。说真的,
我突然有点想哭……」

  沈惜皱起眉头。他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的能力。

  「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会在一起的事?」

  巫晓寒温柔但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在公司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交接好了,只等着总部那边的消息,基本可
以确定,最晚下旬就要去多伦多。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会天真地去想我们两
个人以后的事吗?」

  沈惜双掌相扣,十根手指绞扭在一起,有些变形。

  此时此刻,他吃不准巫晓寒做这样一个决定背后有着怎样的思考。但他很清
楚一件事,那就是,巫晓寒是认真的。

  认真的巫晓寒,很少会改变主意。她要放弃自己已经考上的大学,陪周旻出
国读书,没人能拦住她;她要结束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从此与周旻一刀两
断,同样没人能拦住她。

  那么,如果她去加拿大的决定是同样认真的,自己能拦住她吗?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对一些小说或影视作品的要求过分严苛了。曾经他坚
持相信,那些文艺作品中的男主角在挽留执意要离去的女主角时说的那些话,显
得太过无聊,除了匆忙的承诺,就是毫无意义的追问。

  但,就在听到巫晓寒的决定后,他发现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嘴边的,居然就
有很多和那些无聊对白毫无二致的话。

  他想问为什么,想知道巫晓寒是怎么想的,他也想说自己能做到什么,想让
巫晓寒留下。

  好在,他没有把这些无意义的对白说出来。

  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放松,关节处有些发白,沈惜感到了一丝痛。

  终于,那么多话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句:「能,不去吗?」

  「能!」巫晓寒的回答倒也十分干脆,「但是,得有个理由。我为什么不去
呢?你为什么希望我不去?如果我留下,你会娶我吗?」

  「我娶你!」沈惜的回答同样干脆,甚至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沈惜十分清楚自己对巫晓寒的感情。不同于两性相悦的袁姝婵,也不同于惺
惺相惜的喻轻蓝,前者与他水乳交融于性爱,后者与他心心相应于性情。她们和
沈惜间的牵连无论有是深是浅,总之是清晰的。

  但巫晓寒不同。

  确实像巫晓寒所说,沈惜从没有对她产生过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是,没
有就意味着永远不会吗?

  曾几何时,他对宋斯嘉何尝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存在那种爱,但一朝觉醒,
却又何其铭心刻骨呢?

  对这个和自己相识相交了二十多年的美丽明朗的老同学,沈惜过去的心思当
然无疑是清晰而单纯的。但在她重新恢复单身后,尤其是在昨晚今晨之后,沈惜
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变得复杂无比。而这种复杂,其实就是爱情的基础和契
机。

  他回到这座城市,像喻轻蓝说的,从骨子里来说确实是为了离和自己最亲、
最爱的那两个人近一些。但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永远苦恋宋斯嘉,一个人孤苦伶仃
地过完一生。爱一个人是那么可贵的一件事,可是,爱一个人不是永远剥夺自己
人生的理由。

  沈惜很看不上苦恋这种玩意儿。

  他会珍视自己曾经的这份感情,但也决不会放弃自己的人生。

  不然,他也不会和施梦萦恋爱,甚至一度准备考虑结婚了。

  如果把对象换成巫晓寒,沈惜清楚,一切的问题都只在于时间,只要有一点
点时间来培养起两人之间关于男女之爱的那种勾连,其他的一切,对他和巫晓寒
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们之间不缺乏关爱,不缺乏了解,不缺乏默契……甚至连她曾经结过婚,
有一个女儿这些原本可能成为障碍的问题,也在自己父母不幸早早故去的背景下,
变得无足轻重。

  谁还能管得了沈惜爱娶谁呢?

  沈家其他长辈反正是管不了的。当年沈惋要嫁秦子晖,家中也没什么人支持,
现在还不是连女儿都已经长到四岁多了?

  沈家三房从沈永盛开始,到这对双胞胎,就是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的。

  因此,面对巫晓寒的疑问,沈惜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我男你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情我愿,为什么不娶?

  巫晓寒倒是为他斩钉截铁的态度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绽放出满脸笑意,但
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这么坚定啊?你为什么想娶我?是因为我和你上了床?还是因为你爱我?」

  沈惜泛起一丝难掩的苦笑:「昨天我也说过,要是我现在立马对你说,我爱
你爱得死去活来,那也太侮辱你的情商和智商了。可是,晓寒,我们之间,也许
只是缺少一点点时间吧……爱情这种东西,很难定义,至少,我不知道有哪种爱
情的标准格式。初相见时的天崩地裂一见钟情是爱情,面对艰难险阻时的不离不
弃一往情深是爱情,但平淡岁月里的似水流年,难道就不是爱情吗?我想,至少
最后那一种,我们之间一定会有。」

  巫晓寒抿着嘴,像是在想象着沈惜描述的似水流年,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慢
慢的,她伸出手,握住沈惜的一只手。

  「我知道,如果我们两个彼此相爱,那么我们在一起后,即便无法惊艳时光,
至少也能温柔岁月。就好像,我们也会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问题,但至少,我们之
间不会有背叛。万一哪一天,你厌倦了我,想要重新选择的时候,至少你会直接
告诉我,给我去面对你的厌倦,面对你的重新选择的尊严。我也是,我也会直接
告诉你。这是我们彼此的互信,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所以我们应该没什么理由不
能令岁月变得温柔。」巫晓寒此刻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昨晚,柔情之余,并没有少
却一丝理智。

  「如果我是个再感性一些的女人,听到你这句' 我娶你' ,我一定会留下的。
可惜我不是。我这个女人,很奇怪,为了感情,我能放弃入学通知书,陪周旻出
国;可我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固执的理性,我想没有几个女人能像我这么平静地离
婚。所以,就当是宠一下我这个奇怪的女人也好,听我说说,我为什么要走吧。」

  沈惜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点头。

  「我要走,基于三个理由。第一个,你现在,而且很大的可能是永远,不是
那么爱我。」

  沈惜对巫晓寒的这句话没有做出什么急于辩解的举动,他知道接下来她肯定
会解释清楚。

  「我们认识多久了?二十三四年了吧?六年的小学同学,三年的高中同学。
而且因为我的身高关系,一直都是女生里面坐在最后面的,我印象里好像一直以
来,我要么就坐在你前面,要么就和你同桌。出国以后我们也没断过联系。各自
回国以后也常常见面,吃饭,喝咖啡,聊天……好像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除了初
中那三年,我们没有一个星期是完全不和对方有任何联系的,至少也会发条短信
发个微信打声招呼,对吧?你说,经过那么漫长的交往,我都没能让你死心塌地
爱上我,那在未来的岁月里,想要得到你全部的爱,会不会是一种奢望呢?」

  巫晓寒发问时,全然没有悲苦的情绪,语气中只有一丝遗憾。

  沈惜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也难以作答。他确信给一点时间,自己一定
会爱上巫晓寒——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是不是全部的爱呢?

  「第二个理由,我虽然爱你,却不知道这份爱能坚持多久。」

  沈惜咬着那只并没有与巫晓寒相握的手的食指。这个理由他没有想过,但也
并不十分意外。

  「曾经我爱你,那是少女情怀。对于我来说,那个和我一起坐在广播站里的
男孩子,那个在足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子,那个和我一起主持文艺晚会的男孩
子,是你,却又不是你。你是我的暗恋,也是我的初恋,可那是十六七岁的我,
爱上的十六七岁的你。我曾经爱的,是那个男孩,却不是现在你这个臭男人……」
一边说着,巫晓寒一边伸长胳膊,在沈惜软趴趴的肉棒上拧了一把,「现在我爱
你,那是英雄崇拜。那晚你把周旻从我身上拉开,你狠狠地揍了他,你一个人面
对他和他堂弟一伙人,一动不动地挡在我身前。在你牵着我的手带走我的时候,
我爱上了你,爱上现在的你。面对这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荷尔蒙的爱,作为像我
们这样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许,除了让肉体疯狂的纠缠,把我身上能让你玩
的所有的洞都给你,我们还能怎么充实这份爱呢?可是,未来,我还会继续这样
爱你吗?少女情怀在我和周旻结婚这么多年以后早就已经是一份深藏的回忆了,
哪个女人心底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往事怀念呢?如果有一天英雄的崇拜也淡去了
呢?我不会那么倒霉,总是需要让你来救吧?那我还会那样爱你吗?或者说,我
现在对你的这份爱,会延续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对自己对你的这份感情,也并
没有山无棱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晓寒的手握到掌心。尽管巫晓寒现在正在说她对
他的感情很可能难以延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反倒更添一份柔软的情绪。

  「最后一个理由,是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如果你
真是个会在意这个的男人,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而且,说实话,如果我们彼此
深爱,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结过婚而有半点自卑。离过婚又怎么样?像你说的,伊
丽莎白·泰勒还结过那么多回婚呢!」

  听巫晓寒说起伊丽莎白·泰勒,沈惜会心地笑。确实,像巫晓寒这样的女人,
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但是,我们并不是彼此深爱,你没有那么爱我,而我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
某一刻变得不像现在这么爱你,我们会变得只是对彼此有深深的好感,能互相理
解和互相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儿的父亲,他将来会无数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这是避不过去的。我了解我的前夫,如果我接下来嫁给别人,他最多就是心里不
舒服。可如果我嫁给了你,他一定会气到要死。我知道你不会care他的存在,
但我没有理由让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爱我的男人去承受这种恨意。我的藟藟才四岁
多,将来至少到十八岁为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养育。如果你爱我爱得要死,
那让你来帮我养女儿,我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你活该啊,谁让你爱我?爱我就
得帮我养我女儿啊。可是,你没有那么爱我,我怎么能这样占据一个其实不那么
爱我,我也许也没有那么爱的男人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头,他已经叹了两口气,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都缺乏力量。

  「我爱过,面对所有人的反对,至少没有赞美没有祝福,但我咬住牙和周旻
在一起。我也结过婚,过了五年归属一个男人的生活,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作
为一个女人,在感情领域,我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未来,无非是看有没有
机会再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而已,有则我幸,无则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了。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或许是我人生的又一次开始。以
上,陈述完毕。沈惜,你还想留我吗?」

  沈惜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巫晓寒的脸上:「不是我不想
留……现在看起来,就算我留,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说
我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对。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没有这个道理。」巫晓寒很坚决地回答,
「还是那句话,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在哪里开始爱情和生活,而在于或许我们永远
不会那样彼此相爱,既然如此,又何必捆绑彼此的人生呢?」

  「了解了……」沈惜轻抚着自己的额头。

  「刚才我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两天是不是要把藟藟也接过来,让
她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让她适应一下我……晓寒,其实我们……从世俗的
标准来说,真合适……认识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我们能沟通,有默契,性情
相投……我觉得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感情虽然深,但可能暂时还没
有升华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爱……或者直接点说,是我对你的感情还不算爱。
我原本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时间来解决……没想到你没有给我什么时间,而
且,在你看来,也许时间还会带来更多的新问题……」

  巫晓寒默默点头。

  「你说的三个理由,我都听懂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实就放在这里,没什么
好说的。就算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怎么怎么样,那也是空话,是现在
还没有发生的……这种空头支票我就不开了……」

  「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大概明白了……曾经的你爱的是曾经的我,而现在的
你对我的爱,源于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生死时速》里,桑德拉·布洛克
总是提醒基努·里维斯,她的奶奶或者姥姥曾经对她说过,在危急关头产生的感
情,是不靠谱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让我在意的是第三点。对,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在意,周旻对我有恨,
随便,他能把我怎么样?藟藟由我来养,可以啊,我挺喜欢藟藟的。男人说这样
的话,一方面当然是负责任,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自负?我可以开口说什么都
由我来负责,可真正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这样?如果你在我并不那么爱你而你
也不确定自己会爱我多久的情况下,根本不想要我去面对周旻的恨,也不需要让
我来帮你养女儿,那我应该给你的,是大包大揽的所谓『负责』,还是由你自己
决定的自由和尊严呢?你是想说这个吧?」

  巫晓寒柔情万种地微笑着。

  「你看,我说我们合适吧?我们多么了解彼此……可是……」说到这里,沈
惜突然再难抑制哽咽,眼角湿润起来,「可是,我们对对方的懂,为什么却是指
向一个那么不幸福的结尾呢?」

  对沈惜来说,这是极少有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在昨
晚今晨后,在他潜意识中已经开始慢慢憧憬未来与巫晓寒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多
了,心头自然就添了几分珍视和期许。然而,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值得期待的未来,
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巫晓寒眼角也有些发红,无语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许泪水。

  一阵难言的沉默出现在两人间,他们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沈惜像是已经平复好了此前稍显激动的情绪,问:「具体什么
时间走?」

  「还没定,但肯定不会拖过这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二十号前后吧。」巫晓
寒自从说完自己的决定,就一直尽可能地微笑着面对沈惜,尽可能使两人间的气
氛显得愉快。

  「那还好。我是29日飞伦敦的机票,这次去可能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我怕
连给你送行的机会都没有。」

  巫晓寒抿着嘴笑:「别这么伤感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们不在一起,
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过节我也得回来啊,爸妈还在这边呢。要是到时候
你和我都没什么着落,至少再一起切磋床上功夫的机会还是有的。呵呵……」

  沈惜假装色迷迷地笑,配合着巫晓寒的玩笑,但笑容毕竟显得那样勉强。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越想越是心热,挥之不去。

  「长假过完,你还要去公司上班吗?」

  「可以不去啊。交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我主要是在等总部的消息。如果去
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后一班岗;不去的话,其实接我班的新主管她会更自
在一点。怎么了?」

  「既然这样,那这几天我们别窝在家里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吧!」

  「啊?」

  「说走就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就去鲁家镇吧,晚饭前我
们就能到!」鲁家镇是离市区大概两个小时车程的一座古镇,算是附近距离最近
的热门风景区之一。

  巫晓寒微张着嘴,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沈惜这是想给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忆
里增添一些色彩,也就释然了。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和沈惜待在一起,那么
究竟是在鲁家镇还是在沈惜家,有什么分别?

  她连忙冲进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收拾行李。

  趁着这个空当,沈惜给沈惋打了个电话。节前姐弟俩就说好后天晚上要过去
沈惋家里吃饭的。在巫晓寒住到家里来之后,原本想着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把
约定推掉还是带着巫晓寒一块过去吃饭。现在既然计划有变,自然要先和姐姐打
个招呼。

  沈惋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他开车出去小心。沈惜临时改变计划也没给她
带来什么麻烦,正好这两天秦子晖的一个学弟想请他们夫妇参加一个聚会,地点
就在沈惜上次和丁慕真一起去过的城西风景区。原本考虑到和沈惜说好了他要过
来吃饭的,秦子晖已经推了这次邀请,现在正好又可以成行。

  搞定了沈惋这头,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个小行李箱,随手把沾上了很
多污迹的床单卷好,准备回来之后再洗,又匆忙跑去厨房搞定所有该收拾该处理
的。

  等巫晓寒也准备好一切,两个人就驾车直奔城东,驶上高速公路,直奔鲁家
镇而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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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5-19 07:07   全显示 7楼
              第十六章、出格

  被难捱的饥饿感折磨着,施梦萦从昏沉沉的迷梦中清醒过来。

  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昨晚她被沈惜送回家后,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的顶灯,回想着
此前不久沈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是施梦萦搬离沈惜家之后和他待
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他对她说了最多话的一次,但是这段相处,这番谈
话没有带给她任何快乐。施梦萦反复咀嚼着这番交谈,整夜难眠。

  直到清晨六点,天光都已经放亮,她还没有睡着。就在她决定不再这样无助
地躺下去,而是准备起床找点什么事做的时候,眼皮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沉重起来,
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如果不是将近十八个小时粒米未沾的肚皮开始强烈抗
议,施梦萦还能继续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脸,出门找地方吃饭。

  下了好些天的雨已经停了,地还有些湿润。

  在小区里,施梦萦远远看到了董德有。

  尽管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但骨子里对这个老房东的反感立刻浮上心头,何况
她和这老男人之间还曾经有过那样一次对她来说堪称疯狂的经历,更让她打从心
眼里不想再看到他。

  说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爱,施梦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更无法心平气
和地接受。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去想。反正从搬到这个小区开始,她也从来
没有主动联系过房东,连交房租的事都不用她来操心。她等于是把「董德有」这
三个字,连同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当作硬盘里的隐藏文件,只要不去刻
意寻找,就可以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现在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施梦萦毫不犹豫地拐弯,从隔壁一幢楼边的小路
绕去小区侧门。即使这样做会让她多走几步路,也好过面对面地撞上那个老男人。

  最近这二十多天,董德有倒是很少见地一次都没有去打扰过施梦萦,就连平
时隔三差五就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过来晃悠的习惯都改了。

  倒不是董德有操过一次施梦萦就已经心满意足,也不是施梦萦对他失去了吸
引力,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董德有心虚。那天晚上,他宿愿得偿,爽爽地操了一回施梦萦,尽管总觉得
就通常楼凤的服务项目而言,施梦萦的表现未免过于单调,但是肥嫩得不像话的
桃形丰臀和堪比处女的紧窄阴道还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尽。更加完美的是,
他是免费操的这个淫荡女人,事先信口答应的3500元嫖资,居然一分钱都没
出。

  可这么完美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呢?

  万一施梦萦又提出向他要这笔钱呢?说实话,3500块这个价码还真不是
这淫荡女人狮子大开口朝自己要的,而是自己昏了头,为了能操上一回这骚货不
顾一切答应的。

  尽管当天是施梦萦自己拒绝收钱,让他快滚,可万一她后悔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梦萦当面向他要这笔钱。给?实在肉疼。不给?闹起来不大好
看。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钱卖屄,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儿的楼凤,施梦萦是他家的
房客,租着他家的房子,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万一闹到家里来,虽说董德有不
担心家里那个老太婆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是个麻烦。

  就算施梦萦不闹,可万一她真的开口要钱,而自己却赖着不给,那不就等于
和她撕破了脸吗?以后岂不是一点再尝滋味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看现在董德有不太敢见施梦萦,心里却忘不了施梦萦的肉体带给她的强烈
刺激。

  无需回忆,董德有仿佛随时都能嗅到那夜操施梦萦时,空气中那股隐秘骚臭
的气味……是汗水,也是淫水,这淫荡女人流出来的水,骚气怎么这么重……

  是个要人老命的骚货啊!真不知道她放开了伺候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进进出
出的男人到底有多爽。

  这些日子董德有去推过油,也找过楼凤。那个原本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楼凤,
这次操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变得毫无滋味。操了几分钟,只是稍稍分了点心,还
没射鸡巴就软了。那楼凤又吸又舔得搞了半天,最后意外地射在了她嘴里,又惹
得她啰啰嗦嗦的,闲话无数,还非要多收一百块钱。弄得董德有又烦又气,下定
决心以后再也不光顾她了。

  倒是在推油的时候,他特意点了个大屁股技师给他口交,想像着为自己服务
的女人是施梦萦,在口爆的瞬间,董德有才有了一丝快感。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多
掏了一百,当小费塞给技师,条件当然是把所有精液都吃了。

  如果有一天施梦萦能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精液全都吃了,那是什么滋味?董德
有还一直期待着有一天真能在施梦萦嘴里口爆呢,甚至他还幻想着有一天这骚货
能趴在他身后为他好好舔一舔屁眼……

  董德有当然不希望彻底得罪施梦萦,断了以后过把瘾的希望。

  生怕施梦萦反悔要债,既舍不得给,又不敢直接拒绝,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态
下,董德有下意识地躲了施梦萦二十多天。

  今天没能躲过,抬头就看到施梦萦远远走了过来。董德有不得不摆出一副笑
脸,刚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这骚货看到自己,却像看到鬼一样,扭脸就拐到
别的路上去了,别说笑脸,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作为已经完完整整看过这女人的裸体,也曾经在她的肥屄里灌满了精液的男
人来说,董德有对施梦萦的态度十分不满。

  妈的,装什么,还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瘫烂泥似的!现在这算什么?
是还没被老子操服气啊!

  这种不满压倒了此前的纠结。

  自感丢了男人面子,恨不能马上跳到施梦萦身上展现一下男人雄风的董德有,
再次被冲动压制住了理智。他没有照原先的计划回家,而是找了处干净的花坛位
置坐下等待。施梦萦在这么一个时间出门,既不化妆,也不带包,估计不可能去
很远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这个点才去吃饭。

  等她回来,老子就再光顾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钱给她,已经被我操过一次,
也算是熟客了,总不会这次还要3500块吧?今天再玩,可不能像上次那么敷
衍了,至少得让她给老子舔鸡巴!

  摸摸兜,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门时候带在身上的本钱,
午饭前刚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块,全都在口袋里。和她讲讲价,应该够玩一次
吧?上次那笔3500块,看来是没法给现金了,大不了答应下个季度免她一个
月房租!

  要把这骚货操得叫爹!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董德有坐立不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施梦萦
回到住的楼下,走进了楼道。

  董德有连忙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台阶。在楼道里他还听到先一步进了
家门的施梦萦锁门的声音。慌兮兮地赶到她屋子门前,火急火燎地敲着门,没想
到施梦萦开门后一见是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把门重重摔上,他几乎都没看清楚他
的模样。

  这个态度实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只不过是矫揉
造作而已,自己缠得紧些,下得本大一点,那还有不得手的?女人就是这样,上
手之前有点麻烦,已经操过一次了,哪还有那么麻烦?无非是谈谈条件罢了,总
能叫你乖乖脱了衣服,把屄亮出来的。

  可施梦萦好像是真的压根不想再和他有半点关系似的,简直就是一副看见她
就想逃得越远越好的模样。要是这样,还谈个屁的条件?

  董德有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幸亏这会没什么人上下楼,否则肯定会奇
怪这男人站在楼道里,不上不下在干嘛呢?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满是不甘心,可
偏偏毫无办法。人家既没欠他的房租,更没弄坏他的房子,只不过是不想搭理他
而已,他能怎么样?

  不甘心地又敲了几下门,见施梦萦还是没有半点理他的意思,董德有只能小
声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无论是被施梦萦听到,
还是被别人听到,都是麻烦。

  对于像董德有这样在自己心里近乎丑角的男人,以施梦萦这里,本来应该是
根本不会在心里荡起一丝涟漪的,只会像灰尘似的被拂去。但偏偏那一晚曾被这
个男人操得高潮迭起,还满口的淫词浪语。这件完全不应该发生的可怕的事,施
梦萦最多只能做到把它当作隐藏文件,假作不知它的不存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直接丢进回收站,甚至彻底删除,抛于脑后。

  说到底,就是掩耳盗铃而已。她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更没有足够的能
量去遗忘。

  董德有又来干嘛?施梦萦不关心,就算真的是自己欠了房租也无所谓了,反
正这个男人永远不再能进家门了。一想到自己现在待着的客厅就是上次和这个恶
心男人做爱的地点,施梦萦浑身发麻,又冲进卧室,趴到了床上。

  奇怪的是,施梦萦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想过换房子。

  她现在已经顺利地接上了睡前的思绪,或者,更准确的说,在董德有出现后,
施梦萦脑子里的想法愈发混乱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没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价
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受不了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绝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了,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个人
来陪,一定要有个目标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圈,每转一个圈,焦躁和愤怒就会增加一分。她神
经质地大喊大叫,面对着四面无言的墙壁,她尖锐的嘶叫声也显得那样寂寞。

  这时,她妈妈又打来电话。

  昨天电话里那个未完的相亲话题,一直揪着施梦萦妈妈的心。在她想来,快
二十七岁的女儿,已经不小了,再不赶紧结婚,就不赶趟了!

  她再过两年差不多就该退休了,嫁的老公是个温吞水的所谓「知识分子」,
磕磕绊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女儿从小好的不学,和她那个爸爸学了一身的奇
奇怪怪的所谓气质,又不听自己的话,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到了眼下这个
年纪,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

  女儿之前找的那个男朋友,她也见过。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很满意。不知道
为什么,人长得还顺溜,待人接物也没什么好挑的,家里也不穷,按说没什么好
挑的,可她总觉得不是太称心。她曾经去他家住过两次,在她想来,一个小小的
书店老板——就算还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茶楼——并不算什么有钱人,顶了天也就
能做到温饱不愁,接近小康吧?

  你以为有个自己的店,有摊自己的生意就是富豪啊?你那么多人的吃喝嚼用
不是钱哪?你开店的租金,每月的水电气税不是钱哪?实际落到手里的还剩下多
少?在她们生活的那座以矿产资源闻名的中型城市里,这样看上去挺美,实际上
过得也不怎么样的年轻「老板」多的是。

  在施梦萦的妈妈看来,还不如她们市里一个中层公务员呢。

  偏偏他住的是一幢相当漂亮的别墅,上下两层,有地下室,和一个小后院,
还附带车库,去年他又换了辆新车。看来这也是个爱享受的主,估计赚来的那点
钱基本都扔在楼和车上了。

  这种虽然不能算穷,但却非要过比他自己的实际收入高一个档次生活的小年
轻,施梦萦的妈妈不怎么看得上眼。没办法,女儿喜欢啊,女大不中留,何况还
是个从小就不爱听她的话的,还能怎么办?

  黏黏糊糊谈了两年,还瞎吵吵说很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结婚,转脸又说分手了,
简直莫名其妙嘛。

  她有两个同事的女儿和施梦萦年龄差不多,一个留在老家,一个也在施梦萦
现在所在的城市,都结婚了,在老家那个半年前连儿子都生了。就自己那个傻乎
乎的女儿,折腾了两年不说,还把人和时间都赔进去了。

  施梦萦的妈妈又不傻,自己女儿都住到那男的家里去了,还能是处女?早就
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说分手就分手,啥都没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
占了嘛。女孩子就是这样,男人占完便宜就走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话她就算脾气再暴,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讲的,但在自己老公面前,早就
唠叨过不知道多少回。老公回了她一句「老脑筋」,差点没被她骂死。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女儿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脑子也有点坏了!

  前几天一个朋友向她推荐了一个男生,是那个朋友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
错,看照片,长得挺精神的;和女儿差不多大,年龄合适;在银行上班,工作又
好,正好又和施梦萦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一定不能
由着女儿任性,无论如何要说动女儿,争取要把这事办成喽!

  这次,施梦萦对妈妈的建议没有发脾气,相反倒是满口答应,她甚至懒得再
多多说一句,只说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见面。

  她才不管是不是去相亲,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想赶紧让自己摆
脱现在这种快要疯了的状态。

  不然,她就要疯了!

  施梦萦的妈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做好了
和这个从小就与自己不亲,常常闹别扭的女儿来一场持久战的准备。这臭丫头什
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吃错药了?

  但总算她破天荒地听了回话,能达成让她答应去相亲这么要紧的目的,她自
然也乐得开心。

  但是施梦萦这次变得这么听话吧,反而是给妈妈出了道难题。她远在老家,
哪里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相亲对象今晚有没有空?之前又没联系好,人家未
必能召之即来。好在这几天是在长假期间,又不是什么警察、环卫之类忙得要死
的职业,那男生多半是有空的。

  妈妈就让施梦萦先等着,她得先去问问帮忙牵线的葛阿姨。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妈妈再次打来电话,说葛阿姨问了她外甥,对方说没
有问题。然后给了施梦萦一个手机号码,让她自己去和那小伙子联系。

  挂了妈妈的电话,施梦萦就给那个什么葛阿姨的外甥发了条短信。

  对方的态度倒是很积极,马上就给了回应。他的意思是既然施梦萦有意今天
就见个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饭时间,不如现在就先找个地方见面,喝咖啡、看展
览、逛商场、运动健身,什么都行。到饭点的时候再一起去吃饭,多花点时间来
相处,各自也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

  施梦萦没什么意见。她对相亲、对是否多了解对方之类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
更还没有产生丝毫重新开始恋爱的念头,之所以急迫到今晚就要见面,本意就是
为了找个人陪。提前到现在就见面,更中下怀。她就约对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见
面。

  施梦萦倒是还没有彻底昏头,多少还记得一点礼貌,花了很少的一点时间简
单拾掇了一下自己,淡施脂粉,随即就出了家门。那家咖啡馆离小区很近,走着
去也顶多花一刻钟。施梦萦当然到得比较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那小伙子倒也守时,施梦萦坐下也就十来分钟,他就到了。

  这是个看着挺帅气的小伙子,个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经过简单的
介绍,施梦萦知道了他名叫范思源,比她大一岁,在银行做客户经理,说起来和
施梦萦勉强也能算同行。而且和她还是老乡,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回老家,留在
这座城市找了工作。

  因为两人年龄和经历都相仿的缘故,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语言,交谈起来还不
算太生涩。只是范思源学的是金融,脑子活泛,主要的兴趣点又集中在投资、创
业、理财等方面,施梦萦对这些话题既插不上嘴,又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坐在
一边听听而已。

  哪怕这个人是在耳边聒噪,也好过自己孤独枯寂到死吧?

  两人的晚饭顺便也就在咖啡厅里解决了,各自点了份商务套餐。饭后范思源
还想约施梦萦去唱K或者泡吧,但施梦萦的耐心基本已经耗尽了——照她本性而
言,能和这么一个她基本没有兴趣的男人坐上三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奇迹了——
于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草草结束了。

  看得出来,范思源对施梦萦好像有些好感。

  至于施梦萦对他的看法嘛……无论好感还是恶感,一概没有。

  今天的范思源对她来讲,就是一个人肉陪聊机,你见过有谁会对一台机器产
生什么特别的情绪吗?

  但话又说回来,这台人肉陪聊机还是很管用的。尽管他聊的话题对施梦萦来
说,没什么意思,但至少在这三个多小时里,原本的焦虑、紧张、愤怒、躁乱等
等情绪都没有再来骚扰她。这也是她果断和范思源分开的原因之一,来见他的目
的都已经达到了,那还继续陪着他浪费时间干嘛呢?

  结果,施梦萦很快就后悔了。分开后也就一刻钟,施梦萦还没走到小区门口,
就觉得自己又开始心烦气躁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马上又开始控制不住
想对所有看到的想到的发脾气。

  怎么办?还能再想什么办法来缓解这些负面情绪呢?经历过昨晚整整一夜和
起床后刚开始的两个小时的施梦萦是真的怕了,她真怕自己又会睁着眼一直到天
亮。

  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总不能刚把范思源赶走,马上再去找他吧?

  现在的施梦萦,反复琢磨的已经不完全是自己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她想得更
多的,是沈惜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

  越想,施梦萦越不舒服。

  什么叫不是哪个人的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错都没有了!再说,他以为我
听不出来他实际上是想说什么吗?他不就是想说在他眼里我不够好吗?他不就是
想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没那么开心,没那么自在吗?什么叫他没办法变成
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是我拖累他了吗?

  我就那么差吗?

  沈惜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觉得自己的全部自信,简直就要被打
压到尘埃里去了。

  莫名其妙的,施梦萦联想到一个女人:喻轻蓝。沈惜曾经带她去过几次他与
朋友的聚会,见过这个女人,还曾经带她与这个女人一起吃过两次饭。

  这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跟沈惜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吗?
我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插嘴?有什么立场来干涉?

  记得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还阴阳怪气地对沈惜说过一句:「你现在看起来,
和以前还真是两个样子呀!」这不就是沈惜昨天说话的那个调调吗?

  什么两个样子?

  一个人单身的时候和谈了恋爱以后当然应该是两个样子!当然要对另一半付
出更多的关心,当然要更有责任心,当然不能继续那样云淡风轻,白马流星,这
有什么不对?

  还假模假样地号称是什么情感专家?

  沈惜后来在感情方面的转变,说不定就是被像她这样的朋友挑拨的!

  我不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那谁能够啊?

  开玩笑,这是找女朋友的标准吗?

  突然,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施梦萦的脑海中。

  在大学教学楼的楼道里,那个高挑优雅的身影,回眸时的温和笑容,礼貌又
不失热情的那声「你好」……这些在施梦萦看来都是那样的灼目刺耳。

  或许在沈惜眼中,这个女人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样子?

  说不定他心里就是不停地在拿我和她做比较,在他眼里,那个女人身上都是
优点,所以,他看到的,全都是我的不好!

  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脑仁疼,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胸口也闷得厉害。困惑深
了,就是忍不住的低落,最后,又大半转化成了愤怒。

  这时,她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问今晚相亲的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除了名字、年龄和职业以外,施梦萦对那个什么范思源已经全
无印象了。聊天时他曾经随口说起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分别是在哪些学校读的,
施梦萦居然已经一概忘得干干净净。反正知道他从没和自己同校过,就对了。

  忍不了妈妈的唠叨,施梦萦很快挂断电话。

  烦、乱、气……

  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找人陪着,不然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找谁呢?孔媛?施梦萦有点犹豫,这些日子,她和孔媛有些疏远,自从她整
个人变得有些黯淡,不再有那么多时间能听她倾诉,给予她安慰之后,施梦萦就
渐渐不再和她有太多的联系了。再说,她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无论是公司出面组
织的,还是要好的员工私底下自己安排的聚会,她一概都不参加,简直和过去的
孔媛判若两人。真是,还要整天守着自己男朋友啊?,都那么久了,还秀什么恩
爱啊?估计就算是找她,她也不会出来的。

  那找苏晨?可以考虑,可她放假以后好像就回老家了,应该不在。

  那还有谁呢?

  施梦萦又想到了沈惜。

  虽然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害自己,那样贬低自己,但施梦萦觉得
自己还是想和他说话,顺便再把话问得清楚一些。一想到这里,施梦萦就没有再
浪费一分钟时间,马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沈惜家的小区。

  但是,乘兴而来,一路上在心里设计了很多问题,想好了很多想说的话的施
梦萦,却惊愕地发现沈惜家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睡了?不可能啊,这才晚上八点多啊……

  不在家吗?

  施梦萦不甘心地敲门、按门铃,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像昨晚那样给沈惜打电话,手机却关机了。

  施梦萦执着地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是沈惜的紧急号码,据他说只有极少数
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譬如他爷爷,他姐姐,还有自己。

  有时为了清静,沈惜会把手机关上一会。但为了不错过那些重要的人的紧急
电话,他特别预备了这个紧急号码。这个号码,他从不关机,永远保持24小时
畅通。

  但是,施梦萦从话筒里听到的,却是系统冷冰冰地通知她这个号码已注销。

  沈惜在上个月就更换了自己的紧急号码。

  刚和施梦萦分手的时候,他没在意这个事。虽说紧急号码是为自己最亲近的
人留的,不想为外人所知,但毕竟和施梦萦男女朋友一场,没理由一分手就换号
码,不过就是多了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号码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施梦萦在分手这件事上有着格外执着的纠缠劲。沈惜忍
了几个月,终于觉得如果她今后长期保持这样的状态,那还真有些麻烦。随即他
就想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万一哪天自己真的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关
机,或者索性就是某一次不想接她的电话,可施梦萦还是能把电话打到自己的紧
急号码上。这就很麻烦了。

  所以他索性就换了紧急号码。反正换这个手机号一点不麻烦,只需要通知爷
爷沈老爷子、姐姐沈惋和宋斯嘉三个人就可以了。

  至于施梦萦,如果她还是走不出来,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继续纠缠,
反正她有自己的手机号,打电话过来,自己只要能接,总是会接的。沈惜又不是
想从此以后彻底屏蔽她。

  但注销老号码这事,也没有必要特意通知施梦萦。所以,直到今天施梦萦才
发现这一点,更讨厌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找不到沈惜了!

