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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豪门哀羞风云录】(全本)【作者: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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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沙瓦郊区别墅的客厅里,坐着文沙、他侬、阿南塔等为国党的大佬,他们是
在这里等沙瓦回来商议次日的行动计划的。上午开完会后,他们各自都做了落实,
现在要和沙瓦一起做通盘的布置,因为马上要和昂潘政府进行正面交锋了。

  文沙坐在沙发的一头,在和沙瓦夫人兴奋地聊天。他们已经知道了楚芸顺利
生产的消息,甚至看到了克来传回来的孩子的照片。聊着聊着,屋角响起了电话
铃声,管家接起来一听,原来是文沙夫人瑶帕,来向沙瓦夫人打听楚芸生产的消
息的。

  沙瓦夫人接过电话,兴奋地向瑶帕报了喜,然后两人就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
聊了起来,商量着明天如何一起去医院看楚芸和孩子。

  文沙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和管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另外几个人到旁边的
小书房去了。几个人开始交流各自的安排和意见,讨论了好一阵,眼见窗外的天
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客厅里也没有了打电话的声音,但沙瓦还是一点消动静也
没有。

  文沙打开书房的门走到外面,看到沙瓦夫人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幅心神不定
的样子。就随口问道:「沙瓦怎么还没有回来?」

  夫人皱着眉头说:「是啊,说好看过楚芸就回来的。」

  文沙略一思索,掏出电话就拨了出去。谁知电话响了半天,听到的却是不带
任何感情色彩系统提示音:「……暂时无法接通。」

  文沙一楞,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转身问沙瓦夫人:「有医院的电话吗?」

  「有……有……」沙瓦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现出了焦急的神色。一旁的管家
赶紧递过来一个小本子,把电话号码报给了文沙。

  文沙把电话拨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轻柔的女声传了出来。文沙赶紧问:
「沙瓦先生在吗?」

  对面的女声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肯定地说:「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早就
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文沙的语气里也透出了焦虑。

  「请稍等……」过了一小会儿,对面的女声才说:「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是
大约下午4点钟左右离开的。」

  「下午4点?沙瓦先生和克来一起走的吗?你确定吗?」文沙似乎不甘心地
问道。

  女声很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刚刚核实过。」

  「他们坐的是什么车?」

  「您请稍等……」

  很快一个男声出现在电话里:「您好,我是阿彪。」

  「阿彪啊,沙瓦先生和克来早就离开医院了吗?」文沙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
疑虑。

  「是啊,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吧。是坐沙瓦先生的丰田车走的,阿兴开的车
……」

  文沙挂掉了电话,眼睛有点发直,半天没有说话。沙瓦夫人在一边着急地说:
「克来也和沙瓦在一起吗?打他的电话试试!」

  文沙如梦初醒,赶紧在手机里面调出了克来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一直到出现忙音。文沙想都没想就再次拨了过
去。至少对方没有说「无法接通」,就是说电话开着,这就有希望。

  一直拨到第三遍,文沙几乎绝望了,电话却忽然接通了。文沙几乎喊了起来:
「克来,你们在哪里?」

  「请问,您是谁?」对面却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您是这手机主人
的什么人?」

  「这是克来先生的手机号码,我是他的姑父。他现在在哪里?您是哪位?」
文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公路巡警,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

  「车祸?什么车?在什么地方?车上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文沙连珠炮
似的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一辆丰田轿车和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相撞,车祸很严重,我们正在处置…
…」

  「丰田轿车?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小轿车变形很厉害,救援人员已经赶到现场了,正在救人,车里一共有三
个男人。这手机的主人已经救出来送医院了,另外两个人卡在车里,正在破拆…
…」

  「受伤了吗?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客厅里的空气骤然紧张了起来,他
侬和阿南塔闻声都已经凑了过来。

  「车里的三个人都受伤了,伤势相当严重……生命危险……现在不好说……」

  「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位置,我们马上赶过去。」

  对面的警察报了个地址,文沙一面向管家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备车,一边急
切地对着电话说:「车里应该是西万家的沙瓦先生,请你们务必全力抢救,我们
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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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海公路的一个急转弯处,四条车道已经被警察封锁了三条,公路两旁警车、
急救车和救援车的标志灯不停地闪烁着。远处天空隐隐传来低沉的发动机声,转
眼间一架轻型直升机飞临上空,盘旋片刻后找到一片空地缓缓降了下来。几个穿
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和救援人员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急急地朝公路转弯处跑去。

  与此同时,来自WY城的方向,一辆凯迪拉克防弹车和一辆奔驰越野防弹车
相随着冲到了警察的封锁线跟前,文沙从凯迪拉克防弹车上冲了下来,他身后跟
着他侬,后面的越野车上跟着下来了几个彪形大汉。

  负责警戒的警察拦住了急匆匆冲过来的文沙。文沙焦急地看向警察身后不远
处一片狼藉的现场,大声问警察:「出事的是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吗?」

  警察摇摇头道:「正在处置,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文沙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警察道:「里面出事的是这辆车吗?」

  警察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又拿出自己随身的PDA核对了一下,点头道:
「没错,就是这辆车。」

  文沙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警察道:「我是车主的亲属,我要了解事故的情况。
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警察仔细看了看文沙的证件,又看了看他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客气地把
他和他侬让到了警戒线里面,而把那几个保镖拦在了外面。

  警察带着文沙和他侬走近了事故现场,来到路边他们都惊呆了。只见那辆熟
悉的深灰色丰田防弹车打横在对面的车道上,一辆巨大的满载载重车拦腰撞在了
丰田车上,车上的渣土撒了一地,载重车坚硬的保险杠深深地嵌入了丰田车的车
身中。尽管这辆丰田车是经过特殊加固的防弹车,但也经不住载重车巨大的撞击
力,车身扭曲,车头被完全掀开,驾驶员一侧在猛烈的撞击下完全变形,前后两
个车门的门缝下面都淌着血。

  十几个消防队员正在设法撬开车子,把里面的人救出来。由于载重车的保险
杠完全嵌入了丰田车的车身,前后两个乘客都被严重扭曲变形的车厢卡住了,营
救人员无法把他们从车子的另一侧救出来,所以只好使用专用工具艰难地一点点
破拆丰田车的车身。

  见到文沙等人接近了事故现场,一位正在指挥救援的佩警督銜的警官走了过
来。带领文沙进来的那位警察向警督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回警戒线那边去了。

  文沙见到警督主动伸出了手道:「这是我们西万家的车,车里的人应该是沙
瓦先生和他的儿子克来先生,还有司机。他们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警督打量了一下文沙,并没有要求核实他的身份,只是简短地说:「车里一
共有三个人,已经救出来一个,另外两个比较复杂,情况不乐观,我们正在处置。」

  文沙听到警督的话,马上急切地问道:「救出来的是谁?他在哪里?情况怎
么样?」

  警督皱了皱眉道:「救出来时人处在休克状态,我们还没来得及核实身份,
救护车已经送医院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哦对了,这是他的手机。」说着
警督拿出了一支沾染着血迹的手机。

  「是克来……」文沙盯着手机道。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果
然,警督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文沙的脸上一点点暗了下来:「这么说……沙瓦先生还在车里?这可怎么办?」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大车司机呢?是怎么出的事?」

  警督摇摇头说:「现在肇事载重车的司机下落不明。是路过的其他车辆报的
警,我们的人赶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载重车的司机,估计是逃逸了。」

  「车主呢?载重车的车主是谁?总能查出来肇事车的司机是谁吧?」文沙满
脸愤懑。

  警督点点头道:「老先生不要着急,这些都能查出来。不过我们现在的当务
之急是把受伤的人抢救出来,其他的事现在还顾不上。」

  他们正说着,抢救现场跑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文沙一看认识,是他刚
才紧急调集乘直升机赶来的医疗抢救小组的医生。于是抬手和他打招呼。警督见
他们认识,留下一句:「你们谈,不要进入处置现场。」就转身离开了。

  文沙似乎没有听到警督说什么,看着医生焦急的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眉头紧皱摇摇头说:「不乐观。前座是司机,后座是沙瓦先生,都被变
形的车厢和大车的保险杠卡住了。两人都大量失血,已经采取了紧急止血措施…
…」

  「有没有生命危险?」文沙急不择言地打断了医生。

  医生摇摇头道:「现在不好说。正在破拆,接近伤者的空间很小,简单目视
检查的结果,两人都有生命体征,但相当微弱。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采取了止血
和维持生命的措施,但伤者大量失血,预后很难说。」

  「还有多长时间能把人救出来?」

  「不知道……」医生回答的很干脆:「小车经过特殊加固,材料很坚硬,一
般的破拆工具应付很吃力。听消防队员说,这个大车的保险杠似乎也经过特殊处
理,比一般载重车的保险杠要硬的多,他们的切割机根本割不动……」

  「经过特殊处理……司机逃逸……」文沙的脑海中顿时升起一片疑云,脸色
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待对
方接起电话,他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茵楠,沙瓦和克来在海滨公路上出了车
祸。克来已经送医院了,你三哥还在车里,正在抢救中……」

  「什么……严重不严重?情况很不乐观。你听着,我现在事故现场。我在这
里盯着,你赶紧去医院,去照顾一下克来那边……」

  「哪个医院?我问一下告诉你……」

  「哦,还有……你不要大意,千万要注意安全……」

  *****************************************************************************

  BH医院位于WY城郊,是离车祸地点最近的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克来被
救护车就近送到了这里进行抢救。

  夜幕中,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和一辆并不起眼的银灰色轿车急匆匆地驶入医
院的地下停车场。轿车车门开处,下来的正是一脸焦急的茵楠。两个健硕机警的
保镖从越野车上跳下来,跟在她的身后。茵楠脸色严肃、一言不发,出了停车场,
直奔同在地下一层的急救中心而去。

  进入急救中心的接待大厅,早有一位中年管事在等候茵楠。茵楠在路上就已
经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上了医院的院长,所以她一到,管事就领着她直接奔抢救
室而去,一路走还一路小声地向她介绍情况。

  抢救室门口亮着红灯,表示里面正在进行抢救。管事没有犹豫,直接把茵楠
带进了隔壁的观摩室。观摩室和手术室之间只隔了一面巨大的玻璃,里面的情形
看得一清二楚。同时,观摩室正面的墙上还装了一台大尺寸的平板电视,实时显
示手术台上的情况。

  茵楠一进屋,就直奔大玻璃。只见手术室中灯火通明,一群医生护士正围着
手术台忙碌着。从茵楠所站的角度看不清躺在手术台上的克来,只能隐约看到他
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头部。

  茵楠看了眼旁边墙上巨大的显示屏,正要发问,观摩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白
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管事赶忙介绍,这位是急救中心的主任,得到了消息特
意在这里等候茵楠的。

  主任和茵楠简单寒暄了两句,请茵楠在沙发上坐下来,指着墙上的显示屏向
她介绍起克来的情况来:「病人的伤势非常严重,送来时已经深度休克。经检查
除头部有撞击外伤之外未发现致命的开放性伤口,因此现场失血情况并不是非常
严重,主要是剧烈撞击造成的多脏器损伤和骨骼损伤。

  医院紧急召集了外科主任主刀,现在是在开腹进行受损脏器修补,制止内出
血,首先是保住病人的生命……「」有生命危险吗?「茵楠不客气地打断了主任
的介绍。

  主任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瞟了眼大屏幕,字斟句酌地说:「目前看来,保
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茵楠的口气里带着一丝急躁。

  主任叹了口气说:「从开腹探查的情况看,病人的肝脾肾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并有破裂的情况,已经并发了肺气肿,但幸运的是心脏没有大碍。所以其他脏器
的损伤都是可以控制的。但入院时的初步检查还发现病人的脊柱和颈椎都在撞击
中严重受损,压缩和破碎情况相当严重。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抢救病人的生命。
脏器修复完成后将处置脊椎和颈椎的损伤,这个难度非常大,虽然可能不会危及
生命,但预后非常不乐观。」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茵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压着情绪问出了最关键
的问题。

  主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排除瘫痪的可能性,高位截瘫,甚
至可能是植物人。」

  茵楠紧咬嘴唇,眼中闪出了泪花。她强忍着向主任点头致谢,接着就掏出手
机走到了窗前。茵楠的电话是拨给文沙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出了文沙焦急的
声音:「沙瓦已经从车里救出来了,情况非常严重,生命体征微弱,医生正在急
救。稍微稳定一点马上就用直升机送圣约翰教会医院,那边已经通知做万全准备
了。」

  「还有……」文沙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司机阿兴也已经送到你们那里
去了。不过现场抢救的医生说,实际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我们尽人事吧。

  哦对……克来的情况怎么样?「

  茵楠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缓缓地说:「应该可以脱离生命危险,但预后非常不
好。」

  对面的文沙一时没有说话,好一阵才开口道:「那边就靠你盯着了,我们这
边马上要起飞了……」

  「车祸的事三嫂知道吗?谁在陪她?还有楚芸……」茵楠突然想起了这个要
紧的问题。

  「你三嫂知道出了车祸,但具体情况应该不知道。家里现在没有人在陪她。
我这里马上要起飞了,你通知你二姐过去陪陪她。楚芸那里还不知道车祸的事,
她那里有医生护士,先不要告诉她了。」文沙话音一落,手机信号就中断了。

  茵楠长长地出了口气,调出一个号码,又拨了出去。

               第192章

  WY城里为国党党部大楼顶层的小会议室里,为国党正在召开核心高层的会
议,会场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黑纱环绕的沙瓦的大幅照片。

  为国党的大佬和西万家族的核心人物除楚芸之外悉数到场。会议伊始,全体
起立向已故主席沙瓦的遗像默哀。

  沙瓦是一天前在圣约翰医院去世的。虽然医院动用了全部的资源和手段全力
抢救,甚至特意从星洲和美国请来了权威的专家参与抢救,但沙瓦实在受伤太重,
在勉强维持了五天之后终告不治。实际上,从车祸现场接受抢救开始,他就没有
恢复过意识。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面临的就是如何填补他留下的空白的大问题。

  西万家原先的布局是颂韬主政、沙瓦经商。自颂韬被迫流亡国外之后沙瓦就
变成了政经一肩挑,但他也算是未雨绸缪,有意将家族企业的担子逐步转移到了
茵楠的肩头。现在沙瓦突然去世,政坛和企业这两副重担由谁来挑就成了无法回
避的大问题。

  实际上沙瓦在医院抢救的这几天西万家族包括身在国外的颂韬本人已经就这
件事进行了紧锣密鼓的磋商,茵楠还为此专门跑了一趟星洲。现在随着沙瓦的去
世,这件事已经摆上了桌面,并且变得刻不容缓了。

  沙瓦车祸受伤的消息对WY城内外的橙巾团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大家都在祈
祷他能够逢凶化吉。昨天沙瓦的死讯刚一传出,立刻就引起了爆炸性的反应。

  有一部分激进的橙巾团矛头直指昂潘政府,宣称这是政府的政治谋杀,誓言
要血债血偿,并已经跃跃欲试,准备付诸行动。但另一部分橙巾团则大叹政治黑
暗险恶,情绪一落千丈,隐隐有打退堂鼓之势。形势已经不允许西万家族游移,
必须马上推出沙瓦的继任人,以便稳住自己阵营的阵脚。

  今天到会的都是颂韬一系的核心人物,大家都知道家族的大佬早已进行过密
集的密商,所以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临时主持会议的文沙,等着他表态。

  文沙轻轻嗽了嗽嗓子,一字一句地说:「沙瓦先生走了,他留下的担子要有
人担起来。这件事这几天大家都在思考,也都在议论。今天我们就要做个决断。」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大家发表意见。但会场一片沉寂,没有
人开口。文沙好像也不着急,他的目光在与会者脸上挨个扫视了一圈,最后似乎
无意的停在了茵楠的身上。稍稍停顿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远处墙上沙瓦的遗像
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就转达一下颂韬先生的意见。」

  与会者听说是颂韬的意见,立刻就都竖起了耳朵。虽然颂韬人在国外,但他
始终是大家心目中西万家族的大家长,是为国党橙巾团的精神领袖。

  文沙很理解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颂韬先生的
意见,西万家族这副担子希望由小妹茵楠挑起来。」

  文沙的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一下都转向了茵楠,但这些目光都饱含信任,
没有任何意外。实际上在座的人都很清楚,以能力和资望而言,在颂韬流亡国外
的情况下,西万家族中堪当此重任的目前也只有文沙和茵楠两个人选。

  看到大家信任的目光,文沙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他也向茵楠投去鼓励的一瞥,
长长地舒了口气率先表态:「我本人拥护颂韬先生的意见。大哥说的对,这两年
朝野交锋的经验说明,我们这些老家伙落伍了。

  我们的对手,特别是以昂潘为代表的年轻一代政客的表现确实大大出乎我们
的预料。他们出手狠辣、无所顾忌,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我们这些人
在他们面前就显得锐气不足。四平八稳的应对明显处于下风,让我们处处被人家
牵着鼻子走。现在,也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新锐力量了。「文沙的这番表白
得到了大多数与会者的赞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他本人在竞选中被对手以
近乎儿戏的手法翻盘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和他有同感,这两年来颂韬一系空
有民意在手,却一直在跟着对手的节奏起舞,明显是持重有余而锐气不足。在各
方面都占尽优势的局面下居然屡次被对手翻盘,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眼见得与会者们对颂韬的提议没有什么异议,大家的目光就重新回到了茵楠
的身上。自始至终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表态,大家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
心。毕竟茵楠还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这样一副千钧重担她是否能担得
起来?

  茵楠显然明白大家的心情,她稳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提议,大家附议。既
然大家信任我,我作为西万家的一份子自然责无旁贷。」

  看到茵楠从容自若的态度,与会者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却听茵楠说:
「大家信任我,这副担子我可以挑起来。不过有些技术性的问题也须要妥善处理。」

  「你是说……」文沙看着茵楠,若有所思地说。

  「比如说,我现在是西万集团董事局的主席,如果再接任三哥在为国党的职
务,会有利益冲突之虞。这件事不妥善处理的话恐怕会被我们的对手抓住把柄。
可我如果现在卸任西万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话,由谁来接任呢?西万集团是我们的
根基,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如果一时群龙无首,怕是会有大麻烦的。」

  茵楠的话让会议室里一时沉寂了下来。显然茵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提的
问题很现实。以目前错综复杂的局面以及政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一着不慎,
会满盘皆输。

  其实大家也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楚芸。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才意识到茵楠和沙
瓦的深谋远虑,在危机还没有显现端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提前布局。楚芸已经进
入董事局,在集团管理的位置上进行了历练,尽管时间还短,但已经显示出她敏
锐的眼光和不俗的才干。如果茵楠进入政坛的话,楚芸确实是接掌西万家族企业
的不二人选。

  可唯一的遗憾是:楚芸年轻、又嫁入西万家不久,能否压得住台,大家心中
都没有底。加之她刚刚生产,又遭遇家庭变故。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将她推出来
接替茵楠,大家心里都有个大大的问号。不过,大家的想法都藏在心底,谁也没
有说出来。

  茵楠显然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她也有些为难地看着文沙说:「其实我们也不
是没有资源可以调动,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好的时间点……」

  「也罢……」片刻的沉默之后文沙重重地点了点头,决断地说:「目前的情
况大家都很清楚。我们手中确实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但正如茵楠所说,目前的时
机不大成熟,我们不能不近人情、强人所难。我们家族突遭重大变故,还有很多
后续的事宜须要安排处理,当事人也需要时间走出阴影,否则就算勉强推出来也
无法以正常状态投入工作。

  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鉴于这种情况,我提一个过渡性的变通办法。「」哦
……「文沙的话让大伙眼睛一亮,连茵楠都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文沙略微整理了下思路后说道:「茵楠刚才说的对,我们现在面临两难。如
果她现在弃商从政,西万集团会一时群龙无首,前景难料,她如果不从西万集团
辞职,那么我们的对手肯定会拿这个大做文章,以昂潘希马尼等人的下作手段,
被他们搞出什么事来也很难预料。

  不过,既然我们面对的是小人,那我们也不必那么正人君子,不妨也做些变
通。我可以出面来补这个缺,而茵楠在幕后主持大计,她在西万集团的位置可以
暂时先不动,待西万企业的过渡完成之后茵楠再择机走到台前。这样就可以表里
兼顾,万无一失。「文沙说完,会议室里一时无人发言,大家似乎都在进行思考。
文沙看了看大家,笑笑继续说:」其实我提出这个建议还有另外一层考虑。

  我们的对手这一向以来一直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上次他们利用所谓
电视广告的事情搞我就是个例子。这次沙瓦父子的车祸也疑点甚多,虽然警局倾
向于以普通车祸结案,但我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一定要彻查真相。他们不查
我们就自己查。

  在这样一个多事之秋,我们的底牌最好还是不要一开始就亮出来比较好。我
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们有什么手段让他们朝我来使好了。茵楠选择合适的
时机再出面,可以出其不意地给他们致命一击。「」我看文沙说的是个万全之策。
「文沙言罢,坐在他身边的瑶帕先表了态。原先尚在窃窃私语交换意见的其他人
听到瑶帕的表态也都纷纷表示赞成。茵楠感激地看着文沙,真诚地说:」二姐夫,
那就辛苦你了。「

  文沙见大家都表了态,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了。头等大事解决了,我看我们下面是不是议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文沙的话音刚落,阿南塔接过话头说:「沙瓦先生在的时候已经确定了我们
下一步的行动方针,我们也都依照这个方针做了准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
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文沙转向茵楠:「茵楠,你现在是主事的人。这大政方针还要你来定夺。」

  茵楠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略微沉吟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说:「关于我
们应对当前复杂局面的大政方针,我确实有一些和三哥不同的想法。既然大家希
望听我的意见,我就说出来大家商量。」

  在座的众人听说茵楠上任伊始就有和前任的既定方针不同的想法,顿时一个
个都提起了精神,等候茵楠的下文。

  茵楠感受到了众人关注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前一段精力基本都
在集团企业这边,橙巾团的事情我虽然也都有参与,但基本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
其实我早就感觉也许我们须要采取更有进取性的策略。」

  说到这里,茵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文沙继续说:「我知道三哥他们这一辈人
有自己的坚持和理念,坚信邪不压正,清者自清,坚信事实和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这也是三哥当初选择让昂潘政府自己收拾他们的烂摊子的基本考量。

  但我们现在面对的却是一群心机重重、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他们根本不会
像我们一样去考虑国家和民众的长远利益,他们看重的就是眼前他们自己的那点
利益。他们完全不会在乎这个国家会被搞的多烂,大不了像以前一样,搞烂了把
烂摊子甩给别人,等你料理好了他们再无所不用其极地放手来抢就是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放任他们继续为所欲为,也不应该幻想他们会动手收
拾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这个烂摊子。既然这个烂摊子早晚都要我们来收拾,我们何
不及时出手请他们下台。拖下去只能越拖越烂,最后把更大的难题留给我们自己。
「茵楠说到这里停住了,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等候他们的反应。

  「你是说,我们要喊出让昂潘下台的口号?」他侬看着茵楠认真地问。

  「是的。」茵楠毫不含糊地点点头。

  「是啊……」瑶帕叹了口气插话说:「只要我们西万家族不打算退出ZX政
坛,不管这个烂摊子是谁搞出来的,有多么烂,最后还是要我们来收拾。九七年
大哥就替他们收拾过一次了。这一次与其再让他们把局面搞到无法收拾,不如现
在就制止他们。我赞成小妹的想法,不要再和他们兜圈子了,现在就把昂潘赶下
台。」

  瑶帕这一番话给大家定了调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茵楠的提议。
文沙看看大伙的意见趋于一致,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补充意见:「我们不做则已,
要做就全力以赴。既然下决心要赶昂潘下台,我看我们须要场外场内两条线同时
发动。」

  「文沙先生的意思是……」阿南塔说出了大家心目中的疑问。

  「我的意思是,一方面抗议示威的橙巾团喊出现政府交权下台的口号,另一
方面,我们的议员在国会发起对昂潘政府的不信任投票。双管齐下,不给他们喘
息的机会。」

  「可是,以目前国会的投票机制,我们难以确保通过不信任案把昂潘政府赶
下台啊。」他侬提出了他心中的担心。

  茵楠微微一笑,替文沙回答道:「其实不信任案能否通过并不重要,重要的
是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一次通不过就来第二次,两次通不过就来第三次。昂
潘政府这一年来作恶多端,我们手中的题目多的是,毒品重新泛滥问题,全民社
保问题,公务员加薪问题……

  关键是每一次投票都给所谓民主联盟的那些附庸小党一次亮相的机会,让他
们在全国民众面前选择站在哪一边,看他们是否真的有兴趣、有勇气给昂潘陪葬。
我相信这个所谓的民主联盟的冰山很快就会在阳光下消融的。

  当然,真正的主战场是在场外,在街头。真正扼住昂潘喉咙的是百万橙巾团
示威大军。所以,我们要好好策划好示威行动,一浪高过一浪,让昂潘政府无处
躲藏。「」军方会不会出手干预?「他侬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造成颂韬下台的根
本原因是军方出了手,不久前还发生了首相官邸血案,此事军方也脱不了干系。

  「时过境迁,现在的局面已经和一年前甚至一周前都大不一样了。」阿南塔
插话进来:「其实你到街头看看就会发现,现在军方的态度已经明显转向。目前
在街头戒备的军人和橙巾团基本上是相安无事,有的地方甚至还搞起了联欢。我
想军方也不想替昂潘背黑锅,现在明显是在设法洗清自己和昂潘政府的关系。」

  茵楠笑了笑说:「其实是国王的态度变了。两年前国王忧虑的是大哥在台上
时间太长了,民望太高了。现在他担心的是昂潘的胡作非为会把这个国家毁掉。
国王转向,军方自然也就跟着转向了。」

  「是啊。只要我们不刻意把矛头指向军方,他们现在是不会为昂潘出头的。」
文沙一边接口说道,一边似乎无意地向茵楠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文沙说完再次扫视了一下会场,然后说:「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尽管都说出来。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是否应该分配一下任务。」

  见大家纷纷点头,文沙和茵楠交换了个眼神后说:「我看这样,按双管齐下
的方针,他侬负责国会,阿南塔负责橙巾团。你们各自拿出计划,我们商议后尽
快实施。」

  他说完后看了看大家,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对众人说:「那这件事就这
么定下来了。下面,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安排:沙瓦先生的葬礼。」

               第193章

  沙瓦的葬礼是在车祸后整整两周后的一个下午举行的。葬礼非常低调,就在
西万家的家族墓地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下葬仪式,到场的也都是西万家族的成员和
为国党的核心层成员。不要说政府方面,甚至就连橙巾团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尽管低调,但西万家族能够到场的成员全部到场了。当沙瓦夫人在瑶帕和茵
楠两姐妹的搀扶下泪眼婆娑地注视着沙瓦的棺木缓缓下葬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
到,在家族成员队伍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一个全身素缟黑纱蒙面的年轻女人无声
地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那是产后初愈却又遭遇惨变的楚芸。

  在所有参加葬礼的亲属当中,楚芸可能是哭的最伤心的一个。因为当所有颂
韬阵营的人都在怀疑海滨车祸是政坛对手的政治谋杀的时候,只有她心里却涌动
着另外一个巨大的疑云:这场夺去了公公性命并使丈夫永远再也站不起来的车祸
的直接起因是在她自己、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那个刚刚来到人世的婴儿的身上。

  那天在医院病房,当克来把刚刚出生的婴儿的那一撮胎毛收起来留作纪念的
时候,楚芸的心底就不由自主地抽紧了。她心里清楚,这看似普通的纪念品也可
以是让她彻底身败名裂的导火索。但她完全束手无策,只能暗暗地祈祷老天保佑,
再给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她是在惨剧发生后的第五天才得知车祸的消息的。生产当天克来和父亲一同
离开之后,楚芸的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等着自己
的会是什么。第二天一整天,除了自己母亲来看过她之外,不仅公公婆婆和西万
家的其他亲属没有露面,连克来都没有出现,这让她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自己刚
刚生产,丈夫就不露面了,这绝对是个凶兆。

  一直到当天的晚上,就在楚芸紧张的快要崩溃的时候,茵楠来看她了。楚芸
仔细地察言观色,却没有从茵楠的脸上看出任何不豫的神色。这让她完全堕入了
五里雾中。

  如果是公公和克来发现了孩子的秘密,他们绝对不会瞒着茵楠的。因为茵楠
不仅是西万家族中地位仅次于沙瓦的核心人物,而且是全家除克来之外和楚芸关
系最亲近的人。而如果茵楠知道了孩子的秘密也绝不会一点情绪都不露的。况且,
如果真的是真相败露,西万家应该是对自己兴师问罪,而不是在自己面前也遮遮
掩掩吧。

  可如果婴儿的秘密没有败露,夫家的人为什么齐齐都不露面呢?楚芸想破了
脑袋都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又过了两天,除了留在医院照顾楚芸的人之外,家里的人竟然还是一个都没
有露面,原先说好要来看望自己的亲戚全都杳无音信,甚至连自己的主治医生阿
巽都不见了踪影。楚芸简直要疯了,翻来覆去地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而不是孩子的身世败露了。
因为即使当时克来取婴儿的胎毛是为了做血缘鉴定,至少也要几天的时间,不会
第二天人就不见了。自己生产前他天天陪在自己的身边,得知自己生产的消息公
公就立即赶来了医院,而自己刚刚生产他们就一起销声匿迹,这绝对不正常,显
然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无法来医院的大事。

  想到这些,楚芸再仔细观察陪伴自己的下人,这才发现他们的神色全都慌慌
的。这让她断定,一定是出了大事。她把米娜叫来问话,米娜满脸慌张,却什么
都不说。问急了也只是捂着脸哭,却仍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叫琼嫂和彪哥来问,
也是一问三不知。但从他们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就是有意
瞒着自己。

  楚芸急了,把别人都赶出病房,只留下了彪哥。她言辞恳切地对彪哥说:
「我嫁到西万家这一年多,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
要和我说。」

  彪哥为难地看着楚芸不知该说什么好。楚芸愈发相信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
她坚决地对彪哥说:「你不方便说没关系,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自己给克来打电
话。」

  直到这个时候,彪哥被楚芸逼的实在没有办法,才满脸无奈地说:「少夫人,
我们和你一样一直呆在医院,真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的手机上次茵楠过
来的时候带走了。这样吧,我通知家里来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他们好了。」

  事已至此,楚芸明白也只有如此了。彪哥去和家里联系,楚芸呆在病房里坐
卧不安,一夜都没有睡安稳。一直到次日的上午,果然茵楠来到了她的病房。

  一见到茵楠,楚芸马上扑上去抓住她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她看着茵楠急
切地问:「小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克来呢?我公公婆婆呢?他们怎么都不来
看我呢?我没事了,让我回家去看他们好不好?」

  茵楠看着楚芸熬红了的眼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手,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这才缓缓地说:「确实出事了。那天三哥和克来从你这里离开后在路上遇到了车
祸……」

  「车祸?」楚芸听到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心头竟然一松。但她马上就想到了
另一个问题:「他们怎么样?受伤了吗?严重吗?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我
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面对楚芸这一连串的问题,茵楠也只有咬住嘴唇摇摇头。见到茵楠的表情,
楚芸真的急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茵楠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避重就轻地说:「克来受了伤,还在医院里,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没有生命危险了?」楚芸狐疑地看着茵楠,忽然醒悟道:「那就是说伤的
很重?公公呢?他怎么样啊?」

  「三哥他……他……不在了……」茵楠说着眼泪忍不住淌了出来。

  「什么?」楚芸几乎被这个消息击倒了,头晕目眩,靠在沙发上喘不上气来。
米娜和琼嫂闻讯赶紧叫来了护士,把楚芸扶到床上,给她吸氧,忙了好一阵她才
恢复了清醒。

  楚芸一清醒马上要起来去看沙瓦和克来。茵楠轻轻按住了她,怜惜地对她说
「这件事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激动。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
静养,再说孩子也需要妈妈。不要忘了你是西万家的媳妇。你要对自己负责,也
要对家族负责。相信这也是三哥和克来最希望看到的。」

  楚芸被茵楠的话镇住了。茵楠的话说的很重,她无法反驳。作为西万家的媳
妇,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必须服从家族的安排。楚
芸只有无奈地躺在床上掩面痛哭了。

  茵楠走后,楚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这夺命的车祸究竟
是偶然的意外还是恶人的阴谋。其实,经过这一年多的风风雨雨,她已经不相信
什么偶然了。

  楚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忆那天的情形,回忆克来和公公留给自己的最后
的记忆,特别是他们给初生婴儿称体重、拍照片、剪胎毛时的情形。可不管她怎
么回忆,都抹不掉一个无声无息的阴影:是那个魔鬼医生阿巽。他始终在场。她
甚至依稀记起克来把婴儿的胎毛装进小盒子时阿巽那满怀深意的一瞥。

  楚芸越想越觉得这车祸是个阴谋。想到这里她就禁不住浑身发冷。如果这是
真的,那么自己就是杀死公公的罪魁祸首。

  「天啊,我不但害了蔓枫,还害了克来,竟然还害死了自己的公公……」楚
芸再也不敢往下想了。那两天,她天天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又被龙坤抓住了,
光着身子和蔓枫关在一起,被龙坤和阿巽他们恣意玩弄,就是梦见克来浑身是血
地躺在野地里。

  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坚决要求到医院去看克来。茵楠知道了楚芸的状况,
反复斟酌之后亲自陪楚芸去BH医院看望了克来。克来当时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被纱布包裹得几乎看不到真面目,身体被各种器械和夹板牢牢固定在床上,浑身
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插管。楚芸见了当时就哭得死去活来,被救护车送回了自己的
医院。

  又过了几天,楚芸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手术的刀口刚一痊愈拆线,马
上就跑去了BH医院。此后,每天的探视时间,楚芸都会满怀愧疚地准时出现在
克来的病床前。

  今天沙瓦的葬礼,楚芸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出席的。她自知自己是西万家的
罪人,也许就是杀害公公的帮凶。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但她这
种发自心底的愧疚又和谁都不能说。

  看着公公的棺木下葬,想到还躺在病床上凶吉未卜的克来,楚芸的心在滴血。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所有的悔恨和委屈都变成了眼泪。从葬礼一开始她就
哭成了泪人,这是她在这个场合唯一可以宣泄自己而又不会被人怀疑的举动。当
最后一抔黄土盖上沙瓦的棺木的时候,楚芸终于腿一软站不住了。

  好在葬礼的现场本来就准备了救护车,哭昏的楚芸被紧急送回了医院。

  葬礼结束了。茵楠扶着三嫂看着绝尘而去的救护车犯了难。按原先的安排,
葬礼结束后她和二姐要陪三嫂和楚芸一起先回家,办完家里的事情后她再送楚芸
回医院。可现在楚芸先被救护车送回了医院,而她又一时无法分身。

  站在一边的文沙看出了茵楠的为难,他和身边的瑶帕耳语了几句,瑶帕来到
近前对茵楠说:「你陪你三嫂回家,把你的事情办完。楚芸那边我和文沙过去照
看,你就放心吧。」

  茵楠感激地向瑶帕点了点头,陪着沙瓦夫人登车回府了。

  回到郊外别墅,茵楠又安慰了沙瓦夫人一番,帮她安顿好了家里的一切,看
着她回房休息了,这才起身来到了别墅中的书房。书房里早有一个人在等她,此
人正是沙瓦的挚友、沙瓦极为倚重的私家侦探沙汶。

  其实沙汶今天也参加了沙瓦的葬礼,虽然他既不是西万家族的成员,也不是
为国党的要人,但他却是沙瓦的心腹之一。很多沙瓦不便出面的事情都交由他去
处理,因此沙瓦很多最机密的事项只有沙汶才掌握底细。

  这一次是文沙特意通知沙汶来出席葬礼的,表面上是因为他与沙瓦多年的挚
友关系,但文沙更深的用意却是让沙汶完成和茵楠的衔接。这也是文沙主动带瑶
帕去照看关系并不十分亲密的楚芸,而让茵楠陪沙瓦夫人回家真正原因。

  葬礼刚刚结束,沙汶就悄无声息地离开,按文沙的安排来到沙瓦郊区别墅的
书房静静地等候茵楠了。见茵楠进来,他赶紧起身和她打招呼。

  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马上就进入了正题。沙汶郑重其事地对茵楠说:「沙
瓦先生生前交代给我一些重要的任务,可能会对目前和将来的政局有影响。现在
沙瓦先生不在了,茵楠女士成为西万家族新的掌舵人,所以,这些重要的信息我
须要向你交代一下。」

  茵楠虽然一直是家族的核心成员,重要的事务一直都亲身参与,但她的主要
精力都放在家族企业的经营上,加之家族的一些最核心的机密只有掌门人亲自掌
握,所以一些核心机密事项她或者只知道个大概,或者干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沙汶向茵楠表示,沙瓦委托他调查和掌握的机密事项他会一一向茵楠详细交
代,但目前的当务之急他认为是两件事关政局的最重要的事情。

  一件是关于昂潘政府挪用全国社保启动资金给执政党部分高级公务人员加薪
的调查资料。另外一件就是关于首相府血案前因后果的调查结果及相关证据。

  前一件事是几个月前由克来主持、由沙汶主导进行调查的。调查的结果及相
关的资料已经汇总完成,由沙汶保存。这些资料分量非常重,是沙瓦手中的杀手
锏。但沙瓦一直没有把它放出来。他是准备把这些资料当作与政府谈判的重要筹
码。这枚重磅炸弹放出去,会让昂潘政府在橙紫两面都尽失人心,让为国党在谈
判中迅速占据主动地位。

  第二件事则更是见血封喉的致命武器,一旦将相关证据公之于众,民主联盟
的大佬们除了谢罪下台之外将别无选择。到时候能够侥幸流亡国外都已经要烧高
香了。参加民主联盟的各政党也将成为被众人所唾弃的政治组织,甚至支持这些
政党的主流力量城市中产阶级也将长期抬不起头来。

  这件武器虽然犀利,但副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将使ZX政坛上的对
立两派结成死仇,甚至撕裂社会,造成难以弥合的社会鸿沟。正是由于看到了这
个后果,沙瓦对如何使用这些证据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听完沙汶的介绍,茵楠陷入了沉思。这两件武器以及可能给社会带来的震动
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不过,她首先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所有这些资料
和证据保存的是否牢靠。

  沙汶听了茵楠的问题,笃定地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关键的资料都保存
在ZX国之外。从前只有沙瓦先生可以调用,现在就只有你可以调用。文沙先生
是知情人,但如何使用的决策权在你一人手里。」

  茵楠感谢沙汶对西万家族的忠诚,表示将尽快安排时间详尽调阅这些资料,
以便决定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使用它们。接着,她就向沙汶提出了一个她更
加关心的问题:「沙汶先生,三哥这次的车祸发生的时间点非常可疑。但根据我
们和警局交涉的结果,他们坚持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就连肇事司机逃逸
他们都不认为是什么重大的疑点。他们现在的态度是急于以交通事故结案。我想
知道你对此的意见,你认为这次的车祸是偶然的意外还是政治阴谋?如果是后者,
是否与刚才提到的这些资料有关系?」

  沙汶没有马上回答茵楠的问题,而是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从目前我
手头掌握的线索上看,是一场阴谋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我看未必与上面这两件事
有关。」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茵楠问道。

  此次车祸的调查是由WY警方负责的。由于事发突然,而且直接给沙汶下指
令的沙瓦卷入其中,所以西万家并没有马上指定人员参与调查,只是事后由瑶帕
以亲属身份出面与警局进行了持续的交涉,希望能从警方的调查中发现疑点,却
遭到了警方的搪塞。

  不过沙汶听到消息之后,主动通过他在警局的内部渠道详细了解了车祸现场
勘察的情况和留存的所有记录和证据。所以他对事故内情的掌握可以说是超过西
万家的任何人。

  沙汶看了看茵楠,笃定地说:「最重要的一个根据就是载重车的来源和司机
的下落。

  根据警局调查的结果,载重车来自一家土建公司,而这家土建公司正在为我
们西万集团工作。当时这辆载重车上满载渣土,是出事当天上午在工地上装载完
毕,但由于白天无法运输,所以停在工地等候天黑再运走。

  当天午饭的时候,工地上的人都去吃饭,饭后发现少了一辆车,当时这辆车
的司机就报告了公司,并和公司的人一起向警局报了案。「」就是说出事时开车
的并不是这辆车本来的司机?「

  「对,警局事后的调查显示,土建公司的司机从报案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工地,
一直到车祸的时间,都有多人证明不在事故现场。

  我在警局看到了当天报案的记录,是当天下午的16点左右。当时事故还没
有发生。我还不放心,私下查访了工地上当时在场的施工和管理人员,证明那个
司机确实一直在工地上停留到天黑,也就是事故发生之后才回家。「」那出事时
开车的司机有什么线索吗?「茵楠不甘心地问。

  「没有。」沙汶摇摇头:「警察接到报案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肇事司机已经
逃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载重车的驾驶室里甚至连一点诸如脚印、指纹之类的
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不正常,显然痕迹都被刻意的清除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
点。

  你想想,谁去偷一辆装满渣土的载重车?又有谁会把一辆装满渣土的载重车
开到海滨公路上去?怎么看都像是刻意而为,就是冲着特定的目标去的。

  从现场勘察的结果来看,是载重车侵入了对面小轿车的车道,迎面撞向了小
轿车。当时轿车司机下意识地打方向,让自己所在的位置迎向载重车,想要保护
后排的乘客。但载重车的质量和冲击力实在太大,直接将小轿车司机那一侧撞击
的面目全非。非常不幸的是,当时沙瓦先生是坐在司机身后的位置。本来那是车
上最安全的位置,但不幸正好是载重车直接撞击的部位,所以沙瓦先生受到的伤
害比克来要重的多。「沙汶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给茵楠一点思考的
时间,然后他又接着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疑点,就是经过调查,肇事载重车
的保险杠被刻意改装了,使用的材料的强度远远超过普通载重车的保险杠。看起
来偷这辆车的人非常了解,它将要撞击的是一辆经过加固的防弹车。这就更让我
们怀疑,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

  「你是说,偷车人把载重车的保险杠换掉了?」茵楠大感意外。

  「没错。事后我调查了土建公司所有同型号的载重车,都是普通的保险杠,
而只有那辆肇事车的保险杠是经过特殊加固改装的。我查询过土建公司,那批车
他们是不久前统一采购的,还没有进行过保养,更没有进行过任何改装。

  想想吧,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偷一辆满载渣土的重型载重车,专门把保险杠
换掉,到特定的地点去撞一辆特定的防弹车。事后不但肇事司机跑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车里的痕迹都处理得一干二净。怎么想这都是一起蓄谋已久的阴谋。很显
然,策划这起车祸的人对沙瓦先生的行踪了如指掌,几个时间点的控制非常精确。
所有这些用偶然发生是难以解释的通的。「」关于制造车祸的动机,我倾向于认
为和那两个调查资料关系不大。因为那两项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的,知道的人非常
有限,而且相关证据都保留在国外。即使他们制造车祸也无法毁灭这些证据,相
反却有可能刺激我们拿出这些证据反击他们。

  不过,最近橙巾团和政府的对峙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我看我们的政敌
什么都可能做出来。所以,我建议你们最近对自己的安全也要格外小心。「茵楠
点点头:」好的。我们会注意的。你刚才说的这些情况警局都没有向我们透露。
所以,车祸的真相还要我们自己去调查。我想委托沙汶先生主导我方对车祸的调
查。不知先生是否可以……「

  沙汶点点头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我会尽力的。」

  「还有一件事……」茵楠看着啥汶道。

  啥汶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茵楠,等着她的下文。

  「关于蔓枫……」

  沙汶点点头接过茵楠的话头:「这件事也是沙瓦先生交给我的重要事项之一。
关于蔓枫小姐的案子,目前官方主导调查的是差猜警监,我们内部就由我负责跟
进。不过一年多来,尽管爆出了那些轰动一时的新闻,甚至接回了蔓枫生育的两
个婴儿,但关于她本人的下落,能够落实的线索几乎没有。我也通过一些线人打
探过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茵楠理解地点点头说:「这是埋在全家心底的一根刺。可惜警方内部紫巾团
的势力太大,调查蔓枫的案子阻力相当大,差猜警监也是举步维艰。我前两天到
星洲去见大哥,他还特意提到了这件事。」