  施梦萦走到上次她曾经待过的那个小凉亭,徒劳地坐了两个多小时。到后来,
已经两次巡逻经过的小区保安都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施梦萦这才不得不
对自己说,走吧,沈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没能达到目的。原来是想过来缓
解负面情绪的,相反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

  施梦萦像个游魂似的走出小区大门,一只手死死揪着连衣裙的系带,像是要
把这布条掐断。

  这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没办法一个人待下去。

  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给徐芃打了电话。

  这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却是她的最后保障。施梦萦现在的感觉是,徐芃还是
愿意陪她的。而在这种感觉背后,施梦萦想给自己的暗示就是,自己其实还是有
人关心的,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糕。

  徐芃也是刚回家没多久,今天晚上他陪着他妈妈去走亲戚。

  去的是他妈妈一个远房表妹家,也就是徐芃的表姨家。

  虽说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她们老姐妹其实并不近,再往上一代的两家老人也
只是表姐妹,但因为两家老人关系好,所以这老姐妹俩感情倒也不错。所以这些
年来联系一直不断。

  更何况这位表姨嫁得比他妈妈更要好,那位刚刚年过半百,比徐芃妈妈还要
年轻的表姨夫曾经连续好几年都被评为全市十佳企业家,现在除了是他自己开的
两家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兼着诸如「全市名优品牌促进会」之类各种机构
的理事长、秘书长之类的职务,多年来更是雷打不动的人大代表。

  徐芃老爸有很多生意还要靠这表妹夫照顾。

  每到逢年过节,徐芃总会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联络感情。

  在表姨家,徐芃还见到了那个精灵古怪的小表妹。还别说,这黄毛丫头在国
外读完大学回来,看上去无论是身材还是思想,倒都成熟了许多。

  开车把妈妈送回家,徐芃再回到自己的房子,刚洗完澡没多久,就接到了施
梦萦的电话。

  虽说时间晚了点,但徐芃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施梦萦的电话现在对他很重要,
他们两人间的每一次私下往来,都是他对施梦萦施加影响的大好机会。

  他倒是没兴趣得到施梦萦的爱,徐芃看重的是施梦萦对他的依赖感。

  照何毓新向他介绍的,从某些心理学的研究来看,忧郁人格的人,往往很容
易产生依赖心理,一旦这种依赖心理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还极容易使这些人
为了得到依赖对象的关注,而变得不惜代价地取悦依赖对象。

  当然,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渗透、影响、驯养
那个忧郁人格的人。更多的情况下,这种依赖感的产生,并不是培养出来的,而
是自然生成的。

  但是,既然有何毓新这位正牌的心理医生在背后提供专业支持,遇到的又是
像施梦萦这样在徐芃看起来是标准蠢女人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想要调教骚浪贱的
计划,正在顺利的推行中。

  天生的骚浪贱没什么好玩的,把施梦萦这种女人变成骚浪贱,才有成就感嘛。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沈惜家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接上了施梦萦,带她去吃
夜宵。

  这使施梦萦对徐芃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细想起来,和沈惜分手之后,徐芃一直都在陪伴她。在工作上,徐芃帮助她,
为她安排相对容易应付的客户,手把手带着她参加课程——施梦萦已经在考虑是
不是申请转岗,从客服经理转做课程助理——在生活上,徐芃也在关心她,经常
陪她吃饭、聊天,听她倾诉心事,给她出主意。他陪她拍过写真,向她介绍过心
理医生,甚至还帮她想过办法去刺激沈惜,虽然那个主意最后看上去没什么效果。

  更何况,还有一点更重要——尽管施梦萦下意识地逃避开了这一点——徐芃
是她的一个已经成为既成事实的性爱对象。

  他能带给她高潮,而照何毓新的说法,她现在又需要性高潮。

  施梦萦不是会滥交的女人,她又不会为了性高潮就随便接受其他男人。

  像那个猥琐的房东董德有,他也曾让她高潮过,但她现在一旦想起自己曾经
稀里糊涂的和那样一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她就很恶心。随即莫名其妙的,她内
心深处有意无意又会增添一分对沈惜的恨意。

  徐芃大概算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让她勉强接受的性爱对象吧。

  当然,施梦萦绝对不会主动去想这一点。

  每到脱衣上床的时候,施梦萦现在的态度是顺水推舟,随遇而安。

  但在此前此后,她都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

  性爱,仅仅是我获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仅仅是我缓解抑郁的途径。

  说白了,我就是在吃药。没别的。

  至于性本身,施梦萦还是和过去差不多的态度。

  除了繁衍后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体的肮脏,一半是精神的放纵。

  所以,施梦萦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徐芃的好感和性有关。准确的说,应该是
倒过来,是因为有那些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强忍受和徐芃上床。

  但她并没有察觉,自己对徐芃的好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了。譬
如,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那晚,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脏话时那
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了。

  毕竟,徐芃的关心和支持,对她来说,是在一无所有之后,最后攥在手里,
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

  对一个饥饿的穷光蛋来说,哪怕手里只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瘪的,也会把它
当作宝。

  施梦萦觉得,自己对徐芃是没有爱情的;可她又渴望自己能从徐芃那里得到
更多的关爱。一方面她觉得徐芃的性格、价值观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
异,自己很难与他同步;可是她却又寄希望于徐芃能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下一步
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过。

  因为施梦萦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活。

  吃夜宵的时候,徐芃没刻意多问什么。施梦萦有一肚子话,但实在太累了,
也没说出多少。过了午夜后,徐芃送她回家。

  这一次,徐芃没有离开,他第一次在施梦萦家留宿。

  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又做爱了。

  就连施梦萦自己都有理所当然的感觉,当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时候,她都没问
他想睡哪儿,也根本没想到要让他睡到客厅沙发上去,只是很自然地找出个枕头
放到床上。即使徐芃开始只是提出要借住,并没明说要和她做爱,洗澡时她自然
而然地着意清洗了下身,就像是在下意识里为接下来做爱做准备似的。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意识,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准备什么或同意什么。这些似乎变成了她的本能。

  所以,在一切都收拾好,两人准备上床时,徐芃都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
屁股,施梦萦很自然地就脱去内裤,趴到床上,撅起屁股。

  她隐约知道这好像是徐芃操她的时候最喜欢的姿势。

  尽管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她还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男人操。

  在徐芃问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的时候,施梦萦含糊地点头。反正是和男人
做,次数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又能做几次呢?难道不睡觉吗?

  这一晚,施梦萦确实被操了很久,在她实在忍不住睡着时的最后一丝意识里,
徐芃还是压在她身上拼命地耸动着。

  而那时,是凌晨四点?还是五点呢?

  其实,徐芃加在一起一共也就射了三次,却足足折腾了施梦萦三四个钟头。
他不停地指挥她变换姿势,让她用最大的嗓门叫床,教她说脏话,在一次射精和
另一次射精的间歇,让她不停地舔鸡巴,直到整张嘴都变得麻木。三点多的时候,
施梦萦几乎就要睡着了,但徐芃硬生生又把她操清醒了。

  在徐芃第三次喷射前,施梦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也没有清洗
身体,收拾床铺,带着满身满嘴的腥骚味进入了梦乡。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时,徐芃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和昨天一样,今天又是带着饥饿感醒来,但是施梦萦觉得自己的情绪和昨天
相比,好了很多。整个下午,她洗了这两天积着没洗的衣服,换了床单,还打扫
了一下屋子,居然一直都没有胡思乱想,更没产生像昨天那样的激烈的负面情绪。

  施梦萦基本已经确定,何毓新告诉她的那些有关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应该
是正确的。

  快到傍晚时,徐芃主动打电话给施梦萦,又带她出去共进晚餐。这时他才问
起她昨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施梦萦没说自己出去相亲的事,只是把前天晚上在沈惜家的对话原原本本地
告诉了徐芃,还说了把徐芃拍的那些私密照片发给沈惜后得到的回应也说了。

  徐芃很耐心地听她的倾诉,还不时插口,询问一些对白上的细节。

  施梦萦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后,发现自己的郁闷好像排遣掉了不少。

  徐芃对所有这些事提出了三点看法。

  「整个听下来,我觉得,你前男友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没
达到他的要求,又没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干脆就分手了。他无非是把话说得漂
亮一点,显得他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么,责任都是你的罢了,他一点都不亏欠你
就是了。」

  对这一点,施梦萦也有同感,所以,在这一点上,她现在对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来,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后,总应该还是深深眷恋,
欲说还休的,就算不是藕断丝连,至少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
那一方,心里总应该抱有亏欠的歉疚。

  哪知道沈惜竟然完全不是这样,还总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个感觉呢,你的那些照片应该还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说得
那么潇洒,但我觉得他就是装逼装得比较高明。他应该还是被刺激到了。」

  施梦萦仔细地回想着沈惜看过照片之后的全部反应,对徐芃的想法有些不以
为然。

  「我可没看出来……」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什么感觉,那为什么总是要对
你强调,你要看看做这种事,自己是不是不开心,要对自己好一点呢?他对你应
该还是了解的,他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所以他就是要提醒你,这种事情
会让你不开心,说白了,就是他其实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真的没
被刺激到,真像他说的分手以后就完全不在意了,那他还管你开不开心干嘛?你
看,前天晚上,他虽然还在装逼,说什么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他没有立
场作评价。但他还是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不要再去做
了。唉,你是在问他感觉,并没有要他给你建议,但他一方面对自己有什么感觉
避而不谈,另一方面还总是一再建议你不要继续做这种事,这说明什么?」

  施梦萦陷入沉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成功了,他心里有疙瘩,你让他不舒服了!当然,
我不能确定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对你余情未了,还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看
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难受。但不管怎么说,照片还是有作用的。只不过对
他这样善于装逼的男人来说,也许还需要更强的火候。这个我们再看吧,如果有
必要的时候,不管是想刺激他还是报复他,总之,这还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啊?」听到这个,施梦萦觉得自己一定要标明一下态度,她对拍这种照片
还是很抵触的,在她看来这简直和淫秽下贱已经没太远距离了,这和她自己的个
性、观念差距实在太大,「还要拍啊?我不拍这种照片了!」

  「我没说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这招也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
万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试探或者刺激你前男友了呢?这也算是一个选择嘛。」

  徐芃显得很淡定,用完全就事论事的口气说。

  施梦萦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最后呢,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办法走出来。试探他也好,刺激他也好,报
复他也好,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非要吊死在他这
一棵树上。你应该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摆脱对他的感情。当然我知道你对他的
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痛苦。所以我觉得,有时候,矫枉就要过正,重
病呢,要下猛药!你看你是不是想一些过分点的办法,尝试一些新的生活方式,
做些从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出格的事,这个很有帮助的,能让你很快就转变心情
和生活状态。比如你上次去拍艺术写真这事,以前你也没拍过,但是现在拍出来,
觉得怎么样?」

  说到那套艺术写真,施梦萦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她还真的挺喜欢那套写真的,
尽管在拿到写真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好心情,但她还是抽时间认认真真
地看过一遍。

  那个叫「迦楼罗」的摄影师,技术确实不错,写真中的自己虽然是裸的,但
确实没有色情的味道。无论是画面的布局、角度的选择,还是光线的处理都充满
了美感。

  「反正你也没交新男朋友,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不如趁现在还自由的机会
玩得开一些,偶尔放纵一下,这应该也有助于负面情绪的释放,你看很多人就靠
蹦极来解压,还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就喜欢把衣服脱光,整天都一丝不挂,这都是
为了转换心情和减压嘛。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什么都可以试试啊。这也叫
跳出『自我设限』。这个话,我以前没对你说过,我一直觉得你活得太死板,自
己给自己太多的无意义的限制,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发挥……」

  徐芃后面的话,施梦萦听得含糊,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听徐芃的意思,是以
为他第一次对施梦萦说这些话,但施梦萦自己却清楚,这些话她曾经听过。

  她回想起那晚在香格里拉,自己装醉假睡,却偷听到徐芃和苏晨之间的对话。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
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

  「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
成犯了大错。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

  施梦萦奇怪过了这么久,自己居然还把这些话记得那么清楚。

  长时间在工作业绩方面落后于同事,这一直是施梦萦的心结之一。她很困扰。
她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笨,也不承认自己不努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因
为有些同事不要脸,靠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换业绩,而自己不肯?可是,不可能所
有的客服同事都是这样的吧?自己的业绩可基本上都是在最后一两位徘徊的。

  那晚听徐芃说了这些话以后,她好像为这个问题找到了寻求答案的新方向。

  今天重新听到类似的话,听到徐芃这些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完全一致的观
点,施梦萦开始有点相信,即使这不是自己业绩差的全部症结,至少也应该是很
重要的原因。

  当然,她能听进去,前提还在于徐芃已经基本获取了她的信任。同样的话,
换由另一个讲师张昊翔来讲,施梦萦大概会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根本不放
在心上,甚至还会直接判断那人肯定是别有居心。

  徐芃把几个意见说完,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而是带施
梦萦去了一家酒吧,给她叫了杯鸡尾酒,坐在吧台边,静静听驻场歌手唱歌。大
概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送施梦萦回家。

  这天,徐芃没和施梦萦上床,更没有留宿,而是借口家里有事早早就走了。

  大概是受到酒精的影响,这一夜,施梦萦又没能睡好。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又一直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然后她开始没完没了地做梦。

  先是莫名其妙梦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董德有抱着,他那条丑陋的肉棒,粗壮
得像属于一条公牛似的,他就用这根肉棒不停地操着她。

  随即,她又像进入另一个空间,是一间四墙雪白的房间。终于摆脱董德有的
蹂躏,却看到沈惜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面目不
停地变换着,一会是喻轻蓝的脸,一会是沈惋的脸,一会是他的那个「妹妹」的
脸,然后又变成周晓荣的堂嫂——那个曾经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见过的女人,
有时又变成香格里拉酒店大堂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说也奇怪,这些女人,她几乎都只见过一两次,也就是和沈惋见面的次数稍
微多一些,其实基本都等同于陌生人,可她们的面孔在自己眼中却全部都那样清
晰……

  看到她们——严格说,是她,只有一个女人,却在不停地变换面孔——依偎
在沈惜怀抱中,施梦萦心如刀割。

  然后施梦萦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又跳回到上一个场景,自己依然被董德有按
着屁股,他还在不停地操,不停地操。

  悲哀的是,就算是在梦里,自己好像也被他操到高潮了,自己含糊不清地哭
喊着,好像正在求他……

  施梦萦突然对自己说:我是在做梦!

  她要清醒过来!

  可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于是,她就在梦里一直这样被操着。

  有时候是沈惜在操她,但这种场景持续的时间最短,很快,沈惜的面目就模
糊了。操她的人变成了大学时代的那个教授男友,接着还有周晓荣、张昊翔、徐
芃,甚至有两三个和她有过接触的客户的脸也出现在她的梦中,而她就被这些不
断变幻的男人不停地操着。有时候还会变成好几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在她身边像
鬼影一样闪动着。

  男人,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施梦萦清晰地感觉自己一直在被男人操。

  终于,她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带着一脸的惊恐和浑身冷汗,她终于回到现
实的世界。

  原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徐芃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起床,有没有时间和他
一起吃中饭。

  施梦萦当然巴不得能有人陪自己。

  见面后,徐芃就说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

  施梦萦没有把自己的梦告诉他,她自己心知肚明,徐芃的判断是对的。

  回想再前一天晚上,和徐芃做爱一直做到自己睡着,醒来后相对轻松愉快的
心情,施梦萦觉得自己目前或许很需要经常有人陪伴。哪怕得付出和这个男人做
爱的代价,有人陪比没人陪好,至少自己能睡得好一点。

  还有,徐芃说的,自己应该想办法走出来的建议也是对的。自己一定得转变
心情和生活状态了,继续深陷下去,确实只会越来越糟糕。

  自从和沈惜分手之后,这还是施梦萦第一次那么坚决地想要改变自己。

  问题是,该怎么做呢?施梦萦对具体的方法完全摸不着头绪。她只能去想徐
芃说的那些话。

  拍裸体写真的建议也是他给的,当时他也是说给自己一些改变,去做一些原
来不敢做没做过的事。事实证明,这个主意还不错。那么,或许,他之前说的,
找些小小出格的事来做,玩一点小放纵,纾解负面的情绪也是正确的。

  细想想,好像何毓新也曾经在某次交流时说过这样的话。

  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自己主动送上门他都没有接受。骗我对他又有
什么好处呢?

  施梦萦觉得,目前比较信赖的两个人给出同样的建议,应该可以试试。何况
她现在从精神到肉体都很疲倦,哪还有什么精力去仔细分辨呢?只是出于下意识
地冒出了这些古怪的念头而已。

  其实,她即便精力充沛,也未必能想明白某个想法到底对不对。在特定条件
下,施梦萦是极容易受人影响的,又很容易咬死被灌输的某一种观念或意识不放。
关键就看,是谁在对她施加影响了。

  今天,当徐芃再次提出她想不想找点刺激出格的事来做的时候,她的心防终
于被击穿了。

  施梦萦的心思诡异地活泛起来。

  「做什么事?」

  徐芃坏坏地笑,压低嗓门说:「去公司吧。现在放假,我们公司又没安排值
班,没人会去公司的。我们在公司里做一次怎么样?」

  「啊?」

  施梦萦被这个主意惊到了。她现在对和徐芃做爱基本上没有什么逆反心理了,
因为对她来说,这基本就等同于吃药。可是,在公司做爱,这根本是凭她自己,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在那么熟悉的场景里,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孔媛坐在哪个位置,苏晨坐在哪
个位置,老总周晓荣的办公室是在哪个方向,会议室在哪个角落,大办公室里摆
放的那些植物,茶水间里的饮用水机,文印室里那么多办公设备……

  在这个场景里做爱?

  施梦萦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等长假结束,再去公司上班的时候,
自己还能那么淡定随意吗?她会不会走到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随时想起,自
己曾在这个地方和徐芃做过?

  我的天哪!

  她第一时间就想拒绝。马上却又纠结了。她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冲动想答应。

  这确实是一件出格的事!

  我不是已经动了心思,想去做一件出格的事吗?

  哪件出格的事不是这样莫名其妙不守常规,甚至看上去离经叛道的呢?

  如果遇到一件实实在在的出格事,马上就害怕,马上就拒绝,那还说什么在
转换心情,还说什么解压,还说什么走出「自我设限」?

  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施梦萦以近乎纹丝不动的姿态,用最小的气力点了点
头。

  徐芃坦然地劝解她,不过是试一试而已,先去公司转转。如果到了现场,觉
得不舒服,那就不做。也没说一定非得怎么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话,施梦萦揪起来的心好像放下了一些。

  她像个木偶似的被徐芃带到了公司。

  偌大的公司,果然没有一个人。关了好几天的封闭空间里,空气都显得十分
滞涩,气味也不怎么令人舒服。但这时施梦萦也顾不得去做什么开窗通风之类的
事。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做吗?

  如果不做,那就让徐芃带自己离开吧,但是怎么开口说呢?

  如果做,那么,在哪里做,怎么开始呢?

  施梦萦满脑袋浆糊。

  徐芃把施梦萦领到她自己的座位边,施梦萦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桌,
呆愣愣的。徐芃在她耳边说话,她下意识地点头,却并不确定自己到底听到了些
什么。

  徐芃开始动手帮施梦萦脱她身上的连衣裙。她并没抗拒,尽管也不那么主动,
只在衣裙被脱到关节部位时,木木地动一下,做一点配合。很快,她的身上就只
剩下了胸罩和内裤。

  因为是在非工作日里,她又根本没心思打扮,今天的她没穿丝袜,穿的也只
是普通的跑鞋。

  徐芃又给她脱去鞋袜,让她光脚踩在地板上。接下来并没有急于把施梦萦剥
光,而是拉着半裸的她在大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这家公司的面积不算大,占了写字楼十七层的整一层空间。电梯井西侧的空
间主要就是一间大办公室,另外还隔出了几个单间,充作茶水间、储藏室、会议
室等等。而像前台、总经理办公室、财务室、会客室、讲师会议室、讲师休息室、
模拟课堂等等则都在东侧空间等等。

  公司的员工,除了前台文秘和财务人员外,无论是课程助理、客服、人资,
都在西侧的大办公室上班。徐芃来到这家公司后,周晓荣一度收拾了一个独立办
公室给他,但徐芃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在溪边的大办公室里
找了张空办公桌。那间为他准备的办公室现在空着,摆了些资料和办公用具什么
的。听说过段时间,可能要在现在的中层里提一个总经理助理,到时候让新提的
总助用这个办公室。

  至于其他平时不需要坐班的培训讲师们,他们都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反正他
们也不用每天到公司报道。有课的时候直接去上课地点,开课程研讨会就去会议
室,新课程试讲的时候去模拟课堂,一般的休息、会面又可以去休息室。

  所以这些对公司来讲其实最重要的培训师们,在公司反倒没有专属的办公场
所。

  当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培训师对这一点有任何不满,他们乐得自在。

  施梦萦不知道徐芃想做什么,只是麻木地跟着他走。她走过苏晨的办公桌,
走过孔媛的办公桌,走过程莎的办公桌,又走过徐芃自己的办公桌。

  这条路线,平日里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

  眼下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现在只穿着内裤和胸罩。

  施梦萦能感到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的,呼吸是那样急促且粗重。她紧张得要死。
她不明白,在做这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怎么会有人不紧张?不可能吧?肯定每
个人都或多或少会紧绷神经吧?可是,如果一个人处在这么紧张的状态下的时候,
他又怎么解压呢?

  真是互相矛盾啊……

  徐芃已经将她带到了办公室边缘大落地窗旁,因为这些天公司没人的缘故,
窗帘自然是紧闭着的。这些窗帘都很厚,拉拢后,如果不开灯,屋子里会很黑。

  徐芃轻轻推了一把施梦萦,让她扶住窗边齐腰的栏杆,站在窗帘边上。

  突然,徐芃伸手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一道几乎让施梦萦把心从嗓子眼里吐
出来的亮光瞬间照到她的脸上。

  「你干嘛?」施梦萦尖叫,向后跳了两步。

  我的天,万一对面有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还怎么做人啊?

  徐芃嘻嘻笑着:「你怕什么呀?」

  「你神经病啊!」施梦萦几乎就要气急败坏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你又不是全裸,和去游泳的时候穿得差不多嘛。再说,我们
在十七楼,这么高,你怕什么?」

  施梦萦简直无语,徐芃嬉皮笑脸的样子,简直让她抓狂。「十七楼怎么了?
只要对面楼里有人,也能看见啊!」

  徐芃接下来的话,倒是立刻让施梦萦的情绪平复了一多半。

  「你看清楚喽,我们是在哪面窗户边上?这个方向哪有高楼啊?最近的高楼
是那边的嘉丰世纪园,也就十五层。还是差不多一公里以外。难道你以为这个时
候会有人举着望远镜,死盯着我们这边,又正好看到你?放心吧,不可能的!」

  被他这么一说,施梦萦的心基本放回到肚子里,但嘴里还是不能退让:「那
也不行,万一就有变态在做这个事呢?」

  徐芃摇头,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就算有个变态,在嘉丰世纪,他最高也就是在十五层的位置,
一公里以外,他能看到我们才有鬼!你放心,就拉开这么一条缝,你自己看看外
面。没事的!咱们不是要做点出格的事吗?那就得要找点小刺激啊!不然还不如
去公园划船呢?是吧?放心放心,就是心理上给你点刺激,实际上保证安全的!」

  施梦萦被他说的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只能一再强调,最多只能把窗帘拉开这
么大的缝隙,不能再拉了。然后她一点一点蹭到窗边,站到窗帘被拉开的那条缝
前。

  徐芃嘴上当然不住地答应着,可拽着窗帘的那只手却还在悄悄用劲,直到窗
帘被拉开到大概半个人那么宽的时候,才停下来。

  施梦萦从这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缝隙望出去,没有高楼遮蔽的视野极好,
只是窗玻璃许久没有清洗,积了很多灰尘,看到的远景自然也变得有些灰蒙蒙脏
兮兮的。地面上的人与车都像是蝼蚁一般。

  今天已经彻底放晴了,前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阳
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到施梦萦身上,暖哄哄的。

  如果一切正常,在这样一个午后,站在高楼的窗边,晒着太阳,眺望远方,
也许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但是,施梦萦时刻都记得自己现在处在半裸的状态下。
她慌张地望向远处的嘉丰世纪园,徒然地想看清那边有没有人正在望向这边。

  当然,她什么都看不清。距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从她所处的高度,
如果不是嘉丰世纪园足够远,她能看到也就是楼顶,哪能看到什么人?

  但她还是慌张,还是恐惧。

  什么解压?什么转换心情?骗鬼啊!我是不是做得太出格了?

  就在施梦萦又气又怕又悔的时候,下身突然一凉!徐芃从背后用两只手一把
抓住她的内裤边,使劲拽到膝盖以下!

  「呀……」施梦萦惊恐地跳起来,两手像鸟翅膀似的在身子两侧挥舞,因为
小腿被内裤绷住了,她根本无法在这种状态下一边乱蹦乱跳一边还能保持平衡,
险些跌倒。还好徐芃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抱住。

  「你干嘛?你干嘛?!」施梦萦一边推徐芃,一边想把自己的内裤拉回股间,
一边又想把窗帘彻底拉拢。手忙脚乱的,她没能做成功任何事,反而被徐芃牢牢
地按在落地窗边栏杆上不能动弹,下身依然赤裸着,窗帘反倒被徐芃又拉开了一
些。

  徐芃也不向她解释什么,顺手就熟练地解开了施梦萦胸罩的搭扣。松开的胸
罩无法再包裹住两个丰盈的肉团,没精打采地下落,只剩下肩带还搭在手臂上。

  严格说起来,无论是内裤还是胸罩,都还没有离开施梦萦的身体,但她现在
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敏感的位置是有保护的了。

  施梦萦满是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发火?还是哀求?是全力去扯窗帘?
还是先试着从窗边逃开?是拼命从徐芃手中挣出来?还是先尽可能地躲到他怀里,
至少不被别人看清楚自己的身体?

  虽然这个所谓的「别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会有什么有特异功能的高人,
能从什么样的角度看到她的身体,这些复杂的问题,施梦萦根本顾不上想。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赤裸地在人群中行走。这真是能让她羞耻尴尬害怕到死
的节奏!

  就在她木然的头脑还没为她敲定任何决策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她
的徐芃,用另一只手把一边的窗帘彻底拉到墙角。之前所谓的缝隙,至少已经有
一米半的宽度了。

  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施梦萦都有点睁不开眼了。

  徐芃完全不去理会施梦萦自从内裤被扯下开始就没有停过的喃喃碎语,一边
用力地按紧了她,让她胸口抵在栏杆上,趴着不能动弹。一只手像蛇一样穿过施
梦萦的裆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肉穴口。

  施梦萦整个人都缩紧了。那只捣乱的手按到了令她最为难以招架的部位,酥
麻酸爽的刺激感占据了她的大半意识。尽管她还在抗议,还在挣扎,但整个人还
是以最快的速度软了下去。

  这一次,徐芃似乎是想走速战速决的路子。他没有玩弄她太久,一经感觉到
指尖已经感受到了从肉穴中汩汩流出的淫水,就立刻掏出自己已经胀大的肉棒,
顶到肉穴口。

  施梦萦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完全拉开窗帘的窗前,被男人从身后插入。
更没有想到,自己除了刚开始的慌乱和羞恼还算正常外,很快就有了匪夷所思的
反应。

  她没有再徒劳地挣扎,相反还极其自然地压低腰部,抬高屁股,让徐芃的肉
棒能顺利地进出。

  大概,唯一还没有完全失常的,是她把脸埋进了压着窗边栏杆的手臂间,根
本不敢抬头看朝窗外。或许,把脸藏起来,会让她忘记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被人操吧?

  一声声发闷的呻吟从她埋脸的手臂间传出。

  徐芃狠狠地捣了十几二十下,却又把肉棒拔了出去。

  施梦萦正在体味着快感和羞耻一起袭来时那种复杂的情绪,肉穴却突然空了。
她从鼻间挤出一声代表着疑惑,更多却是失望之意的「嗯……」,疑惑地回过头。

  徐芃蹲下身,把她的内裤拉到脚踝处。施梦萦自觉抬脚,任由他把整条内裤
从她两条腿之间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很快,挂在一边手肘上摇摇晃晃的胸罩也
步了内裤后尘。

  这时的施梦萦,终于名副其实的全裸了。

  「在这儿做,还是换个地方?」徐芃坏笑着,声音里满是恶魔般的诱惑。

  这个选择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如果能让施梦萦选,她当然不会选择在窗前
和徐芃做爱。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做,那就要乖乖听话,待会叫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哦
……」徐芃还是那样诡秘地笑着。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做爱吗?刚才你都已经插进来了,我还有什么不做的?
施梦萦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让她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窗边,其他事根本进不了她的脑
子,乱糟糟地点头。

  徐芃扯着她朝远离落地窗的方向走,施梦萦简直像逃一样跟着他。

  经过施梦萦办公桌的时候,徐芃无意中在桌上瞧见一样东西,兴致勃勃地拿
起来,递给施梦萦:「把这个挂上。」

  施梦萦看着手里自己平时在公司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
都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了,却还被要求戴上这么个东西?她还在犹豫,徐芃伸手
拧了一下她左边的乳头:「说过叫你做什么都要照做!不然我们回窗边去!」

  施梦萦忙不迭地挂上工作证,管他要干什么呢?难道戴上这个会比在窗边被
徐芃操更恐怖吗?

  徐芃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施梦萦继续走,他的目的地是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徐芃松开施梦萦的手,直奔平时会议主持人的座位,大马金刀
地坐好,冲着傻傻待在门口的施梦萦招了招手:「来,美女,过来这边站好!」

  施梦萦茫然走到徐芃身边。她突然发现,虽然刚才在窗边的时候徐芃已经进
入她的身体了,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只是拉开了裤子拉链,把肉棒掏出
来而已。

  「施……梦……萦……客服经理!」徐芃看着挂在施梦萦胸前的工作证,像
是第一次见面似的一字一句念着她的姓名和职位。

  施梦萦满脸木然地站着。

  「小施啊,去我的办公桌上把电脑边上那个蓝色的塑料文件夹拿过来。」他
突然一本正经地指挥施梦萦做起事来。

  「啊?」施梦萦完全莫名其妙,「是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徐芃忍住笑意说:「是的,不过你不能穿衣服,只能现在这个样子去做!快
去!」语气倒是十分严肃,可他一只手一直在撸动自己的肉棒,却又显得那么色
情。

  施梦萦满脑门黑线地走出会议室,她好像多多少少有点明白徐芃是在玩,但
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她并不知道,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背影,尤其是那个
走起来扭得很风骚的肥臀,徐芃不自觉得加重了撸动肉棒的力量,喘息声也粗了
许多。

  很快,施梦萦就把徐芃要的文件夹拿了进来,徐芃接过后装模作样看了一下,
突然,把文件夹重重甩到会议桌上。

  「让你拿个文件夹都拿错了!怎么搞的!」

  施梦萦有些惊愕:「不可能,桌子上就这一个文件夹啊!要不你等一下,我
再去看看!」

  徐芃假装生气地说:「还看什么看!拿错就是拿错了,还要强调理由?不知
道一个优秀的职场人士,永远都不能找借口吗?」

  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训斥着,施梦萦觉得眼前这一切简直就荒唐到了顶点,
索性认命似的一语不发地盯着徐芃. 「既然错了,就要受惩罚。去,到窗户边上
跪好!把屁股撅起来。」

  施梦萦顺着徐芃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排放在会议室落地窗边的软垫座椅。
她默默走过去,随便找了两把椅子,扶着椅背爬上去,一个膝盖跪一把,屁股朝
天,高高撅起。

  她觉得自己这回总算是明白徐芃是要干什么了。

  但事情还是出乎她的预料,徐芃并没有开始操她,而是抄起桌上的文件夹,
来到她背后,一抬手,「啪」的一声,文件夹不轻不重落在她屁股上。

  「呀!」施梦萦喊了声疼,其实更多是惊吓。这个动作让她瞬间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会被人打屁股,还是脱得光溜溜的被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被男人这样打屁股,甚至比被操更加羞耻,更加不堪。

  她刚想直起身,从椅子上跳下来,徐芃却又一把按住了她的腰。

  「刚才说过,说什么你都要照做!这么快就想反悔啊?」

  施梦萦稍一犹豫。她倒是没什么言出必践的奇葩执着,尤其在现在这种淫靡
荒唐的场景中,谁还会去想守诺这种事?但她怕徐芃再次把她拽到窗边去操,那
也是她绝对不愿意再经历的事。

  施梦萦没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终止这一切,穿好衣服离开公司这个顺理
成章的念头,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就在她僵着身子,上下两难的时候,文件夹第二次甩到了她的裸臀上,这一
次徐芃用的劲比上次更大,带着一阵风声,在和肉体碰触传出又一声「啪」的同
时,文件夹的两边封皮也在震荡中彼此相撞,发出塑料制品擦碰时的那种「噗噗」
的声响。

  施梦萦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是真很痛。

  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施梦萦左边屁股很快就变得殷红一片。而她的脸
几乎就和屁股一样红。

  徐芃打得尽兴,肉棒无需再撸动就已经坚硬如铁。他抬手把文件夹扔得远远
的,龟头在施梦萦股间摩擦几下,很快就找到了湿润滑腻的缝隙,立刻长驱直入。

  施梦萦原本随着文件夹拍打的节奏而发出的一声声规律的喊叫,立刻黏成了
一连串乱糟糟的呻吟。

  只有跪在软垫座椅上的膝盖支撑着的施梦萦被猛烈的撞击差点摔倒地上。往
前猛撞的力量逼得她的整个身体也在不住前后摇摆,挂在胸前的工作证顿时乱舞
起来,在和椅背、百叶窗等碰撞的过程中发出各种声响。施梦萦不得不死死抠住
会议室落地窗上挂着的百叶窗叶片来勉强保持平衡。百叶窗拽出两个小小的孔洞,
如果这时有人从大办公室朝这个方向看,就能从这两个不规则的孔洞里看到会议
室里有一团白生生的肉正在不断扭动。

  或许是因为施梦萦也终于感受到了之前淫戏的刺激,或许是会议室封闭空间
带给她一定的安全感,令她放松,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芃坚挺的肉棒,凶猛的
冲刺令她快感连连,施梦萦的呻吟变得比在窗边时自在很多。

  虽然她叫起床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颠三倒四,但仔细听的话,在一堆「嗯嗯啊
啊」的不知所云中,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她时不时地吐出「爽」这个字,甚至偶
尔还能听到一句完整的「操得好爽啊!」

  徐芃一边加快冲刺速度,一边还是没放弃对施梦萦屁股的抽打,只不过现在
他改用巴掌。每打一下,他都会恶狠狠地吼一声:「叫大声点!」

  施梦萦在他一声紧似一声的催逼,一下重似一下的拍打下,叫得越来越响,
如果公司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的话,无论他在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在东侧的办
公区域,都能清晰地听到施梦萦痛苦和快乐夹杂在一处的尖锐嘶喊。

  一口气干了六七分钟,徐芃又中断抽插,拔出了肉棒。

  再次的停顿,使对性爱那么无感的施梦萦都有些不满了,从她口中吐出的那
声叹息就像是从心底里发出来。就算经验再怎么匮乏,经过这段时间徐芃的操弄,
她也已经能察觉到一波高潮正在酝酿中,眼看就要登顶,徐芃却突然抽走了那根
让她平时烦得要死,此刻却爱得要命的玩意儿!

  不上不下,这不是在折磨人嘛!

  「爬到桌子上去!」徐芃又发出了新的命令。

  施梦萦也算已经习惯了今天他这诡异的节奏,默默地服从命令,回到会议长
桌边,踩着椅子,爬到了桌子上。

  「下面对着我!」

  「把腿分开!」

  「像那天拍照一样,自己把下面扒开给我看!」

  徐芃发着一连串的指令,施梦萦也都一一照做,只是在用手揪着阴唇朝两边
扒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脸撇向一侧,她还是做不到在这种姿势下直面男人。

  徐芃先是把那个工作证摆正,让它平平地摆放在施梦萦的小腹上,「施梦萦」
三个字也正对着他,这才伸手拍了拍她黏糊糊的肉穴口,笑着问:「小施啊,你
本科是读什么专业的?」

  施梦萦再也不会对他各种天马行空的指令或问题感到惊讶了,随口回答:
「中文!」

  「那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吧!」施梦萦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这一点很有自信。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用手扒着给我看的这叫什么啊?」

  「呃……」施梦萦一下子噎住,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答道:「阴道!」

  徐芃用中指轻轻揉着肉穴口上的那颗肉粒,把施梦萦浑身上下搞得又麻又酸,
笑眯眯地继续问:「阴道还叫什么呢?」

  还叫什么?阴道还叫什么?施梦萦脑子凌乱了一阵,终于想起曾经从不同男
人口中听到过的各种称呼,从中选择了一个她觉得不那么淫秽的叫法:「小穴…
…」

  「哦……小穴,果然很小啊……」徐芃一边说着,一边把中指捅进肉穴,快
速地抽插起来,「还有呢?」

  「还有什么?」施梦萦忍着下身传来的快感刺激,艰难地问。

  「除了叫阴道,小穴,还叫什么?」

  「还……还叫……」施梦萦原本就乱的脑子被快感侵袭着,更加不堪思考,
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这才又吐出三个字:「桃源洞!」

  「耶?这么文艺?你他妈还真是学中文的!」徐芃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
笑骂了一句,手中加重了力道,也加快了速度。

  施梦萦的头开始伴着徐芃手指抽插的节奏左右摇摆,屁股也开始上下扭动起
来,她顾不得说什么了,她的高潮就要到了!

  「还叫什么?」徐芃继续追问。

  施梦萦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回答。

  徐芃手上不停,嘴里也不住地逼问:「快说,还叫什么!还叫什么!」

  施梦萦满脸都是欲笑却显苦,欲哭却似乐的尴尬神情,张张嘴,一个字都没
蹦出来。

  「还叫什么,还叫什么!」徐芃不停追问,「你再不说,我就不动了!」

  「屄!骚屄!肥屄!屄……啊!」施梦萦从喉咙最底部嘶喊出来,这个「屄」
字被她那经过训练只凭肉嗓就可以把歌声清楚送到剧场最后一排的声音叫得在整
个西侧办公区回响。

  徐芃本来略有停顿的手立刻恢复抽插,保持着之前的节奏。施梦萦叫出这个
「屄」字,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般,气喘吁吁的,只有紧贴会议桌,难以控制住
轻微颤抖的臀部才能说明,她其实刚刚达到了一波高潮。

  又用手指玩弄了一小会,徐芃把烂泥似的施梦萦翻过来,又让她像条狗似的
趴在会议桌上,脸正好朝向会议室大门,他也跳到桌子上,二话不说地把肉棒捅
进了一片稀烂的肉穴中。

  这一次他不想再玩什么花样了,就想痛痛快快射一次。照他此前的计划,再
不射,说不定这泡精液就得憋在自己体内了。那怎么行?憋精很伤身的。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抽插,简直就要把施梦萦操晕了。高潮过后,她原本就近
乎筋疲力尽,哪里还架得住这样蹂躏?更何况会议桌不是家里的床,硌得她的膝
盖生疼。

  然而徐芃不会放过她,按着她的屁股猛操,即使她原本跪着的膝盖慢慢软倒,
整个人几乎就趴在了桌上,他也没停,顺势也趴倒在她背上,下身还是不住耸动
着,每次把他的肉棒送到施梦萦身体最深处。

  「过完节就要开会,就在这个会议室!到时候你会不会想到今天在这儿被我
操得有多爽!?」徐芃在她耳边耳语。

  施梦萦吓得一哆嗦,双手撑桌像直起身来,却被徐芃压住,根本动不了。

  莫名其妙的,听到徐芃这句话,她居然还觉得自己的肉穴口连着跳动了好几
下,像是抽搐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施梦萦这一次哆嗦得比刚才还要厉害,瞬间浑身上下冷汗直冒。她艰难地扭
过脸。

  周晓荣站在会议室门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身后的徐芃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开始了疯狂的最后冲刺,每一下都像一直
要捅到她的心脏似的,不过十几下之后,他就大吼着开始喷射。

  滚热的精液灌入施梦萦的肉穴,在周晓荣的注视下,羞、怕、慌各种情绪交
缠的施梦萦被烫得高声尖叫起来!

  没等射完全部精液,徐芃就拔出了肉棒,最后几股精液像从水龙里射出的水
柱似的,喷到了施梦萦赤裸的背上、臀上,还有许多飞溅在棕褐色的会议桌面上,
斑斑点点,白得那么亮!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7: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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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6-1 07:01   全显示 8楼
  第二十章、重逢,再见(此为新章节顺序,上接第19章)

  王逸博跟在沈惜身后走进希尔顿酒店大堂,兴冲冲打量周围的一切。张沐霖
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以王逸博的家庭条件和他父母的社会地位,不至于为了能在希尔顿吃顿饭而
如此兴奋。令他高兴的,是一向被表哥们当作小鬼的自己,被别人正儿八经地请
来做客。

  不是跟在爸妈屁股后当跟班,而是王大公子本人,带着女朋友来做客!

  请客的是刘家。婚宴。

  从今天的日子就能看出刘家用心精细。10月18日,星期天,口彩好,又
是休息日;从阴历算,今天是九月初六,宜嫁娶、祈福、求嗣。

  怎么看,都是结婚的好日子!

  老爷子刘寅昆一共有两个儿子。老大刘默年近花甲,膝下是刘铭远、刘凯耀
哥俩;老二刘彬则只有独子刘绍辉。

  刘绍辉在广州读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当地创业,一晃已经孤身在外奋斗了
十年,如今也算小小有些身家。立了业,自然就要成家。已经三十二岁的他,再
不结婚,家里老人这关也过不去。

  所以刘绍辉这次回中宁,是特地来举行婚礼的。新娘是一个今年刚研究生毕
业的广州女孩。

  刘彬和沈永强相交莫逆,儿子结婚,当然要请老朋友来喝喜酒。可惜沈永强
这几天正在北京公干,分身乏术,只能由沈伟扬夫妇代父前来贺喜。

  到了希尔顿,沈伟扬惊讶地发现,从高中时起一心读书,再也没在公子哥们
的圈子里厮混过的沈惜,这次居然也来了,还带上了王逸博。

  沈惜是刘铭远兄弟请来的。自从沈老爷子寿辰当晚两人在雅福会重逢,刘铭
远对沈惜一直很热情。他特意邀请沈惜前来参加堂弟的婚礼。尤其令沈惜觉得有
趣的是,刘凯耀还特别声明,把王逸博和他女友一起请来。

  「不打不相识!你那表弟我看挺有意思,请他过来喝杯喜酒,也算是正式大
家交个朋友。」

  别人既有这样的好意,沈惜倒也不便推拒。

  到了婚宴现场,只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煞是热闹。标识着婚礼现场位置
的指示牌一直放到了酒店停车场出口处。一人多高,用花色字体写着「祝刘绍辉
先生、魏舒滢小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字样的大幅婚纱照在酒店大门外、大堂
里、电梯厅里随处可见。

  「嗬!刘家今天算是下本儿了,恐怕来了几百号人吧?」王逸博啧啧感叹。

  别看他是沈家一份子,从小也算是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的,但这种场面还是
不常见。官场和商场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像沈执中、沈永华这种级别的干部,很
多时候要刻意保持低调。比如沈执中的寿宴,一直以来从没有大操大办过。

  而像刘家这样,从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完全脱离官场,一心经商开始,反
而没了很多顾忌,可以高调一些。

  「估计会有七十到八十桌吧?希尔顿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婚宴厅,估计刘家包
了好几个厅。」沈惜站在大堂角落观察了一会,大致作了估算。

  王逸博挠挠头,觉得对刘家来说,这个数字倒也不算夸张。

  任何人家举办婚礼,总是亲友毕至。一般来说,「亲友」,「亲友」,总是
「亲」更要紧些。但刘家这样的大家族办婚礼,往往不是这样。除了不可避免一
定要尊而重之的双方父母外,往往反而还是「友」显得更重要。

  就像今天,新娘广州那边的亲眷不过来了不到二十人,其他被请来参加婚礼
的,既有刘寅昆当年在官场上建立的关系,也有刘默、刘彬兄弟在商场上积累的
人脉,还有下一代刘铭远哥仨各自结交的朋友——最后一类对刘家的未来而言尤
为重要。来宾多而且杂,纯粹出于交情和亲谊而到场的,不过几十号人而已,绝
大多数都是各个方面对刘家而言用得上的人物。

  至于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的冲着祝福新婚夫妇而来,反在其次。

  沈家堂兄弟俩并没被刘家安排在一起。沈伟扬今天代表沈永强,自然被送到
代表沈永强身份地位的座次上去。而沈惜等三人只是作为刘铭远的朋友而来,就
被安排到另一处。

  同桌的,有老仙、菜勺儿等一干新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周晓荣和徐芃
也在。看来在这桌坐的,都是刘铭远、刘凯耀哥俩的朋友。

  雅福会那夜,徐芃并不在场,乍见刘铭远领着沈惜过来,不由得一愣。不过
也只是瞬间反应,立刻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反倒是在看到沈惜身后的张沐霖时,
徐芃的眼睛突然一亮,脸上添了几分错愕。他飞快瞥了眼周晓荣,胖子脸上也是
几乎完全相同的表情。

  张沐霖的目光从这两人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反应。

  周晓荣也瞅了瞅徐芃,后者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胖子知道在这个场合不适
合说别的,就假作一切如常。

  其实,在刚看到沈惜时,周晓荣并没在意谁跟在他身后。他首先想到的,是
十多天前被自己和徐芃操成一滩烂泥的施梦萦。

  那晚,周晓荣算是过足了瘾。施梦萦进公司近两年时间带给他的憋闷,伴着
一次次精液的喷射一泄而空。

  虽说他之前和施梦萦约好只做一次。但被两人搞得浑身无力的施梦萦,一丝
不挂仰卧在床上,还被迫一左一右握住两根肉棒,还有什么气力反抗?她唯一能
做的,就是因为反感两人放肆玩弄她的胸部,翻身趴到床上,让乳房暂时脱离两
人的魔掌。

  可如此一来,反而更加刺激了周晓荣。一个没做丝毫后撅动作却显示出一个
明显耸起弧度的肥硕臀部就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乖乖坐在一边?扑上去又啃又
咬地玩弄了好一阵,他神奇地用比平时少三分之一的时间恢复了肉棒的坚挺。

  当周晓荣直接趴到施梦萦背上,顺着幽深的股沟将肉棒滑到肥穴口时,施梦
萦固然连声尖叫表示抗议,可身体却做不出什么反抗的举动。这个身高不过将将
一米七,体重却超过一百五十斤的胖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几乎就要
喘不过气来了。

  在下身被凶猛地捅入和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这两个麻烦同时摆在
面前时,施梦萦本能地选择了呼吸。她用尽全身残留的气力,勉强支撑起上半身,
当带着腥骚味的空气进入胸腔时,她已经被周晓荣狠狠地插了二十多下。

  一切哭喊都是没用的。周晓荣一手撑在她身边,另一手按在她脖子正后方,
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尽情在她身体里出入着,同时不停地赞叹她屁股的弹性,
每一次撞击和反弹都令他无比兴奋。

  在周晓荣搞足了一刻钟,终于把肉棒抽出,射了施梦萦满背精液的同时,徐
芃极为自然地将趴着的施梦萦翻转,就着刚才被周晓荣操出来的满穴春水,毫无
阻碍地又插了进去。

  「来,小施,别停,咱们接着来!」

  当徐芃射光子弹,周晓荣第三次提枪上马时,施梦萦身子底下的床单早就湿
透了。其中既有两个男人的精液,也有施梦萦自己的淫水,当然还有三人的汗水。

  周晓荣最后这一次遇到了一点困难。施梦萦的下身已经差不多完全干了,实
在分泌不出液体来。但这难不倒周晓荣,他特意带了润滑液,为的就是怕出现这
种局面。

  一直折腾到差不多将近午夜,施梦萦最后足足在床上趴了半个多小时,才算
能艰难地撑着床爬起身,去卫生间清洗自己。

  这个晚上施梦萦唯一坚守住的,是自己的屁眼。在周晓荣用搅满润滑液的手
指戳她屁眼时,她也不知从哪里迸发出来的最后力量,展开坚决的抵抗。终于,
在徐芃的示意下,周晓荣放弃了趁热打铁,当天晚上顺便就给施梦萦屁眼开苞的
打算。

  这时见到沈惜,想到那晚被自己猛操的傻妞就是眼前这人的前女友,无论是
周晓荣还是徐芃,心中都有几分异样的心思。按说,他们和沈惜间没有什么直接
冲突,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徐芃纯粹只是有一些男人常有的操过别人女人的暗爽
心理,而周晓荣则是因为巫晓寒坚持要和周旻离婚的缘故,心里总有几分对沈惜
的不满。操过施梦萦后再见沈惜,觉得自己好像也占回了一点便宜。

  他们这桌的人到得都早,离婚宴正式开始还有个把小时,人就已经到齐了。

  本来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等着婚礼开始,没想到,在裴语微这小妞出现后,却
又有了些小麻烦。

  裴语微是跟着父母一块过来的。刘铭远陪他们前往为他们安排的座位,中途
要经过沈惜这桌。裴语微一看到沈惜,就不肯再挪步了,死活非要坐在这桌。刘
铭远对此颇有些为难,一桌十位,都是事先算计好的。虽然婚礼用的酒桌并不局
促,哪怕坐上十二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但毕竟临时换座、加座都不太合适。

  小丫头哪管这个,就认准这桌了。

  在这种场合,她父亲裴新林虽然满脸严肃,却是不会开口的。教训女儿的事,
交给了裴太太。

  女儿失礼,裴太太伍学芳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可裴语微的反驳理由也算言之
凿凿,她指着徐芃说:「你们那桌都是叔叔阿姨,爷爷伯伯的,我过去会闷死的!
我要坐在表哥这边!」

  听到「表哥」两个字,沈惜略带些惊讶地地看了眼徐芃. 他倒是没有想到,
裴语微和徐芃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个世界真是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啊。

  负责引客的刘铭远在一边打着圆场:「阿姨别生气,都是我们考虑不周,没
考虑到应该把微微安排在我们年轻人这边。怪我怪我。来来,裴叔叔,伍阿姨,
快请入座。微微这边我来安排。放心放心!」

  刘铭远虽小了一辈,但却是刘家长房长孙,又半点不靠父母,经营佳晟集团
有声有色,俨然是中宁市年轻一辈企业家中的翘楚。伍学芳不好不给他面子,在
刘家婚礼上也不方便严责女儿,只能一面对刘铭远表示抱歉,一面又对表外甥徐
芃叮嘱了几句,让他帮忙照看这个调皮捣蛋的表妹,别让她任性。

  这样的话,伍学芳平时不知说过多少,裴语微向来一只耳进一只耳出,从不
放在心上。今天听了却觉得很扎耳,一个劲催母亲快走,不要继续败坏她的名声。

  刘铭远又和这张桌上的其他人说了声不好意思,这才招呼服务员加座。

  这桌大半人都见过裴语微,也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什么脾气,谁会跟她计较?
再说,和这样一个小美女同桌,这顿饭吃得也开心,没人会有什么意见,个个都
笑呵呵地欢迎裴语微。

  小丫头也乖巧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又招呼服务员把新添的座位从徐芃那儿换
到沈惜身边。原本坐在沈惜左手边的老仙洒然一笑,主动往左挪了一点,空出一
个位置。

  徐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这小丫头明明是拿坐在表哥这边当借口留下
来的,伍学芳刚走,她就明目张胆地坐到了别的男人身边。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总不会是今天一见钟情吧?还真是有点邪门。

  周晓荣凑到他耳边轻轻问:「这小妞是你表妹啊?」

  徐芃微微点头,轻声反问他这么问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裴语微。

  周晓荣压低嗓门,用最简单的语言,把那晚在雅福会的事说了一遍。他可是
亲眼看到那天晚上裴语微最后是上了沈惜的车。至于后来会发生些什么,周晓荣
将心比心地想,还会怎么样呢?无非是禽兽和禽兽不如这两种可能。他自己是宁
愿做禽兽,也不会禽兽不如的。恐怕天下间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徐芃多少有些了然。

  自家表妹居然曾经大半夜和沈惜一起走了?想到各种可能性,徐芃突然产生
了一丝荒唐感,莫非,难道,沈惜还要变成自己的表妹夫不成?

  婚礼十分顺利。新郎新娘入场、行礼、答谢,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刘
家大肆操办,灯光、音效、布景等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裴语微轻轻嘟囔了一句:「绍辉哥哥怎么变得这么胖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正从台上走下来的新郎新娘,沈惜忍俊不禁。多年前他和刘
绍辉也有过几面之缘,现在的他可和记忆里那个男孩大相径庭。他几乎就是个再
大半号的周晓荣,也是将将一米七的个子,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一百七十来斤。

  倒是新娘魏舒滢,苗条的细高个,穿着高跟鞋明显比丈夫还要高一些,体态
匀称,五官秀丽,还是个90后,比刘绍辉足足小了七岁,看着十分引人注目。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也真是什么样的搭配都有。

  新郎新娘开始向宾客敬酒,婚宴现场也越发热闹。原本各自端坐的宾客们开
始借着相互敬酒的名头走动起来。

  这些人来参加婚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一些平时
不太容易搭上线的人物喝杯酒,聊上几句。

  哪怕只是换张名片,混个脸熟,也是好事啊!

  今天的宾客中,也有几个沈惜的好朋友,但在这样的场合,坐得又比较远,
没有必要特意跑过去应酬。反正沈惜和这些朋友不需要刻意联络感情,远远望见,
点头致意,就算是心照了。

  所以他一直安稳地坐着,陪同样没有任何应酬任务的裴语微说话,有时又和
王逸博小两口聊几句,自在得很。

  过去两个月里,裴语微已经和他一起吃过四顿饭,还赖着他看过一次画展,
两人其实已经很熟,所以不愁没有话题。沈惜知道她在读普林斯顿大学期间,曾
在间隔年里参加过一年「普林斯顿在亚洲」的志愿者活动,他对这个有些兴趣,
就拿这方面的问题请教裴语微。而小丫头只要能和沈惜聊天,对任何话题都无所
谓。所以他们谈得挺热络,清脆的小嗓门不停地说着,倒也不闷。

  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这桌边走过,无意中低头瞥了眼沈惜,突然停步,略带
游疑地叫了声:「沈惜?」

  沈惜闻声抬头。

  眼前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体形和自己差不多,看起来十分
面熟。

  稍加回忆,沈惜终于想起一个名字。

  「杜师哥!」他连忙起身。

  这张桌上现在有一半人不在座位上。周晓荣跑到别处敬酒去了,徐芃倒还在,
见到这个男人,他也连忙站起来。

  刚站住的男人,徐芃也认识,他名叫杜臻奇,三十二岁,是中宁鼎鼎大名的
龙涛集团的董事长。

  在中宁,除了那些财大气粗的国企外,民营企业中,向来有「四大天王」的
说法,沈永强的永业集团、刘默的名程集团、裴新林的新越集团都名列其中,这
些都是崛起了二三十年的老字号。而在近些年小一辈新发展起来的富豪里,沈伟
扬、刘铭远都已经自立门户地撑起一片天地,杜臻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龙涛集团掌管着中宁市餐饮、酒店、文娱等事业的半壁江山,据说也在积极
向其他领域拓展。不说别的,2015年中华旅游小姐中宁赛区的比赛就是龙涛
集团承办的。最近半年时光,杜臻奇身边可谓美女如云,龙涛集团在各大媒体上
的出镜率也堪称如火如荼。

  像这样的人物,徐芃只是在某次饭局中和他碰过一次杯。说起来,徐芃还够
不上格和杜臻奇交朋友。真要与他相提并论,怎么也得是沈伟扬、刘铭远这样的
年轻才俊,连刘凯耀的分量都是不够的。

  想到这儿,徐芃瞥了眼沈惜,心里升起些许疑惑。

  这个男人或许也可以和杜臻奇并列。

  杜臻奇突然在这桌止步,不就是因为认出了他吗?

  但是,说来也怪,这位沈家三公子到底算是干什么的呢?

  徐芃早就从施梦萦那儿把沈惜的事问了个底儿掉。原来这位堂堂的沈家三公
子,现在真的没什么大名堂。无非就是在闹市开了家书店,在市区里的临仙湖边
有个不大不小的茶楼。另外,照施梦萦的说法,也就是隔三差五帮人剪剪片子,
做做画册,顶多还有些小打小闹的投资。

  徐芃不怀疑施梦萦说的这些。毕竟她曾和沈惜同居一年多,不可能连这些事
都没搞清楚。

  可就凭这些,沈惜顶多也就能保证自己不愁衣食,可他现在居然住着市价至
少七百万的别墅!

  是沈家家底厚,他那早死的父母给他留了巨额遗产?

  这倒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徐芃还是想不明白,沈家三公子,去干点什么不好?

  如果做了公务员,以他现在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至少应该是个正科、副处级
干部了吧?去沈永强或者沈伟扬的公司帮忙,难道还弄不到至少一个部门经理或
者分公司经理的位置?说不定集团副总也能做。为什么要跑去开书店和茶楼,这
是什么节奏?

  家资丰富,衣食无忧,甘做闲云野鹤?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徐芃还是承认,如果说在这一桌,还有哪个人能落入杜臻奇
的正眼,也就是沈惜了。

  裴语微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正面对立的两个人。她在沈惜身边听得清
清楚楚,他管这人叫了声「师哥」——虽然她搞不懂这声「师哥」代表着什么—
—这算是个比较亲近的称呼吧?但看此刻两人间的模样,没觉得他们彼此间有什
么好感。

  这两人的关系确实很一般。

  他们的恩怨要追溯到沈惜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沈惜还跟着自己的师傅练心意六合拳,当然,练的不是套路,而是技
击。

  沈惜开始习武时,最早练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六岁以前的沈惜,也许是格外亲近母亲和姐姐的缘故,显得文弱内向,彬彬
有礼之余带着一丝女气。沈永盛觉得男孩子总得有些男孩子的气概,就想送儿子
去习武,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壮一壮男儿气,但母亲忻晴却一直不同意。

  直到六岁那年,忻晴车祸去世。虽说这对一家人来说是一桩大不幸,但沈惜
习武这事却从此没了阻力,沈永盛把儿子送到自己一个朋友,中宁心意六合拳老
师傅身边习武。

  师傅姓孙,当时已经年近半百。沈惜跟着师傅从劈崩钻炮横的五行拳基本功,
练到十二形,渐渐入窥门径。到他考上大学那一年,孙师傅被住在国外的女儿接
去同住养老,期间他跟着孙师傅练了整整十二年的心意拳。后来直到留学英国后,
他才又接触了泰拳,渐渐把平时练功的重心转移到了另一门武术上。

  沈惜和杜臻奇就「结怨」于拳馆。那时杜臻奇也跟着另一位老师傅习武,练
的也是心意六合拳。他比沈惜大两岁,所以那时孙师傅就让沈惜管他叫「师哥」。
沈惜十六岁时,两位老师傅让各自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

  当时沈惜正在窜个儿的年纪,别看小了两岁,但身高体形都已经和杜臻奇差
不多,力量上也不输多少。过了三四招,沈惜一记刁手夺肘,放倒了杜臻奇。

  技击武术就是这样,如果两人只是切磋,真上手后基本就是几招内见输赢。
能拆上十几招,就已经十分罕见。动不动满场飞窜,打上几十、上百回合不分胜
负的事,至少沈惜没见过。

  这场比试是在孙师傅的练习馆里进行的,地面有保护,说好了是切磋,彼此
也都没下重手。杜臻奇虽说被放倒,其实也就是沾了下地,眨眼就跳起来了。

  按说,这是同门间再正常不过的「搭搭手」而已,但或许是杜臻奇对自己要
求高,也或许是他平时对自己太自信,这次败给沈惜,让他从此盯上了沈惜。

  当然,杜臻奇对自己高看一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沈惜一样,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爷爷杜建同曾辗转中宁市各区县当过多地的一把手,一度成为中宁市副市长。
在当年的运动里蹉跎几年,拨乱反正后,又做了一年多中宁市市长,随即就升到
省一级职务。在省政府,他的办公室曾和沈执中的办公室只隔一个门。最后他到
了省政协养老。九十年代中期离休养老。至今身子骨还十分硬朗。

  父亲杜毅光也曾在各级别的政府部门打过滚,年前刚调任中宁市人大,任副
主任。此前则多年担任中宁市政法委副书记,只是因为年龄快到站,这才退居人
大二线。叔叔杜鹏志曾在市属奉孝县、丽桥区做过副县长和副书记,调回市里任
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职已超过五年,是现任副局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级别
最高的一个。

  杜家父子三人,过去几十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宁市经营,在市一级及各区
县的官场里,亲朋故旧无数。如果不论其他,单说在中宁市里的盘根错节,恐怕
比沈家还要强一些。

  在这样的家庭成长,杜臻奇自己又争气,学习成绩不错,学生时代各种荣誉
也不断。自九岁开始习武,向来对自己的身手也很有自信。

  没想到却突然输在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沈惜手上。

  杜臻奇和沈惜早就认识。过去沈惜还跟在沈伟扬屁股后面到处惹是生非时,
大家就有过小过节。只不过,那时直接和杜臻奇唱对台戏的是沈伟扬,沈惜只是
沈伟扬身边的小跟班。

  可今天,他输给了沈伟扬的小弟,这让他今后在沈伟扬面前平白地就低了一
头。更让杜臻奇郁闷的是,这时沈惜已经开始老老实实读书,不再跟沈伟扬出去
胡闹。好几次杜臻奇和沈伟扬两伙人再起冲突时,都没看到沈惜的身影,想找机
会从沈惜那里找回场子都做不到。

  很快,孙师傅被女儿接出国,沈惜此后基本上就没再去过心意六合拳的练习
馆。等他留学英国后,基本上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一晃,也是十多年没见。

  今天也算冤家路窄。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杜臻奇手按着身边一
把椅子的椅背。尽管这张桌子有三四个空位,他也没兴趣坐下。他唯一的注意点
就在沈惜身上。

  沈惜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现在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杜臻奇也不是真的关心他在做什么,反正怎么都轮不到沈家的孩子饿死。

  「找个机会,我们再切磋一下?」这才是杜臻奇最关心的。他不自觉地捏着
自己的拳头,指关节处咔咔作响。

  沈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让师哥笑话。我很久没练拳了。」

  「是吗?我看你架子还在啊!」

  「哪还有什么架子?好多年没练了,『十二形』都生了。」沈惜带着那么一
点不好意思,「现在也就偶尔打打泰拳,锻炼身体而已。」

  杜臻奇一挑眉毛:「泰拳?你还真能赶时髦……泰拳也行啊,什么时候我们
玩一场?」

  沈惜一摊手:「师哥说笑话。我们如果动手切磋,又不是打架,总得有基本
规则吧?可心意、泰拳,规则不一样,怎么比?要不,师哥你也练两年泰拳?这
个很方便就能上手。到时候师弟再奉陪。」

  对沈惜的这个建议,杜臻奇不置可否。

  「呵呵……到时候看吧。总有你想出手的时候。」

  沈惜微微皱眉,他是真不想和杜臻奇这类的人沾边。

  自从沈永盛去世,他主动疏远沈伟扬等人的圈子后,沈惜一直在刻意保持和
那个世界的距离。那里有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佳人醇酒,纸醉金迷,但也有险恶关
节,鬼蜮心肠。

  这几年,沈惜成功地做到了独善其身。但自从那晚陪王逸博去了趟雅福会,
重新和刘家兄弟搭上线之后,沈惜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太平日子怕要结束了。

  果然,他又碰上了杜臻奇。

  还是一个念念不忘当年一招之败的杜臻奇。

  沈惜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个男人。在他刚回国时,沈惋曾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
过去那个圈子里一些幼时相识的情况,其中,特意点到了杜臻奇的名字。

  这些年,龙涛集团风生水起,但是在风光背后,却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隐
秘。据说,半个中宁市的黑道都和杜家有关。想想也是,前任的政法委副书记,
现任的公安局副局长,都是天然的黑道保护伞。

  如果传闻属实,那么处在杜家两位长辈和底下那么多道上兄弟之间,居中联
络的,就非杜臻奇莫属了。

  杜毅光、杜鹏志如果算是幕后的靠山,杜臻奇就是站在台前直接坐镇掌舵之
人。

  当然,这些全都是「据说」。

  在我们这个国家,如果真有了明确的证据,那么政府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官员
和团伙存在。但如果只是「据说」,在一切彻底浮上水面之前,也不会有什么人
刻意去招惹杜家。

  「有黑老大的嫌疑,尽可能少招惹,不来往。」这是沈惋对弟弟的叮嘱。

  所以,如果有可能,沈惜当然希望能保持敬而远之的状态。

  但是,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容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惜心性豁达,很少为已经发生的事情纠结。

  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沈惜表示要敬师哥一杯酒,杜臻奇当然也得给这个面
子。他摆出一副十分豪爽的气势,说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能用这么小的杯
子喝酒?

  他让服务员拿来两个没用过的啤酒杯,倒满了白酒。

  今天的婚宴,刘家选的白酒是53°三十年酿青花瓷汾酒。一个啤酒杯装满,
大概是三两多一点。

  杜臻奇举着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沈惜。

  沈惜二话不说,一饮而尽。杜臻奇轻轻叫了声好,也喝干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等他离开,沈惜坐回到座位上,一时显得有些沉默,脸上添了几分血色。酒
喝得凶了点,得回回气。以他的酒量,50°以上的白酒,喝一斤也不会有什么
问题。但一口气闷下三两白酒,还是有些吃劲。

  王逸博在旁关切地问了几句,张沐霖很贴心地盛了一碗热汤,放到沈惜面前。

  稍加休息,再喝下这碗热汤,沈惜觉得喉咙和胃都舒服了许多,些许不适基
本也就消除了。

  裴语微凑近他,好奇地打听他与杜臻奇的往事,尤其是关于「练拳」的内容。

  沈惜简单地说了些,小丫头瞬间兴奋起来:「哇噻,看不出你还是个武林高
手啊!下次打架,一定要叫上我!」

  沈惜哭笑不得。这把年纪了,谁还会跟人打架?再说就算真要打架,带上你
这么个小累赘干什么?

  他不想多谈和杜臻奇有关的话题,就刻意引导裴语微聊些别的。

  说起来,他和小丫头之间,还真有不少共同话题,无论是经历、视野还是兴
趣爱好。比如两人都很喜欢老鹰乐队和平克·弗洛伊德;比如两人都去过日本的
高野山,并且都认为那里胜过富士山;还有两人都喜欢同一本书《查令十字街8
4号》。

  沈惜突然想起自己十天后的伦敦之行。

  「要不?我去查令十字街为你拍张照吧!书店是早就没了,现在那个位置好
像是个饭店。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有块牌子标识这个地方就是书里的查令十字
街84号。要不要我给那个牌子拍张照,给你发过来?」

  「好啊!一言为定!」对于这种约定,裴语微当然求之不得。

  可惜,一个意外迫使沈惜无法按计划完成约定,他不得不改签,推迟了去英
国的安排。

  就在刘绍辉的婚礼之后九天,在沈惜订好的航班出发前两天,沈执中突发急
病送院。

  对沈家来说,这是最为要紧不过的事!