  「哦,颂韬先生有什么高见?」

  「现在我们手中的线索就是那么多。大哥利用他在警界的人脉,请国际刑警
组织对我们手中现有的线索进行了全面仔细的鉴识……」

  「有什么发现吗?」沙汶关切地问。

  茵楠摇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无论是关于那两个婴儿
还是流传出来的视频、图像资料,鉴识的结果和原先的结论完全相符,没有发现
伪造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什么与原先结论不符的疑点。」

  看到沙汶略带失望的神色,茵楠咬了下嘴唇说:「不过也发现了一些原先没
有发现的东西……」

  「哦,是新线索吗?」

  茵楠摇摇头:「现在还说不上。那个脱衣舞的视频先生还记得吧?」

  沙汶点点头。茵楠接着说:「大哥聘请的警方专业人员几乎是逐帧分析了那
个视频文件,发现无论是地点、时间、环境,还是在场的登敏和他的手下,都和
事后现场调查的情况相符。不过,其中有几帧,在非常边缘、非常不起眼的位置
上,他们发现了几个有案底的熟面孔,但不是登敏的人。」

  「哦,登敏的地盘上出现了其他团伙的人?是谁的人?」

  「龙坤!」

  「龙坤?就是说蔓枫的失踪和龙坤也有关系?」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龙坤和登敏的关系素来就非常微妙复杂。这几个龙坤
的手下出现在登敏的地盘上,而且是在登敏公开羞辱蔓枫的场合,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还很难下结论。大哥正沿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可惜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实质
性的收获。近来连龙坤的行踪都是个迷,据说警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他的确切消
息了。」

  「明白了。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的。有什么新进展我会随时向你报告。」

  茵楠向沙汶伸出手道:「那就多谢先生了。以后我们还是要继续倚重先生,
请先生多费心了。」

               第194章

  沙瓦的葬礼过后,为国党低调宣布由文沙出任党的代理主席。消息传出,各
派政治力量之间暗流涌动,都在暗中观察猜测文沙的动向。执政联盟方面甚至暗
自揣测,沙瓦之死也许会沉重打击橙巾团的士气,而以文沙老成持重与世无争的
性格,橙巾团的抗议活动可能会不声不响地冰消瓦解。

  谁知短短几天之后,一夜之间,WY城里城外的橙巾团同时打出了「昂潘下
台」的旗号,掀起了新一轮的抗议高潮。除继续围困机场等重要设施之外,橙色
的海洋再次势不可挡地涌进WY城里,昂潘的首相官邸和重要的政府机构重新陷
入了人山人海的包围之中。

  昂潘政府条件反射地向军方求援,谁知却碰了个大钉子。军方不但没有派出
增援力量驱赶示威人群,反而连原先在城内警戒的军人也都撤回了军营。军人一
撤,警察也立刻都泄了气,躲在警局里面不肯出头。这一来WY城里城外连成一
片,彻底变成了橙巾团的天下。

  昂潘政府顿时慌了手脚,召集执政联盟的各党连开了几天会,也没有商量出
一个可行的对策。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何对付满城的橙巾团还没有眉目,为
国党的国会议员又联名高调紧急要求召开国会会议,就政府轻率决定撤出北部山
区的政府机构和军队、放任毒品死灰复燃提出了质询,并就此对政府提出了不信
任案,要求立即进行信任投票。

  这一下整个WY都炸了锅。北部山区毒品死灰复燃毫无疑问是昂潘政府退缩
的直接结果,也是此次橙巾团大闹WY的直接诱因之一。现在为国党把此事摆上
国会的台面进行公开辩论并要求进行信任投票,这等于把执政联盟的遮羞布全部
扯下来放在火上烤,这一举动让昂潘政府彻底乱了方寸。

  夜幕笼罩了喧闹的WY城,在城内喜来登酒店两条街外的那所毫不起眼的豪
宅外面,再次出现了几个表情冷漠墨镜遮面四处游弋的西装男。几位衣冠楚楚的
男人从先后到达的轿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走进了院子。

  这一带虽然在市中心,但属于富人聚集的住宅区,并没有什么政府机构,所
以虽然城里橙巾团随处可见,但这一带却显得冷冷清清。如果橙巾团知道聚集在
这里的那几个男人的身份,恐怕这里马上就会被橙色的海洋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院子深处那座被严格屏蔽的黑室里坐着执政联盟的三位大佬:差立坤、
希马尼和昂潘。屋中的气氛似乎降到了冰点,三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空气中弥
漫着一丝沮丧。

  「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还是昂潘最先沉不住气开了口:「我还满以为沙
瓦没了,橙巾团就要散摊子了呢。」

  「先不说这些,车祸的事做的干净不干净?」差立坤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最要
命的问题。

  「前辈放心……」希马尼笃定地说:「天衣无缝,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车是西万集团关联公司的,人早就避出去了,现在都到爪哇国了。他们绝对找不
到破绽。警局已经准备按普通车祸结案。」

  「嗯……」听到希马尼的保证,差立坤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橙巾团越闹越凶,颂韬的人又在国会发难,简直是雪
上加霜……这不像是文沙这个老家伙的风格啊!一定是有什么高人做背后指点他。」
昂潘还是念念不忘他面临的困境。

  「怎么办?挺住,挺下去!」希马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昂潘,狠狠地说。

  「可是……挺不住了啊!现在政府基本停转、WY全面瘫痪,最多再有一两
个月怕是连公务员的正常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那……老弟的意见呢?」差立坤不动声色地问。

  「挺不住就撒手吧。他们不就是要我下台嘛,这个首相我也当够了,谁想当
就让他当好啦。」昂潘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哼,下台?动用社保资金的帐做平了吗?公务员加薪事摆平了吗?我们接
手政权以来的国库收支能自圆其说吗?还有北部山区撤人撤点的事、那天首相官
邸的流血事件……所有这些事没有人会替我们背黑锅。如果我们不给自己准备好
后路,不要说橙巾团,恐怕紫巾团都会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那怎么办?大不了老子像颂韬一样躲到国外去做寓公!」

  「哼,我们能和颂韬比?」希马尼摇摇头道:「人家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愁
吃不愁喝,还可以指手画脚遥控国内。我们就这么跑出去作叫花子吗?」

  昂潘一时无语,希马尼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某一条神经。他踌躇了半天,咬
着牙说:「好,挺住就挺住,挺一天算一天。」

  「这就对了。」差立坤点点头说:「橙巾团也要吃要喝。我们和他们比比,
看谁能挺的过谁。至于国会那边嘛,幸亏当初设下了投票的高门槛,我们和颂韬
的人在信任投票上还有得一拼。要和那些友党讲清利害,无论如何也要拉住他们。
国会辩论也是能拖就拖,在程序上想点办法,能拖住两到三个月就是胜利。」

  希马尼点头附和道:「前辈说的没错,千方百计也要争取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打一场后卫战。关键是利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把那些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尽量消
灭掉,另外我们自己也要给自己留好后路。」

  夜越来越深,三巨头的意见也慢慢渐趋一致。他们已经忘记了时间,开始仔
细地讨论起实施的细节来。

  在同一片夜幕之下,还有两个人也在紧张地安排着自己的后路。距首相官邸
咫尺之遥的那幢小小的独立屋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条黑影不声
不响地闪进门去,厚实的大门再次紧紧地关闭了。

  那条黑影轻手轻脚地走进房中,原来是阿坚。阿坚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龙
坤,急切地凑过去道:「龙爷,出大事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龙坤面皮一紧,手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

  阿坚坐到龙坤对面的沙发上,喘了口大气后才说道:「少校溜了。」

  「少校?」龙坤一楞:「你是说披侬?他溜了?他为什么要溜,他和我们的
事露底了吗?T国人要抓他?」

  「没听说啊。T国的调查人员是找过他几次,但也没问出什么。他的那些兵
也都关在军营里面不让随便出门,但只说是为了随时配合调查。T国人没有抓到
他什么把柄,也没有要把他怎么样。我看是他自己挺不住了。」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他这一溜岂不是要坏老子的大事!本来T国人就是
想从他那里找到点破绽,一直就在盯着他。他这一溜,T国人怕是也要有所动作
啊。」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躲一躲?」

  龙坤摇摇头:「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披侬一失踪,T国人和ZX国、
B国警方肯定会撒大网到处搜索他的行踪。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动起来,搞不好就
会自投罗网。所以不如就在这里蛰伏几天。WY现在这么乱糟糟的,他们就是找
也是封锁交通,只要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龙坤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对阿坚说:「不过,WY也不是久留之地。这几天
橙巾团的动静不对,竟然直接打出了要昂潘下台的旗号。我看昂潘快顶不住了。
昂潘要是一下台,WY肯定要大变天。所以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龙爷的意思是……」

  「这样,你马上动身,去一趟水洞找濛冲。我记得这几天那个叫都迈的KS
独立军的将军应该要过去了。你给濛冲带个话,到B北找退身之所的事要马上搞
定。我们的条件可以放宽,只要是在KS独立军的势力范围之内给我们找块安全
的地方暂时容身就可以。我们可以承诺不在他们那里搞任何事情,什么设备都不
带过去。不过他们至少要允许弟兄们带防身的轻武器,还有就是来去自由。这是
我们的底线,只要满足我们的起码要求,枫奴可以立刻就让他带走。」

  「好的。我马上动身。过几天风头过去了,我回来接龙爷?」

  「不用了。我看看风头,少则一周,多则十天,只要风声不那么紧了,我就
会离开这里。你们那边谈妥了,让濛冲带他的人直接去将军那里,你就到LS国
去找我。如果我不在LS国的话,就在大马或者爪哇。地点你知道的。

  不管谈妥谈不妥,你告诉濛冲,都要尽快离开水洞,时间长了那里也不安全。
这段时间是危险期,T国的霉头触不得。最好是能到B北去,实在不行LS国也
还比较安全。「」万一谈不妥的话干脆把那个什么将军做掉算了。「

  「不行!」龙坤坚决地摇摇头:「你不知道,那个都迈只要一动,身后至少
跟了一营兵,那都是他的嫡系。论拼命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北线刚
刚打通,我还指望他给我们走货呢。」

  「是,龙爷。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动身」

  *****************************************************************************

  同在WY的夜空下,还有一个人也在被烦恼所困扰,她就是茵楠。这几天茵
楠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事态正在按照她的预想发展。自从打出「昂潘下台」的口
号之后,橙巾团的士气大振。沙瓦离世所带来的沉闷气氛一扫而光。紧接着在国
会对政府的不信任案如泰山压顶般将对手逼到了墙角。下一步的动作也已经在茵
楠的策划之中了。

  不过看似风头正劲的茵楠也有难言之隐。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的全盘计划
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落实,这就是楚芸。

  沙瓦的葬礼之后楚芸就一头扎到BH医院里面去了,甚至连未满月的孩子都
顾不上了。那几天克来还在ICU里观察,楚芸就天天守在病房的门口,每天两
小时的家属探视时间她肯定都呆在克来的病床前,看着神志尚未完全清醒的克来
默默地掉眼泪。

  过了几天,克来的伤情趋于稳定,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特护病房,楚芸
更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守在病床前,亲手照顾克来的一切,把护士的工作都包揽起
来了。

  刚出生的婴儿太小,整体哭闹不止。琼嫂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连彪哥等保镖
一起每天移师BH医院,把孩子带过去,在克来的特护病房旁边租了一间专门的
病房,在里面布置了婴儿需要的一切,便于楚芸忙里偷闲给孩子喂奶。

  原先琼嫂还担心楚芸没奶。根据她的经验,产妇,尤其是头胎的初产妇,如
果生产前后遭遇惊吓,很可能影响哺乳。而楚芸产前产后叠遭惨变,非常容易发
生奶水不足、甚至枯竭的现象。

  开始的时候楚芸确实发生了喂奶困难,孩子叼着母亲的奶头就是吃不出奶来,
哭的声嘶力竭。楚芸脸憋的通红,胸口胀的难受,却又束手无策。最后无奈地要
放弃亲自喂奶,让琼嫂给孩子找乳母代哺。

  但琼嫂没有放弃,一面按楚芸的指令找来乳母喂奶,同时训练婴儿学会吸吮
母乳,另一方面抽空给楚芸做胸部按摩。几经尝试之后,孩子终于能够顺利地吸
吮母乳了。这一下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每次孩子一饿,就一定要吃母亲的奶,
乳母的奶一口也不吃。而楚芸的奶水也格外地充沛,几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排
空一次,否则乳房就会胀的难以忍受,有时奶水甚至会湮湿衣服的胸襟,搞得她
好不尴尬。

  于是楚芸就只好坚持亲自喂养,每天在克来的病床和近旁的婴儿房之间来回
奔波。由于BH医院并没有那么多的房间可以住下楚芸的保姆、佣人和保镖,所
以这一大群人每天晚上还要陪着楚芸和孩子一起回到圣玛丽皇家医院VIP病区
去,搞得大家都是疲惫不堪。

  茵楠在葬礼后第一次去看楚芸,就发现了这种不正常的状况。但她理解楚芸
刚刚生产就遭遇如此重大变故、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尽一个妻子的责任的心态,
所以,原本想和楚芸商量的事情就压下来了,只是劝她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不
要太过劳累了。

  可几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茵楠发现楚芸仍然处于那种心无旁骛却又疲于奔
命的状态。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采取决断的行动了,否则楚芸可能会被拖垮,西
万家族事业上这个缺失的重要环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全。如此一来,政商两
界的全盘计划可能都要被打乱。于是,茵楠决定今天在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要
去医院找楚芸好好地谈一谈了。

  此时的楚芸确实处于一种近乎于自虐的状态,每天就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克来,
虽然疲惫不堪,但她心甘情愿,甚至有时恍恍惚惚地希望自己就这么累死在克来
的病床前,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当听到公公和丈夫车祸的消息时,楚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一场谋杀,她
甚至可以推想出凶手是谁。当她在医院第一眼看到浑身裹着纱布昏迷不醒的克来
的时候,她几乎当场崩溃。她觉得自己就是西万家的灾星,给这个显赫的家族带
来了一场接一场的悲剧,现在又害死了公公,害惨了深爱自己的丈夫的终生,还
生下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孽种。

  面对这一切,她几次想到自杀。可脑海里每次出现这个念头,她又觉得这样
一来自己就更加对不起西万家族。

  首先,蔓枫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惨遭仇人暗算,现在还在地狱中痛苦地煎熬。
直到现在,所有的人都还以为蔓枫是遭了登敏的毒手。只有楚芸自己知道真相,
可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以致于所有试图解救蔓枫的亲人都还在盲人摸象、不得
要领。

  其次,楚芸非常清楚,克来和沙瓦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孽种而遭人
毒手。她这些天实际上是抱着赎罪的心理守在克来的病床前,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希望他能恢复过来。可她曾仔细地问过克来的主治医生,知道克来虽然已经没有
了生命危险,甚至还相当稳定地恢复了意识,但他几乎肯定要一辈子趟在床上了。

  这些天来,克来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可以清晰地认出楚芸,甚至可以用眼
神和她做简单的交流。但他的脊柱和颈椎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他腰部以上几乎完
全没有知觉,腰部以下虽然知觉在逐渐恢复,但却根本无法动弹。据医生说,以
克来所受的创伤来看,这种状况可能很难再有大的改观了。也就是说,克来虽然
还活着,而且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实际上已经是个废人了。

  这让楚芸愈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自己身为西万家的媳妇,但却生下了一个
没有西万家血缘的孽种,而自己的丈夫却可能再也无法留下自己的血脉了。

  因此楚芸的心中暗暗许下心愿,在自己以死向西万家谢罪之前,要做两件事,
一件是要把蔓枫遭人黑手的真相说出来,另一件就是不论须要用多么难堪的方式,
也要给克来留个后。

  这几天,她心中一直在为这两件事纠结。克来的事,她厚着脸皮咨询过医生。
据医生说,按照克来目前的情况,他的性器官和性能力并未受到器质性的损伤,
下肢对外界的刺激的反应已经大体恢复,只是丧失了活动能力。

  楚芸忙里偷闲偷偷恶补了人工干预受孕的信息,知道只要能得到克来的精液,
自己为他生个孩子并非天方夜谭。她几次偷偷试探了克来的敏感部位,发现他对
自己的试探居然真的有反应,有一次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渴望的神情。这让楚芸信
心大增。

  可她内心里却也非常纠结。因为她知道,蔓枫还在龙坤手里煎熬,自己晚一
天说出真相,蔓枫就要多受一天非人的折磨。她现在真的后悔自己从龙坤手里被
赎回来的时候隐瞒了在龙坤那里见过蔓枫的真相。现在要说,她甚至不知道该找
谁说,该怎么开口。

  最让她纠结的是,蔓枫的事不能拖,每拖一天,她心中的负罪感就会增加一
分。可要给克来留后,她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她真的没脸、也没有勇气再见到
蔓枫。现在说出蔓枫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被救回来了,楚芸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
么见她。

  楚芸每次想到这些,都只能是以泪洗面。医生护士和家人见了,还都误以为
她是为克来的状况着急伤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苦楚,却又无人可以倾诉。

  终于,她下了决心,自己已经是罪孽深重了,不能再犹豫了。蔓枫的事要尽
快坦白,别人怎么看自己、骂自己都是罪有应得。克来的事马上就着手。现在唯
一的问题就是在医院做这件事实在是不方便,必须要为此事创造条件。

  蔓枫的事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好向谁坦白,如何坦白。其实她心底里非常清楚。
唯一可以让她吐露真情的人就是茵楠。

  楚芸暗暗下了决心,心中略微轻松了一点。看看病房里面没有别人,忍不住
伸手掀开了克来下身的被单。克来身上的绷带已经差不多都拆掉了,上半身还带
着固定的器械,但下半身已经没有什么遮掩了。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伸向了裸露的小腹下面,轻轻地抚摸着。楚芸偷眼看了看
克来的脸,发现他双眼微闭,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眼皮在轻轻跳动,呼吸渐
渐粗重了起来。

  楚芸感觉受到了鼓励,听听外面没有动静,大着胆子俯下身来,凑近了那裸
露的皮肤。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楚芸轻轻撅起嘴唇,快速地在两条大腿中
间那团熟悉的软肉团上亲了一口。她感觉到两条裸露的大腿似乎一抽,紧接着就
是一声低沉的呜咽,里面透着激动。

  楚芸心中一紧,差点转头逃跑。可那令人心悸的呜咽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她
听出了其中的渴望。楚芸心一横,双手扶着温热的大腿,把头埋在两条大腿根处,
吐出一点丁香,决然地舔了下去。

  一股略带咸腥的味道从舌尖传了上来,楚芸的眼泪扑簌簌地淌了下来。她不
知舔舐过多少个男人胯下的这东西了,这是她第一次舔舐自己丈夫的性器,却是
为了赎罪。楚芸泪流满面地一口口舔下去,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躺在她身下的这
个男人浑身在微微战栗,那低低的呜咽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心。她听的出那里面越
来越浓烈的愉悦。

  更让她吃惊的是,在她柔软的舌尖下的那条原本软塌塌的肉虫竟然真的起了
反应,虽然还没有硬挺起来,但硬度却明显起了变化。这是这些天她在他身上看
到的唯一自主的生理变化。

  楚芸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勇气,伸出舌头挑起开始变硬的肉虫,张开小嘴倏
地吞了下去。可就在此时,外面走廊上忽然响起了节奏分明的脚步声。楚芸心里
一惊,赶紧吐出口中的肉虫,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单盖住克来的下身。与此同时,
她的身后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楚芸下意识地抹了下嘴唇,稍微整了整略显散乱的云鬓,长长出了口气,用
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谁啊?」说着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楚芸脸上快速地掠过一丝慌乱,原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茵楠。茵
楠站在门口,朝屋里瞥了一眼,看着楞在那里的楚芸道:「怎么,不欢迎我?」

  楚芸慌的不敢看茵楠的眼睛,咬了咬嘴唇眼睛看着地面说:「小姑妈,怎么
这么晚你还……」

  「哦,你也知道晚了啊?这么晚你还不回去,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没恢复,
你不要命了啊?」

  楚芸低着头没说话,悄悄地闪开身子把茵楠让进了屋。茵楠大步走到克来的
病床前,看看克来,又看看楚芸,盯着楚芸微红的眼睛问:「怎么,又哭了?」

  楚芸轻轻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低头不语。茵楠的目光转向克来,见他面色
潮红,目光闪烁,点点头说:「克来的气色不错,比前两天精神好多了。看来楚
芸没有白辛苦啊!」

  克来听到茵楠的话,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眼皮轻轻动了动。茵
楠看到,兴奋地对楚芸说:「楚芸,你看,克来也感谢你呢。」

  楚芸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有人敲门,接着响
起了琼嫂焦急的声音:「少夫人,孩子哭呢,大概是饿了……」

  楚芸听了,赶紧对茵楠说:「对不起小姑妈,孩子饿的哭呢,我去喂喂他。」
说完脸红红地转身出去了。

  楚芸出去后,茵楠又坐在克来的床前自言自语地和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的精
神开始现出疲态,于是给他盖了盖被单,嘱咐他好好休息,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出
了病房。

  茵楠出了门,见米娜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隔壁门前,琼嫂站在稍远的楼道里紧
张地看着这边,她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问道:「楚芸还在给孩子喂奶?」

  米娜和琼嫂齐齐点头,茵楠笑了笑说:「我看看。」说着抬手推门就进了屋。

  只见这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病床、两个柜子和两张沙发,病床边还摆着
一个小小的婴儿床。楚芸此时正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胖嘟嘟的婴儿在喂奶。半
敞的衣襟出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两个雪白滚圆的半球。见到有人进来,楚芸下
意识地向里面转了转身。当看清是茵楠的时候,脸刷地红了。

  茵楠一面走过去一面讪笑道:「还不好意思啊?我可不稀罕看你。我来看看
宝宝。怎么样,吃饱了吗?」

  楚芸显然还不适应被人看着喂奶,她一面把孩子竖着抱起来轻拍后背一边顺
手拉上衣襟挡住了裸露的胸脯,腼腆地笑笑说:「他吃饱了……」说着把孩子轻
轻放进婴儿床。外面的琼嫂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赶紧进来,哄孩子睡觉,茵楠顺
势拉着楚芸出了屋。

  茵楠看看满走廊的保姆、保镖,皱了皱眉头,拉着楚芸进了旁边一间没人的
医生办公室。关上门茵楠上下打量着楚芸心疼地说:「看你的黑眼圈,多少天没
睡好觉了?」

  楚芸轻轻地叫了声「小姑妈……」却又说不下去了。

  茵楠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克来还没站起来,你就
要躺下去了。还有这一大群人,都要被你拖垮的。」

  楚芸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心虚地看了茵楠一眼,垂下眼帘,嘴唇动了动,却
欲言又止。

  茵楠拉楚芸坐在椅子上,耐心地对她说:「楚芸,你要清楚,你现在是西万
家的长媳。你公公现在不在了,克来又趟在床上。家里这个摊子要你担起来。你
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士、一个保姆,整天忙这些汤汤水水的小事。还有很多大
事等着你去做。

  再说,这里是普通医院,不适合这么多人长时间的呆在这里。你要尽快让自
己进入正常状态,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公公和躺在床上的丈夫?「

  茵楠的话触到了楚芸的痛处,她的眼中闪出了泪花,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
什么,却又咬住了嘴唇。

  茵楠看着楚芸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啦,别纠结了。我给你一个月的
时间把自己调整好。有要紧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我刚才和医生仔细沟通过了,克来的伤情已经稳定,后面就是康复的事情了。
不一定住在这里。这里乱哄哄的,对克来的恢复并不理想。我给你个建议:你们
可以带着克来回圣玛丽医院VIP病区,那里的条件比这里要好的多。我问过了,
你住的丽萨宫至少半年之内不会有人用,我们把它租下来,再请两个专业的康复
医生,你带着克来和孩子踏踏实实地住下去……「」不……不……「茵楠的话还
没有说完,楚芸就紧张地连连摆手。

  茵楠先是一楞,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沙瓦和克来是离开那里后出事的,楚芸
可能对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她略微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办法:你们都搬回
家去住,直接回城里。那边你备孕的时候经过改造,保健设备已经比较齐全。再
根据克来康复的需要添置一些必要设备就可以了。

  你婆婆最近身体不好,就先让她在城外的家里静养一段时间,等城里的情况
平息了,她的身体状况也好些了,再搬回去和你同住。「茵楠的话让楚芸心中微
微一动,这个动议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搬回家里,私密性比医院要好得多,更
有利于她的计划的实施。也许等婆婆搬回去的时候,自己已经怀上了克来的孩子。
那个时候就不须要像今天这样总是偷偷摸摸、避人耳目了。

  于是,她点点头对茵楠说:「好吧,我听小姑妈的。」

               第195章

  三天之后,楚芸带着初生的婴儿和一众佣人、护士、保镖一起护送着克来回
到了城里的大宅。就在同一天,当夜幕降临之后,龙坤的亲信阿坚在夜色的掩护
下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界河附近的水洞之中。

  濛冲得知阿坚到来,赶忙迎了出来。濛冲拍拍阿坚的肩膀,一边领着他往洞
子深处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老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阿坚一脸疲惫地说:「是有事,但不是什么好事。龙爷特意派我过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

  「少校跑了……」

  「少校?哪个少校?」濛冲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

  「还能有哪个少校?就是棉波的那个披侬呗……」

  「他跑了?跑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要跑……他跑了关我们什么事?」濛冲的
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哦……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披侬这一跑,界河上那件事就会牵连上
我们?」看到阿坚一副沮丧的样子,濛冲终于有点开窍了:「这是哪天的事?」

  「四天前。」阿坚有气无力地回答他。

  「四天前?」濛冲停下脚步,打量着阿坚疲惫不堪的面容道:「你不会是跑
了三四天才过来的吧?」

  阿坚苦笑着摇摇头道:「怎么不是啊。一听到这个消息龙爷就怕要坏事,马
上派我过来通知你们。ZX警方正在严加盘查,WY过来的路上不安全,我是先
绕道LS国,然后从那边走水路到棉波。最后这三四十公里山路我是走过来的,
走了差不多一整天。」

  「我的天!我说怎么看着你不对劲。快……快跟我来,你大概还不知道,我
这里有个神仙去处,正好给你接风洗尘。」濛冲说着,拉着阿坚就拐进了前方的
一个岔道。

  阿坚认识,这是通往濛冲住处也就是水洞核心区域的通道。果然,濛冲打开
了通道尽头的那扇不起眼的小门,把阿坚让了进去。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会议室、卧室……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濛冲并没有在
这里停留,而是领着阿坚走到客厅的一角,这里有一扇普通的木门。濛冲打开木
门,带头走了进去。

  阿坚跟着进了门,穿过一条小走廊,再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眼前顿时一亮。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浴室,外面进门处贴墙摆了两排豪华的衣柜,还有摆成一圈的
同样豪华的沙发,光可鉴人的地面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往里面看,是一个占了
小半间屋子的硕大的浴池,全部是白色的大理石砌成,池子上方蒸汽缭绕,湿润
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味道。

  濛冲得意地指指池子:「怎么样,不错吧?这是天然温泉,登敏这家伙真他
奶奶的会享福,这样的地方找遍WY城也找不到呢。」

  水洞阿坚也来过几次了,但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神仙去处。

  濛冲见阿坚站在那里发愣,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嘿嘿,温泉洗尘,舒
筋活血、延年益寿,要是再搂上个光屁股大美妞,那你简直就是活神仙了……」

  「咦……」濛冲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走廊外面喊了声:「来
人……」

  他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应声而至。濛冲对来人小声道:「去,把枫奴和弘奴
都带过来伺候。」

  来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濛冲回到浴室,朝阿坚挤挤眼:「好啦,别楞着啦。
我们先下水,光屁股漂亮妞马上就来伺候啦。」

  阿坚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向濛冲说什么。可濛冲拉着他脱了衣服就下到了雾
气蒙蒙的温泉池中。

  温泉池子大的足可以装下十几个人。濛冲和阿坚并排躺在池子里,全身泡在
水里,让温热的温泉水没到下巴,只露了两颗脑袋在外面。身下细腻光滑的大理
石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光裸的皮肤可以感觉到一股股水流轻轻的冲拂,似乎浑身
的疲惫真的在一点点地消融。

  阿坚微微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这难得的惬意。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睁开眼
睛对躺在身边的濛冲说:「龙爷特意嘱咐我告诉你们,这些日子要加倍小心,尽
量呆在洞里,不是绝对必要不要出门。」

  「有这么邪性?」濛冲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阿坚叹了口气道:「冲哥你有所不知,上次登敏完蛋之后,T国警方并没有
偃旗息鼓,反倒在ZX国境内大肆调查。龙爷怀疑他们是把重点放在咱们身上了,
所以格外小心,这一向都没敢住在自己弟兄那里。

  好在WY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所以到现在还算万事无忧。

  T国警方一直在紧盯披侬,另外他们可能也摸到了咱们的鹰巢老营,那一带
山里最近一直有陌生人出没。但他们一直没有下手。所以龙爷判断他们并没有抓
到什么实打实的把柄,或者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可这个披侬实在是草包。本来他没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虽然从枫奴在警
局的时候起,警方就怀疑他和我们还有登敏有关系,但也没有抓到什么过硬的证
据。现在就算T国警方怀疑他,也拿他没有办法。他们确实找过少校很多次,也
一直在暗中盯着他,实际上就是要通过他找到我们的蛛丝马迹。可这么多天了,
他们什么都没有抓到。

  谁知道少校自己先沉不住气了。他这一跑,就坐实了和界河血案有关系。现
在T国、B国还有ZX国的警方都在四处抓他。这不是引火烧身嘛!「」你是说
他会把火引到我们这里来?「濛冲紧张地问。

  「现在看应该还不致于,至少你这里他是不知道的。但他这一动,警方也都
跟着动起来了,就难免出什么纰漏。我过来的时候发现各交通要道、国境线都有
大批警察在盘查。所以我才舍近求远从LS国绕过来。」

  「奶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濛冲恨恨地骂了一句。

  话音未落,外面有人轻轻地敲门。濛冲闻声立刻喜上眉梢,大声叫道:「进
来!」

  门开处,一个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的大汉手里抓着一根铁链,牵着一个双手
反剪的赤条条的女人踉踉跄跄走了进来。阿坚定睛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蔓枫。

  濛冲朝蔓枫身后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了,不满意地问:「怎么就一个啊?」

  大汉拽了拽手中的铁链,把一丝不挂的蔓枫拽到池子边上,满脸堆笑地对濛
冲说:「冲哥,不好意思,弘奴正在那边和弟兄们耍呢。收拾收拾马上送过来。」

  濛冲哼了一声道:「收拾什么?赶紧送过来,老子亲自给她收拾!」说着从
水中站了起来,胯下晃荡着一团水淋淋的臭肉,伸手接过了大汉手中的铁链。

  大汉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出去了。

  濛冲用力一拽,赤条条的蔓枫踉踉跄跄地被拽进了浴池,温热的池水淹没了
她的膝盖。她怯生生地看看池中的濛冲和阿坚,低声叫了声「主人」,条件反射
地膝盖一曲,扑通一声跪在了濛冲面前的池水中,一对白花花圆滚滚的乳房飘在
水中半浮半沉摇摆不止。

  濛冲顺势坐在池边一个半圆形的大理石座上,两腿岔开,居高临下地看着蔓
枫道:「枫奴,贵客到啦,主人叫你来伺候,你愿意不愿意啊?」

  蔓枫抬了下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濛冲岔开的大腿交叉处那一团在水中来回摇
摆的黑乎乎的臭肉。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枫奴伺候主人……」

  濛冲伸出一只毛烘烘的大手,抓住蔓枫一只丰满的乳房,狠狠地捏了一把说:
「别看我,让你伺候这位爷!」

  蔓枫白嫩嫩的身子微微一颤,稍稍转了个角度,这才发现,刚才还躺在水中
的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紧挨着濛冲坐了起来,同样岔开着双腿,两腿中间的
水中同样飘荡着一团令人作呕的臭肉。她认识这个男人,知道他叫阿坚,是龙坤
身边的亲信。

  蔓枫深吸一口气,向旁边膝行了一步,凑到阿坚两条岔开的大腿中间,垂首
道:「枫奴伺候主人。」

  阿坚没有说话,向上坐了坐,让胯下那团臭肉离开水面,笑眯眯地看着蔓枫。

  蔓枫运了运气,吐出香舌在嘴唇上舔了一圈,正要俯下身去,却听濛冲阴恻
恻地说:「怎么,枫奴现在是奇货可居,不愿意伺候主人了?」

  蔓枫雪白的香肩微微一抖,低着头颤声道:「枫奴不敢,枫奴心甘情愿伺候
主人……」一边说这一边扎下头去,粉嫩的舌尖勾起阿坚胯下软塌塌热乎乎的肉
虫,张开小嘴,哧溜一声吞进了口中,吱吱地卖力吸吮了起来。

  濛冲满脸淫笑地看着埋头吸吮的蔓枫恶恨恨地说:「别以为搭上了将军你就
有了靠山。你到人家那里还不就是个公共厕所,命中注定还是个挨肏的贱货!别
以为你是那个什么颂韬的小姨子就了不起,枫奴你这辈子就是个婊子命,谁让你
和我们弟兄作对的,你就认了吧!」

  濛冲正说着,浴室的门开了,刚才那个大汉又牵了一个光屁股女人进来。濛
冲见了忙招手道:「过来,弘奴到这边来!」

  被反剪双手赤条条牵进来的正是弘太太。她听到濛冲的招呼,像打了兴奋剂
一样,马上眉开眼笑向前紧走几步,扭臀抬腿就迈进了池子里。牵着她的大汉赶
紧抓住她的项圈,熟练地摘开了挂在上面的铁链。

  铁链一摘,弘太太立刻跌跌撞撞地向濛冲凑了过去,胸前一对软绵绵的奶子
来回摇摆,甚是诱人。当她路过跪在池中心无旁骛地吞吐阿坚胯下粗黑肉棒的蔓
枫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故意用小腿撞了下她的腰。

  蔓枫光溜溜的身子动了动,却仍然无动于衷地专心吸吮舔舐含在口中的肉棒,
舔得津津有味、吱吱有声,似乎那是什么美味佳肴。

  弘太太来到濛冲的跟前,不等他吩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起头谄媚地看
着濛冲,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撒娇道:「主人你可算想起弘奴了,弘奴这些天辛
苦死了,整天伺候兄弟们,累的腰都要断了。」

  说着她狠狠地斜了赤条条并排跪在旁边水中的蔓枫一眼,恨恨地小声说:
「这个臭婊子倒是清闲,也见不到她伺候弟兄们。主人,弘奴求求你了,把这个
臭警察婊子发给弟兄们肏去吧,就让弘奴专心地伺候主人好不好啊!」

  濛冲嘿嘿一笑:「你想的倒美,你也不自己看看你那副烂屄!倒是得有人能
看得上啊。你还别不服气,就枫奴那副警察骚屄,还就有人看上了,出大价钱要
买呢!弘奴你好歹也和警察沾边,有本事你也卖出个好价钱给老子看看!你要卖
的比枫奴价钱高,主人就让枫奴去伺候弟兄们,也把你当娘娘供起来。」

  弘太太恨恨地哼了一声,膝行向前,张嘴就要去叼濛冲胯下的臭肉。濛冲一
把叉起她的下巴嘿嘿笑道:「慢着,弘奴把自己说的那么惨,让主人看看你那小
骚屄到底让弟兄们肏成什么烂样了,收拾干净了没有就跑到主人面前来叫屈。」

  弘太太愣了一下,马上露出讨好的媚笑,朝旁边的蔓枫撇撇嘴,慢慢直起身
子站起身来。身子还没有站稳,她就迫不及待地岔开双腿,向前挺胯,把湿漉漉
的下身毫无保留地亮给了濛冲。

  濛冲漫不经心地朝弘太太大大岔开的腿心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原来弘太
太的下身红里透黑,肿胀晦暗。腿心处一条一指多宽的肉缝,像小孩嘴一样咧着,
露出里面灰褐色的沟沟壑壑,好像根本就合不上了。一对皱皱巴巴的肉唇无精打
采地缩在洞口,周围的耻毛稀稀拉拉,就像是被一大群羊刚刚啃过的草地。

  濛冲侧过脸抽了抽鼻子,厌恶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弘太太的胯下扒拉了两下,
竟然有稀溜溜的粘液顺着敞开的肉缝慢慢淌了出来。

  濛冲啪地在弘太太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么脏的臭屄也敢拿来见
老子?撅起来,主人给你洗一洗。」

  弘太太先是委屈地哼唧了一声,待听到濛冲的命令,赶紧转过身,扑通一声
跪在池边,肩头抵住洁白细腻的池壁,向着濛冲高高地撅起了白花花的大圆屁股,
大大地岔开了两条雪白的大腿。

  濛冲转过身,撩起一捧水,撩向弘太太的下身,接着一只手伸进她岔开的双
腿之间,咯吱咯吱地搓弄了起来。

  此时坐在濛冲身旁的阿坚胯下的大家伙在蔓枫孜孜不倦的吸吮下已经硬挺了
起来,粗大的肉棒塞满了蔓枫的小嘴。看到濛冲的动作,阿坚也是跃跃欲试。他
猥亵地拍拍蔓枫半没在水中的屁股道:「枫奴,你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骚屄,竟
然还搞得奇货可居?可不可以让主人也观赏观赏饱饱眼福啊?」

  蔓枫正聚精会神地吸吮舔舐,希望让面前这个家伙早点出精,自己也可以早
点解脱。听到阿坚的话,她心头不由得一紧:他们这是变着法子戏辱自己。可她
也知道自己除了屈辱地服从之外根本别无选择。

  于是蔓枫在深深吸过一口之后,用柔软的香舌仔细地把口中的肉棒舔了一圈,
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出口腔,这才低声答道:「枫奴听凭主人吩咐。」说完慢慢地
站起身来,像刚才弘太太一样面对阿坚岔开双腿,伸腰挺胯,摆出了一个极为淫
荡的姿势。

               第196章

  阿坚双眼紧盯蔓枫岔开的大腿的腿心处,咕噜咕噜咽了口口水,半晌才眨了
眨眼,竟然忽地也站起身来,把蔓枫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差点滑倒在池子里。

  阿坚并未理会蔓枫的失态。他向上一纵身,一屁股坐在了池畔宽大平滑的大
理石上,然后一仰身,平躺了下来。他岔开腿对楞在池子里的蔓枫吆喝道:「过
来,枫奴。主人饱眼福也别耽误了你干正事。」

  蔓枫一时没有明白阿坚的意思,一面下意识地向池边挪动,一面困惑地看着
阿坚的表情。

  阿坚看到蔓枫犹犹豫豫的样子,嘴角一咧,恶毒地嘿嘿笑了。他色迷迷地指
指蔓枫的下身,又指指自己的眼睛,指指自己岔开的胯下,再指指蔓枫的嘴,然
后眼睛盯着蔓枫,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一脸得意。

  蔓枫的脑子轰地响成一片:「这个混蛋,他竟然要……」

  可此时这个男人的话对反剪双手赤条条站在水中的蔓枫来说就是圣旨,她半
分也不敢违抗。蔓枫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挪到阿坚的身旁,按他的示意转身背
对他的脸,艰难地抬起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跨过阿坚的身子,跪在他的身子上面,
向下俯下了身体。

  一对温软丰满的乳房贴在了阿坚的小腹上,蔓枫埋头在两条岔开的毛烘烘的
大腿中间,张开小嘴再次裹住了已然硬挺的大肉棒,吱地深深吸了一口。而此时
她高高撅起的白花花散发着水汽的浑圆的屁股正对着阿坚的脸。岔开的大腿根处
所有那些女人最羞于见人的器官全部毫无遮掩地亮在了阿坚的眼前。

  阿坚嘶地吸了口气,似乎是在细细地体味下面传来的阵阵温暖湿润的销魂感
觉。同时他那一双大手也没有闲着。他伸手掰开蔓枫白白软软的臀肉,两根手指
肆无忌惮地拨弄着股沟深处那两处呈现出紫褐色的凹地,一面肆意玩弄一面啧啧
有声地评头论足:「看看,这名门闺秀就是不一样。看这小骚屄长的真他奶奶的
……」

  忽然他的手指摸到了蜜穴旁的一道浅浅的疤痕,他仔细地摸了摸,手指一转,
噗地插进了湿滑的肉缝。两根手指在肉缝里面放肆地抠弄了一番,听着咕叽咕叽
的水声他大发感慨:「看看,看看……娃都生过两个了,这里面还是这么紧……」

  说着,他一面抠的汩汩作声一面转头对旁边的濛冲道:「这枫奴的骚屄就是
够劲啊,让人看着就流口水,难怪将军肯出大价钱!弘奴那副烂屄真的是没的比
……」

  濛冲此时已经把弘太太的下身搓洗干净,正手捧粗大的肉棒在弘太太的嘴里
惬意地进进出出。听到阿坚的话,他不以为然地耸耸鼻子道:「废话,枫奴那小
骚屄这一个月弟兄们谁都没上手,连我也就搞过有数的几回,当然紧了。弘奴?
弘奴能比吗?哪天不让兄弟们插个十回八回的……你说是不是,弘奴?」

  弘太太嘴里含着濛冲的大肉棒,说不出话来,鼻子委屈地抽了两下,忙不迭
地点头,嘴里连吮带舔的愈发起劲了。

  两人正聊的起劲,阿坚忽然叫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这里急火攻心,
必须要泄一泄,冲哥,你这大美妞警花不会是只许看不许干吧?」

  濛冲手里把玩着弘太太的肉乎乎的乳房阴阳怪气地说:「你可仔细着,这枫
奴我可是养了快一个月了,你要干可以,不过得悠着点,别给我玩坏了,回头我
没法向将军交代。」

  说完又转向蔓枫道:「枫奴,你不会去向将军告主人的状吧?」

  蔓枫默默地吐出口中硬邦邦的大肉棒,低眉顺眼地摇头道:「枫奴不敢……」

  「嘿嘿,那就好……」阿坚拍拍蔓枫高高撅着的的屁股吆喝道:「起来吧枫
奴,和主人换换,你来躺下。」

  「是,主人。」蔓枫粉白的香舌在已经暴胀如铁的大肉棒上用力舔了两口,
抬起头偷偷看了阿坚一眼,抬起屁股越过阿坚的脚,坐在了宽大的大理石台子上,
然后仰身平躺下来,不待吩咐就自动高高地向两边举起了白花花的大腿。

  阿坚满意地笑了:「这名门闺秀就是懂规矩啊,枫奴现在是越来越乖了。」
说着向前一欺身,双手抓住蔓枫胸前两只圆滚滚的乳房,把她两条岔开高举的大
腿搭在肩头,直挺挺坚如铁杵的大肉棒毫不客气地顶在了湿润滑腻的蜜穴口上。

  蔓枫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声地微闭双眼,咬住嘴唇把脸微微侧向一边。紧接
着下身一紧,那条热烘烘硬邦邦的大肉棒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她湿滑的蜜穴。蔓枫
低低的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整着呼吸,紧咬牙关忍受着粗大的肉棒在
自己的身体里粗暴地进进出出。不大一会儿她的呼吸随着阿坚的动作也越来越急
促了起来。

  听到身边越来越大的动静,濛冲也忍不住了。他从弘太太的嘴里抽出自己的
肉棒,拍拍她湿漉漉的脸颊道:「弘奴啊,你也到上边去,让老子也爽一爽。」

  弘太太听到濛冲的吩咐,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飞快地向濛冲飞了个媚
眼,歪歪斜斜地从池中站起身来。

  濛冲此时也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池边,一手指着仰在大理石台上的蔓枫头前
的位置对弘太太吩咐道:「弘奴,趴到那里去!」

  「是……」弘太太鄙夷地瞟了正仰在台子上岔开双腿被阿坚抽插得气喘吁吁
的蔓枫一眼,抬腿迈上了台子,顺势跪在了蔓枫的头前。

  濛冲浑身带着水一瘸一拐地跟了过来,伸手拍拍弘太太白花花的屁股吆喝道:
「趴下去,屁股撅起来……对…就这样……脸……脸再往前点……腿岔开……好
……」说着他已经绕到了弘太太的身后,等弘太太把两条肥白的大腿岔开,他捧
起硬邦邦的大肉棒,朝她暴露无遗的腿心处张开着小嘴的肉洞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嗯……」弘太太一声娇吟,光溜溜的身子配合着濛冲的动作向后一坐,让
那条又粗又长的大肉棒一插到底。

  濛冲手扶弘太太圆滚滚的屁股,笑嘻嘻地看看对面的阿坚,有板有眼地抽插
了起来。刚插了两下他忽然叫了起来:「枫奴,你躲什么?弘奴,头往前伸,和
枫奴亲亲嘴!」

  原来,此时跪趴着的弘太太和仰面朝天的蔓枫正好头脸相对。蔓枫下意识地
把脸歪向一边,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听到濛冲的吩咐,弘太太不屑地瞟了蔓枫一
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张嘴吐出了粉红的香舌。

  阿坚见状,一边大力抽插一边笑呵呵地拍了拍蔓枫的屁股道:「枫奴,你听
到主人的吩咐没有?张嘴,和弘奴亲亲嘴,让主人乐呵乐呵。」

  蔓枫的反应稍微迟滞了一下,微闭的双眼没有张开,但还是不情愿地把脸转
过来,微微张开了嘴。弘太太见了,伸长脖子一低头,两个女人的小嘴凑到了一
起。两个男人见了,同时呵呵地淫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们胯下的动作同时加
大了力度。

  弘太太趁两个男人不注意,偷偷地向蔓枫的口腔里啐了口吐沫,然后在蔓枫
反应过来之前裹住蔓枫干裂的嘴唇吱吱地亲了起来。

  「舌头……舌头伸进去……别偷懒……」阿坚见两个女人真的亲在了一起,
一边大力地抽插,一边还不忘起哄。一时间,噗嗤噗嗤的抽插声,吱吱的吸吮声
和男人女人沉重的呼吸此起彼伏,浴室中充满了淫邪的气息。

  濛冲见阿坚越插越起劲,猛地向前送胯,朝他眨眨眼调侃道:「老弟手下留
情哦,别把枫奴的小骚屄插松了,将军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可要找我麻烦的哦。」

  阿坚再次将粗硬的肉棒全部送入蔓枫粘糊糊的蜜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下意识地瞟了身子下面的蔓枫一眼,见她正和弘太太纠缠在一起,面红气短、自
顾不暇,于是放低了声音问濛冲:「将军什么时候到?」

  濛冲狠狠地猛插了一记,大大咧咧地说:「昨天就到河东了,我已经派人去
接了,估计明天就能到。」

  「哦……」阿坚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节奏,再次瞟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光屁股
女人一眼后继续低声说:「龙爷这次派我过来,主要任务就是告诉冲哥,想办法
和将军做成这笔生意。要价可以放低一些……」

  「怎么个低法?」濛冲正抽插的起劲,气喘咻咻地问道。

  「龙爷的意思,有个躲风头的地方就可以了。重武器、设备都可以不带过去。
但至少要让我们带轻武器,而且不能限制弟兄们的行动自由。」

  「嗯,知道了。怎么这么急?」

  「龙爷嘱咐了,最近风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管和将军谈成谈不成都让
我们出去躲一躲。当然最理想是和将军谈成,那样的话弟兄们直接去KS控制区。」

  「老大也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去吗?」濛冲也不由得放慢了节奏,关心地问。

  阿坚喘了口粗气,双手抓住蔓枫胸前的两只肥大的乳房,再次一插到底,在
蔓枫含糊不清的呻吟中凑近濛冲低声说:「龙爷这几天看看风头就离开WY去勐
珈山。他不会来这里和我们汇合了。如果我们和将军谈成了,你带弟兄们直接跟
将军走,避避风头,我过去接龙爷去将军那里汇合你们。如果我们这里谈不成,
就让我们向他们那边靠拢。」

  「嗯,知道了。」说完,两人都不再吭声,加快节奏大力抽插了起来。

  仰在台子上的蔓枫正拼命应付着侵入自己口中的弘太太那条咄咄逼人的舌头,
下面一次次冲击更让她骨软筋麻,但两个男人低声的对话却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
了她一刻也没闲着的耳朵。当阿坚提到WY和勐珈山的时候,她的心底不由得微
微一动。

  她没有想到,龙坤真是胆大包天,这个时候居然还在WY活动。而且勐珈山
这个地名也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知道,这个勐珈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LS
国深山中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曾经被她怀疑是登敏的一个重要的窝点。

  当年龙坤从山中老巢中侥幸逃脱,ZX国和B国警方联合追剿的时候,主导
调查的蔓枫就曾根据龙坤和登敏的密切关系怀疑过龙坤有可能躲到登敏的地盘,
排查的地点中就包括这个叫作勐珈山的小山村。蔓枫曾经亲自带人实地调查过那
个地方,并曾派人在那里蹲守。可惜龙坤并没有到那里藏身,追捕没有结果。但
这个地方在蔓枫的心中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些日子,从匪徒们的只言片语中,蔓枫已经知道登敏完蛋了,自己现在所
在的这个山洞本来是登敏的秘密巢穴之一,现在被龙坤鸠占鹊巢。既然如此,那
么勐珈山可能真的是登敏的窝点,而且很可能也被龙坤收入囊中,成了他藏身的
秘密地点。

  想到这些,蔓枫的心底涌出一丝难以言状的苦涩。当初是如何苦苦追寻龙坤
的行踪而不得。现在无意中知道了仇人的去向,自己却已两世为人,只能戴着手
铐光着身子躺在这群人渣的胯下充当他们的泄欲工具。她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下
身却猛地一胀,紧接着一股热乎乎的洪流充溢了她的下身。

  阿坚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抽出正在软缩的肉棒。当他看到两个女人正嘴对着
嘴、两条香舌纠缠在一起,一丝不苟地吸吮的吱吱作响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一
丝恶毒的笑意。他一步跨到两个女人脸对脸的位置,捧起自己那条湿漉漉粘糊糊
臭烘烘的大肉棒,二话不说就塞进了两个女人鼻子中间的空隙之中。

  蔓枫和弘太太都是一楞,但马上就都反应了过来。她们像接到了命令,立刻
松开对方的嘴唇,同时张开小嘴,两条柔韧的香舌争先恐后地攀上了那条软塌塌
湿腻腻的肉棒。

  阿坚眉开眼笑地看着两个光屁股女人一个仰面朝天一个跪伏在地,两张湿漉
漉的小嘴裹住自己的肉棒吱吱地舔舐不止。跪在上面的弘太太还不时用浑圆的肩
膀顶撞蔓枫的肩头,霸道地把已经开始软缩的肉棒全部吞到自己的嘴里。而蔓枫
则楚楚可怜地示弱,却又不敢怠慢,拼命伸长舌头在毛烘烘的肉棒根部和肉袋上
舔来舔去。

  不大一会儿,粘糊糊的肉棒和整团臭肉都被两个女人舔的干干净净。阿坚听
到站在弘太太屁股后面的濛冲嗓子里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哼,立刻会意地抓住弘太
太的头发,用力将自己被舔舐得光滑湿润的肉棒从她嘴里拔了出来,再捏捏蔓枫
胸前丰满柔软的肉团,弯腰捡起自己的内裤,心满意足地向远处的沙发走去。

  濛冲这时也痛快淋漓地出了精,走到两个女人面前,提起弘太太的头发,将
自己粘糊糊的肉棒杵到两人的嘴唇中间,大声喝道:「快点,给老子舔干净。」

  两个女人一声不吭地张开小嘴,吱吱的舔舐声合着嗯嗯的呻吟在池边回响了
起来。不大一会儿,濛冲的肉棒也被舔得干干净净。他满足地从两条香舌的纠缠
中抽出肉棒,仔细看了看,拉起弘太太背铐的双手,得意地笑着拍了拍她仍然高
高撅着的屁股,指着蔓枫依然张开的双腿尽头吆喝道:「好啦弘奴。你,去给枫
奴也弄干净,不许偷懒!」

  弘太太犹豫了一下,转头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濛冲一眼。当看到濛冲那凶神恶
煞般的表情时,浑身一哆嗦,立刻抬起上身,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两腿岔开在
蔓枫的头上,埋下身去,伸长脖子,把头伸进蔓枫岔开的双腿之间,撅起嘴唇,
颤抖着贴上了蔓枫那糊满浓厚白浆的蜜穴口。

  濛冲回头看了看仰面朝天微闭双眼的蔓枫,一把抓住她胸前一只丰满的乳房,
用力捏了一把,指着岔开在她头上的白花花湿漉漉的大腿大声喝令道:「枫奴,
你倒会偷懒!张嘴,给弘奴舔干净,要是剩下一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听到濛冲的话,还没等蔓枫有所反应,大张着双腿的弘太太的屁股重重地向
下一沉,粘糊糊的下身顿时坐到了蔓枫的脸上。紧接着吱吱的舔舐吸吮声和咕噜
噜的吞咽声在两个女人的胯间同时响了起来。

  濛冲看了看两个赤条条紧紧贴在一起卖力吸吮的女人,得意地一笑,捡起自
己的内裤,一瘸一拐地朝坐在墙边沙发上淫笑不止的阿坚走了过去。

  濛冲一屁股坐在了阿坚的身边,一边穿上内裤,一边笑嘻嘻地问阿坚:「怎
么样,够味吧?」

  阿坚嘿嘿一笑,感叹道:「这个枫奴到底是名门闺秀,精英警花,确实不是
凡品啊,就是不知道还能玩到几时……」

  濛冲拍拍阿坚的大腿,正要说话,阿坚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濛冲的耳边低
声说:「万一要是和将军谈妥了交易,枫奴到了他那边,不会……」

  濛冲看看阿坚,笑着摇摇头,同样凑到阿坚的耳边低声道:「放心,老大早
就安排好了,不会就这么随便放她出去的。要是真把她交给将军,将军也不过是
带走了一具行尸走肉,一副耐看的皮囊和耐肏的骚屄。至于上面那个出气的洞洞
嘛,就让它也变成挨肏的家什吧,算是我们买一送一,嘿嘿……」

  听到濛冲的话,阿坚长长地舒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197章

  当天深夜,更确切地说是次日的凌晨,在茫茫的夜色中,一艘轻巧的大马力
快艇沿着界河的支流顺流而上,装了消音器的发动机的噪声被淹没在哗哗流淌的
水声中。不大一会儿快艇神不知鬼不觉地停靠在西岸一条河汊黝黑的山岩下,一
行十几个人悄无声息地登岸,在岸上接应人员的引导下,顺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山
路向大山深处走去。

  当东方显出微微亮色的时候,这一行人终于乘坐三辆越野车沿着山间小路来
到那道巨大的瀑布近前。这一行人为首的正是KS军首领都迈,另外还有四男四
女八名全副武装并随身携带通信器材的保镖和两名随从人员。早在山里上车的时
候,他们就被要求戴上了眼罩,此时正被接应的汉子领着,沿着瀑布后面那条隐
蔽的石台小心地向里面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都迈一行来到了隐藏在瀑布背后的那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来
到洞内,领路的汉子帮都迈等人摘掉了眼罩,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入口处近旁的一
个舒适的房间略事休息,自己急匆匆地走进了山洞的深处。

  不大功夫,那汉子陪着两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走进了会客厅。前面一个一瘸一
拐的正是濛冲,他身后跟着阿坚。

  濛冲见了都迈笑嘻嘻地上前打着哈哈:「将军一路辛苦,请到里面先休息一
下……」

  都迈似笑非笑地看着濛冲:「不必了,还是正事要紧。」

  「那至少要先吃早餐啊。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濛冲说着转身找人。都迈
眉头一皱,沉声道:「老弟,我们赶了一夜路,不是来老弟这里喝咖啡的。」

  濛冲转回身来,眼珠一转:「老兄说的是……说的是……将军的意思是要先
见见……」

  都迈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点头,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切的神色。濛
冲看了都迈一眼,一丝得意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他手一摊,对都迈说:「将
军请吧。」

  濛冲、阿坚和几个手下带着都迈出了会客室。都迈把四个男保镖和男随从留
在了会客室,带了四个女保镖和那个女随从朝山洞深处走去。

  濛冲带着这一行人走到了山洞深处一个小岔道尽头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
把大拇指按在门旁的验证装置上。门咔地一声开了。

  濛冲回头向都迈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一瘸一拐地和阿坚一前一后走了
进去。都迈随着二人进了小屋,他的四个保镖和那位随从都被留在了门外。

  小屋是个套间,外面小间的沙发上半躺半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见濛冲
等人进来,胡须汉揉着睡眼站了起来。濛冲朝他使了个眼色问道:「枫奴怎么样?」

  胡须汉咧嘴一笑,朝里屋的木门努努嘴道:「乖的很,一直睡着,一夜都没
什么动静。」

  濛冲点点头,伸头从铁门上的小窗向屋里看了看,从胡须汉手中接过钥匙打
开了铁门,闪开身子朝跟在身后的都迈点了点头。

  都迈迫不及待地大步迈进屋中,眼睛瞪得大大的。屋中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
床,床的四面都焊着粗壮的铁栏。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床白色的被单,只露
出一头蓬乱的黑发。听到有人进了屋,床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好像一段没有生
命的木头。

  都迈站在床前发愣,濛冲从后面拐了上来,伸手揭开了被单。被单下是一具
白花花一丝不挂的人体,侧身面壁躺在那里。被单揭开的一瞬间,那赤条条的人
体微微一抖,却并没有动作。濛冲见了嘿嘿一笑,伸手抓住枕旁那浑圆的肩头用
力一拉,床上一丝不挂的人体翻过身来,仰面朝天。正是蔓枫。

  都迈见到蔓枫,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清楚地看到,蔓枫的
右手和右脚都戴着铐子,闪亮的铐子牢牢地铐死在粗重的床栏上。蔓枫在床上只
能采取平躺和右侧卧两个姿势,连起来解溲都不可以。

  蔓枫浑身上下都裸露在外面,只是下身穿了一条窄小的内裤。她平躺在床上
一声不吭,微微地闭着眼睛。显然她已经发现了都迈。

  濛冲发现了蔓枫紧张的表情,他坏坏地一笑伸手抓住她身上唯一的小内裤向
下一扒,把蔓枫的下身裸露了出来。

  蔓枫赤裸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下意识地把两条修长的大腿紧紧地并在一
起。濛冲的嘴角撇了撇,抓住蔓枫一只脚腕向上一提,把套在小腿上的裤衩褪了
下来,接着手一抬,蔓枫的双腿大大地岔开了,饱经风霜的下身全部裸露了出来。

  濛冲转向都迈嘿嘿一笑,朝蔓枫岔开的大腿努了努嘴。都迈忍不住飞快地扫
了一眼,发现蔓枫的下身干净清爽,并无任何污迹,油黑的耻毛掩盖下的蜜穴口
甚至闪着湿润的光泽,除了颜色紫黑之外并无异样。都迈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长长地出了口气。

  濛冲诡秘地一笑,随手放下蔓枫的小腿,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毛烘烘的大手
猥亵地拂过蔓枫丰满的乳峰,顺着她白白的肚皮慢慢地摸了下去,一直摸到略显
鼓胀的小肚子,张开手指用力按了按,嘴角一撇道:「枫奴,这一夜存了不少货
啊。憋坏了吧?」说完朝门外一招手,一直站在门外的胡须汉赶紧凑了上来。

  濛冲有意不看站在身后的都迈,伸手指指躺在床上的蔓枫道:「快让枫奴下
来放放水,别把她给憋坏了。」

  胡须汉连连点头,赶紧打开小床朝外一面的铁栏,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弯腰
打开了蔓枫右腕上的铐子铐在床栏上的一端,一把抓住她空着的左手扳到背后,
咔地一声将蔓枫的两只手腕铐在了一起。然后又打开了锁在她脚上的铐子。做完
这一切,他抓住蔓枫的胳膊用力一拉,蔓枫赤条条的身子一转,赤身坐在了床板
上。

  胡须汉一伸脚,从床底下勾出一个搪瓷盆。他拍拍蔓枫光溜溜的身子,指着
地上的搪瓷盆说:「枫奴,还楞着干什么?没听到老大的吩咐吗?快点,下床,
放水!」

  蔓枫低垂着头,让浓密的黑发遮住大半边脸,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身子一抬站了起来。然后在几个男人的注视下慢慢地弯腰屈膝,蹲在了搪瓷盆的
上方。短短几秒钟难堪的寂静之后,哗啦啦一阵水声,一股热烘烘的臊气在窄小
的房间里弥散了开来。

  濛冲皱着眉头捏住了鼻子,而此时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都迈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乎就在屋里哗哗的水声响起的同时,都迈恨恨地哼了一声,一声未吭转身就出
了小门。

  濛冲和阿坚对视了一眼,撇下蔓枫跟着追了出去。濛冲走到都迈的身边,看
看他的脸色,像没事人一样打着哈哈陪着他离开了这间囚室,沿着走廊向他自己
的住处走去。

  濛冲一边走一边偷瞟都迈地脸色,见他一脸严肃,有意打着哈哈说:「将军
真是一言九鼎啊。这次过来一定有好消息喽。」

  都迈哼了一声道:「好消息?为你们兄弟这点破事,让老子差点和族中大佬
闹翻了。」

  「不会的啦,将军位高权重,这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啊。」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濛冲住处的门外。濛冲示意将军本人和那位女随从随
他和阿坚进屋,其他人都留走了门外。

  几人落座之后,濛冲并未急着询问都迈的决定,而是忙里忙外亲自给他奉上
咖啡。都迈看着他殷勤地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啦,别忙活啦,说正事吧。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帮你们搞定了。你们可以进驻秦汉沟。」

  「什么,秦汉沟?」濛冲一楞。

  都迈摆摆手,那位女随从跨步上前,从随身的挎包里面抽出一张地图,在濛
冲和阿坚面前展开,轻车熟路地指出了一条小山沟的位置。

  濛冲还在地图上仔细辨认,阿坚却连看都没看,连连点头:「好,太好啦。
多谢将军,秦汉沟这个地方绝对是理想的落脚之地。」

  濛冲抬头奇怪地看了看阿坚,阿坚赶紧向他使眼色。濛冲又仔细看了看地图,
这才恍然大悟。秦汉沟原来就在KS独立军总部所在地腊冲北面的山后,山沟虽
然不大,却地处KS独立军的腹地,确实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其实,濛冲是孤陋寡闻了。一向走南闯北的阿坚知道,秦汉沟在B北和周边
地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KS独立军的控制区北面与T国接壤,而秦汉沟离两国
的边境并不远。在久远的年代,曾有一位T国的皇帝带着皇族落难于此,于是这
里便留下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阿坚知道,这条小山沟紧邻腊冲,地处KS独立军的核心地带,他有点不相
信地看着都迈:「真的让我们去秦汉沟?」

  都迈严肃地点点头:「没错。我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这回你们可以满意
了吧?」

  「条件呢?」濛冲这时候终于醒过梦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都迈说服K
族大佬让他们进入秦汉沟这样的肘腋之地,不会没有条件。

  都迈眯着眼点点头,一副「算你知趣」的表情道:「条件很简单,蔓枫让我
带走。不过,你们过去的话,我们只欢迎人,其他的一概不欢迎。」

  「这……」濛冲和阿坚都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濛冲
挠挠头对都迈嬉皮笑脸道:「老兄,我们肯定不会把家都搬去,但你也不能让我
们光着屁股过去吧?」

  都迈仍然沉着脸道:「你们要把这里的家什都搬过去肯定不行。不过,如果
你们真的要过去的话,我个人的一点小意思,濛冲老弟和你家老大可以各带一件
防身的武器,其他的弟兄嘛,就算了吧。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在那个地方有保护
整个总部的机动兵力,所以你们这二三十人的安全也完全不必担心。」

  「就两只短枪?」濛冲嘬了嘬牙花子:「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的弟兄
都是赤手空拳,想帮你们点忙都帮不上啊!」

  都迈微微一笑:「我刚才说过了,我们在那里的兵力足够,安全不劳老弟费
心……」

  阿坚听到都迈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早就听说过,KS独立军在秦汉沟
一带驻扎着一个主力旅的重兵,不单是为了保证总部的安全,更是K族的战略预
备队。一群手无寸铁的绵羊和一群猛虎住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简直是不言而
喻。

  没等阿坚说话,都迈又开口了:「哦对了,还有一条,如果老弟和龙老大带
弟兄们过去做客的话,可不能四处乱走,就在我们给你们安排的营地里面活动。
要出去的话,一定要提前和我们打招呼,免得发生误会。」

  「这不是让我们蹲监狱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让弟兄们和枫奴直接换位嘛!」
濛冲不满地嚷嚷了起来。阿坚适时地向濛冲使了个眼色,缓和了口气对都迈说:
「将军,我们非常感谢KS独立军愿意收留我们,还给我们选了个这么安全的地
方。我这次过来前,龙爷特意吩咐了,一切听将军的安排。所有设备、重武器一
律不带。绝不给将军添麻烦。」

  看到都迈点头,阿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过,将军也知道,我们这些
弟兄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武器离了身觉都睡不着。所以希望将军法外施恩,
允许我们每个弟兄都带件家伙,哪怕是短家伙。另外,就是允许我们来去自由,
不要限制弟兄们的活动。我们就这么点要求,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都迈看了阿坚一眼,皱起眉头对都迈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
道理老弟应该明白。上次建议你们去万芒安身,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们不同
意,说是让你们火中取栗。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族中大佬同意你们
进驻秦汉沟的。可你们要知道,如果在秦汉沟这样的地方出现一只几十人的外人
武装,我们岂能睡得着觉?就是答应你们兄弟带两支枪也是我个人的一点意思,
回去和长老会还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将军,刚才阿坚说的是我大哥的意思。我们就这么点要求,你要是同意了,
我们绝不会得寸进尺。就请将军高抬贵手吧。再说,我们要这么个地方也是防备
万一,未必就真的会过去叨扰。将军只要点头,枫奴你马上带走。将军要是实在
有难处,我们也只好另做打算了。」

  濛冲这一番半是无赖半是威胁的话让都迈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阿坚见都迈
马上要发作,马上插上来打圆场:「好啦将军,你再考虑考虑,再替我们兄弟向
你们的长老会陈个情。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这件事能否谈妥,我们还是生意伙
伴。我们这里又备了一大批货,我们不如先商量走货的事,你看如何?」

  阿坚的话让都迈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阿坚,又看了看濛冲,挥挥手道:
「好,先去看看你们的货。」

  此时此刻,几百里之外的WY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议会关于对昂潘政府
信任案的辩论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对立两方的议员挨个上台发言,言语中火
星四溅,双方已经形成严重对峙的局面。

  与为国党方面的犀利攻势相比,执政联盟方面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几大党的
大佬齐齐出动,挨个向联盟中的小党的党魁们说项,竭力护盘。虽然在议会的辩
论中明显处于下风,但好歹没有崩盘,而且还几次成功地利用议事程序推迟了表
决的时间。

  现在,投票表决的时间已经定在了第二天,所有可以用来推拖的理由和手段
都用尽了,看样子已经没法再拖了。从一大早执政联盟的三位大佬就再次齐聚希
马尼的私宅,一方面紧张地计算评估可能的投票结果,一方面商议应对的策略。

  这次的聚会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就是素廷。希马尼请他来也是别有深意。
在那间严格屏蔽的密室中,三位大佬和素廷正在密谈。希马尼严肃地问素廷:
「现在外面的局面老弟也都清楚,以老弟的见解,有没有可能找到西万家的什么
破绽,再给他们意外的一击?」

  希马尼话中的深意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将近两年来素廷没有少带给他们惊
喜。可这一次,素廷却干脆地摇摇头:「我们手中现在没什么好牌。唯一一张有
点分量的牌就是沙瓦儿媳刚生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但这个小秘密涉及的毕竟
是西万家的家事,老实说,能否对政局的走向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并不乐观。不
过这张牌也不是毫无用处,留在手里等个好时机,用的得法的话关键的时候说不
定能够救人一命也未可知。」

  「别的人身上不能再做点文章吗?」昂潘不甘心地问。

  素廷摇摇头:「沙瓦车祸之后,西万家全面强化了重要人物的安保措施。我
派人仔细地跟踪观察很长时间了,很难再找到什么空子了。

  况且,现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形势,就算有机会我们也无法出手,否则不啻引
火烧身。可惜啊,界河惨案发生之后,龙坤就联系不上了,否则的话,也许……
「听到素廷的话,三位大佬都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198章

  其实,此时龙坤就在WY,这会儿正坐在阿巽的办公室里和他聊的起劲。

  阿坚离开后,龙坤在「家」里蛰伏了几天。不过就在这几天里他一刻都没有
放松通过自己的眼线探听外面的情况。将近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龙坤根据自己的
经验和直觉判断外面紧绷的空气应该缓和了。毕竟人不是机器,再强大的神经也
有松懈的时候。他那遍布WY的眼线也证实了他的判断:交通要道上执勤的军警
明显减少,盘查也松懈多了。

  龙坤知道,现在是开溜的最佳时机。再过几天,如果警方再找不到披侬,说
不定就会在WY布置严密完整的常态化监控体系,那时候再走风险又会大得多。
况且昂潘政府也是一副朝不保夕的衰样。错过这个时机再想活动怕是就夜长梦多
了。

  龙坤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经验,他多次凭这个化险为夷。不过,想到马上要离
开WY,他还多少有点不舍。龙坤心里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心在蠢蠢欲动。
他知道这有点小小的冒险,不过他认为值得。毕竟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来,那令人垂涎欲滴的人间美味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尝到。再说,再过一两
天就走了,就算碰巧闹出点什么小小的动静,他也正好是求之不得。于是他几乎
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就决定去找阿巽。

  自从楚芸出院之后,阿巽已经不怎么去VIP病区了,平时就到位于WY西
区的圣玛丽皇家医院来上班。他很少出门诊,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面接待他那些
身份显贵的病人。不过,由于近来WY城里闹得乌烟瘴气,那些显贵世家大都躲
到外地甚至外国去了,所以阿巽的办公室里也清净了不少。

  今天阿巽只接待了一位病人,送走了这位矫揉造作的中年贵妇人,吃过了午
饭,刚刚回到办公室,一位不速之客就不期而至了。

  来人是一位戴着大口罩帽檐压得低低的踽踽而行的老人,由于阿巽这里常有
人来咨询生儿育女的问题,很多人都不愿抛头露面,所以他也并没有感到奇怪,
客气地请来人入座,随手关上了屋门。

  谁知屋门一关,那位老态龙钟的男人立刻利索地摘掉了了口罩,露出一张笑
眯眯的大胖脸。阿巽吃了一惊:坐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龙坤!

  龙坤看到阿巽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慌,笑嘻嘻地调侃道:「怎么,阿巽医生不
欢迎男人?」

  阿巽下意识地看了看关的严严实实的屋门,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说:「天啊,
龙爷,您还在WY啊?我还以为您早就龙归大海了呢。」

  龙坤不以为然地一笑道:「我哪儿也不去,WY这么大的热闹我还没看够呢。
再说,阿巽医生那房子多好啊,住在那里又舒服又安全,比蹲山沟强多了。」

  阿巽尴尬地一笑,正无言以对,却见龙坤摇头蹙眉道:「就是有一条,老子
有日子没碰女人了,可把老子憋坏了……」

  阿巽心头一紧,似乎猜到了龙坤冒着风险跑到医院来找他的目的。果然,龙
坤眼珠一转,似乎漫不经心地问:「芸奴最近怎么样啊?」

  「芸奴嘛……」阿巽心中打了个转,不禁暗暗叫苦。可龙坤问起来了,他又
躲不过去,只好推三阻四地说:「我也有日子没见她了。自从她生完孩子,给她
的切口拆了线,她在医院没住几天就搬回家去了,听说整天守在家里照顾她那个
瘫在床上的老公。她出院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嘿嘿,这就是阿巽医生的不对了嘛。你是芸奴的主治医生,亲手给她接的
生,亲手给她切的口子,又亲手给她缝上的,怎么就不闻不问了呢?我看,阿巽
医生应该去看看芸奴,她可是住VIP病区的重要病人哦!」

  「这……」阿巽脑子里嗡地响成一片。麻烦果然来了。

  龙坤看到阿巽犹犹豫豫的表情,依然不紧不慢地对他说:「怎么,不方便吗?
医生不是有回访这一说吗?这么重要的病人去家里回访不算过分吧?」

  阿巽嘴角一咧,露出一丝苦笑道:「龙爷既然有此雅兴,阿巽无不奉陪。不
过,听说芸奴家里人多,除了家人佣人之外,好像还有BH医院的医生护士帮忙
照顾那瘫子,怕是龙爷去了行事多有不便啊。」

  龙坤轻蔑地一笑道:「医生每天上午去,午饭前就走了。护士嘛,原先倒是
有两个,不过被芸奴打发走一个,现在只剩一个了。这个嘛,阿巽医生一定有办
法解决喽。你是妇产科医生,去给西万家的少夫人做复查,非常私密的哦!」

  龙坤说的阿巽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龙坤对楚芸家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么
说他今天来这里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备而来的。看来今天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
都要走一趟了。想到这里,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略一思忖道:「好吧,正好我也
没有病人预约了。我就舍命陪君子,跟龙爷走一趟。」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带有圣玛丽医院标志的救护车不声不响地驶出了医院的
大门,朝城内驶去。这辆救护车在满城热热闹闹的示威人群中并不显得突兀。车
子专找人少的小路,将近一小时后,终于停在了沙瓦宅第的门前。

  阿巽亲自上前去敲门,好一会儿,出来一个门房模样的男人,阿巽和他费了
不少口舌,最后,还是彪哥出来了,这才让医院的救护车开进了院子。

  阿巽和彪哥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提着他的大皮包转身朝楚芸住的后院
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戴大口罩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似乎是装着什
么仪器的金属箱子。

  彪哥陪着二人走到后宅的门口,米娜就迎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穿护士服
的年轻女人。米娜看到阿巽医生,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阿巽故作镇定地指指手
中的皮包说:「我来给少夫人做个回访。」

  米娜犹豫着说:「夫人没有和我说今天约了医生来回访啊。」

  阿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早就和夫人约好的,她大概忘记了。夫人出院时
有些指标还没有完全正常,最近一直比较忙,今天正好有空,所以过来给夫人复
查一下。」

  米娜有点为难地说:「可……可夫人这时候正在午睡啊。」

  「哦……」阿巽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站在一边的龙坤一眼。龙坤朝
阿巽眨眨眼,示意他不要放弃。阿巽正要再说什么,室内传来了楚芸有点异样的
声音:「米娜,谁在外面啊?」

  米娜在走廊里小声回答:「是圣玛丽医院的阿巽医生……」

  屋里一下没有了声音。阿巽眼珠一转,一步跨进走廊,当他看到里面的房门
只是虚掩着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挑,对米娜和那位护士说:「我要给夫人做个全
面仔细的复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们留在这里不方便,都到前面等吧。夫人
不叫就不要过来。」

  米娜想要说什么,但想起楚芸这次回来后确实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别人知
道,前些天也曾请来过几回医生,每次都把自己和护士支到前院去,况且这次的
阿巽医生是熟人。于是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招呼着护士到前院去了。

  看到米娜和护士消失的身影,阿巽和龙坤对视一笑,把走廊的大门关严锁死,
阿巽两步走到里屋门前,推门走了进去。龙坤跟着进了屋,随手关严了房门进门
是宽大的起居室,但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人。阿巽侧耳一听,隐隐好像有水声。
他放下皮包,朝隐隐发出水声的小门走去。走到门口,水声却消失了。他刚要伸
手拉门,门却无声地自己开了,站在里面的正是穿着睡衣的楚芸。

  阿巽一眼就看到了楚芸潮红的脸蛋和她眼中一丝慌乱的神色,他邪恶带有一
笑道:「怎么,芸奴,几天不见就把主人忘了?主人到了门口都不出来迎接,假
装不认识?」说着一闪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当楚芸看到阿巽身后那个男人摘下大口罩后露出的那张笑嘻嘻的大胖脸的时
候,浑身明显地僵硬了起来。但她马上镇定了下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外面的大门,
手扶门框长长舒了口气,淡淡地说:「你们来做什么?」

  「呦……芸奴你……」楚芸的反应让阿巽惊的瞪大了眼睛。

  站在后面的龙坤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楚芸扶在门框上的纤纤玉手,肆无忌惮
地摸着笑道:「芸奴刚才在干什么?手好热乎啊!好像是刚刚洗过,可又出汗了。
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人渣!请你们出去!不出去我要叫人了!」楚芸红着脸,努力压抑着自己
心底的慌乱。

  「嘿,你以为你们又要得势了,不怕主人了,敢跟主人吼了……」龙坤脸色
一变,一边数落着一边拉着楚芸的胳膊把她拽出了卫生间。楚芸张口要呼喊,被
他一把捂住了嘴。他拽着楚芸,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见里面空无一人,又转向了
另外一间。推开门,见里面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仰面朝天,盖着被单,
一动不动。

  「嘿嘿,原来在这里……」龙坤松开了楚芸的嘴,淫笑着把她拖进了屋。楚
芸拼命挣扎,但挣不过龙坤的蛮力,后面的阿巽又用力一推,三个人一起进了屋。

  阿巽回手关严了门,楚芸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刚才听到阿巽把米娜和护
士都支到前院去了。她知道,以这屋子的隔音,她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能
听到。

  龙坤此时正拽着楚芸的胳膊四下打量。这显然是后宅的主卧室,床上躺着的
正是车祸重伤瘫痪在床的克来。看到克来,龙坤竟眉开眼笑,他一把将楚芸拽到
了床前。

  克来见到两个男人拽着楚芸进了屋,眼中露出不可遏止的怒色。但他浑身上
下都动弹不了,嘴吧张了张却出不了声,只能在嗓子里面发出呼噜呼噜愤怒的喘
息。

  龙坤的大手像铁钳一样钳住楚芸的胳膊,另一只手出人意料地刷地掀开了盖
在克来身上的被单。楚芸惊叫失声:「不……」

  龙坤的两只眼睛在克来身上来回打量。当他看到克来下身洁白宽松的内裤支
起的小帐篷和裤裆处点点濡湿的痕迹时,他邪恶地笑了。伸手一把将克来的内裤
扒了下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他是病人……求你放过他……」楚芸几乎
要哭出声了。

  龙坤对楚芸的哭求完全充耳不闻,两只眼睛瞪的像铃铛,就连旁边的阿巽也
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原来,瘫痪躺在床上的克来两腿中间赫然竖着一条直挺挺硬
邦邦的大家伙。

  龙坤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克来直挺挺的生殖器,看到青紫的龟头上闪着
湿润的水光。他淫笑着转向楚芸,一把掐住她的香腮,强迫她张开嘴。他把鼻子
凑近闻了闻,嘿嘿怪笑道:「哈哈,芸奴,原来主人来的不是时候,撞破了你们
夫妻的好事。难怪难怪……」

  楚芸羞的满脸通红,紧咬嘴唇,一声不吭,伸出那只没被抓住的手拼命去推
龙坤。龙坤一把将楚芸推到床前,怪声怪气地对躺在床上怒目而视的克来说:
「老弟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这老婆不但模样一级棒,口活也是一流,在全
WY都能排上前三名呢,哈哈……」

  克来气得满脸青紫,却又丝毫动弹不得,嗓子里呼噜呼噜的声音愈发急促。
楚芸拼命用肩膀去撞龙坤的胸脯,愤怒地哭叫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他是病
人……求你们放过他,求你们放过我们……呜呜……」

  「人性?嘿嘿,老子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芸奴你这么多天独守空房,也
太不人道了。就算帮这个废物吹起来,他能满足你吗?主人今天就是特意来给芸
奴你行人道的……」

  「畜生……你们不要碰我……」楚芸惊叫。

  原来,龙坤一边说一边就动了手。当着克来的面一把将楚芸的睡裤拉到了膝
盖处,一只毛烘烘的大手肆无忌惮地插进了小小的内裤里面。

  克来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侮辱却无能为力,他
简直要疯了。楚芸用没被控制的那只手拼命推搡龙坤,生产后略显丰满的身子也
大幅度地挣扎不已。突然,楚芸身子一僵,挣扎停了下来,嗓子里发出垂死般的
哀鸣。因为龙坤粗大的手指已经毫不怜香惜玉地深入了她大腿根深处的蜜穴。

  龙坤得意地搅动着插在楚芸下身的手指,嘴里还不依不饶:「芸奴,你长本
事了!见面不叫主人不说,竟然敢反抗主人了……」

  「呸……」楚芸气喘咻咻地扭动着身体胀红着脸说:「你这个畜生,你现在
就掐死我算了!」

  「掐死你?嘿嘿,你想的倒美。老子还没玩够你个小婊子呢。你给主人甩脸
子就不怕主人把你那些丑事捅出去?」

  「畜生,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

  「嘿,嘴硬啊。也别等以后了,老子现在就让你给你这没用的老公演一出活
春宫,让他知道知道他这风骚老婆到底有多骚……」

  「畜生……」龙坤的话没有说完,楚芸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龙坤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把扒掉楚芸的睡裤,顺手把小小的内裤也扒了
下来,然后伸手就去扯她的睡衣。楚芸吓得大叫,龙坤一把捏住她的香腮,抓起
刚从楚芸身上扒下来的内裤,狠狠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阿巽在一旁见楚芸还在拼命挣扎,凑过去伸手掀开她的睡衣,一把撕开她的
胸罩扯了下来。然后用胸罩勒住楚芸被堵住的嘴,在她脑后狠狠地系了个死结。

  这样一来,无论楚芸怎么拼命,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龙坤的手腾了
出来,嘴角一扯,得意地笑出了声。他顺手抓住楚芸身上仅剩的睡衣,轻轻一拽,
柔软的绸衣飘然落地,楚芸顿时就全身一丝不挂了。

  楚芸呜咽着下意识地双手抱胸,两条白皙的大腿拼命夹紧。龙坤见了嘿嘿一
笑,一把抓住楚芸的玉腕用力一拧,楚芸的双手就都被扳到了背后。

  楚芸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可抓住她双腕的
那双大手像铁钳一样根本无法撼动。

  龙坤抓着楚芸的双手,眼睛却在四下搜寻。阿巽立刻明白了龙坤的意图,回
身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拽出一根长长的医用胶管。一步跨到楚芸的身后,按
照龙坤的示意,三下两下将楚芸的两只玉腕死死捆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赤身裸体的楚芸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龙坤的魔掌了。仰在床
上的克来把所有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呼吸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嗓子里呼
噜呼噜响个不停。但他的身体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这
两个恶魔扒光衣服、捆住双手,推倒在沙发上。克来无奈地闭上了双眼,两颗硕
大的泪珠顺着脸颊默默地滚了下来。

  忽然耳边传来了楚芸一声尖厉的呜咽,克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楚芸赤
条条地仰在床边的沙发里,双手反剪压在身下。那个黑脸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
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胯下一条粗硬的大肉棒挺得老高。他一步跨到楚芸的跟前,
一手捞起楚芸的一条玉腿向上一掀,楚芸的下身全部亮了出来。

  只见那条粗硬的大肉棒对准了楚芸敞开的胯下那湿润的蜜穴,胖大的身躯猛
地压了下去,在楚芸呜呜的呻吟挣扎中,小擀面杖般的大肉棒倏地全部消失在楚
芸的两腿中间。

  克来再次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牙齿紧咬嘴唇,微微颤抖。但即使如此,女人
呜呜的呻吟,男人呼呼的喘息和那噗嗤噗嗤的抽插声还是无法阻挡地钻入他的耳
朵。他的嘴唇都咬紫了,近在咫尺的淫声却在他的耳畔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楚芸软软地仰在沙发上,任龙坤肆意地抽插,不一会儿胯下就黏湿一片了。
龙坤一边大力地抽插,一边伸出一只粗硬的大手,放肆地抚摸着楚芸岔开的胯下
那黏湿的芳草地。摸着摸着忽然猥亵地笑了。

  他转头淫笑着对站在一边的阿巽说:「阿巽医生不愧是名医啊,看这小骚屄
缝的,不用手摸,眼睛都看不出来哦。芸奴刚刚生过孩子插起来就这么紧绷绷的,
一点都没有松,全靠阿巽医生的一双神手喽……」

  说完他得意地一回头,看到克来仰在床上浑身颤抖的样子,笑嘻嘻地伸手拍
拍他的脸道:「小白脸,闭着眼干什么?不睁眼看看你老婆有多浪?」

  克来紧闭的眼皮微微跳了两下,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牙齿把嘴唇都咬破
了。龙坤呼地出了口长气,把插到底的大肉棒缓缓抽了出来,伸出毛烘烘的大手
在楚芸粘糊糊的胯间摸了一把,然后把沾满粘液的手掌伸到克来的面前,在他紧
闭的嘴唇上胡乱抹了两把,一把抹一边噗嗤一声把青筋毕露的大肉棒再次全根插
入了楚芸粘糊糊的蜜穴。

  克来的嘴唇上沾满了粘糊糊的浆液,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呜呜的哼声充满了
绝望。龙坤一边重新把肉棒抽出来,再次重重地插了下去,一边淫笑道:「怎么
样,废物,尝到你老婆的味道了吗?够浪吧……哈哈……别忘了是龙爷我赏你的
哦……」

  克来噗地吐了口吐沫,可他没有什么力量,白色的唾液垂在嘴边,和那一滩
滩黏浆混在了一起,顺着下巴流淌了下来。

  「怎么,不满意?还嫌不够味?好,老子成全你。」龙坤说着把粘糊糊的大
肉棒从楚芸的蜜穴中抽了出来,朝站在一边的阿巽使了个眼色。阿巽会意,上前
一步,两人一人抓住楚芸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拽
地弄到了床上。

  两个男人不管楚芸拼死的挣扎,把她头朝床尾按着跪在了床上。龙坤掀起楚
芸一条肥白的大腿,掀起来拽到了克来的头的另一边,这样,楚芸赤条条的身体
就跨坐在了克来的头上。

  楚芸拼命地抬起屁股,以免自己粘糊糊的下身碰到克来的脸。龙坤顺势按住
她的肩膀向下一压,抵在了克来的小肚子上。楚芸的头正好夹在克来的两腿中间,
克来那已经软缩的肉棒就在她的眼前。而她自己的双腿则岔开跨在克来的头上,
高高地撅起了雪白的屁股,下身所有最羞于见人的女人器官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
自己丈夫的眼前。

  龙坤用力按住竭力挣扎的楚芸,笑眯眯地调侃道:「张嘴啊,芸奴。这可是
你最爱吃的东西,你这没用老公的家伙。张嘴吃下去给主人看看……」

  说完又转向克来吆喝道:「睁眼啊废物!睁开眼看看你老婆的骚屄到底有多
骚!」克来显然意识到了面前是多么难堪的景象,所以死死地闭住眼睛,就是不
肯睁开。

  龙坤一手按住楚芸的脑袋,转身站到了她屁股后面,同时向阿巽使了个眼色。
阿巽会意,蹲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强行扒开了克来紧闭的眼皮。

  克来挣扎了两下,没能合上眼皮,却被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两
条大大岔开的雪白大腿尽头,一条湿的一塌糊涂的小小肉沟微微张开着,一条紫
褐色青筋毕露的大肉棒紧紧抵住粘糊糊的肉穴口。只听见「嗯」的一声闷吼,那
张开的大腿猛地颤抖了起来,粗硬的肉棒蛮横地撑开紧绷的肉穴,徐徐插了进去。

  克来的眼珠拼命上翻,竭力回避眼前这令人气结的一幕。可他的眼皮被死死
撑住,根本闭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粗大的肉棒重重地一插到底,然后猛地
拔出来,再次噗嗤一声猛插进去。

  克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胯下的肉棒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挺立了起来。阿
巽先发现了克来的异常。他朝龙坤使了个眼色,伸长脖子对楚芸说:「芸奴,快
看看吧,你老公硬了。快舔舔他吧,也给人家点福利,别让人家光看着眼馋哦!」

  楚芸呜呜地呻吟着,脸憋的通红,身子却越来越软,因为龙坤出抽插越来越
重,越来越急促。粗大的肉棒在楚芸的蜜穴中进进出出,发出噗嗤噗嗤的淫声,
丝丝缕缕的粘液从她敞开的胯下飞溅出来,溅得仰在下面的克来满脸都是。

  楚芸恨不得马上就去死。可现实却是她求生不得、求死不成,只能这样赤条
条地跪伏在自己丈夫的身上,被那条硬邦邦的大肉棒抽插得死去活来。眼前晃来
晃去的那条越来越硬挺的肉棒竟让她抑制不住地产生了一种要张嘴吞下去的冲动。
可她马上就顾不上了。因为下身被那条粗硬的肉棒抽插得暗流汹涌,眼看就要决
堤了。