  生病住院本就是一件大事,何况急病住院的沈执中,已是八十四岁高龄。

  除了两天前刚去美国,不可能立刻回返的沈伟扬,其他沈家人都聚齐了。

  听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说,沈老爷子心脏呈现衰竭的症状,并在肺部发现
少量积水。好在现在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还十分虚
弱,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医生也直言,这次病发显示出老爷子的整体身体状
况正在向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沈惜主动提出全程在医院陪床。「家里我最闲,就由我来吧!」

  作为应林市一把手的沈永华不可能一直留在中宁,在老爷子确定脱离危险后,
又急忙赶回应林。

  沈永强和沈伟扬的妻子陈希,每隔几天总也会来医院看望老爷子。

  身为常务副省长秘书的沈伟长,尽管工作十分繁琐忙碌,还是尽可能地抽空
来过好几次。每次在病床前见到沈惜,兄弟俩总会有彼此会心的淡淡笑意。

  这哥俩过去可没这么好的关系,这份默契建立在老爷子发病前六天的重阳节。

  每年的重阳节,沈家人都要聚在一起陪沈执中吃饭,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
惯。即使是远在应林的沈永华,只要没有重要的工作缠身,也会赶过来。今年的
重阳节,正好赶上一次重要会议,沈永华回不来,其他人还是到齐了。去北京公
干的沈永强也早就安排好行程,在之前一天从北京飞回,准时出现在沈执中位于
独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中宁老干部住宅园里的家中。

  陪着老爷子热热闹闹吃完饭,又聚在一起稍微聊了会,沈执中准备到楼上去
休息了。剩下的人,晚上还有其他安排的,就提前走了;即使没有安排的,也各
自准备回家。

  很意外的,沈伟长招呼沈惜到户外的小花园坐一坐。

  打小,沈惜和沈伟扬走得比较近,和这位大堂哥交流不多。即便是在长大后
的这些年,沈惜和沈伟扬之间都疏远了,何况从小就不那么亲近的沈伟长呢?基
本也就是在几家人聚拢时聊些场面上的话。

  沈伟长在官场上已经混了快十年了,一度在二十八岁时做到了石舟区区政府
办公室副主任,都说顶多再过两年,至少就该是中宁首区的副区长,甚至就是区
长。两年前沈执中出人意料地出面托人情,让沈伟长进了省政府,成为现任常务
副省长的秘书。

  这个决定连沈永华都不太理解,但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意志很坚定。于是,
沈伟长顿时从年轻的一方实权「县丞」乃至「县令」,变成了起早贪黑、鞍前马
后的跟班。秘书的日常工作既忙碌又繁琐,越是高级干部的秘书,工作越是辛苦
且没有时间规律。他也确实没多少空闲时间去和一个开着书店茶楼,逍遥度日的
堂弟谈心。

  所以这天晚上他的主动邀约,令沈惜有些惊讶。

  随意地掸去院中花坛沿上的枯枝碎叶,沈伟长选了个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下。

  「刘家老二的婚礼,你也去了?」沈惜依样画葫芦地找地方坐好,就在离堂
哥大概不到两米的距离。

  「是。二哥也去了。」

  沈伟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沈伟扬的行踪。「小二是代表二叔去的,二叔
和刘彬叔叔关系好嘛!我听说,是刘铭远亲自请的你?」

  沈惜好像捕捉到了一点点沈伟长的心思,略微放松了些:「对。铭哥和刘凯
耀都打了电话,客气得很。」

  「逸博怎么也被请了?听说连他女朋友也一块被请去了?」整件事情里,就
数这条让沈伟长有些无法理解。

  沈惜简单说了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伟长这才明白了一些。「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啊。刘家,我们不需要示
弱,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去得罪。如果让小二管这事,他能搞定刘老三,但说不定
会得罪刘铭远。」

  沈惜对他的评价没有发表意见。

  「老三,你知道这么些年,我怎么看你吗?」沈伟长的称呼很有意思,他管
沈伟扬叫「小二」,却管沈惜叫「老三」,在说到刘绍辉时又直称「刘家老二」。

  大约是「老二」、「小三」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词,不便用来直接称呼自己兄
弟。但对刘绍辉就不用加那份小心。在自己家里和兄弟说话,一个称呼也搞得这
么复杂,看沈伟长的样子又非刻意,纯出本能,这些年做秘书,倒真把他磨练得
精细了许多。

  沈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过去,我欣赏你谨守规矩,不涉是非。但却不欣赏你不求上进。我们家四
个兄弟姐妹,加上逸博是五个,你留过学,学历最高,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是我
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可你现在逍遥派的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不过刚刚三十岁,
过得却像个小老头,这一点,我不欣赏。」

  沈惜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这时候,笑,明显是不大合适的。但想到沈惋也曾
评价他像个小老头,他总有几分笑意。

  「但是,现在,我的想法稍微有点改变了。」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没说什么,只是镇定地看着堂兄。

  「前几天我在机关食堂碰到是处,才听说原来你们是好朋友,他经常去你那
儿喝茶?」沈伟长口中的「是处」指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副处长是肇明。

  沈惜对此也不讳言:「嗯,是兄和我是校友,他有一个同专业的师弟和我在
一起搞过社团,我们就是通过他这个师弟认识的。是兄和我比较谈得来,他这人
爱喝茶,也爱看书,我呢,一家书店,一间茶楼,正好配上他这点喜好。」

  听到「是兄」这个称呼,沈伟扬不易为人察觉地抿了抿嘴。

  「我还听说,过年的时候,你去过邵副厅长家拜年?」

  沈惜轻轻搓了搓手。堂兄连这事都「听说」了,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
挺关注自己。沈伟长说的「邵副厅长」,是省公安厅副厅长邵高杰。

  「嗯,邵叔叔是我爸的大学同学,基本上每年我都会去拜年。老头子爱钓鱼,
偶尔我也会陪他一块去钓,解解闷。」

  「邵副厅长在省里可是以不好说话闻名的。三叔过世十多年了,老三你还能
登他家的门,还能陪他一起钓鱼,不简单哪!」沈伟长意味深长地笑,「听说崴
崴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

  沈伟长一连三个「听说」,说得那样自然。

  「崴崴」是沈惜的表姐,二姨忻意的女儿唐葳葳,今年年初刚成为虎川区区
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对啊。」说起这事,沈惜也笑了,「我表姐也到了该提拔的时候了。说起
来,她比大哥你还大两岁,但大哥两年前就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了,她一直说自己
进步得实在太慢。」

  沈伟长嘴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铭远是个不容易讨好的人。小二他能摆平刘绍辉、刘凯耀,可刘铭远好
像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你跟他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沈惜拍拍膝盖:「也说不上有多好。反正大家都喜欢踢球,算是球友吧。」

  「呵呵,是处爱喝茶看书,你能帮上他的忙;邵厅喜欢钓鱼,作为晚辈你能
作陪;刘老大爱踢球,你是他的球友。都说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珑,交朋友远比赚
钱来得重要。小二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可是远比不上你啊。」

  「二哥交的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级别再高些的干部,又有二伯的面子,也
能说上话。这个我比不了。我这里都是小打小闹,聊得来的朋友,一块聚聚而已。
再说,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长处,好在还比较擅长交朋友,呵呵。」沈惜话说得
轻松,但自信之意却全在话外。

  「所以,我现在觉得,你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进,什么事情都没做。」沈伟
长盯着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这些年我们兄弟很少沟通,所以有些话,你现在未必肯跟我讲。但
我今天很有诚意,想要请教你一件事。我会说得很直接,希望我们兄弟开诚布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在你看来,我父亲还会进步吗?」

  沈惜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伟长问的是这个。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早就
有过思考,这时不过是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开口:「我觉得,
恐怕有点难。」

  沈伟长眼睛一亮:「症结在哪儿?」

  沈惜毫不犹豫:「年龄。五年前,大伯应该照计划到省里,而不是去应林。」

  沈伟长吐出一口长气。在知道刘铭远特意请了沈惜去参加刘绍辉的婚礼后,
再结合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打听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猜对了
一些什么。

  他赌对了。看似闲云野鹤的沈惜,确实心思通明。明明没混过一天官场,看
得却一点不比自己这个整天在这些弯弯绕里转的人浅。他一语道破了自己这两年
琢磨出来的关键。那么,沈惜和政商两界那么多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实际上拥
有极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应该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应林市委书记、一个区委书记,两个副区长,一个县长全部
被拿下。我父亲那时刚要上调,却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应林当市委书记,帮
他那一系稳定局面。他同意了。应林市是副省级,从级别上来讲,倒是合适。也
有人答应他,临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里。但在官场上,
这种承诺是不能百分之百当真的。他这一拖,其实是耽误了自己进省委班子的机
会。明年我父亲就要年满56周岁了,这个年纪太尴尬,继续做市委书记显得太
大,调省里可就已经在门槛上了。要是明年『两会』前后调整干部,他还是调不
上来,恐怕就要到退二线了。现在看起来,希望不大。爷爷年纪大了,要是父亲
就此到站,我们家……」

  「所以,爷爷才让你去当秘书!」沈惜突然插口。

  沈伟长愣了一小会,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来:「老三!你真不应该蹉跎在茶
楼、书店里,你才三十岁,不如去考公务员。我感觉,你的前途要比我远大!」

  「大哥,我就是一张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适合看戏论戏,却演不
了戏。大哥你的官场,二哥他的那个圈子,我都沾不了边。再说,大哥以为我凭
什么能登邵副厅长的门?又凭什么和是副处长称兄道弟?我是个开书店、开茶楼
的真正闲云野鹤的沈小三儿,就能和身处各个派系的他们来往,他们也能真正拿
我当晚辈当兄弟;如果我是体制内的沈小三儿,或者,我和二哥一样,是大集团
的沈小三儿,我可未必还能再借到这些人的力。」

  沈伟长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盖。

  「好!那今天我们的话就说到这里。我很高兴。年后,我可能会到苦溪县去,
现在定的,是常务副县长。今后也许还会有事要麻烦三弟。」

  「大哥又说客气话,应该的。」

  沈伟长不再多说什么,扬声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带着六岁的儿子走出屋门,
来到院子里。

  「静雅,我们可以走了。来,小锋,跟三叔说再见。」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鸣锋的小脑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这么小
就发胖,这可不行,下次三叔带你打拳!」

  这句话固然把小鬼逗得兴奋异常,连他母亲吴静雅都忍不住高兴:「那才好!
小家伙越来越胖,也不知道像谁?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么胖啊!」

  沈伟长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时候就胖!到小学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
沈惜的肩膀,带着妻儿走了。

  现在沈执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俩前几天彼此交的一点底,又想到沈执中总
算脱离了危险,心底不免都有几分庆幸。在沈伟长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么变
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烦。

  沈伟长事多,不可能常来。作为石舟区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长的吴静雅,却完
全可以抽出大把时间。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为沈家的媳妇,平日在单位里的自
由度又高,自然担起了常来探病的责任。

  吴静雅来得很勤,几乎隔一天就来一次,每次待的时间又久。她来时一般都
会带着沈鸣锋。沈执中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需要静养
而已,有长曾孙陪着玩,老爷子也开心。

  不知是不是沈伟长特意叮嘱过,吴静雅对沈惜的态度热情了许多。眉眼间和
过去相较甚至还多出几分妩媚姿态,倒令沈惜觉得有些诧异。吴静雅的长相自然
是不差的,不过以前在沈惜面前总是显得很严肃,整个人板得很正。原来也有这
么妖娆的一面。

  吴静雅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当然,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伟长无关,和小堂
叔子沈惜更加无关。

  一切都源于国庆节前闺蜜薛芸琳介绍给她的情人。这一个月里两三次约会下
来,深埋在吴静雅灵魂里的欲望得以充分释放。

  所以,就在这一天,来医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块吃午饭时,她隐晦地表达
了自己的谢意。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说得太直白。虽然大家是打小就认识,无话不说的闺蜜,
但毕竟都是女人,而且还是有点身份的女人,有些话不会说得那么白。

  之前一天是吴静雅第三次与齐鸿轩约会。两人初会时,吴静雅身上的文静得
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唤起了。既然已经
出来和男人偷情,就没必要再抠抠缩缩地扭捏。吴静雅在床上表现得十分渴求,
尤其是她对精液很迷恋,几乎每次都要喝下齐鸿轩射出的精液,这也让齐鸿轩倍
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总要大费口舌,还经常不能如愿。哪像眼
前这个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动着哀求他「赏赐」精液似的。

  这自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满足感。

  齐鸿轩对吴静雅满意,吴静雅对齐鸿轩也不失望。

  但与此相对的,自然就是对自己丈夫的一丝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干,非去做秘书。」吴静雅对薛芸琳抱怨,「要是没有离
开石舟区政府,现在他应该已经当上办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区长可能也当上了。
现在倒好,变成人民公仆的好公仆了!」

  给高级别领导当秘书,对很多公务员来说,当然也是条晋身的路子,但这多
半是那些没什么太好门路人家的捷径。工作时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这个领导
干到了头,或者调任他处不准备带秘书随行时,才会给一个相对过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长房长孙送去给人当秘书?这种伺候人的活是沈伟
长该干的吗?吴静雅一直认为是沈执中老糊涂了。

  没想到沈伟长干得还很欢。

  这两年没白天没黑夜,他真把自己当成副省长身边一颗螺丝钉,说往哪钉往
哪钉,落实领导指示从来不过夜。每当吴静雅对此啧有烦言时,沈伟长也只是笑
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随即摸摸妻子齐耳的短发,补充一句:「头发也不
长……」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听吴静雅抱怨,只当耳旁风吹过。她对这些事也不大懂,
她的丈夫石厚坤虽然也出身干部世家,但打小没有往官场发展的欲望,从高中起,
就一门心思只想做技术。留学德国归国后,就进了一家跨国集团做软件工程师。

  但吴静雅的不满,从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这也是她介绍
齐鸿轩给吴静雅的原因之一。

  作为最亲密的闺蜜,薛芸琳知道吴静雅和自己不一样。她绝对是那种最标准
的闷骚型欲女。看着再斯文规矩不过,骨子里却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个色中恶
鬼,干柴烈火,两个人能好得蜜里调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别有抱负,心思完全没
放在女人身上。

  当然,沈伟长的性能力没有问题,也没在外面养小老婆,但他就是对床事完
全不热衷。以前呢,每个星期至少保证能应付公事般做一次,偶尔,在吴静雅的
要求下,会做两次。可自从当上常务副省长的秘书,常年跟随在领导身边,全省
到处跑,即使待在中宁,也经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神和身体的高强
度疲倦,当然会影响到他在床上的兴致和表现。

  吴静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对薛芸琳反复抱怨。

  薛芸琳听得出来,吴静雅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帮她找个情人。
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闺蜜眼中是什么样子——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自己就是
个十足明骚的荡妇。

  吴静雅肯定是认为自己这边肯定会有合适的资源能提供给她。

  但这话头又不能由吴静雅提出来,得由薛芸琳来建议,那女人还要再犹豫扭
捏一段时间,然后才在闺蜜的反复劝说下,「十分不情愿」地同意见见那个男人。

  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每个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坚持的一
些东西,自己也会有些奇怪的地方,需要吴静雅来配合。

  好闺蜜嘛,这点事总要清楚,总要帮忙。

  为什么她非要推荐齐鸿轩呢?这就牵涉到薛芸琳不能对外人道的第二层理由。

  这段时间,薛芸琳正想着慢慢疏远齐鸿轩,却又怕万一他纠缠不断,会惹出
麻烦。如果给他介绍一个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闻旧人哭
——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远齐鸿轩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摆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该生
孩子了。本科毕业就嫁给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无论从年龄来
讲,还是从结婚的年头来讲,都说不过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国外生活的影响,不觉得女人三十岁不生孩子有
什么了不起,所以从没催过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还有
家中老人在背后啰嗦。薛芸琳估计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怀孕。如果真准备生孩子,
那就必须提前和齐鸿轩暂停关系。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不能明着摆出来的原因。

  因为工作的关系,薛芸琳前两个月在组织策划一场演出时,刚认识了一个乐
队主唱。不知道为什么,三十二岁的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现在的
丈夫——真正动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所谓的爱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没想
到却突然萌发了想和一个男人发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这种悸动让她感觉危险,更感觉刺激。

  所以,无论是为可能的怀孕做准备,还是想和另一个男人好好发展感情,她
都想尽快断了和齐鸿轩间的关系。

  这时吴静雅提出希望找个情人,不就等于在薛芸琳想睡觉的时候,给她送上
一个枕头吗?

  再说,齐鸿轩无论从形象、个性还是气质、社会地位来讲,都配得上吴静雅。

  你以为欲女偷情,就不分对象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彻底征服以后,倒也说不定。但那是干柴烈火成就好
事之后的事。像吴静雅这样第一次出来走私的闷骚欲女,直接给她找个五大三粗
的强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脱衣服,说不定第一时间就吓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来,经验值是需要累积的。

  吴静雅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偷情中的性爱比正常性爱刺激得多,令她神往
陶醉。她的心性很凉薄,心肠也硬,关心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她对齐鸿轩没什么
感情,只是当作普通炮友。齐鸿轩从不打听她的事,也不对她说他家的事,这对
吴静雅来说,正好!

  就她而言,齐鸿轩的这种态度证明了他的「职业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吴静雅结束了习惯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着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个更
刺激的,保证比和齐鸿轩一起更爽。

  吴静雅尝过甜头,心被薛芸琳说得痒痒的,但她还是假作犹豫地问她说的具
体指什么。

  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薛芸琳每年年底都会去趟深圳。那里有她的前男友。
虽然两人感情是断了,但性关系却一直没断。

  去年,前男友还送她一份加码的大礼,找了两个很帅的年轻壮男,和她玩了
把4P。在一个近乎陌生的城市,和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进房间前从
未见过,做完之后也再没见过——疯狂了一天,对薛芸琳来说,这是再刺激不过
的一次体验。何况,这远比在中宁市与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过完年,自己要么准备怀孕,要么准备和那个主唱发展,今年再去深圳
也算是最后的晚餐。薛芸琳预想着最后一次的疯狂,内心充满期待。

  一时冲动,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吴静雅。

  反正现在这女人和她一样,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货,无所谓保不保密。

  吴静雅当然也心动。多P这种事,她听过,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机会尝
试。和齐鸿轩偷情已经让她十分满足,如果还能再尝试更多年轻、强壮却又完全
陌生,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威胁的男人,那简直太刺激了。

  但吴静雅还是适当地表示出了对这种事的畏惧和摇摆,在和薛芸琳讨论了很
久安全性问题后,最终答应在合适的时候请年假与她一起去深圳。

  当然,吴静雅还是没正式松口,只说先去看一看,就当是去深圳旅游,给自
己放年假轻松一下。到时候如果一切都合适,再考虑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欢。

  在沈执中的病床边,突然想到几个小时前和薛芸琳约好的这样一次值得期待
的旅行,吴静雅面对沈惜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下午五点左右,吴静雅带着儿子走出病房门的同时,孔媛走出了家门。

  她身后拖着一个旅行箱。

  来到楼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会,她突然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坚定
地走向小区大门。

  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吴昱辉斩钉截铁说的那几句话,不能说孔媛现在是全
无任何悲伤后悔的,但自己今天的决定不会改变。

  吴昱辉这次,是真的把事做绝了。

  这些天来,吴昱辉对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但考虑到自
己之前的很多行为确实伤害到了男友,抱着弥补的心思,孔媛任由他为所欲为,
一直忍耐着。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间似乎还能闻到
一阵阵浓重的汗臭,嘴里还有呕吐物的滑腻感。

  她恶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过午饭,吴昱辉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
上一样,赤裸裸地铐在床上,两腿也被扯开,绑在床尾铁架上,嘴里又被塞了一
条内裤。

  孔媛以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实除了那天晚上,吴昱辉基本上
没在肉体上虐待过她,只是拒绝与她交流,纯粹把她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或
许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开始想象自己在床上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
样子,他现在又很愤怒吗?

  孔媛很害怕,但她还是任由吴昱辉把她折腾成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被
牢牢束缚住了手脚。

  没想到,吴昱辉给她摆好了模样,却没再做什么,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
出卧室,听动静,他干脆打开家门,走到楼道里。

  在一头雾水的同时,孔媛心中隐隐产生极其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走进家门,紧接着是防盗门合拢的声音。

  随即,一个男人走进卧室。

  要不是嘴里被一条内裤塞得满满当当,孔媛一定会立刻大声尖叫。她激烈地
挣扎,徒劳地挣动着死死束缚着自己手脚的手铐和丝袜。

  进来的不是吴昱辉,而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对这个男人,孔媛其实不算完全陌生,出来进去也有点头的交情。他就是那
个经常搞出剧烈的床铺摇动和女人凄惨叫床声的邻居。

  尽管没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在同一楼层住了一年多,孔媛
至少知道这人是个长途货运司机。因为他经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
在家,小区外经常会停着一辆大货车。

  别看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总有好几个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来,他就像有
发泄不完的精力,经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杀了一样。

  他家里并没有女人,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他从外面带来的。

  而且孔媛听得清楚,来来去去的女人绝不是同一个,甚至绝不止那么三四个。

  他怎么会进了我家?吴昱辉去哪儿了?

  这男人来到床边,贪婪的目光扫遍孔媛全身,最后盯着孔媛惊慌又充满愤怒
的双眼,慢慢脱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跨坐到孔媛身上。

  这男人四十来岁,但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臃肿,手臂大腿上满是
发达的肌肉,啤酒肚更是不见踪影,腹部是一块块紧绷绷硬梆梆清晰可辨的腹肌,
两只手的上臂部分都有狰狞的纹身。

  更令孔媛感到害怕的,是这男人耷拉着的巨大肉棒,简直就像吴昱辉带她看
的那些西方性爱视频里黑人的肉棒一样,黝黑粗壮。自己男朋友的玩意儿和他一
比,就像是青春期小男生的家伙。

  男人高大健硕,往孔媛胸腹间一坐,就彻底压制住了孔媛的挣扎,她只觉得
自己整个人就像被切开,上半身勉强还能吸入空气,不至于窒息,下半身则像是
突然麻木了似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男人俯下身,一只手捏住孔媛的一个乳房用劲揉搓着,在指缝间挤出一团团
的软肉。另一手轻佻地刮蹭着孔媛的下巴:「美女,要是你配合,我帮你把嘴里
的东西拿出来,免得你塞着难受。但你可不要乱喊乱叫!」

  这时的孔媛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用眼神示意自己答应他的条件。

  男人慢慢从孔媛口中抽出内裤,在把整条内裤全都扯出去后,却又不拿开,
仍然闷在孔媛口边,再一次强调:「别乱叫!不然我再给你塞上!」

  孔媛再次用眼神来表示自己肯定配合。

  男人挪开捂住孔媛嘴的内裤,给她腾出一定的发声空间,但还是把紧攥着内
裤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脸颊边。

  孔媛喘了一阵,顾不上自己的乳头正被夹在两根手指间搓弄,急切地问:
「我男朋友在哪儿?」她很聪明,知道在这种时候惹急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任
何好处,所以她遵守了约定,不仅没有乱叫,反而刻意压低了嗓门。她希望能用
这样的配合姿态,使这男人对自己更友善一些。

  男人嘿嘿笑着:「你老公在我家。我花钱找了个鸡,正在给他舔鸡巴,估计
一会儿就能听到叫床了。」

  孔媛心里狠狠一抽,男人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明白。其实在这男人走进
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她不愿相信,吴昱辉会这样做而已。

  她的一个乳头已经被这男人搓得完全挺翘起来,他反手将另一只手伸向她的
股间。孔媛发现一件可怕的事:男人那条搁在她小腹上的肉棒正在迅速变硬变长,
勃起后的龟头竟然都已经触碰到自己的乳房了。

  「你这样做是在强奸,我会去告你的!你现在马上出……」孔媛感觉到自己
的肉缝被一根骨节粗大的手指强行插入,又痛又怕,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嘘!」男人一下就把内裤按到她的嘴上,把她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一
只大手覆在她脸上,几乎把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都盖住了,浓烈的手汗味熏得
孔媛一阵阵反胃。

  「都跟你说了,不配合,我就只能继续堵你的嘴!呵呵,强奸?就算你真的
去报警,你老公也会给我证明,是你自己出轨,勾搭邻居,事后想敲诈我一笔钱。
我不肯,你才说我强奸!你觉得到时候,这事儿你能不能说清楚?」

  孔媛拼命地挣扎摇头,目光中充满愤怒,随即又立刻换成想要开口说话的哀
求眼神。

  男人满不在乎,仍然盖着她的嘴,自顾自地一边用手指快速抽插着孔媛干燥
的肉穴,一边说话。「你大概觉得我应该防着点,说不定你老公是人渣,先跟我
谈好条件,事后再拿我强奸你的事敲我一笔。」

  孔媛顾不上正被侵犯的肉穴,用眼神和表情告诉她,自己就是想要说这个。

  「他不敢!」男人突然停下动作,跳下床,从扔在地上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
快开式的折刀,也没见他怎么摆弄,雪亮的刀刃突然弹了出来。他又跳回到床上,
把刀锋轻轻在孔媛肥嫩的乳房上刮着。

  「我给他看了这个,然后问他知不知道中宁有个『疤哥』?老子就是跟疤哥
混的,给他的车队跑货,顺便干点小活儿,捞点外快。坑疤哥的人?嘿嘿,他要
想给自己惹麻烦,就来坑老子!」

  孔媛感受着自己乳房上紧贴着的那片冰冷,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好像觉得皮
肤上那一层细幼的绒毛都像被刀锋刮尽,刺骨的冷冰冰的感觉不停地穿透她的身
体,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个社会的残酷,孔媛自认是懂一点的。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面临
这样恐怖的局面。这把亮闪闪冷飕飕的刀就这样直接顶在自己胸前,无论自己还
想说些什么,全都被顶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一个字。

  说真的,孔媛不知道那个什么「疤哥」是何方神圣,她甚至还以为这男人说
的是「八哥」。但这男人话中的含义,她是明白的。

  这年头,国内国外各种电影电视剧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个字:黑道。但
对大多数正常的都市人来说,这两个字真的只是个调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国家。

  甚至,很多人还心向往之,觉得黑道上的人更潇洒更有个性更讲义气。

  但直到这时,孔媛才发现,原来,在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里打拼的自己,其
实有很多东西根本不懂,也根本想象不到。

  除非有一天,这些东西突兀地杀到面前。

  「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干你一炮!」男人看着孔媛此刻的
眼神,知道这个年轻姑娘真的被自己吓住了,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他慢慢把手里的刀紧贴着孔媛的肉体往下滑动,到了股间的时候,用刀柄在
肉缝边轻轻撞了一下。孔媛看不见自己两腿间的情形,只能靠男人的肢体动作和
自己身体的感觉来做判断,肉穴突然被触碰,这下可把她吓坏了,一个冷战,从
头到脚一阵酥,瞬间浑身就又绷直了。

  「别用刀戳我下面!求求你!」孔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男人就坐在她身边,腿部紧挨着她的身体,自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女人浑身
都在颤抖。他撞这一下本来只是想玩一玩,看她的样子,立刻就想到这是可以利
用的。

  「哼!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小骚货,你说我能不能干你?」

  孔媛睁大双眼,紧盯着男人的两只手,生怕他再次用刀刺自己的下身。这时
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男人嘿嘿笑着,把手伸到紧绑着孔媛双腿的丝袜处,用劲割了起来。吴昱辉
用的这双厚丝袜质量还挺好,折刀很锋利,但也磨了好几下,才能将它割断。连
续割断两条丝袜,孔媛的腿摔落回床上,悬空吊得久了,血脉不畅,麻酥酥的,
动弹不得。

  收起折刀,搁到一边,把孔媛的两条腿使劲掰开,男人叠起手指重重弹了一
下她的肉唇:「小骚货,能不能干?给句痛快话,别点头摇头的,用嘴说!」

  孔媛见他收起了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被这男人一逼迫,生怕违逆了
他的意思,使他又亮家伙,只得无奈吐出几个字:「能,能干,我让你干!」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把肉穴,搓了搓手指,略有些扫兴地说:「操,怎
么还这么干?你这骚货湿不起来的吗?」

  孔媛轻轻叹口气:「大哥,你把手铐打开,我自己来,摸几下就会湿了,我
水很多的。」如果摆脱不了被男人操的命运,她宁愿自己不那么糟罪。

  有那么句话:「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对这种遭遇,孔媛没法说服自
己享受,但至少,她能让自己受的罪减到最小。

  男人撇撇嘴:「丝袜我能割断,手铐没办法,你老公没把钥匙给我。你就铐
着吧,只要你水够多就行!免得待会被老子干死!」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趴到孔媛两腿之间,开始吸舔她的肉穴。

  说来也是悲哀,孔媛交过的三个男友都不喜欢为她口交。而其他经历过的男
人,也只是拿她做个玩物,没有哪个正儿八经地和她有过前戏。像周晓荣,对她
屁眼的兴趣远大于阴道,他倒是帮她舔过屁眼,却很少为她的肉穴口交。

  但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舔女人的肉穴,一条舌头上下左右地舔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还吸一些淫水到嘴里,不停地咂着嘴。

  孔媛这辈子享受过的最好的一次口交居然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听着他津津有味的吸吮声,感受着肉缝间那条柔软的舌头魔性的内外拂拭,
作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孔媛不可避免地湿透了。

  「水果然不少,骚气真他妈重!听你叫床就知道是个骚货!」男人扬起脸,
嘴角边满是淫水,「在隔壁总能听到你叫,你老公也是经常干你啊!是不是你整
天都要发骚啊?」

  孔媛脸腾地红了。搬来后,自从发现经常能听到隔壁的女人叫声,她就知道
这个老楼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每次做爱,她都会特别注意控制自己的叫声。

  问题在于,兴奋时的叫声是很难真正控制住的,有时候,女人根本就意识不
到自己叫得究竟有多大声。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把声音控制得挺好,没想到这男人已经听过她很多次叫床
声了。一想到自己的叫声可能早就落在很多邻居耳中,哪怕身处现在这样的处境,
孔媛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

  就在这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隔壁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嘎吱嘎
吱的床铺摇动声倒是显得更加清楚些。听这节奏,床上的人摆动得应该十分激烈。
孔媛脸色微微一变。

  男人又把一根手指插入春水汪汪的肥穴,笑着说:「听见没?你老公开始干
了。怎么样?他的鸡巴大不大?搞你时候爽不爽?」

  ∴寻●回§地| 址∷搜∴第△一⊿版╘主| 综╕合?╒社╜区∴;孔媛喉咙
口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稍微等了会,没等到孔媛的回答,男人突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操!
老子在问你呢!你老公鸡巴大不大?操你爽不爽?」

  隔壁的叫声一直没断,孔媛咬着嘴唇,忍耐着下身传来的痛痒并存的奇异感
觉,又闷了会,哑着嗓子开口:「还可以。比你的小!」

  对这一点,男人当然是有自信的。天生一条大肉棒,不知道把多少婊子操成
一滩烂泥。但被一个女人亲口承认比她的男朋友更大,还是很爽的事。

  「你们搬来那天,你叫床把我叫醒了,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就说,隔壁来
了个浪货,一定要找机会操你!早知道找个鸡就能跟你老公换,我早就来操你了!」

  孔媛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苦笑。

  「行了,你这么铐着也不方便,就不叫你舔了,反正老子早就硬了,来吧!」

  话音没落,男人已经翘着硬挺挺的肉棒,顶到了孔媛的肉穴口。

  「操死你!」随着这声低吼,男人一挺腰,把肉棒撞进孔媛的湿穴。

  即便早已春水潺潺,但在这一瞬间,孔媛还是觉得自己几乎被撕裂了。从未
经历过的硕大无比的肉棒像要把她整个人一劈两半似的,她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
惨叫!

  孔媛终于真实地理解了曾经听到过无数次的女人叫声,为什么显得那么凄厉。
明明是件快乐的事,为什么要叫得像在受刑?现在她才知道,被这么一根大肉棒
疯狂地抽插,快感确实有一些,但首先的感觉,还真的是在受刑!

  接下来的暴风骤雨,使孔媛顾不得想别的,只管扯着嗓子嘶喊。在她自己的
叫声中,隔壁传来的那点声音完全被淹没了。

  男人肉棒坚挺,体力充沛,在孔媛身上一趴就是二十几分钟,一边不住地念
叨着「操死你」,一边不住地抽插着。

  他流汗很多,汗味又很重,从额头滴下来的汗珠一粒粒都打在孔媛脸上,有
些甚至直接滴入她的嘴里。这股酸咸腥臭的气味,几乎让孔媛吐出来。但她刚有
几分不适,连眉头都还没有蹙到一起,很快就又被男人疯狂的一顿狠插,搞得只
能扯起嗓子叫喊,顾不得别的了。

  「爽不爽?骚货!老子操得爽不爽?」

  孔媛顺着他的口风不住地叫:「爽,爽!爽死了!我要被操死了!你的鸡巴
太大了……被你的大鸡巴操死了……」说真的,这句话真不是随意的恭维。「大
鸡巴」三个字就是现在占据了她全部意识的东西。

  而且孔媛还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那些女人总是会叫很久,尽管期间会有一
段时间气若游丝,若隐若现,但一次尖叫和下一次之间的间隔往往短得令人惊讶,
又长得令人生疑。

  说长,理论上不太可能是同一次,因为总是接近半个钟头的时间;说短,也
不应该是两次,哪有男人能这么快第二次再勃起的?

  所以在孔媛和吴昱辉偶尔恶趣味的猜测中,隔壁会不会是两个男人在搞一个
女人?

  现在孔媛知道,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他居然真能在不住猛操的状
态下撑过二十分钟,而且感觉上再操一会也不在话下。

  一口气足足操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寻# 回╛地?址☆搜▼第?一↓版?主?
综╰合◥社°区▼男人猛的抽出肉棒,窜起身,将自己的下身凑到孔媛嘴边。

  「嘴张开!」

  孔媛听话地张大嘴,男人直接把肉棒捅了进去。孔媛自然地合拢嘴,紧裹住
肉棒,习惯性地吮吸起来。只吸了两下,硕大的肉棒就开始剧烈颤抖,一股股滚
烫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喷入她的口中。

  早就很多次被直接射在嘴里的孔媛早有心理准备,在第一股精液喷进来的同
时,她就开始努力吞咽。

  一口,两口,三口,孔媛不断把嘴里的黏液咽下,好为接下来继续喷射的精
液腾出空间。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储存的精液量实在惊人,足足咽了五大口的孔媛
惊恐地发现嘴里的肉棒还在不断抽搐,还有黏液在不停地进入自己口腔。

  孔媛有点怕了,这个量都差不多是她男友的两倍了。心一慌,气息一下子没
控制好,直接把一些精液吸入了气管。她开始剧烈地咳嗽。

  男人的肉棒还顶在她嘴里,还在不停撞击孔媛的上颚和喉咙口,伴随着咳嗽
带来的颤抖,龟头好几次都顶到了喉咙口。一直被顶在胸口的那种反胃感猛的发
作,胃中残存的一些残渣裹着胃酸和刚咽下的黏液翻涌了起来。

  恰在这时,男人抽出肉棒,一丝苍白的黏液悬在他的龟头和孔媛嘴角之间。
但随即孔媛就偏转头,扯断了唇边这条精丝,对着床铺边的地干呕。

  泛起的少许残渣进入了口腔,却又不到吐出来的程度,全都又咽了下去。

  满嘴除了精液味,就都是呕吐物的味道。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嘻嘻的:「怎么被我操吐了?」

  孔媛不住干呕,顾不上回答。

  看着她这幅惨样,男人觉得这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他操哭过很多妓女,但
是被他操吐的,孔媛还是第一个。这令他很自得。

  孔媛现在这模样,是不大可能有精神和他交流了,隔壁的叫声也早就停了,
男人知道,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于是穿好衣裤,带好折刀,没再多说什么,直
接走了。

  一小会之后,吴昱辉回到家里。

  他略显小心地伸头到卧室里看了看。见孔媛侧身躺在床上,一语不发,放下
了大半的心。

  进门前他还是有点紧张的,不是因为歉疚,只是防着孔媛会跟他闹。没想到,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孔媛居然没半点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

  他走进卧室,给孔媛解开了手铐。她无声地下床,一语不发走去卫生间,刷
牙洗澡,又回到卧室,慢慢开始穿戴。

  吴昱辉很诧异于她的平静,但既然女人不闹不哭,那就是好事,随便她。

  如果这种事她也能接受,那么以后就可以经常这样干。吴昱辉当然知道隔壁
那个高壮的男人拿来和自己交换的,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多半是鸡。但如果自己
免费就能玩妓女,又有什么不好?

  再说,现在的孔媛和妓女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用兼职鸡换专业鸡而已。

  鸡也好,起码技术过硬。刚才那个女人扭起来叫起来,还是很卖力气的。

  不过,孔媛真就这么认了?吴昱辉突然有些不安。她在卧室里面干什么呢?
从她洗完澡到现在,都快半个小时了,房间里的动静倒是一直没断,她像在收拾
屋子,到底是在干什么?

  刚想进房间去看看,吴昱辉却看见孔媛拖着旅行箱,背着个大包,突然出现
在卧室门边。

  「吴昱辉,我们分手吧。」

  吴昱辉一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的钱平均一分为二,你有一半。我本来就给过你一部分,明天我去银
行,把剩下部分转账给你。房租已经交到年底,房子你住着,我自己再去想办法。
你以前给我买的笔记本我没带走,还给你留着,你可以卖掉。我只带走自己的衣
服。就这样吧。再见!」

  孔媛坚定地走出家门。

  吴昱辉很想去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迈不出那一步。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7: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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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6-20 19:07   全显示 9楼
            第二十一章、新的开始

  徐芃下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包厢内弥漫着令人尴尬的空气。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紧盯着面前的杯盘,完全没有抬起眼皮看徐芃
一眼的意思。

  对和这个女人见面时,气氛僵硬甚至紧张,徐芃事先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份真实的凝重。事实上,对方几乎对他的所有话题都不予回应。
两人进包厢二十多分钟了,她只是在一开始用最严肃的态度回应了他最基本的寒
暄,又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了他两个纯属活跃气氛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

  「要不要再叫几个小吃?」徐芃试探着问。

  女人的脸略偏了偏,将视线投向窗外。顿了几秒钟,她才收回目光,瞟了徐
芃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杯盘上。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同时,她低
声说了句:「不必了,反正坐不久。」

  徐芃真的开始相信自己今天约这个女人出来,绝对是个错误。

  对此,张沐霖更加确信无疑。

  上周日,张沐霖跟着王逸博一家去省第一人民医院看望沈老爷子。当然,在
那之前,王逸博已经把她正式介绍给了父母。张沐霖看不出沈永芳夫妻对自己的
真实态度,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对自己很友善。

  探病时,沈永芳也带上了她,让她见到了精神正在好转的沈执中,并明确说
明这是小博的女朋友,应该说,这是个良好的开始。

  至少,这个家庭正在尝试接受她。

  王逸博一早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对女友讲了,这让张沐霖在见到对方长辈
时内心平添几分畏惧,但沈永芳和沈执中等人的态度却令她放宽了心。

  何况,病房里还有一个始终对她保持友善笑容的熟人——沈惜。也说不清为
什么,这个只在一起吃过一次火锅的三表哥,总能带给她一种超出寻常的信任感。

  这本是愉快的一天,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张沐霖接到徐芃的电话。

  电话里,徐芃没有说任何过分的话,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明显是刻意表现
出来的友好。但张沐霖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浑身不舒服。

  如果她有选择,她绝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还会重新遇见徐芃和周晓荣这两个
人。

  当然,徐芃的想法恰好相反。他没想到还能和张沐霖重逢,但对于再次见到
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动心的女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慨。

  事实上,在刘绍辉的婚礼上,令徐芃和周晓荣真正关注的女生,并不是裴语
微,而是坐在王逸博身边,始终礼貌地微笑,极少开口的张沐霖。

  虽然婚礼那天,张沐霖的目光几乎就没在徐芃和周晓荣身上停留过,也没有
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但徐芃绝对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呢?她是他的高中同学,是他从高一起就有了好感,一度还当
面表白过的女生。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她的眉角有一粒小小的痣。

  他当然也还记得,在她左边屁股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块大拇指甲大小的浅
蓝色胎记。

  徐芃绝不相信张沐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怎么可能?她会忘记第一个插入她
身体的那个男生吗?就像他就一直记得第一个用阴道容纳了自己肉棒的女生似的。

  在和周晓荣一起给张沐霖破处那一次,徐芃也还是处男。

  自从高三毕业,徐芃考上上海金融学院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张沐霖,哪怕后
来办过几次高中同学会,张沐霖也从未出现过。

  十多年过去,这个当初的校花,现在竟已经成了沈惜表弟的女友,而且又在
婚礼这样的场合与自己巧遇,还真是极有趣的际遇。

  通过各种七拐八弯的关系,徐芃费了三天功夫问到张沐霖现在的手机号码,
又忍耐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他才下决心拨通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并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只是单纯希望与张沐霖恢复联系。

  张沐霖现在是王逸博的女友,换句话说,她是沈永芳的准儿媳,再换句话说,
她还是沈执中的准外孙媳妇。这一串亲戚认下去,还有沈伟扬、沈永强、沈伟长、
沈永华……看看这些名字,徐芃可能会有其他目的吗?

  失去音信那么久,重逢就是有缘。如果能搞好彼此间的关系,说不定未来还
有别的用处呢!

  再续前缘,徐芃绝没那样想过。至于拿当年的事去威胁张沐霖,逼她就范,
他更不会弱智到这种程度。那是无聊电影的桥段。任何一个正常智力的人,都不
会做这样的事。万一张沐霖不从,你真敢去对沈家人说明当年的事吗?就算自己
不露头,借用其他手段说明往事,难道沈家不会向张沐霖问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吗?就算沈家因此放弃张沐霖这个媳妇,他们会饶过罪魁祸首的自己吗?

  一拍两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徐芃也相信,只要自己没有什么不轨举动,张沐霖自己应该也不会主
动把整件事抖出来。同样是那个道理,一拍两散,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徐芃自问是带着一腔善意来找张沐霖的。尽管两人之间当年有过那么
一段不算太愉快的往事,但毕竟那时年少轻狂,很多事只是一时冲动,不是出于
理智。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吧?这么多年过去,万一张沐霖早把心结放下了呢?

  张沐霖对徐芃的约会请求,只表现出了几秒钟的犹豫,随即就一口答应。这
也一度让徐芃她真的没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呢。

  但从见面后张沐霖的态度来看,徐芃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

  场面冷得要命。

  如果不是想当面看看徐芃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找自己,张沐霖绝不会出
现在这里。很多已经被她扔到了记忆角落的往事片段,像火山爆发似的喷涌出来,
挤满了她全部的思绪。

  那是一段令她作呕的回忆。

  2004年,高三第一个学期。张沐霖家面临绝境。

  张沐霖出生在一个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国营叉车厂的职工,父亲
是车间工长,母亲是会计。1998年,父母双双下岗。母亲辗转在超市找到一
份营业员的工作,而父亲则开起了出租车。

  新世纪伊始,在朋友的鼓动下,父亲开始和三个要好的老哥们合作做起了服
装批发的生意。刚开始一年多,生意还不错,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困境。没过多
久,其中一个合伙人卷款跑了,丢下父亲和另两个合伙人,面对百多万的债务。
这些欠款中,有将近一半归于张沐霖父亲名下的。在巨大的压力下,父亲选择逃
离中宁,从此人间蒸发。

  迄今为止,张沐霖都不知道父亲跑到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幸好她们还有几家热心的亲戚。大家一起凑,帮着张沐霖母女俩还了十之六
七的外债。债权人们拿回了大部分的欠款,看这边只剩下娘俩苦苦挨日子,也起
了同情之心,没有继续过分催逼,同意她们慢慢偿还。

  从此,母亲开始起早贪黑地工作。每月扣除掉母女俩必要的生活费,其他的
收入都要用来还债。这笔钱还起来堪称遥遥无期。要知道,即便还清了外债,还
有亲戚们凑出来的那一大笔钱呢!这笔钱,虽然没人会玩命般来催要,但终究也
是要还的!

  母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过了两年,突然一个致命的噩耗传来,母亲被超市辞
退了!

  对自己被辞退的真实原因,母亲一直以来的解释都很含糊。但当时已经17
岁,自幼聪颖的张沐霖还是隐约猜到了真相。那个曾经很热情地帮母亲把超市发
给员工的福利送回家的胖经理,对风韵犹存的母亲似乎怀有别样的企图,而传统
又倔强的母亲却肯定没有屈从于对方的非分要求。

  对母亲的选择,张沐霖是支持的。但同样令她难忘的,是那段时间家中近乎
空气凝固般的氛围。母亲每天的愁苦面容,至今还深深烙印在张沐霖的记忆里。

  对一个毫无背景和人脉,年过四旬却还有几十万债务的中年妇女而言,失业,
真的像天塌了一样。那段时间里,半年以后的高考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母女俩的计
划里了。反正就算张沐霖考上了大学,家里也是绝对拿不出钱来让她去读书的。

  犹豫挣扎了半个月,眼见母亲一直找不到新工作,而家中境况愈发窘困的张
沐霖终于决定采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解决方案。

  辞退母亲的天惠连锁超市是中宁市的名优企业,而天惠老总的儿子徐芃,正
是张沐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尽管因为高二时自己曾拒绝过对方的表白,对能否得到帮助没有任何把握,
但张沐霖还是硬着头皮找到徐芃,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母亲重新回天惠超市上班。

  在找徐芃之前,张沐霖曾想象过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也许他会嘲笑自己,
挖苦自己,甚至她还做好了对方提出做她男朋友的要求的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
徐芃提出的要求是要和她上床。

  对这样的要求,张沐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得不再次陷入挣扎似的犹豫之
中。

  一眨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某天,张沐霖看到自己母亲给债主下跪哀求对方再宽限几天,让她再想
办法筹一笔钱换上这个月的债,她终于咬紧牙关答应了徐芃的要求。

  但有一次令她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在张沐霖鼓足勇气走进徐芃家时,发现
虽然徐芃父母都不在家,却还室友第三个人等着自己,那就是同班同学周晓荣。

  徐芃斩钉截铁地告诉张沐霖:「要么和我们两个人做,要么这事就算了。」

  张沐霖挣扎了最后的五分钟。也许是天生冷静,她最终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
道理:「如果我和男生上床,那么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
的!」

  于是,张沐霖点头;于是,她眼看着两个男生抽签来决定谁有权刺穿自己的
处女膜;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做爱就被两根肉棒同时插入。

  每个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尽相同,张沐霖的处女膜被捅穿的瞬间,她并没有太
过强烈的疼痛感,相反倒是那根被迫用嘴含住的肉棒更令她感到难以接受。

  在身后的徐芃射出精液之前,身前的周晓荣已经哆嗦着发射了。

  含着满嘴的精液,张沐霖发呆。17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伴随着徐
芃加快了他的冲刺速率,不得不叫出声来的她把精液吐得满床都是。

  这是好几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场景。

  就因为这个,大学时的张沐霖尽管并没有拒绝和当时的男友做爱,却坚决拒
绝了他希望她能为他口交的要求。

  张沐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徐芃倒也没有食言。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他父亲
沟通的,总之没过两天,张沐霖的母亲就接到一个电话,要她去另一家天惠超市
的连锁店上班。

  直到今天,母亲还以为她当年能再回天惠上班,只是因为老板的儿子是自己
女儿的同班同学,出于朋友间的友情,才帮的忙。她一直念叨着要带女儿上门表
示感谢。

  张沐霖只能告诉母亲,自己一定会把她的感谢带到学校。她的同学觉得这就
是一件小事,并不希望她们大张旗鼓,这才让母亲打消了那个念头。

  经过这样一件事,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张沐霖根本就是在一团混乱
中度过的。她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塌糊涂。母亲还以为是家里的债务危机影响了女
儿的学习。

  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倔强的张沐霖经过一个寒假的调
整,居然奇迹般地熬了过来,成绩迅速回升,甚至达到了此前的她都没能达到的
高度。后来,她成功考入中宁师范大学,靠助学金和奖学金读完了本科,并在本
校拿到硕士学位后,成为重点中学市十一中的老师。

  整整十一年,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张沐霖坚定地一步步地走着,
远离那个恶心的下午。现在,她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有情投意合的男友,有无穷
可能的未来。

  然而,在与当年那件事发生几乎相同的季节,她再次遇到了那两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人居然还混在一起。

  在婚礼那天,在自己男友身边,张沐霖用超出自己极限的镇定保持住了冷静。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徐芃居然打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约自己见面聊天。

  要说张沐霖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徐芃找自己有什么目的。
但她同样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有17岁,举目四顾茫然无助的女高中
生了。她敢接受邀请,也敢面对这个用恶劣的手段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的老同学。
她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事先给自己加油鼓劲费的心思好像显得多余。

  听着徐芃那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看着他尽可能做出的亲热友善的模样,张沐
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真的变了。现在的张沐霖,无求于人,命运都在自己手
上。在过去的十一年中,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人生。

  即便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又如何?

  不咸不淡地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张沐霖果断起身,告辞。

  她无需畏惧徐芃,更无需应酬徐芃. 当然,张沐霖也清醒地知道,曾经发生
过的,就是发生过的,它已经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永远无法逃避。
这也正是那晚在KTV,她看到自己的学生徐蕾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时,会突然变
得那样激动的原因。

  张沐霖知道一个高中女生被男人围在中间是多么无助。如果徐蕾是被迫的,
张沐霖要帮助她摆脱噩运;如果徐蕾是自愿的,张沐霖更想去改变她错误的想法。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使命。

  但是,张沐霖不会畏惧这样的过去,更不会受到任何羁绊。

  她的崭新人生,早就已经开始了。

  十分尴尬地送走张沐霖,徐芃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
幼稚草率?

  难道真是因为最近和施梦萦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难道愚蠢这种东西会随
着体液交换?是自己操多了蠢女人的报应吗?

  难以想象,在正常状态,正常思维水平下的徐芃竟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几乎就是被面前那个女人羞辱了。还是以那种近乎冷漠的方式羞辱了。

  徐芃浑身上下都别扭。对一贯自信的他来说,这个下午真是太令他难受了!

  最近真是邪门。自从国庆假期结束,就再没有过一件好事!

  找张沐霖叙旧已经被证明是彻底失败的,这先不提。昨天,孔媛居然找周晓
荣提出辞职,等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他非常看好的女孩已经和「荣达
智瑞」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令徐芃郁闷的,还是施梦萦。这个女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前几天居然一本
正经地告诉自己,她又开始恋爱了,所以,她会断绝和自己在性方面的一切关系。
从此以后,两个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在成功策划了一次3P后,徐芃还在计划对施梦萦展开更多的开发。周晓荣
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施梦萦屁眼这块处女地,是要留给周胖子的。

  得,现在别说屁眼了,施梦萦身上所有的洞都已经对自己关闭了。让周胖子
到梦里玩他自己的屁眼去吧!

  刚刚过去的十月,对施梦萦而言是难熬的。这些日子里的困惑、挣扎、纠结,
丝毫不亚于搬出沈惜家的那个五月。

  一切的根源就在国庆长假。先是深夜去沈惜家,再次被他郑而重之地拒绝,
没过两天被徐芃带到公司做爱,没想到被周晓荣撞破,随即在胁迫和诱导下,不
得不接受了和周晓荣上床以换取他保守秘密的条件,结果,最终却又演变成了3
P。自己居然同时和两个男人做爱——每每回想起自己的阴道和嘴里同时被肉棒
插入,施梦萦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呕吐。

  那晚,在周晓荣射出第三波精液后,一切终于云卷雨收。周晓荣问她要不要
留在房间休息。但施梦萦根本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坚决要求回家。

  徐芃开车送她。这次她根本没让徐芃进门,一头扎进卧室,痛哭不止。

  直到后半夜,勉强平静下来,施梦萦突然开始反思,最近自己的一切举动是
不是全都错了?

  徐芃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一点。3P这种事,完全超越了施梦萦的道德底
线。在他眼中的蠢女人,并不等于是烂女人。施梦萦恰恰是那种有着奇怪的固执
道德观的女人。在她的大脑可以正常运转时,她的所思所想会受到自己道德观的
极大约束。

  把一切的混乱暂时抛到脑后,施梦萦开始怀疑徐芃让她做那么多事的初衷,
是不是根本与帮助自己无关——施梦萦就是这样的女人,一旦令她感到不舒服,
那么一切曾经的好都可能演变成不好——也许,徐芃建议她去做的那些事,对平
复心情,恢复状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但代价未免太大,而徐芃本人从中得
到的好处又未免太多,这不能不让施梦萦产生疑虑。

  施梦萦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可是,如果不再跟从徐芃的步调,接下
来自己该如何调整心情和生活呢?

  这真是个十分纠结的问题。

  因为对徐芃产生了怀疑,自然而然的,施梦萦连何毓新都不怎么敢信了。经
过上次的试探,她固然自以为可以确定何毓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企图,但说不定
他会帮徐芃对自己做一些误导。

  于是,整个十月,施梦萦一再推拒何毓新的邀约。她很不会掩饰自己自己的
情绪,在两次生硬的拒绝后,机警的何毓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内心明显的防备
意识,很聪明地立刻放弃纠缠。

  他这种干脆的态度,倒是让施梦萦又开始琢磨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多疑了?

  也就在这段时间,范思源开始加强对施梦萦的求爱攻势。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感觉相当不错。这女孩漂亮、斯文、气质独特、工作稳定,
更难得的是两人是老乡,长辈亲戚还是朋友,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国庆假期第一次见面后,施梦萦好像就把范思源扔到了脑后,从未主动联系
过他。这让范思源颇有些惴惴不安,琢磨不透对方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相亲后的两天,10月6日晚,和朋友吃完饭,范思源突发奇想试着约施梦
萦出来泡吧喝酒,进一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没想到接起电话的施梦萦却显得十
分冷漠,基本上处于只听不说的状态,从电话里,能听得出她的呼吸声略显急促,
隐隐还带着几分痛苦。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句话,用「喂」、「对」、「没」、「算了」、「嗯」、
「下次吧」之类的对白就拒绝了范思源的邀约。

  范思源觉得,她很可能恰好身体不舒服,又不方便直说。自觉得对男女间的
事挺有经验的他,很自信地判断施梦萦应该正在经痛的麻烦中。

  于是他也很善解人意地好几天没有去打扰施梦萦。

  后来,范思源又想约施梦萦一起去逛中宁市的一处名胜,自唐时就有的抚祥
湖。施梦萦再次的拒绝令他大失所望。这下,范思源终于明白,施梦萦对他的兴
趣似乎不大。

  这很让他沮丧。范思源一直都挺自信,认为自己对施梦萦应该很有吸引力。

  十月的最后一天,周六,正好又是万圣节。范思源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心态
又约施梦萦出来参加一个聚会。如果这次还是失败,范思源就准备放弃了。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施梦萦居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也是施梦萦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她对范思源没任何感觉,但哪怕是她这样性格有些古怪,对爱情有着很执着
的念想的女生也明白,就客观条件来说,范思源是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对象。

  更关键的是,施梦萦现在急需一场恋爱!

  她需要远离此前的纠结和痛苦,更不愿意再次尝试徐芃建议的那些令她越来
越难以忍受的方法。

  她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治愈女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下一场恋爱。」
施梦萦认为,自己是时候开始一场新的恋爱了!

  既然除了沈惜,自己还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深爱的男人,那最合理的
方案就是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不是吗?

  所以在万圣节聚会后,范思源送她回家时,施梦萦就直言自己已经做好做他
的女友的准备。

  她的真实心理,就是和他先处处看。

  在和范思源确定关系后,施梦萦又直接找到徐芃,向他当面说明自己以后会
停止和他的所有私下来往。这令徐芃措手不及。他既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过于稳
扎稳打,又怀疑自己国庆节时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太过激进。不管什么原因,这个
才调教了一半的女人,居然突然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溜掉,这未免太扫兴了!

  但现在再后悔也为时太晚。

  即便是想威胁或者报复施梦萦,徐芃也不方便立刻下手,那未免显得吃相过
于难看。只能寄望于来日方长吧。

  只要施梦萦还待在公司,就说明还有机会!

  总好过像孔媛那样突如其来就提出辞职的好吧?

  像徐芃一样,为施梦萦和孔媛这两个女人感到糟心的,还有周晓荣。

  当然,相较于徐芃更多是失望于对施梦萦的调教不得不半途而废,周晓荣更
可惜孔媛的离去。

  最近这一个月,周晓荣的心情比徐芃更差。有两次想再约施梦萦开房,想看
看有没有机会给她的屁眼开苞,结果就好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根本看不到半
点笑模样,直接就被冷冰冰地拒绝。周晓荣有时真怀疑,这女人有没有搞清楚自
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为什么一个业绩基本垫底的客服在自己面前摆出的架子就
好像她才是公司老总似的?

  以前是没有得手,现在明明已经把施梦萦搞上了床,可她看上去反而比以前
更作了,这么奇葩的女人也真是没谁了。好在周晓荣还可以去嘲笑徐芃来解气。
听说施梦萦刚找了个新男友,从此以后,连徐芃都不能碰她了。这小子的损失明
显要比他更大!

  再过段时间,没便宜可占的话,直接开了她算了。周晓荣早就觉得,单纯从
工作上来讲,施梦萦就是个累赘。

  业绩最差的这个还没离开,一心想培养的那个却已经辞职了。

  最让周晓荣心痛的,是孔媛的离去。她的辞职是那样毫无预兆,令周晓荣猝
不及防。他极力地挽留,却抵不住孔媛一心求去的坚决。

  如果多给他一点时间,周晓荣真的很有诚意要留下这个女孩。

  平心而论,周晓荣对孔媛的偏爱,绝不在于她那个火热紧窄的屁眼——至少
不全是。这个公司老总平时给大家的印象,是好色无脑。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
会。好色是真的,无脑未免就太冤枉周晓荣了。

  如果真是这样,在徐芃回中宁市以前,是谁一手一脚打造出「荣达智瑞」这
家公司的呢?

  周晓荣清醒地看到,孔媛拥有十分出色的沟通和公关能力,这在整个公司几
乎无人可及。

  「公关」,绝不仅仅是脱光衣服爬上客户的床。真要这么简单,公司的客服
部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员工够格做客服总监。

  最明显的例证,就是施梦萦。跟这个女人沟通,太没劲。就算她肯陪客户上
床,周晓荣也不太相信她能拉来大客户。要不是憋着总有一天要操她的狠劲儿,
周晓荣早就辞了她。

  孔媛的学历虽然低,但有些能力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她能用最短的时间记
住沟通对象所有的资料,能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开始交流,能用短短几句话就获
取对方的好感,给对方留下足够深的印象,再加上关键时刻能毫不扭捏地爬到对
方床上去的爽快劲,作为客服而言,简直十项全能,无往不利。

  这么能干的员工,原本公司里只有程莎一个,后来就又来了孔媛。

  在周晓荣看来,或许孔媛比程莎更能干。

  程莎跟着周晓荣鞍前马后也已经很久了,几乎从周晓荣创建「荣达智瑞」开
始,她就跟着他打天下。

  进入公司的第一个星期,这个欲望极其旺盛,却极少能得到满足的少妇就被
周晓荣弄上了床。在公司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程莎用她那荤素不忌,伶牙俐齿
的口才以及上下三个百操不厌的肉洞,为公司稳定住了至少五个可靠的客户源。
迄今为止,这五家客户仍是荣达智瑞最靠得住的收入来源。

  于公于私,都差不多是时候该给程莎升职了。等她高升一步,那么下一个客
服总监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孔媛。就算她进公司还不满一年,资历还浅,周晓荣
也准备给她铺好上位的台阶。反正提拔程莎也不是眼前的事,怎么也得等到过完
年。到时,让程莎再兼一段时间客服总监职务,那时孔媛也算老员工了,慢慢让
她接任,一切都顺理成章。

  再说,就算直接交班又怎么样?在荣达智瑞,周晓荣一言九鼎,顶多还要再
听听徐芃的意见。徐芃会反对这个任命吗?周晓荣清楚,徐芃恐怕比自己更欣赏
孔媛。

  他计划得挺好,偏偏这时候,孔媛提出辞职。

  天地良心,周晓荣磨破嘴皮试图挽留的时候,他还真是一秒钟都没想过孔媛
的屁眼。他只是想着竭力为公司挽留一个人才。

  但是孔媛真的不想干了。

  和吴昱辉分手后,孔媛离开合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
暂时栖身。随即又打电话给程莎,请了几天假。这时候,孔媛才不管程莎、徐芃
或者周晓荣会不会不满!

  她既伤心又疲倦。自从一切真相被揭开,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段日子
虽短,她却感觉自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几天,没任何人来打扰,好让她认真考虑一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终,孔媛决定辞职。

  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洗去身上的疲倦感。近一年来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很
辛苦的梦。对已经发生的所有事,孔媛不会抱怨,因为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经
过思考后作出的。但是,不抱怨,不代表她不会累。

  孔媛真的累了。

  累了,自然就会厌倦。厌倦了,首先蹦出来的解决方案,就是离开。

  长久以来,孔媛都是用最现实的心态在安排自己的人生。但这一次,明知在
接近年底的时候辞职是很不智的行为,她还是执意去做了。她要离开这段该死的
日子,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因此,尽管她微微感动于周晓荣对她的极力挽留——以她的沟通和理解能力,
孔媛当然看得出周晓荣对她的挽留绝不仅仅是出于对她肉体的迷恋——孔媛还是
铁心要离开。

  孔媛的决定,对周晓荣来说,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他现在急需一次发泄。

  所幸,光棍节很快就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和自己那群还没结婚的狐朋
狗友们,总能找出各种节目来小小狂欢一下。

  「双十一」,屌丝们买买买,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着光棍的身份,玩玩玩!

  其实无非就是找个名头聚起来而已,对这些人来说,随时都能玩。

  光棍节这天一下班,周晓荣就离开了办公室。他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取自己的
车,而是和一些员工一道从商务楼一楼正门走出,跳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Pan
amera。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两岁的青年人。他叫钱宏熙,今晚的
节目就是他提议的。要去的那地方,周晓荣不认识,只能麻烦钱宏熙绕路过来接
他。

  钱宏熙的父亲,是全省最大的矿业公司老总,身家丰厚无比。只是因为他父
亲为人低调,他家的产业又大多分布在全省几个矿业发达的地级市,并不以中宁
市为中心,因此钱家没能位列好事者列出的中宁私企「四大天王」。其实,真比
起企业效益,恐怕钱家比任何一家都不会逊色多少。

  至于钱宏熙本人,倒是和周晓荣有几分相似。他好像对继承家业的兴趣也不
大,反而跑出来搞了个嘉行旅行社。中宁市拥有像双湖、七溪、云枫山这样的优
质旅游资源,这几年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倒也不完全算是吃老爹的富二代。

  像刘凯耀、钱宏熙这样家境豪富的阔少,周晓荣是不能比的。他只能靠自己
的交际手段,和他们搞好关系。说难听点,其实也就算是傍着他们。要知道,这
些人本人的身家固然不比周晓荣强多少,但他们的家族背景却是周晓荣无法企及
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求到他们头上,平时就保持良好的关系,总比临时
抱佛脚要强。

  当然,能让周晓荣傍上的,也只是刘凯耀、钱宏熙这样爱玩的公子哥。像刘
铭远、沈伟扬、杜臻奇这样的年轻才俊,周晓荣还是够不上的。他和刘铭远也算
有几面之缘,但那都是靠刘凯耀的面子,刘铭远可不会真拿他当朋友。

  从周晓荣的公司到今晚的目的地,路程不算近,下班高峰期开车大概要用个
把小时。周晓荣和钱宏熙一路都在车里天南海北地闲扯。

  突然,钱宏熙问起周旻离婚的事。

  周晓荣没有立刻回答,反问他怎么还关心这事。

  「你不知道吧?你哥和他老婆,不对,应该说,是他前妻,都是我同学!我
当然要关心一下啦。」

  「啊?」周晓荣对他们之间的这些关系还真是毫无头绪。

  「你堂哥高中时候和我同班,巫晓寒和我小学同班,可都是老同学啊!」

  对于自己家的糗事,周晓荣不想多提,只拣些不痛不痒的说了说。说不清出
于什么心理,他话锋一转就把整件事扯到沈惜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沈
惜插足才导致周旻最终离婚。也许,他觉得这样一来,周家就成了受害者,没什
么丢人的。

  「沈家老三?」钱宏熙突然来了劲头,「你是说沈伟翔吗?」

  「沈伟翔是谁?我说那人叫沈惜。他堂哥就是沈伟扬,你搞混了吧?」

  钱宏熙得意地笑,笃定地说:「没错,你说的就是沈伟翔。你别忘了,我刚
说过,我和巫晓寒是小学同学。她和沈惜可不是后来勾搭上的,他们俩也是从小
就认识了,我们都是同班,我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吗?再说,我三岁多就认识这小
子了。上小学前他一直就叫沈伟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
名字,他姐跟他一块改的名,叫什么『沈惋』。姐弟俩,名字连在一起,叫『惋
惜』,你说这是人名吗?」

  周晓荣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他还有个姐姐?」

  「对。双胞胎,我们都是同学。」钱宏熙确实很小就认识沈家姐弟。

  钱家世代都是商人,但钱宏熙的外公,曾是虎川区区委书记,舅舅现在则是
省商务厅内资促进处处长,勉强也算和沈家、刘家、杜家等属于同一个圈子,对
于各家那些明面上的事,多少都知道一些。何况钱宏熙和沈家姐弟从幼儿园起就
认识,后来还做了六年小学同班同学。

  「原来他以前是叫沈伟翔,这个名字听着倒像是沈家的人。他们家老大是不
是叫沈伟……沈伟什么来着?」

  「沈伟长。老大沈伟长,老二沈伟扬,老三沈伟翔,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们爷
爷取的。只有这老三,中途突然改了名。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的,谁能想到他们仨
是亲堂兄弟?」钱宏熙平时挺爱和周晓荣这些狐朋狗友海吹这些事。真论起来,
从个人财富的比较上,周晓荣和他之间有一点差距,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最能
让他在周晓荣等朋友面前赚足面子,摆足架势的,就在于大多数人家都是纯粹的
商人家庭,而他母亲一家却大多混在官场。无论是钱宏熙的外公还是亲舅舅,职
位都不算低,很多所谓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趣但不要紧的小事,自
然就成了钱宏熙平时吹嘘的资本。

  「沈家三个房头,如今差别已经很明显了。沈老大是贾副省长的秘书,年轻
有为,前途无量。而他爸爸是应林市委书记!开玩笑,应林这几年一直闹腾着想
升直辖市,他这个市委书记,全省除了我们中宁的书记,也算是头一份了。沈老
二你应该也认识吧?云扬房产的广告现在到处都是,我怀疑这小子现在恐怕比刘
老大还有钱。他老爸就更不用说了,都说裴新林是中宁首富,我看未必,沈永强
应该比裴新林有钱。就剩下沈家三房,现在真是凄凄惨惨哪,我都不知道他们姐
弟现在在干嘛。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沈伟翔还待在国外呢。」

  说到沈惜,周晓荣总算也有了插嘴的机会,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沈惜近况简单
说了说。

  「开书店?」钱宏熙对这个消息感到匪夷所思,「不至于吧?虽说他们老爸
死得早,但就凭他留下来的遗产,这姐弟俩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周晓荣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他老爸很有钱?」

  「有钱?呵呵,你这话说的……要是沈伟翔的老爸还活着,今天的中宁首富
是谁,还真说不准!」

  「这么厉害?他老爸是干嘛的?」

  「你总应该听说过『盛驰科技』吧?」

  「废话!谁不知道盛驰?呃……你是说,盛驰是他老爸开的?」周晓荣一脸
震惊。

  「你以为盛驰的『盛』指的是什么?就是沈惋、沈惜的老爸沈永盛的『盛』
啊!」

  周晓荣的嘴微微张开,一脸愕然。要知道,沈惜是他公司里一个最普通的小
员工的前男友。他固然对他作为沈家后代的身份有一定的认识,却怎么都没能把
盛驰科技这家大公司和沈惜这个小书店老板联系在一起。

  盛驰集团是中宁市第一家,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家互联网公司。自从上
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赶上中国第一波互联网创业热潮,盛驰从门户网站、娱乐平台、
博客空间一直做到今天的B2B电子商务,始终紧跟潮流,除了在网络即时通讯
技术方面有心无力外,在其他各个方面基本都不落后于当今的其他互联网大鳄。
因此,盛驰也就与永业集团、名程集团、新越集团并称中宁私企的「四大天王」。

  万没想到,沈家名下,已经有了一个永业集团,居然连盛驰集团都是他们的!