  忽然,「啪」的一声,男人结实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楚芸圆滚滚的大白屁股
上,那条粗大的肉棒猛地一插到底,却死死抵住一动也不动了。楚芸心中一慌,
下意识地扭动了两下屁股,却被男人那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那火热的肉
棒在她湿热的蜜穴当中微微搏动了两下。聚集在楚芸下身的火热的洪流再也控制
不住,忽地冲决而出。与此同时,那条早就蓄势待发的大肉棒也猛地一跳,大股
滚烫的浓浆瞬时充满了深邃的肉穴。

  楚芸无力地把头靠在克来的胯间,两腿却竭力撑住,尽量远离克来仰着的脸。
龙坤按住楚芸的屁股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地将正在软缩的肉棒抽了出来。顿时,
大股浓白的黏浆从张开的蜜穴口顺流而下,直接流淌到克来的脸上。

  楚芸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把屁股往一边歪。龙坤见了,坏笑着用力按住楚芸
的屁股,朝阿巽努努嘴道:「怎么样,不来一发?」

  阿巽看到楚芸黏湿的一塌糊涂的股间皱了皱眉,又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眼手表,
朝龙坤摇摇头道:「今天就算了吧。」

  龙坤嘴一撇:「随你喽。」说着放开楚芸光溜溜的屁股,跨前一步一把抓住
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提了起来,顺势把自己胯下粘糊糊的大肉棒杵到了她的嘴唇上:
「张嘴,芸奴!老规矩,给主人舔干净。」刚说完才意识到楚芸的小嘴被堵的死
死的,根本张不开。只得扫兴地直起了腰。

  楚芸上身被拉了起来,屁股随之向下一沉,湿糊糊的胯下直接坐在了克来的
脸上。克来被捂得呜呜闷叫。楚芸浑身一颤,头一摆躲开了龙坤的大肉棒,身子
歪向一边,让自己黏湿的屁股离开了克来的脸。

  克来呼噜呼噜的呼吸声立刻吸引了龙坤的注意。只见克来满脸都是浓白的黏
浆,拼命的张嘴呼吸,鼻子上竟然吹起了一个硕大的气泡。

  龙坤哈哈大笑,顺势把黏湿的肉棒在楚芸的嘴唇和脸蛋上胡乱蹭了几下,用
力把她光溜溜的身子一推,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穿
了起来。

  楚芸赤条条地倒在克来的身边,光溜溜的身子蜷缩着,惊恐地看着龙坤,不
知道他还要如何羞辱折磨自己。

  龙坤看到楚芸战战兢兢的样子,套上裤子嘿嘿一笑:「好啦,主人好久没这
么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主人想芸奴了随时会来哦。」

  楚芸赤条条地缩在克来的身旁,像受惊的小兔子,紧紧盯着龙坤一声不吭。
龙坤挥挥手道:「好啦,芸奴自己收拾一下吧,主人可不伺候你善后哦。」

  见楚芸仍惊恐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龙坤眼睛一瞪:「怎么,大少奶奶,要
老子叫人来伺候啊?」

  楚芸紧咬嘴唇下意识地摇摇头,可她双手被紧紧捆在背后,根本动弹不得。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隐隐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低头一看是克来,只见他眼
睛急切地看着自己,双唇微微蠕动。

  楚芸心头微微一动,差点哭出声来。也顾不得龙坤和阿巽在一边虎视眈眈,
跪起身子,把被捆在背后的双手凑到了克来的嘴边。

  克来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楚芸可以感觉到他的嘴唇、牙齿在一点点地活动。
忽然,手腕一松,捆住她双腕的胶管竟真的被克来用牙齿解开了。

  楚芸顾不得别的,抽出双手,扒住捆在自己嘴上的胸罩猛地扯了下来,然后
把堵在嘴里的自己的内裤一把拽了出来。还没等喘匀一口气,楚芸用手中的内裤
擦了擦克来粘糊糊的脸,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龙坤慢条斯理地穿戴停当,阿巽也收拾好自己的皮包。龙坤站起来拍拍楚芸
雪白滚圆的屁股,笑眯眯地说:「好啦,芸奴。主人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
完,也不管楚芸和克来夫妻二人抱头哭得死去活来,和阿巽一起扬长而去。

               第199章

  清晨,太阳像每天一样从东方升起。可这一天对WY来说却是不同寻常的一
天,因为议会终于要就为国党动议的对昂潘政府的不信任案进行投票了。

  天刚刚亮,满城的橙巾团似乎就全都汇集到了国会大厦周围,几乎淹没了国
会大厦所在的街区,把大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人群大声喊着口号,要求政府
下台,要求肃清毒品,要求议员们投良心票,给北部山区的农民一口饭吃。

  临近议会开会时间,议员们陆续到场。为国党一派的议员纷纷在大厦入口处
的台阶上亮相,积极和聚集的民众互动。连文沙、他侬、阿南塔等大佬也不例外。

  执政联盟的议员们就不一样了,竟然没有一个敢在公开场合亮相,都是乘坐
挂了窗帘的轿车直驶议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乘坐议员专用的电梯前往议场,
全程避开公众视线。三大党的三位大佬原来也想在大厦门口亮下相,拉抬一下己
方的士气。可当他们看到围在大厦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他们打出的标语时,不
约而同地打了退堂鼓,调转车头,和其他人一样钻地下室去了。

  唯一的一个和两派议员都不同的例外是茵楠。她一早来到议会大厦广场后并
没有和其他议员一样进入大厦,而是走进了人群,和示威民众开始了攀谈。

  今天虽然是表决的关键时刻,但按议程安排,还要有几个议员的辩论发言。
所以她并不急着进入议场。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茵楠目前的身份还是做了保留。
由文沙出任为国党的代理主席,遇事冲在第一线。所以,茵楠在正式的议事场合
都尽可能地保持低调。

  茵楠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和市民、山民们亲热交谈,很快有人认出了她的身
份,密密麻麻的人群把她所在的位置围的水泄不通,根本走不动路了。

  茵楠这时正在和一群来抬棺示威的民众交谈。一位脸上黢黑的老人家忧心忡
忡地问茵楠:「现在政府这些人太祸害人了,你们能把他们赶下台吗?」

  茵楠笑着点点头道:「老人家,放心吧,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一定会把这
些黑心的人赶下台。让大伙重新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我们原先种的庄稼都被龙坤的人毁掉了,签好的合同也都废了。就
算赶走了这些祸害,我们靠什么活啊?」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

  茵楠打量了年轻人一下,肯定地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了解决办
法:大家都来种大米。这个办法在其他地区试用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只要把盘踞
山区的毒枭打掉,一定让大伙过上踏实日子。」

  茵楠的话赢得了一片喝彩。不断有人向她提出新的问题,她都耐心地一一解
答。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一路挤进了人群。他凑到茵
楠身边耳语了几句,茵楠点点头对围在四周的人群高声说:「里面要投票了,我
们有时间再聊好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好,同时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目送茵楠走进了议
会大厦。

  随着茵楠身影消失在大厦门口,大厦的四周再次喧嚣了起来,示威民众高举
横幅、大声呼喊口号,为里面的「自己人」助威。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直到太阳当了顶,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快看,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大厦的门口,见走出大厦的正是茵楠,她的身后还跟了一群
为国党的议员。民众的目光都集中在茵楠的脸上。当他们发现茵楠和那一群议员
的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是一脸严肃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声浪一下低了下
来。

  茵楠走进人群,看了看目光热切的示威民众,长出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他
们赢了。赢了不到一个点。」

  「怎么可能?这些黑心人怎么会赢……谁投了他们的票?」人群中一片质疑
声。

  站在茵楠身后的他侬站出来解释说:「其实我们的得票数超过对方十票。不
过按他们规定的计算方法,他们的票占的权重大,所以最后反倒是算他们赢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他们还让不让人活了……都是谁投了他们的票,有
种站出来……」人群中一片吵嚷。

  茵楠略微沉吟了一下,平静地对众人说:「大家不要着急,他们躲过了今天,
躲不过明天。至于谁投了政府的信任票,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始终站在
大家这一边,我们会继续努力,很快就会把这个祸国殃民的政府赶下台。」

  茵楠的话换来了一片鼓噪。这时不知谁在人群外面喊了一句:「投黑心票的
人都从后面溜了。」众人一听,纷纷涌向了后面的地下车库出口。

  见此情景,茵楠对他侬低声嘱咐了几句,自己带上保镖离开了广场。这几天,
党部要集中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在此之前,她还有个重要的安排。所以她只能匆
匆离场了。

  半个小时之后,茵楠的防弹车在前后两辆越野车的护卫下悄悄地驶入了沙瓦
家的大宅。茵楠一下车看到迎上来的管家,四下看了看问道:「楚芸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少夫人在后面……」

  「她天天就闷在后面的房子里,也不出来吗?」茵楠皱起了眉头。

  「少夫人天天在后面亲自照顾少爷,一切都亲力亲为,所以……」

  「嗯,我去看看。」茵楠示意其他人都留下,自己朝后面楚芸和克来的住处
走去。一进走廊,还是米娜先迎了出来。茵楠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放轻
脚步走进了屋里。

  起居室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茵楠打开婴儿室的门,看到楚芸
的孩子躺在小床上睡的正香,却不见楚芸的影子。她悄悄地退了出来。回头看到
卧房的门开着一条小缝,她轻轻地推开门,果然见楚芸正坐在床上,俯身对着克
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克来的脸上轻轻地擦拭着。

  楚芸听到了门的轻响,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过头来。她正要发作,发现进来
的是茵楠,脸刷地红了,竟然连小姑妈都没有叫,咬住嘴唇垂下了头。

  茵楠发现了楚芸的异样,看看仰在床上的克来。见他大大地睁着眼睛,急切
地看着茵楠,满眼焦虑的神色。

  茵楠上前两步,抚摸着楚芸的肩头柔声问道:「楚芸,你怎么了?克来还好
吗?护士呢?琼嫂呢?怎么这屋里一个做事的人都没有,大人孩子都是你在照顾
吗?」

  楚芸拉住茵楠的手,轻轻地叫了声「小姑妈」,就又红着眼圈垂下了头。

  茵楠拉着楚芸的手坐了下来。她知道,家里这些下人都是用了多年的,绝不
会无缘无故地偷懒,肯定是楚芸把她们都赶了出去。她摇摇头痛惜地对楚芸说:
「你这么苦着自己,又是何苦呢!」

  楚芸轻轻地抽了下鼻子,没有吭声。茵楠「唉」了一声,心中暗忖:楚芸刚
刚生产,又突遭如此重大变故,面对瘫痪在床的丈夫,心中压抑是难以避免的。
但靠手脚不停照顾病人来麻痹自己也不是办法。必须要帮她走出来。

  她拍拍楚芸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尽心尽力照顾克来我不反对。但下人的
事情还是要让下人去做。大哥一家都在国外,三哥也不在了。楚芸,你不要忘了
你是西万家的长媳,家里的事要你出头啊。你不能把自己淹没在这些琐事中逃避
现实,你要赶紧走出来。」

  楚芸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了茵楠一眼,马上又垂下了头。昨天龙坤和阿巽的暴
虐让她身心俱疲,在心中萦绕了多日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现在不说出来的
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勇气说出来。可现在说出来的话,自己在家人
面前会变成什么人呢?还能有机会给克来再生一个孩子吗?

  她拼命鼓足了勇气,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几个字:「小姑妈,我……」

  茵楠见楚芸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亲情与责任之间纠结,却没有想到
她正要向自己吐露一个惊天的秘密。于是快刀斩乱麻地对楚芸说:「好啦,我给
你的一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一大半了,你不能再逃避了。下人的事交给她们去做。
你赶快把你的责任担起来。

  告诉你,现在外面的形势发展一日千里,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必须辞去在集团
的所有职务。这一摊子可就都要交给你了。「」交给我?「楚芸抬头看着茵楠,
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别瞪我,这件事大哥也点头了的。」

  「小姑妈……」楚芸刚刚聚集起来的一点勇气一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家
族依然信任自己、需要自己,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家族带来伤害。她真
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茵楠似乎不想给她犹豫的机会:「好啦,别纠结了。可以再给你点时间适应,
但你不能再整天窝在这间房子里面了。克来该治疗治疗、该复健复健,该医生护
士做的事让他们去做。孩子也是一样,喂奶别人替不了你,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
让琼嫂她们去做。

  明天我就让甄琳找你来报到,你把前面的书房开起来。你要马上重新介入集
团的管理,尤其是稻米业务,从明天开始就由你接手。「不等楚芸反应,茵楠拍
拍她的手道:」好啦,我还有事,不在这里和你啰嗦了。你要赶紧振作起来。我
有时间还会来看你。不过希望下次在集团办公室见到你,越快越好。「

               第200章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几百公里之外龙坤的水洞窝点里面,有两个人也在极度
的焦虑不安之中。这两个人就是濛冲和阿坚。

  昨天向都迈亮出了底牌之后,都迈几乎是一口回绝,这让他们的心凉了半截。
还好,话并没有完全说死,还留下了最后一线希望。而且,他们也知道,都迈昨
天连夜和家里进行了联络,现在正在等候回音。

  可现在大半天都过去了,都迈那边却始终没有丝毫动静,这让濛冲和阿坚二
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虽然昨天濛冲放出了狠话,双方谈不拢他们就要带着蔓枫另投他处。但实际
上,他自己心里最清楚,K族控制区才是现在最靠谱的栖身之地。

  这次阿坚带着龙坤的指令来到水洞,濛冲才知道外面的形势有多么凶险。原
来T国击毙登敏之后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已经把龙坤列为了调查的重点。不
仅龙坤原先的据点都受到了调查,现在随着披侬这一跑,连水洞也未必保险了。

  龙坤本人往LS国转移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濛冲他们这伙人迫不得已地时
候固然能去LS国和龙坤汇合,但这只能是权宜之计。因为LS国勐珈山的那个
秘密据点原先也是登敏的地盘。如果水洞都不保险了,那勐珈山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有KS军控制的地盘才是理想的终极避难所。只要到了那里,就算走漏了
一点消息,别人也只能徒呼奈何。K族肯定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为所欲为
的。这也是龙坤坚持要全体带武器的主要原因。一只长着利齿的老虎,总要让人
有所顾忌。可现在这个条件对方是否能接受,他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而拿蔓枫要挟都迈究竟有多大的作用,濛冲实在是拿不准。也就是都迈看起
来拿蔓枫当个宝,在濛冲眼里,蔓枫不管出身多么显贵,曾经多么国色天香,但
现在就是个被他们玩烂了的玩物,甚至是个累赘。要不是出来个都迈,濛冲就算
是现在开溜都未必有心思带着她。

  两人正在暗自盘算,一个手下鬼鬼祟祟地推门进来。他关严了门压低声音对
濛冲和阿坚说:「那边收到回信了。」

  「哦……」濛冲两眼一亮:「走,过去看看。」走之前他还没有忘记嘱咐一
句:「你去告诉他们,把枫奴看好,随时听我的吩咐。」

  两人急匆匆地走进住宿区的客厅,果然见都迈正看着手里的一张纸,一脸严
肃。

  濛冲一进门就直通通地问道:「怎么样老哥,有回信了?」

  都迈对濛冲的莽撞似乎并不介意,他转头看了看濛冲,哼了一声道:「有回
音了。不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长老会不接受你们的条件,对我的提议也
只是勉强点了头。」

  「这……」濛冲和阿坚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迈眉头拧在一起,沉吟了半天抬头对濛冲说:「这样吧,我再让一步。你
们可以再多两个人带枪。一共四支枪,但只能是自卫轻武器。另外,我以个人名
义保证你们来去自由。不过,要来都来,要走都走,随随便便进进出出我可不能
答应。」

  「这样,弟兄们岂不是去坐牢?」濛冲不满地嘟嘟囔囔。阿坚一言不发,眼
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去了,就是我都迈的朋友。我看谁敢不给我面子,敢
对龙爷和他手下的弟兄不敬……」

  都迈的话正说到半截,门忽然砰地被撞开了,一个黑脸汉子慌慌张张地闯了
进来。濛冲眉头一皱,朝黑脸汉子低声吼道:「老四,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
我们正在和将军谈正事!」

  黑脸汉子似乎没有听到濛冲的呵斥,结结巴巴地对他说:「冲……冲哥……
素…素汶先生………」

  「什么素汶先生……」阿坚不耐烦地接口道。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却两眼盯
着门口,像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原来,跟在黑脸汉子身后出现在门口的真的是
素汶。

  阿坚一步跨过去,先把素汶拉了进来,关严了门,然后瞪着素汶不客气地诘
问道:「我来的路上不是特意到你那里去传达过龙爷的指令,让你到星洲、大马、
爪哇那边去避避风头吗?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跑到这里来了?龙爷说话也不管用
了吗?」

  素汶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他翻了下白眼道:「来不
及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濛冲和阿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鹰巢老营那边被抄了,是T国特警……」

  「什么……」濛冲表情紧张,坐在一边的都迈眼皮一跳,紧皱的眉头慢慢松
了开来,阿坚却无奈地摇摇头。山里的老营被人监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龙坤早
做了安排,一直把那边作为牵制警方的弃子,现在被人抄了阿坚并不意外。

  「阿玉也被抓了。」

  这一句才是石破天惊。阿坚的脸色立刻变了:「这怎么可能?阿玉怎么会搅
到这里面去了?」

  阿玉是龙坤安插在界河边一个小渔村的暗桩,也是水洞和外界联系的中转站。
濛冲这一票人能安安稳稳地藏在水洞中,多半也是因为有阿玉给他们做外援。阿
坚满心沮丧,龙坤早就对山中老营作为弃子做了切割,以为可以确保无虞,没想
到却在这里出了纰漏?

  素汶无奈的摇摇头道:「老营那边留守的阿兴是阿玉的亲弟弟。阿玉和谁都
没说。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接触被警方抓到了蛛丝马迹,这次被人家来了个一窝端。」

  阿坚的眼皮猛跳了两下,给濛冲递了个眼色。随后一把抓住报信的那个黑脸
汉子毫不含糊地下令:「老四,你马上去洞口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告!
千万别大意!」

  老四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阿坚拉过濛冲小声对他说:「赶紧去通知弟兄们,
立刻准备撤离。货和设备都不要了,带上武器和金银细软……还有,枫奴和弘奴
都带上。另外,立刻通知对岸把船开过来接应我们。」

  濛冲有些意外地看看阿坚:「有这么邪乎?」

  阿坚扫了素汶一眼,点点头道:「刻不容缓。慢了搞不好大家都玩完。」

  见濛冲点头吩咐下去了,阿坚才转向素汶:「阿玉是什么时间被抓的?你是
怎么知道的?」

  素汶叹了口气道:「是今天早上八点左右。有我的人住在她近邻,看到她被
抓马上来向我报信了。我当时刚刚得到山中老营被抄的消息。阿玉被抓你们这里
就危险了,我没别的办法,只好马上跑来给你们报信了。」

  「阿玉能扛多久?」濛冲关切地问。

  阿坚摇摇头,有意无意地看了素汶一眼道:「阿玉能扛多久不重要。这不是
有人给带路了嘛……」

  阿坚的话还没有说完,好像是证实他的判断,老四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一进
门就对濛冲说:「冲哥,不好啦,洞子外面发现大批的警察。」

  濛冲一惊:「他奶奶的,来的倒快。到底有多少人?」

  黑脸汉子摇摇头:「隔着水看不清楚,外面的山头山沟里都有人,还有……
还有……」

  「还有什么?」濛冲急得差点给黑脸汉子一脚。

  「还有直升机,好像还不只一架……」

  濛冲和阿坚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直沉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吱声的都
迈也站了起来,原先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随从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片刻之后,
都迈的四个女保镖鱼贯而入,警惕地端着枪站在了都迈的周围。

  濛冲满脸通红,气喘如牛,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都迈站起身,慢慢地走近濛冲,斜眼瞟了站在一边抓耳挠腮的素汶一眼,调
侃地对濛冲说:「老弟,你这么大个洞子不会连条后路都没有留,要弟兄们硬往
外冲吧?」

  「不会不会……」阿坚忙出来打圆场:「将军不用担心,他们堵不住我们的。
我们从后山撤退。」

  都迈刚刚点了点头,濛冲拔出枪对黑脸汉子喝道:「老四,你带人守住洞口
……其余弟兄们赶紧跟我从后山撤退……」

  「慢!」濛冲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坚就伸手制止了他。

  「阿坚,你什么意思?」濛冲满脸狐疑地看着阿坚。

  都迈伸手拍拍濛冲的肩膀沉声道:「阿坚兄弟说的对,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濛冲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都迈看了眼阿坚没有吭声。阿坚苦笑着说:「既然警方已经跟上来了,我们
就必须谋定而后动了。现在是大白天,警方出动的规模不会小,既然堵了洞口,
十有八九也封锁了界河,他们还出动了直升机。我们现在撤出洞子,就更容易被
他们发现。一旦在洞外被他们盯上,就难以脱身了。所以,一定要顶到天黑。那
个时候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都迈欣赏地朝阿坚点点头,转身又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四个女保
镖分列两旁。都迈歪了歪头,那个女随从俯下身,都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
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阿坚对站在门边等候命令的老四说:「带你的人守住洞口外的空场。不要主
动招惹外面。进来的通道很窄,他们人再多也施展不开。只要你们看死了两侧的
通道,他们就进不来。守住洞口,时间越长越好,一定要顶到天黑。」

  老四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阿坚推开门,向外面的走廊扫了一眼,见都迈的
四个男保镖分别守在门外的两侧,旁边都迈的两个男女随从正在窃窃私语。更远
处三三两两自家的弟兄荷枪实弹背着大包小包四处游荡。

  阿坚一眼看到了旺吞,招手把他叫了过来。阿坚把旺吞拉到屋里,一字一句
地对他说:「告诉弟兄们不要慌。警察拿咱们没办法,我们到天黑再行动。你带
弟兄们把需要带走的要紧东西运到后山的洞口,但千万不要在洞外露头。」

  旺吞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阿坚回头对跟出来的濛冲说:「快去通知外面
的弟兄,船随时待命,但天黑前不要动,千万不能暴露。我们一出去就奔河对岸。」

  坐在沙发上的都迈听到阿坚的安排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濛冲转身就出了门,
阿坚忽然想起什么:「还有枫奴………」

  没等阿坚的话说完,濛冲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身后只留下了半句话
「我知道了……」

  看着濛冲消失的身影,阿坚无奈地摇摇头。一直站在一边的都迈的女随从略
一思索,微微摆了下头,她身边的两个保镖快速地向濛冲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阿坚见状略微楞了一下神,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

  屋里,都迈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晃着二郎腿,而阿坚却烦躁地来回踱来踱
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大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被推开
了,四个彪形大汉推推搡搡地把依然一丝不挂双手反剪的蔓枫和弘太太带了进来。

  阿坚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示意把两个女人带到一边,跪在屋角。押她们进
来的四个大汉似乎事先得到了指示,两个留在了女人的身边,另外两个却回到了
门边,一左一右把素汶夹在了中间。

  素汶左看看右看看,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都迈却指着精赤条条反剪双臂
跪在地上的蔓枫和弘太太对阿坚说:「阿坚兄弟啊,就让她们这么跪在这里也不
是个事啊,过会儿赶路怕不会轻松吧……」

  阿坚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眯起眼睛想了想,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卧室对
两个看守说:「带她们到那边去,找件衣服给她们穿上,别到晚上白花花的让人
老远就看见。」

  两个看守答应着把两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拉起来带到旁边的卧室去了。阿坚眼
珠一转跟进屋里。两个汉子已经把蔓枫和弘太太推搡到了墙边。其中一个小头目
模样的看到阿坚跟了进来,忙过来凑到阿坚的耳边小声说:「要不要捆起来装麻
袋,免得路上……」

  阿坚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满腹心事地打开柜子拉开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听到小头目的话,他楞了一下,下意识地瞟了下门外,顺手从柜子里拽出两件肥
大的深色男式睡袍,交给了那个汉子,摇摇头低声说:「不行,后山的路不好走。
装了麻袋这洞子里谁来抬她们?就这样,先给她们穿上这个,你们看紧点。另外,
家什带齐了,等过了河再……」说着听见门响,一回头,却见都迈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推开了门,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阿坚赶紧转身出来,都迈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看守正在给两个女人套上睡袍。
他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两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保镖一边一个站在了卧室的门边。
都迈朝阿坚笑笑,转身回到沙发跟前,还没有坐下,门就砰地一声被撞开了。濛
冲从外面冲了进来,朝阿坚和都迈喊到:「来了来了,他奶奶的真的来了……」

  「哦?」都迈站住了脚,转身和阿坚一起走到门边,果然听到洞口方向隐隐
传来一片嘈杂,仔细听听,是有人在喊话,声音虽不清晰,但能听出是在劝洞里
的人出去投降。

  都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朝已经回到屋内的女随从使了个眼色。女随从走过
来,在都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都迈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外面的喊话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接着就响起了枪声。但枪声并不密集,不
紧不慢的,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

  濛冲听到枪声,领着都迈和阿坚来到了制毒间外的一间小屋,这里有一排显
示屏,原来是个监控室。濛冲调出洞口的监控,只见从洞口两侧不时有子弹射进
来。但由于瀑布后面的石台和洞口基本成直角,外面顺着石台接近洞口的人只要
一露面,洞内马上就有密集的弹雨飞过去,所以外面的人不敢露头,子弹也打不
到洞内。虽然偶尔有一两颗手榴弹扔进洞内,但因为洞口的地形非常开阔,所以
对洞内的人根本无法构成威胁。

  看到这番景象,濛冲轻蔑地一笑:「就这么打,就是等到枫奴再生出个孩子
来,他们也打不进来……」话说到半截,他忽然意识到都迈就在身边,赶忙闭了
嘴。

  阿坚此时却阴沉着脸说:「这不是要冲进来,这是在试探我们,在和我们耗
时间。一会儿肯定有厉害的。告诉弟兄们,在洞里多准备几手。万一他们冲进来,
坚决顶住,拖的越久越好,一定要顶到天黑。」

  濛冲答应了一声,悻悻地招呼人去布置了。都迈似乎是心中有事,带着保镖
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想心事。

  时间一点点地就这么过去了,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洞内的人都开始喜形
于色。忽然,洞口传来了一片惊呼:「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小心……
小心……」

  濛冲等人跑到监控室一看,只见洞口处的空场上一片弹雨横飞,还不时有一
条条火舌从洞口外的高空冲进洞来,在洞内引起一片爆响。濛冲紧皱眉头,他看
出来了,这是警方在用直升机悬停在瀑布的外面直接在向洞内开火,看来是在为
进攻做火力准备。

  他马上在扩音器里面大喊:「都小心了,警察要冲进来了。不要给我省子弹,
往死里打……」

  他话音未落,忽然几个小铁罐骨碌碌滚进洞里,紧接着噗噗几声,一团团白
烟升起,转瞬间就充满了洞口外的空场,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洞内响起了嗒嗒的扫射声,密的几乎分不出点。这是濛冲的手下在盲目地扫
射。忽然,他们的耳膜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仔细辨认,竟然是子弹打在钢
铁上弹开的声响。老四等人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原来是几辆微型装甲车在
烟幕的掩护下顺着瀑布后的石台冲了进来。

  「快,上RPG!」濛冲喊了一声。几分钟之后,一枚火箭弹在空场上炸响,
但没有打中装甲车。没等第二枚火箭弹打出去,一串火舌从装甲车的炮塔上飞出
来,将发射火箭弹的射击孔炸的粉碎。

  洞内还击的火力一时竟变得稀稀落落,濛冲朝着扩音器大喊:「火!你们准
备的汽油呢!」

  他话音刚落,果然骨碌碌地不知从哪里滚出十几只汽油桶。紧接着,一串串
火舌从石墙上的射击孔中喷了出来,追逐着满地乱滚的油桶。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好像要把巨大的石洞都震塌了,爆炸过后,石洞的
大门前形成了一片火海。冲进洞里的装甲车缓缓向后退去,远远地注视着骇人的
火势。

  阿坚看看监视器里面的情形,抬腕看看表,抬头对濛冲说:「差不多了。外
面天马上就黑了。这边他们没有半个小时根本没法接近洞口。我们现在撤,他们
追不上我们的。你先走,带上枫奴,顺便通知将军。我到前面交代一下。」

  濛冲点点头对阿坚说:「好,我们撤。」说着带着一群手下一拐一拐地朝洞
子的深处走去。

  阿坚来到洞口,看到老四带着三个汉子正注视着洞口外的火势,他们身边还
摆着十几个汽油桶。他拍拍老四的肩膀说:「我们现在开始撤退,你们在这里再
抵挡一下。把剩下的油桶都放出去,不要留后手。一会儿要是挡不住不要硬顶,
后面还有几道防线。你们且战且退,能顶一个钟头就算完成任务。我在下面给你
们留一条船。你们撤下来会有人接应你们。」交代完他转身也朝洞子的深处跑去。

  洞子的深处,濛冲正一瘸一拐地带路向里面走去。他的身后跟着旺吞和素纹,
再后面是四个大汉押着蔓枫和弘太太。她们两人都被套上了一件宽大的深色睡袍,
双手还是反剪着铐在背后,被男人推推搡搡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紧跟在她们后面的是都迈和他的八名保镖和两名随从。都迈的眼光不时扫在
蔓枫跌跌撞撞的背影上。他的两名女保镖走在他的前面,紧贴着蔓枫。

  都迈的人后面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汉子,他们步履匆匆,一言不发地低头赶
路。

  洞子越往里走越低矮,很多地方宽度仅容一人通过,洞壁嶙峋,黑乎乎地看
着令人生畏。都迈一路走一路观察,似乎在努力辨认走过的路程。

  走了半个多小时,洞子出现了向下的坡度,众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又
走了好一阵儿,耳畔隐隐出现了哗哗的水声。大家心头一振,他们闻到了江水的
气味。

  几分钟之后,这支三十来人的队伍就站在了江边。都迈四下打量了一下,马
上看到了江边竟然并排停着三条快艇。都迈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一条正是载他们过
河的那艘小艇。再看看这个秘密的码头,竟有几分眼熟。都迈恍然大悟:这里就
是他们前天登岸的地方。

  都迈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前天登岸后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又乘车转了
大半夜,原来就在水洞的山后。这个龙坤真够狡猾的。

  这时一个船老大模样的汉子来到了濛冲的面前,小声地对他说:「巡河的刚
过去半个小时,下次过来估计要一个小时左右。要渡赶紧走……」

  阿坚从后面赶了上来,左右看了看,凑近船老大的耳朵低声问道:「顺流下
去,到下游LS国的地界上岸怎么样?」

  船老大一楞,坚决地摇摇头说:「不行啊,现在是三国军警联合巡航。从昨
天开始又加了码,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一班巡逻船经过。刚才刚有巡逻船往下游去
了,咱们往下游走肯定会碰到下面上来的巡逻船……再说你看那边。」说着指了
指上游的方向。

  阿坚和濛冲的目光都向船老大指的方向望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能
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低沉的嗡嗡的声音。

  正站在江边四下观察的都迈也看到了船老大的动作。他知道这里是界河的一
个河叉子,非常隐蔽。那汉子指的方向是界河主流的上游。听到那隐隐约约的低
沉的声响,他立刻明白是什么了。那是直升机。一定是警方在进攻水洞的同时出
动了直升机封锁界河,以阻止龙坤的人逃逸。

  此时濛冲已经不耐烦地拍拍阿坚的肩膀,指指对岸,急切地挥手招呼自己的
手下推搡着两个女人朝岸边的快艇奔去。阿坚一脸沮丧。他也明白,此刻后有追
兵,天上河里都有军警巡查,稍有犹豫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除了利用眼前的空挡立刻渡河脱离险境之外别无他途。

  阿坚暗暗叹了口气,点首叫过一个汉子,低声道:「老黑,我留一条船给你,
带你的人在这里等一下老四他们,我们到对岸等你们……」说完挥挥手,无奈地
带着自己跟前的几个人朝河边奔去。

  都迈站在岸边看到濛冲带着几个人推推搡搡地把蔓枫和弘太太带上了停在中
间的那条船。眼看着那条船上已经上了七八个人,他赶紧朝那位女随从打了个手
势,女随从马上招呼了两名女保镖挤上了那条快艇。

  都迈领着其他的手下紧赶几步,跟着阿坚一起上了船。刚刚坐稳,船就开动
了。快艇马力都很大,而且都装了消音器,速度飞快,但发动机的噪音几乎完全
被淹没在滔滔江水的流淌声中。都迈稳稳地站在船的侧舷,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扑
面而来的凛冽的江风,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那条载着蔓枫飞驰的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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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艘快艇前后相随着飞快地越过中流。一直紧盯前面
快艇的都迈忽然听到阿坚恨恨地骂了一声。回头一看,见他正两眼紧盯后面,满
脸紧张,几乎要发狂的样子。

  都迈朝来的方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留在岸边的那艘快艇远远的也跟
了上来。都迈听到了阿坚上船前给老黑的交代,知道这条船是留下断后的。现在
这条船这么快就跟了上来,不知道是老四他们已经顶不住退了下来,还是老黑他
们根本就没有等。顿时他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暗暗祈祷尽快靠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对岸黑压压的岸线越来越近。在紧
张的几乎要爆炸的气氛中,忽然有人压抑着惊呼一声:不好!大伙顺着呼声向上
游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个黑点正带着沉闷的声音快速地向这边接近。
嗡嗡的发动机声越来越清晰,黑点下面一道白色的光柱在河面上扫来扫去。

  「发现我们了?」有人紧张地嘀咕起来。

  「不管它,快点开!」阿坚的声音里透着焦虑。

  众人都紧张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影。快艇在无遮无掩的河面上飞驰,这个
时候如果被发现,那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岸边的树影都已经历历在目了,空中
的直升机也进入了目视可见的距离,巨大的轰鸣似乎连河水的滔声都压了下去。
大家都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暗暗地祈祷快艇赶紧靠岸。

  都迈眼看着前面那艘快艇减速靠了岸,似乎暗暗地松了口气。他朝身后做了
个手势,他的几名手下都做好了随时弃船的准备。

  忽然,天空中响起了震耳的声音:「请停船!请停船接受检查!」

  大家回头一看,白色的光柱死死地罩住了跟在最后刚刚越过中流的那艘快艇。
那边砰地响起了枪声,紧接着直升机一转身,眨眼间从一侧的舱门吐出一串火舌,
在江面激起一片水花。

  都迈镇定地看着天空,耳边响起了阿坚声嘶力竭的叫声:「快……快……冲
滩……」

  轰地一声,快艇冲上了河岸。艇上的人被甩的东倒西歪。片刻之后,都迈站
稳了身形,飞快地跳下了歪在河岸岩石丛中的快艇,他的手下也跟着他纷纷跳了
下来。都迈一把扶住刚刚跳下来的阿坚,放眼一看,左侧不远处影影绰绰一群人
正慌慌张张地四下散开,人群中快速地闪过了一道亮光,划了一个圆圈后又熄灭
了。

  都迈带着自己的人朝出现亮光的方向赶去,果然看到了他的那位女随从。当
都迈看到站在一棵大树下的蔓枫和紧紧贴在她身边的两名女保镖的时候,他长长
地舒了口气。

  河面上,直升机和跟在最后的那艘快艇正在激烈交火。快艇已经中弹,但仍
然开足马力歪歪斜斜地朝岸边靠过来。船上的人还在不停地向空中射击。阿坚从
岸边跟上来,远远地看到濛冲,赶紧凑了过去。两人正要说话,猛然间看到远处
的树林中出现黑压压一大片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他们逼近。两人立刻神色大变。

  站在一旁的都迈却神色镇定,伸手做了个手势。那位女随从正不声不响地和
另外两名女保镖一起拥着蔓枫向都迈这边靠拢,看到他的手势,马上把手指含在
嘴里打了个唿哨。

  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放慢了脚步,同时人群中也传出了一声唿哨。都迈宽
慰地笑了。河面上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被直升机盯住的快艇离岸越来越近,不过
已经中弹起火,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船上的人纷纷慌不择路地跳入水中,没命地
朝岸边游过来。

  直升机一边扫射一边拉响了警报。几个人水淋淋地从河中爬上来,跑在最前
面的是老黑,这几个人一上岸就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濛冲和阿坚神色紧张地凑到都迈的跟前,看着从远处正围过来的黑压压的人
群,满脸疑惧地看着都迈。都迈轻轻一笑道:「别紧张,是我的人。特意在这里
接应我们的。」

  说话间那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围拢在他们的周围。濛冲和阿坚这才看清楚,来
人足有上百人,居然是一色的女兵,都身穿丛林迷彩作战服,荷枪实弹,杀气腾
腾。一过来就按照那位女随从的示意把都迈和蔓枫拥在了中间。

  都迈看了一眼空中的直升机,转向濛冲说:「这里不能久留,他们的援兵马
上就会赶过来,我们必须立刻撤离,你们……」

  濛冲下意识地瞟了眼河中冒着大火的快艇,心有余悸地抬头看看空中持续拉
响警报并仍不停地吐出火舌的直升机,又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黑压压荷枪实弹的
女兵和已经被围在女兵中间的蔓枫,和阿坚对视了一眼,立刻对都迈说:「我们
跟将军走……快走快走……一切听将军指挥……」

  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一行一百多人急匆匆地行进到距离边境几十公里的一片
望不到边的热带丛林的边缘。带队的军官做了个手势,队伍停了下来。一个女兵
走到前面,手持GPS定位仪仔细核对了一下,对带队军官点了点头。军官挥挥
手,两个女兵快速地向丛林深处走去。

  不大功夫,两个女兵返了回来,身后还跟了几个男军官。那几个男军官一看
到都迈,马上上前敬礼,其中一位上前在都迈的耳边低语起来。

  站住一边的阿坚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后退一步,凑到杵着拐杖正大口喘着粗
气的濛冲身旁,和他悄悄地交换了个眼神。濛冲眉头一蹙,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
了一下,咬着嘴唇轻轻地朝阿坚摇了摇头。

  阿坚见到濛冲的表情,下意识地朝女兵队伍中瞟了一眼,咬了咬牙,上前几
步走到都迈的跟前,谦恭地小声对他说:「将军,这里安全了。我们就不麻烦…
…」

  都迈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阿坚,眼睛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身后的濛
冲,又朝不远处的女兵队伍中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嘴角一撇道:「老弟怎么这
么着急分手啊?前面就是我的临时营地,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二位款待了我们
这么多次,现在也给老哥一个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嘛!再说,现在警方在四处搜
捕你们,四处乱跑也不安全啊,不是说好了到我那里去避避风头嘛……」

  说完也不待阿坚答话,都迈拍拍身边那个男军官的肩膀:「好啦,带我们过
去吧!」说着,把濛冲等人撇在一边,径自领着队伍进入了林子深处。

  阿坚和濛冲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女兵已经杀气腾腾地围了上
来,二话不说簇拥着他们这十几个人跟在都迈的身后向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人们的视线中开始出现星星点点四处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帐篷。
帐篷群的外围,不时可以看到身穿迷彩作战服手持武器的士兵在警戒。

  队伍来到帐篷群中间最大的一座帐篷前停了下来。都迈四下看了看,立即有
四个女兵从队伍中抬过来一乘用藤椅临时改装的担架,放在了都迈的面前。都迈
亲自上前伸手从藤椅上扶起了一个穿着皱巴巴的长袍看不出身材的女人,正是蔓
枫。

  帐篷中跑出两个戴红十字臂章的女兵,按都迈的示意小心翼翼地把蔓枫扶进
了帐篷。都迈回头找了找,见濛冲和阿坚正在队伍中心虚地四下张望。他走过去
笑呵呵地对他俩说:「好啦,老弟,这回安全了,终于可以睡个放心觉了。跑了
一夜路,都累了。什么都不说了,弟兄们先休息,有什么话睡起来再说。」

  濛冲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权衡了一下利害。一路上他们几次有意落后都被
那群荷枪实弹的女兵不客气地堵回来了。进林子这一路他注意看了,都迈在这里
驻扎的队伍估计有上千人。看来那个传说中的女兵营他全都带出来了,男兵也有
几百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形势比人强。再说蔓枫也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种时
候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

  濛冲快速地和阿坚交换了个眼色,当看到阿坚那无奈的眼神时,濛冲暗暗叹
了口气,朝都迈殷勤地点点头:「好的,好的,一切听将军的安排。我先带弟兄
们去睡一觉。」说着看了看都迈的脸色,见都迈仍笑眯眯定定地看着他,他如梦
初醒般地伸手在口袋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串钥匙,颤抖着交到了都迈的手里。

  都迈撇嘴一笑,脸上一副「算你识趣」的表情,朝濛冲和阿坚挥挥手,转身
进了大帐篷。

  大帐篷里,蔓枫身穿那件宽大的睡袍反剪双手直直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两眼
直视前方,对帐篷里面忙前忙后伺候她的几个女兵不理不睬。

  都迈拿着钥匙进了帐篷,转到蔓枫的身后,从那一串钥匙中挑出一把试了试,
又换了一把,咔地一声打开了蔓枫的手铐。

  沉甸甸的手铐啪地扔在了地上,蔓枫左手攥着右手的手腕,不声不响地揉着。
都迈招招手,两个女兵抬进来两大桶水,放在了蔓枫的脚边。一个女军官捧着一
套迷彩军装走到了蔓枫的跟前,迷彩服上还放着一套纯白的女式内衣。

  都迈接过衣服放在旁边的行军床上,挥挥手让帐篷里的女兵们都出去。他俯
身轻声对蔓枫说:「好啦,从现在起你是这里的主人了。先洗一洗,换身衣服,
美美的睡一觉。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她们。没你的吩咐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帐篷门口,他回头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害怕,
我就在旁边。这四周都是我的人。没人再能伤害你。」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地
走出了帐篷。

  看着都迈消失的背影,蔓枫一时竟觉得手足无措,好像无法适应这种全身自
由的状态了。忽然她捂住脸,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蔓枫停止了哭泣,放开手,抹了抹哭红了的眼睛,慢
慢地脱掉了身上被胡乱罩上的那件宽大的男式睡袍。她拿起搭在桶上的毛巾,蘸
足了水,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慢慢地擦拭了起来。

  她赤裸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她几乎想不起有多长时间没有给自己洗澡了。
其实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她这将近两年来第一次给自己洗澡,也是这一生最后
一次洗澡。她要把自己的身体尽量洗得干净一点,让自己干干净净地告别这个世
界,尽管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再不可能「干净」了。

  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蔓枫把自己的身体认认真真地擦洗了一边,足足用掉
了将近两桶清水,脸也擦了几遍,直到她自己觉得皮肤都要擦破了才罢手。

  她放下擦的变了颜色的毛巾,拿起都迈放在一边的纯白的内衣,小心地穿了
起来。然后抖开那套迷彩军服,木然地前后左右端详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穿在了
身上。

  穿戴整齐之后,蔓枫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半天,发现这身衣服
竟然很合身,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臀围、笔直的大腿都被衬托的淋
漓尽致。她双手托了托被柔软的胸罩绷的紧紧的胸乳,不禁感慨万千。将近两年
了,这是她第一次像其他所有女人一样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第一次像其他所有
人一样穿着衣服自由地站立在大地上。

  往事不堪回首,蔓枫忽然悲从中来,捂住脸又无声地掉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蔓枫哭够了、哭累了,她放下双手,抬起哭红的泪眼,在帐
篷里面四下寻找着什么。很快她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在帐篷门左侧挂着一支精
致的手枪。实际上一进这顶帐篷她就发现了这支枪。这正是她现在需要的东西。

  蔓枫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她轻手
轻脚地摘下手枪,慢慢把枪从枪套里面抽了出来。她认出这是一支伯莱塔92F,
标准的军用手枪,那沉甸甸的手感和她从前常用的格洛克警用手枪大相径庭。

  她轻轻地退出弹夹,尽量不发出响声。当看到那黄澄澄的子弹的时候,她的
心砰砰地差点跳出嗓子眼。人生归宿就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结束了。

  蔓枫慢慢地把弹夹推回去,无声地扳开机头。她甚至能感受到子弹入膛那充
实的感觉。手指轻轻一拨,打开了保险。蔓枫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将冰冷的
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一呼一吸,再呼再吸,如此数次之后,蔓枫的心境平静了下来。结束了,一
切都结束了,没有人再会提起蔓枫这个名字,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这对她
是最好的结局。思绪至此停顿了下来,蔓枫闭上了双眼,玉指一勾,稳稳地扣动
了枪机。

  啪地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蔓枫直直挺立的身子微微一震,马上就楞在了
原地。没有想象中的灼热和冲击,没有传说中的魂飞天外。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
还是那么硬邦邦的,只是带上了一点点体温,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

  蔓枫诧异地咬了咬嘴唇。疼!她发现自己没有死,抬起枪口看了一眼,黑洞
洞冷冰冰的。子弹没有击发!