  周晓荣这下彻底无法理解沈惜为什么要去开书店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盛驰好像跟他们姐弟已经没关系了。」钱宏熙突
然又慢悠悠冒出一句,「他们老爸得癌症死掉以后,盛驰好像就归了别人。也是,
那时候他们俩应该都还只是初中生吧?不过沈家人也不可能会被人欺负,估计是
他们把股份卖了,公司是没了,钱肯定没少拿!」

  或许就是因为不缺钱,所以完全没了任何去创业奋斗搞事业的劲头,随心所
欲地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逍遥度日?周晓荣勉强为沈惜的行为找出一个解释。

  一路闲聊,很快就接近了今晚的目的地。

  看着车外的道路,周晓荣发现他对这一片其实也不算太陌生。

  在中宁市,优质的住宅区不少,但能称得上豪宅区的,只有四处。这几片豪
宅,分别位于城北独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城西的双湖景区附近、城区东北角的
临仙湖西侧以及城东南的八同山南麓。

  钱宏熙现在就开到了城区的东北角,再开个十几分钟差不多就能看到临仙湖
了,这里的高端小区鳞次栉比。周晓荣眼看着钱宏熙放慢车速,缓缓开向右侧一
个小区的正门。

  「你说的那骚货就住这儿?挺有钱的啊,你包的?」

  钱宏熙撇撇嘴:「我可包不起!这寡妇骚货,人够贱,从里到外,淫贱到骨
子里了。但人家可不缺钱,大把遗产握在手里,人家只稀罕鸡巴,不稀罕钱。」

  今晚的节目被钱宏熙命名为「光棍操寡妇」。他约了周晓荣、刘凯耀这两个
同样还打着光棍的色鬼,和他一起来玩这个与他保持着长期联系的性伴侣。刘凯
耀因为熟悉道路,就自己开车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了没有。

  「待会你不用跟她客气,就拿她当婊子玩。这烂货没有任何底线,怎么都行。
就是年纪大了点,四十四还是四十五了?我忘了,你没问题吧?」

  「有问题就不来了。谁不知道你就好熟女这一口!给我们准备的肯定就是这
种老屄。」周晓荣哈哈大笑。

  钱宏熙喜欢玩熟女是出了名的。他喜欢的熟女,可不只是大他三四岁的那种
小儿科,他最喜欢比他大十岁左右的老屄。

  现在钱宏熙身边,最广为人知的情人,是个叫潘桦的女人。她就是个快四十
岁的熟女。早在钱宏熙还在读大学时,当年曾是中宁市宁剧团当家花旦的潘桦就
被他搞上了手。一晃十来年过去,潘桦早和丈夫离了婚,又从剧团辞了职,在嘉
行旅行社做了个国内部副经理。

  其实,大多数人都清楚,潘副经理平时最重要的业务,就是陪钱老总上床。

  不过,话说回来,钱宏熙还真有点喜欢潘桦。这些年,他玩过的老屄两个手
都数不过来,但只有潘桦,被他一直带在身边。有时,钱宏熙也会带几个熟女出
来,和周晓荣、刘凯耀之流的狐朋狗友玩玩群交,但他从来舍不得带上潘桦。

  前几天的万圣节,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弄了一群妞搞了个万圣节制服Par
ty,钱宏熙和周晓荣都参加了,那次,钱宏熙也没让潘桦出现。

  喜欢玩老屄,简直就是钱宏熙在圈子里的独家招牌。对他安排的节目,周晓
荣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屄就老屄,据说老屄玩得还更开放一点呢。

  「对了,你有没有玩过一个叫徐蕾的小妞?」钱宏熙慢慢沿小区内的道路开
着,寻找合适的停车位。

  「玩过啊,那个小高中生是吧?凯哥带来的,人好像都还没长开,不过屁眼
够紧够嫩。你也玩过?」

  钱宏熙诡异地笑着:「什么叫我也玩过?这小妞是我过手给溜子的!我早就
操过这小骚货了,她的屁眼还是我开的苞呢!可惜,这小骚货才十五岁就他妈被
人干过了,问她是被谁破的处,她又不肯说。等会我们要去的,就是她家。」

  「啊?」周晓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是去玩有钱寡妇吗?怎么又变成去徐
蕾家了?

  「等会要玩的那个烂货就是她妈。我是先搞了她妈,后来徐蕾这小妞才主动
找上我。后来我索性连她一块干了!」

  周晓荣莫名兴奋起来:「你连妈带女儿一块干了?一起搞过吗?」

  「那倒没有。」说起这个,钱宏熙好像也有一点遗憾,「小骚货不肯。我估
计她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女儿被我搞过。」

  「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两个一块弄?」周晓荣搓着手,开始幸福的憧憬。

  「你想得太美了!小骚货好像去年就搬出去住了。反正她家有钱,房子也不
止一套。她们母女感情不怎么样,据说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否则她妈怎么会到现
在都不知道女儿已经被我搞过了?」

  周晓荣有些扫兴,他还从来没试过同时玩一对母女呢。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劲
头。虽然不能同时玩母女,但也只是小瑕疵,并不影响今晚的节目。徐蕾他已经
玩过了,只要再干一次她妈,无论如何这也算自己一个新纪录了。

  停好车,钱宏熙给刘凯耀打了个电话。这家伙堵在另一条主路上了,至少还
得过二十分钟才能到。两人懒得等他,钱宏熙带着周晓荣直奔今晚的目的地。

  钱宏熙所说的这个有钱寡妇家在小区东侧,是一排三层联排排屋中居中的一
幢。大概是已经很有些年头的关系,外墙看上去略显陈旧。但话又说回来,十几
年前就能买得起这样的联排排屋的,家境也算是相当好的了。

  钱宏熙按了几下门铃,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

  站在门里的,是个身穿浅粉睡衣,还罩着条围裙的中年女人。她比周晓荣矮
了半个头,皮肤很白,看着并不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要是走在街上让周晓荣猜,
或许会以为她顶多也就是37、8岁。只有眼角几条极细的纹路无形中出卖了她
的实际年龄。她体态匀称,从长相来说,不觉得有多漂亮,就是有一双春水流波
的桃花眼,格外招人。

  从她的眉眼间,周晓荣依稀看出几分徐蕾的模样,果然是母女。

  走进玄关,关上屋门,钱宏熙和这女人随意嬉笑起来,又为周晓荣和她两人
间互相介绍了一番。

  这女人名叫胡丽萍,钱宏熙让周晓荣随便叫,「胡姐」、「丽姐」、「萍姐」
甚至「丽丽」都行,最后又补充一句:「叫『丽萍婊子』也行,她被操的时候最
喜欢说自己是个婊子!」

  胡丽萍白皙的面庞泛起一丝晕红。周晓荣见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掐了两把钱宏
熙,对「婊子」这个称呼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正的心理抵触,就明白果然像钱宏熙
所说,这是个基本没什么底线的老骚货,想必今晚能好好玩一场。

  心里定了,反倒能摆出一副看得过去的正经模样,老老实实叫了声「胡姐」。

  不轻不重地给了钱宏熙几下,胡丽萍招呼两人随便坐,转身就想回厨房。这
两个男人来敲门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做菜。

  钱宏熙却一把拦住她,让她先把围裙摘掉。不明所以的胡丽萍迟疑着脱去围
裙,攥在手里,望着钱宏熙。却见他走到胡丽萍身前,突然蹲下,双手紧抓着胡
丽萍睡裤往下猛扯,直接将睡裤扯到她的脚踝处。

  伴随着胡丽萍一声慌乱的尖叫,周晓荣惊讶地发现这女人睡裤里什么都没穿,
两条白生生的裸腿间,幽密的黑色丛林直接就暴露在他面前。

  「你干嘛?」胡丽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既想拉起裤
子,又想捂住下体。饶是经验再丰富的熟女,也架不住在一个刚认识不到五分钟
的男人面前直接暴露出下体的尴尬。但她的一切努力都被钱宏熙化解了,他淫笑
着控制住她的手,捎带手又扒开她睡衣前襟的扣子。

  透过敞开的睡衣前襟,周晓荣分明又可以看到两个碗型的赤裸肥乳晃悠悠的,
完全没有任何束缚和遮挡。

  「不干嘛,就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服从命令。怕什么?又不是没被看过!
来,让周老板验验货,看看这婊子怎么样?」钱宏熙大咧咧地说,顺便又把睡衣
剥到手肘处,使胡丽萍的上半身大半都暴露出来。

  胡丽萍的乳房丰满白皙,和她纤细的腰部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能是因为过于
柔软的关系,就像两个倒吊着的小布口袋。硕大的红褐色乳头,一定程度上说明
了乳房主人的年纪。这种直接的视觉刺激,让周晓荣硬了起来。

  挣扎了几下,眼见拗不过钱宏熙,胡丽萍索性就不折腾了。她将视线移向别
处,作为她此时此刻唯一的反抗,认命似的任由两个男人大饱眼福,也全然无视
钱宏熙伸手托住她右边的乳房用力地抖了几下。

  「大奶、大屁股!」钱宏熙炫耀似般对周晓荣说,又命令女人转身,翘起屁
股。胡丽萍白了他一眼,听话地照做,「还有,小屄,小屁眼!」他又用力扒住
她屁眼周围的肉,向两边扯动,露出一个微微张开的小洞,使原本合拢的菊穴纹
路变得凌乱不堪。

  随即钱宏熙狠狠给了撅着的大屁股一巴掌,打得胡丽萍惨叫一声。

  「骚起来!扭屁股!」

  随着他的命令,胡丽萍开始扭动硕大的屁股,努力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
圆形。

  「怎么样,这条老母狗还可以吧?」

  周晓荣有些发呆。他没想到像胡丽萍这样一个阅历丰富的富婆竟会如此服从
钱宏熙,恐怕大多数道行浅的妓女都未必能这么不要脸。他一时反应不及,就像
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结结巴巴地回应了几句。

  扭了近两分钟的屁股,终于得到钱宏熙的允许,胡丽萍直起身,重新把睡衣
睡裤穿好,套上围裙,气呼呼地推了把钱宏熙:「你就喜欢这样弄我!什么老母
狗?!我是母狗,你就是公狗!神经病!」

  看着胡丽萍不住抱怨着,略带几分慌乱地逃回厨房,钱宏熙压低嗓门对周晓
荣说:「她是宝金县一个乡下女人,没什么本事。这房子,所有的钱都是死老公
给她留下来的。所以不用把她当回事,就当她是个烂婊子。这烂货属于低自尊人
格,对自己没信心,习惯迎合别人,一旦形成习惯,几乎就不想再有什么变化。
我玩了她两三年,早把她操熟了,顶多就是嘴硬两句,真玩起来,让她干嘛就干
嘛,比婊子还听话。」

  周晓荣突然想起,钱宏熙是中宁电子科技大学心理行为与认知科学专业的高
材生。

  「这么听话?那不就等于是你的性奴?」周晓荣玩过不少女人,像程莎也算
是玩得挺开放的熟女,但恐怕连她也做不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被这样玩
弄。徐芃刚来那次,自己跟她磨了好久,才说通她扮演了一回母狗。说实话,那
晚程莎表现得很生硬,对各种调笑的反应也很迟钝,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哪像
胡丽萍这样,看着像是不情不愿,实际上一切动作都再自然不过,从骨子里就透
出一股淫贱气。

  「差不多吧。」钱宏熙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神情中很是有几分得意,
「我对什么主人、性奴之类的游戏没兴趣,所以没训练她叫我主人什么的。其实
你想让她叫什么都行,等会出来,我让她叫你『大鸡巴爹』!」

  周晓荣略带羡慕地笑,刚想说什么,钱宏熙的手机响了。

  「操,溜子到了。」钱宏熙看了眼来电显示,嘟囔了一句,接通电话。一边
说话一边走到窗边,向外打量。

  刘凯耀果然已经到小区了。他虽然没来过胡丽萍家,但正好有个朋友也住这
个小区,所以很顺利就找对了地方,只不过他不熟悉这里的楼号,所以跑到了小
区的另一头。

  钱宏熙一边在电话里指挥刘凯耀沿正确的路线过来,一边打开屋门,走到外
面,等刘凯耀的车出现。

  过了几分钟,刘凯耀终于赶到。

  钱宏熙第一时间带刘凯耀进了厨房。周晓荣坐着没动,听到厨房里一阵骂声,
一阵笑声,又是一阵闹声,想必是钱宏熙又在想办法玩弄胡丽萍。

  没过多久,两个男人笑着说着,从厨房溜达出来。

  钱宏熙对胡丽萍这女人的评价很低,但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本事,至
少厨艺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就在新闻联播的开头音乐响起时,
胡丽萍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行啦,三个老爷,可以吃饭了。」

  满满一桌,六菜一汤。

  周晓荣和刘凯耀都不是傻子,甭管心里怎么看这个女人,几句惠而不费的夸
赞总是少不了的,这种话对他们来说也算熟极而流,完全不用走心。

  也不知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道行更高,胡丽萍被夸得美滋滋的,十分开心。

  三个男人稳稳地落座。胡丽萍给他们分别倒上一杯红酒,正想回到自己的座
位坐下。钱宏熙突然贱兮兮地笑着说:「丽萍婊子,你知道啥叫『秀色可餐』不?」

  胡丽萍茫然地点点头,不明白他这时候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里有三个大男人,这几个菜不一定够啊,还得加菜。」

  胡丽萍以为钱宏熙是在说正经的,没去想这第二句话和之前说的「秀色可餐」
之间是什么关系,略显迟疑地说:「应该够吧?有羊肉、腰花、鹌鹑这么多肉菜,
应该够你们吃了。再说,厨房里也不剩啥了,冰箱里还有我中午吃剩的两个菜。」

  钱宏熙起身,走到她身边,隔着睡衣揉了揉她柔软的乳房,一本正经地说:
「所以才需要『秀色可餐』啊,你把衣服全脱掉,光溜溜地吃饭。万一菜不够我
们吃,看着你的裸体也能当道菜。」

  胡丽萍这才明白钱宏熙瞎扯半天到底是想说什么,斜着眼发着狠和他闹了几
句,最终还是乖乖把睡衣睡裤全脱了,一丝不挂地坐到餐桌边。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人到中年的缘故,胡丽萍身上的肉显得格外柔软。
按说她的乳房堪称巨乳,但单纯从视觉上来讲,却没有丰耸的感觉,软绵绵地垂
着,只给人肥硕的感觉。但还不至于让人觉得乏味。

  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刘凯耀,都是阅女无数的行家里手,偶尔他们也会让身边
的女人脱光了陪着玩些游戏,但让一个全裸的熟女陪着吃饭却还是第一次。关键
其实并不在于胡丽萍一丝不挂地陪他们做什么事,而是钱宏熙对她那种简直是予
取予求的姿态,使整个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周晓荣从心底里认同钱宏熙对这女人的一个称呼,她还真是一个「烂货」。

  胡丽萍吃得并不多,而且吃得很快。所以,在那三个男人还没喝完酒的时候,
她已经基本上吃完了,坐在一边听三人闲聊。

  瞎吹了一阵,钱宏熙一转眼看到胡丽萍无所事事地坐着,念头一转又想出一
个主意,这次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命令道:「我们还得喝一会,
你也别闲着,老规矩,钻到下面去,给我们舔舔!」

  周晓荣和刘凯耀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胡丽萍已经依言钻到餐桌底下。三个
人的腿脚间突然多出了一大团肉,不由自主地都挪了下自己的腿,为胡丽萍空出
一大片空间。

  钱宏熙突然扭了一下,半弯腰对桌子底下说:「我就不用了,你先好好给他
们俩舔!别丢脸,把你的婊子本事都拿出来!」

  桌子底下的胡丽萍明显是在响应钱宏熙的要求,四肢着地地爬着,在狭小空
间里扭动身体。

  没过一会,刘凯耀就感觉自己的皮带被松开了,很快,西裤拉链也被拉开,
两只手深入进去,摸索了好一阵,却没能把埋在内裤里的肉棒掏出来。刘凯耀等
了一会,发现可能是自己坐的姿势导致胡丽萍始终无法取出肉棒,索性站起身,
将内裤连同外面的西裤一起褪到膝盖位置,这才重新坐好。很快,他的肉棒就被
一个温暖湿润的肉腔包了起来。

  还在餐桌上的三个男人继续喝酒吃菜,但交谈却明显少了。从餐桌底下不断
传来清晰的吞吐吸吮声。

  毕竟是经验无比丰富的熟女,胡丽萍的吸舔功夫堪比任何一个专业技能熟练
的妓女。吸舔了十来分钟,直到把刘凯耀的肉棒弄得坚硬似铁,胡丽萍才吐出肉
棒。她又轻轻地捏了几把,这才爬着艰难转过身,爬到周晓荣两腿之间,如法炮
制地开始为他口交。

  就这样,胡丽萍在桌子底下来回地为刘凯耀和周晓荣吸舔肉棒,足足过了半
个多小时,三个男人这才吃饱喝足。钱宏熙让胡丽萍回到座位上。

  这时的胡丽萍面红耳赤,头发凌乱,呼吸粗重,好像刚被男人狠狠干过一次。
其实,最累的并不是口交,反倒是在餐桌下的方寸之地来回爬动,消耗了她最多
气力。

  钱宏熙有饭后抽一支烟的习惯,这支烟的时间就留给胡丽萍调整状态。眼看
着手里的烟还剩下大概四分之一,钱宏熙让胡丽萍去楼上卧室准备一下待会的节
目。

  胡丽萍起身上楼。从背后看,她臀部的丰硕程度尤胜胸部。周晓荣暗暗比较
了一下,胡丽萍比施梦萦矮了一小截,屁股的规模却不遑多让。细腰轻摆,臀肉
荡漾,已经被吸舔了很久,精虫已经上脑的两人不由得都吞了口口水,恨不得马
上就把这个大屁股女人按倒,狠狠地干进她的屁眼里去。

  「待会想怎么玩?」钱宏熙惬意地抽着烟,享受着最后几口的愉悦。

  「还能怎么玩?一个一个上喽,三个一起来,其实很麻烦的。」刘凯耀明显
对所谓「三个一起来」是有经验的,不像很多只在视频里看过,在头脑中想象过
的屌丝宅男,总对三洞齐开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晓荣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才八点多,时间还早,能玩好几个小时。要不
我们玩点游戏啥的?」

  「行啊!」钱宏熙把烟屁股扔在汤碗里,「玩什么呢?」

  「前几天万圣节我们不是玩过游戏吗?随便选两个跟她玩吧。」周晓荣其实
不是很有耐心,玩游戏固然有趣,但他最大的兴趣还是在真枪实弹。只是见胡丽
萍如此配合,仿佛对任何玩弄都没有意见,不由得也生起几分别样的心思。

  记得徐芃以前说过,女人,操到最后,再漂亮,身材再好,也就那么回事。
你还能怎么操?无非是操遍三个洞,无非是多操几次少操几次的区别。真正有趣
的,是玩女人,从精神到肉体,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随心所欲那才有趣。

  当然,这都是纯粹的理论而已。现实生活里,真想做到「随心所欲」四个字,
几乎没有可能。一旦开始,女人稍有反抗的意思,趣味立刻就大大变味。

  难得遇到像胡丽萍这样已经被钱宏熙操熟了的欲女,不仅肉欲强烈,更几乎
没什么自尊可言,倒是值得好好玩一玩。

  万圣节那天的聚会,刘凯耀没有参加,不不知道他们玩过些什么。但像他这
样的老司机,只要一听那些游戏的名称,大致上也就明白了玩法,何况其中一大
半游戏他在别的场合也见过,因此无需过多说明,他只是皱着眉头想,有哪些游
戏适合今天这个场合。

  那天在钱宏熙的别墅聚会的,一共有六个男人,年纪都差不多。女人倒是来
了十几个,因为绝大多数女人都精心化了妆,空气中满是甜香的气味。

  一般的万圣节Party,参加者往往会事先做好变装化妆,才前往聚会场
所。但像钱宏熙、周晓荣他们组织的这种Party,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玩到
最后,肯定是脱光光,啪啪啪。「万圣节」,不过是个聚会的由头而已。

  所以大家事先约定,男人们都不用变装。女人们则到现场后再当众换装。所
谓换装,其实就是让女人们换上各自准备的情趣装扮而已。

  除了头上的白纱外一丝不挂、三点尽露的赤裸新娘、只披一件红斗篷和一条
开档小内裤的女超人、乳头上夹着两个铃铛的女教师,屁眼里塞了尾巴的猫女…
…在刺激着肾上腺素的高亢激烈的电子舞曲中,各种各样的全裸半裸的美女群妖
乱舞。

  拉着这群骚女,钱宏熙他们玩了好几个游戏。

  比如把几个女人脱光,反绑双手,蒙上眼睛,独自扔在不同的角落里,随时
会有兴之所至的男人过去操她们,操的时间有长有短,全凭心情。一个小时以后
给这几个女人松绑,让她们分别说出刚才一共有几个男人操过她们。因为同一个
男人可能不止一次地操过同一个女人,因此她们不能仅凭肉棒插入的次数来推测
人数,必须从肉棒的长短粗细,男人的动作声音等细节来做判断,因此真的能说
出精确人数的还真不多。报出正确人数的女人可以拿到一笔奖金,猜不对的则要
接受各种惩罚。

  又比如,六个男人正面朝外,坐成一个圆圈,由七个女人环绕着他们转圈,
音乐声停下时,女人必须立刻跪倒在某个男人面前,把他的肉棒吞进嘴里,没能
抢到肉棒的女人被淘汰。接着减少男人的人数,再一次开始转圈听音乐抢肉棒,
直到这个色情版抢凳子游戏结束,始终能抢到肉棒的女人能拿奖金,其他的女人
根据被淘汰的轮数的不同接受程度不等的惩罚,最早被淘汰的那个女人被罚吃下
了一碗用加热的尿泡出来的方便面。

  类似的游戏数不胜数。

  然而此类游戏的种类虽然够丰富,但基本都需要多人参与。现在整个房子里
只有三男一女,大多数游戏就没法玩,他们必须得想出既有趣又不会受到参与人
数限制的游戏才可以。

  最终还是刘凯耀想出了一个相对简单的玩法。

  估计胡丽萍已经把卧室收拾得差不多了,三人兴冲冲地上楼。

  胡丽萍家一共三层,但顶层是个面积不算太大的阁楼,摆放一些平时用不上
的杂物。主要的活动空间还是在一、二两层。来到二楼,钱宏熙轻车熟路地推开
一扇虚掩的房门,三人走进胡丽萍的卧室。

  这间卧室倒也不算很大,十四、五平方的样子。十几年前的设计风格,并没
有配备套内卫生间。顶灯可以调节灯光亮度,此时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层暧昧
的深紫红色暗光下。

  胡丽萍站在床边,身上仍旧不着寸缕,只在乳头上增加了两个金属乳夹,圆
润的大乳头被乳夹紧紧地咬住,挤成了一个扁平的不规则形状。床上摆放着一大
堆东西:肛塞、手铐、眼罩、皮鞭、口枷、尺寸不等的硅胶阳具、振动棒、颗粒
指套、润滑液、捆绑带、狗链、各色情趣内衣、丝袜……等等等等。基本上,能
用在女人身上的东西,十之八九都齐了。

  钱宏熙满意地点点头,来到床边,把一只手塞到胡丽萍两腿间摸了几把,又
在晃悠悠的乳夹上弹了两下,示意胡丽萍坐下。

  「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和你玩个游戏!」钱宏熙笑眯眯地宣布。

  转脸瞥了眼床上摆放的各色玩意儿,胡丽萍撇撇嘴:「反正你们就是来玩我
的,随便你们玩呗。想玩哪个?」

  「和这些关系都不大,哦,对,这个有用。」钱宏熙拿起离他很近的一个皮
质眼罩,「等会呢,你把这个戴上。我们中的一个会先操你两分钟,然后我们玩
点别的,等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再分别操你五分钟,让你猜最开始操你那
个人是谁。猜对了,有奖,猜错了,要罚!怎么样,好玩吧?」

  胡丽萍转着眼珠想了会,目光从钱宏熙转到周晓荣身上,又看了会刘凯耀,
把整个玩法想明白以后,叹口气:「好不好玩都跟我没关系,反正都是你们玩我。」

  从钱宏熙手里接过眼罩,给自己戴好,胡丽萍摸着床,把满床的情趣用品扒
拉开,整出一片空地,随即躺倒,很自然地大大地张开腿,把下身露了出来。在
暗暗的紫光下,分外浓密的阴毛使得她整个下体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团。

  「来操我吧!」

  钱宏熙说:「这个姿势不行,万一你伸手摸两把,手上有了感觉,猜起来就
容易了。转过去,撅起来,要像条母狗那样操。」

  胡丽萍利索地翻过身,低腰耸臀,用最标准的姿势把大屁股撅了起来。

  「乖!真是条好母狗!」钱宏熙夸了她一句。然后他紧紧地闭上嘴,再不说
话。

  跪趴在床上的胡丽萍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三个男人在做什么。
就在这种对身边的一切全然无知的奇妙状态下,她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同时,她不自觉地偏转头,试图让自己的一边耳朵尽可能地朝后,尽可能听
清身后传来的一切声音。

  但那三人却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脚步声响起,有一个人
朝她走近。可她完全无法从脚步声中判断出靠近自己的究竟是哪个。

  很快,一只大手按到自己的屁股上,一根火烫坚挺的肉棒顶在肉穴边,挨挨
擦擦地磨了几下,伴随着「噗」的一声,肉棒十分顺利地捅了进来。咕咕作声的
淫水包裹着肉棒,迅速地流淌开来。胡丽萍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一道
明显的水流正在急速飞淌。

  她那已经死了三年多的前夫曾经一边操她一边说:「你的水真他妈多,就像
在洗我鸡巴一样!」胡丽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刚才在餐桌底下给
刘凯耀他们口交时,她的下身就已经湿滑的一塌糊涂。在她被男人操时,甭管操
多久,操几次,淫水从不干涸,永远春水潺潺。即便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仍然水
量充沛,不减当年。

  更要命的是,胡丽萍的淫水不仅多,而且黏,骚味又重。照她前夫的叫法,
她就是个「骚狐狸」,从头到脚都骚乎乎的。

  被钱宏熙主导着玩弄了半个晚上的胡丽萍,早就恨不得能有个东西填满自己
了。刚才那三人还在楼下商量的时候,她已经用一根硅胶阳具让自己过了一小把
瘾。现在有一根货真价实的肉棒尽根而入,体味着那独属于男人的硬度和温度,
胡丽萍快乐地尖叫起来。

  抛硬币获胜,得以第一个操胡丽萍的刘凯耀吓了一跳。

  刚开始操就叫得像快要死了似的女人,他也不是没碰到过,但基本上毫无例
外都是假装出来的。像胡丽萍这样叫得如此投入,伴随着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却连
绵不绝的轻微抽搐,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小激动。这么骚的女人,也是不容易遇到
啊!

  紧紧按着面前两片肥嫩的臀瓣,刘凯耀狠狠地抽插着。他根本不需要考虑控
制节奏,反正说好了第一次只操两分钟,难道他搞个两分钟就会射掉?那还不被
钱宏熙他们笑死?

  刘凯耀就像即将射精之前那样集中全力凶猛地冲刺,操得胡丽萍忍不住乱叫
起来。除了像在受刑般的惨嚎外,还时不时蹦出来几个「爽」字,偶尔还夹杂着
一两句带口音的脏话。她对自己的称呼果然是「婊子」,还是「烂婊子」。

  两分钟的时间说短不短,但更不算长。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钱宏熙上前拍了
拍刘凯耀的肩膀,他会意地停下冲刺,拔出肉棒,走回到胡丽萍戴上眼罩前他所
站的位置。

  虽然只被操了两分钟,却是被男人往死里操的胡丽萍趴在床上,狠狠地喘了
一会,这才翻转身,摘下眼罩,目光在三个男人的脸上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你猜是谁?」钱宏熙又坐到她身边,把中指插入她的肉穴捅了几下,抽出
后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毫不犹豫地送到胡丽萍嘴边。胡丽萍自然地仰起头,认真
地吸吮着他的中指。

  「看来你被操得很爽啊!味道特别骚!」

  「应该不是你!」胡丽萍吐出手指,将满嘴口水混合淫水的液体一口吞下,
略有些犹豫地说,「感觉不是你,应该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钱宏熙嘿嘿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了,猜错了要罚,你还没说罚什么呢?」胡丽萍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
题。

  钱宏熙转头看了周晓荣和刘凯耀一眼。

  「这个嘛,经过我们的商量,决定这样:赢了,我们三个人每人可以满足你
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的尿,你全都要喝掉!」钱宏熙的
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胡丽萍皱了皱眉头:「能不能换一个?全都喝掉太恶心了。」

  「那不行,尿必须喝,而且喝了我的,总不能不喝他们的。所以我们三个的
尿你都得喝。」自从把胡丽萍操熟以后,钱宏熙对她的要求几乎从来都不是商量,
而是命令。

  胡丽萍还是很犹豫。这个惩罚过于恶劣,哪怕像她这样已经习惯了被钱宏熙
随意玩弄的女人,也很难点头。

  「这样吧!」看胡丽萍的表情,钱宏熙意识到这个要求好像确实压迫到了这
女人的底线,立刻聪明地退了一小步,「我们三个人的尿,你至少一人喝一次。
如果我们还有尿,你就跟着去卫生间,我们想在你身上什么地方尿都可以,你洗
完之后再回来接着玩。这总可以了吧?再说你不一定输啊!我们只有三个人,你
就算完全靠蒙,也有三分之一的几率能赢哦!」

  胡丽萍之前的反对其实只是出于一个女人对清洁最后的一点点坚持。实际上,
她已经习惯了任由钱宏熙无条件地玩弄。见他松了口,改变了原本的条件,哪怕
换汤不换药,却还是觉得自己已经争取到了一点利益,已经很好了,立刻就同意
了。

  为了消除胡丽萍对刚才那根肉棒的即时记忆,钱宏熙他们没有立刻开始第二
轮的抽插,而是让胡丽萍在床上为他们表演了一会自慰。又通过抽扑克牌比大小
的方式,决定谁可以用大脚趾套上颗粒指套,插入胡丽萍的肉穴拨弄。

  足足玩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又让胡丽萍戴好眼罩,跪趴到床上。

  这次第一个上的是钱宏熙。

  第二个是刘凯耀。

  在周晓荣第三个将肉棒插入胡丽萍的肉穴,几下狠捣操得她哭爹喊娘的同时,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间小小的却带着几分温暖气息的卧室里,在女人几
声清淡的呻吟的刺激下,一个年轻的男人低声吼叫着趴倒在女人身上,下身不由
自主地抽搐,他刚刚痛快地射了出来。

  施梦萦轻轻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范思源,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默默无语
地下床,前往卫生间擦洗。这一次她记得让男人戴套,精液并没有直接进入她的
阴道,清洗起来倒也方便。

  施梦萦一边洗,一边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
在笑自己的转变吧?

  真的很难想像,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和一个男人正式交往还不到半个
月,就和他上了床。即便是那样深爱的沈惜,甚至可以说是人生中唯一一个深爱
过的沈惜——高中时的那个初恋男友,对施梦萦来说更多是一个年少无知时的美
梦——也是在恋爱后三个月,她才勉强同意和他做爱的。

  突然,施梦萦有些后悔当初和沈惜在一起时,自己可能有些过于任性了。转
念一想,却又觉得如果不是沈惜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她可能根本就不会
得抑郁症,更不需要被徐芃怂恿着做那么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这样说起来,
自己的那一点点任性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再说,在性方面,沈惜一点都不主动,好像他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看多了
周晓荣、徐芃、董德有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或兴奋或贪婪的嘴脸后,施梦萦固然还
是对性充满反感,却莫名地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自信。沈惜待她的耐心和理解,
曾经令她窃喜和安心,此时此刻回想,反而却像毒蛇似的咬噬着她的自尊。

  我不喜欢性,这是出于我的自重自爱,可你根本不在意我,不需要我,对我
毫无兴趣,这又说明什么?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对自己的感情也就寥寥而已呢?

  施梦萦的怨念愈发沉重了一些。

  在光棍节这天和范思源上床,从时间上来讲只是巧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
义。这个决定固然是出自范思源的暗示,其实也是施梦萦自己的愿望。

  一方面,她对何毓新那套用性高潮和精液来辅助治疗抑郁症的说法仍然抱有
信心;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依赖徐芃来获取性高潮。

  那么,自己总得有一个能让自己高潮的稳定对象吧?

  所以,她需要一个固定的正常关系下的男友,让自己拥有名正言顺心安理得
的性生活。

  换句话说,过去和徐芃上床,对施梦萦来说,就像吃药。那么现在,她无非
是把范思源当成了一味新药,只是吃起来自己更加心安而已。

  然而,令施梦萦诧异的是,床上的范思源表现应该算不错,却无法给予她足
够的高潮。曾经在徐芃那里,甚至在董德有和周晓荣那里,固然有过十足的耻辱
感,但肉体的高潮却也是十足十的。尽管每次总会有各种各样心理低潮来抵消这
种纯粹肉欲上的兴奋,但酣然大战后,肉体的满足和疲惫,真的能给施梦萦带来
精神上的缓解,所有的压力和伤心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消退。

  若非如此,施梦萦怎么会习惯徐芃对她的慢慢侵扰呢?

  可是,范思源好像不能带给自己这些。

  同样是被一个男人插入,同样是那样的活塞运动,自己同样为他口交,男人
最终也射了精,有什么不一样呢?

  难道就是因为范思源戴了套,没有让他直接射在自己的阴道里?

  还是因为范思源不行?

  施梦萦感到一种荒诞感。自己居然开始考虑自己的男朋友在床上行不行!

  难道因为他不行,就要再换一个男友?然后还得跟新男友再上一次床,来判
断他行不行,再决定是不是继续「留用」他?

  这也太荒唐了吧?!

  再说,就算真的是因为范思源不行,自己总不能头天晚上刚和他做爱,第二
天马上就提出分手吧?

  施梦萦让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怔怔地站着。

  对自己这一次全新的开始,她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信心。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7: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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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发表于 2016-7-25 15:01   全显示 10楼
             第二十三章、承担

  接到施梦萦的电话,孔媛略感诧异。

  自从辞职以来,她再没和施梦萦联系过。

  此刻,孔媛正与田冰一起吃晚饭。

  在搬来的头几天里,孔媛充分见识了自己这位老乡加姐妹受男人欢迎的程度。

  田冰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天最多接八单。孔媛就没见过哪天她做不满这个指
标。相反,田冰每天还要用尽各种理由推掉至少同样数字的客人。

  这个屋子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错的,可孔媛耳边还是整天都回
响着田冰若有若无的叫床声。

  所以从第四天开始,孔媛白天时候基本就不待在这屋子里了。尽管她求职并
不顺利,只得到了一次面试机会,而且面试过后再无下文,但她还是每天不到中
午就出门,差不多晚上七八点之后才回来。

  大部分时候,孔媛会去网吧,在求职网站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空缺,发
发简历,查看一下邮箱;有时她会去肯德基,买杯咖啡,呆坐上大半天。

  不过从昨天开始,孔媛可以暂时告别这种生活,在家里消消停停地歇上几天
了。

  田冰来了例假,在QQ留言上宣布自己休息一周。每天打电话来问有没有空
的男人顿时急剧减少,偶尔有些闷着头瞎撞,不懂去关注楼凤信息更新的傻嫖客
还会打电话来,也是一句话就能打发掉,方便得很。

  家中没了来来往往的男人,小姐妹两个自己做饭,喝点小酒,瞎聊,看看综
艺节目,日子倒也算惬意。

  但孔媛的好心情被施梦萦的电话给搅了。

  电话中的施梦萦懊恼、慌张、气愤,她几乎没给孔媛留下任何插口的空间,
一口气足足说了五分钟之久。即便如此,孔媛还是没听明白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只知道施梦萦正用她所能达到的恶毒程度辱骂自己。

  当然,想从施梦萦口中听到「婊子」之类的字眼还是很太可能的,她最大限
度也就能骂出「恬不知耻」、「自甘下贱」之类的词。她就以这种独特的文艺腔,
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刻薄与怨毒。对孔媛来说,这还真是一个陌生的施梦萦。

  施梦萦当然要生气。她不仅气吴昱辉胁迫自己,也气孔媛给自己招灾惹祸,
更气沈惜居然在头一天刚去了英国!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去什么鬼的英国!

  不就是在英国留过几年学吗?这年头海归多了去了,他就算留过学现在还不
就是个茶楼小老板?每年还要飞一趟英国,冒充什么成功人士?难道他还要回母
校校园去感怀一下?神经病!

  施梦萦的电话,是沈惋接的。这是沈惜一直以来的习惯。每次短期出国,他
通常会把手机交给亲近的人保管,以防在这段时间,不知道他行程的朋友找他有
什么重要的事要谈,毕竟他不可能把自己未来半个月的行程安排通知到每个朋友。

  前年沈惜去英国时,施梦萦刚开始和他恋爱,还没搬去他那里住,沈惜也是
把手机交给了姐姐保管;去年9月,沈惜再次赴英时则把手机交给了施梦萦。

  这时候他又假模假式去英国了,那我需要的钱怎么办?

  电话里的沈惋很客气,知道电话是施梦萦打来的,她很热情地地说沈惜虽然
不在,但如果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帮忙。

  但施梦萦是不会对沈惋开这个口的。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沈惜所有的
事,她的打算是直接开口借一笔钱,至于理由,以她对沈惜的了解,只要她不提,
沈惜也不会穷究。

  但这个套路不可能用在沈惋身上,就算她也愿意借钱,但她肯定会问清楚这
笔钱的用途。

  施梦萦怎么会对她说这些呢?她和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大姑子的女人没半点感
情。

  施梦萦一点都不喜欢沈惋。尽管自从沈惜把自己介绍给自己姐姐后,这女人
对自己一直都很友善,可施梦萦就是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施梦萦下意识地
觉得沈惋只是在装腔作势,她打从心眼里不喜欢自己,纯粹看在沈惜的面子上给
自己一个好脸而已。

  施梦萦讨厌两种女人,一种是像母亲那样器小易盈、泼辣狭隘的家庭妇女,
另一种就是像沈惋那样温婉端庄、睿智练达的气质贵妇。两者相较,施梦萦更讨
厌后者。在她看来,像沈惋这样的女人,无非就是心机很重,很会装样子罢了,
骨子里脱不去世故和做作。

  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施梦萦都不算精明,唯独对别人待她的态度这件事
上很有几分敏感。既然她觉得沈惋不喜欢自己,那她自然也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厌
恶这个女人。过去,看在沈惜的份上,她没把这份厌恶显露出来,还总是对这女
人笑脸相迎。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施梦萦觉得自己其实为了沈惜作出很大的牺牲,可这些
却全没被这男人放在心上。

  面对自己如此厌恶的沈惋,无论是出于戒心还是出于自尊,施梦萦都不可能
开口提钱。

  电话里,她显得十分镇定,不冷不热地拒绝了沈惋干巴巴的好意。但是,放
下电话,她却忧心如焚。这么大一笔钱,沈惜这边没了指望,还能再找谁呢?

  徐芃?周晓荣?施梦萦压根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排除了这两个选择。

  范思源?先不说他能不能拿出这笔钱,也不说他愿不愿意拿这笔钱,关键是
自己怎么对这位现任男友说?说自己以前被拍过很多裸照?现在有男人拿着这些
裸照找上门了,自己还已经被这男人操过一下午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从宾馆回到家中,施梦萦整整想了一路,最终没有半点着落。慌乱恐惧之余,
她突然想到了孔媛。

  施梦萦倒并不指望能从孔媛那里借到多少钱,她只是突然意识到,今天自己
遭遇的一切伤害,全都是这个道德败坏,自甘堕落的女人造成的!她背弃了男友,
拍拍屁股就走人,却把怨恨和灾难带给了自己。面对无计可施的绝境,满腔的愤
懑促使施梦萦拿起手机,拨通了孔媛的电话。

  皱着眉头听完那些颠三倒四的描述和不段升级的责骂,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的时间,孔媛终于从明显很不清醒的施梦萦那里问清了事情的原委。

  孔媛一时无话可说。

  她知道吴昱辉和施梦萦是校友,却没想到两人间居然还有那样的关联。吴昱
辉手里有施梦萦的裸照?还不止一两张?这怎么就像三流小说的情节似的?

  吴昱辉居然拿着这些裸照去威胁施梦萦,而这女人居然真的答应花上十几万
元包括陪他上床来「赎回」这些裸照?孔媛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就算这些裸照真是你的死穴,难道就真的连一两天都拖不过去?给自己留出
些时间,找亲戚朋友好好商量一下,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吧?

  结果,一个下午,钱的事已经谈妥了,而上床的事,也已经干完了?

  孔媛算是相当了解施梦萦的,但即便是她,都没有想到,在施梦萦心中,不
让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些裸照的存在,重新把那段过去深深地、深深地、
深深地埋到记忆的坟堆中去,才是最要紧的。哪怕她有足够的时间,她也不会对
任何亲友——包括父母在内——提起那些裸照。只要能让这些该死的裸照重新被
掩盖,无论心里有多少不情愿,施梦萦其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说白了,她想要的,不是解决这个问题,而是永远不要再面对这个问题。她
必须乞求吴昱辉彻底删除裸照,不但不要让这些照片出现,甚至不要对任何人说
起有这些裸照的存在。

  这样幽微的心思,施梦萦表达不出,而孔媛也体察不到。

  但孔媛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无法对自己说,这件事与我无关。

  孔媛含糊地告诉田冰,自己有些要紧的事要去处理,可能会很晚回来,然后
就匆匆出门,直奔自己过去的家。

  施梦萦直指自己是罪魁祸首,孔媛并不计较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也承认,
整件事的源头确实在自己身上。

  从自己背着吴昱辉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开始——无论可以为「背叛」找到多少
理由——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就像被嵌入一个车轮,身不由己地滚滚前行。
真相败露、恋人反目乃至今天吴昱辉对施梦萦做的事,全都肇始于最初自己和徐
芃上床的那一夜。

  「如果客户告诉你,他可以买你的课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么回答他?」
现在回想起徐芃的那个问题,孔媛也有些惊诧于自己居然能故作镇定地给出那样
一段回答。

  2014年春天,吴昱辉的公司倒闭,在此后接近半年时间里几乎全无收入。
虽然他一度也算是个创业的小老板,但惨淡经营之下,其实并没多少积蓄。

  当时还是外贸公司小文员的孔媛仔细盘算了一番,发现以自己一个人的工资,
很难承担起两人在中宁市的生活。在必须做好吴昱辉短期内无法恢复以前的收入
水平的心理准备后,孔媛不得不辞职,尝试去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在去荣达智瑞面试前,两个多月时间,孔媛扔出了几十份简历,得到过四次
面试机会。第一次因为工资谈不拢,她自己放弃了;有两次没了下文,应该是被
其他竞争对手抢走了机会;而最后那次面试,对日后的孔媛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那是个市管企业的下级单位,岗位是秘书,福利待遇还不错,对学历的要求
也不高。孔媛对这份工作很有些期待。

  当天一共四个面试候选人,清一色都是和孔媛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当天的
气氛很怪,面试官只有一个人,据说是这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

  就是这个年近五十的微秃男子,给孔媛的内心打下了「潜规则」这三个字的
鲜明烙印。

  面试时,男人提了很多隐私问题,包括三围和性经验,这令孔媛十分不适。
最后,他问了个听上去似乎还算隐晦,实际上比徐芃露骨得多的问题:「你入职
以后是不是可以为领导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比如为领导按摩,休息日陪领导休息?」

  孔媛一时愣住了。她知道潜规则这东西,但她没想到这个单位居然会在面试
时候如此高调地把这层意思直接点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男人就不怕自
己离开这里后,把他说过的话都公开出去吗?虽说这单位级别不高,又是企业编
制,但这单位的一把手毕竟也还背着行政级别,他就这么嚣张?

  孔媛不是天真的小朋友,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一片纯净,你背地里怎么胡搞都
不会令孔媛惊诧,可在面试时如此直接粗暴地提出非分要求,也太没有技术含量
了吧?

  她试探着问所谓的「特殊服务」具体指什么?对方的明目张胆反倒让孔媛以
为自己的理解会不会有偏差。

  男人大咧咧地说:「还能是什么服务?女人给男人提供的服务嘛,在床上的
服务嘛!我们办公室原本就有秘书,一般的公文写作,文件处理,他干得挺好,
一个人也够了。现在新招一个,除了干点杂事以外,主要是为领导服务的。你想
想看,我们是市里的企业,怎么可能对学历要求这么低,福利还这么好?你要知
道,像你这样的学历、工作经验,在中宁想找好工作不容易啊!不多付出一些,
怎么会有回报呢?」

  这个瞬间,孔媛居然十分荒诞地觉得这男人对自己语重心长。

  当然,当时孔媛给出的答案还是不。

  这份工作自然没有落到孔媛头上。最后好像是面试者中最安静最秀气的那个
女孩被选中了。后来,孔媛隐约听说,这个单位的一把手好像在上面有些关系。
虽然这些都是传言,但看那个办公室主任如此有恃无恐地把潜规则搞得如此透明,
孔媛觉得传言多半也靠谱。

  当然,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这种作死的领导,把自己搞死的概率也很大。

  后事如何,孔媛也没有关注。

  求职期间,和一些小姐妹谈起找工作的苦,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起在职场,各
种男人形形色色的骚扰。一个与她关系极好的跑业务的小姑娘也说,如果把自己
包得紧紧的,不让任何客户占便宜,她的工作根本干不了。她坦言,自己陪两个
客户上过床。

  这些都在孔媛的心头凿着孔。

  终于,在荣达智瑞面试时,这个孔,透了光。

  荣达智瑞的工资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它的提成比例却十分诱人。何况这份工
作主要是和人沟通,学历不高的孔媛从小莫名地就对自己的沟通能力有信心。

  紧接着,孔媛就遇到徐芃提出的那个问题。

  十分期待能拿下这份工作的孔媛鬼使神差地给出了那个答案。看得出,徐芃
对她的回答是满意的。

  随后,徐芃约自己吃晚饭。孔媛明白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巧合的是,那几天吴昱辉正好回了老家。那段时间弟弟孔军刚在南昌找到工
作,父亲在电话里又总是吞吞吐吐地流露出希望自己这个在中宁发展了好几年的
姐姐能多给弟弟一些帮衬的意思。

  现在想起来,其实真的只是咬咬牙的事。

  上床前的那段时间最难熬。一旦脱了衣服上床,孔媛反倒没了顾虑。她在床
上本就放得开,只要把自己的本色拿出来,就足以拿下徐芃——后来和客户接触
多了,孔媛才知道,原来只要自己正常发挥,就足以拿下绝大多数男人。

  之后的一年,对于现在已经抽身离开的孔媛而言,真的像做梦一样。

  也许所有事情,都是注定的吧?分手后,孔媛曾经这样想。

  如果孔媛没有一个更受父母宠爱的弟弟;如果她来到中宁后能放下身上背负
的关于父母兄弟的责任;如果吴昱辉创业没有失败;如果她陪周晓荣去雅福会那
夜没有被吴昱辉的朋友看到……也许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又或者如果吴
昱辉不是这种气窄而易迁怒的性格,那么就算一切都发生了,至少也不会牵扯到
施梦萦身上。

  但一切都无法回头。

  孔媛不会把现在的困境归咎于命运,她更不会眼看着施梦萦走到去承受后果
的位置上,她要自己来承担这些事。

  敲打屋门,想着这里不久前还是自己在中宁的家,孔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
味。

  吴昱辉对前女友的到访有些措手不及。

  下午离开宾馆时,吴昱辉兴奋得发懵。别看他在施梦萦面前摆出一副强硬老
练的模样,其实,直到第一次把精液射得施梦萦浑身都是之前,吴昱辉也是晕头
转向的。他一时发狠想着今天非要得手不可,一时又怕施梦萦突然翻脸,冷不丁
地还担忧万一搞砸了,警察找上门怎么办?

  等进了宾馆,看到施梦萦令人欲罢不能的裸体,吴昱辉虽然还有些晕,但反
倒不害怕了。就算最后出事,也先把这骚货操上几次过足瘾再说!

  把全身被自己搞得骚兮兮臭烘烘的施梦萦扔在床上,略有一丝得意却又不免
带着几分慌张地离开房间,直到走到街上,凉飕飕的风扑面打在脸上,吴昱辉才
慢慢彻底压下之前心头的邪火,也暂时放下惶惑。

  仔细地把下午整个过程回想了一遍,吴昱辉觉得简直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

  原来胁迫和敲诈这么简单?

  操!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一想到那个大屁股紧骚屄的漂亮妞,以后不仅要
给自己钱花,还得乖乖张开大腿让自己随便玩,吴昱辉就开始激动。回想起刚才
那个雪白的大屁股就在自己眼前一扭一扭的,骚货乖乖在地上爬,他突然觉得裆
下好像又热起来,肉棒也鼓鼓的重新恢复硬度。

  幻想着未来一段日子的美好前景,吴昱辉浑身带劲。他去了常去的馆子,叫
了份羊汤,外加一客羊肉烧麦,舒舒服服吃了一顿晚饭,这才回家。

  进家门坐下没多久,心痒痒的又按捺不住,吴昱辉打开电脑,找出存放施梦
萦裸照的文件夹,一张张地翻看着。这些照片他已经欣赏过无数次,说实话,就
连当年「艳照门事件」里张柏芝的裸照他都没看过那么多次。

  现在,他可以一边回味刚享受过的那副活生生的肉体,一边再对比这些照片,
别有一番滋味。

  还剩下最后几张没看,就传来敲门声。吴昱辉原本以为来的是房东,去开门
时嘴里还轻声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他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显得十分
尴尬。

  按说,看到孔媛,吴昱辉应该是愤怒的。但他刚沉浸在回味下午性交的快感
中,心情很愉悦,一下子也真很难切换成气愤,整个心情一下子吊在半空。

  孔媛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去威胁施梦萦?

  「我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去报复她?你恨的应该是我,我现在
过来了,有什么话你对我说!」

  吴昱辉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孔媛说。他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发泄,
可这时真让他张口,却好像又无言以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越想孔媛的「背叛」
和离去,吴昱辉就越觉得窝火。可孔媛来到他眼前,不知为何他又想起这几个月
里自己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用「作威作福」来形容,尤其是分手那天,自己还
把她交给邻居那个壮硕的男人玩弄。就算孔媛曾经对不起他,好像也偿还得差不
多了。

  痛恨自己这种事到临头突然怂了的表现,吴昱辉刻意地保持冷漠,他压根不
理会孔媛的质问,只是让她别多管闲事,既然要分手,就滚得远一点。

  孔媛希望能妥善解决这件事,不愿在谈判初期就把气氛搞僵,所以她继续耐
心地恳求吴昱辉把仇恨和报复的矛头转回到自己头上,不要再去找施梦萦麻烦。

  吴昱辉不耐烦了。他对施梦萦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也许自
己凭着那些照片,完全可以把她变成此前两个多月的孔媛。

  想象一下吧,随时随地可以扒下施梦萦的内裤,只要高兴就可以把肉棒塞到
施梦萦嘴里,甚至可以要求施梦萦在自己大便的时候进来给自己口交,那会有多
爽?

  这烂货应该不敢不做吧?看她下午的样子,应该把这些裸照看得比什么都重
要。既然如此,只跟她要十几万,操上一两回,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完全应该
付出更大的代价!

  就在他粗略地勾画出一副美得冒泡的前景图时,孔媛突然跑来要求他放过这
块落到嘴里的美肉,怎么可能呢?

  孔媛对他分析了整件事的性质,表达了自己愿意替施梦萦承担必要代价的诚
意,尤其还提醒吴昱辉一旦事情曝光,他可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足足说了二十
多分钟。可脑筋打结的吴昱辉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他根本懒得和孔媛废话,只扔
出一句:「要报警也是施梦萦去报,关你屁事?那骚货自己不想报警,想用钱和
屄来换,又不是我逼她的!」

  孔媛不得不表现得更强硬一些了。

  「吴昱辉,你现在还没把照片发出去,施梦萦也没有录下你勒索她的过程,
所以就算你逼着她跟你上了床,现在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这个便宜就算你白占
了。可你要知道,一旦你真把照片曝光,那你就百分之百犯了法!到时候,网上
的照片全都是证据!再把你敲诈勒索的事情抖出来,恐怕你就不是被警察带走问
几句话那么简单了!你要想清楚!」

  这层意思孔媛之前就说过,但却是用委婉的口气,带着提醒的意味说的。而
这一次,孔媛带上了几分硬气,听得吴昱辉有些发愣。

  「我要提醒你,见好就要收!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你应该知道不作不死
这句话,你现在便宜已经占了,别不依不饶的了!如果你觉得,手里有照片这个
筹码,非得再捞些好处,可以!你说个价,这钱我来出。但你也别再想什么一张
照片一万块,那不可能。你知道我没那么多钱,就算去借都借不到。两三万,我
还能想想办法。别太贪心了。与其要个实际上拿不到手,真拿到也烫手的价码,
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拿笔小钱,我们把这个事情了了,怎么样?」

  吴昱辉的信心开始动摇。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所有的「雄心壮志」只不过是建立在施梦萦
的软弱之上。也就是因为在施梦萦身上达成目的太轻松了,以至于吴昱辉整个下
午都陷入虚幻的妄想,以为只要有裸照在手,所有事情就会变得轻而易举,女人
会任由他搓弄,想圆就圆,想扁就扁。可被孔媛如此强硬地一顶,他突然回到了
现实,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吴昱辉也不可能立刻就答应孔媛的条件。别说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理智立刻
看出其实孔媛的方案对他是最有利的,哪怕他想明白了,自尊心也不容许他立刻
向孔媛投降。

  下午对付施梦萦的时候,欲擒故纵和最后通牒这两招他用得不亦乐乎,效果
非凡,吴昱辉当然不介意继续拿拿乔,装装逼。

  「哼!如果是施梦萦自己来跟我说这些话,也许还有得商量。由你来说,那
什么都没得好谈!还想我少拿钱?你就算拿得比施梦萦更多,我也不要!你让那
骚货自己来跟我谈!我得让她知道,找你来跟我谈绝对是个错误,我下午给她的
条件,现在不算了!」

  见吴昱辉还是如此死硬,孔媛不由得摇头。

  「你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施梦萦下午被你吓住了,你就可以对
她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别把她逼得太狠。我……」孔媛本想说「我原来的那
两个老板」,想用周晓荣和徐芃的人脉来吓唬吴昱辉,突然想到自己陪老板上床
这件事,正是导致这次风波的根源之一,倒是不便再提出来平添变数,谁知道吴
昱辉听了这话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呢?

  她立刻改了口:「我知道她的前男友人面很广,在中宁,你得罪了他,恐怕
日子不会好过!别看他们现在分了手,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的心理,如果
让他知道你对他前女友做的事,你猜他会不会全当没看到?就算他一点都不在意,
你也要小心。我很了解施梦萦,这女人不是很理智,很容易走极端,万一被你逼
得太狠,做出什么不可预料不可控制的事,谁都说不准。你说,是冒这些风险好?
还是安安稳稳收一笔钱好?」

  吴昱辉被孔媛说得心很乱,每句话听着都有道理,可他就是不想放弃自己的
「优势」。或许是下午玩得太爽,让他现在思考问题,总不可避免地先考虑自己
下半身的利益。

  如果照孔媛说的,不但自己能拿到手的钱的数目要大大缩水,更重要的是,
施梦萦那一身好肉,自己就再没机会尝一尝了。

  钱,本不在吴昱辉的计划中,看上去好像无论拿到多少都是白饶的,但是,
曾经有个二十万元的大饼画在面前,现在突然告诉他,缩水到只剩两万了,是个
人都会觉得自己亏了。

  而施梦萦那身肉,吴昱辉可是刚吃上瘾,更舍不得放弃。

  真是见鬼!吴昱辉深感孔媛要比施梦萦难缠得多。他原本压根不想和她多说,
却不得不被她的话吸引。孔媛很严肃,可语气并没发狠,只是淡淡地说出来,没
一句是废话,每句话都打在点上,让吴昱辉不得不去想,又不得不担忧。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孔媛多会说话啊。

  吴昱辉沉吟着。

  孔媛不再逼他,给他充分的思考时间。

  吴昱辉承认,孔媛说的有道理。可就是不甘心。反复权衡之后,小头最终又
战胜了大头。

  「钱,我可以少要一点。本来说好明天让施梦萦先给我打十万,那就这笔钱
吧,我也不多要了。别的,你让施梦萦自己来跟我谈!」吴昱辉还是不想把价码
降得太多,其实,根子上,他还是舍不得施梦萦那身肉。

  孔媛冷笑:「让她来跟你谈?说白了,你就是想多和她上几次床,是吧?」

  吴昱辉被说中心事,索性摆出一副臭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果你就想玩女人,那就换我来吧。」孔媛叹口气,「施梦萦虽然比我漂
亮,可她这人,床上可能还不如我呢!我陪你上床行不行?」

  听到这话,吴昱辉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到孔媛身上几个敏感的部位,心里又
活泛起来。

  孔媛见他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冷笑一声:「行了!东想西想的,永
远有你吃不够,拿不够的!我随便说一句,你马上又把主意转到我身上了?可是
要你放弃施梦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那怎么办?你还想着两个通吃?」

  吴昱辉这才反应过来孔媛是在调侃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孔媛连珠炮似的说:「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告诉你,施梦萦不是
那么好欺负的,真要惹出什么事来,恐怕你要吃苦头。还是那句话,不作就不会
死,明明可以太太平平白捞一笔钱,非想着这也要,那也要,说不定最后鸡飞蛋
打,屁都没了!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我能给你准备两万到三万的钱,如果你同意,
就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删掉,电脑里的……光删掉可不行,我知道数据还能恢复。
这样,装照片的笔记本电脑,你交给我,我另外给你一笔钱,算是买这台笔记本。
你如果不愿意,那就没得谈了。你也别再说什么要把照片放到网上去这种话,会
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明白!」

  吴昱辉被孔媛说得有些懵。怎么一下子就说到要把笔记本交出去了?

  「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真的,我想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想再把施梦
萦牵扯在里面,也得让你顺了气。钱,我想办法给你去凑,别的,我希望你别再
妄想了。」孔媛把语气放得缓和了些,最后顺着毛给吴昱辉捋上一捋。

  把话交待清楚,孔媛留下「明天再跟你联系」的话,转身就走。

  该说的都说了。以孔媛对吴昱辉的了解,听了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管他信还
是不信,至少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接下来,他肯定会翻来覆去地盘算。

  接下来就是比拼心理的阶段,看哪边先垮下来,垮下来的一方自然不得不在
下次继续谈条件时落于下风。

  所以现在这个阶段,语言已经没有用了,关键在于态度。

  离开吴昱辉的家,孔媛给施梦萦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见过吴昱辉,明天
打钱的事可以暂缓。应该很有希望顺利解决这个麻烦,让她放心。她想减轻施梦
萦的心理重压。从之前的电话来看,说的不好听点,施梦萦很失态,说她已经陷
入癫狂也不为过。

  孔媛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让施梦萦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吴昱辉绕过自
己给她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撑住,不管他说什么,都别再像今天似的轻易就范。

  施梦萦冷淡地应着,连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为什么要说谢谢?要不是因为孔媛,她怎么会被卷进去?就算整件事最终
解决了,她也不会感激孔媛。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害得自己这么惨,不再继续痛
骂她,已经是因为自己是有素质的人了。

  这一晚,施梦萦噩梦连连。

  梦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是一间封闭的斗室,黑团团灰蒙蒙的一片,
看不到任何一面墙。一束雪亮的灯光就打在她身上,无论她怎么移动身体,这束
光一直跟着她。

  她浑身不着片缕,大汗淋漓,不知是被灯光烤的,还是由于剧烈的身体运动
而出的。硕大的汗珠自额头淌下,浸透了两鬓,直接渗进眼角,逼得她泪水涟涟。

  下身火辣辣的酸胀不已。已经小小见过世面的施梦萦当然清楚,这种感觉代
表什么。

  在黑暗中,仿佛蹲伏着无数男人,时不时就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鬼一样
地飘到自己身边。没有温度,没有声息,甚至施梦萦都感觉不到自己其和那男人
有任何其他接触,一根粗壮得不可思议的肉棒会突兀地插入到自己鲜嫩的肉穴中。

  令人不堪忍受的摧残像飓风一样席卷下身,很快,大股大股滚烫的液体注入
自己的身体。

  施梦萦浑身瘫软,没有半点气力。她根本没工夫为体内肉棒的离去产生哪怕
一丝庆幸,因为甚至连一滴精液都还来不及淌出,下一根肉棒又会贯体而入。

  面容秀艳,娇躯婀娜,腰肢柔腻,大腿丰腴。现在的施梦萦很清楚自己对男
人的吸引力。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漂亮姑娘。当然,英俊儒雅的施棠华,配
上脾气虽不好,但年轻时也算长得十分周正俏丽的屠晓丽,生下的女儿当然会是
一个小美人坯子。可施梦萦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漂亮和男人有什么关系。

  我美我的,关男人屁事?

  现在,施梦萦已经知道了男人对她的真实想法。越来越多的男人在她面前,
不再掩饰对她的垂涎。

  虽然不算巨大,但足够丰满的乳房挺翘圆润,随着她此刻粗重的呼吸剧烈地
颤动,美妙的肥臀像在炫耀它惊人的尺寸和弹性似的,随着自己被肉棒撞击时身
体的摆动而放肆地扭着,风韵无限。似乎有几只粗糙的大手,狠命地掐着自己的
臀肉,又似乎没有。

  唯一清晰无比的感觉,是肉棒在自己身体内的肆虐。

  腥骚无比的精液,酸咸难闻的汗水,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浓重的男人味,小小
的黑屋子里满是淫糜得令人作呕的气味。

  施梦萦不需要亲眼看到,就可以想象自己股间此刻的模样。想必满是饱经蹂
躏后的不堪入目,精致的肉穴不问而知必然是红肿的,肯定还满溢着污秽的浊液。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脑海里突然闪过「怎么又插进来了?」的念头。施梦萦
觉得自己欲哭无泪,也许身体内的水分都化作了汗水。她听天由命地垂下头,只
是轻微扭了扭屁股,徒劳地试着给刚进来的这根肉棒增加一些深入的难度。

  虽然她看不清那些正在蹂躏她的男人,但整个房间里却好像有一张张清晰的
脸飘来飘去。

  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周晓荣、吴昱辉、董德有,每一个曾和她上过床的
男人都在其中。咦,还有范思源?他居然也挤在里面。怎么没有沈惜?

  还有,还有夏茂国、钱文舟、马军、孙翔、李龙波……该死的,时间太久了,
施梦萦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也有些人的面目已经模糊了。但
她知道,就是这五个人,这五个人中的两个,或者三个,或者四个,甚至可能是
五个人全体,夺走了自己的处女身。有他们,他们也在飘!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施梦萦觉得自己就是一
堆烂肉,被不停歇地奸淫着,肉穴口湿滑无比,她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分泌出了
足够的淫液,还是仅凭灌在肉穴里的精液就能让那些肉棒们顺利进出。

  当施梦萦猛然惊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汗流浃背,新换的秋衣和内裤完全湿
透了。

  从没有被窗帘完全盖住的窗子一角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还不到凌晨五点。十一月中旬的天色,还得好一阵才会有亮光。

  施梦萦裹紧被子,将脸埋到枕头里。她不知道现在嘴角湿湿咸咸的,是汗水,
还是泪水。

  好不容易又捱了一个多小时,再无睡意却也不想起身的施梦萦终于见到晨光。

  昏沉沉地起身冲了个澡,又换了身新内衣,回到被窝里继续发愣。

  昨夜一直到快凌晨两点才睡着,一直做噩梦直到惊醒,施梦萦压根就等于没
有睡过。她精神很差,正在机械地思考要不要出去买早点,或者干脆直接喝杯牛
奶就算了,困意毫无防备地突然袭来,她猛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梦萦又被电话铃声吵醒。哪怕还不那么清醒,她都哆嗦
了一下。

  一切都和昨天那样相似。

  当听完电话里那人说的话,施梦萦匆忙地找出孔媛的号码,火急火忙地拨通
电话,随即疯了似的破口大骂。这一次什么「不要脸」、「害人精」之类的字眼
也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施梦萦是真的怒了!

  虽说自己昨天电话里的态度不算好,但就孔媛给她造成的伤害而言,她已经
算是很客气的了。她倒好,明明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还假模假样打电话过来骗
自己说有希望顺利解决。

  吴昱辉在电话里说了,昨天孔媛在他那里的态度很恶劣,根本没有道歉求得
谅解的意思,反而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所以吴昱辉郑重宣布,昨天达成的所有
协议,现在全都作废,就算施梦萦打钱给他,他也是不会履约的。

  要不是看在昨天施梦萦本人很配合,很有诚意的份上,他早就把照片都散播
出去了。

  至于他接下来会不会公布施梦萦的裸照,那要看他的心情。说不定吃过午饭,
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孔媛在他那里的嘴脸,心情一差,鼠标抖一抖,照片就发上网
去了也说不定。

  最后,吴昱辉让施梦萦转告孔媛,不要那么嚣张,想帮朋友,就要有帮朋友
的样子。不想帮忙也别来捣乱帮倒忙。「真看不懂她是想帮你,还是害你!?你
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孔媛这个不要脸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孔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她原本还想吃过午饭就给吴昱辉打电话,问
问他思考得怎么样了,没想到施梦萦却先一步来兴师问罪。

  吴昱辉这招不新鲜,他无非就是看准了施梦萦心理素质极差,阅历又少好对
付,就对她施加压力,反过来让她来逼迫孔媛。

  想了一晚上,吴昱辉最终还是被孔媛说的那些话吓到了,不敢轻易再拿立刻
就公布照片来做威胁。但他总想试试还有没有机会多占些便宜。他也算是看明白
了,这件事情,真正性命攸关的是施梦萦,她肯定急得要命。能拿稳主意的又偏
偏是孔媛,用施梦萦来催逼孔媛,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

  当然,如果施梦萦无比信赖孔媛,自始至终和孔媛保持口径一致,吴昱辉就
没招了,除非他真想一拍两散,把照片发上网。但试上一试总没错,大不了就是
少拿一点钱呗,反正是平空捞上的。万一真把施梦萦这傻女人吓住了,随便混些
什么别的好处,那就更是白捡的了。

  谁知道施梦萦如此不堪重压,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就急得她快要上吊了。

  敌人并不强大,架不住战友冲自己开火。

  孔媛明白其中的关窍,但她无法让施梦萦理解这些。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些不
过只是吴昱辉的谈判技巧,他不会蠢到真的打光手里的底牌,绝不会立刻把照片
公布出去,可这些话施梦萦根本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最危险的
边缘。而这一切全是孔媛造成的!

  直到施梦萦说出她现在就去给吴昱辉汇账,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他,并要求
孔媛马上去吴昱辉那里道歉,让他恢复两人昨天达成的协议时,孔媛知道自己和
吴昱辉的对峙,最终是自己败了。

  如果施梦萦把她所有的存款都汇出去,那孔媛继续硬挺根本就没有意义。这
个战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施梦萦能和她同进同退,使吴昱辉感受到压力。说到
底,无论是施梦萦给钱也好,还是她陪吴昱辉上床也好,孔媛都是旁观者。身为
局中人的施梦萦不能执行她的计划,那作为一个旁观者再强硬,也只会是一个笑
话。

  可孔媛偏偏无法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

  如果是旁观者,那她昨天也没必要去吴昱辉家,打个电话也就够了。甚至,
在施梦萦用难听的话骂过她以后,连电话都不打,随便这女人去死,又怎样?