  她大口地喘出一口气,发现手心里都是汗。她暗暗苦笑,在心里嘲笑自己:
「真是衰到家了,想死都这么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竟然会遇上哑火!」

  蔓枫拉动套筒,枪膛里的子弹跳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顶入枪膛的
子弹,她放开套筒,再次抬起了右手。

  但她发现这一次竟无法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再一用力,这才意识到,
自己的手腕竟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她
看到了一张笑呵呵的脸,竟然是都迈。

  「你放开我!不要管我,让我死!」蔓枫愤怒地喊了起来。她恨这个破坏了
自己终极计划的男人,虽然正是这个男人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好!」没想到,都迈真的松开了蔓枫的手腕。她飞快地抬起枪口,朝自己
的脑袋猛扣扳机,枪没响,又是哑火!蔓枫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去拉枪的套筒。

  都迈劈手将蔓枫手中的枪夺了下来,哗地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击发,不响。
再退弹,再击发,还是不响。蔓枫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都迈瞪了蔓枫一眼,从地上捡起一把子弹,把底壳亮给蔓枫看。蔓枫这才发
现,这些子弹都没有底火,难怪打不响。原来这些枪弹早被都迈做了手脚。

  蔓枫愤怒地举起粉拳,重重地砸在都迈宽厚的肩头上,疯了一样哭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耍我……难道还嫌我被人耍的不够惨
吗……呜呜……」

  都迈把枪扔在一边,一把搂住蔓枫颤抖的肩头,低声对她说:「为什么要让
你死?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你救出来,就是为了方便你去死?我就那么傻吗?」

  「我不管你傻不傻,我就是要死。你可以挡我一时,但挡不了我一世。只要
我想,总有机会去死。除非你像那些畜生一样把我永远锁起来……呜呜……」

  都迈暗暗叹了口气,蔓枫这时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同样的事情在阿梅
身上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而蔓枫和出身草根的阿梅不一样,她出身显贵,曾经是
人中翘楚,经历过那样可怕的遭遇之后求死的欲念自然更加强烈。

  其实,在界河上岸之后都迈让四个女兵抬上蔓枫拼命赶路,连她手上的铐子
都没有给她打开,并不是他疏忽了,而是他有意为之。因为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
又是在一片漆黑中急行军,他没有把握百分之百地防范她的自杀企图。反倒是顺
其自然地把她铐在狭小的椅子里更让他放心一些。

  听到蔓枫的赌咒发誓,都迈摇摇头说:「你执意要死我确实拦不住你。但你
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死?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理由?死还要什么理由?理由再简单不过了:那个叫蔓枫的女人早已经死
了,我不过是把这具肮脏的臭皮囊送到她该去的地方。这理由够充分吧!」

  都迈摇摇头,低头凑到蔓枫的耳边半真半假地说:「就算是蔓枫已经死了,
可我都迈看上的老婆可是活蹦乱跳、活色生香啊!」

  「呸,谁要做你老婆!大毒贩……和那群人渣一路货色!」

  都迈微微一楞,似有所悟。他紧紧搂住蔓枫的肩膀认真地说:「就算有人该
死,也不该是你。你不觉得应该先把仇报了吗?」

  「报仇?」都迈的话让蔓枫心中隐隐一动。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像根没有
生命的木头一样任都迈搂着,半晌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倒也没错。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别说一件,十件八件都没问题。你说,什么事?」

  「你认识颂韬吗?」

  「颂韬?」蔓枫的跳跃性思维让都迈有点不适应,脑子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
来:「你是说你……你们ZX国那个大佬?我……当然认识……」

  蔓枫冷笑一声:「哼……你是想说『你姐夫』对吧?怎么改口啦?怕我受刺
激啊?一个像我这种在龙坤手里死过几次的女人你以为还有什么能刺激到我吗?
没错,就是我姐夫,ZX国无人不知的大人物。有本事找到他吗?」

  都迈狐疑地点点头:「没问题,只要你吩咐。你……要去找他?」

  蔓枫在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我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都迈被蔓枫搞的有点糊涂:「那你……」

  「有纸笔吗?」蔓枫不客气地打断了都迈的话头。

  都迈真的被蔓枫的跳跃性思维搞糊涂了,但他毫不含糊地放开一只臂膀,抓
过旁边的一个挎包,找出一支笔和一沓纸摆在了蔓枫的面前。

  蔓枫推开都迈的手,拿起笔,歪头想了想,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两行字。
她随意地把笔扔到一边,把那张写了字的纸用两个手指紧紧地捏住,撕下来交给
都迈道:「把这个交给我姐夫。我发了一个愿,如果有幸实现了,我就跟你走,
当牛做马绝无怨言。如果没能实现,那就是我不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你也不用
劝我了,把生死交给命运来裁决吧。」

  都迈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龙坤。而另外一行字他没
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立刻意识到这张纸条非同小可。他把纸条仔细地叠成指
甲盖大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心形的吊坠。

  都迈小心地打开吊坠的后背,将叠好的纸条藏了进去,然后朝外面喊道:
「孟洪!」

  一个男人应声来到了帐篷里面,是都迈的那位男随从。都迈把链子交到孟洪
的手里,指着吊坠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颂韬认识吧?ZX国那位大佬。限你4
8小时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本人的手里。」

  孟洪楞了一下,看了看都迈,又看了看蔓枫,似乎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说,抬手给都迈敬了给礼,回头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孟洪的背影消失,都迈转过身来搂了搂蔓枫的肩头道:「好啦,你就放
心吧。现在睡个安稳觉,下午起来我们就拔营起寨,打道回府,等你的好消息吧。」

               第202章

  三天之后,WY市内爱国党党部大楼顶层的小会议室里,爱国党的核心领导
层正在开会。虽然前几天的议会信任投票功亏一篑,没有能够把昂潘政府拉下马,
但会场里感觉不到丝毫的沮丧和失意,倒是有几分亢奋。

  那天茵楠离开议会大厦广场后,大批的示威民众涌向了大厦后门的地下车库
出口。刚好有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从车库里出来,被激愤的人群拦了下来。车子
的后窗挂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有人从前车窗依稀认出,后座上坐着的是
执政联盟中一个小党的党魁,于是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围住车的民众听说后纷纷猛敲车窗,高声质问车里的人投的是谁的票,是赞
成昂潘下台的还是反对昂潘下台的。车里的人自然不敢答话。因为他知道,如果
他照实说自己投了昂潘的赞成票,那愤怒的民众当场就能把他的车砸个稀巴烂。
但他又不敢公然说谎,因为虽然议会的议事规则禁止议员向外界透露投票的细节,
但投票的结果并不是秘密。况且,投票结果是如何计算的最终是要公布的。现在
撒谎会使将来更加难堪。于是他只好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但怒火中烧的民众岂能放过他。众人围住车子大声斥责这些无良政客丧尽天
良,人们越说越激愤,人也越聚越多,人们的怒气几乎要把车子掀翻了。

  后面的执政联盟议员看到这个架势都躲在议事大厅里面不敢出来,连三大党
的三位大佬也徒呼奈何,紧急调来直升机才狼狈脱身。

  让执政联盟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投票结果正式公布的时候,一家一向中立
的平面媒体同步向公众公布了票源分布的细节。这一下立刻点燃了橙巾团民众的
怒火,执政联盟所有党派的总部、甚至各党要人的住宅都被怒火冲天的民众围了
个水泄不通,从早到晚呼声震天,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了。这让那些在三大党软
硬兼施下跟着他们跑的小党后悔莫及,大呼上当。

  在这种情况下,茵楠打算趁热打铁,再次向执政联盟发难。今天的会议就是
商量这件事的。

  茵楠的计划很简单:不给执政联盟任何喘息的机会,马上在议会提出一个新
的不信任案,具体的事由就是昂潘政府挪用社保计划启动资金用于公务员加薪之
事。她已经在沙汶的配合下调用了几个月前克来主导准备的资料,做足了功课,
一旦启动,肯定是火力全开,绝对让执政联盟焦头烂额。

  茵楠的想法提出来之后,党内大佬们基本上表示同意。但也有一些顾虑,主
要集中在两点:一是目前因北部山区毒品卷土重来引起的民愤正在高度发酵,如
果此时就提出新的话题是否会转移民众的注意力、挫伤北部山区民众的热情;二
是担心挪用社保资金的话题会加剧城乡民众的对立,模糊抗议的焦点。

  大家足足讨论了半天,最后统一了意见:前后两个话题有相当的关联性,而
且有相当大的操作空间,只要操作得当,不但不会转移焦点、造成民众间的对立,
反而会把相当一部分城市民众争取过来,彻底动摇执政联盟的社会基础。

  大佬们就具体的操作步骤和方法达成了一致,决定明天就再接再厉在议会提
出新的不信任动议。

  最后,茵楠总结说:「时间并非完全在我们一边。根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情况,
一些政府要人已经在向国外转移资产和家人。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果断行动,最后
可能留给我们的就是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上次的信任案表决已经耗尽了昂潘
政府最后的一点政治资源和社会信任,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有利形势,利用一切可
能的手段和资源,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彻底击垮。」

  会议在暮色中结束,茵楠正和各位大佬寒暄道别,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接
完电话,马上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文沙、瑶帕夫妇,请他们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办公
室。他们刚刚进屋,秘书领着另外一个人也紧随而至。文沙和瑶帕见了来人都是
一楞,原来是久未见面的差猜。

  四人分别落座后,茵楠热情地对差猜说:「差猜先生,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
宝殿,这次特意赶过来,一定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差猜看了看屋中的三人,脸上显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他有意无意地压低了
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龙坤落网了!」

  「谁?你说谁?龙坤?龙坤落网了?」屋里的三个人听到差猜的话都是一楞,
虽然大家多少年来心底里一直就盼望着这么一个消息,但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
人们竟有点不敢相信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接着就是连珠炮似的提问:「落网是什么意思?抓到他了?」

  「谁抓到的?活的死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的事?」

  差猜看了看这几个人,笑笑说:「今天上午的事,在LS国一个隐秘的藏身
地点,是T国特警根据线报抓到的。我们已经派人过去验明正身了,是龙坤,千
真万确。目前正在等待最后的DNA比对结果,确认后就会正式公布。」

  「原来他藏在LS国啊……」

  「有蔓枫的线索吗?」茵楠忍不住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差猜点肯定的点头:「有!」

  「真的?」在座的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多少次了,每当有破获毒贩的消息,
追问蔓枫的下落成了例行公事。但每当问到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毫
无头绪」。这次竟然有了消息,而且看差猜的表情还很笃定,在场的三个人顿时
都兴奋了起来。

  差猜环视了一下对面的三个人,慢条斯理地说:「其实三四天前我们就连续
突击了龙坤的两处巢穴。其中一处位于北部深山中,被叫作鹰巢。根据各方面搜
集的信息,这里应该是龙坤此次借军人政变东山再起后的老巢。

  实际上T国和ZX国警方击毙登敏之后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发现鹰巢已经有一
段时间了,但我们一直没有动它。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龙坤是否在这里。根据观察,
我们发现这个地方人员活动非常稀少,并不像是一个大量制毒和重要人员藏匿的
窝点。所以我们决定对这个地点进行严密监视,希望通过这里挖掘出更多的线索。

  但经过长时间的监控,虽然发现了一些零星的外围联系,但并没有发现龙坤
或其他重要嫌疑人的行踪。而这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龙坤在猖獗的活
动。比如WY的毒品交易愈演愈烈,还有美国毒品市场上的暗流涌动。

  前些天,个别涉案人员出了些状况,让我们感觉到有必要马上采取行动。我
们判断,龙坤应该不在这里,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重要价值了。于是两国警方商
定打掉鹰巢。一则是希望在这个窝点里面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二来是要打草
惊蛇,逼龙坤露出破绽。

  我们是四天前的凌晨对鹰巢采取突击行动的,基本上没有流血,抓到了三个
嫌疑人,同时还抓了几个和窝点中的人员有过联系的外围人员。

  搜查和突击审讯的结果证明,鹰巢确实曾经是龙坤的老巢。但自从我们打掉
登敏、目标转向龙坤以后,这个嗅觉灵敏的家伙就已经转移了。

  在鹰巢里面我们发现了一个黑牢。在牢房里面女性生活过的痕迹触目皆是,
还有一些丢弃的性器具。我们甚至在鹰巢的黑牢里面发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妇科
诊室,还发现了收藏有女性体毛的容器。我们的人当即提取了不少遗留物进行检
测。检测结果显示,确实有不少遗留物和蔓枫的DNA相吻合。

  抓获的嫌疑人也承认,蔓枫确实曾被关在这里,时间长达一年多。那两个孩
子就是在这里生下来的。在黑牢诊室里收集到的遗留物也证实了这点。「」不是
登敏……原来蔓枫是落在了龙坤的手里!「屋中的两个女人惊得捂住了嘴,而文
沙则瞪大了眼睛。

  「是啊,从嫌疑人的口供分析,蔓枫确实是遭了龙坤的黑手。她在登敏的地
盘上出现是龙坤的障眼法。她落到龙坤手中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被关押在这个
地方。上次和你们提到过,我们还有一个同事因为营救蔓枫而失踪,现在证明也
是在这里遭了龙坤的毒手。不过,我们查获这个窝点的时候,龙坤的骨干人员早
就转移了,蔓枫也被他们带走了。」

  「那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啊!」茵楠一脸失望。

  差猜抬手示意茵楠不要着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查获这个据点没有抓到
龙坤并未出乎我们的预料,发现有关蔓枫的线索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了。除此
之外,我们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瑶帕着急的问。

  「我们的打草惊蛇的策略见了效果,突击龙坤的老巢确实惊动了他的地下关
系网,让我们抓住了一些新的线索。我们顺藤摸瓜,发现了龙坤的一个以前从未
暴露过的新的巢穴。」

  「哦……」

  「这个窝点被叫作水洞,就在界河附近的山谷中。警方的人追踪到这里的时
候发现对方已经被惊动,有随时逃逸的迹象。

  由于这里地形非常特殊、易守难攻,而警方须要临时调集力量和重火力进行
强攻,所以我们采取了包围和威慑的战术,以求拖住他们。

  我们调集好力量开始强攻是在下午,攻入洞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除了四名
匪徒负隅顽抗被击毙之外,其他人都从洞内预设的逃逸通道溜掉了……「」蔓枫
呢?蔓枫也在这个水洞里面吗?也和那些匪徒一起不见了吗?「

  差猜点点头:「根据搜查的结果和我们抓获的外围人员的口供,洞内原先应
该有二十多人。我们在洞里查获了大批毒品成品、原料和全套的制毒设备。根据
我们分析,这应该是龙坤放弃鹰巢之后的老巢,他的主要班底应该都在这里,包
括龙坤的弟弟濛冲。

  洞内确实查到了蔓枫遗留的痕迹。在洞内的一处黑牢和几处人员活动的地点
都检测到了掉落的女性毛发、吃剩的食品、新鲜的排泄物和体液残留,经检测其
中确实有蔓枫的……「」你的意思是,那里面还有其他的女人?「茵楠疑惑地问
道。

  差猜点头道:「没错,不只蔓枫一个。刚才我提到过的那个遭了龙坤黑手的
同事,他的妻子在蔓枫之前就被龙坤绑架了。在鹰巢和水洞里面也都发现了她的
遗留物。」

  「那她们都被那些人渣带走了吗?」

  「我们正面强攻的时候,在周边地区警戒的直升机曾经在界河上发现有人偷
渡,当即呼叫增援并击沉了一艘快艇。后来在界河滩岸上发现了另外两艘搁浅遗
弃的快艇,在界河的下游发现了三具尸体,其余的人都逃掉了。」

  「逃掉了?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吗?」文沙忍不住问道。

  差猜摇摇头道:「痕迹是有,对岸的丛林里面曾经有大量人员活动,留下了
不少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在对岸接应他们。B国的军方和警方应T国的要求进行
了大面积搜索,但山高林密,虽然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最后还是失去了他们的
行踪。」

  屋里的几个人都吸了口凉气。倏忽之间,几乎已经摸到了蔓枫的手,可她就
这么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茵楠不甘心地问:「那龙坤是怎么抓到的?他也是从
水洞逃走的吗?」

  差猜摇摇头说:「抓获龙坤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和突击鹰巢、水洞的
行动都没有关系……不,应该说不是在这次行动中抓获的。但是否和这次行动有
关系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

  另外的三个人听到差猜的话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他。差
猜神秘地一笑说:「你们可能想不到,抓获龙坤的情报线索即非来自鹰巢,也非
来自水洞,而是来自颂韬先生。」

  「什么,你说谁?」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颂韬,我是说颂韬先生,你们的大哥。是他提供的情报。」

  「这怎么可能?你们三国警方出动了那么多人,查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
找到龙坤的确切行踪。大哥人在星洲,又几乎是足不出户,怎么倒有龙坤行踪的
情报?」茵楠和瑶帕对视了一眼,不相信地看着差猜。

  差猜微笑着点点头说:「千真万确,确实是颂韬先生提供的确切情报,因为
他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线报。」

  「神秘线报?」众人都是一愣。

  「对,你们看,就是这个。」说着差猜弯腰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抽
出一张A4纸,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三人凑过去一看,发现白纸的中间是一个小纸条的复印件,纸条的内容很简
单,只有两行字,第一行赫然写着龙坤的名字,第二行好像是个地名,而且看后
面的标注是在LS国。

  瑶帕和文沙还在仔细地琢磨那个陌生的地名,茵楠却惊呼一声:「这……这
是蔓枫的笔迹!」

  听到茵楠的惊呼,瑶帕和文沙都吃惊地转头看看她,再看看差猜,只见差猜
脸上再次出现了那抹神秘的笑容:「没错,颂韬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哥是怎么得到这个纸条的?」瑶帕急切地问。

  「是一个年轻人送到颂韬先生的手上的。是前天中午大约午饭的时间,一个
年轻人在住宅门口求见颂韬先生,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开始门房考虑安全,
说要代为转交,年轻人死也不同意,说东西非常重要,他受人之托一定要面呈。
后来请示颂韬先生,先生答应见他。那年轻人当面交给了颂韬先生这样一个东西
……」差猜说着,又拿出来一张照片。

  几个人凑过去一看,见是一条风格粗犷的项链。链子下面挂着一个心形的吊
坠。差猜指着吊坠说:「这里面有个夹层,纸条就藏在夹层里面。

  颂韬先生第一眼就发现这纸条上的字迹好像是蔓枫的笔迹,赶紧请夫人来察
鉴。夫人一看到那笔迹突然血压升高,晕倒在沙发上。颂韬先生立刻叫来了医生
和救护车。夫人被抬上救护车前留给颂韬先生一句话:是她的笔迹,是蔓枫!

  等救护车把夫人接走,颂韬先生才发现,忙乱之中,那年轻人已经不声不响
地消失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颂韬先生这时已经意识到这个小小的纸条非同小可。他到底是警界的老前辈,
立刻通过关系将纸条交星洲警方进行了勘验,果然发现纸条的正反面各有一个基
本清晰的指纹。他将这两枚指纹拿给国际刑警组织进行了比对,证实这两枚指纹
分别和蔓枫留档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指纹相符。于是他当即断定纸条上的情报可信
性非常高。

  他知道三国警方正在追缉龙坤,但他没有马上通知我们和B国,而是通过他
的私人关系,直接联系上了T国警方高层。T国警方对来自颂韬先生的如此精确
的情报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当天就派人从颂韬先生那里取走了情报。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T国警方和LS国警方按照颂韬先生提供的情报
连夜出击,于今天凌晨突击了纸条上标明的那个地点,果然一举抓获了龙坤。当
时他身边只有一个随从,抓捕过程中没有发生交火。T国警方现在正在进行最后
的生物学鉴定,并在办理引渡手续,一旦最后确认了龙坤的身份,会马上把他引
渡到T国。「」在抓获龙坤的地方有没有发现蔓枫或和她有关的线索?「茵楠急
切地问。

  差猜轻轻地摇摇头:「没有。但我们的人会参与T国对龙坤的审讯,并追查
和蔓枫有关的所有线索。不过,这需要时间。」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曲折,真希望是你们在突击行动抓住了龙坤、救出了
蔓枫。可惜啊……」瑶帕手抚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脯摇着头说。

  差猜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茵楠插进来说:「不过,也不能说抓获龙坤和
你们的突击行动完全没有关系。从你说的情况来看,还真有可能是你们突击鹰巢
打草惊蛇行动的连锁反应。所以,蔓枫离开水洞后行踪的线索也不能说是完全消
失了……」

  差猜点点头说:「没错。根据那个纸条提供的情报,我们抓到了龙坤。这从
反面证明了那个情报的真实性。说实话,T国警方接到这个情报之初,不是没有
考虑过这可能是有人设置的陷阱。但考虑到它的来源,也是本着绝不放过任何一
个疑点的原则,他们果断地组织了这次抓捕行动。

  行动成功说明情报可靠。那么它真的出自蔓枫之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毕
竟有心人要举报龙坤没有必要这么费事。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确实是一
条关于蔓枫目前行踪的重要线索。「」这就是说蔓枫自由了,至少是曾经暂时脱
离了匪徒们的控制?可她为什么又和这些匪徒一起失踪了呢?「瑶帕提出了心中
的疑惑。

  差猜思索着说:「这件事里面确实还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环节。我们大致推测
了一下,很可能像茵楠刚才说的,这是一个意外的连锁反应。我们突击鹰巢顺藤
摸瓜摸到了水洞,攻进水洞又惊走了其中的匪徒,龙坤当时也许就在其中,也可
能并不在那里。而蔓枫不知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知道了龙坤的去向。也许是在
匪徒逃跑的过程中蔓枫脱离了匪徒们的控制,至少是在一个短时间内。这让她有
机会把她偶尔得知的这个情报送出来。」

  「我觉得这个推测在逻辑上说的通……」茵楠思忖着说:「从蔓枫在匪巢中
被迫怀孕生子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有大量机会接近匪首的,机缘巧合得知龙坤
的藏身之处并非天方夜谭。而且她作为资深的缉毒警肯定知道,龙坤的藏身地点
会不断变化。所以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设想一下,她知道了龙坤此时此刻的藏身地点,又有了机会把情报送出去,
她会送给谁?她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大哥。

  首先大哥大嫂是她最亲近也是最可信赖的人,她落在匪巢里面将近两年,外
面的情况不清楚,这个时候最可靠的就是大哥了。其次,大哥的名声够大,她不
管委托谁把情报送出来,只要说出大哥的名字,几乎就保证可以送到。再次,大
哥是最有能力把情报变成行动的。ZX政局纷乱,警方内部遍布紫巾团的人,这
一点蔓枫应该是心中有数的。这份重要情报只有交到大哥手里才能保证被最有效
的利用。事实上,如果这个字条不是交到大哥的手里,可能真的未必能保证把龙
坤抓住。「差猜点头表示赞成,同时还补充说:」还有一个细节……「他指着字
条的复印件说:」你们看,蔓枫给出的这个地址多么详细精确。事实上,T国特
警按图索骥,就是在纸条标明的这幢房子里抓到龙坤的。这个叫勐珈山的小山村
是个地处深山非常不起眼的小地方,而蔓枫竟然能把地址写的如此详细精确,实
在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据参与核实龙坤身份的同事告诉我,其实,蔓枫主持扫毒的时候就曾
经调查过这个地方。上一次蔓枫主导追剿龙坤的时候,曾经怀疑他在登敏处藏身。
当时蔓枫调查过一些疑似登敏的窝点,勐珈山就是其中之一。蔓枫曾经亲自带人
去过那幢房子。但当时在那里没有发现龙坤的线索,这件事也就放下了。蔓枫失
踪之后甚至几乎没有人再想得起这个地方了。

  上次登敏被剿灭之后,有几个秘密据点被龙坤接手了。这次查获的水洞就是
其中之一,勐珈山也是一个。当我们的注意力都在ZX国和B国的时候,谁也没
想到龙坤竟然会跑到LS国的勐珈山去。据过去配合查案的同事说,抓获龙坤的
时候,他到勐珈山才一天多时间。「」可蔓枫现在在哪里啊?登敏完蛋了,她杳
无音信。现在龙坤也抓到了,还是靠她通风报信抓到的,可她自己却又无影无踪
了,真是急死人了!「瑶帕沮丧地说。

  茵楠想了想,转头问差猜:「你刚才说你们突击水洞是在三天前的下午?」

  差猜略微想了一下点头说:「准确点说,距现在差不多80小时吧。」

  「那大哥接到报料是在前天的中午?」

  「嗯……大约40小时前吧。」

  「那就是说,假设真的是蔓枫趁乱将情报送出来的话,中间只有不到40小
时。这个效率非常高啊!送情报的是什么人啊?能不能通过这个线索找到蔓枫的
行踪?」

  差猜不假思索地说:「你说的有道理。水洞所在的那个地方在棉波的对岸,
交通非常不方便,在40小时内从那里到星洲再找到颂韬先生的住所几乎是一个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送信人居然做到了。想来他身后应该有强大的支持。」

  「那个年轻人查了吗?」文沙问。

  我来之前和颂韬先生通了电话,给他报喜,也问了他那个送信人的情况。他
说当时一时忙乱就让他不声不响地走了。事后他也想到通过这个人追查蔓枫的线
索。问过门房,门房也说不出什么细节,只是注意到他的华语不错,所以以为他
是当地人。

  颂韬先生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图像,通过警方的关系查了这个
人,但没有结果,警方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资料。机场、车站、酒店也查不到
任何痕迹。后来颂韬先生回忆,那年轻人说话似乎带一点B国北部的口音,因此
分析可能和B国有关,也许是从大马入境星洲的。目前颂韬先生还在想办法查,
但愿能有所收获。

  差猜的话说的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伤感。茵楠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默默地念叨
着:蔓枫,你到底在哪里啊?

               第203章

  清晨,B国北部腊冲,K族自治区的首府。略显破败的市区北部一个宽大的
院子里驻扎着KS独立军总部所属的卫队营。一辆吉普车低吼着冲进院子,吱的
一声刹住。都迈兴冲冲地跳下车,朝院子深处一座独立的竹屋走去。院子里里外
外正在值勤和操练的女兵看到都迈,都停下来向他敬礼,他却视若无睹地一路大
步向前。

  来到竹屋门口,门口站岗的两位持枪女兵立正敬礼,刚要开口,都迈摆摆手,
指指屋里小声放低声音问道:「起来了吗?」门口的女兵点点头,都迈一笑,一
步跨到门前,正要推门,忽然想起什么,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他的手还没有放下,门吱的一声开了,蔓枫身穿标准的丛林迷彩作战服面无
表情地站在门口。都迈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一身戎装身材惹火的
大美女,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夫人,昨晚……」

  「谁是夫人?」蔓枫脸一绷,不客气地打断了都迈的话,转身回到了屋里。

  都迈嘴角一抿,快步跟了进去,回手关上门,大步跨到蔓枫的跟前,继续笑
嘻嘻地说:「恭喜啊,夫人……」

  「你……」蔓枫气得瞪了都迈一眼,正待转过脸去不理他,却见他变戏法一
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叠报纸,在她面前一晃。

  蔓枫眼睛一亮,因为一晃之间她似乎在报纸上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一把
抢过报纸展开一看,只见头版通栏大标题:ZX国大毒枭龙坤落网,即将引渡T
国。标题下面是占了几乎半个版面的大照片,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大脸,蔓枫的
心怦怦猛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真的是龙坤,龙坤真的完蛋了!

  蔓枫把报纸反复看了几遍,千真万确,龙坤真的落网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运气。偶然听来的只言片语,孤注一掷的以命相赌,竟然真的一击中的。她
不太明白龙坤为什么是被T国警方抓获的。但新闻中提到的地点确实是LS国那
个叫作勐珈山的小山村。新闻中还提到,经ZX国警方辨认和DNA比对,确实
是龙坤无疑。

  蔓枫喜极而泣,把报纸扔在地上,双手捂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迈见了,
赶紧扶着她在旁边的床上坐下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蔓枫哭累了,哭声变得
断断续续,都迈掰开蔓枫的双手,笑呵呵地对她说:「这就是你那天发的宏愿,
对不对?」

  见蔓枫用手擦着哭的通红的眼睛并不答话,都迈坏笑着对她说:「大愿得偿,
是不是该还愿了……夫人?」

  「呸,住口!」蔓枫狠狠地瞪了都迈一眼,转过脸不理他了。

  都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挠挠头不确定地说:「枫……枫……」

  蔓枫转过脸,睁开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都迈一字一句地说:「不许在我面前
提这个名字……」说完也不等都迈反应,放缓了口气对他说:「放心,我答应你
的事绝不会食言,不过你不会是编出来骗我的吧?」

  这回轮到都迈瞪眼了。他从地上捡起报纸对蔓枫说:「你看清楚,这可不是
我印的,是B国政府出的报纸,我特意让人从外边买了专程送过来给你看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朝门外喊了一声:「孟洪,你进来!」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应声而入,正是一直跟在都迈身边的那位
随从。都迈对孟洪说:「你的电脑呢?拿出来给枫……夫人看看新闻。」

  「是。」孟洪显然早有准备,答应一声,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
脑,打开放在了蔓枫的面前。

  蔓枫好奇地看着电脑,发现居然是时髦的苹果产品,还是她没有见过的新款,
而且,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个地方竟然有网络连接。她略一思索,用略显生疏的
手法打开了一个常用的门户网站,果然发现龙坤落网的消息赫然登在最显眼的位
置。

  蔓枫连开了WY、星洲、大马等地的几个权威的网站,确认龙坤落网的消息
千真万确,而且正是按自己提供的情报抓到的。她长出一口气,啪地合上电脑,
干脆地对都迈说:「好啦,你赢了。」

  都迈得意地看了孟洪一眼,嘿嘿笑出了声。孟洪见状,知趣地转身出去,并
关严了门。蔓枫等着孟洪的身影消失,转头看着都迈认真地说:「你确定要我做
你老婆?」

  都迈连忙点头:「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蔓枫眼光一黯,垂下眼帘不看都迈,惨然道:「你知道我这两年的遭遇吗?
你知道我已经是一个被玷污了的女人,是一个不洁的女人,你知道吗?」

  都迈从孟洪留下的皮包里拽出一沓文件,扔在蔓枫面前说:「你的事情我都
清楚。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不洁的女人。你能在那样绝望的环境下坚持到今天,最
后亲手把仇人送进坟墓。你就是我要的女人。我要你做我老婆。」

  「慢着……」蔓枫抬手打断了都迈的话:「话先不要说的这么满。这事不是
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确定我还不确定呢。」

  看到都迈的眼睛都瞪圆了,蔓枫一字一句地说:「我刚才说过了,我答应的
事绝不会食言。但你不要忘记了,我答应你的是,如果命运给我机会,让我如愿,
我就跟你走。但我没有答应一定会做你老婆。」

  「这……有什么区别吗?你跟我走,不做我老婆还能做什么?」都迈瞪大眼
睛看着蔓枫。

  蔓枫想都没想毫不含糊地说:「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心甘
情愿给你做老婆。如果你答应不了,那你把我带走,让我做什么都行。做牛做马
我绝无怨言,就算是把我送回那群人渣中间去,我也无话可说……」

  「慢……慢……」都迈赶紧打住蔓枫的话头。他感觉屋里的气氛有点火药味,
故意语带调侃地说:「就两个条件,不是应该约法三章吗?」

  蔓枫被都迈说的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好啊,你说三章就三章。你听
好了:第一,你要发誓,永远不许站在西万家族的对立面……」都迈想都没想地
点点头:「没问题。你跟谁站一边,我都迈就和谁站一边。」

  蔓枫看了都迈一眼,咬咬嘴唇说:「第二条,你要保证从今以后和毒品一刀
两断。」

  「这个……」都迈犹豫了,两眼看着蔓枫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蔓枫冷笑一声:「怎么样,这个做不到吧?那我们的谈判结束……」说着站
起身来,把一双玉腕并在一起,伸到了都迈的眼前。

  都迈赶紧抓住蔓枫的双手,拉她重新坐下,为难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贩运白粉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想做……」

  「可你就是不肯答应我……」蔓枫咄咄逼人地看着都迈。

  都迈叹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们K族的地盘都是高山深谷,没什么像样的
产业。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采石、伐木和贩运白粉这三项。其中贩运白粉的收入
占了我们总收入的差不多一半。停了这一项,马上就有大批的K族人没有饭吃。」

  都迈的诉苦让蔓枫陷入了沉思,但她并没有让步。她眼中闪动着泪花惨然一
笑说:「那只有我做出牺牲了。我说话算数,你把我送到哪里去做什么我都绝无
怨言,不过就是不能做你的老婆。」

  看到都迈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蔓枫心有不忍,她放缓了口气对都迈说:
「你想想,我长这么大做的唯一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做缉毒警。我也是因为
这个遭龙坤恨、遭他的黑手。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如果你继续贩运毒品,那你也和他是一路人,而我答应做你的老婆,那我前
面这二十几年岂不是全都白活了吗?我这两年在龙坤那里受的所有的这些罪不是
全都白受了吗?我当初从了他不就没事了吗,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一个缉毒
警刚刚逃出一个毒枭的黑手,却马上做了另外一个毒枭的压寨夫人,你不觉得这
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吗?「

  蔓枫的话说的都迈脸上白一阵黑一阵,无言以对。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咬咬
牙对蔓枫说:「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愿意做一个人人喊打的大毒枭。不
过贩运白粉这件事从英国人在这里开始我们K族人已经做了上百年,已经成了我
们活命的生计。不怕告诉你实情,其实政府也在给我们施加压力,并且开出了条
件,只要我们停止贩运白粉,就可以考虑承认K族自治区的地位。

  这样吧,实话实说,马上百分之百停止白粉生意我做不到,但我可以做到三
条:第一,在K族管辖的范围内,任何人都不允许种植、制造和使用白粉,违者
杀无赦;

  第二,我们贩运白粉绝不沾B国和ZX国;

  第三,给我一点时间过渡,五年内停止一切和白粉有关的生意,照你说的,
和白粉彻底一刀两断。「都迈的坦诚让蔓枫不由得动容,她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
话,眼神失去了焦点,呆呆地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之后,她把目光转向
了都迈。都迈一下紧张起来,却听蔓枫轻声说:」毒品只是不卖B国和ZX国?


  都迈一愣,但马上露出喜色,拉住蔓枫的双手说:「你说,你说不卖哪里就
不卖哪里。」

  蔓枫想都没想道:「凡是和B国接壤的国家都不能卖。」

  「好好……」都迈连连点头答应:「这么说,这一条你是答应了?」

  「还有过渡期,最多三年……当初ZX北部山区毒品泛滥比你这里的情况要
严重的多,涉及几百万人的生计,还有反对党掣肘,我姐夫不到三年就解决了…
…」

  都迈沉默片刻,一咬牙:「三年就三年,听夫人的。」

  蔓枫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说说就完事。我要是发现你是在敷衍我,你知道
后果的。」

  「知道知道……」都迈擦擦额头的细汗,定定地看着蔓枫。

  蔓枫明白他在等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第三条很简单,从今天开始,
不……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蔓枫这个名字。」话说出口,蔓枫的脸
上露出痛苦却又绝决的神色。

  都迈略一思索后问道:「不许叫……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叫阿枫,枫妹……」

  「呸,还说!」蔓枫正色道:「不许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两个字,不光是你,
是所有人!」

  都迈这回没有犹豫:「好,没问题,我马上吩咐下去,夫人。」

  蔓枫目光一滞,没有再说话,然后快速地瞟了都迈一眼,双颊飘起一抹红晕。

  「好啦好啦,成交!」都迈说着兴冲冲地伸手去揽蔓枫的香肩。蔓枫身体一
僵,下意识地向后闪了闪身。都迈宽厚地一笑,顺势亲昵地拍了拍蔓枫的肩头:
「你等一下。」说着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都迈在外面不知喊了句什么,等他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位身着丛林迷彩的女军人,正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女随从。另外一个
年轻伶俐,二十岁不到的样子,穿着K族传统的素衣筒裙。

  都迈指指那位女军人道:「这是阿珺,你见过的。卫队营的指挥,阿梅出生
入死亲手带出来的。自从阿梅去了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从今往后就跟你了。」

  阿珺上前一步,向蔓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夫人……」

  都迈又叫过另外一个女人,对蔓枫道:「这是阿香,以后负责照顾你的生活
起居。」

  阿香叫了声「夫人」,也过来施礼。蔓枫打量了下阿香,正要说什么,却听
都迈吩咐道:「夫人还没有吃早饭,你去准备一下。」

  阿香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都迈指指阿珺说:「以后卫队营就归你直接指挥,不管什么事情,你吩咐阿
珺去办就是……」

  蔓枫和善地朝阿珺点了点头,转向都迈说:「我不会打仗,也指挥不了队伍
……」

  都迈嘿嘿一笑:「你现在是夫人啦,要尽快进入角色哦!」

  蔓枫脸一红,阿珺立正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阿珺一定竭尽全力。」

  没等蔓枫答话,都迈却插进来说:「哦,对了,有件事要你亲自处理……」

  「什么事?」蔓枫抬眼疑惑地看着都迈,她有点想不出来,自己刚刚答应给
都迈做老婆,所有事情还都是两眼一抹黑,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自己亲自处理的。

  都迈坏坏地一笑:「先不要着急,你先吃饭,过会儿我送你个大礼包。」

  蔓枫一愣:「什么大礼包?」

  「好啦,别猜了。我去安排一下,等会儿吃完早饭,请夫人赏光哦。」都迈
说着,阿香已经带人把早餐送进来了,他和蔓枫打了个招呼,风一样地消失了。

               第204章

  阿香带了几个人把早餐摆上桌,蔓枫示意她们都退出门去。阿珺见状也起身
要离开,被蔓枫叫住了:「阿珺,陪陪我吧。要不然我一个吃饭还有什么胃口啊!」

  阿珺也不客气,坐在了蔓枫的对面,照顾她吃起了早餐。蔓枫和阿珺一边吃
饭一边聊天,早餐吃完了,蔓枫放下筷子对阿珺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办一
下。」

  阿珺也放下筷子就要起立,被蔓枫拉住了。阿珺坐在椅子上挺直身板对蔓枫
说:「请夫人吩咐。」

  蔓枫嫣然一笑:「别那么严肃,从今天往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我初来乍到,
两眼一抹黑,还要姐妹们多帮衬呢。」

  「夫人……」阿珺明显放松了下来,但两眼却还紧盯着蔓枫,显然是在等她
的下文。

  蔓枫微笑道:「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最近两年WY的报纸?要两种主要的就
可以,一种爱国党方面的,一种民主联盟一方的。」

  「要两年中全部的报纸吗?」阿珺认真地问。

  蔓枫点点头:「最好是全部,当然缺一些也没关系。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两
年WY发生了什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问题。请夫人放心,我一定办好。」阿珺干脆地回答,说完就要起身去
办。

  蔓枫按住她的手没让她动,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还有
件事,你帮我找个人……」

  蔓枫刚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向阿珺交代完毕,外面就响起了急促刺耳的刹车声,
接着响起了都迈的大嗓门:「夫人,吃完饭了吗?我们去办正事!」

  蔓枫和阿珺一起起身出门,见门外停着一辆浑身斑驳的吉普车,竟然是如假
包换的美国原装货,大概还是半个多世纪以前那场世界大战的剩余物资。孟洪坐
在司机座上朝蔓枫敬了个礼,叫了声「夫人」。都迈神气活现地坐在他的身边,
笑眯眯地朝蔓枫招手。蔓枫笑笑,拉着阿珺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孟洪轰地踩下油门,吉普车猛地向前一窜,卷起一阵烟尘,冲出了营区的大
门。车子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转过山脚开进了一条荒凉的小
山沟,停在了一片比较平整的空场中间。

  阿珺扶着蔓枫跟着都迈下了车。蔓枫发现这片空场是在一座绵延向远方的小
山脚下,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洞口周围和空场上堆了
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小的比拳头大不了多少,大的却有半间屋子那么大。

  蔓枫正纳闷都迈带自己来这么个荒草丛生乱石遍地的地方干什么,都迈已经
走到了她的跟前,亲热地揽住她的腰肢指了指面前的小山沟道:「这个地方叫秦
汉沟。」

  蔓枫心头一动:这就是秦汉沟?都迈最后一次到水洞时和濛冲讨价还价的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听阿珺说了。前两天都迈为了把自己赎出来还在和濛冲为这个
地方讨价还价,没想到今天自己就站在了这里。真是世事无常啊。放眼望去,这
不过是一条荒凉的小山沟,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大国的皇帝驻跸的地方。

  都迈似乎看出了蔓枫的感慨,指着远处一些凸出地面的土堆说:「那边就是
落难的T国皇帝曾经的行宫,现在连残垣断壁都看不到了。」

  「不过……」都迈话头一转,指着面前连绵的山脉说:「虽然现在这里没有
皇帝了,但王气还在。这里还有宝贝。我和你说过,我们的收入来源之一是采石,
这里就有一个价值连城的矿脉。」

  他指指远处的大山说:「B国的玉石远近闻名,尤其是T国人趋之若鹜。不
过,现在都是机械采石,一天比以前一年挖的还多,老坑都采的差不多了。」

  说着他回手指着不远处的黑乎乎的洞口说:「不过,我们这里还有这个老坑
口,这就是有名的猫场。这里的石头随便拿出一块都能值大价钱,偶尔还有王冠
级的宝玉。我们在这里一直禁止使用机械采石,因为那样对矿脉的破坏太厉害了。
这里采了上百年,矿脉大概采了三分之一。一直到现在,这里都是人力手工开采。」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锦盒,顿时让蔓枫眼前一亮。锦
盒里面躺着一只遍体翠绿流光溢彩的硕大的戒指。都迈拿起戒指道:「你看,这
就是这里出产的极品宝玉,可以说是举世无双……」说着,都迈亲手把戒指给蔓
枫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拉着她的手说:「这是我老妈传下来的。凡是K族人都
认识这只帝王绿戒指。谁戴着它就是这里的女主人。现在,它归你了。」

  蔓枫的心猛跳了起来,伸出左手捂住嘴,差点哽咽出声。

  都迈松开蔓枫的右手,揽着她的柳腰继续侃侃而谈:「只是,全凭人力采石
是个苦力活,愿意干这个活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个坑口现在干活的人还不到
二十个,而且年年都在减少,实在是让人忧心啊。」

  说到这里他瞟了蔓枫一眼,话里有话地说:「不过,现在不用发愁了……」

  蔓枫对都迈的高谈阔论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她有意无意地轻轻抚摸着戴在中
指上的温润的戒指,眼睛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四周。她发现这条山沟并不长,大
概就是几公里的样子。远处的山沟尽头是一座几乎直上直下的高耸的绝壁,两侧
的山倒是都不算高,但星星点点散布着不少营房,不时可以看到穿军装手持武器
的人影晃动,甚至可以看到山梁上连绵不断的铁丝网,一直伸延到矿洞的四周,
把矿洞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铁丝网的内外都有持枪的军人在巡逻。

  蔓枫有点明白当初都迈为什么答应把龙坤的人安置在这里了。听到都迈介绍
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洞口里面竟然是座宝山,又看到这里森严的警戒,她朝都迈回
眸一笑,抬手把手上硕大的戒指举到他的眼前道:「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包?」

  谁知都迈大摇其头,嘿嘿坏笑着说:「哪里哪里,这算什么。我送夫人的大
礼包肯定要比这块石头更对夫人的胃口……」

  正说着,远处的山路上隐隐传来隆隆的汽车马达声。都迈笑嘻嘻地朝那边一
指「你看,来啦。」蔓枫定睛看去,只见沟口的山路上一串载重车卷着尘土逶迤
而来。

  几分钟之后,三辆同样老掉牙的美制十轮大卡车停在了空场的入口处,随着
一阵紧似一阵的吆喝声,一群群的士兵从车跳上下来。紧接着,响起一阵阵稀里
哗啦的声音。不大一会儿,持枪的士兵列队向都迈等人走来,哗啦哗啦的刺耳响
声也跟着越来越近。

  都迈诡秘地朝蔓枫笑了笑。蔓枫定睛向走过来的那群人看去,顿时惊的瞪大
了眼睛。原来,两排士兵中间还夹着一队十几个男人。这些男人竟然全部都是一
丝不挂,全身精赤条条。更让人吃惊的是,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蔓枫赫然发现,
这些男人不仅是赤身裸体,而且每人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他们手上都挂着一副差不多和小臂一样粗的铁镣,更让蔓枫意外的是,铁镣
的中间挂着一个有菠萝大小的铁球,他们每个人都把铁球捧在手里,因此个个都
步履蹒跚。