  反正孔媛一根毛都伤不到。

  可她不会这样想。哪怕吴昱辉根本不能把她怎╕最?新§网°址§百喥ˉ弟
◇—ㄨ板?╒zんù◣综╛合| 社╜区2么样,他已经无可奈何到只能拿施梦萦
撒气,可孔媛不会因为事不关己就置身事外。她扪心自问,这件事确实因己而起。
无论自己有多少理由,多少无奈,多少委屈,但终归是因己而起。所以,无论施
梦萦过去是不是和她有过交情,无论施梦萦是不是对她发了脾气,哪怕是个萍水
相逢的路人,孔媛都不会袖手旁观。

  只为自己心安。孔媛只想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不想亏欠任何人,包括吴昱辉。

  经过这几个月的忍气吞声,孔媛仍然会承认自己错了,但她已经可以坦然地
说,自己不欠吴昱辉。

  如果这件事不能处理好,孔媛会觉得自己欠施梦萦。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施梦萦既赔上人,又赔上钱。

  既然如此,那孔媛只能拿出最后的方案了。

  用尽浑身解数,孔媛终于暂时稳住施梦萦的情绪,劝服她不要急着去汇钱。

  「我现在就去吴昱辉那里,今天一定给你个确定的答复。」这是孔媛给施梦
萦的承诺。

  随即,孔媛敲开田冰的卧室门——尽管不用开工,但长期养成的生活习惯还
是让田冰每天至少睡到十二点——借了一样东西。田冰对她这个要求感到很惊讶,
但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件东西,她甚至还特意拿了个崭新的递给孔媛。

  回到自己房间,孔媛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打电话给吴昱辉,确定他现在正在
家中,连忙赶过去。

  吴昱辉早就在等孔媛联系自己。果然,没让他等太久,孔媛就出现了。

  「看来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都白费了,你还是想着多捞,多捞,根本没想
过是不是现实啊!」见到吴昱辉,孔媛没给他任何好脸色。自己火速赶过来,已
经天然处于谈判的下风,不如在态度上稍微给对方一些压力。

  「哼哼。」吃不准孔媛这次会不会让步,会做多大的让步,吴昱辉也不多说,
只是习惯性地保持一副不屑和孔媛多说话的样子。

  「但也许,你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不然到现在施梦萦还没给你打钱,你
该打电话去催她才对。你等我来谈,就说明你也知道之前的条件太不现实。」突
然间,孔媛放缓了语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手里有照片,所以,你手里的
牌大,你说吧,你现在的条件是什么?」

  吴昱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无形中好像又是由孔媛在主导谈话——这和他与
施梦萦交流时差别也太大了——他不再装模作样,郑重地说:「别的条件我们先
不提,单说钱,你要搞清楚,是施梦萦自己主动提出拿钱买照片的,我可没跟她
说要钱的事。我不管这笔钱到底是她出,还是你出,反正不可能像你说的两三万
那么少。至少,原本我们说好的,今天要打给我的十万得给我吧?」

  孔媛咬着嘴唇。漫天要价不打紧,着地还钱就是了。但「别的条件我们先不
提」这句话还是很扎耳,说明吴昱辉还是没放弃别的企图。

  「十万真的不可能。你知道我没有。施梦萦也许有,但这事跟她没关系,你
就别想着逼她出钱了。至于别的,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能占的便宜你昨天已
经占了,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她心理素质不太好,只要
你去逼一逼,多半能如你所愿。但我很认真地警告你,也许你现在能占够便宜,
但说不定哪天,你会连本带利得都吐出来!我见过她前男友,也听过很多他的事。
『孔雀醉』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酒吧。他在那儿把我原来老板的堂哥给
打了,我老板他们当时有好几个人,不敢去拦他一个人。他把包厢门弄坏了,酒
吧老板好像还是在道上混的,也没敢说让他赔,客客气气把人家送出来;『佳晟』
的老板刘铭远你听说过吧?他和刘铭远称兄道弟,关系铁的不得了,这是我亲眼
看到的。你真想赌一赌他对自己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吗?」

  吴昱辉听这些话,脸色有点不好看。一半确实是被刘铭远和「孔雀醉」这些
名堂给唬住了,另一半还是因为听说拿不到十万而心下不悦。

  「那你说个数字吧?」吴昱辉试探。

  「我昨天说过两到三万,今天还是这个数。我现在手头只有一万多,剩下的
还得去借。这已经是极限了。」孔媛咬死了这个数目,半步不让。

  吴昱辉沉默不语。这个数字绝对满足不了他。

  毕竟是一夜之间就从二十来万一下子跌到这个价位,更何况原来还有机会操
施梦萦,现在看来也要彻底泡汤。这两者间的距离未免太大了,堪称天差地别。

  当然,吴昱辉也想明白了,继续打施梦萦的主意确实是个挺冒险的事。他不
愿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其实已经怂了,剩下最后一点心头的蠢动,完全是因
为昨天在施梦萦身上玩得太爽,留下的一丝不甘而已。

  孔媛看得出吴昱辉在犹豫,随手扔出最后一颗炸弹:「别说施梦萦的前男友,
我也能想办法给你添些麻烦。你还记得我们的邻居吧?他对我好像还挺有想法的。
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他跟的是中宁有名的八哥。如果我豁出去让他玩
一次,让他找兄弟把你连手机带笔记本都砸了,你说他会不会干?」

  她说得笃定,好像很有把握,其实一多半都是胡诌。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搞错
了,以为「疤哥」是「八哥」,但好在这二者从读音上来讲没有任何区别。所以
在吴昱辉听来,孔媛说得煞有介事,毫无破绽。

  吴昱辉多少也知道自家邻居有些道上的背景,却没想到孔媛居然连他跟哪个
老大都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更让他发慌。用脚脖子想都能想明白,如果孔媛真把
她自己送到邻居的床上去,恐怕那个壮硕的男人真的会来找他麻烦。

  吴昱辉第一次真正的动摇了。因为他发现原来不光是施梦萦的把柄攥在自己
手里,其实自己的安全也完全没有保障,而且这种威胁甚至是近在咫尺。

  「那……」吴昱辉动了妥协的念头,却总被一丝不甘心纠缠着,说不出降低
价码的话。

  「我说个实价,两万五,怎么样?」孔媛替他报出最终的价码。

  吴昱辉嘬着牙花子,阴着脸,不肯吐口。

  孔媛适时地扔出最后一张筹码:「钱就那么多。我知道你不甘心,那这样,
我知道你恨的是我,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再操一回,顺顺你的气,好吧?」

  最后这个条件,孔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她可以靠施梦萦前男友的压力和黑道邻居的威胁,不断地去逼吴昱辉,
让他心慌意乱,最终松口。她完全不必要作那样的牺牲。换一个人,做完前半部
分基本也就算仁至义尽了,反正能把这场原本居于下风的谈判谈成现在这样,已
经十分不易。

  但孔媛却认为,必须得有后半部分的妥协。

  无论是沈惜也好,邻居也罢,他们的威胁大多只是停留在孔媛的嘴上。其实
她没有半点把握让其中任何一方出手。现在压住吴昱辉,逼他低头接受那些差强
人意的条件,也许不难,却难保他事后反悔。谈判时把对方压得越狠,越容易引
发对方的不满,达成的协议的稳定性自然也就越差。万一事后吴昱辉又闹出什么
幺蛾子,后患无穷。

  与其到时候还要再来收拾烂摊子,不如现在先豁出去给他一点甜头。在对方
掌控全局的时候,自己陪他上床这个条件只会被他看作是个搭头,不会放在心上;
但在把他逼到角落以后,突然松口再多给他一点好处,价值可就完全不同。

  反正半个月以前,吴昱辉还是自己的男朋友,那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操,自
己都忍了?虽然分手之后再和他上床,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不会少块肉。

  至于说为施梦萦作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孔媛压根没去想。她不是为
施梦萦才这样做的,她只是为了自己心安。从来中宁的第一天开始,孔媛就对自
己说过,在这座城市,自己必须承担下所有应该由自己来承担的东西,无论自己
是否接受。

  做到这个地步,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孔媛都能平静地对自己说,我不欠别
人什么。

  不欠吴昱辉,也不欠施梦萦。

  不出意料,吴昱辉听得眼睛一亮,嘴里却还是嘟嘟囔囔的,不肯服软:「操
你有什么意思?你有哪里是我没玩过的?」

  这倒是句实话,但他终究只是嘴硬,其实已经意动了。

  孔媛自然能看穿他现在摆出的这个面孔,甚至连他现在的心理她也早有预料,
不由得狡黠地一笑:「你别说,还真有!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你没玩过。」

  吴昱辉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溜:「你是说……」

  孔媛站起身,极自然地解开牛仔裤,把内裤、秋裤连同牛仔裤一起拉到膝间,
暴露出了整个下身,缓缓转过身,撅起臀部。

  原本应该绽开一朵小小菊花的部位,现在被一个黑色的硅胶小圆底座盖住—
—这就是她向田冰借的东西,回卧室换衣服时,她就已经给自己塞上了。

  那么早就给自己塞上肛塞,孔媛倒不是为了搞什么诱惑,完全是出于现实的
考量。如果吴昱辉接受了条件,却又没耐心给她足够的前戏,非要直接上马,那
倒霉的还是自己。既然自己有了跟他上床的心理准备,不如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
省得自己受罪。

  吴昱辉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开始燥热起来。他和孔媛做过那么多次,最后两
个月里,甚至还对孔媛做过很多一般的男女朋友不会做的事,但他一直没想过,
她后面那个小洞也是能操的。

  他当然知道肛交是什么,他只是一直都以为只有很少的女人才会接受肛交,
没想到自己的前女友就会这么做。

  孔媛伸手捏住肛塞底座,往外扯,原本将肛门堵得紧紧的肛塞被她拉出了一
些,随即她推动底座,又整个塞了回去,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好几次,看上去就
像在用这个小肛塞操自己的屁眼似的。

  「后面这个洞,你想不想试试?」孔媛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光着下身,直视着
吴昱辉。

  吴昱辉立刻点头,随即变得满脸尴尬。

  「今天我让你射三次,嘴里一次,屄里一次,屁眼一次,你什么时候射完三
次,我什么时候走。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行不行?」孔媛十分镇定,慢悠悠地说
清楚自己的条件。

  吴昱辉皱着眉头,很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孔媛不易察觉地叹口气。

  「那,我们先谈好怎么转账和怎么处理照片吧。」孔媛异常平静和从容。

  尽管此时此刻,她光着屁股,还戴着肛塞。

  之后的几个小时,房间里没了剑拔弩张的谈判架势。

  晚饭时分,有个小哥送来两份外卖。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别的事来打搅
他们。

  晚上七点多,孔媛离开,走时身上多了个笔记本电脑包。她留下一张签了名
的三万元借条——两万五是说好的价码,另外五千块算是拿走笔记本电脑的代价。
孔媛当然知道这台原价不过五千出头,已经用了两年多的笔记本不值这个价,但
不必在这一两千元的细枝末节上纠缠。

  之所以留下借条,是因为孔媛需要一些时间去凑钱,不能立即支付。

  紧接着,孔媛把这台笔记本电脑送到施梦萦那里,告诉她那些照片都在电脑
里,接下来怎么处理,就随她心意。吴昱辉当着自己的面已经删掉了手机里的照
片,现在他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备份。

  说完这些,孔媛总算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哪怕施梦萦对她始终黑着脸,
她也浑不在意,反正她做这件事本并不是为了换取施梦萦的感激。

  「我不知道你现在和沈惜之间怎么样,但我觉得这个事最好能让他心里有个
数。万一还有什么别的变故,如果沈惜能帮些忙,事情会好办很多。」孔媛善意
地提醒。她并不知道施梦萦对沈惜身后能量的了解,也许还不如她。

  施梦萦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他在国外,半点忙都帮不上!不劳你操心。」

  要是沈惜在中宁,向他借些钱就能摆平这件事,怎么会搞得这么麻烦?早不
去晚不去,非得这时候跑去英国?真是有病!施梦萦心烦意乱地想。

  她倒是没想过,孔媛帮她把今天本该给的十万元留了下来。别说她不必去找
人借钱,她甚至一分钱都没有损失。这笔帐,施梦萦一时是不会去算的。

  此时此刻,像施梦萦这样对沈惜心存怨念的,还有一个人。

  她倒不像施梦萦那样,是从别人嘴里得知沈惜出国去了。沈惜曾经给她发过
一条「明天开始我将前往英国处理私人事务,至少半个月不在国内,有事请等我
回来后再议」的短信,可那语气一看就是群发的,连单独给自己写条短信都不肯,
半点诚意都没有!

  裴大小姐非常生气!

  算起来,自从刘家老二结婚那天开始,自己就再没见过沈惜啦!

  万圣节那天,裴语微打电话想约沈惜出来参加Party,但被他以沈老爷
子住院,他正在陪床照顾为由拒绝了。好吧,在医院陪爷爷,这是正当理由,大
小姐通情达理,不会放在心上。可双十一光棍节那天,明明前一天沈老爷子已经
出院,裴语微好心好意想约沈惜出来吃晚饭,陪这个单身狗一起过节,却又被拒
绝了。

  说什么过两天就要飞英国,很多东西还没准备,没时间出去玩。

  这不是明摆着敷衍本大小姐吗?

  沈惜走后这三四天,裴语微的心情就没好过。

  你走了,行。可不至于每天忙到脚后跟踢后脑勺吧?就不能来问候本大小姐
一声吗?就不能跟我说说你在伦敦的见闻吗?我就不信你到了英国,和国内没有
半点联系。上次那个和你一起踢球的女人,你跟她也一句话都没说过?哼,本大
小姐就这么没地位吗?

  偶尔,裴语微还会胡猜沈惜是不是去英国见情人了。

  当然,这更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起来的想法。

  上周末回家吃饭,莫名其妙和裴新林大吵了一架。周一去公司上班,看到老
爸的车,裴大小姐心里还别扭着呢。

  总算熬到周二,晚上终于能有些开心的事,让裴语微调节一下心情了。

  这天是她从小到大的死粉闺蜜裘欣悦的生日,早就说好今晚会举办一个生日
会。

  不但这俩小丫头是好姐妹,两家老人关系也十分好。裘欣悦的父亲裘启平做
的是医疗器材的生意,在中宁市贸易促进会任理事,同时也是理事长裴新林的桥
牌牌友。

  说起来这父女俩也有意思,生日就在同一个月,前几天裴语微还陪着父亲去
给裘启平祝寿呢。这已经是裴语微半个月来第二次提着礼物登裘家的门了。

  裘欣悦的个性比裴语微更开朗,当然,大小姐脾气也更大。不过只要是她裘
大小姐看得上的人,她也极擅长结交朋友。在这点上,裴语微倒是远不如她。今
天的生日会上,除了裘启平夫妻,剩下几十个来宾中绝大多数都是裘欣悦的朋友,
其中七成又都是闺蜜。一时间红颜似海,乌鬓如云,环佩耀目,馨馥满鼻,全场
的妖娆妩媚,倒是让少数跻身其中的男人大饱眼福。

  裘欣悦向裴语微正式介绍了自己的男友崔志良。

  说起来,裴语微对这位也算早有耳闻。只是她回国才几个月,一直未曾谋面,
今天总算是见着了活人。

  崔志良比裘欣悦大两三岁,中等偏高的个子,不算很帅,但看上去很精神,
有那么几分精明能干的模样。据裘欣悦说,他是做证券投资的。

  裴语微对这个男人还挺感兴趣。因为细论起来,他和裘欣悦可是门不当户不
对。听说崔志良家境极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厂职工,母亲多年前就下了岗,开
早点铺子增添家庭收入。崔志良本人也就是个普通的证劵经纪,比那些苦巴巴每
个月对着开户指标发愁的客户经理稍强一点,却也强得有限。可就他这条件,还
是把裘大小姐追到了手,看上去两人关系还很不错,就不由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更有趣的是,崔志良还不是中宁人。他的老家在武山,去年四月以前,他一
直在老家混。

  武山市位于本省西北部,是一座发达的矿业城市。裴新林的另一个好友,本
省最大的矿业老板钱永祥,就有一大摊子生意放在武山。武山并不穷,经济依托
于矿产资源,显得颇为繁荣,但怎么都脱不了脏乱落后的整体形象。从武山来中
宁发展的那些富豪,落在正宗的中宁人眼中,就有一种乡巴佬暴发户的既视感。

  省会骄民,对其他地方来的人总会带着几分挑剔和歧视,虽不合理,但却难
免。

  像崔志良这样来中宁打拼的普通年轻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以裴语微对闺蜜的了解,裘欣悦的眼界可不低,又不是那种为爱情不顾一切
的性子,她能选择崔志良,要么这个男人在他的行业里表现十分优秀,是个「潜
力股」;要么就是他有别的特别出众的优点,外人一时还看不出来。

  否则,他怎么可能获得裘欣悦的青睐?更何况看上去裘启平夫妇对他似乎也
没有恶感,想必是已经默认了女儿的选择,这可更不易了。

  当然,虽然对这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兴趣,裴语微也不会紧盯着他不放。他可
是闺蜜的男友,这年头,是个聪明女人都知道要「防火防盗防闺蜜」。你盯得久
了问得多了,别人还以为你想要干什么呢!好了十多年的姐妹,没必要为这种事
莫名其妙地添堵。

  在裘家举办的小Party和自助餐会不过是开胃菜。毕竟其中有些朋友只
是场面上的,也免不了有些近密的亲戚要到场。切过蛋糕,许过愿,闹一闹,吃
过饭,流程也就走完了。

  等亲戚和部分场面上的朋友散去,真正的节目才要开始。

  连崔志良都被裘欣悦赶走了,剩下的全是真正亲近要好的姐妹淘。二十几个
少妇大女叽叽喳喳分坐十来辆车,直接杀奔一家去惯的好姐们儿开的酒吧去疯。

  裴语微自然在列,裘欣悦就坐在她的车上。同车的还有此行最年轻的一个小
妞,裴语微的堂妹裴歆睿。

  小丫头今年读大三,是宁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学生。裴语微知道她明天有课,
没想到这丫头却不准备回寝室,还想随大流去酒吧疯,摆明了平时也是在外头玩
疯了的。本想教这小妞一点人生道理。裴歆睿说了一句:「姐,我早就满十八岁
了!我爸都不管我,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顿时把刚准备端端架子的堂姐想说的
话全堵在了嘴里。

  辣辣的烟、冲冲的酒、劲爆刺激的音乐、飞烁闪目的灯光……反正在场的都
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这群女人在包厢里又喝又唱又闹,渐渐的放浪形骸起来。

  好在毕竟大多都是从有教养有身份的家庭出来的,还没哪个女人闹着要搞些
更刺激的玩意儿出来,也没哪个小骚货按捺不住要找群帅哥来陪。

  这是个纯粹的姐妹趴。

  既然都是女人,更不会有人刻意收敛。无所谓浪不浪,反正就算浪过了劲,
也不会损害她们出门后的光鲜形象。

  身为和这些闺蜜中的大多数人从小一块长大的裴语微,虽然回归这个小圈子
不过才几个月,却也了解有些姐妹浪起来能到什么程度。

  像裘欣悦、裴语微这样的女生,不缺钱,不缺时间,不缺精力,当然就更不
可能缺男人。除非人生不幸遇上孽缘般的真爱,否则只有她们可以在大把愿意讨
好她们的男人中随意挑选。这些女人,对爱的态度如何,倒是各有不同,可要说
到对性的态度,除了少数几个性格相对保守的以外,基本上都趋于一致,就是五
个字:「随我高兴!」

  一般的男人,诱惑不了她们,也极难讨好她们,更不可能威胁到她们。如果
她们不乐意,就算你扔一大堆钱在她们面前,也只能换来一堆白眼。开玩笑!除
非你是沈伟扬、刘铭远这个级别的,否则这里哪个姑娘家里爹娘不比你有钱?甚
至有些姑娘自己就有百万乃至千万身家。你在这些女人面前装什么傻逼?

  可如果她们乐意,那浪起来也真就没了边。在酒吧里和一个男人看对了眼,
就算只聊过十分钟,也可以立刻找地方去大战一场。天亮分手,甚至连你长什么
样子她都未必记得。

  裴语微刚回国那会,在一个聚会里,遇到这么一个姐们儿,已经喝得半醉,
还非要和人打赌。赌输后也不赖账,痛痛快快从手机里翻出几个单身男人的号码,
抓阄选定一个,打电话确定这人在家,然后几个姐妹就拥着这姐们儿出发了。

  裴语微当时也被姐妹们拉着助威。敲开那男人家门,赌输了的姐们儿酒意尚
酣,情绪亢奋,声音大得足以把左邻右舍都惊起来:「老娘打赌输了,所以送上
门来让你操!你一晚上能来几次?你能来几次,老娘就让你操几次!来吧!」

  就算在国外见惯了少数家境豪富,胡混瞎搞的同胞留学生糜烂生活的裴语微,
听到这几句话,也不免面红耳热,恨不能立刻从原地消失。

  说实话,裴大小姐只是从小在这个圈子里玩惯了,有太多老友故交,割舍不
掉情分。其实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已经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圈子中的大多数
人越来越想不到一处,玩不到一起。只是她回国时间尚短,除了这帮姐们儿,还
没来得及交几个其他的像样朋友。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不和她们玩到一处,
还能怎么办呢?

  想起那回「押」姐们儿送货上门去给人操,裴语微环顾了一下包厢,发现那
天参与的姐妹们十之七八今天也都在场。那赌输了的姐们儿正坐在自己左侧前方,
看她脸红扑扑的样子,又有了五六分醉意,不知今晚还会不会再便宜哪个男人。

  哦,对了,那晚敲开的那栋别墅,好像在云澜公馆。

  自己不是也曾在某夜沉醉,第二天清晨在那个小区的某间别墅中醒来吗?

  那次自己回国才一个来月,跟姐妹们重聚还觉得新鲜的很,有时玩起来就不
容易收住。那晚真喝得太多,裴语微长这么大,就数那晚醉得厉害。临时抓来作
陪的两个男生其实只有见过几面的交情,要不是遇到刘铭远,烂醉的自己也许就
会和其中某一个,甚至是两个一起共度良宵。

  如果事情真发生了,裴语微倒也能想开。就当是次酒吧艳遇呗。反正这俩小
子自己也算认识,安全可靠至少没问题,也都是帅哥,不算吃了太大的亏。但现
在既然没被占便宜,那还没浪到家的裴大小姐也会庆幸,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在清醒状态下,她可没想和那两个男生真的发生些什么。

  当然,裴语微明白,回到那天晚上,换十个男人陪自己过一夜,总会有七八
个人选择对自己做些什么吧?那些男人不是说了嘛,做了,就是禽兽;没做,那
就禽兽不如!恐怕大多数男人都会心安理得地选择当禽兽,总好过禽兽不如,是
吧?

  自己能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自己过夜的那间别墅的主人,是沈惜。

  想到这个让自己中心摇摇,寤寐思之的男人,裴语微固然念着他对自己秋毫
无犯的好,却也忘不了这几日里的一肚子气。

  从小,只有别人追在屁股后面逗裴大小姐开心,哪有像沈惜这样像大爷的?
要让姐妹们知道自己这两个月,倒贴着去追一个男人,怕是会被笑死。其实,裴
语微不过就是找沈惜吃过几顿饭,泡过一次吧,看过两次展览,没什么其他太过
明显的倒贴举动,但就她的身份和经历而言,已经算是很主动了。

  而沈惜貌似至今都没get到自己的心思。难道非要裴大小姐亲口先说「我
喜欢你」这几个字,这头猪才能意识到这小妞是看上他了?

  在感情方面,裴语微也是骄傲的,虽说是开朗的性子,还不至于这么不矜持
吧?

  话说,沈惜去英国也好几天了,说好的查令十字街的照片呢?怎么半点动静
都没有啊!

  靠!他不会是忘了吧?说不定在刘绍辉的婚礼上,他只是随口说说哄自己开
心的。

  要真是如此,裴语微会很生气。

  裴大小姐很生气,后果一样很严重!

  满脑子转着这些念头,独自捧着一杯长岛冰茶,坐在角落的裴语微显得和整
个包厢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好在这时候女人们疯得都很厉害,没人注意到她。

  最先发现裴语微有些愀然不乐的,是裴歆睿。

  「姐,你在干嘛呢?」小丫头把小脑袋凑过来,满脸好奇。

  裴语微白了她一眼,突然瞅见她手里端着一杯喝了大半的玫瑰酒,不由得翻
起白眼:「你也喝酒?叔叔现在是真不管你了是吧?」

  裴歆睿没好气地指了指裴语微手中的酒杯。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难道你喝的是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喝『失身
酒』!」突然小丫头又满脸八卦地凑到裴语微耳边,「姐,你在想谁啊?你想失
身给谁啊?」

  裴语微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失你个头!就是像你这种鬼脑筋,搞得我现在说要喝长岛冰茶,总觉得怪
怪的!不会喝就不要乱说!」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不过能调好长岛冰茶的还
真不多。起码在中宁,也就是这家酒吧的冰茶喝着有点感觉。」

  裴歆睿其实就是跟着朋友们瞎喝瞎说,根本不懂裴语微说的感觉是啥。冲着
「失身酒」这名号,她也是喝过长岛冰茶的,知道别看这种酒加了大量柠檬汁、
可乐、橘橙酒、柠檬片,喝上去好像酒味很淡,可由于是用伏特加、朗姆酒、龙
舌兰等混合酒液做基酒,所以后劲很足,对女人来说,其实算得上是烈酒了。

  当然,长岛冰茶之所以会被讹传为「失身酒」,也就是不熟悉这种酒的人乍
喝起来以为只是稍烈的果酒,一不小心就会喝过量,导致不省人事。像裴歆睿这
样本就想见识「失身酒」有多神奇才去尝试的,反而不会轻易中招。

  长岛冰茶的正宗风味该是怎样,裴歆睿不清楚,但就冲着裴语微一脸云淡风
轻地喝着冰茶,深知这种酒后劲的裴二小姐打从心眼里佩服自家大姐。

  「哎,姐,我问你个事。」裴歆睿挤着姐姐坐下。如果这时有人朝这个角落
瞥上一眼,只会以为姐妹俩正在说悄悄话,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什么?」

  「嗯……」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总让裴语微觉得暧昧,「姐,外国男人,那
个的时候是不是都很厉害?」

  裴语微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你,你再说一遍!」

  「切!」裴歆睿觉得姐姐这个反应就是拿自己当小孩,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意
思,有些恼了,「有什么嘛!我都多大了!我就是想问,外国男人做爱的时候是
不是很厉害?」

  裴语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直到自己出国后才分
离了那么几年的小堂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小妞,虽说还在
大学念书,可实际上也已经是个年满21岁的大姑娘了。

  这个弯子转了过来,裴语微的心态顿时平和许多,脸上也添了几分促狭的笑: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找外国人试试?」没了怕带坏堂妹的顾忌,顽皮的心思又
冒了出来,她假作高深地补充:「那可得看是哪国人。世界之大,不同国家的男
人可都是不一样的味道啊!」

  「哇!」裴歆睿简直要佩服死堂姐了,「姐,你这么有经验啊?简直相知满
天下啊!」

  「呸!」裴语微听着这话觉得味道不对,「告诉过你少听郭德纲,大姑娘家
家,满嘴犯贫!我得去跟叔叔说,你这小妞,该管还是得管管!」

  裴歆睿吐吐舌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姐姐你试过几个国家的啊?」

  裴语微突然没了兴致,不再瞎逗,老老实实地说:「刚才我瞎说呢。我还真
没试过多少。就我自己的经验来说,确实是有很厉害的,可也有很普通的,跟我
们中国人差不多啊。我想,中国人里面应该也有很厉害的吧?你可别以为只要是
外国人就都很厉害,出去乱搞啊!」

  裴歆睿抿着嘴,满脸不太相信的表情:「不会吧……姐,你在国外待了那么
多年,没试过多少?你骗我的吧?」

  「谁告诉你在国外就一定经验丰富啊?我满打满算在美国也就待了八年,其
中一年还去了马来西亚当志愿者。我出去的时候才多大啊?才15岁!你以为你
姐出国就是为了去和外国人上床啊!?」

  裴歆睿挠了挠鼻子,不依不饶地说:「好嘛好嘛……没多少就没多少,那姐
你说实话,具体是几个?」

  裴语微都快被她气笑了。

  「你到底要干嘛?直说!你打听这个干嘛?我爸妈都不打听这个!」

  「大伯当然不会打听这个!」裴歆睿也没那么好糊弄,「我就是问问。姐妹
俩交交心。你不说,就是心里有鬼!」

  裴语微还真拿她没办法,没好气地伸出左手,比了个「5」的手势,又补充
道:「不全是外国人,有一个台湾人,那得算是中国人吧?」

  「四个啊?」裴歆睿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那,姐,你
上一次跟男人那什么,是什么时候啊?」

  「哎,我说,你到底要干嘛?」裴语微真有些好奇,这小丫头今天尽瞎打听
些什么呢?

  裴歆睿满脸小乖乖小可怜的模样:「嗯,我当然也要和男朋友那什么的嘛,
但我经验少,肯定要跟别人取经啊,问别人还不如问姐姐啦。姐,你最好了,教
教我呗!」

  「你已经跟你男朋友做过了?」裴语微也被逗起八卦之心,嘴角边挂上一丝
坏笑。

  裴歆睿快速地点了下头,有些眉飞色舞的小得意。

  「你跟我取经,没用。你姐姐我的经验,未必比你多。我上一次,一年多以
前的事了吧?」裴语微自己都吃不准具体过了多久。

  「不会吧?」裴歆睿满脸不可思议,「姐,你在禁欲啊?你一年都没那什么
了?」

  裴语微又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禁什么欲?你这都什么词儿?
一年怎么了?一年不那什么,会死吗?」

  说完这话,裴语微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会死吗?」

  裴语微不缺乏性经验,但平心而论,也真不算多。

  她的第一次是在12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换成中国的学制,就是高三最后一
个学期。

  当时裴语微已经成功申请就读普林斯顿大学。高中最后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成
了HappyHour。她开始和一个一直以来都很有好感的同校白人男孩交往。
很自然的,几次约会后,两人上了床。

  第一次其实不算太成功。男孩有些紧张,或许也不怎么有经验。他没能坚持
太久,很快就射了。裴语微只感受到了处女膜破裂时的疼痛,还没来得及体验苦
尽甘来的快乐,一切就结束了。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裴语微对性的态度。两人在床上的体验,应该说是渐入佳
境。青春的肉体不知疲倦,在反复折腾了两个月后,裴语微就像攒够了技能点似
的,熟练掌握了各种技巧,对各种姿势的转换也变得毫无滞碍。

  不过尽管两人在床上很和谐,但这段恋情还是没能支持太久。两人各自升入
大学后,常见的「异地恋之死」成为他们两人间的剧情。尽管小伙子读的是纽约
市立大学柏鲁克分校,距离普林斯顿市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刚开始几个月,
两人还常在周末约会,但时间一久,还是渐渐疏远了。

  分手之后,裴语微挺长一段时间没交男朋友。直到她成了篮球啦啦队的一员。

  说起来,这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身高169cm的裴语微在华裔女孩里算
是高挑的,但放在一堆金发辣妞中就不起眼了。她的队友一个个都身材健美,丰
乳肥臀,活力四射,裴语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坚持留队,没让自己被淘汰。

  很快,裴语微被一个篮球队的小伙子追求。于是在二年级时,她就和这个强
壮得像一匹公马似的男孩谈了大半年恋爱。这小伙子就是她之前说过比较厉害的
那一个。

  青春的荷尔蒙在篮球场上挥洒不尽,更要用最原始的运动来把最后一滴汗水
和最后一丝气力全部榨尽。最疯狂的一次,某天训练结束后,被男友叫到更衣室
的裴语微直接被剥得一丝不挂,足足干了半个小时。结果,被另一个回更衣室取
东西的小伙子撞见。吓得裴语微把整张脸都埋在手臂之间,半天都不敢动。

  二年级快结束前,这段恋情也终结了。这以后,裴语微在美国也就没再正儿
半径谈过恋爱。

  第三个男人是在马来西亚时认识的,是一起参加「普林斯顿在亚洲」活动的
校友,一个十分斯文的台湾男生。身处相对陌生的环境,又是团队里仅有的两个
华裔,两人自然走得比较近。彼此熟悉后,在剩下的几个月里,两人发生过几次
肉体关系。当然,两人对彼此的好感并没有发展到爱情的程度,只是一段在特定
时间、特定环境里的特定关系罢了。

  回到普林斯顿继续学业的裴语微,没有了再找男友的心思。因为这时她已经
确定大学毕业后回国。既然如此,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还谈什么恋爱?纯粹找
个男友解决性欲吗?

  裴语微对性生活有兴趣,但不至于到无性不欢的程度。

  所以最后两年里,只是在极偶然的状态下,和两个擦出了火花的男生有过两
次小小的艳遇,此外,裴语微没发展什么固定的性爱伴侣,自然也就没了稳定的
性生活。裴语微并没有对堂妹说谎,四年级以后,她再也没和任何男人上过床,
直到现在。

  反正她没觉得这样就活不了。反正又不会死!

  「姐,那你平时想不想啊?」裴歆睿还在扮演好奇宝宝。

  裴语微白了她一眼,这一瞬间,从来只对男人有兴趣的裴歆睿甚至被自己堂
姐电到了。

  「想啊!完全不想的话,那我就是个死人了!」

  裴歆睿嘿嘿笑着,又凑近一些,几乎就已经把脑袋贴到裴语微的脸上。

  「那你想的时候就没有去找一个?」

  「找什么?男人啊?」裴语微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干嘛要找?你别告
诉我,你只要想了,就会出去找一个!」

  「可你不找男人,心里又想,那可怎么办啊?」

  「切!」裴语微神秘一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呗!」

  「啊?姐姐,你自己弄啊?」裴歆睿像是咬住个大玉米粒的小老鼠,兴奋得
不得了。

  「自己弄怎么了?」裴语微十分平静,「我告诉你,有些男人还不如你自己
弄来得舒服呢!你不知道女人自慰出高潮的几率比性交还高吗?」

  「可我还是喜欢活的……」裴歆睿嘟嘟囔囔的。

  裴语微讪然一笑,没说话。

  裴歆睿又问:「姐,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裴语微果断回答,突然想到沈惜,心底隐隐有了几分暖意。当然,
答案还是不会变,这家伙现在和男友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嘿嘿嘿……」裴歆睿笑嘻嘻地说,「姐,周末我约了两个留学生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也参加啊?」

  「才不要!」裴语微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

  「为什么不?」裴歆睿也不含糊,紧追不问。

  裴语微一时语塞,她还真说不出为什么不去,随即反应过来:「这还有什么
为什么?不感兴趣呗。」

  「为什么不感兴趣啊?姐,又不是说肯定要和他们那什么。就是出去聊聊天
喝喝酒嘛,你以为直接去开房啊?」裴歆睿撇着小嘴,「认识新朋友又不是什么
坏事,万一看对了眼,那什么一下也好啊。反正你都那么久没什么了。正常的性
生活嘛!」

  裴语微满脸无可奈何:「小丫头,我记得你男朋友是中国人啊,又不是留学
生。你背着男友跟留学生出去喝酒,照你自己说的,说不定还会上床,不太好吧?」

  「我又不是别人的东西,我是属于我自己的!」裴歆睿大咧咧地笑,随即添
上几分怀疑的神色,「姐,你是不是已经有男人了?说起话来都是要守身如玉的
口气,你在给谁守啊?」

  「守你个头!」裴语微轻轻啐了一口,「我哪来的男朋友?给谁去守?」

  「所以啊!」裴歆睿像逮着理似的,「那你干嘛不感兴趣啊?多认识些朋友,
多给自己找些机会,多好的事啊!我怎么觉得你从美国回来,比我还保守啊?不
就是见两个留学生嘛,没有好感,走人就好啦。又不是相亲!」

  裴语微有点说不过这小丫头。她自己心里也还别扭着。和父亲吵完架,憋在
肚子里的气其实一直都没消,她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舒舒心;心中牵挂
着沈惜,可他一直没半点反应,出国后更是音信全无,也实在令人生气。

  长岛冰茶的后劲慢慢刺激着她的心绪,裴歆睿又在不停地怂恿。

  不就是见两个人吗?又不是约炮!

  再说,就算是约炮又怎么样?本大小姐又不属于任何人,爱干嘛就干嘛,谁
也管不着!

  「那到时候你告诉我地方,去就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7: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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