  他们的脚上同样挂着铁镣,每只脚后面还拖着一只铁球。他们在士兵的驱赶
下吃力地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每挪动一步都会发出哗啦啦刺耳的响声。

  蔓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她认出来了,
一扭一摆走在这队男人最前面的正是那个曾经暴虐不可一世的濛冲,在他身后隔
了几个赤条条的身体,她看见了阿坚那张阴险狡诈的脸。

  蔓枫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了。真是世事无常,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短
短几天时间之前,赤身裸体披枷带锁跪在眼前这群男人面前任他们恣意凌辱玩弄
的还是她自己。而现在,这群人渣竟然如此狼狈不堪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都迈凑到蔓枫的耳边小声说:「夫人,这才是我给你的大礼包,怎么样,还
算对你胃口也还够分量吧?」

  见蔓枫银牙紧咬没有答话,都迈朝那群正在走近的男人努努嘴说:「都送你
了。要怎么处置全凭你一句话。」

  蔓枫仍然没有答话,牙咬得咯咯直响,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都迈看了看蔓
枫胀的通红的悄脸,嘴唇动了动,没再吭声。搂着蔓枫腰肢的大手却暗暗地加了
点力。

  转眼间两队士兵押着濛冲和他的手下走到了都迈和蔓枫的面前,那群人渣没
有等听到命令就都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终于看清了,站在都迈身边一身迷彩军
装英气逼人的漂亮女人正是几天前还被他们随意地予取予夺、肆意凌辱的精英女
警蔓枫。十几个男人竟不约而同地把捧着铁球的双手放到了小肚子下面。

  蔓枫心中不禁冷笑:这群寡廉鲜耻毫无人性的人渣居然还知道害羞。可她马
上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濛冲竭力用铁球的掩盖之下,
他胯下那条丑陋的大家伙竟然一点点地硬挺了起来。

  蔓枫的胸中顿时火冒三丈。她忽然想起,来时坐的吉普车座上挂着条皮鞭,
大概是都迈常用的。她转身走到吉普车旁,一把摘下了那条沉甸甸的皮鞭,怒气
冲冲地冲到濛冲的面前,举起皮鞭朝濛冲的胯下狠狠抽了下去。

  「哎哟」一声惨叫,濛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待两名士兵把他重新拖起来
的时候,只见他胯下出现一道血痕,那曾经凶恶暴戾的大家伙软塌塌地耷拉了下
来。

  蔓枫冷冷地横了濛冲一眼,恨声道:「哼,畜生,你们也有今天!」

  说着把皮鞭往地下一扔,丰满的胸脯不停地起伏,喘着粗气指着皮鞭对领队
的军官道:「把这群人渣都给我好好收拾收拾!」

  军官捡起皮鞭领着士兵挥舞着枪托冲了上去,片刻之后,队伍中响起了一片
哭爹叫娘的惨叫,地上翻滚着一片鬼哭狼嚎的白花花的肉体。

  都迈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亲昵地揽住蔓枫的肩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
「夫人息怒,看我来替你发落他们。」说着走到濛冲跟前踢了他一脚调侃道:
「老弟,入乡随俗懂不懂?见了夫人也不请安?」

  濛冲双手捂着胯下,抬头看了蔓枫一眼,赶紧低下头含含糊糊地说:「枫…
夫…夫人好……夫人息怒……」

  「哈哈,老弟你好腼腆哦!」都迈嘲弄地看着濛冲,不紧不慢地说:「怎么
样老弟,这就是秦汉沟。这地方不错吧?我都迈说话算话,你们就放心住在这里,
我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不过嘛,你们这十几张嘴可不能吃白食哦……」

  濛冲一愣神,都迈指指不远处的坑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帮老哥我摆弄摆
弄那洞子里的石头。你看怎么样啊?」

  濛冲朝都迈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漆黑的洞口处正有两个皮肤黢黑的干
瘦男人肩套绳索、上身几乎伏地,一前一后吭哧吭哧地拖着什么东西向外爬行。

  待他们慢慢地爬出洞口,濛冲看清,两个男人都光裸着上身,浑身上下只穿
了一条脏兮兮的短裤。他们满头大汗,绳索都勒进了肩头的肉里。他们的额头上
青筋毕露,一步一停,显然非常的吃力。仔细看去,他们身后各拖着一个沉重的
金属小车,车上垒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小的也有西瓜大小。

  洞口的另一边,一头骡子拖着个轱辘在慢慢地转圈。原来,那边是个绞盘。
绞盘的旁边堆满了比八仙桌面还要大的大石头。

  此情此景让濛冲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都迈要把我们当牲口使给他开石头?」

  没等濛冲开口,都迈笑嘻嘻地挥了挥手道:「好啦老弟,别看了,先在这里
和过去道个别吧!」

  濛冲一惊,不知都迈什么意思,抬头看去,却见几个士兵从最后一辆卡车上
卸下一大堆东西拖了过来。濛冲定睛一看,花花绿绿一大堆,正是自己和十几个
弟兄的衣服。今天早上起床就被当兵的没收了,根本就没让他们穿,连贴身的裤
衩背心也都扒了下来,现在全都被拉到了这里,还有他们十几个人的随身物品,
都是一进军营就被没收的。

  只见都迈潇洒地挥挥手,两个当兵的把那堆衣物拖到近前,堆在空场的中间,
洒上汽油,忽地点着了火。一股焦糊的味道冲天而起,濛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明白,自己真的要和过去告别了,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谁知耳边突然响起都迈的声音:「喂,老弟,这是什么?」

  濛冲睁眼一看,却见都迈放开揽在怀里的蔓枫。一个士兵手中拎着一个迷彩
涂装的背包,正凑到都迈的耳边一边悄声低语一边把背包递给他。都迈鼻子里哼
了一声,伸手接过背包,重重地扔在地上,朝那士兵努努嘴。士兵蹲下身子,拉
开背包的拉锁,从里面拉出两捆捆扎的整整齐齐的东西。

  濛冲见了那两捆东西,嘴唇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眼中露出紧张的神色。都迈
根本没有在意濛冲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从士兵手中接过其中的一捆。打开一看,
发现是一根足有五六米长的粗麻绳和一个半人多高的麻袋,里面还卷着手铐、眼
罩、塞口球等全套拘束工具。甚至还有一副专门用来拘束女人下身的贞操带,横
七竖八的粗硬皮带中间赫然竖立着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细、比成人手掌还长、形
状丑陋的黑乎乎的塑胶棒。士兵在都迈的示意下打开另一捆东西,同样也是一根
麻绳、一条麻袋和一堆让人看的心惊肉跳的零零碎碎。

  都迈看到这些东西冷冷一笑,站起身来似乎漫不经心地调侃濛冲道:「老弟
好兴致,逃命都忘不了带这些东西啊?」

  濛冲一时语塞,下意识地瞟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坚一眼,结结巴巴道:「我不
知道……没……不……不是我……」

  「呵呵,不是你?那这个呢?」都迈说着,扔掉手中的麻绳,变戏法一样从
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举到了濛冲的面前。

  濛冲一见都迈手里的东西,顿时大惊失色:「不……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老弟说笑了。这是你藏在贴身的内衣里面的,和保命的金条藏在
一起。你说你不知道是什么。你把老哥我当傻子了是不是?」都迈说着指了指站
在身旁的士兵手中的一条脏兮兮的花短裤,又从他手中接过几根金条在濛冲的眼
前晃了晃。

  「这个……不…将…将军饶命……」濛冲话都连不成句了,脸白的像张纸。

  站在一边的蔓枫正看着都迈扔到地上的那些麻绳、麻袋和拘束工具浑身血往
上涌。她可以想象,这些东西不用说都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如果不是一过界河都
迈的人就控制了局面,自己现在就会被这些丑陋东西捆绑成一团死肉,境况不知
会有多么凄惨。

  此时听到都迈和濛冲的对话,特别是听到濛冲慌慌张张的声音,她好奇地抬
头看去,只见都迈手中拿着一个墨绿色的小塑料管,大约有小拇指大小。那管子
做的非常精致,像是女人用的口红的样子,但两头密封,管身上还贴着标签。

  都迈用力打开了管子一头的小盖,从里面倒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
了半管淡黄色的粉状晶体。都迈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小小的玻璃瓶盯着濛冲的眼睛
问道:「老弟,这是你的东西没错吧,可以告诉我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濛冲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是……这是…毒药…自裁…
…自裁……用的…毒药………」

  「自裁?哈,你真把老子当傻子了啊!幸亏我这里有懂行的。

  实话告诉你,我的部下有高山苗人,他们认识这东西,它叫销魂散,是用高
纯度海洛英加蛇毒、蝎毒、蟾毒、蜂毒和蛛毒五种致毒生物毒素用千年蛊术制成
的神经制剂。人吃下去一时三刻就会记忆全失。乍看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就是
特别的顺从,而且不知不觉就变得木呐、嗜睡。十天半月后会突然高烧,然后昏
睡三天,烧退醒过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丧失正常人的思维能力。虽然看
起来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但除了吃饭睡觉,别的一概都不会了,唯独对男
女那事的想头会比常人厉害几倍。

  据说这东西是苗人蛊术和最新制毒技术的结晶,无论是谁用了它都会立刻变
成对别人绝对服从的行尸走肉,却还要受那无边欲火的煎熬,一会儿不干那事儿
就会难受的生不如死。

  人家自裁都给自己准备氰化钾,只求速死,不知为什么濛冲老弟会给自己留
着这自找罪受还有口难言的销魂散呢?「

  看到濛冲一副五雷轰顶、哑口无言的窘态,都迈嘿嘿冷笑道:「他们把这东
西说的这么神,老哥我还真有点不相信,既然老弟你说这东西是给自己准备的,
那我成全你。你是不是愿意当着我们大伙的面试一试呢?」

  都迈越说脸色越难看。蔓枫却是越听浑身越冷,听到最后心里不禁打起了冷
战。她明白,这个东西就是龙坤给自己准备的。一旦他们把自己转手,他们就会
用这销魂散把自己变成纯粹供男人发泄性欲的行尸走肉,以确保不会泄露他们的
秘密。想到这里,她脸色变得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不止,轻轻地靠在
了都迈的肩头。

  站在对面的濛冲浑身战栗不止,此时扑通一声跪在了都迈和蔓枫的面前,以
头触地,声嘶力竭地哀嚎:「将军饶命……夫人饶命……濛冲不敢……这是我大
哥留下的……濛冲真的不知情啊……将军你就把濛冲枪毙了吧!」

  都迈轻轻揽住蔓枫仍颤栗不止的香肩,低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来发落吧,
夫人。干脆就让他尝尝这销魂散…或者千刀万剐………要不然这群人渣干脆一个
不留全干掉?」

  蔓枫恨恨地咬着嘴唇,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洞口近前那拉着套吃力地默默转
圈的骡子,沉吟半晌,嘴唇轻轻一动:「让他们去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要
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不过我可没有他们那么没人性,再说,你不是还
需要人手开石头吗?而且留着他们我也还有用处。我看……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吧
……」

  趴在地上的濛冲听到了蔓枫的话,如蒙大赦般抬头快速地在都迈的脸上扫了
一眼,眼睛的余光偷偷地在蔓枫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忙不迭地连连磕头道:「谢
谢夫人……谢谢将军……濛冲和弟兄们全凭将军和夫人发落。」说着下意识地瞟
了眼黑洞洞的坑口。

  濛冲这看似驯顺服的告饶不知为什么让蔓枫心头一紧,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
可没等她发作,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嘶叫,一个白花花的裸体哗啦啦地
响着拖泥带水地冲到了她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

  蔓枫心头一惊,低头一看,心脏顿时砰砰地猛跳不停:赤条条跪在她脚下的
竟然是弘太太。她和那群人渣一样也是一丝不挂,四肢都挂着沉重的镣铐。唯一
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和脚上都没有挂沉重的铁球。

  弘太太跪在蔓枫的脚下,头碰在地上砰砰作响,两只白花花的大奶子在胸前
大幅度地摇晃,一边磕头一边可怜兮兮地哭诉:「夫人……夫人饶命啊……弘奴
该死……夫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夫人您高抬贵手!他们刚才那些丧天良的东
西也有弘奴一份啊……看在弘奴……弘奴也是受难之人的份上…看在阿弘的份上
…您就饶了弘奴吧……」

  蔓枫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那一对给她带来终生耻辱的小儿女的模样,她咬住
嘴唇,长长地喘了口粗气,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弘太太磕头如捣蒜的样子冷冷地说:「就这么几天时间你就把
从前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忘记了我可没忘记。你是警察的老婆没错,你
也是受难者也没错,他们刚才那些混账东西确实也给你预备了一份。但这都不是
你助纣为虐的理由!你身不由己没人怪罪你,但想想你当初紧赶慢赶给这群人渣
舔痣、不惜把难友踩在脚下的丑恶嘴脸我就恶心!」

  弘太太撅着光溜溜脏兮兮的屁股趴在地上,不停地砰砰磕着头,声嘶力竭地
哭求:「弘奴知罪……弘奴真的知罪了……夫人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让弘
奴做什么都行…要不就把弘奴枪毙了吧…不要把弘奴和这群畜生放在一起……弘
奴害怕啊!」

  弘太太的哭叫让蔓枫心头像被针扎一样阵阵刺痛,她忍住马上要夺眶而出的
眼泪大声呵斥道:「住口,不许再提那两个肮脏的字眼!」

  弘太太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哭得红肿的泪眼眼巴巴地看着蔓枫:
「夫人,阿娇不敢了……阿娇真的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啊!呜呜……」

  蔓枫心中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她狠狠地咬住牙,盯着弘太太那张充满
恐惧和绝望的脸看了半天,暗暗地叹了口气,小声对站在身后阿珺说:「去给她
找件衣服穿上,手上的镣子也去了吧。就不要让她和那群人渣一起下洞干那些牲
口干的活了,让她在上面给他们打杂做饭吧,也给她一点教训。」

  阿珺答应一声,向带队押送的军官要来钥匙,摘掉了弘太太手上的镣铐,有
人把逃出水洞时穿过的那件肥大的睡袍拿来给她重新套上。弘太太一边套衣服一
边还在不停地给朝枫鞠躬,嘴里念叨不停:「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第205章

  清晨,东方刚刚有些泛白,太阳还在山后没有升起。B北山区崇山峻岭的崎
岖山路上,一辆显然也是半个世纪前美军剩余物资的破旧的中吉普沉重地喘息着
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

  被篷布严密封闭的车厢里面对面坐着六名穿着WY警察制服的壮汉,在他们
的脚下躺着一个塞的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随着车子的颠簸不时有沉闷痛苦的哼唧
声从麻袋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中吉普驾驶室司机旁边坐着一身西装一脸疲惫
的孟洪。当他看到前面出现的城镇轮廓的时候,长长地舒了口气。

  车子迎着黎明第一缕的曙光驶入腊冲城内的军营。孟洪指挥车子开进一座封
闭的仓库,他跳下车,吩咐车厢里的士兵看好车子,自己向不远处的司令官邸走
去。

  到了官邸门口,站岗的女兵见是孟洪,赶紧向他敬礼。孟洪和哨兵小声说了
几句什么,哨兵点点头,回身到岗亭里面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阿珺一边揉
着眼睛一边走了出来。她看到孟洪,拉他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搞定了?」

  见孟洪笑眯眯地点头,阿珺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说:「夫人昨晚吩咐过,你
回来马上告诉她。不过昨天司令和夫人睡的挺晚,现在天马上就亮了。你们赶了
一夜路,我看你还是先喘口气,我让人给你们把早饭送过去。估计司令和夫人过
会儿就会起床。他们一起床我马上就去报告,再通知你过来。」

  孟洪看看阿珺,点点头说:「好吧,车就停在12号,我们都不离开,随时
等你的消息。」

  官邸后院的正房里面,蔓枫偎在都迈的怀里睡的正香,忽然心中好像感应到
什么,一个激灵,慢慢睁开里眼睛。看看窗户,刚刚有点发白,身边的都迈呼吸
均匀,睡的正香。

  蔓枫仔细听了听窗外,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只有偶尔响起一声早起的鸟鸣。
她长长出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心思太重了。

  蔓枫正想着心事,忽然枕在她身下的那只胳膊动了动,都迈的眼皮微微一动,
也睁开了眼睛。都迈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搂住了蔓枫热乎乎的身子,睡眼蒙眬地问:
「什么时间了?你早醒了?」

  蔓枫柔软地依偎在都迈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说:「还早,大概还不到六点…
…」

  「这么早你就不睡了?」

  蔓枫把软绵绵的身子悄悄地往都迈暖融融的怀中缩了缩,没有说话。忽然她
「嗯」地低吟了一声。原来,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她的两条光滑
的大腿中间,并向上方摸去。

  蔓枫下意识地夹紧大腿,伸手抓住那只正悄悄地向里面钻进去的大手,把嘴
唇凑到都迈的耳边轻声道:「别那么不老实,快睡觉……」

  「你不睡了我也不睡,陪陪你……」

  说话间那只大手已经不依不饶地侵入了蔓枫两条肥白的大腿的尽头,尽情地
抚摸起来。

  蔓枫「嗯嗯……」地低哼着做着无益的抵抗,气喘咻咻含糊不清地嗔怪道:
「昨天晚上还没有闹够,一大早还要……」

  都迈嘿嘿怪笑一声,把压在蔓枫身下的那只手也抽了出来,搂住她光溜溜的
身子:「没有哦,当然没有……」话音未落,一条腿已经插入了蔓枫的两腿之间,
将她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强行分开,身子一翻就压了上去。

  「呜」地一声惊呼,蔓枫的身体一阵战栗,随之就放弃了抗拒。一双玉臂顺
势搂住都迈宽厚的肩头,两条白皙的大腿勾起缠住他的小腿,蔓枫撅起嘴唇迎了
上去。随着一阵阵急促的娇喘和嘤嘤的低吟,两具黑白迥异的酮体紧紧地纠缠在
了一起。

  天光放亮之后,操场上响起了女兵们出操的声音。睡在前院的阿珺发现后面
的大屋也有了响动,走过去一看,蔓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院子
里。她赶紧上前报告:「夫人,孟洪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阿珺点点头:「都搞定了。孟洪带人在12号随时等您的吩咐。」

  「好,我马上过去!」蔓枫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夫人,可能还是到司令部去比较方便。再说,您也要吃了早饭再说啊。」

  蔓枫挥挥手:「早饭有什么要紧。按你说的,让孟洪带人到司令部见我。」

  十分钟之后,孟洪带着那辆中吉普来到了司令部。都迈的司令部紧挨着司令
官邸,是一座在腊冲难得一见的砖木建筑,警卫比司令官邸要森严的多。中吉普
开进司令部的大门,直接开到后院。孟洪带着那几名已经换上了丛林作战服的士
兵抬着那个沉重的麻袋来到了东厢房的门口。

  孟洪的「报告」刚刚喊出口,厢房的门就从里面开了。几个士兵把麻袋拖进
屋扔在地上,捆的死死的麻袋竟然微微地扭动了两下,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孟洪上前解开麻袋,从麻袋口里面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解开蒙住眼睛的黑
布,揭掉封嘴的胶条,显出一张尖嘴猴腮的瘦脸,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地快速扫
了一圈。当他看到跟前的孟洪的时候,小眼睛滴溜一转,露出谄媚的笑容,咧嘴
道:「大哥,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们是哪一路的好汉?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孟洪把小个子男人从麻袋中拎了出来,向前一推道:「谁是你大哥?老子抓
的就是你!你老实点,否则当心老子剥了你的皮!」

  小个子男人浑身一哆嗦,刚要再开口,却发现面前的桌角上大剌剌地坐着一
个身穿丛林迷彩作战服、脚蹬高腰军靴的女人。这女人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把
脸遮住了半边。虽然墨镜挡住了眼睛,但她那笔直的长腿、高耸的胸脯、优雅的
鹅蛋脸和白皙的皮肤让小个子男人一眼就断定这一定是个羞花闭月的大美女。

  小个子男人看看孟洪、又看看面前的戎装美女,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孟洪踢
了他一脚:「看什么看,放肆!见了夫人也不请安?」

  「夫人?」小个子男人还没有弄清状况,点头哈腰地试探道:「夫人……请
问你们……」

  「姓什么叫什么?」那女人似乎并不领情,没等面前的男人说完就厉声喝问。

  「我叫文叻……文叻,WY月光报的记者。请问这里是……」

  听到文叻这个名字,那戎装美女微微一笑,伸手摘掉了墨镜,盯着那张瓜条
脸语带嘲弄地说:「文叻……没想到又见面了!」

  「夫人……您……」文叻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风韵绝佳而又英气逼人的女人,
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但他咬住牙关摇了摇头:「夫人,我不认识您
……我真的不认识您。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认识我……认识颂韬吗?」

  「颂……韬?认……认识。WY大名人……」文叻的心忽地沉到了地,硬着
头皮回答。

  「那你也一定认识WY警局的蔓枫了?」女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文叻脑袋里轰地一下,像见了鬼一样眼睛瞪的老大:「真的是她……真的是
她……她不是被龙坤……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蔓枫见文叻张口结舌的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想起来了?废话少说,
我就问你,当初是谁指使你给我下套的?」

  「蔓……夫人……夫人……不干我事,真的不干我事……我哪敢给夫人下套
……夫人一定是搞错了。」

  「哼……」蔓枫撇撇嘴,抓过一张纸,随手写了一串数字,扔在了文叻的面
前:「这个号码谁给你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文叻看了一眼那一串数字,顿时吓的脸都白了。这是当年威胁楚芸用过的号
码,给蔓枫设圈套用的也是这个号码。用过之后这个号码早就处理掉了,没想到
时隔两年,蔓枫居然还记得它。不过他还是嘴硬:「没见过……我不认识这个号
码。」

  蔓枫注意到文叻脸色的变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会
派人千里迢迢把你弄到这里来吗?你大概还记得我是干什么的吧?这个号码我彻
底查过,使用这个号码的手机机主就是你文叻。而且那天用这个号码诳我去酒吧
的也是你,我亲眼看到的。你不会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巧合吧?」

  文叻简直要崩溃了。蔓枫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一无所知,但这群凶神恶煞的大
兵都恭恭敬敬地叫她夫人,显然她手里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他也明白这件
事要是露了底他自己会有多惨。于是咬咬牙道:「夫……夫人,我真的没见过这
个号码,您……您一定是弄错了,真的不干我事啊……」

  「你是真的觉得别人都是傻瓜对吧?好吧,你说过的话你自己记清楚,过后
可不要后悔!」

  「你他奶奶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大兵说着砰地一脚踢在文叻的屁股
上,把文叻踢了个大马趴。两个士兵上去,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了蔓枫的跟
前,强按着跪在地上。

  孟洪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文叻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可想好了,到底
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我……我说……我都说了啊……」

  「啪……啪……啪……」一连串的耳光把文叻抽的嘴角淌血。抽过之后,蔓
枫抬起脚尖,抵住文叻的下巴,把他的脸托起来:「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文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珠快速地转了转,大喘着气央求道:「别打……
别打我了,我说……我都说……是龙……是龙坤给我的那个电话卡……」

  「哼,你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龙坤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玩这样的诡
计绝对不是龙坤这种人渣的风格。再说,龙坤和楚芸有什么关系?你用这个号码
给楚芸发送的信息你以为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文叻这回是真的大惊失色了。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蔓枫的眼睛。
可这件事干系太大,要是泄了底,就算蔓枫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有人要自己的命,
甚至会株连九族。他只能咬紧牙关,顽抗到底了。于是她拼命地摇头:「夫人…
…我只知道是龙坤给了我这张卡,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哼,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吧,换个地方让你好好想一想。」说完,
蔓枫挥挥手,两个大兵上来抓起文叻,把他又拖回到停在院里的中吉普上面去了。

  蔓枫跟在后面出了门,却见阿珺站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背枪的士兵。阿珺
凑到蔓枫近前,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蔓枫眼神一凛,转眼看着阿珺身边的
那个士兵。士兵腰一挺道:「夫人,千真万确!」

  蔓枫冷冷地哼了一声,略一思索,转身进了旁边的司令办公室。片刻功夫蔓
枫就回到了门外,对阿珺和那个士兵摆摆头:「都上车。」

  中吉普刮风一样开出了司令部。这次是孟洪亲自开车,蔓枫和阿珺并排坐在
副驾驶的位置上。后面篷布遮的严严实实的车厢里面这次坐了七名膀大腰圆的士
兵,他们的脚下踩着仍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文叻。

  半个小时的山路差点把文叻的骨头颠的散了架,当那几个壮实的士兵把他连
拖带拽弄下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一座不高的石头山的半山腰上。整座小山
被铁丝网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铁丝网内外到处都是杀气腾腾的持
枪士兵在警戒。

  眼前这戒备森严的情形把文叻吓的不轻,一时以为蔓枫把他带到这么个荒郊
野岭来是要就地处决。吓得他两腿直打哆嗦,差点尿了裤子。

  可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因为他发现前面不远是个黑洞洞的山洞,山洞旁边一
头瘦磷磷的骡子拉着套不紧不慢地转着圈子,附近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而洞
口的另外一边却是一个简陋的竹棚,里面十几个男人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正在
狼吞虎咽地吃饭。周围四处都是全副武装的持枪士兵,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
的一举一动。

  最让文叻吃惊的是,他赫然发现这十几个男人都没有穿衣服,全都是一丝不
挂,而且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铁镣。文叻的心中猛地一紧。他听说过在ZX和B国
的深山老林里面还有一些没开化的山民,把人抓来当牲口使。可也犯不上派这么
多大兵如临大敌地看着啊!文叻一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

  刚才在那间屋子里见到蔓枫已经让他大惊失色了。前两天报纸刚刚报道了龙
坤被T国特警擒获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被自己构陷落入龙坤之手的蔓
枫。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既然龙坤被T国抓了,蔓枫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荒
蛮之地,而且竟然成了什么「夫人」。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对蔓枫恨之入骨的龙
坤抓到了她为什么没有把她弄死,而她又究竟是如何逃出龙坤的手的。而现在,
更让他提心吊胆的是,蔓枫显然对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现在她把自己带
到这么一个荒蛮之地,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

  文叻正胡思乱想,蔓枫招了招手,那几个士兵推着文叻来到了小棚子近前。
那几个赤身裸体披枷带锁的大汉见到蔓枫一个个赶紧放下手中的饭碗,乖乖地站
起身来,低着头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文叻这才发现,这十几个光屁股的大汉个个皮肤都晒的油亮油亮的,身上还
有横七竖八的勒印。他们每人双脚都拖着一对沉重的铁球。他正纳闷这些大汉是
什么人,忽然听到一种奇怪而又似曾相识的呼哧呼哧的声响。

  他眼珠一转,马上明白了过来:那是男女交欢的声音。这让他大吃一惊,这
声音就来自近旁,在这么一个地方,到处都是虎视眈眈全副武装的士兵,竟然还
有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白日宣淫。

  文叻偷偷地瞄了蔓枫一眼,发现她一脸严肃,丰满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只
见蔓枫朝孟洪使了个眼色,孟洪往前走了几步,朝棚子后面的一棵大树大吼了一
声:「好大胆子,夫人来了还敢在那里干这龌龊事。」

  那急促而杂乱的喘吸呻吟立刻停了下来,片刻之后,随着哗啦啦一阵铁镣的
响声,一个浑身黝黑的大汉一瘸一拐地从大树的后面拐了出来。见到蔓枫等人他
赶紧用戴着铁镣的双手护住裆下,不过,眼尖的文叻已经看到了他胯下挺立着的
那条粗大的肉棒上面还挂着浓白的黏浆。刚才果然是在树后在行苟且之事。

  阿珺见到那大汉厉声喝道:「濛冲,你这个人渣,夫人来了你还敢这么放肆!」

  「濛冲?」文叻脑子里嗡地响成一片。「他就是濛冲?龙坤的弟弟?那这群
人都是龙坤的手下了?他们都成了蔓枫的俘虏?」文叻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
濛冲的照片他在报纸上见过,和眼前这个光屁股的汉子对照一下,他依稀想起来
了:真的是他!此时,文叻的双腿再次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蔓枫朝大树努努嘴,阿珺几步走到大树后面,哗啦啦地拉出了一个女人。那
女人同样是一丝不挂、精赤条条,唯一不同的是,双手没有戴镣子,只是双脚被
铁镣锁着,却没有那两个沉重的铁球。

  女人双手捂住胯下,但她一迈腿,阳光下大腿内侧白花花的反光格外显眼。
文叻正猜测这女人是谁,却见她两步冲到蔓枫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
不停地以头触地一边嚎啕大哭:「夫人……求求您饶了阿娇吧……阿娇知罪啦…
…阿娇实在受不了啦……他们就是一群畜生,连吃饭睡觉都不放过阿娇啊……他
们不把女人当人……阿娇要被他们活活……您就行行好……看在阿弘的份上,让
弟兄们赏阿娇一颗子弹……让阿娇去见阿弘吧……呜呜……」

  女人的哭叫听的文叻心惊胆战。他不知道这个阿娇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口
中那个阿弘和这两个女人有什么恩怨,但他可以想象,一个女人被这么光着屁股
扔在这样一群牲口一样的男人中间会有多恐怖。

  可能真的像她说的,不把她弄出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群牲口活活干死。
难怪她宁肯让蔓枫把自己枪毙了。那样也比留在这群欲火中烧的牲口中间活受罪
要强百倍。

  想到这些,文叻的心里忽然猛地一紧。蔓枫刚才说换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想一
想。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吓唬自己吗?不会把自己和这群牲口一样扒光了
扔在这里和他们为伍吧?

  文叻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蔓枫发了话:「你有什么脸去见阿弘?我不会枪毙
你。把你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该怎么做人。

  你说的没错,阿弘是我的同事,他是为我而死。好吧,既然你已经受到了教
训,看在阿弘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此一笔勾销。阿珺,去给她弄身衣服。「」
是。「阿珺早有准备,回身从车里拿来一身女人的衣服,命人给弘太太打开了脚
镣,帮她草草套上了衣服。

  弘太太弯腰垂首,一个劲地对蔓枫千恩万谢。蔓枫正色道:「看在你是警察
亲属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要去哪里尽管说,我让他们送你出去。不过你记好
了,出去不许乱说,尤其不许提到我,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不,我不走。夫人教训的是,阿弘已经不在了,我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出去
见人?我就留在这里,就算是给夫人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蔓枫一楞,暗暗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想好。要想走今天太阳落山之前随时
可以走,太阳落山以后再想走可就没机会了。」说完回头对阿珺说:「她要是实
在不想走的话,等会儿把她交给阿香,就让她在官邸里做点粗活吧。」

  没等阿珺答话,蔓枫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面前那一排赤条条的男人。扫视一圈
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目光闪烁的男人身上:「阿坚……我听说你财大气粗,
出手很大方啊!」

  一直在有意无意往别人身后躲闪的阿坚听到蔓枫的话大惊失色:「夫……夫
人……冤枉啊……阿坚怎么敢瞒夫人……」

  「哼……」蔓枫冷笑一声,朝站在中吉普旁边的阿珺使了个眼色,一直跟在
她身边的那个背枪的士兵立刻大步来到蔓枫的跟前,指着阿坚大声道:「报告夫
人,就是这个家伙。前天晚上偷偷对我说,只要我帮他逃出去,就酬谢我100
万美金。还给了我德侬的这个地址,说是那里有30万作定金……」

  阿坚看到这个士兵脸就白了,浑身抖的像筛糠,没等他把话说完,扑通一声
跪在了地上,颤声叫道:「夫人……冤枉……他血口喷人……我……我……」

  蔓枫根本不理阿坚的叫喊,转向阿珺问道:「查过了吗?」

  阿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交到蔓枫的手里:「这是
在他说的那个地方找到的,高品级钻石,确实值他说的那个数。」

  看到蔓枫从小布袋里倒出来一颗硕大的裸钻,阿坚顿时蔫了下来。蔓枫鼻子
里哼了一声,盯着阿坚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说:「怎么样,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阿坚是一时糊涂……夫人你高抬贵手…阿坚再
也不敢了…阿坚要戴罪立功……」

  蔓枫眼中透出一丝冷冷的目光:「前两天在司令面前我放了你们一马,你们
就以为本夫人好说话是吧?看来不好好收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本夫人的厉害!」

  「不敢……不敢啊……夫人开恩……」蔓枫话音未落,空场上那一群赤条条
的人群呼啦啦白花花跪了一地,忙不迭地叩头,一道道怨毒的目光射向了正在浑
身筛糠的阿坚。

  蔓枫优雅地跨前一步,抬脚挑起了跪在地上的阿坚的下巴,冷笑道:「既然
你想试试本夫人的耐心,那我就成全你。正好我想看看你们这东西是不是真有传
说中那么厉害……」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小塑料管。

  阿坚一眼看到了蔓枫手里的东西,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拧身就往后闪。早有
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阿坚仰在地上,手脚胡乱挣扎,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夫人饶命……阿
坚再也不敢啦……龙爷…龙坤还有藏在外边的财宝………阿坚都献给夫人………
可他哪里是那几条大汉的对手,转眼间就被死死地按在了那里。

  蔓枫没有理他,微微一笑,转向跪在地上的濛冲:「他说的是实情吗?」

  濛冲满脸惊慌,稍稍犹豫了一下,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是……夫人。」

  「嗯?」蔓枫轻轻一哼,濛冲顿时脸色大变。偷偷瞟了一眼蔓枫手里那个墨
绿色的小塑料管,脸色煞白地一边不停地叩头一边带着哭音道:「濛冲混蛋……
濛冲不敢隐瞒……濛冲全都说出来献给夫人……」

  蔓枫微微一笑,朝旁边的孟洪使了个眼色:「让他到那边都写下来。」

  两个士兵上来架起了濛冲。蔓枫朝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想好了,写
全了。要是漏掉了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濛冲不敢……濛冲不敢……」

  「不……夫人…夫人明鉴………阿坚知道的最全……阿坚要戴罪立功……」
阿坚仰在地上,绝望地朝着濛冲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叫不止。

  蔓枫冷笑一声:「哼,雨后送伞,太晚了点吧?」

  「不晚……不晚……夫人您相信我…我知道的才是最全的…我全都献给夫人
……夫人开恩啊……」

  蔓枫歪着头想了想,对阿坚说:「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说着朝阿珺
摆摆头。

  阿珺一挥手,按住阿坚的几个大汉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起来,哗啦啦地架
到吉普车的后面去了。阿珺拿着纸笔跟了过去。

  蔓枫不再说话,背起手在那一群赤条条跪在地上的光屁股男人前面慢慢地踱
起步来。那十几个一丝不挂跪在烈日下的大汉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油腻腻的脊背上的汗渍在阳光下反射着油光,仔细看去,一个个都在瑟瑟发抖。

  就在他们紧张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竹棚后面响起哗啦啦铁链的声音。
几个士兵把濛冲押了回来,按在了那一大群光屁股男人中间。

  孟洪把一张写了半篇的白纸交给了蔓枫。蔓枫接过来慢慢地看了起来,偶尔
还和孟洪小声交谈几句。刚把濛冲的交代看完,吉普车后面也有了动静。阿珺走
在前面,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递到蔓枫手里。两个士兵跟在后面,把阿坚拖了
过来,按着跪在了蔓枫的脚下。

  阿坚跪在地上,拼命地扬起头,惊魂未定地看着蔓枫的脸色,嘴里还不停地
嘟囔着:「我这个最全……我保证……我都交代了……夫人开恩……夫人饶命…
…」跪在另外一边的濛冲也满脸紧张地注视着蔓枫手里的两张白纸,似乎是在等
候着法官的判决。

  蔓枫把阿坚写的那张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又拿起濛冲的交代看了两眼,嘴
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把两张纸叠起来塞进口袋里,朝跪在面前的阿坚一绷脸:
「阿坚,你这个人渣!你死到临头还不老实!」

  跪在一边的濛冲明显松了口气。而阿坚却大惊失色地狂叫了起来:「夫人…
…夫人明鉴……阿坚全吐出来了……一丝一毫也没敢隐瞒啊……夫人……夫人…
…」

  蔓枫眼睛一瞪:「嚎什么嚎!本夫人不是瞎子。谁耍滑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后悔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现在你要为你的非分之想付出点代价了。」

  蔓枫话音未落,阿坚嗷地狂叫一声蹿了起来。旁边早有四条彪形大汉一起出
手,七手八脚就把他放倒在地,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蔓枫面带冷笑,慢条斯理地展开手心,露出那个精致的塑料管,轻轻打开,
抽出里面的玻璃瓶。阿珺递上一张白纸,蔓枫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轻轻倒出一
小撮金黄色的粉末,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听说成年男人的用量是一克,这点差
不多吧……」

  阿坚仰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蔓枫手上的动作,依然在歇斯底里地大叫:
「夫人饶命……你枪毙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夫人明鉴啊……」

  蔓枫款款蹲下身子,冷冷地说:「我不管是谁的主意,意图逃跑是你干的吧?
那就只好委屈你来试试这东西的效力了。」说着把那张托着金黄色粉末的白纸送
到阿坚的嘴边,环视着周围跪了一片瑟瑟发抖的光屁股男人加重语气说道:「你
们都看好了,谁要是敢动歪心思,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随着蔓枫的话音,下面传来了阿坚呜呜的闷叫声。原来他紧紧地闭上了嘴,
坚决不肯就范。可早有两只大手掐住他的两腮狠狠地捏住,阿坚渐渐不支,薄薄
的嘴唇慢慢咧开了一条缝隙。不容他反应,一把黑乎乎的长嘴钳狠狠地插进了他
微微张开的齿缝中间,猛地一撬。呜地一声惨叫,阿坚的牙被撬掉了一颗,嘴大
大地张开了。

  蔓枫手腕轻轻一抖,白纸一歪,那一撮金黄色的粉末不偏不斜一点不剩都倒
进了阿坚的嘴里。紧接着长嘴钳向外一抽,再一张一合,阿坚的嘴唇就被紧紧夹
住了。阿坚耿着脖子胡乱挣扎不止,嗓子里呼噜呼噜地响个不停。那几个大汉还
是死死按住他的手脚。蔓枫直起腰,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绝望地挣扎。

  不大一会儿,阿坚的目光一滞,挣扎的力度一点点减弱了下来。最后,四肢
一软,呆呆地望着天空,竟然呵呵怪笑了两声,再也不挣扎了。

  跪在周围的一干光屁股男人都看傻了眼,赤条条地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而站在一边的文叻早吓得尿了裤子。

  蔓枫随手把那张白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收拾好玻璃瓶和塑料管。她微微一
笑,示意阿珺把早吓呆了的弘太太带上车,这才转向了在空场上跪成一片的光屁
股男人。瞟了一眼消失在车厢里的弘太太的身影,蔓枫若无其事地说:「怎么,
你们心里不忿对不对?一天到晚就这一点乐子还被我给剥夺了……」

  那一群男人好像刚刚缓过神来,个个捂着胯下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夫人……」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龌龊心思。告诉你们,老老实实卖力干活,
本夫人不会亏待你们。念你们开山劈石也不容易,我不难为你们……」

  说着,蔓枫指了指夹在两个士兵中间、腿还在瑟瑟发抖的文叻:「这个混蛋
留给你们。不过,你们给我小心点,不许把人给我弄死弄残了,否则我要你们的
好看!」

  那一群好像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男人听到蔓枫的话,齐齐抬头,十几
双恶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住了文叻那单薄的身板,紧接着就一个个露出了贪婪的
笑容。

  「妈呀……蔓…夫……夫人饶命啊……千万别把我扔在这牲口群里……文叻
也知罪啦……我全都想起来了……夫人饶命啊……」

  蔓枫冷冷地一笑,一声不吭挥挥手转身向车子走去。她的身后,十几双毛烘
烘青筋毕露的大手已经把文叻按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转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文叻鬼哭狼嚎的嘶叫着,白花花单薄的身子在地上拼命打滚。两个士兵走过去,
在几个大汉的帮助下解开了捆绑文叻的绳子,叮叮当当给他的四肢都钉上了沉重
的镣铐,挂上了铁球。

  一阵汽车轰鸣,中吉普载着蔓枫等人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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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WY城里,政坛的缠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连龙坤被T国警方擒获、
将被引渡T国的重大新闻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为国党按照既定的计划在议会里对昂潘政府提起了新的不信任案,矛头所向
就是覆盖农村的全国社保计划被昂潘政府强行中止,启动资金被挪作他用的事实。

  议会辩论一开始,为国党的议员就大声疾呼,要求昂潘政府公开说明取消前
届政府推行社保全国覆盖计划的理由并公布相关资金的去向。昂潘政府的财政部
长接受质询时对取消社保计划的理由吱吱唔唔,对资金的去向则只是承诺尽快公
布,结果离开后却杳如黄鹤,没有了下文。

  为国党的议员在议会穷追猛打,要求昂潘政府必须对民众有个交代。满城的
橙巾团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抗议高潮,橙色的人潮包围了首相府和财政部,要
求政府立刻公布真相。执政联盟的议员们在议会辩论中则噤若寒蝉,竟没有人上
台发言,干脆让为国党的议员唱起了独角戏。而作为执政联盟社会基础的WY市
民则不出所料在一边冷眼旁观。

  谁知议会辩论开始后的第三天风云突变,又是星洲的社交媒体爆出了猛料,
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弄到了财政部的内部文件并公布于众。果然如为国党所指控的
那样,那笔在颂韬政府交接时被标为社保计划启动备用金的巨额资金确实被转到
了政府的工资账目中去了。

  这一下像是冷水倒入了热油锅,顿时火星四溅。为国党的议员强烈要求政府
立即公布这笔资金的实际使用状况,而执政联盟的议员则上台要求追查泄密渠道。
早已把首相府围的水泄不通橙巾团干脆高调打出旗号,要求昂潘政府彻底交代。
而WY的下层公务员们则蠢蠢欲动,暗地串联,互相打听到底都有谁享受了加薪
的福利。

  双方缠斗仅仅持续了一个白天,当天晚上,另一家星洲社交媒体再次爆出猛
料,竟然公布了一个长长的WY高级公务员加薪名单和加薪幅度的明细清单。

  这一下整个WY城像是炸开了锅,空气顿时紧张到了顶点。橙巾团彻夜游行,
要求政府归还本应属于他们的福利。原先观望的WY中下层市民在发现社保基金
真的被挪用作加薪,而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加薪范围之外之后,也毫不犹豫地加入
了游行的队伍。一时间群情激奋,昂潘政府则风声鹤唳、人心尽失、岌岌可危。

  执政联盟三大党再次祭出了拖字诀。但这一次,那些小党有了上一次的前车
之鉴,再也不肯替三大党出头火中取栗了。于是三大党只好赤膊上阵,派出自己
的嫡系议员,在议会辩论中借一些细微末节的议题胡搅蛮缠,并企图再次利用程
序推迟不信任案的表决,以便给自己争取时间安排后路。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慢慢抽紧了。

  加薪名单被公布的第二天,议会辩论还在激烈进行当中,WY的互联网上忽
然有人爆出了执政联盟多名大小党魁及家人预订近期出国机票的爆炸性信息,而
且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是避开WY全家出走。又过了一天,一家中立的平面媒体
刊登了一份一个月来大笔资金出境的统计,其中涉及多位政府要人及其家人。

  这一下,就像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民众抗议的注意力立刻转向了执政联盟
的政府要人。议会辩论的议题也开始转向,为国党的议员连夜准备,向议会提出
议案,要求控制资金外流,凡超过一万美元的资金出境都要申报,由议会成立专
门委员会逐笔进行审核。同时要求建立政府官员出行公告制度,凡副部长以上的
政府官员及其家庭成员出境都必须向议会报备并向民众公布理由和出行计划。

  此案一出,WY的空气中立刻充斥了浓浓的火药味。双方火力全开,在议场
内外打得不可开交。不过,负隅顽抗苦苦支撑的执政联盟做梦也想不到,在遥远
的B北,又一枚重磅炸弹已经悄悄地打开了保险栓。

  清晨的秦汉沟,空气清爽。一辆小吉普飞驰而来,开车的是阿珺,蔓枫坐在
她的身边,后排坐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车子在矿山洞前的小平场上停了下来,蔓枫在阿珺和士兵的簇拥下走下车子,
立刻就被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吸引住了。放眼望去,竹棚旁边那棵大树下面站着一
个赤身裸体的瘦小男人,他双手高举,手腕上栓着的铁链被挂在头顶一根粗大的
树杈上,他的两腿被大大地分开,两脚中间横着绑了一根树枝,被迫高高撅起了
尖削少肉的屁股。一个同样一丝不挂浑身黝黑肌肉凸出的男人正站在瘦小男人的
身后,把自己手上的铁链挂在他的脖子上,双手抓住他的细腰,对着他岔开的胯
下哼呦哼呦机械地猛戳不停。

  那凄惨的哀嚎就是从小个子男人嗓子里发出来的。站在他身后不知疲倦地做
着活塞运动的男人和棚子里捧着饭碗正在吃早饭的一群赤条条的汉子对他的嚎叫
充耳不闻,间或还有一两个一丝不挂的大汉凑过去往他嘴里塞点什么吃的,好像
生怕他叫累了似的。小个子男人岔开的大腿内侧血迹斑斑,地上也沥沥啦啦滴着
血迹。

  蔓枫一眼就认出那吊在树下的正是文叻,而站在他身后目光呆滞像开足马力
的机器一样抽插不止的却是阿坚。她和阿珺交换了个眼神,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文叻低垂着头,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忽然看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靴出现在眼前。
他猛地一抬头看到了蔓枫,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大叫了起来:「夫人…救…救命
啊……文叻知罪了……文叻受不了啦……这家伙疯啦……从洞里肏到洞外,从白
天肏到黑夜……文叻的屁眼都被他肏烂啦…我说……我都说……我再也不敢隐瞒
啦……夫人……求求你快把我带走吧……这帮家伙都是牲口……他们不是人啊…
…」

  站在文叻背后的阿坚见到蔓枫,木然的嘿嘿呆笑两声,又转过头去,噗地一
插到底。文叻嗷地一声惨叫,几乎岔过气去。蔓枫冷冷一笑,朝竹棚里招招手,
濛冲放下饭碗,点头哈腰地带了两个人上来,强行拉着阿坚从文叻的股沟里面抽
出了血淋淋的大肉棒。

  阿坚哇哇地叫喊着,不依不饶地转身向濛冲扑去。几个大汉手忙脚乱地把他
死死地按在地上。上来两个士兵,手里拎着一团乱七八糟的带子,压住阿坚就往
他下身套。濛冲见状拎起自己的铁链悻悻地退到了竹棚中重新端了饭碗。另外两
个光屁股大汉仍然帮助士兵压住阿坚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那两个士兵分开阿坚的大腿,从那一团粗硬的皮带中找出一只黑乎乎的塑胶
棒,狠狠地捅进了阿坚的两腿之间。阿坚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可没有人理他。
两个士兵把又粗又长的塑胶棒全部捅进了阿坚的后庭,然后拉开横七竖八的皮带
捆住阿坚的下身。

  蔓枫心头一凛。她认出这是当初濛冲他们带出来的那堆戒具中的那条令人作
呕的贞操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个带队的军官看到了蔓枫的表情,凑上来对她说:「夫人,这家伙现在六
亲不认,见没穿衣服的人就往上扑,扑上去就要干那事。我们也是没办法。他们
这东西还挺好使,把他拘起来他还老实点,要不然这帮家伙就全乱了营了。」

  说话间两个士兵已经用贞操带把阿坚整个下身都捆绑了起来,那条依然硬邦
邦的大肉棒被粗硬的皮带紧紧地捆死在他自己的小腹上。阿坚两眼通红,嘶哑着
嗓子还在嗷嗷地叫个不停。两个士兵绑好了贞操带,指挥着那两个光屁股大汉把
阿坚拖到大树下,用锁链把他死死地捆在了树干上。

  阿坚挣扎了几下挣不动了,长长地出了口气,停止了嚎叫。但一双饿狼一样
的通红的眼睛仍然不停地在吊在同一棵树下的文叻的裸体上扫来扫去,还不时把
目光扫向竹棚里那一群汉子赤条条的身体。

  文叻吊在离阿坚不远的地方,岔着鲜血淋漓的大腿浑身抖个不停,朝着蔓枫
可怜巴巴地央求着:「夫人救命……文叻是混蛋……文叻再也不敢了……文叻知
罪了……我全说……文叻也是受人指使……夫人饶命啊……」

  蔓枫冷笑一声,漫步踱到文叻的跟前,伸出一只玉指勾起他的下巴,眯起眼
睛看了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哼了一声道:「这回真的想好了,都记起来了?」

  「想好啦,从头到尾都记起来啦。我通通都报告给夫人,一点都不敢隐瞒…
…」

  蔓枫冷冷地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我要听听你都想起些什
么。不过这回你可要想好了,你说的话我都会去查证。要是被我查出有一个字有
假,哼……」

  「不敢……文叻再也不敢啦……夫人…求求你…求你快把我带走吧。」

  蔓枫一挥手,两个士兵上前,从树杈上摘下了铁链,架起文叻瘦小的身子扔
进了吉普车的后厢。蔓枫扫了一眼那一群精赤条条满脸饥渴的汉子,轻蔑地一笑,
跳上车绝尘而去。

  三天后的黄昏,WY城里那所神秘的大宅深处的密室中,执政联盟三大党的
党魁正在紧急密商。议会和街头的局面都急转直下,大家的政治生命还有人身财
产安全都受到了严重威胁,甚至连家人的安全都岌岌可危,执政联盟内部人人自
危,眼看大厦将倾。

  三巨头已经讨论了大半天,却仍然是一筹莫展。现在连议会当中的不信任案
都算不上什么了,关键是限制政治人物及家人出国和资金流动的动议已经成了套
在执政联盟要人脖子上的绞索,而且在不知不觉当中越抽越紧。

  虽然由于执政联盟竭尽全力的阻击,议会还没有通过任何有关的决议,但有
人已经行动了起来,关于政府要人、家人及相关资金的任何风吹草动随时都会在
网络和媒体上曝光。而橙巾团的示威民众则把执政联盟要人的住宅都围的水泄不
通,任何人员出入都会受到反复的盘查。政府要员们实际上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自
由。

  现在,执政联盟几乎已经山穷水尽,三巨头手中已经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
唯一还值得一提的筹码就是楚芸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世的秘密,或者说西万家的血
脉丑闻了。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佩服希马尼确实是老谋深算,竟然把这个看
似不起眼的小秘密留到了最后,成了大家最后的一线希望。

  可这个看似惊人的丑闻毕竟是西万家族的家事,和现在政坛上这些要命的议
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这根所谓的救命稻草如何运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效能,能
否转移人们的视线、是否真能救命,大家心中都打了个问号,商量了半天仍然是
莫衷一是。现在,三巨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人,一个现在在他们心目中几乎
就是救世主的人。

  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几分钟后一个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男人夹着皮包满
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正是多次给他们带来意外转机的素廷。密室厚重的大门刚刚
关严,在座的三巨头都急切地望着素廷,一时不知应该由谁先开口。谁知素廷却
先说了话:「又出状况了。」

  「什么?」三巨头都是一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他们又想不出还
会出什么更加糟糕的状况。

  「什么情况?又是星洲那边……」现在听到星洲这个词大家就头大。

  素廷摇摇头:「这回不是星洲,这次是大马。」

  「大马?大马会出什么事情?」三巨头人人一脸疑惑。

  素廷叹了口气,打开皮包,拿出一张打印纸放在了桌子上。三巨头凑到近前
一看,顿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白纸上打印着大马某个门户网站的头条消息,
大标题是:ZX政坛往事揭秘,大法官临阵反水- 宪法院投票结果大逆转惊天内
幕。

  文中一开头就点出了耶塔的名字,爆出一年多前ZX国宪法院就大选结果释
宪表决时,正是这位一向铁杆拥护颂韬的大法官投了反对党一票,才使ZX政局
诡秘翻盘,最终造成颂韬下台,流亡国外。而这位大法官突然变卦的原因,文章
只是语焉不详地说是中了某方的美人计,继而在对方的威胁下身不由己,临阵反
水。

  这条惊天报料把三巨头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处境本来就已经岌岌可
危,现在有人突然翻出上台前的老账,他们所有人都清楚,这是现政府合法性的
硬伤,再加上不久前首相府的惊天血案,一旦坐实,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是
死定了。

  好半天希马尼才说出一句话:「这到底是谁报的料?」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消息来源是否足够可信,是否有可能矢口否认,推个一干二净。

  大家面面相觑,莫衷一是。昂潘犹犹豫豫地说:「前些天龙坤被T国警方抓
了,不会是他露的馅吧?」

  素廷摇摇头:「不可能。这件事龙坤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情。」

  「那谁是知情人呢?当时是谁把耶塔和那女人撮合到一起的?」希马尼问。

  「查龙……」

  「快……查查这个人在干什么。」差立坤冷冷地说。

  素廷点点头,转身出去打电话去了。屋中的气氛冷到了极点,谁都没有吭声,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正在慢慢逼近的致命危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素廷满脸沮丧地回到了屋里。看到三巨头急切的目光,
他懊丧地摇摇头:「联系不上。手机没开机,公司和家里都没有他的消息。据公
司的秘书说,他们也在找他,已经超过48小时没有他的音信了。」

  「这……难道真的是他?」三巨头的脸都白了。

  素廷长出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我已经求助
警局的朋友,请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查一下查龙近日的行踪。有消息他们会立刻通
知我。

  另外,我刚刚查证了耶塔的行踪。据可靠消息,他现在人已经离开了WY,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目的地是美国纽约。「这个消息几乎是坐实了网上报料的内
容。看到三巨头无可奈何的目光,素廷蹙着眉摇摇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
开了口:」还有个情况,文叻也多日不见踪影了。「

  「文叻……文叻是谁?」差立坤和昂潘都是一脸困惑。

  素廷苦笑一下:「就是那个小报记者,当初AS电信案帮我们报料的那个。
沙瓦的那个儿媳就是他搞定的……还有颂韬的妻妹,就是WY警局缉毒组的那个
女警官,也是通过他的手搞到龙坤手里去的,还被龙坤的手下搞大了肚子。」

  「天啊,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这些人一起出事,这怎么得了啊!」昂潘满
脸绝望。

  几个人正说着,密室的门被推开,昂潘的秘书探进头来,朝素廷打了个招呼。
素廷赶紧起身出去了。五分钟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

  素廷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个人,像宣判一样一字一句地说:「警局的朋友查
过了,查龙的手机两天前就突然从网络里消失了。目前方位不明。另外,他的信
用卡也查过了,也超过48小时没有动静了。

  查龙是个花花公子,窝在哪个地方三天两天不露面算是稀松平常,但48小
时不花钱,这绝对不正常。而且他的手机不是简单的关机,而是彻底消失了,技
术手段根本追踪不到。很可能他已经被什么人控制了。「」那么那个什么文叻呢?
难道说AS案爆料的内幕、颂韬小姨子被龙坤控制的内情,还有政变前我们和军
方的那次聚会这些秘密都保不住了吗?「差立坤显然坐不住了。

  素廷摇摇头:「现在这些都不好说,从最坏的可能性考虑,这都是可能的。
我现在就去布置,尽量避免……尽可能减小冲击吧。」

  「慢着……」希马尼叫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素廷:「现在看来我们手里唯一
的一个还算有点分量的筹码就是沙瓦儿媳那个孩子血缘的秘密了。我们想听听先
生的意见。」

  素廷有点烦躁地皱了皱眉,想了想说:「这件事也许确实能帮上点忙,但也
不可高估。如果有人拿那天首相府发生的流血事件做文章,这点小秘密根本不值
一提。真爆出来谁也救不了我们。所以我的意见,我们的动作要快。不要企图拿
这件事和他们打媒体仗,那只能逼他们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们就死定了。

  最好直接找他们摊牌,要价也不要太高,保命要紧。这样也许可以让他们知
难而退。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各位都是政坛耆宿,应该不用我班门弄斧了吧。
「见三巨头默默点头,素廷拎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宅。

               第207章

  WY市为国党党部大楼顶楼的小会议室里,为国党的高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因为昨天深夜,执政联盟秘书长直接与茵楠本人联络,提议双方峰层紧急面唔,
就当前政局进行直接协商。并特别说明事关重大,明确提出希马尼要和茵楠单独
面谈。

  会议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主流意见是不同意在这个时候与执政联盟在非公
开场合直接见面,尤其是不同意茵楠独自去谈。

  阿南塔和他侬等非西万家族的人士担心,对方在这个时候要求直接见面,特
别是要单独见茵楠,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阿南塔说:「从上一个不信任案开始,
我们步步紧逼,已经把昂潘政府逼到了墙角。现在整个WY市乃至整个ZX国都
已经起来反对现政府。不但执政联盟溃不成军,连那个所谓的紫巾团也已经名存
实亡,大部分WY市民都站到了我们这边。昂潘政府已经成了国民公敌,倒台就
是个时间问题。

  前天关于宪法院释宪表决真相的报料对执政联盟来说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彻
底揭穿了昂潘政府的真面目,摧毁了它上台合法性的最后一点基础。就连执政联
盟那些要人的人格都已经破产了。这几天的议会辩论就非常能够说明问题。执政
联盟中的那些小党要么倒戈到我们这一边,要么就销声匿迹。已经没有人愿意与
昂潘政府为伍了。

  再说,我们手里还有王牌没有亮出来。这张牌一旦亮出来,执政联盟那几个
大佬的后半生恐怕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去和他们私下谈。他们有什么提议尽可以提到
议会上来。况且,他们曾经有过使用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的前科。在这种时候,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听了阿南塔的话,茵楠轻轻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了文沙。
文沙若有所思地说:」阿南塔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在想,目前政局纷乱,许多事
情的真相仍然扑朔迷离。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有我们没有计算到的因素?说实话,
我们都知道执政联盟这些人手段下作,但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下作。这次
关于宪法院投票的报料实在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他侬这时插话进来说:「刚刚得到消息,耶塔大法官昨天乘飞机携家人到达
纽约,他在纽约机场发表声明,承认他当年受人胁迫违心地将票投给了反对党。
他就此向全ZX国民众道歉,宣布放弃在ZX国担任的一切公职。他还宣布向美
国政府申请政治避难,一旦获得批准,他将放弃ZX国的国籍。」

  他侬的这条消息让会场陷入了一阵沉寂。虽然报料出来时人人都相信那是真
的,但由当事人亲自出面承认,还是让人感到深深的震撼。尤其是当事人为表示
悔意不惜把自己变成政治难民,这让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

  沉寂片刻之后,文沙又开了口:「正是这件事提醒了我,对执政联盟那伙人
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他们既然敢在这种时候提出私下见面,一定是有
所依仗。这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所以,我的意见,
不妨和他们见一面,看看他们手里究竟还有什么牌。知己知彼,这没什么坏处。

  当然,我不相信他们手里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翻盘的秘密武器。如果有的话,
他们也不会事先通报给我们,充其量就是拿什么条件来和我们交换……「看到会
场中的几个人都要张口发言,文沙手一伸,示意让他把话说完。他看看大家加重
了语气说:」我主张和他们见面,不过,我不同意茵楠出面。理由很简单,我是
为国党的代理主席。既然是两党协商,理应由我出面。茵楠现在的身份是西万集
团的董事会主席,政党间协商轮不到她。「

  说完,文沙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使命。会
场上原来准备发言的几个人也都频频点头,目光齐齐集中到茵楠的身上。

  茵楠微微一笑,向文沙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大家说:「我基本同意
二姐夫的分析,这两年来ZX政局的发展,由于所谓民主联盟这些人的无所不用
其极,所以颇多诡异之处。想想看,从最初的AS电信泄密案,蔓枫神秘失踪,
宪法院释宪表决结果意外翻盘,到军人政变、楚芸被绑架,还有最近的三哥和克
来的车祸,好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暗中操纵,与我们西万家作对。

  这次关于宪法院释宪表决内幕的报料,我相信只是冰山的一角,还有很多事
情,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现在的形势确实开始向有利于我们的
方向转变,但其实我们同样并没有全盘掌握其中的内幕。

  比如说刚才提到的宪法院释宪表决内幕报料,为什么时隔将近两年偏偏在这
个时候爆出来?究竟是什么人爆出来的内幕,他是如何掌握这个秘密的,他的目
的是什么?

  还有龙坤落网这件事,同样扑朔迷离。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T国和ZX
国警方突击龙坤在北部山区的巢穴鹰巢的时候,并不知道龙坤的确切行踪,结果
却是导致了他在LS国落网。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在起作
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龙坤暴露了行踪?虽然有一些蛛丝马迹,我们也有一些
猜测,但并没有得到证实,到现在都还是个迷。「说到这里,茵楠好像想起了什
么,她转向瑶帕:」二姐,你早上刚和大哥通过电话,他那边有什么新进展吗?


  瑶帕笑着点点头:「确实有进展,在这里说说也无妨。

  关于暴露龙坤行踪这件事,最重要的线索还是那位送信人。虽然到现在为止
也没有查到关于他的确切消息,但大哥从物证方面入手,还是有一些新发现。

  大哥把那张字条委托国际刑警组织做了刑事鉴定,得出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结
论。首先,确认了字条的字迹与蔓枫的字迹比对确实完全吻合。第二,国际刑警
组织对字条做了微痕迹鉴定,除了那两个完整的指纹之外,在字条上还发现了几
个人的微量生物遗留痕迹,其中有几处和蔓枫的吻合。其余几处在资料库中没有
找到相应的对象,但发现了符合B北特定人种的生物特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一点,那张字条所用的纸张非常特殊,使用的原材料是一种只生长在B国北部的
多年生草本植物,而且那是用一种比较原始的方法制造的相当粗糙的纸张。根据
专家的鉴定,这种造纸工艺是B国北部K族的传统工艺。

  所以,从字条本身的鉴定上可以得出结论:这个信息基本可以确定是蔓枫传
送出来的,而这个过程有很大可能和B国北部的K族自治区有关。或者说,蔓枫
从龙坤的水洞巢穴逃出来之后的行踪可能与K族自治区有关。「」派人去找了吗?
「他侬关心地问。

  瑶帕摇头苦笑:「还没说完。

  大哥得到国际刑警组织的鉴定结果之后,专门通过他早年在警校的同学向联
合国禁毒署查证了他收到字条前三天之内水洞附近区域的卫星图像,因为他知道
那一地区是联合国禁毒署重点监视的区域。

  联合国禁毒署确实有那一地区完整的航拍和卫星图像资料。巧的是,在大哥
收到字条前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时之间,在水洞所在位置对应的界河东岸,也就是
巡逻直升机击沉逃逸小艇的附近区域,确实有一支相当大的队伍活动的踪迹,人
数估计达到了上百人。似乎他们早就知道水洞要出事,他们是专门在那里等候接
应的。而这支队伍从那一区域消失的时间恰恰是水洞发生战斗、随后偷渡小艇被
击沉之后不到半小时。「」后来这支队伍到哪里去了?「有人急切地问道。

  瑶帕摇摇头:「那一带山高林密,他们离开了禁毒署重点监控地区后就失去
了踪迹。但消失前的移动方向是向北。所以大哥怀疑还是和B北的部族武装有关,
最大的可能仍是K族自治区。那个自治区和T国的关系很好,大哥已经通过T国
的关系在设法查证了。」

  「说起B北的K族自治区,我倒想起一件事……」文沙思忖着插言道。

  「哦……」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文沙。

  「记得前天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是B北K族的长老会近日发布了一个
极其严厉的禁毒令,严禁在K族控制区种植、制造和使用毒品,一旦发现杀无赦。
对于一向以武装贩毒为重要收入来源的K族来说,这似乎非常不寻常。

  有人说是因为龙坤遭擒,K族兔死狐悲,怕了。不过,细想起来未必如此。
前些日子登敏被击毙也没听说他们有这样的连锁反应。按说登敏和K族的关系更
密切,更应该让他们感觉到切肤之痛啊。「」我这里也有一个和K族有关的消息
……「茵楠接口道:」根据昨天收到的周边国家政局动态汇总,B国政府和K族
就自治区地位的旷日持久的谈判最近似乎出现明显转机。根据内部消息,原先K
族一直坚持彻底禁绝毒品需要十年过渡期,最近突然大幅降低到三年,据说是K
族大统领都恩亲自表的态。双方很有希望在近期达成协议,签署正式承认K族自
治区地位的法律文件。「

  「你们的意思是说,所有这些都和蔓枫最近的行踪有关系?」瑶帕若有所思
地问。

  茵楠摇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姐夫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这件事。仔细想
想,K族那里好像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联系到刚才二姐所说的情
况,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不管怎么说,蔓枫离开水洞后的行踪我们也都
是猜测,到底和K族有没有关系到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不是吗?」

  瑶帕点点头道:「大哥已经派专人去联络K族自治区的长老了,希望能有所
收获。大嫂还特意写了一封给蔓枫的亲笔信。不管蔓枫是不是在那里,总要试试
看。万一她真的在那里,希望即使见不到人,也能让她得到家人的信息。」

  「我们一起为蔓枫祈祷吧,祈祷她早日回家!」茵楠低下头真诚地说。沉默
片刻后她抬起头看着大家说:「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所有这一切后面,不知藏
着多少秘密。所以,我们千万不要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基于这个理由,
我赞成二姐夫的意见,对方要求面谈,我们不应该回绝。

  不过,我不同意二姐夫后面的意见。为什么我不能去?对方既然点名要我去,
肯定有他们的用意。我想,不外乎他们要谈的事涉及到西万家族。而我恰好姓西
万。

  再说,我看我们外虚内实的做法瞒的了别人,但瞒不住差立坤、希马尼这样
的政坛老狐狸。他们恐怕已经看明白三哥去世后我们内部真正的决策机制了。所
以,我如果不出面的话,有可能就拿不到真相。

  二姐、二姐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大哥、三哥不在,也该我这
个小妹出面了。况且这些年这些事情大哥、三哥我都是有意让我亲自参与其中的。
「茵楠见瑶帕张了张嘴,赶紧打住她说:」关于人身安全,我觉得大可不必太过
担心。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怕他们绑架我作人质吗?而且,我有个万全之策…
…「

  「什么万全之策?」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茵楠嫣然一笑:「其实很简单,同意和他们单独见面,并不意味着就在他们
的地盘上啊。我们同意和他们见面,但就在我们这里。我们事先做好充分准备,
难道还怕他们玩出什么花样来吗?

  另外,一旦商定了见面的事宜,我们就在报纸上公布出来。到时候,橙巾团
肯定会来围观造势。众目睽睽之下,我不相信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来。「」他们
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他侬问。

  「那就说明他们心虚、没有诚意。我们按部就班,按原计划推进。」

  「其实,我唯一还没有落实的环节是楚芸……」茵楠转换了话题:「我上次
和她谈过之后,她似乎有所变化,已经开始接手处理公司的业务,尤其是有关稻
米出口的业务。有她操盘,现在这个业务开展的非常顺利,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

  不过,到现在为止,她就是不肯正式回公司去上班,接管公司全盘的管理,
说是克来需要她在身边照顾,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她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我
赞成,可她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士和保姆啊!「」楚芸也怪可怜的,先是被龙
坤绑架,刚生了孩子又遇到这样的塌天大祸……「瑶帕说着几乎要掉眼泪了。

  茵楠叹了口气:「可我们不能等了,也许我们很快就必须做出选择。二姐、
二姐夫,你们两个要有一个要有所准备哦!」

  「好吧……家里的事我们一起斟酌吧。」瑶帕和文沙一起点头。

  茵楠终于说服了众人,会议决定派人和执政联盟商议见面的具体安排。同时,
按茵楠的部署,文沙开始准备对执政联盟的最后一击:首相府血案内幕报料。

               第208章

  B北山区秦汉沟半山腰的石洞前,还是那辆老掉牙的中吉普停在那里。孟洪
从驾驶室跳下来,指挥后面车厢里的士兵拖下来一个麻袋。打开麻袋,这次从里
面拽出来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白胖子,正是那个无良医生阿巽。

  阿巽这一路上被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加上嘴被破布堵的死死的,憋的他脸
色青紫,几乎要昏死过去了。当士兵们七手八脚地给他摘掉眼罩、拿掉堵嘴的破
布的时候,他一下清醒了,拼命地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眼睛也没有闲着,
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眼镜早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模模糊糊看到了面前黑乎乎的山洞和简
陋的竹棚,脑子里快速地转了几个圈,心中暗暗叫苦:「真的是被人绑架了。」

  前些天龙坤落网的消息一传出来,阿巽就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几天前刚刚陪
龙坤去过楚芸家里,转眼间他就在LS国落网了。阿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龙坤会不会把他供出来,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加上WY城里执政联盟节节败退、
朝不保夕的局面,阿巽意识到,自己应该像披侬一样出去躲躲了。

  不过和披侬不一样的是,他没有犯什么事,暂时也没有沾上任何麻烦,如果
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此消失,去过浪迹天涯的流亡生活,他又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所以,他编了个理由,向医院请假三个月。打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猫起来,看看
风头再做定夺。好在WY到处乱哄哄,富人多数已经躲了出去,医院也没有多少
事情,所以帕万院长很痛快地就准了他的假。

  阿巽本来打算开车出去,但仔细一想,开车目标太大,要是被有心人惦记上
的话,车子就是一条无法掩藏的线索。所以他找了一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车,
还特意是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酒店上车,目的地是WY郊外的一个不起眼的火车
站。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全地销声匿迹了。

  谁知道他上车不久就发现不对劲,车子往火车站方向开了不长时间,刚一出
WY市区就上了岔道,驶入了偏僻的乡村小道。他刚开口问,就被枪逼住了,然
后司机用不知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一晃,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恢复知觉,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捂眼堵嘴,还被装在一
条麻袋里面,正被汽车载着不知开往什么地方。

  车速不快,但一路颠簸,还净是弯道。阿巽多次去过龙坤在山区的据点,知
道那里的路况,因此他怀疑,绑他的人正把他往山区拉。

  可他实在猜不透是什么人绑了他。他最担心自己和龙坤的关系事发,但想想
又不像。如果是那样的话,抓他的人不是警察就是西万家的势力。他们不会偷偷
摸摸地把自己往山里拉。可那又会是什么人呢?他一路胡思乱想,却始终没有想
出个所以然。他甚至怀疑遇上了人贩子,但人贩子绑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半大老头
有什么用呢?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中间除了加油基本就没有停,也没人问过他是否要吃要
喝。他最难过的是肚子里的水没处放,没办法只好将就尿在裤子里了。

  等到他被从麻袋里面弄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真的相信自己是遇
到人贩子了。虽然眼镜没了,看不大清楚,但他能辨别出自己是在一条荒僻的山
沟里,面前不远是个黑洞洞的山洞。不但耳边有不紧不慢的哒哒的牲口蹄声,而
且正有人气喘咻咻地从洞子里爬出来。而爬出来的人让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那人竟然赤身裸体什么都没穿。而且从哗啦啦的声音中可以辨别出来,
这人还戴着沉重的铁镣。这还不算,那人从他跟前走过,阿巽这才看清,他灰头
土脸,头发纠成一缕一缕的,光溜溜的肩头勒着一条粗麻绳,后面不知拖了什么
沉重的东西。那粗砺的麻绳竟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

  那男人钻出洞口,看也没看他们这群人,哼哧哼哧地往旁边的破竹棚挪过去。
阿巽这才看清,他身后拖的是一个带轮子的结实的铁箱,箱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
的石块,难怪他拖的那么吃力。

  「天啊,真的遇到人贩子了!」他听人说过,ZX国和B国的深山里面,有
些部族专门绑外族的成年人做苦力,干一些牲口都不干的重活。累死了再绑一批
新的。想到这里,阿巽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地对看守他的士兵央求道:「大
爷饶命啊……我……就是个医生……我真的不行啊……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
少钱我都给你们……」

  「不许吵,老实点!」阿巽话刚出口就挨了一枪托。他哎哟一声就躺在了地
上。

  阿巽的叫声吸引了一个刚从洞子里爬出来的男人的注意力,他朝这边看了一
眼就楞住了。跟着他从洞子里爬出来的另外两个光屁股男人也都呆呆地愣住了,
死死地盯着他看,脸上露出了惊讶而沮丧的神色。

  这时一直站着一边的孟洪厉声吼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那群男人就像牲口听到了吆喝,一个个赶紧躬起腰,哼呦哼呦地拖着沉重的
铁箱从黑乎乎的洞子里鱼贯而出。

  躺在地上的阿巽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听到洞子里隐隐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哭号,
那令人心悸的惨叫越来越清晰。阿巽定睛一看,发现正在四肢着地爬出洞子的那
个光屁股男人不但和别人一样身后拖着一个铁箱子,而且旁边还跟了另外一个同
样一丝不挂的汉子。

  跟在旁边的那个汉子和洞子里出来的其他人有点不同,他并没有爬在地上拖
铁箱子,而是一手托着锁在手腕上的铁链,另外一只手里举着一根粗砺的木棒,
一步一拐,手中的木棒一下下狠狠地戳在前面那拖着铁箱的男人的屁股上。而那
凄惨的叫声正是从那个绳索勒进皮肉、拖着沉重的铁箱气喘如牛的男人嘴里发出
来的。

  阿巽忽然觉得这叫声那么耳熟。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去,可惜,没有了眼镜
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求求你们了,让我去死吧,你们放过我吧……」那男人见到了洞外的阳光,
忽然恐惧地大叫了起来,白花花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阿巽浑身猛地一个激灵,
这声音他真的非常熟悉。那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也是老客户。阿巽帮他解决过不
少棘手的问题。可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叫的这么惨、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像看透了阿巽的心思,孟洪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随意地杵
在了阿巽的鼻梁上。阿巽顾不得多想,定睛向前方望去。看到那个光屁股男人的
脸,他顿时浑身哆嗦了起来:他猜的没错,那个像牲口一样被人用木棒戳戳打打
拖着沉重的铁箱向前爬行、叫得凄凄惨惨的光屁股男人竟然真的是他的老朋友查
龙。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跟在查龙身边那个同样赤条条一瘸一拐挥舞着木棒的汉子
的时候,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身子顿时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那瘸子竟然是濛冲。

  阿巽顾不得害怕,在场子里扫视了一遍,发现那一个个赤身裸体披枷带锁的
男人竟然差不多都认识:濛冲、素汶、旺吞、老黑……不远处一颗大树上还有一
个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光屁股男人。目光呆滞、形容萎顿、嘴角淌着口水,胯下却
直挺挺地竖着一条青筋毕露的大肉棒。仔细一看,竟然是阿坚。天啊,他们怎么
都在这个地方?

  阿巽在人群中扫视了两遍,没有发现龙坤。他的脑子里好像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龙坤,看来这里不是T国,难道是ZX国,或者B国?阿巽心惊胆战、满腹
狐疑。看看身边荷枪实弹的士兵,穿的是丛林迷彩作战服,他认不出这是哪国的
军装,也弄不清这些军人是政府军还是那些五花八门的部族武装。

  阿巽正在懵懵懂懂之间,忽见远处腾起一片烟尘,一辆美式吉普车快速地开
了过来。让他吃惊的是,看到这辆吉普车,那一排士兵立刻持枪肃立,带队的军
官则大步迎了上去。而刚刚从洞子里爬出来的那一群赤条条的汉子全部都在士兵
的驱赶下俯首帖耳地在空场上跪成一排,戴着铁镣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也不顾头顶上暴晒的大太阳,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连那个刚
才还鬼哭狼嚎的查龙都不例外。

  阿巽心头一动:看来来的是个大人物,也许看到他就能知道这里是什么人的
地盘。自己在WY也算是知名的医生,在大人物面前说不定能讨到一点面子。

  就在阿巽胡思乱想之际,吉普车已经快速地冲上空场,吱的一声猛地停了下
来,刚好停在了阿巽的面前。司机身手敏捷地跳下车来,阿巽吓了一跳。因为他
以一个老行家的眼光从那人下车的身姿上发现,这司机竟是一位妙龄女郎。

  当他再把目光转向坐在副座上的「大人物」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原来这
位「大人物」竟然也是个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女人,连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卫兵也是
一水儿的女兵。

  只见那领头的女人身穿一身丛林迷彩、脚蹬高腰作战靴、干净利索的齐肩短
发、一张白嫩的俏脸,脸上一副大墨镜。从她那丰乳肥臀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经
手过无数女人的专业人士阿巽马上就断定,这是个熟透了的大美女。

  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直觉涌上心头。阿巽心头一紧:难道是无意中得罪了
哪路神仙。他这些年经手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了,ZX国和邻国部族首领的女人也
治过不少。他可不敢保证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忽然又看到了在太阳底下精赤条条老老实实跪成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濛冲和他的手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气:能把这群牲口一样的粗野男人管制得
如此服服帖帖的女人绝非善类!她到底是谁?

  那女人手里拎着一根皮鞭,慢慢悠悠地从跪了一地的光屁股男人面前走过,
径直来到了阿巽的面前。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兰麝之气幽幽而来,阿巽心中暗暗
一动:好熟悉的气息啊。难道自己真的认识这个女人?

  阿巽偷眼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他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见过她。

  阿巽经手过的女人以四位数计,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家眷。不过,
他注意看人家脸的时候还真不多。多数的时候,他关注的是女人的下半身,尤其
是两条腿中间的那个地方,对女人的那些最羞于见人的娇嫩器官过目不忘、了如
指掌。所以,看脸他好像真没什么把握,再说他现在半仰在地上,看不到那女人
的脸的全貌,更何况这女人还戴着副大戴墨镜,遮住了半边脸。

  可这女人的姿态、身材、甚至气味都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每天经
手这么多的女人,能给他留下这样印象的并不多。「一定是在最近见过她!」阿
巽在心中暗暗思忖,拼命地回想最近治疗过的女病人。这女人看起来是这里的主
宰,这是他的一线生机啊!

  那女人翩然来到阿巽的跟前,姿态优雅地抬手摘掉了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
用鞭梢托起阿巽的下巴,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他那张油亮的胖脸。

  阿巽抬眼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心脏好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握
住,心跳似乎骤然停止跳动,整个人就像马上就要窒息了一样:这个女人他真的
认识,不仅是认识,而且还帮助龙坤百般羞辱蹂躏过她,并曾亲手给她接生……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嘴里不相信地喃喃道:「你……你是……蔓……」

  「放肆……」站起他身后的士兵猛地砸了他一枪托:「不许胡乱叫,叫夫人!」

  「夫人?」阿巽眨眨眼,忍不住难以置信地瞄了一下眼前这张英气逼人的俏
脸,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哆嗦。

  「她是夫人?谁的夫人?这女人明明是龙坤抓住的那个女缉毒警、颂韬的小
姨子蔓枫。这才几天不见,她怎么成了什么夫人?」

  阿巽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以前只见过光着身子背铐双手跪在人前
俯首帖耳给男人舔屌或者岔开双腿亮出下身乖乖地任男人抽插的蔓枫,还从来没
有见过她穿衣服的样子。难怪这次一下没有认出她来。他暗中用右手狠狠地掐了
下自己的左手手腕,疼的他咧了下嘴:「眼前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阿巽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世事轮转怎么
会如此无情:就在不久之前,眼前这个女人还光着身子跪在这一群男人跟前,一
口一个主人,一口一个枫奴,乖乖地给这些男人舔屌,或者撅起屁股岔开腿任他
们随意地肏来肏去,甚至还被迫给他们生了两个孩子。自己还打算拿她做异父同
胎多子试验,创造新的记录……可现在,轮到这群原本凶神恶煞的男人光着屁股
跪在她的面前,由她来随意摆布了。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对她所做过的一切,再看看不远处光着屁股服服帖帖跪
在地上的那一群男人,尤其是呲牙咧嘴痛不欲生的查龙,他不禁不寒而栗。

  「怎么,阿巽医生,想起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吧?」蔓枫半眯着凤眼,
语带嘲弄地问道。

  「夫……夫人……阿巽知罪……请夫人高抬贵手……阿巽就是个医生……阿
巽也是身不由己啊……夫人饶命……」阿巽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哼,由不由己你自己清楚。不过现在可真的由不得你自己了。我这里现在
养了这么多公猪,还要天天下洞子干重活,他们少不了你呢。」蔓枫笑眯眯地对
阿巽说,然后转向那一群赤条条的男人:「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没错……夫人……这家伙白白胖胖,一定好使……」那群男人竟然
异口同声地点头称是,有人还大胆地抬起头,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瞟向阿巽。

  阿巽被那一道道充满肉欲的眼风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刚要开口央求,
却听蔓枫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把他弄过去!」

  几个士兵听到蔓枫的命令,从车上卸下几条铁链,也不管阿巽如何拼命挣扎
哭叫,把他按在地上解开绑绳,叮叮当当地给他的四肢都钉上了铁镣。

  阿巽恐惧的哭叫和央求震动着每一个人的鼓膜,但蔓枫似乎充耳不闻,她翩
然转身走到那群跪在地上的光屁股男人面前,眼睛巡视了一圈,停在了一具白花
花的酮体上面。因为这个白胖子与旁边的其他人不同,他似乎跪都跪不住了,浑
身不住地哆嗦,还哎哟哎哟一个劲地呻吟不止。

  蔓枫冷笑着走到白胖子身边,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抬脚踏住他的大腿,向他
岔开的胯间瞄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显出明显的厌恶的表情。他转向跪
在一边的濛冲厉声喝问:「你们这群畜生,怎么才一天时间就把WY名人查龙先
生弄成这副鬼样子?」

  濛冲抬起头,眼中满是媚态:「夫人,兄弟们活太重,天又热,先前那个瘦
猴又被夫人给带走了,兄弟们实在是憋坏了,再说这小子也实在是不经弄,还没
怎么弄他就……」

  「哎哟……你们他妈就是一群牲口……夫人求求你把我枪毙了算了……哎哟
……我的屁股……」躺在地上的查龙喘息着不管不顾地嚎叫了起来。

  蔓枫抬起脚,转到濛冲的跟前,用鞭杆托起濛冲的下巴,满有兴致地问:
「这家伙比那个瘦猴怎么样?」

  濛冲咧嘴一笑:「这个好……这个好……白白胖胖,干起来有味道,连叫的
都比那个瘦猴有底气……」

  「哼……」蔓枫冷笑一声,放下鞭杆,朝旁边招招手。那几个士兵会意,赶
紧把已经钉上了手铐脚镣的阿巽拖了过来,扔在了蔓枫的脚前。

  蔓枫踢了阿巽一脚嘲弄道:「好啦,物尽其用,就烦阿巽医生给查龙先生看
一看吧。你正好是看这个的行家。」

  场子里响起了一片吃吃的讪笑。阿巽带着沉重的铁链爬起来,偷偷看了蔓枫
一眼,赶紧爬到了查龙的跟前,心中暗忖,自己是医生,也许对他们还有用,一
定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能逢凶化吉呢。

  待他扒开查龙的大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两条白胖的大腿尽头一片血
肉模糊,仔细辨认,那个布满菊纹的肉洞竟然肿的像个小面包,肿起来一公分有
余。肉洞四周可见一条条明显的放射状裂痕,有的还在向外面渗着血污。显然,
查龙的后庭不知被粗暴地抽插过多少次,已经被反复地撕裂了。没想到,一向以
抽插女人为乐、御女无数的查龙竟然被人搞成了这么一副凄惨的样子。

  「怎么样,阿巽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治的,对不对?」蔓枫笑眯眯地问道。

  「有……有…五处撕裂伤…可能须要……须要缝合……」

  「呵呵呵呵……」空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吃吃的笑声,有人还忍不
住笑出了声:「奶奶的,把他屁眼缝住……老子以后干什么啊……」

  「住口,都听着……」蔓枫挥了挥鞭子,阿珺带着两个女兵从吉普车后座下
面又拖出来一个干瘪瘦小锁着铁链的光屁股男人,扔到了那群光屁股男人中间。
濛冲等人一看,正是几日不见的文叻。立刻几只大手伸出来,把他按在了地上,
扒开了大腿。

  看到这个光景蔓枫微微一笑,朝正对着查龙岔开的大腿发愣的阿巽努努嘴,
阿珺走过去一挥手,那几个男兵拖起阿巽,把他推倒在文叻的身边。濛冲一见,
猛地扑了上去。被锁在树干上的阿坚见了,满脸通红,像饿狼一样红着眼睛大口
喘息起来。另外几条汉子见状,也拖着铁链恶狼一样冲了上去,按住阿巽就七手
八脚地撕扯起他的衣服来。

  阿巽和文叻的惨叫交织在一起,蔓枫厌恶地皱皱眉,后退了两步。这时孟洪
从车后面走了过来,凑到蔓枫耳边小声道:「夫人,最后那个没办好,没抓到活
的。」

  「哦?」蔓枫眉头微皱看了孟洪一眼。

  孟洪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蔓枫,最上面的一张拍的是个码头,并排停了几条豪
华游艇。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手提一个大皮包正急匆匆地跳上一条游艇,虽然拍
摄的距离比较远,但仍然能看出来,这人正是希马尼的得力干将素廷。

  孟洪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乱哄哄的空场,小声对蔓枫说:「这老家伙警觉的很,
刚有点风吹草动就溜了。而且他既没有乘飞机,也没有坐火车汽车,他是乘豪华
游艇企图直接逃到星洲去。我们找了在海上劫货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截住了那条游
艇。不过这老家伙一看形势不对,马上就自杀了。我们晚了一步,没能抓到活的。」

  孟洪说着,翻出了下面的一张照片,素廷平躺在游艇的甲板上,双眼紧闭、
面目狰狞,嘴角挂着紫黑的血迹。

  蔓枫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宜这个老家伙了。都是这个老混蛋捣的鬼!」

  孟洪又翻到下面一张照片:「指着船舷下面一个用麻绳捆扎的结结实实的白
花花的漂浮物说:」我们把他扔海里了,根据那个地方洋流的流向和流速,这两
天就会在WY湾出现。「」好吧,算他运气好。「蔓枫恨恨地说。

  「还有,那个披侬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蔓枫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轻声道:「算了,不要找他了。濛冲交
代,龙坤给了他一大笔钱。他要是找个地方猫起来,不声不响地了此残生,还真
的不好找。以后留心点就行了,犯不上为个混蛋大动干戈。」

  接着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歹他也是阿兰的亲生
父亲啊。还有楚芸……」

  说完她摇摇头,好像要把这个人从自己脑子里面甩出去。她拍拍孟洪的肩膀:
「阿洪,干的好。」

  孟洪立正道:「多谢夫人夸奖。」

  蔓枫转过脸,发现空场上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围成了两
坨,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什么。蔓枫看不清人群里的状况,但能够听到文叻和阿
巽杀猪般的惨叫。她用鞭子指着空场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士兵们冲上去,一阵枪托拳脚,终于把那群赤条条的
汉子分开了,重新在太阳的暴晒下跪好。蔓枫挥舞着鞭子呵斥道:「都听好了,
就这几快料了,你们都仔细着,玩坏了就没有了……」

  「夫人……饶命啊……我……我是医生……我对你们有用……不要把我扔在
这里……」

  蔓枫冷冷地一笑,根本没有理会阿巽的央求,反而抬手指指被锁链锁在树干
上满脸通红喘息不定的阿坚,回头问跟在身后的阿珺:「这人渣怎么回事?」

  阿珺还没有答话,一个军官闻声凑到跟前对蔓枫说:「报告夫人,这家伙从
今天早上开始发烧……」

  「哦?发烧了……」蔓枫略一思索,低声对军官说:「过一会儿说不定就会
烧的人事不省。你们给我把他看好了,不能让他死了。我还想看看是不是像他们
说的,高烧退后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性交机器。」

  「是……」那军官答道。跪了一地的光屁股汉子听了蔓枫的话一个个都吓得
哆哆嗦嗦、噤若寒蝉。

  蔓枫看都没看这群人渣,转过脸对规规矩矩跪在一边的濛冲说:「濛冲,我
可有大新闻要告诉你哦……」

  「夫人……」濛冲一楞,眼中露出疑惑,不知蔓枫要如何作弄他。

  「哼哼……」蔓枫微微一笑:「真的是重大新闻。你哥哥龙坤已经归案了。」

  「什么?我哥哥……」濛冲大惊失色,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绝望。这本
来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怎么,文叻和查龙都没告诉你吗?」蔓枫说着,从阿珺手里接过一张星洲
的报纸,扔在了濛冲的面前。

  濛冲低头一看,果然头版的大标题是「T国特警LS国突击行动,ZX国大
毒枭龙坤落网!」下面配了龙坤戴着手铐被T国特警押走的大幅照片。看看报纸
的日期,已经是好几天以前的了。濛冲眼皮一耷,精神顿时萎顿了下来。

  蔓枫见到濛冲的衰样冷冷一笑,指指在一边满面潮红一脸呆傻的阿坚道:
「都是拜你们所赐哦!还记得勐珈山这个地方吗?」

  濛冲抬头看着蔓枫,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半晌,他嘴唇哆嗦着绝望地
大声吼道:「不,这不可能!」

  两个士兵赶紧冲上来,按住了濛冲。

  蔓枫动都没动,抬起手中的鞭杆托起濛冲的下巴轻飘飘地说:「信不信由你。
最新消息,LS国和T国已经验明正身、完成了所有的法律手续,你亲爱的哥哥
马上就要被引渡到T国去受审了。

  还有件要紧事要预先提醒你哦,你也是T国的A级通缉犯呢。界河上那十几
个T国人都是你带人杀的吧?T国现在还在到处找你呢,如果问到我这里,我可
不会为你这个人渣得罪他们的哦!「濛冲抬起头大叫:」不……不啊……「

  蔓枫根本不理他,继续嘲弄地说:「到了那边可就没有在我这里这么惬意了,
还有这么多好玩的玩具。所以,你要及时行乐呢。别到时候埋怨我没有及早提醒
你,没给你机会哦!」

  「不……我不想死……」濛冲一声怒吼身子一晃挣脱了按着他的两名士兵。
其他的几名士兵正要冲上前去制服濛冲,却见蔓枫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们。原来,
濛冲一转身扑向了精赤条条精神恍惚地跪在一边的阿巽,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一
手按住他的脖子,摇晃着胯下那一团丑陋的臭肉,另一只手不由分说插进了他的
胯下。

  阿巽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响彻了空场,蔓枫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到车旁,示意孟
洪凑到她的身边,低声对他说:「还有件要紧事情须要你去办,一定要办好……」

               第209章

  两天之后,WY市内为国党总部大楼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标语彩旗飘扬、
欢呼声口号声此起彼伏。

  两天前,执政联盟在媒体上公开向在野的为国党发出了进行政治协商、寻求
民族和解、结束国内政治对立的邀请。一天后,为国党也通过自己的媒体明确表
示接受执政联盟的邀请,并正式提议双方各派三位峰层人士在为国党总部进行面
商。当天下午,执政联盟就公开表示接受为国党的提议。

  双方控制的各种媒体对交涉的过程进行了全程的追踪报道。所以,全WY的
人都知道今天是两大政治势力的决策人物正式见面、决定ZX政局今后走向的日
子。太阳刚一出山,大批的人群就开始向为国党总部所在的街区聚集,到上午八
点的时候,党部大楼附近的区域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虽然预定的见面时间是上午十点,但文沙、茵楠等为国党高层人士提前两小
时就到了,他们一直在广场上和前来声援的民众积极互动,还邀请了部分民众代
表进入党部大楼,听取他们对国家前途的诉求。

  十点整,三辆黑色高级轿车由警车开道,来到了为国党总部前的广场。聚集
在这里的民众自动让开一条路,让这一长串汽车开到了大楼前。执政联盟三大党
的三巨头从汽车里鱼贯而出,和等在楼前的文沙等人握手后匆匆地进入了大楼。

  为国党方面出席见面会的是沙瓦、茵楠和他侬。六个人乘专用电梯直上顶楼,
把所有的秘书、警卫都留在了下面。

  六人来到顶楼,直接去了会议室。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按照应执政联盟方
面的请求事先达成的秘密约定,希马尼和茵楠起身离席,留下另外的四人在会议
室里不咸不淡地扯一些冠冕堂皇却又无关紧要的话题。

  茵楠领着希马尼进入了主席办公室的内间。关严里外两道门之后,茵楠客气
地请希马尼落座,而希马尼却主动向茵楠伸出手歉然道:「抱歉,我们来晚了。」

  茵楠微微一笑,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希马尼伸过来的手,不卑不亢地说:
「只要有诚意,什么时候都不晚。」

  「说的好,说的好……」希马尼尴尬地一笑,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开门见山
地说:「我们早就期待这样一次开诚布公地交换意见的机会。我们双方现在就像
两列满载的列车,沿着同一条铁轨正高速地迎面行驶,马上就要发生对撞的惨祸
了。我们提出双方高层面商,就是希望能避免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

  「哦,前辈的比喻倒是很生动,不过有点言过其实了吧!我看未必有那么吓
人呢。」茵楠不动声色地给了希马尼一个软钉子。

  希马尼不以为意地笑笑:「茵楠女士真是后生可畏,令人钦佩。不过,ZX
政局一向变化无常,水深莫测。茵楠女士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在掌控之
中吧?」

  茵楠听出希马尼话中有话,显然他这次就是为此而来,现在看来是要亮出底
牌了。于是她点点头说:「既然前辈这么说,那我就洗耳恭听了。前辈所说的迎
头相撞的惨剧究竟是指什么?以前辈的高见,怎样才能避免呢?」

  希马尼老谋深算地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大家都踩一脚刹车就可以了。」

  「哦,愿闻其详。」茵楠依然不动声色。

  希马尼显然也是胸有成竹:「我们的要求不高,我们可以交权,但要求贵方
保证我方所有要人的人身、家庭和财产安全。」

  「我有点不明白。由谁执政要由ZX全体民众来投票决定,自有法定的程序,
我们怎么可以私相授受?再说,前辈要求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保证国家的宪法已经
明文赋予了每一个公民,没有道理向我们要吧。」

  希马尼的眼中露出一丝烦躁:「好啦,茵楠女士,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纸
面上的东西未必都可以当真。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否则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不应
该是我们两个,而应该是昂潘先生和文沙先生了。你说对不对?」

  「前辈说的对,让我受益匪浅。不过正如前辈刚才说过的,有些事情也不是
我们都能够控制得了的。」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如果你知道失控的后果,你一定会尽全力去控制的。
只要你尽全力,我相信是一定可以控制的住的。相信我,失控的后果一定是两败
俱伤!」

  「前辈的话让我感到了一丝威胁的味道……」茵楠的态度开始咄咄逼人。

  「不是威胁,有些事情你们未必掌握所有内情。如果你知道了,就会明白其
中的风险有多大。」希马尼决定破釜沉舟了。因为他知道,现在必须亮出底牌了。
如果今天的谈判失败,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他们这几个人大概也真的要在监狱中
了此残生了。

  今天早上,他已经接到警局内线报告,WY湾内发现一具裸尸,经查验,确
认是WY知名私家侦探素廷。素廷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被绳索捆的像个粽子,现
在素廷死亡的详情还没有结论。但据警局调查,素廷失踪前最后的行踪是登上了
一艘豪华游艇。而那条豪华游艇出海后一直向星洲的方向行驶,现在却杳无踪迹
了,连卫星定位信号都消失了。

  龙坤落网、文叻失踪、查龙失联、宪法院释宪投票真相曝光,现在素廷又不
明不白地死了,几乎所有的环节都出了问题。既然对手能够一次次准确地击中自
己的要害,那其他所有那些暂时还没有曝光的见不得人的隐情估计也早已不成其
为秘密了。一旦政变上台的内幕被揭出来,再加上首相府血案那百十条人命,恐
怕自己在监狱里面度过下半辈子都是便宜的了。只有趁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极点的
时候利用手中最后的一点资源孤注一掷了。

  茵楠也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她眼睛盯着希马尼道:「那就请前
辈赐教。」

  希马尼定定神,用尽量平和的口吻说:「比如说,沙瓦先生府上的少夫人是
叫楚芸吧,她最近刚刚生下一位公子,对吗?」

  茵楠心头一紧,不知希马尼的话题为什么突然转达楚芸和她的孩子身上去了。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楚芸,确实是她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这本来是她自己的秘
密,连二姐瑶帕都未必知情。没想到希马尼这个老奸巨猾的对手竟然能够一击中
的。

  茵楠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没有逃过希马尼的的眼睛,他顿时变得自信了许多:
「这位公子出生之后,不知道你们是否查过他的血缘。」

  「小宝的血缘?」这个问题让茵楠心一下沉了下去,她知道沙瓦确曾有这方
面的疑虑,但事涉家人隐私,沙瓦并没有和她深谈此事。而小宝刚刚出生,沙瓦
和克来就同时出事,却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只言片语,所以茵楠也不知道他们究
竟查得如何了。这一阵诸事缠身,她竟然把这件事忽略了。

  希马尼的话让茵楠的脑子里紧张地运转了起来,可希马尼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直接点出了要害:「那孩子不是克来先生的血脉。」

  「什么,你说小宝不是克来的血脉?你有什么根据?」茵楠条件反射地顶了
回去。

  希马尼胸有成竹地一笑:「这个很简单,人在你们那里,查个DNA就全清
楚了。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你们。」

  「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们怎么知道的?再说这件事就算是真的,也是我们的
家事,和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什么关系?」茵楠最关心的还是对方的真实目的。

  「那些令人不快的细节我们就不必讨论了吧。」希马尼言不由衷地搪塞着。

  「不过我可以给茵楠女士透露一个细节,也许你们更感兴趣。」

  「你说,我洗耳恭听。」茵楠心头一阵发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
定下来。

  「贵方两年前曾有一位重要的家庭成员神秘失踪,就是颂韬先生的妻妹蔓枫
小姐,对不对?蔓枫小姐还是WY警局的高级警员,缉毒组的实际负责人。」

  茵楠忽然感觉有点跟不上希马尼的跳跃性思维了。明明在说楚芸的孩子的血
缘,为什么他又跳到蔓枫身上去了?她略一思索道:「没错,这件事不是什么秘
密,我们当时就报案了,WY警局进行过正式调查,可惜一直没有结论。到现在
这个案子都没有水落石出,蔓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曾经爆出过关于蔓枫小姐的消息。
她重新现身是在国际毒品大亨的巢穴里面,而且还在那里不明不白地生了一对双
胞胎婴儿……」希马尼轻飘飘地说。

  茵楠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希马尼提起蔓枫时的轻佻语调让她
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轻轻地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听到希马
尼继续说:「据我所知,你们调查过蔓枫小姐所生的这两个孩子的血缘,结果证
明他们并非出自同一个父亲,而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男人,其中一个的生父是已经
伏法的B国大毒枭登敏,另外的一个孩子生父究竟是谁却一直扑朔迷离。」

  「天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的细节?茵楠的心在滴血。

  希马尼根本没有在意茵楠情绪的波动,继续着他的话题:「我知道你们动用
了许多资源,却始终没有查出那个女婴的父系血缘。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点线
索,可以提供给你们做参考。」

  茵楠的心砰砰地快跳出嗓子眼了。阿兰的父亲究竟是谁对全家来说一直是一
个巨大的迷团,它对破解蔓枫失踪之谜关系甚大,却一直苦无线索。没想到今天
希马尼竟然会主动报料。她抬眼看着希马尼。可希马尼并没有直接说出谜底,而
是慢条斯理地说:「你们现在手里有两个迷,不妨把它们放在一起,同时查一下
这两个孩子的血缘,说不定有惊人的发现。」

  茵楠的心头猛地一震:「他什么意思,把阿兰的血缘和小宝的血缘进行比对。
这能有什么意义?除非……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同一个人……」茵楠被自己的这
个念头吓了一跳。可希马尼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希马尼看到茵楠眼中狐疑的表情,耸耸肩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肯定相
信科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们会做的。」茵楠干巴巴地说道,这个时候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吧,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假如……我说是假如,这两个孩子的生父是
同一人,而且是贩毒集团中间的某一位重要人物……你知道的,蔓枫小姐失踪后
的行踪显然和贩毒集团有无可否认的交集,所以,她生下的孩子的生父是毒贩,
这应该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事实上,那个男婴的生父就是大毒枭登敏嘛……那么,
如果女婴的生父也是一样的人,而且和某个惊天大案有脱不掉的干系,那是不是
你们西万家族就和贩毒集团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果再爆出楚芸女士的初生婴儿和蔓枫小姐的女婴竟然出自同一个深涉贩毒
甚至牵扯到惊天血案的男人,会不会很吸引公众的眼球?如果有人把这件事拿出
来和大家一起讨论、甚至要求你们公布两个婴儿的DNA检验结果,是不是会让
你们觉得很受伤?「

  希马尼的话让茵楠心跳加速、脸色越来越难看。见到茵楠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希马尼摊开手说:「我知道,这种事情不管让谁摊上都会很受伤,更何况西万家
族这样在政坛上如日中天的名门望族。其实我们也不想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但
是,如果我们被逼到绝路上,我们中间就可能有人会丧失理智、铤而走险、会无
所不用其极。局面如果真的失控到这种地步,我们就难免两败俱伤。」

  茵楠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希马尼知道自己的战术开始奏
效了。他决定再加上一码,把所有的赌注都一股脑押上去,现在这个时候,他绝
不敢再有任何保留了。

  他眼睛盯着茵楠继续说:「其实,像这样的小秘密还有很多。虽然每一件都
只涉及个人隐私、似乎无关政局,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放在一起
其破坏性却难以估量。比如说,前几天大马那边有人报料,说是当年宪法院释宪
表决的时候,耶塔大法官受人胁迫临阵反水,转投了我们阵营。

  很多人都在骂我们手段下作。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报料中虽然提到,耶塔
大法官是中了别人的美人计,受人胁迫才临阵反水,可对这位诱惑大法官反水的
美女却始终语焉不详。那么这位美女究竟是谁呢?大家好像都默认是我们派去的
人,我们对此保持了沉默。这不是因为我们理亏,而是因为我们不想把事情做绝,
我们只是想保护一位身份不同寻常的美丽女士不受伤害。「」你是什么意思?
「茵楠从刚才的思绪中跳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又面临着一个不知有多么凶险的谜
底。

  希马尼微微一笑,从随身的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到茵楠的面前。茵楠
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照片拍的是在床上缠绵的一男一女,都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两人显然已
经陷入温柔乡中,都是如醉如痴。照片的质量很高,角度也很精准,男女二人的
面目都照的非常清楚,男的确实是耶塔,而女的却是楚芸。照片下面有时间,正
是宪法院表决前两天晚上的午夜前。

  茵楠简直要崩溃了。她无法相信,自己一向信任的楚芸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
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希马尼似乎还不想就此罢休,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劝你不要怀疑这张
照片是用技术手段合成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是原版,没有被动过手脚。这样
的照片我这里还有很多,甚至还有视频,高清晰度的。但我说了,我们不想让它
们曝光。

  我知道你们手里也有料,对我们不利的。希望你们和我们一样对对方都充满
了善意。不过,如果你们执意要撞过来,我们方面可能就会有人忍不住把手里的
这类令人不愉快的东西放出去。到时候有的是专家,他们会在大众媒体上对这些
东西评头论足,他们会证明这些照片还有视频是不是货真价实。

  这就是我说的不希望双方对撞、不希望两败俱伤的含义。「」好吧,说说你
们的条件吧。「茵楠觉得自己累极了,真的不想和对方再纠缠下去了。

  「你看,我就知道我们的诚意会得到你们善意的回应的。

  我说过,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我们不希望那两个限制人身自由、限制财产自
由的议案被通过。理由嘛,这些与宪法的主旨相悖,够份量吧。当然,作为回报,
你们的不信任案这次肯定能够过关,然后就是政府总辞,大选,然后就不用我说
了吧。

  顺便说一句,我不得不承认,论治理国家我们不如你们,远不如你们。你们
那个稻米贸易的思路简直是神来之笔,举手投足之间就让你们立于不败之地。这
样的主意本来应该是出自执政团队的,可我们这么多智囊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想
到。这一点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好啦,一切都要结束了。再重复一遍:我们不希望发生互相揭短那样令人痛
心的事情。「好吧……」茵楠长长地出了口气:「晚辈受教了。前辈的提议我们
会慎重评估的。估计他们那边商量的常态化联络机制也应该有眉目了。我们随时
沟通吧。」

  送走执政联盟代表团,爱国党方面的几个大佬都回到了会议室,瑶帕也从下
面的办公室急急地走了进来。她看到茵楠疲惫的神情,刚要说话,茵楠只简单地
说了句:「我要去趟星洲。我必须马上去见大哥,二姐你也和我一起去。」

  瑶帕眼睛一亮:「我过来就是说这件事的。刚刚大哥打电话过来找你,要我
们俩马上去星洲一趟,他说有要事要和我们商量。」

  「什么事?」茵楠表情凝重。

  瑶帕摇摇头:「不知道。大哥说,电话里说不方便,点名要我们俩过去面谈。
我已经让他们查询最近的航班了。」

  「不用了。」茵楠果断地打断了瑶帕:「我去通知他们,我们坐集团的公务
机过去。我记得星马航线我们是随时可以飞的。让他们马上向航管报备,通知机
组立刻就位。」

  瑶帕奇怪地看了眼茵楠。她知道茵楠出门一向是轻车简从,集团的公务机她
几乎就没有坐过,今天可是一反常态。茵楠根本不理会瑶帕的目光,拿起自己的
小包,拉起瑶帕的手说:「二姐,我们走,去机场。有好多事情我还要和你商量。」

  当天晚上,WY各大媒体同时对政坛对立双方高层的会晤进行了密集的报道。
执政联盟的媒体甚至高调宣称,双方对达成民族和解形成了广泛的一致,将携手
合作,建立常态化的沟通机制,共同努力化解目前复杂纷乱的政局,引导国家恢
复正常秩序。

  次日上午,议会继续就政府要人及家人出行报备制度和大额资金流动监控制
度两个提案进行辩论。但执政联盟方面明显退避三舍,此时的辩论几乎已经变成
了为国党议员的独角戏。临近中午的时候,辩论多日的这两个提案终于付诸表决。
结果,前一个议案以微弱的票数差距被否决,而后一个则大比数获得通过。随后,
议会宣布成立专门工作小组,立刻落实刚刚通过的议案。

             第210章、大结局

  吃过午饭,茵楠踩着她特有的轻捷而又节奏分明的步子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西
万集团的总部。她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那高高的一摞文件,轻轻地叹了口
气坐在了皮转椅上。她随意地拿起一份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很快,
她面前那厚厚一摞文件都被她搁置一旁了,只剩下寥寥数份。她草草浏览一遍后
拿起笔,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人轻轻敲门,进来的是茵楠的秘书。她看了看办公桌上那一摞扔在一边的
文件,略一迟疑,小心翼翼地对茵楠说:「半小时以后……」

  「今天下午所有的安排全部取消,我有要紧事要去办。」茵楠一边说一边把
签好的文件递给了秘书。

  「是……」秘书欲言又止。茵楠最近难得来一次公司。今天下午的安排都是
精挑细选、却又一推再推、好不容易才插空安排的。等着要见茵楠的人都是对集
团业务至关重要的大佬。可秘书只不过是老板的传声筒。她无奈地接过茵楠递过
来的文件,转身向外走去。

  「告诉阿雄,跟我出去一趟。」茵楠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秘书停下脚步转过身:「您要出去?那我马上通知文哥和雄哥备车。」

  茵楠抬起头,看了秘书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自己开车,不用麻烦阿
文了。叫阿雄跟我去就可以了。」

  「您……您要去哪里啊?」秘书吞吞吐吐地问。

  看到茵楠没有理自己,仍然埋头在案前,秘书为难地说:「您定的规矩,出
门要报备,时间、地点、行程,保证随时可以联络到。」

  茵楠抬头看了看面有难色的秘书,噗嗤一声轻笑:「好啦,我去三哥府上,
去看看三嫂。自己开车去。两小时……最多三小时以后回来听你调遣……」

  「是,老板。我马上去安排。」秘书答应一声转身走了,一面走一面纳闷,
老板取消了今天下午所有早就计划好的安排,以为是有什么重大活动,没想到只
是去看望沙瓦夫人。老板的心思真的是不好猜。

  茵楠把手头紧急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回身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
装进了自己的小包。又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车钥匙,刚刚站起身,秘书又敲门进
来了。她手里抱了一摞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走到茵楠面前说:「都安排好了。雄
哥在楼下等您,随时可以出发。哦,地产公司的几位大佬说,他们就在这里等。
请您办完事回来请以后无论如何接见他们一下。还有这个……」

  说着把手里的那摞文件袋放到了茵楠的面前。茵楠看着厚厚的文件袋好奇地
问:「这是什么东西?」

  秘书指指文件袋上的标记说:「这是楚芸总监的急件,刚才通知甄琳来取,
她刚好不在。正打算派人给楚芸总监送过去的,既然您去那边,就劳您驾顺路带
过去吧。」

  「哦,什么东西这么急?」茵楠随手翻看了一下,发现一共是两个文件袋。
看看文件袋上的标记,都是关于稻米业务的,顿时来了兴致。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打开了上面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的文件有厚厚的一叠,最上面的一页是一张图表,茵楠快速地扫视
了一遍,眼前顿时一亮。这是今年稻米业务进展情况的汇总。根据这张图表,今
年稻米出口已经完成二百万吨,已交货马上收款以及正在装运和在途的竟然有将
近三百万吨,已签合同、正在备货,年底前可以完成交易收回货款的还有一百多
万吨。

  茵楠知道稻米业务进展顺利,不过最近她事情太多,这件事一股脑都交到了
楚芸手上。她定期收到业务进展报告,知道采购、销售、储运和回款环节都运转
正常,但她并不关心细节。没想到今年竟然就可以完成将近七百万吨的交易量。

  茵楠是个大局观很强、思维非常敏锐的人。她知道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这
意味着楚芸规划的公司转型已经走上了正轨,现在无论是西万集团还是为国党在
ZX、在WY都已经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财力还是民望都将处于孤独求
败的地位。

  茵楠翻阅了一下后面的文件,都是各部门业务进展的详细汇总报表。她知道
这是楚芸的作风,事无巨细都要报表说话,然后她再按照报表一一核实,任何瑕
疵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绝不允许出任何纰漏。

  茵楠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了下面的那个文件袋。开始的一页也是一份图表,
茵楠再次对着图表看呆了。这是明年稻米业务的计划和落实情况的汇总。从图表
上看,西万集团已经和T国、R国、还有多个非洲国家的大型贸易公司签订了明
年的稻米贸易意向合同。茵楠快速计算了一下,汇总的数量竟然接近了一千万吨。

  翻翻后面,果然都是各部门关于采购、储运、出口和资金调度的详细计划。

  把文件装回袋子里,茵楠抬头问秘书:「这些都是楚芸交办的吗?」

  秘书点点头:「是的。每一项都是楚芸总监亲自给业务部门开会具体落实的。
业务谈判的计划都是她逐一批示的,重要的谈判她有些还亲自出面主持……」

  茵楠有点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这么多事她是怎么做完的?」然后看着秘
书问道:「那楚芸最近是来总部上班喽?」

  秘书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来给各部门开会,来主持谈判,但很少进自己的
办公室。办完事就走,有事我们都是和甄琳联系。我知道楚芸总监家里……」

  「好啦,我知道了。这些东西我带给她……」茵楠果断地打断了秘书的话,
抓起自己的小包和车钥匙,抱起那两个沉甸甸的文件袋,大步向门外走去。趁身
后的秘书转身收拾办公桌的时间,她忍不住悄悄地轻轻抽了下鼻子。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银灰色的丰田轿车不声不响地驶入了沙瓦宅第。茵楠下
车后先去看了早已搬回家住的三嫂。寒暄过后,又陪沙瓦夫人说了会儿悄悄话,
说的沙瓦夫人情绪开朗了不少,茵楠才很随意地问:「楚芸呢?」

  沙瓦夫人叹口气道:「在后面。真是难为她了,家里家外两头忙。又要忙大
人,又要忙孩子,哎,真是……」说着眼圈又红了。

  茵楠赶紧安抚了一下沙瓦夫人,轻声对她说:「好啦,都会好起来的。我现
在就去看看她。」

  茵楠独自往大宅的后面走去,心跳不由得加速。马上要面对的人让一向以办
事决断而著称的她也平生第一次感觉有点踌躇。

  其实昨夜带着大哥的指令从星洲回WY后,这种感觉就一直挥之不去。今天
她坚持要自己开车过来其实也和这种心态有关。自己开车而不是坐在车里想东想
西可以让身心更快地进入完全协调的状态,这对今天这场见面、对西万家族的未
来都至关重要。

  推门进屋,客厅里面没人。茵楠转到书房看看,甄琳果然不在。她放下文件
袋,想了想又拿了起来,转身去了卧房。一进屋,就见克来趟在床上,护士在给
他擦身。茵楠见克来情绪不错,坐到床边跟他说了几句话,随口问护士:「楚芸
呢?」

  护士指指旁边:「少夫人在那边给孩子喂奶呢。」

  茵楠点点头,起身出门推开了旁边育婴室的门。果然见楚芸正坐在沙发上,
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婴儿,正在给他喂奶。

  小小的婴儿埋头在母亲的怀里,正吃的起劲,楚芸衣襟半敞,露出一片雪白
的胸脯。见到茵楠进来,她微微一愣,手自然而然地伸到胸前,扶住自己的乳房,
用力向后扯去。

  正吃的香甜的婴儿发现热乎乎的乳头忽然从自己嘴里滑了出去,小脚胡乱地
蹬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茵楠赶紧走到楚芸的跟前,轻声对她说:「你这是做什么?孩子吃的正香。
我过来看看你,也不能耽误孩子吃奶啊!要不然他将来长大了,还不恨我这作长
辈的啊!」

  楚芸似乎没有听到茵楠在说什么,对站在一边的琼嫂说:「琼嫂,把小宝抱
走吧。以后就按我说的办。」

  琼嫂接过孩子,看看楚芸,又看看茵楠,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抱着孩子出去了。

  茵楠看着关上的屋门,回头对楚芸嗔怪道:「你这当妈的也有点太狠心了吧?
孩子吃到半截就不让人家吃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来看你。」

  楚芸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微红的眼
圈绝然地对茵楠说:「没关系的小姑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吃奶了。」

  「你什么意思?」茵楠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小宝才两个多月大,你
就要给他断奶?」

  「嗯……小姑妈,我有件事早就应该和你说……」

  「哦……我最近每一次看到你,都感到你神神秘秘的。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谢天谢地,现在你终于要告诉我点什么了。」茵楠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希望楚芸
能主动向自己敞开她暗中封闭了许久的心扉。

  楚芸低着头不敢看茵楠的眼睛,咬了半天嘴唇才小声地说:「小姑妈,我打
算给克来生个孩子,一个儿子。」

  「给克来生个孩子?」茵楠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使。为了这次和楚芸的谈
话,她设想过无数种的开场,但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开场方式。刚刚生完孩子不
久,克来还瘫在床上,楚芸居然说要给克来生个孩子,还是儿子。话说的这么突
然,却又这么笃定,这让她感觉有点匪夷所思、措手不及。

  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曾经让她冥思苦想而不得的切入主题的好机会,于是
她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什么意思?给克来生个儿子,那小宝……」

  「小宝不是克来的血脉……」楚芸垂着头咬了咬嘴唇艰难地低声说出口。

  「小宝不是克来的血脉?那是谁的?」

  楚芸慢慢抬起头,惊惧地看着面色沉静的茵楠。她设想过无数次,把这个难
以启齿的秘密向家人坦白后会引起什么样的震怒。可她现在发现茵楠的反应居然
非常的平静,一点也不像突然知道了一个塌天大丑闻后应有的反应。

  「小姑妈……你……早就知道了?」楚芸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楚芸,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茵楠严肃地问。

  楚芸眼圈一红,呜地哭出声来。她双手捂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姑妈,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我害了全家、我害了蔓枫,我罪该万死,我后悔死了,
我万死莫赎……」

  「你别哭,蔓枫是怎么回事?」

  「蔓枫……蔓枫……我被龙坤绑走的时候在他那里见过蔓枫,那几个月一直
和她在一起……她是因为我……」

  「那你回来为什么不说?我当时特意问过你的。」

  「我不敢……我害怕……他们威胁我……」

  「可你想过没有,因为你的隐瞒,我们错过了营救蔓枫的时机。她在龙坤那
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比我们谁都清楚。」

  「小姑妈,我该死……呜呜……」

  「你知道吗,蔓枫是因为调查AS泄密案才被龙坤绑架的。」

  「我知道……我知道……呜呜……是因为我……那些资料是他们胁迫我拿走
的……」

  「还有什么事,你一齐都说出来。」茵楠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还有……还有……前些天网上传的那个宪法院的大法官被色诱的事……那
个该死的女人也是我……我被他们骗了……被他们胁迫……呜呜……我真该死啊
……」

  「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小宝的生父究竟是谁?」

  「那个人……那个人……是棉波界河巡河队的一个军官……暗地里为龙坤做
事的……」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好像是叫披侬…是个少校…还有……蔓枫生的两个孩子中间的一
个好像也是他造的孽……」

  「所有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我……我罪该万死……小姑妈……我知道我该死……我……我没脸请求原
谅……我没这个脸……没这个资格……我是西万家的千古罪人……我只要求你们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做一点事减轻一点我的罪孽……」

  「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们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的话……我……我要给克来生一个孩子……」

  「你……」茵楠一时语塞。

  楚芸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看茵楠,鼓足勇气站起身来走到墙角,打开一个不
起眼的小门。墙壁里露出一个和隔壁主卧室相通的暗格。楚芸从那里拖出一个形
似工业吸尘器的东西。茵楠惊讶地看着楚芸的动作,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楚芸熟练地打开了那个东西的顶盖,一缕轻飘飘的雾气飘了出来。楚芸带上
手套从里面抽出一个试管样的器皿,茵楠看到里面装了差不多半管白乎乎的浓稠
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茵楠疑惑地问。

  楚芸脸一红:「是我采集的克来的精液。」

  「克来的……你怎么……」茵楠大吃一惊,没想到楚芸在家里居然在做这么
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楚芸咬咬嘴唇:「我帮克来做康复锻炼和保洁的时候发现他下身有正常的反
应。我请了专科医生给他做了专项检查,结果是他的生殖功能并没有受到实质性
的损伤。所以,我一直在给他……后来我把他偶尔流出来的精液拿去做检查,发
现活力达标,可以让卵子受孕。所以我就萌生了再给他生一个儿子的想法,我想
替自己赎罪。

  虽然我知道我的罪孽就是死一百次也赎不完,但能赎一点算一点吧。

  我自己也请医生做了检查,医生说,产后恢复的很好,停止哺乳后可以让我
很快恢复排卵。所以我下决心给小宝断奶。我想尽快怀上克来的孩子。孩子一生
下来我就去我该去的地方。「楚芸把那一管冷冻的精液放回深冻箱,抬起头看着
茵楠决绝地说:」当然,有这些东西你们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给克来传宗接代。
但既然是我作的孽,我还是希望你们让我来做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他的合法妻子。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就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吧。

  不是因为我想多苟延残喘几个月,我恨不得马上就去死,这样就不用每天都
要面对良心的煎熬。我只是想多少赎一点我的罪孽,这样走的时候良心上多少好
受一点。求你们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就当我是个培养皿、是个试管……小姑妈
你放心,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别人催,我立刻就到下面去向祖宗忏悔……「茵楠
长长地叹了口气,痛惜地看着楚芸,轻轻地摇摇头对她说:」你这些日子神神秘
秘的就是在做这件事?你不要命的把稻米贸易做起来也是为了替自己赎罪?「

  楚芸低着头,默默地擦着泪水一声不吭。茵楠向她身边凑了凑,面对面地对
她说:「你做所有这些就是为了减轻一点负罪感,就是为了走的心安理得一点?
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个大烂摊子留给谁去收拾?」

  楚芸眼圈红红地抬头看着茵楠:「小姑妈,我真的后悔死了……我知道我死
一百次都不够,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把我的身子、我的一切都献出来…
…我还能做什么?」

  茵楠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对楚芸说:「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如果让你重新经历一次,你是不是还会重蹈覆辙?」

  「小姑妈……我……我……」楚芸被茵楠问的张口结舌。仔细想想,茵楠确
实是一语中的。自己一个弱女子,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一样没有能力反抗。
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得贻害家族。

  茵楠似乎看透了楚芸的心思,她摇摇头说:「你确实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但到现在你都没有明白你错做哪里。我来告诉你发生这一切的祸根在哪里。」

  听到茵楠的话楚芸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茵楠。

  茵楠毫不回避地看着楚芸的眼睛,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你嫁到这个家
里差不多两年时间了,可照我看,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摆对自己的位置,从来都没
有把自己摆在西万家的女人的位置上来考虑问题。」

  「西万家的女人?」楚芸眨眨泪眼,懵懵懂懂地看着茵楠。

  「是的。自从你嫁入西万家,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管你愿意不愿
意,你都要承受普通女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的压力。你的一举一动都不再普通,
都可能会被无限放大,大到一个普通女人的神经根本无法承受。更何况你还是一
个天性柔弱、甚至有点懦弱的小女人。」

  楚芸抽了下鼻子,痴痴地望着茵楠,似乎从她说的话里感悟到点什么。茵楠
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循循善诱地说:「你还记得所有这些噩梦都是从哪里
开头的吗?」

  「从哪里开头的?是啊,这一团乱麻是怎么开头的?」经历了这么多难以启
齿的煎熬,楚芸一时竟想不起来最初是怎么陷入人家的罗网的。

  「博铭!还记得博铭吗?他们拿你和博铭亲热的照片威胁你,这是你这一连
串噩梦的开始。」茵楠定定地看着楚芸。

  「天啊……」楚芸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了眼茵楠,闪烁的目光马上又躲
到了一旁,心跳骤然加速。她低下头,怯生生地说:「小姑妈,你全都知道了…
…」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否则我一定会不惜采用任何手段第一时间制止你。」

  茵楠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楚芸,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当有人用那些东西威
胁你的时候,你想到过你是西万家的女人吗?没有,你自动默认他们是无可抗拒
的,天真地打算息事宁人,牺牲自己的尊严、牺牲自己的身体,牺牲自己任何可
以牺牲的东西,退一步算一步。所以你就只能步步后退,以至于最后不能自拔。」

  「可是……可是……」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还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
告诉家人。你下意识地认为,家里知道了这些你就会身败名裂,甚至会累及你的
娘家。所以你选择了所谓的忍辱负重,牺牲自己。」

  茵楠一语中的,说的楚芸无地自容。茵楠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其实,这件
事并不能完全怪你。当初是西万家拆散了你和博铭,虽然是无意的,但你也是事
出有因。就算没有这一节,西万家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当作敌人的。我们会
有更有效的办法既反制对方又保全你的名节。当然,是一定要让你记取教训的。
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几乎不可收拾。」

  楚芸傻傻地看着茵楠,似乎在咀嚼她话中的味道。

  茵楠怜惜地看着楚芸继续说:「还有,你被查龙绑架,被那个无良医生偷梁
换柱换掉腹中胎儿,这不是你的错。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能为力。但
你回来后为什么不向家里坦白,尤其是这其中还涉及到蔓枫。你这一隐瞒不但放
弃了自我救赎的机会,也让我们错过了营救蔓枫的时机……」

  「蔓枫……蔓枫……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蔓枫……我真的是罪该万死……」楚
芸的眼中又沁出了泪水。

  茵楠摇摇头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你对不起的是这个家族,而不是某
一个人。」

  楚芸擦着泪水低声道:「小姑妈,我明白了。我明白我错在哪里了。但现在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被我搞得一团糟。我追悔莫及、无颜以对。就给我最后一个
机会,让我给西万家留个后,然后以死谢罪吧。」

  茵楠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包包
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楚芸。

  楚芸不解地看看茵楠,接着目光转向了手中的信封。这不是一个在市面上常
见的信封,质地甚至有点粗糙。信封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张折叠着的白纸。楚
芸满腹狐疑地抽出信纸,展开一看,是一封不长的信,只有短短几句话。奇怪的
是,信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倒是有个日期,是四天前。

  楚芸刚看了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愣住了:「请不要再找她了。她已经不在这个
世界了,完完全全的不在了。尸骨无存。」

  楚芸哆嗦着又仔细地反复两遍看了这段令人惊悚的文字,来不及看下面,惊
惧地抬头看着茵楠:「这……这是谁的信?」

  茵楠没有正面回答楚芸的问题,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张放大的照片,
递到楚芸的面前。楚芸一看这张照片,顿时泪流满面,用手捂住嘴,忍不住哭出
声来。

  照片上是当初蔓枫的两个孩子被接回家的时候系在孩子手腕上的那条丝绢,
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楚芸哭着哭着眼睛越瞪越大,放开手拿起那封信,又拿起
照片来回比较了半天,最后放声大哭:「蔓枫……是蔓枫……蔓枫…对不起…你
在哪里啊……呜呜……」

  茵楠默默地从楚芸的手里拿过照片重新装回包里,又把那封信放到一边,静
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响,耐心地看着楚芸哭的梨花带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芸哭累了、哭够了、眼泪都哭干了,眼睛红红地看着茵
楠问:「这封信哪里来的,蔓枫真的不在了吗?」

  茵楠摇摇头:「她还活着。」

  「她在哪里?为什么她在信里要那样写?」

  茵楠看了看楚芸哭红的眼睛,平静地说:「她现在人在B国北部山区K族控
制区,身份是KS独立军首领都迈的夫人。现在,在那个地方,任何人都不许提
起蔓枫这两个字,单独提一个也不行。在那里,所有人都叫她夫人。」

  楚芸听的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变化。茵楠看
了看她继续说:「你可能已经知道,龙坤前些天落网了,在LS国,被T国特警
抓获的。可你肯定不知道,龙坤落网是蔓枫的杰作……」

  「蔓枫?」楚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亲身在龙坤手里煎熬过,亲眼见
过蔓枫在那里是个什么样子。赤身裸体、双手永远都被死死的铐在背后,无时不
刻不在男人身子下面滚来滚去,连睡觉都不是在男人的身下就是有人看管。而龙
坤,前不久还到自己的家里来,当着克来的面羞辱过自己。他怎么会转眼间就败
在了蔓枫的手里?这样的奇迹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茵楠显然知道楚芸在想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
清楚。只知道蔓枫在关键的时刻送出了准确的情报,才让T国警方及时出手,一
举擒获了龙坤。让蔓枫完成了一个缉毒警对自己最凶恶的敌人的最致命的一击。」

  「那她人呢?怎么会跑去给人家做压寨夫人?」楚芸着急的问。

  茵楠无奈地摇摇头:「这里面的曲折我们还不清楚,但这显然是蔓枫自己的
选择。我们刚刚得到可靠消息,K族最近态度突变,已经在和B国政府的谈判中
正式承诺,三年内与毒品交易一刀两断。想来这应该和蔓枫不无关系。不过这不
是重点,我们的重点在这里……」茵楠说着,把蔓枫的那封信重新摆在了楚芸的
面前。

  楚芸定定神,仔细地读下去,读着读着眼泪刷刷地淌了下来,很快就再次泣
不成声了。原来,信的后半部分也只有三句话:「阿毛和阿兰还小,请过继到楚
芸的名下。相信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相信楚芸会视为他们为己出,给他们一个
真正温暖的家。他们生身父母的秘密永远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茵楠没有再等候楚芸哭下去,她轻轻地拍着楚芸的后背说:「你应该明白蔓
枫这封信的含义。她没有怪你,她原谅了你,依然信任你。」

  楚芸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茵楠没有理会她的哭泣,继续对她说:「我
昨天刚从星洲回来,大哥让我把这封信交你保存。两个孩子大哥大嫂也都让我带
回WY来了,你现在要给我个态度……」

  听到茵楠的话,楚芸红着眼睛抬起头,一把抓住茵楠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原谅我吗……我……我同意,我同意!」

  「好,明天就去办过继手续。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他们的亲妈。」

  楚芸点点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茵楠舒了口气说:「不过你的事情可没有
到此结束。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西万家的长媳。大哥一家都在国外,三哥不在了,
克来又是这个状况。说个重话,你要准备把这个家顶起来。」

  「我?」楚芸疑惑地看看茵楠。

  茵楠苦涩地笑笑:「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当然不是你一个人,还
有我们呢。大哥短时间内可能没法回来。涉及他的事情比较复杂,有人不希望他
回来。他也说了,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国内的事靠我们了,他在星洲给我们出
出主意。

  你应该知道,昂潘政府挺不了几天了。我们已经基本达成了妥协。过几天我
可能就必须要卸掉在企业里的职务了。接任的最佳人选就是你。「」可是……可
是……小姑妈……这两年我把一切都弄的一团糟……「

  茵楠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楚芸,我们都相信这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我
刚才苦口婆心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你错在哪里,要你记取教训,不要
重蹈覆辙。你一定要记住,对于西万家的女人来说,无论是在政坛还是商场,都
要有随时面对严酷现实的准备。」

  看到楚芸满脸紧张、楚楚可怜的神情,茵楠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她油黑的
秀发调侃道:「怎么,害怕啦?后悔啦?晚啦,现在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哦。想
想你小姑妈我吧,比你可怜多了,从一生下来就无处可逃……」

  「小姑妈,可是……可是……」

  茵楠点着楚芸的额头正色道:「别可是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错,
你的那些把柄确实还在他们手里。但你也不必害怕。他们最多可以损害你的名誉,
但我们随时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所以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我刚才的话可能说的重了一些,就是为了让你彻底清醒。我刚才说了,我昨
天刚从星洲回来,从大哥那里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了。我现在是西万家的女人。」

  「你的能力我们有绝对的信心。你知道吗,昨天我和执政联盟那个老奸巨猾
的希马尼谈判的时候,他还当面夸奖你那个稻米业务的主意是神来之笔呢。」

  「真的啊?」楚芸抽了下鼻子,脸红红地小声说。

  「当然是真的了,我为什么要哄你。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业务会有这
么大的作用。现在,不但西万集团顺利完成转型、前程无忧了,我们在政坛上也
多了一个支柱,如果我们能够重新接掌政权,相信这对帮助国家经济度过困局会
起非常关键的作用。哦,对了。他们让我给你带来了一些文件。」

  楚芸擦擦眼睛,从茵楠手里接过那两个文件袋,分别抽出里面的文件简单看
了一眼,神情立刻为之一变。她把下面那一叠文件拿了出来,摊开来对茵楠说:
「这些都是明年的意向合同。都是和贸易公司签的。其实几个大客户都提到,希
望能转成长期的政府间协议。原先昂潘政府当政,我只好回避这个话题,没和对
方深谈。如果换我们执政,这个题目可以做大文章的。」

  茵楠舒心地笑了:「这还有点进入角色的感觉。」

  看到楚芸脸红了,茵楠轻松地笑着转了话题:「好啦,从明天开始你会非常
忙的。你马上就将是三个孩子…不…也许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茵楠指指还放在不远处的深冻箱对楚芸说:「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我不参与
意见。小宝的身世我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但你要给我保证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营。
阿毛和阿兰的事我刚才和你婆婆也提了,她高兴坏了。你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
把孩子接过来。然后,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你。

  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下去,这两天就召开集团董事局会议调整人事。今后
那边就由你主事……「」小姑妈,你真的说放手就放手啊?「

  「我和大哥还有二姐商量过了。目前阶段,先由二姐接任董事局主席,你任
执行董事、总裁。集团的运营由你全权负责,二姐不参与具体业务,就是在后面
给你撑腰。有需要的话我们一起商量。」

  「今后你会很忙很忙,你可不许偷懒哦!」屋里凝重的气氛终于轻松了起来。


                尾声

  两天之后,西万集团发布公告,宣布了重大人事变动:茵楠女士辞去在西万
集团及所属企业所有的职务。董事局一致推选瑶帕女士接任董事局主席。推举楚
芸女士担任执行董事、总裁,主持公司运营。

  此消息一出,人们纷纷猜测,WY政局要有大的变化了。

  果然,三天之后,延宕多日的对现任政府的不信任案在议会付诸表决。执政
联盟溃不成军,所属各党议员大面积缺席,议会以大比数通过了爱国党提出的不
信任案。

  次日,昂潘向国王递交了辞呈,宣布政府总辞职。又过一周,在寻找继任人
接手政府未果的情况下,国王宣布提前解散议会、六十天内重新大选。昂潘政府
转为看守政府。与此同时,占领机场、交通要道和政府机构的橙巾团纷纷撤离,
大部分民众陆续返乡。

  重新大选的消息公布的次日,为国党召开高层会议,文沙宣布辞去党的代理
主席的职务。茵楠接任为国党主席并宣布竞选新政府首脑。

  2016年最后一天发完【豪门】的最后一章,小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开篇以楚芸始,结尾以楚芸终,长达110万字的【豪门哀羞风云录】终于写完
了。好歹保持了小弟开篇绝不太监的不破金身,也算给诸位狼友们一个交代。小
弟在【豪门】中尝试与以往各篇写出不同的风格,成败得失,希望能和各位狼友
探讨。

  顺祝各位狼友新年愉快。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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